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Speech that Enables Speech: China Takes Aim at Its Coders

中国当局盯上了程序员
作者：Danny O'Brien
2015年

原文：Speech that Enables Speech: China Takes Aim at Its Coders (CC-BY)

中国当局盯上了程序员

2015年8月28日

GoAgent 是中国最流行的审查规避工具之一，其作者在星期二清空了这个项目的主要源码库。项目的开发者Phus Lu将这个版本库的描述改为了“Everything that has a beginning has an end”（任何有开头的事情必定有结束）。Phus Lu 的 Twitter 账号历史也被清空，只留一条指向索尔仁尼琴（Alexander Solzhenitsyn）《不靠谎言而活》（Live Not By Lies）的推文。这篇文章最早发表在 1974 年，前苏联持不同政见者们因叛国罪被捕的那天。

从另一个中国反审查程序员 Clowwindy 的只言片语，我们可以推断 Phus Lu 抹去他四年心血的原因。Clowwindy 是 ShadowSocks(原文如此)——另一个绕过中国防火长城（Great Firewall）的程序的主要开发者，Clowwindy 也在上周删去了他/她的GitHub存储库。Clowwindy 在一个现已被清空的 GitHub 存档上这样写道：

Two days ago the police came to me and wanted me to stop working on this. Today they asked me to delete all the code from GitHub. I have no choice but to obey.

（两天前警察来找我，想让我停止在这的工作。今天他们叫我把所有的代码从 GitHub 删掉。我只能照做。）

没过多久，Clowwindy 也删掉了这句评论。

GitHub，托管这两个存储库的网站，同时报告受了到 DDoS 攻击。虽然 GitHub 未对此事作出评论，证据显示三月份的 DDoS 攻击是中国当局实施的的，想对GitHub施压，让其删除其他两个反审查软件。

中国政府对互联网的镇压定期加强，通常和某一件特殊的政治事件或抗议示威有关。不少评论认为这次严打媒体网络的行动和于9月3日即将在北京召开的庆祝「抗日战争胜利」的阅兵式有关。

在又一个风口上，这两起恐吓事件显示当局对技术人员的关注正在增加。

中国法律很久以前就禁止出售绕过防火长城的服务，也禁止“有害信息”的制造和传播。然而当局从来没有关注过将非商业性翻墙软件的作者或用户，直到最近。中国人权，一个位于中国的人权宣传和研究组织，他们调查发现，VPN和翻墙软件本身并没有在中国法律下被禁止。当局干扰它们，但并没有说它们非法。

十一月时，Phus Lu 发了一篇公开声明来澄清。在声明中，他说自己没有因为 GoAgent 收到过一分钱，没有提供过任何翻墙服务，更没有发表过任何政治观点。

Phus Lu 的谨慎当时由另一位技术专家许东被警察喝茶一事而起。许东是一名香港反对党黄伞运动的支持者，在当月因“寻衅滋事罪”被拘留。一个位于华盛顿叫做 China Change 的博客说，网名为 Onionhacker 的他同样也参加了编写翻墙软件。在拘留期间，他被警察告知他犯下了“开发软件以帮助中国网民翻墙”的犯罪行为。

虽然还不知道许东犯了哪条法——如果有这条法，中国的法律和政治气氛正在变得反互联网。新的国家安全法在七月一日生效，给当局提供监管可能影响国家安全的“网络信息技术产品和服务”（第五十九条）和维护“网络主权”（第二十五条）的许可。这条法律被认为是将翻墙软件的作者们列入清单。另一个关于网络安全的法案也在制订。

将软件开发者列入目标的做法令人担心，而我们正在看到这样的事情在世界各地发生。当局们都发现，阻止自由言论的最好方式是去恐吓发声工具的制作者。

独裁政权在索尔仁尼琴那个时代的政治审查和恐吓，以独立作家、出版商、诗人或记者为目标。今日 Phus Lu，Clowwindy 和许东那样的技术专家也受到相同的干扰。代码即言论，这种侵害人权的行为，同逼迫作家烧掉自己的书一样严重。

但是这注定失败：中国当局瞄准并且干扰了两个代码仓库，但是成千上万的fork副本在GitHub上出现，还有数目未知的镜像和存档。ShadowSocks 和 GoAgent 是作者无数个小时的创造性工作，它们的原理可以被其他程序员实现。防火长城也许会升级以屏蔽新的规避方法，「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中国当局恐吓程序员的行为将作为侵害人权的标本，压迫创作者们表达自由的范例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