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唐文/卷0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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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百〇三 全唐文 卷四百〇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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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用之

用之,天寶朝官金部員外郎考功郎中。

機論

機者機也,經緯天下,織綜人事而已矣。機者微也,發之至微,用之至廣。大人行之,則合於道,細人竊之,則階於亂。合道所以濟世,階亂所以滅身,濟世,機之利者也,滅身機之害者也。知利而不知害,雖去其害,害必悅之;知害而不知利,雖就其利,利必違之;知利而知害,知去而知就,其惟聖人乎!文王武王,知機之君也,箕子周公,知機之臣也。夫三才設位,而機行乎其中矣,得之者昌,失之者亡;善用則集乎百祥,昧用則來乎百殃。故天之一發,龍蛇為之起陸;人之一發,天地為之反覆。范蠡善用也,勾踐以之克霸;無極昧用也,楚國於焉殄瘁。至哉斯術也,莫不以合義為本,趣時為用,苟悖於義,則悅隨者寡,未逢其時,則虛其事,稽其取與離合之際,可謂神矣。雖離婁之目不可視烏獲之力不制,南金之利不可斷,迅雷之聲不可及。夫神器至重也,堯不與子,而禪於舜,蓋取聖之機也;舜不讓丹朱而複禪禹,蓋取時之機也。兄弟至親,周公離於管蔡,取賢之機也;秦越之疏,嬴氏合於由餘,取霸之機也。設令堯與丹朱而棄舜,億兆之心,竟歸於虞,則不謂之聖帝矣;舜忘大義而顧小節,不承堯而禪禹,則不謂之明君矣。周公匿管蔡而不戮,必墜文武之業,則不謂之賢臣矣;秦伯鄙由餘而不用,必失四方之士,則不謂之霸主矣。天下雖聞之而不可知,雖見之而不可測,善為國者,如偃師焉,民如幻也,欲之動,欲之靜,機在於我,豈當不悅乎;善為君者猶造父焉,人猶馬也,欲之東,欲之西,策在於我,豈有能違乎?《經》曰「不獨親其親」,則天下皆親;「不獨子其子」,則天下皆子,富哉是機也。我以天下為親為子,天下孰不以我為親為子乎?夫然,故災害不生,禍亂不作,此聖人之旨也。則知欲安者必先安,於人,欲利者必先利於人,能安人而人不安之,能利人而人不利之者,未之有也。漢祖入關,不行殺戮,善安人也;秦室寶貨,悉分士卒,善利人也,卒收天下之心,享天下之福,此聖人之作也。項籍反是而亡,不亦宜乎。善為臣者,不厚於身,而厚於君,不潤於室,而潤於國,厚於君忠也,潤於國公也,既忠且公,君其薄之哉,民其怨之哉,祿位其去之哉?雖不厚於身,而身自厚矣,不潤於室,而室自潤矣,此君子之為也。酂侯處位而舉淮陰,厚君者也;入秦不取金璧而取圖籍,潤國者也,故能位冠三傑,聲流萬古。韓信忌克酈生,殛逐田橫,欲有功而自厚,貪賞而自潤,終貽伊慼,雲夢生擒。

夫域中至大之謂道,天下至賾之謂機,有道無機,守死而一身獨善;有機無道,好謀而彝倫攸斁,伯夷叔齊,守死也,豈謂億兆塗炭,俟周武哉?李斯趙高,好謀也,豈知刑政酷毒,失民心哉!機道相須,盡善盡美,然而發機之要,實資於時。故進而得時,亦機也,退而得時,亦機也,取而得時,亦機也,舍而得時,亦機也,語而得時,亦機也,默而得時,亦機也,進得其時則有利,伊尹幹湯是也;退得其時則無悶,二疏辭祿是也;取得其時則必獲,甘羅陟相是也;舍得基時則元吉,泰伯去吳是也;語得其時則見信,傅說是也;默得其時則保身,微子是也。故進不相時則凶,晁錯所以見誅也;退不相時則禍,白起所以伏劍也;取不相時則招吝,許伐鄭也;舍不相時則有悔,虞棄虢也;語不相時則殆辱薛冶諫其君也;默不相時則受謗,子家從其賊也。所以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故君子得其機,則仇讎變為心腹,況其恩者乎!失其機,則親昵反為敵,況其疏者乎!齊桓用讎,能盡管仲之謀,九合諸侯一匡天下。衛懿好鶴,失於臣下之望,國之有難,士卒不戰。夫如是,則一得一失,易如反掌,一興一亡,疾如旋踵,為國家者可不務乎?或曰老氏云:「以智治國國之賊,不以智治國國之福。」然則智非機邪?機非智邪?答曰:機者生於智者也,智者隨其性者也。大人君子,得其遠者大者,為而不有,功成不居,使天下熙熙然若登春台,如享太牢,不知帝力,故為國之福。非謂其無慮無思,兀兀然如草木鳥獸,而能治國者也。細人曲士,得其小者近者,嗜欲係焉,矜伐在焉,是非生焉,爭鬥興焉,故為國之賊。聖人慮百世之後,善人少而不善人多,垂此元言,蓋抑揚之旨也。且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不仁之仁,豈非機邪?國不用機,以克永世,匪我攸聞。夫茫茫六經,萬機之圃,昭昭前史,萬機之鑒。仲尼云:「知幾其神乎!」有旨哉,有旨哉!

權論

大哉!鼓天下之動,成天下之務,反於常而致治,違於道而合利,非權其孰能與於此乎?夫權者,適一時之變,非悠久之用,然則適變於一時,利在於悠久者也。聖人知道德有不可為之時,禮義有不可施之時,刑名有不可威之時,由是濟之以權也。其或不可為而為,則禮義如畫餅充饑矣;不可施而施,則禮義如說河濟渴矣;不可威而威,則刑名如治絲而棼矣。豈惟乖理,實足資亂,故用權之際,道德可乘,禮義可置,刑名可弛。及乎發號施令,如風偃草,眾知響方,莫敢不服,與夫道德禮義刑名之功,又何異哉!雖日棄之置之弛之,蓋殊途而同歸也。故權者,國家之利器也,輜重可離,而權不可失。兵食可去,而權不可無。迅雷發則群物驚,大風起則萬彙振,嚴霜冽則眾木落,遲日昇則百卉秀,孰為此者?曰天地也,天地尚或用之,而況於人乎!夫休祥不見,則中庸之君,不能力行而躋於聖;咎徵不作,則殘暴之主,不能革心而至於道。福其善,君子所以知勸;禍其淫,小人所以知戒。夫天之德至仁也,地之道無私也,至仁則不傷於物,何乃行肅殺之令乎?蓋秋不殺則春無以生矣,無私則不黨於人,何乃行垂災沴之變乎?蓋惡不癉,則善無以彰矣,一弛一張,天道乃長;一懲一勸,天道乃遠,觀天之道,執天之行盡矣。是以君子則而象之,體而行之,故當不合用而用,不合棄而棄,不合棄而棄,不合賞而賞,不合誅而誅者,皆從權而制宜也。

聖人以神道設教,俾民日用而不知,權之時義大矣哉。高宗知傅說之賢,欲委之代天,取於皂隸之徒,儀於百辟之上,慮群情弗協,事難以濟,故稱夢得賢相,乃刻像而求之,商之中興,賴善權之主也。文王知太公之賢,欲擢居輔弼,搜於屠釣之間,致於三公之上,庶士靡靡,恐未適從,故稱天遺我師,乃出畋而獲之,周之永年,賴善權之君也。此二君苟懼設詐之損德,固執信而循常,則傅岩虛老而莫伸,渭濱沒齒而不用,棟梁斯壞,其何以興。夫權之大端,在於利害而已矣,利利萬而害一,害之何傷;害百而利十,利之必亡。苟害於事,雖鄙俚之義,君子之懼之;苟利於後,雖先王興教,達人抗行也。子雖至親,西伯食其肉,不然,則死於羑裏也。父雖至尊,沛公索其羹,不然,則臣於項籍也。西伯非不慈,蓋子已死,不食則已身亦斃;沛公非不孝,蓋其父為虜,奔赴則已身亦降,又何益乎?能舍無益之慈孝,成莫大之基業,大人之權變,不可得而聞也。夫是非未明,向背未定,成敗未測,取與未決,當此之時,行權之時也。故權可以明是非,定向背,測成敗,決取與。穰苴布衣見景公,景公委之以兵權,斬一寵臣,三軍畏懾,克成其功也。孫武被褐謁吳王,吳王試以教戰,戮三嬖妾,眾女整齊,卒顯其能也。《易》曰:「巽以行權。」巽風也,風行也,無不可動之物,無不可往之所;權之用,無不可治之時,無不可成之事。昔晉文公見天王於河陽,譎則譎矣,而夾夾輔之勳,垂於史冊。鬻拳諫楚子以兵刃,悖則悖矣,而盡忠之節著於《春秋》。夫事有先奪而後與,先順而後取。太甲不治,伊尹放之,俟其改過,而反其政。公子光謀亂,伍胥避之,乃進專諸,以成其誌,然後盡事君之節,雪殺父之冤,不其偉歟!

夫乾坤之道,易簡也,而猶窮則變,變則通,通則能久。故王公設權以固其國,知變以馭其民,善馭者,視人如嬰孩,悟之誘之,莫不胥悅;不善馭者,以民為規矩,謂方圓定矣,不能苟合。善權變者如奕棋焉,或取或舍,或進或退,無固無必,皆任其勢也。舍非資敵,蓋舍小而取大;退非怯彼,蓋進損而退益。孔子曰:「可與共學,未可與立;可與立,未可與適道;可與適道,未可與權。」得非權之難耶?觀其相魯君於夾穀,挫齊銳於樽俎,當是時,齊侯強而不強,魯國弱而不弱,聖人之智不亦多乎?夫獸廢爪牙,則充群獸之腸矣;禽铩羽翮,則供眾禽之羞矣;人失權變,則為英雄之資矣。三十輻之車制之者柅,萬乘之國,統之者權,五賊在心,神至聰而莫測;三盜既興,物雖眾而皆睹。至哉!始離而終合,始逆而終順,始非而終是,始失而終得,權之旨也。或曰:機之與權同乎異乎?對曰:異也。設於事先之謂機,應於事變之謂權,機之先設,猶張羅待鳥,來則獲矣;權之應變,猶荷戈禦獸,審其勢也。知機而不知權者,得於豫謀,失於臨事;知權而不知機者,巧於臨事,拙於豫謀;知機而知權者,帝霸之君也,王佐之臣也。自五帝既降,舍機權而能治天下者,未之有也。

李丹

丹字叔南,天寶朝官侍御史,出為虔州刺史。

對名田判

〈乙為列侯名田,縣道有司糾云:既達新制,請沒入縣官。乙訴云:雖已受封,實未之國,不伏。〉

庸功制爵,以國俾侯。司勳是職,太常是紀。錫周官之彝器。分漢家之茅土。古之成憲,今也則殊。乙之所封,義符分陝。介珪入覲,盛君子之威容;家田無征,備優賢之榮寵。何縣道這為僭?宜有司之見劾。徒用多言,是為害政。

為崔中丞進白鼠表

臣某言:以今月某日,於所部宣城縣謝亭鄉百姓姚德家,獲白鼠一,素毛毿然,淨若冰雪,體貌閑暇,異於其倫。臣聞白者少陰之色也,鼠者陰奸人之象也。夫以晝伏夜動之質,穴社穿墉之姿,而乃稟金方之正色,投籠檻以馴擾,此蓋小人革性之瑞,西戎授首之符,臣某中謝。臣又聞白虎白鼠,皆金行之祥也,且獸之大者,莫勇於虎,獸之小者,莫怯於鼠,前誌有之曰:用之則如虎,不用則如鼠。則虎之與鼠,其類之極乎?臣愚以為天之意者,又以鼠警陛下耳。夫犬戎猾夏者乘金方沴氣也,陛下若臨之以律,防之以時則雖強如虎,將弱如鼠矣。陛下若臨之失律,防之後時,則雖弱如鼠,將強如虎矣。今犬戎未滅,秋律始行,伏願陛下鑒上天之炯誡,納微臣之芻詞,考金行從革之義,徵虎鼠強弱之勢,則當西極月窟,率來王矣,況複蠢爾犬戎乎!

任瑗

瑗,天寶朝官主客左司員外郎,出為明州刺史,乾元元年徙括州。

瑞麥賦

建極惟皇,昭爍於光,出豫考卜,乘時省方。西自豐鄗,東巡洛陽,順天遊而有度,協日晷之雲長。徵賢宣室,布政明堂,風雨時序,黎庶其康。盡物稱瑞,窮靈委祥,明含日月,則階螢恆秀;澤及草木,而隴麥登芳。於是辟離宮,通禁苑,睹茲瑞之所應,實皇恩之燭遠。朝任得人,時惟賢相,九流分職,三旗協亮。稱堯舜之允敷,同益讚而為唱。曰珍瑞麥,生我皇國,淩寒而秀,彰聖之德。願載東觀之書,以歌南薰之則,既而帝曰帝曰欽哉,天符聿來。俾予光於四表,惟爾翼於中台,念幽芳之遂性,知棫之當材。且夫麥之為瑞,其德至矣,居寒自生,當暑薦美。含實珠淨,耀芒鋒起,既標詠於詩人,亦稱奇於縑史。賞其芃芃於野,漸漸其秀,將嗣穀以登年,同淩霜而不茂。在昔唐叔,嘉禾伊育,昭彼周王,天人斯穆。令惟聖帝,此焉攸淑,涵之如春也,及晝而繁榮;就之如日也,來牟而紛鬱。則有小儒,怡然鼓腹,照水鏡之光鑒,參曆選之題目,未登高而賦成,庶陳美於金竹者也。

程庭玉

庭玉,天寶時擢書判拔萃科。

對祭星判

〈甲祭,司人沃盥執燭而獻。人數未便陳玉徹奠。監祀糾其失儀。甲云:「來歲美惡豈玉能知?」〉

祭祀之儀,精誠為大;陳列之品,持玉攸先。苟違禮經,神將焉饗?故博碩肥腯,無禮不足為豐;潢汙行潦,有禮不嫌於薄。雖既灌之後,吾不欲觀;而陳玉之前,故為徹奠。有年雖不由玉,無禮誰愛其羊?覽甲訴之詞,覺其小失;詳監祀所糾,頗為合宜。

屈突滑

滑,天寶時擢書判拔萃科。

對舉似已者判〈丙充使舉似已者,御史糾按。丙稱但成三物,唯善能之。〉

天生蒸人,樹君以牧;國有理體,得賢其昌。丙人伊何?縻我好爵。發揮王化,對揚天休。整日馭以觀風,駕星軺而問俗;方欲庶績其凝,伊又九功式序。搜遺逸於岩藪,訪才能於草澤,舉不失德,推皆似已。既無替於拔茅,變何慚於擢(一作折)桂,且鯀則廢命,禹乃嗣興。奚其歸老,午也膺職。內不子避,外惟讎舉。建茲一官,成彼三物;自葉彙征之吉,寧失鶴鳴之義。憲司所糾,誠為妄作。不能沮勸,忽肆淫刑。參則不敏,未敢從命。

屈突湒

湒,天寶時擢書判拔萃科。

對毀濯龍泉判

與人毀濯龍泉,或失其利。楊氏因形勝興廢業,邑人訴勞役不伏事。

秦起曲江之沼,漢興濯龍之泉。或因山壅流,或平地出水。皆導達溝瀆,修利堤防。竭役費財,窮侈極麗。今國家罷苑囿燕遊之所,為農桑禾黍之場。浸彼稻粱,實我箱庾。事失業廢,其何可知。楊氏用因其資,大興其利。非直務盡地利,蓋亦誘人歸本。我疆我理,既葉農夫之慶。載勞載役,徒使邑人有言。

賀蘭賁

賁,元宗朝擢書判拔萃科。

對不受征判〈甲有賜田,不受征稅。〉

農之制地,征不過籍,德將見優,賞莫為稅。伊甲也之介福,承賢者之餘慶,樹勳公家,列爵王冊。既未封於列土,方受賜於加田,爰及後昆,克奉先業。責其征稅,徒稱聚斂之臣;守以莫從,是謂博通之士。請依周典,無撓戴經。

薛驥

驥,元宗朝擢書判拔萃科。

對家僮視天判

〈甲於庭中作小樓,令家僮更直於上視天。乙告違法。甲云:專心候業。不伏。〉

仰觀俯察,通幽洞微,明分野之災祥,知廢興之休咎。故漢皇應籙,瑞日揚光,宋景推誠,妖星退舍。所以標之甲令,著自前經,苟非主司,習者多罪。甲官非馮氏,名在平人,詩書為席上之珍,無聞教子;圖緯豈門庭之事,輒訓家僮。公然有違,法在無赦,難專候業,定欲窺天。措之罪刑,應須搶地,乙告非法,既葉公途。請寘條約章,無容詞訴。

解賁

賁,天寶時擢書判拔萃科。

對元日奏事上殿不脫劍履判

土惟三分,爵有五等,懋勳庸而賜祿,加道德以受封。故鄭伯虢公,旌於於家,酂侯曲逆,表乎漢代。咸以胥寧帝道,宣翼王室,上殿而劍履不脫,立朝而讚拜不名,貴之與尊,粲然明矣。景也元朝上壽,百辟齊列,敷奏昌言,對揚休命,遠葉蕭何之軌,復同子孟之躅。若三台是職,雅符周典;如一命才登,須遵漢律。

對燕弓矢舞判〈燕國子以弓矢舞,樂師巡列將撻之。曰氏瞭詔來瞽皋。〉

國有大會,式敷燕禮,大樂允厘,萬舞斯列。或陳干戚,或執羽旄,與天地而同和,在神人以鹹若。惟彼國子,師於膠庠,將諧搏拊之節,遂列弓矢之制。實遵古典,豈紊彝章?樂師所巡,奚妄加撻?祭用蕤姑,徵羽乃遺其一聲;饗以空桑,孤竹或全於九變。春秋興廢,蓋宗伯之常禮;尊卑抑揚,實伶官之本職。何懵大體,忽寘深尤,審樂不愆,子焉斯得?惟刑是恤,師也則忘,氏瞭稱過於師曠,知音曷同於季劄。濫罰之咎,明以刑書。

邵潤之

潤之,元宗時擢書判拔萃科。

對伏日出何典憲判

〈廣漢等四郡,俗並不以庚日為伏。或問其故?雲地氣溫暑,草木早生,異於中土,常自擇伏日。既乖恒經,出何典憲。〉

鬥建於戌,知立冬之景星;火勝於金,故至庚而氣伏。徵曆忌之故事,因稟陰陽;按方誌之所宜,或殊寒暑。廣漢四郡,蜀門九折,通濯錦之流,入青衣之徼。徒以溫暑異於中夏,畜馭同於夷狄,許令自擇伏日,所以遂其土風。當令齊七政之明,垂四方之則,百蠻由其奉朔,九譯於是同文。況茲巴蜀之人,素陶齊魯之教,自當變而至道,率乃舊儀,苟亂人時,奚同文軌?風俗通之小說,未足憲章;中和樂之雅音,須崇舞詠。清下四郡,俾依三伏。

對增貲就賦判〈劉乙為邑道百里,增貲就賦,減年從役。〉

(劉乙為邑道百里,增貲就賦,減年從役。)

學古入官,議事以制。正其德以率下,下不忍欺;厚其生以養人,人樂其業。既而教化之本,禮讓為先,量力而行,省嗇其用。懷恩者增貲就賦,慕義者減年從役,可為銅墨之標長,不在金科之擬議。若必情由抑遣,事與願違,欲求異政之聞,殊失養人之道。此亦深心莫測,逖聽攸疑,百慮未孚,兩端須叩。

薛彥國

彥國,天寶時擢書判拔萃科。

對祭闕頒誥判〈所司有禮事,不頒誥所由斷,為徒訴不伏。〉

國有祀典,以和神人,思不出位,是主蠲潔。苟越率履,不承權輿,難乎守官,直以窒惕。所司實掌其祭,或承之羞;備物不頒於職人,戒嚴有乖於先甲。遂使奉牲之告,不及於肆師,降神之典,無聞於六變。闕而為罪,宜灼薰心,過而必聞,自貽噬臘。詳諸秩典,俾罰鬼薪。

對復以冕服判〈甲復以冕服,御史糾其違失。〉

對復以冕服判〈甲復以冕服,御史糾其違失。〉

薛大球

大球,天寶時擢書判拔萃科。

對祭闕頒誥判〈所司有禮事,不頒誥所由斷,徒訴不伏。〉

祀以追孝,祭以馭神,厥儀孔昭,執事有恪。欲使粢盛豐備,祖考歆黍稷之馨;圭璧允植,川嶽享沈浮之薦。所司不供其職,俾人用迷,鍾鼓或闕於鏗鏘,籩豆恒乖於踐楚。法既將紊,神其舍諸!且無翼翼之容,曷降穰穰之福?自底不類,嘖有煩言,固乃曠我之官,告曰轉爾於恤。斷從徒罪,斯乃銳乎!翻事言焉,其何補也?

對復以冕服判〈甲復以冕服,御史糾其違失。〉

對復以冕服判〈甲復以冕服,御史糾其違失。〉

傅昇卿

昇卿,元宗時擢書判拔萃科。

對履畝判

〈丙為諸侯履畝,擇其最好者取之。百姓上訴,御史糾違法。訴云:罪入已。〉

涼以法,弊尚或貪謀之不臧,事將奚適?丙桐珪荷寵,茅土分榮,既稱孤之是崇,在養人之為政,不有如傷之視,遽興厚斂之文。且井屋既殊,收稅有數,人或不足,君何取諸?苟縱欲之斯行,紅粟多積;豈堪命之能久,黔首何安?敢請焚書,將以和眾,遂命持斧,以問剖符。縱非入已之科,須當擅賦之責。

蘇令問

令問,天寶時擢書判拔萃科。

對毀濯龍泉判

與人毀濯龍泉,或失其利。楊氏因形勝興廢業,邑人訴勞役不伏事。

秦起曲江之沼,漢興濯龍之泉。或因山壅流,或平地出水。皆導達溝瀆,修利堤防。竭役費財,窮侈極麗。今國家罷苑囿燕遊之所,為農桑禾黍之場。浸彼稻粱,實我箱庾。事失業廢,其何可知。楊氏用因其資,大興其利。非直務盡地利,蓋亦誘人歸本。我疆我理,既葉農夫之慶。載勞載役,徒使邑人有言。

薛重暉

重暉,元宗朝擢書判拔萃科。

對習星曆判

對習星曆判 (薛重暉)

萬希莊

希莊,元宗朝擢書判拔萃科。

對樂請置判懸判

〈有州申百姓,皆好操縵,都不識雅章。以不能易俗,請置判懸,供釋菜賓社之用,使人觀習。省以為非所宜言,不為聞,欲科罪。訴云:「州將鹵簿見著令文,且方古軒縣為降已,其置之何過?」〉

樂章修設,國風式備。延陵聘魯,竟辯興亡之徵;魏絳和戎,始受歌鍾之賜。幹舞有序,上下於是協和;金奏克諧,陰陽以之交泰。所以考性情之不忒,質鬼神之無疑。靖俗調人,比物適節。雖擊石拊石,萬物必諧於大雅;而不識不知,百姓尚迷於古奏。然而古今異制,沿襲匪常。皂藎朱軒,按國章而有著;奏籥振萬,徵古禮而斯易。學操縵於雅曲,乃大輅之椎輪。感頌漸音,行當易俗。何必引軒判之制,操賓祭之儀。非所言焉,象刑之典宜及。古之制也,鹵簿之例徒施。

孔齊參

齊參,孔子三十六代孫,官寶鼎令。

對初稅畝判

〈所司初稅畝,怨者實多,僉議罪其變法。中尉云:匪躬之故,兩執不同。〉

周官立法,惟聞薄斂,魯用不供,爰行大桀。皇家布聖敬之明德,貴因循之令典,乃修弛賦之道,不足宜陽之計。什一而稅,億兆以庸,何彼所司,率由非政。不能和彼三事,申物土之宜;而乃鳩於庶,成取怨之道。豈自貉之為制,其於蠆而不若,臨財無苟其曰是乎!於義或妄,未為能也。惟此中尉,會無內省,若利彼社稷,則死生而以之。斁我彝倫,在憲章而莫舍,益之為助,空望於十朋;孚則未終,且成乎一握。獲夷不同於入腹,出否幸從於顛趾。

楊柬

暕,元宗時擢書判拔萃科。

對學耕判

〈得甲於善耕者學耕種養苗狀後期,裏父老罰之。雲告力牛少,無以趨事。〉

惟農望歲,勤穡則稔,彼夫失時,不畜何獲?苟無備於器用,實謂惰於作勞,甲之務分,實亦敦本。同我婦子,歸田畯是司;聞於仲尼,善樊遲學稼。祈養苗之狀,將盡地之力,惟先疇克服,何後期有差?雖畢遠餘萌,行春已膏乎陰雨;而不穡招刺,有秋胡取夫斯箱。小懲其宜,往訴誰聽?況犢惟不佩,則爾牛足餘;人有耦耕,則我農可理。竟不趨乎時澤,固難免乎罪戾。

衛棻棻,元宗時擢書判拔萃科。

☆甕賦 古人得象兮創經營,肇彼群櫜兮疏厥名,瞻茲甕之為質,乃陶人之所成,非耳目之華侈,留器用之深情。若乃虛以為量,滿而戒溢,內容乃體,外堅其質。在埏埴之厥初,諒邀奇於斯日,濟家人之攸務,故陳力乎虛室。藏用所資,詎可談悉,至如原憲貧病,蓬戶攸居,以甕為牖,含風自虛,知道而樂,其神晏如。及夫漢陰抱甕,高情悠邈,絕乎澆風,敦其至樸,同夫天道,於焉卓犖。若夫吏部既醉,乘興來眠,漏傳永夕,酒泛如泉酣飲無度,其人在旃,考異宏圖,徵奇遐紀。條支之鳥卵猶類,園人之繭形可擬,非心虛之可測,徒耳聞而是矣。厥品之為用,自《禮》經以疏跡,固有順於時需,乃全之而不易,含虛而稱,從宜所適。粵若稽古兮聖唐,銀甕常滿兮珍光,靈液滋兮寶物用,呈絕瑞兮永太康。小子同螢爝之微火,耿光凝於斯章。

對糞田判

〈或以齋月屠犬,縣科殺生。曰為輕爂所用〉

三壤克辨,兆民允殖,必廣地財,式崇土訓。載芟載祚,爰盡力乎汙萊,既方既早,俾恪勤乎稼穡。伊趙爾鎛,有略有耜,荒度厥功,實函斯活。是以粢粱嘉積,曾孫作庚於斯箱;畝畝歌豐,嫠婦棲糧於滯穗。率由茲道,萬邦乃粒,眷彼草人,兼修稼政,無忝厥職,分厚塉之規;靖恭爾司,省高卑之制。雖陽和布始,亟聞乎禁殺,嗣歲將興,必觀其行令。苟能成憲,犬則是屠,將周禮之彝章,功均物土,資漢臣之舊業,事取糞田.葉緹赤以陳宜,相爂彊而有旨,雖雲齋月,法欲緩加。且八政食乃為先,五牲犬實居後,以牲廢食,其傷孔多。棄猶務農,斯利則博,縣道書罰,誠為昧禮,或者張皇,宜其窒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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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唐朝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遠遠超过1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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