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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理學彙編/學行典/第290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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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學彙編 學行典 第二百八十九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理學彙編 第二百九十卷
理學彙編 學行典 第二百九十一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理學彙編學行典

 第二百九十卷目錄

 忠信部總論

  易經乾卦

  禮記禮器 儒行

  大戴禮記衛將軍文子篇

  賈誼新書道術

  朱子全書君子不重則不威章 答潘恭叔 答呂子約

  性理大全忠信

 忠信部藝文一

  西澗書院釋菜講義    宋文天祥

 忠信部藝文二

  忠信吟          宋邵雍

 忠信部紀事

 忠信部雜錄

 畸行部總論

  莊子大宗師

 畸行部紀事

 畸行部紀事

學行典第二百九十卷

忠信部總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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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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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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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信》所以「進德也。」

本義「《忠信》主于心」者,無一念之不誠也。大全朱子曰:「忠信只是實其心之發,然從知上來,吾心知得是非端的是如此,此心便實,實便忠信。吾心以為實,然從此做去,即是進德處。 忠信只是實,若無實,如何會進?如播種相似,須是實有種子在泥中,方會日日見發生。若把個空殼下在裏面,如何會發生?即是空道理,須是實見得。若徒將耳聽過,將口說過,濟甚」事!「忠信所以為實」者,且如孝須實是孝,方始那孝之德,一日進一日;如弟須實是弟,方始那弟之德,一日進一日。若不實,卻自無根了,如何會進!今日覺見恁地去,明日便漸能熟。明日方見一二分,後日便見有三四分意思,自然覺得不同。

禮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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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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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信」,禮之本也。

陳注先王制《禮》,廣大精微,惟忠信者能學之。無忠信則禮不可立。大全長樂陳氏曰:「有忠有信,則內有主而能正,故曰『禮之本』。」

君子曰:「甘受和,白受采,忠信之人可以學禮。苟無忠 信之人,則禮不虛道。」是以得其人之為貴也。

大全馬氏曰:「甘者,味之美質也。白者,色之美質也。忠信者,人之美質也,然後可以文之也。故甘則受和,白則受采,忠信之人可以學禮,和所以文其味,采所以文其色,禮所以文其忠信。質不能立于內,則文不可行于外,故曰:忠信,禮之本;義理,禮之文。無本不立,無文不行。苟無忠信之人,則禮不虛道」,道之為言行也。

《儒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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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忠信以待舉。

大全嚴陵方氏曰:「忠信非由外鑠也,故言懷。」

《儒》有「不寶金玉」,而忠信以為寶。

儒有忠信,以為甲胄。

陳注呂氏曰:「忠信則不欺」,不欺者,人亦莫之欺也。忠信所以禦人之欺侮,猶甲胄可以扞患也。

《忠信》之美,

陳注忠信,禮之質也,故以忠信為美。

大戴禮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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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將軍文子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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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德之厚也;忠,德之正也。

賈誼新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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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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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利出中」,謂之「忠」;「期果言當」,謂之「信。」

朱子全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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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潘恭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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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曰:「忠信一理,但所從言之異耳。」 友恭竊謂「忠。」

「信一理而已」 ,言忠于物,言信者,盡己則主心而言,物則主理而言,故盡己之心為忠,循物之理為信,雖內外之不同,要之皆誠于我耳。

心理不可以彼己分,以理為事可也。「循物無違」,非謂 循物之理,但言此物,則循于此物之實而無所違,則 是所謂信耳。

答呂子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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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一心之謂誠,盡心之謂忠』,其分如何?又謂『忠,天道 也』,其與盡心之義同否?」曰:「『『一心之謂誠』,專以體言。『盡 心之謂忠』,是當體之用,忠,天道也』,對恕之推己而言, 正指盡心之義。」

君子不重則不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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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道惟在忠信,不誠無物。人若不忠信,如木之無本, 水之無源,更有甚底一身都空了?今當反看自身,能 盡己之心,能不違于物乎?若未盡己之心,而有違于 物,則是不忠信。凡百處事接物,皆是不誠實,且謾為 之。如此四者,皆是修身之要,就其中主忠信又是最 要。若不主忠信,便正衣冠,尊瞻視,只是色莊。」為學亦 是且謾為學。取朋友未便盡誠改過,亦未必真能改 過,故為人須是主忠信。

性理大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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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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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曰:「盡己無歉為忠,體物無違為信,表裏之義也。」

「盡己為忠,盡物為信。」 極言之,盡己者,盡己之性也。

盡物者,盡物之性也。信者,無偽而已,于天性有所損 益,則為偽矣。《易·無妄》曰:「天下雷行」,物與無妄,動以天 理故也。 忠信者,以人言之,要之則實理也。

朱子曰:「盡己之謂忠,盡物之謂信」,只是一理。但忠是 盡己,信卻是於人無所不盡,猶曰忠信內外也。 忠 是裏面發出,信是就事上說。忠是要盡自家這箇心, 信是要盡自家這箇道理, 信者忠之驗,忠只是盡 己,因見于事而為信,又見得忠如此。 忠信只是一 事,但自我而觀謂之忠,自彼而觀謂之信,此程子所 以有「『盡己為忠,盡物為信』之論也。 忠信只是一理, 自中心發出來便是忠,著實便是信。謂與人說話時, 說到底見得恁地了,若說一半不肯盡說,便是不忠。 有這事說這事,無這事便說無,便是信。只是一箇理, 自其發于心謂之忠,驗于事謂之信。」 問:「『發己自盡 為忠,循物無違為信』,所謂『發己,莫是奮發自揚之』」意 否?「循物無違」,未曉其義。曰:「『發己自盡』,但謂凡出于己 者,必自竭盡,而不使其有苟簡不盡之意耳,非奮發 之謂也。『循物無違』,謂言語之發,循其物之真實而無 所背戾,如大則言大,小則言小,言循于物而無所違 耳。」

問:「明道云:『發己自盡為忠,循物無違為信,表裏之謂 也』。又曰:『盡己之謂忠,以實之謂信。忠信,內外也。蓋因 其理之有定,當其可而無違,是之謂忠信。忠信本無 二致,自其發于內而言之之謂忠,自其因物應之之 謂信,故曰『表裏之謂也』。明道以此釋曾子之言曰:『為 人謀而不忠,與朋友交而不信,為人謀則謀在我』。是』」 亦發于中之意;與朋友交,則朋友在外,是亦遇事而 應之之意。明道論忠信內外,大概如此否?南軒張氏 曰:「盡于己為忠,形于物為信。」忠信可以內外言,亦可 以體用言也。要之形于外者,即其盡于己者也。玩程 子之辭,意義蓋包涵矣。

北溪陳氏曰:「『忠信』二字,從古未有人解得分曉。諸家 說忠,都只以事君不欺而言。夫忠固能不欺,而以不 欺名忠,則不可。如此,則『忠』之一字,只事君,方始得說 信,又只以不疑而言。信固能不疑,而以不疑解信,則 不可。如此,則所謂『不疑者不疑何事說字骨不出?直 至程子曰『盡己之謂忠,以實之謂信』,方說得確定。盡 己』」,是盡自家心裏面。以所存主者而言,須是無一毫 不盡,方是忠。如十分底話,只說得七八分,猶留兩三 分,便是不盡,不得謂之忠。「以實」,是就言上說,有話只 據此實物說,無便曰無,有便曰有。若以無為有,以有 為無,便是不以實,不得謂之信。忠信非判然二物,從 內面發出,無一不盡是忠,發出外來,「皆以實是信。」明 道發得又明暢,曰:「發己自盡為忠,循物無違為信。」從 己心中發出,無一不盡,是忠。循物之實而言,無些子 違背他。如是便曰是,不與是底相背;非便曰非,不與 非底相背,便是信。伊川說得簡要確實,明道說得發 越條暢。 信有就言上說,是發言之實;有就事上說, 是做事之實。有以實理「言,有以實心言。」 「『忠信』兩字 近『誠』字,忠信只是誠,實也只是實。但誠是自然實底, 忠信是做工夫實底,誠是就本然天賦真實道理上 立字,忠信是就人做工夫上立字。」 問:「忠信之信與 『五常之信』,如何分別?」曰:「五常之信,以心之實理而言; 『忠信之信,以言之實理而言。須是逐一看得透徹。古 人言語,有就』」忠信之信言者,有就五常之信言者,不 可執一看。若泥著則不通。 聖人分上忠信,便只是 誠,是天道。賢人分上忠信只是思,誠是人道。 誠與忠信對,則誠,天道,忠信人道;忠與信對,則忠,天道,信, 人道。 孔子云:「主忠信。」主與賓相對。賓是外人,出入 無常。主人是吾家之主,常存在這屋裏。以忠信為吾 心之主,是心中常要忠信,蓋無時而不在是也。心中 所主者忠信,則其中許多道理便都實在這裏。若無 忠信,則一切道理都虛了。「主」字下得實有力。 「忠信」 等字骨看得透,則無往而不通。如事君之忠,亦只是 盡己之心以事君;為人謀之忠,亦只是盡己之心以 為人謀耳。 忠信是就人用工夫上立字。大抵性中 只有仁義禮智四位,萬善皆從此而生,四位實為萬 善之總括。如忠信,如孝悌,此類皆在萬善之中。孝悌 便只是仁之實,但到那事親事兄處,方始目之曰孝 悌;忠信便只是五常實理之發,但到那接物發言處, 方始名之曰「忠信。」

忠信部藝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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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澗書院釋菜講義》
宋·文天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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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曰:「君子進德脩業。忠信,所以進德也;修辭立其誠, 所以居業也。中心之謂忠,以實之謂信,無妄之謂誠」, 三者一道也。夫所謂德者,忠信而已矣。辭者德之表, 則立此忠信者,修辭而已矣。德是就心上說,業是就 事上說。德者統言一善,固德也。自其一善以至於無 一之不善,亦德也。德有等級,故曰進。忠信者,實心之 謂。一念之實,固忠信也,自一念之實,以至於無一念 之不實,亦忠信也。忠信之心,愈持養則愈充實,故曰 「忠信所以進德。」「修辭者謹飭其辭也。」辭之不可以妄 發,則謹飭之,故修辭所以立其誠。誠即上面「忠信」字, 居有守之之意。蓋一辭之誠,固是忠信,以一辭之妄 間之,則吾之業頓隳,而德亦隨之矣。故自其一辭之 脩以至于無一辭之不修,則守之如一而無所作輟, 乃居業之義。德業如形影,德是存諸中者,業是德之 著於外者,上言進,下言「脩」,「業」之修所以為德之表也。 上言「修業」,下言「修辭」,「辭」之修,即「業」之脩也。以「進德」對 「修業」,則修是用力,進是自然之進;以「進德」對「居業」,則 進是未見其止,居是守之不變,惟其守之不變,所以 未見其止也。辭之義有二,發于言則為言辭,發于文 則為文辭。子以四教,文、行忠信。雖若岐為四者,然文 行安有離乎忠信?有忠信之行,自然有忠信之文,能 為忠信之文,方不失忠信之行。子曰:「言忠信,行篤敬, 則忠信進德之謂也;言忠信則脩辭立誠之謂也。」未 有行篤敬而言不忠信者,亦未有言不忠信,而可以 語行之篤敬者也。天地間只一箇「誠」字,更攧撲不碎。 觀德者只觀人之辭,一句誠實,便是一德;句句誠實, 便是德。進而不可禦,人之於其辭也,其可不謹其口 之所自出而苟為之哉?嗟乎!聖學浸遠,人偽交作,而 言之無稽甚矣!誕謾而無當,謂之大言;悠「揚而不根, 謂之浮言;浸潤而膚受,謂之游言;遁天而倍情,謂之 放言。此數人,其言不本于其心,而害于忠信,不足論 也。」最是號為能言者。猝與之語,出入乎性命道德之 奧,宛若忠信人也。夷考其私,則固有行如狗彘而不 掩焉者,而其於文也亦然。滔滔然寫出來,無非貫串 孔、孟,引接伊、洛,辭嚴義正,使人讀之肅容歛衽之不 暇,然而外頭如此,中心不如此,其實則是脫空誑謾。 先儒謂「這樣無緣做得好人」,為其無為善之地也。外 面一幅雖好,裏面卻踏空,永不足以為善。蓋由彼以 聖賢法語,止可借為議論之助,而使之實體之于其 身,則曰「此迂闊也,而何以便吾私?」是以心口相反,所 言與所行如出二人。嗚呼!聖賢千言萬語,教人存心 養性,所以存養此真實也,豈以資人之口體而已哉? 俗學至此,遂使實之道衰,浮偽之意勝,而風俗之不 競從之。其陷于惡而不知反者,既以妄終其身,而方 來之秀,習於其父兄之教,良心善性亦漸漬汨沒,而 墮於不忠不信之歸。昔人有言:「今天下溺矣,吾黨之 士猶幸而不盡溺于波頹瀾倒之衝,纓冠朿帶相與 于此,求夫救溺之策,則如之何?噫!宜亦知所勉矣。」或 曰:「至誠無息,不息則久,積之自然如此,豈猝然旦暮 所及哉?今有人焉,平生無以議為,而一日警省,欲于 誠學上用工夫,則前妄猶可贖乎?」曰:「無傷也。」溫公五 六歲時,一婢子以湯脫胡桃皮,公紿其女兄曰:「自脫 也。」公父呵之曰:「小子何得謬語?」公自是不敢謾語。然 則溫公腳踏實地,做成九分人。蓋自五六歲時一覺 基之,溫公猶未免一語之疵也。元城事溫公凡五年, 得一語曰:誠請問其目,曰:「自不妄語。」入元城,自謂予 初甚易之,及退而自檃括日之所行,與凡所言自相 掣肘矛盾者多矣,「力行七年而後成。」然則元城造成 一箇,言行一致,表裏相應。蓋自五年從遊之久,七年 持養之熟,前乎此,元城猶未免乎掣肘矛盾之媿也。 人患不知方耳,有能一日渙然而悟,盡改心志,求為不謾妄,日積月累,守之而不懈,則凡所為人偽者,出 而無所施于外,入而無所藏于中,自將銷磨泯沒,不 「得以為吾之病,而縱橫妙用,莫非此誠,乾之君子在 是矣。」或曰:「誠者道之極致,而子直以忠信訓之,反以 為入道之始,其語誠若未安。」曰:「誠之為言,各有所指, 先儒論之詳矣。如周子所謂『誠者,聖人之本』,即《中庸》 所謂『誠者天之道』,蓋指實理而言也。如所謂『聖,誠而 已矣』,即《中庸》所謂『天下至誠』,指人之」實有此理而言 也。溫公、元城之所謂誠,其意主於不欺詐,無矯偽,正 學者立心之初所當從事,非指誠之至者言之也。然 學者其自溫公、元城之所謂誠,則由《乾》之君子以至 于《中庸》之聖人,若大路然,夫何遠之有?不敏何足以 語誠?抑不自省察,則不覺而陷于人偽之惡,是安得 不與同志極論其所終,以求自拔于流俗哉?愚也。請 事斯語,諸君其服之無斁!

忠信部藝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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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信吟》
宋·邵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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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信于人最有情,平居非是鬼神輕。何須只在江湖 上,患難切身然後行。

忠信部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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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家語》:孔子自衛反魯,息駕於河梁而觀焉。有懸 水三十仞,圜流九十里,魚鱉不能道,黿鼉不能居。有 一丈夫方將厲之,孔子使人並涯止之曰:「此懸水三 十仞,圜流九十里,魚鱉黿鼉不能居也,意者難可濟 也。」丈夫不以措意,遂渡而出。孔子問之曰:「子巧乎?有 道術乎?所以能入而出者,何也?」丈夫對曰:「始吾之入 也,先以忠信;及吾之出也,又從以忠信。措吾軀於波 流,而吾不敢以用私,所以能入而復出也。」孔子謂弟 子曰:「二三子識之。水且猶可以忠信、誠身親之,而況 于人乎?」

《大戴禮記小辨篇》公曰:「寡人欲學小辨以觀於政,其 可乎?」子曰:「安用辨言?」公曰:「然則吾何學而可?」子曰:「禮 樂而力忠信,其君其習可乎?」公曰:「多與我言忠信,而 不可以入患。」子曰:「毋乃既明忠信之備,而口倦其君, 則不可;而有明忠信之備,而又能行之,則可立待也。 君朝而行忠信,百官承事,忠滿于中而發于外,刑于 民而放于四海,天下其孰能患之?」公曰:「請學忠信之 備。」子曰:「唯社稷之主實知忠信。若丘也,綴學之徒,安 知忠信?」公曰:「非吾子問之而焉也?」子三辭,將對。公曰: 「彊避!」子曰:「彊侍!丘聞:大道不隱。丘言之君,發之於朝, 行之於國,一國之人莫不知,何一之彊辟?丘聞之:忠 有九知,知忠必知中,知忠必知恕,知」恕必知外,知外 必知德,知德必知政,知政必知官,知官必知事,知事 必知患,知患必知備。若動而無備,患而弗知死,亡而 弗知,安與知忠信。

《戰國策》:燕王謂蘇代曰:「吾請拜子為上卿,奉子車百 乘,子以此為寡人東游於齊,何如?」對曰:「足下以愛之 故與,何不與愛子與諸舅叔父負床之孫不得,而乃 以與無能之臣,何也?王之論臣何如人哉?今臣之所 以事足下者,忠信也,恐以忠信之故,見罪於左右。」王 曰:「安有為人臣盡其力,竭其能,而得罪者乎?」對曰:「臣 請為王譬。昔周之上地嘗有之,其丈夫宦三年不歸, 其妻愛人,其所愛者曰:『子之丈夫來,則且奈何乎』?其 妻曰:『勿憂也,吾已為藥酒而待其來矣』。已而其丈夫 果來,於是因令其妾酌藥酒而進之,其妾知之,半道 而立慮曰:『吾以此飲吾主父,則殺吾主父;以此事告 吾主父,則逐吾主母。與殺吾主父逐吾主母者,寧佯 躓而覆之』。」於是妾佯僵而仆之。其妻曰:「為子之遠行 來之,故為美酒。今妾奉而仆之,其丈夫不知,縛其妾 而笞之。故妾所以笞者,忠信也。今臣為足下使於齊, 恐忠信不諭於左右也。臣聞之曰:『萬乘之主,不制於 人臣;十乘之家,不制於眾人;匹夫徒步之士,不制於 妻妾。而又況於當時』」之賢主乎?臣請行矣。願足下之 無制於群臣也。

《淮南子人間訓》:晉文公將與楚戰城濮,問於咎犯曰: 「為奈何?」咎犯曰:「仁義之事,君子不厭忠信;戰陳之事, 不厭詐偽。君其詐之而已矣。」辭咎犯問雍季,雍季對 曰:「焚林而獵,愈多得獸後必無獸;以詐偽遇人,雖愈 利,後亦無復。君其正之而已矣。」於是不聽雍季之計, 而用咎犯之謀,與楚人戰,大破之。還歸,賞有功者,先 雍季而後咎犯。左右曰:「城濮之戰,咎犯之謀也。君行 賞,先雍季,何也?」文公曰:「咎犯之言,一時之權也;雍季 之言,萬世之利也。吾豈可以先一時之權,而後萬世之利也哉!」

《漢書張湯傳》:「湯子安世,事孝武皇帝三十餘年,忠信 謹厚,勤勞政事,夙夜不怠。」

《唐書裴懷古傳》:始安賊歐陽倩眾數萬,剽沒州縣,以 懷古為桂州都督招慰討擊使。未踰嶺,逆以書諭禍 福,賊迎降,自陳為吏侵而反。懷古知其誠,以為示不 疑,可破其謀,乃輕騎赴之。或曰:「獠裔難親,備之且不 信,況易之哉!」答曰:「忠信可通神明,況裔人耶!」

《盧鴻傳》:元宗開元初,備禮徵,不至。五年,詔鴻至東都 謁見,不拜宰相遣通事舍人問狀,答曰:「禮者忠信所 薄,臣敢以忠信見。」帝召升內殿,置酒拜諫議大夫,固 辭,下制許還山。

《明外史朱燮元傳》:「燮元鎮西南,治事明果,即親愛。犯 法必誅,有功即廝養不遺也。御蠻一以忠信,不妄殺, 苗民懷之。」

忠信部雜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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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子·戒》篇:「忠信者,交之慶也。」

《君臣》篇:「人嗇夫成教,吏嗇夫成律之後,則雖有敦慤 忠信者,不得善也。」

《莊子天地》篇:「至德之世,實而不知以為忠,當而不知 以為信。」

《老子·論德》篇:「禮者,忠信之薄而亂之首。」

《荀子性惡》篇:「得良友而友之,則所見者忠信敬讓之 行也。」

《堯問篇》:堯問于舜曰:「我欲致天下,為之奈何?」對曰:「執 一無失,行微無怠,忠信無倦,而天下自來。」

《呂氏春秋義賞》篇:「其所以加者義,則忠信親愛之道 彰。」

《新書道德說》:「忠者德之厚也,信者德之固也。德生物, 又養長之而弗離也。德以安利,德之遇物也忠厚,故 曰忠者德之厚也。德之忠厚也,信固而不易,此德之 常也,故曰信者德之固也。」

《脩政語》帝舜曰:「吾盡吾敬以事吾上,故見謂忠焉。吾 盡吾敬以接吾敵,故見謂信焉。吾盡吾敬以使吾下, 故見謂愛焉。是以見愛親于天下之民,而見貴信于 天下之君,故吾取之以敬也,吾得之以敬也。」故欲明 道而諭教唯以敬也。故欲明道為忠必服之。

周成王曰:「敢問治國之道若何。」粥子曰:「唯,疑。請以上 世之政詔于君王。」政曰:「治國之道,上忠於主,而中敬 其士,而下愛其民。故上忠其主者,非以道義,則無以 入忠也;而中敬其士,則不以禮節,則無以諭敬也;下 愛其民,非以忠信,則無以諭愛也。故忠信行于民,禮 節諭于士,道義入於上,則治國之道也。雖治天下者」, 由此而已。周成王曰:「受命矣。」

《韓詩外傳傳》曰:驕溢之君寡忠,口惠之人鮮信,故盈 把之木,無合拱之枝,滎澤之水,無吞舟之魚。根淺則 枝葉短,本絕則枝葉枯。詩曰:「枝葉未有害,本實先撥 禍福,自己出也。」

《淮南子繆稱訓》:「三苗之民,皆可使忠信。」

身,君子之言信也,中君子之意忠也,忠信形于內,感 動應於外。故禹執《干戚》舞於兩階之間而三苗服。鷹 翔川,魚鱉沈,飛鳥揚,必遠害也。子之死父也,臣之死 君也,世有行之者矣,非出死以要名也,恩心之藏于 中而不能違其難也。故人之甘甘,非止為蹠也,而蹠 焉往?君子之慘怛,非止為偽形也,諭乎人心,非從外 入自中出者也。

《說苑說叢篇》上不信,下不忠,上下不和,雖安必危。 曾子曰:「入是國也,言信乎群臣,則留可也;忠行乎群 臣,則仕可也;澤施乎百姓,則安可也。」

《雜言篇》:子路行,辭于仲尼曰:「敢問新交取親若何?言 寡可行若何?長為善士而無犯若何?」仲尼曰:「新交取 親,其忠乎?言寡可行,其信乎?長為善士而無犯,其禮 乎?」

子路將行,辭于仲尼曰:「贈汝以車乎?以言乎?」子路曰: 「請以言。」仲尼曰:「不強不遠,不勞無功,不忠無親,不信 無復,不恭無禮。慎此五者,可以長久矣。」

《潛夫論務本》篇:「忠正以事君,信法以理下,所以居官 也。」

《楊龜山集》:「忠信乃為進德之基。本無忠信,則如在虛 空中行德,何以進?」

《西原約言》:「天下之事,舍忠信則不成。忠信者,事之幹 也,故主忠信

畸行部總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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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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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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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貢曰:「敢問畸人。」曰:「畸人者,畸于人而侔于天。故曰: 天之小人,人之君子。人之君子,天之小人也。」

畸行部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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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漢書周澤傳》:澤為太常,清潔循行,盡敬宗廟。常臥 病齋宮,其妻哀澤老病,闚問所苦。澤大怒,以妻干犯 齋禁,遂送詔獄謝罪。當世疑其詭激。時人為之語曰: 「生世不諧,作太常妻。一歲三百六十日,三百五十九 日齋。」

《晉書阮籍傳》:籍母終,正與人圍碁,對者求止,籍留與 決賭。既而飲酒二斗,舉聲一號,吐血數升。及將葬,食 一蒸肫,飲二斗酒,然後臨訣,直言窮矣!舉聲一號,因 又吐血數升,毀瘠骨立,殆致滅性。裴楷往弔之,籍散 髮箕踞,醉而直視楷,弔唁畢便去。或問楷:「『凡弔者主 哭,客乃為禮。籍既不哭,君何為哭』?楷曰:『阮籍既方外 之士,故不崇禮典;我俗中之士,故以軌儀自居』。」時人 嘆為兩得。籍又能為青白眼,見禮俗之士,以白眼對 之。及嵇喜來弔,籍作白眼,喜不懌而退。喜弟康聞之, 乃齎酒挾琴造焉。籍大悅,乃見青眼。由是禮法之士, 疾之若讎。

《嵇康傳》:康居貧,嘗與向秀共鍛于大樹之下,以自贍 給。潁川鍾會,貴公子也,精練有才辯,故往造焉。康不 為之禮,而鍛不輟。良久,會去,康謂曰:「『何所聞而來,何 所見而去』?會曰:『聞所聞而來,見所見而去』。」會以此憾 之。

《畢卓傳》:「太興末,卓為吏部郎,嘗飲酒廢職。比舍郎釀 熟,卓因醉,夜至其甕間盜飲之,為掌酒者所縛。明旦 視之,乃畢吏部也。遽釋其縛,卓遂引主人宴于甕側, 致醉而去。」

《王尼傳》:尼早喪婦,有一子,無居宅,惟畜露車,有牛一 頭,每行輒使御車,暮則共宿車上。常嘆曰:「滄海橫流, 處不安也。」俄而荊土饑荒,尼不得食,乃殺牛壞車,煮 肉啖之,既盡,父子俱餓死。

《王導傳》:「導子恬,性傲誕,不拘禮法。謝萬嘗造恬,既坐 少頃,恬便入內,萬以為必厚待己,殊有喜色。恬久之 乃沐頭散髮而出,據胡床於庭中曬髮,神氣傲邁,竟 無賓主之禮。萬悵然而歸。」

《王羲之傳》:羲之性愛鵝。會稽有孤居姥養一鵝,善鳴, 求市未得,遂攜親友命駕就觀。姥聞羲之將至,烹以 待之,羲之歎惜彌日。又山陰有一道士,養好鵝,羲之 往觀焉,意甚悅,固求市之。道士云:「為寫《道德經》,當舉 群相贈耳。」羲之欣然寫畢,籠鵝而歸,甚以為樂。其任 率如此。

《孫登傳》:「登性無恚怒,人或投諸水中,欲觀其怒。登既 出,便大笑。」

《范粲傳》:「粲陽狂不言,寢所乘車,足不履地,子孫恆侍 左右,至有婚宦大事,輒密諮焉。合者則色無變,不合 則眠寢不安。妻子以此知其旨。太康六年卒,時年八 十四。不言三十六載,終于所寢之車。」

《顧愷之傳》:愷之嘗以一廚畫糊題其前,寄桓元,皆其 深所珍惜者。元乃發其廚後竊取畫而緘封如舊以 還之,紿云未開,愷之見封題如初,但失其畫,直云妙 畫通靈,變化而去。亦猶人之登仙,了無怪色。愷之尤 信小術,以為求之必得。桓元嘗以一柳葉紿之曰:「此 蟬所翳葉也,取以自蔽,人不見己。」愷之喜,引葉自蔽, 元就溺焉。愷之信其不見己也,甚以珍之。初,愷之在 桓溫府常云:「愷之體中癡黠各半,合而論之,正得平 平。」故俗傳愷之有三絕:才絕,畫絕,癡絕。

《南史蕭思話傳》:「思話子惠明,惠子視素,梁天監中為 中書侍郎。在位少時,求為諸暨令。到縣十餘日,挂衣 冠于縣門而去,獨居屏事,非親戚不得至其籬門。妻 即齊太尉王儉女,久與別居,遂無子,卒。」

《何佟之傳》:佟之性好潔,一日之中,洗滌者十餘遍,猶 恨不足,時人稱為「水淫。」

《雞肋》梁王蕭察惡見婦人,相去數步,遙聞其臭。經御 婦人之衣,不復更著。

《世說》:王仲宣好驢鳴。既葬,文帝臨其喪,顧語同遊曰: 「王好驢鳴,可各作一聲以送之。」赴客皆作一驢鳴。 《唐書·王勃傳》:勃屬文,初不精思,先磨墨數升,則酣飲, 引被覆面臥,及寤,援筆成篇,不易一字,時人謂勃為 「腹槁。」

《朝野僉載》:「兵部郎中朱前疑貌醜,其妻有美色。天后 時,洛中殖業坊西門酒家有婢,蓬頭垢面,傴肩皤腹, 醜惡之狀,舉世所無。而前疑大悅之,殆忘寢食。 洛陽令宋之遜,性好唱歌,出為連州參軍。刺史陳希古者,庸人也,令之遜教婢歌,每日端笏立於庭中,呦 呦而唱。其婢隔窗從而和之,聞者無不大笑。」

《唐書元德秀傳》:德秀不及親在而娶,不肯婚,人以為 不可絕嗣。答曰:「兄有子,先人得祀,吾何娶為?」初,兄子 襁褓喪親,無資得乳媼,德秀自乳之,數日湩流能食, 乃止。

《陽城傳》:城年長不肯娶,謂弟曰:「吾與若孤惸相育,既 娶則間外姓,雖共處而益疏,我不忍。」弟義之,亦不娶, 遂終身。

乾𦠆子。長慶末知福建縣。權長孺犯事流貶,遇恩復 資,將詣闕,臨行,群公飲餞于禪智精舍。狂士蔣傳知 長孺有嗜人爪癖,乃于步健及諸傭保處薄給酬直, 得數兩,削下爪,或洗濯未精,以紙裹,候其酒酣,進曰: 「侍御遠行,無以餞送,今有少佳味,敢獻。」遂進長孺。長 孺視之,欣然有喜色,如獲千金之惠。涎流于吻,連撮 噉之。神色自得。合座驚異。

《唐書皇甫湜傳》:「湜嘗為蜂螫指購小兒斂蜂,擣取其 液,命其子錄詩。一字誤,詬躍呼杖,杖未至,嚙其臂血 流。」

《陸羽傳》:「羽隱苕溪,自稱桑苧翁,闔門著書,或獨行野 中,誦詩擊木,裴回不得意,或慟哭而歸。」

《朝野僉載》:「安南都護祐,韶州人,家巨富,奴婢千人,恆 課口腹自供,未曾設客。」孫子將一鴨私用,祐以擅破 家資,鞭二十。

《全唐詩話》:「周朴,唐詩人,寓於閩中僧寺,假丈室以居, 不飲酒茹葷,塊然獨處。諸僧晨粥卯食,朴亦攜巾盂 廁諸僧下,畢飯而退,率以為常。郡中豪貴設供,率施 僧錢,朴即巡行拱手,各丐一錢。有以數錢與者,朴止 受其一。得千錢以備茶藥之費,將盡復然,僧徒亦未 嘗厭也。性喜吟詩,尤尚苦澀。每遇景物,搜奇抉思,日」 旰忘返,苟得一聯一句,則忻然自快。嘗野逢一負薪 者,忽持之,且厲聲曰:「我得之矣。」樵夫矍然驚駭,掣臂 棄薪而走。遇巡徼卒,疑樵者為偷兒,執而訊之,朴徐 徐往告,卒曰:「適見負薪,因得句耳。」卒乃釋之。有一士 人,以朴僻於詩句,欲戲之。一日,跨驢於路,遇朴在旁, 士人乃欹帽掩頭,吟朴詩云:「禹力不到處,河聲流向 東。」朴聞之,忽遽隨其後,且行,士但促驢而去,略不回 首。行數里追及,朴告之曰:「僕詩『河聲流向西』,何得言 『流向東』?」士人頷之而已。閩中傳為《笑談》。

《宋史郭忠恕傳》:忠恕貶為乾州司戶參軍,乘醉毆從 事范滌,擅離貶所,削籍,配隸靈武。其後流落,不復求 仕進,多游岐、雍、京、洛間,縱酒跅弛,逢人無貴賤輒呼 「苗有佳山水」,即淹留浹旬不能去,或踰月不食,盛暑 暴露日中,體不沾汗。窮冬鑿河冰而浴其傍,凌澌消 釋,人皆異之。

《周王元儼傳》:元儼子允良,好酣寢,以日為夜,由是一 宮之人,皆晝睡夕興。薨,贈定王。有司以其反易晦明, 諡曰「榮易。」

《夢溪筆談》:「石曼卿喜豪飲,與布衣劉潛為友。通判海 州,劉潛來訪之,曼卿迎之於石闥堰,與潛劇飲。中夜 酒欲竭,顧船中有醋斗餘,乃傾入酒中併飲之。至明 日,酒醋俱盡。每與客痛飲,露髮跣足,著械而坐,謂之 『囚飲。飲於木杪,謂之『巢飲。以槁束之,引首出飲,復就 束,謂之『鱉飲』。其狂縱大率如此』』。」

《避暑錄話》:「趙清獻公好焚香,尤喜薰衣。所居既去,輒 數月香不滅。衣未嘗置於籠,為一大焙,方五六尺,設 薰爐其下,常不絕煙,每解衣投其間。」

《石林燕語》:「劉祕監几字伯壽,磊落有氣節,善飲酒,洞 曉音律。知保州。方春,大集賓客,飲至夜分,忽告外有 卒謀為變者,几不問,益令折花勸坐客,盡戴酒行,密 令人分捕,有頃皆擒至。几遂極飲達旦,人皆服之,號 戴花劉使。几本進士,元豐間換文資,以中大夫致仕, 居洛中,率騎牛,挾女奴五七輩,載酒持被囊,往來嵩」、 少間,初不為定所。遇得意處,即解囊籍地,傾壺引滿, 旋度新聲,自為辭,使女奴共歌之,醉則就臥不去,雖 暴露不顧也。嘗召至京師,議大樂,旦以朝服趨局,暮 則易布裘,徒步市塵間,或娼優所集處,率以為常。神 宗亦不之責。

宋守約為殿帥,自入夏日,輪軍校十數輩捕蟬,不使 得聞聲,有鳴於前者,皆重笞之,人皆不堪,故言「守約 惡聞蟬聲。」

王荊公性不喜緣飾,經歲不洗沐,衣服雖敝,亦不浣 濯。與吳沖卿同為郡牧判官,時韓持國在館中,三人 尤厚善,無日不過從。因相約「每一兩日即相率洗沐, 各更出新衣,為荊公拆洗。」

《夢溪筆談》:王荊公病喘,藥用紫團山人參,不可得。時 薛師政自河東還,適有之,贈公數兩,不受。人有勸公 曰:「公之疾,非此藥不可治。疾可憂,藥不足辭。」公曰:「平 生無紫團參,亦活到今日」竟不受。公面黧黑,門人憂 之,以問醫,醫曰:「此垢汙,非疾也。」進澡豆,令公沬面,公 曰:「天生黑,于予澡豆,其如予何《宋史·王安石傳》:安石子雱。安石更張政事,雱實導之。 常稱商鞅為豪傑之士,言不誅異議者,法不行。安石 與程顥語,雱囚首跣足,攜婦人冠以出。問父所言何 事,曰:「『以新法數為人所阻,故與程君議』。雱大言曰:『梟 韓琦、富弼之頭於市,則法行矣』。安石遽曰:『兒誤矣』。」卒 時纔三十三。

《石林燕語》:米芾詼譎好奇,在真州,嘗謁蔡大保攸於 舟中,攸出所藏《王右軍帖》示之,芾驚歎,求以他畫換 易,攸意以為難。芾曰:「公若不見從,某不復生,即投此 江死矣。」因大呼,據船舷欲墜,攸遽與之,知無為軍初 入州廨,見立石頗奇,喜曰:「此足以當吾拜。」遂令左右 取袍笏拜之,呼曰「石丈。」

《宋史陽孝本傳》:孝本隱于通天巖,蘇軾自海外歸,過 而愛焉,號之曰玉巖居士。嘗直造其室,知其不娶,戲 以為元德秀之流。孝本自言為陽城之裔,故軾詩有 「眾謂元德秀,自稱陽道州。」

《萬適傳》:「田誥者,歷城人,著作百餘篇,傳于世。大率迂 闊,每構思必匿深草中,絕不聞人聲,俄自草中躍出, 即一篇成矣。」

《雲林遺事》:倪嘗留客夜榻,恐有所穢,時出聽之。一夕, 聞有咳嗽聲,侵晨令家僮遍覓無所得。僮慮捶楚,偽 言窗外梧桐葉有唾痕,元鎮遂令剪棄十餘里外。蓋 宿露所凝,訛指為「唾』,以紿之耳。

同郡有富室,池館芙蓉盛開,邀雲林飲。庖人出饌,拂 衣起,不可止。主人驚愕,叩其所以,曰:「庖人多髯,髯多 者不潔,吾何留焉?」坐客相顧哄堂。

閣前置梧石,日令人洗拭,及苔蘚盈庭,不留水跡,綠 褥可坐。每遇墜葉,輒令童子以針綴杖頭刺出之,不 使點壞。

《輟耕錄》:「毘陵倪元鎮有潔病。一日眷歌姬趙買兒,留 宿別業中。心疑其不潔,俾之浴。既登榻,以手自項至 踵,且捫且嗅。捫至陰,疑有穢氣,復俾浴。凡再三。東方 既白,不復作巫山之夢,徒贈以金,趙或自談,聞者絕 倒。」

《明外史王紱傳》:「紱博學,工詩歌,能書寫,山水竹石,妙 絕一時。永樂初,除中書舍人。有投金帛購片楮者,輒 拂袖起,或閉門不納,甚至詬詈勿顧也。人有諫之者, 紱曰:『丈夫宜審所處,輕者如此,重者將何以哉?在京 師,月下聞吹簫聲,乘興寫《竹石圖》。明旦訪其人贈之, 則估客也。客以紅氍毹餽,請再寫一枝為配。紱笑曰: 『我為簫聲訪汝,汝俗子也』』。」索前書裂之,還其餽。 《盧柟傳》柟博聞強記,落筆數千言,為人跅弛,好使酒 罵座常為具召邑令,日晏不至,柟大怒,撤席滅炬而 臥。令至,柟已大醉,不具賓主禮。會柟役夫被榜,他日 牆壓死,令即捕柟,論死繫獄,破其家。

《列朝詩集小序》:羅屺少出西涯之門,為詩文振奇側 古,必自己出。在金陵,每有撰述,必棲喬樹之顛,霞思 天想。或閉坐一室,有竊窺者,見其容色枯槁,有死人 氣,皆緩步而出。常語都穆少卿:「吾為尊公作銘,暈去 四五度矣。」所傳《圭峰稿》,大率樹顛死去之所得也。 張靈佻達自恣,不為鄉黨所禮,與吳趨唐寅最善,寅 嘗邀遊武丘,會數賈飲于可亭中,且賦詩,《靈更衣》為 丐者。賈與之食啖之,且與談詩,詞辯雲湧。賈始駭,令 賡詩,揮毫不已,凡百絕。抵舟,易維蘿陰下。賈使人跡 之,不得,以為神仙。賈去,復上亭,朱衣金目,作外國舞, 形狀殊絕。

邢參早歲喪偶,不再娶。客至,或無茗碗,薪火斷則冷 食。嘗遇雪累日,囊無粟,兀坐如枯株。諸人往視之,見 其無慘懍色,方苦吟,誦所得句自喜。又連日雨,復往 視,屋三角墊,怡然執書坐一角,不糝亦累日矣。 吳孺子遊鴈蕩,絕糧取啖蘆菔,四十日不返。踰天台、 石梁,採萬歲藤,屢犯虎豹,製為曲杌,可憑而寐。以數 縑市一大瓢,摩挲鑢鐋,暗室發光。過荊溪,盜發其篋, 怒而碎之,抱而泣者累日。所至僦居僧寺,自炊一銅 竈飯,不足則哺糜,日買兩錢菜,又異幹葉為虀羹,語 人曰:「免我低眉向人,覺飽逾粱肉耳。」所居焚香掃地, 名僧韻士,樂為談對。客去,閉門籍虎皮,危坐移日。人 問之,曰:「我尋味好客,話言折除,對俗夫時」耳好潔,不 畏寒,遇泉水清泠,雖盛冬便解衣赴濯。樹蘭百本花 時閉室以護香氣。有索看者,窗中捉鼻作兒女聲,拒 之。

《名山藏唐順之傳》:「順之讀書陽羨荊溪山下,自經史 百氏以至百家技術,莫不涉探。尤長曆數之學,至于 剖裂補綴,分聚古人文辭,以成一己之刪潤。其于古 今學問文章政事之跡,歸宗舉要,燦然而可觀。其精 思苦意,至盥櫛都忘。或閉戶兀坐,匝月不寢。布褐之 衣服之,經歲破闔。為床裀褥不具,作小舟自泛,高可 三尺餘足,低頭盤膝而已。自謂事事空澹,獨未能薄 滋味學素食者終歲。當此之時,天下之人,高順之風, 四方講德論文,重趼盈屨,求一接見,卒不可得。其涼

踽槁孑,幾成怪人
考證
《明外史徐渭傳》:「渭為諸生,有盛名。總督胡宗憲招致

幕府。渭知兵,好奇計。宗憲擒徐海,誘王直,皆預其謀。 及宗憲下獄,渭遂」發狂,引巨錐剚耳深數寸,又以椎 碎腎囊,皆不死。已又擊殺繼妻,論死繫獄,里人張元 忭力救得免。乃游金陵,抵宣、遼,縱觀諸邊阨塞。入京 師,主元忭。元忭導以禮法,渭不能從,久之,怒而去。後 元忭卒,白衣往弔,撫棺慟哭,不告姓名去。諸子追及, 哭而拜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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