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朝宮史續編/卷十四
○典禮八〓（盛典八）
皇帝萬壽、元旦、冬至三大節慶賀儀高宗純皇帝聖製文古稀說
余以今年登七袠，因用杜甫句，刻古稀天子之寶，其次章即繼之曰猶日孜孜。蓋予宿誌有年，至八旬有六，即歸政而頤誌於寧壽宮。其未歸政以前，不敢弛乾惕，猶日孜孜，所以答天庥而勵己躬也。正壽之慶，群臣例當進獻辭賦，於是彭元瑞有「古稀之九頌」，既以文房等件賜之，以旌其用意新而遣辭雅，顧一再翻閱，頗有不得不為之說，以申予意者。其詞曰：
古人有言，頌不忘規。茲元瑞之九頌，徒見其頌而不見其規。在元瑞為得半而失半，然使予觀其頌，洋洋自滿，遂以為誠若此，則不但失半，又且失全。予何肯如是夫？由斯不自滿，歉然若有所不足之意充之。以是為敬天之本，必益凜旦明，毋敢或渝也。以是為法祖之規，必思繼前烈，而慎聰聽也。以是勤民，庶無始終之變耳。以是典學為實學，以是奮武非黷武。以是籌邊非鑿空。以是製作非虛飾。若夫用人行政，旰食宵衣，孰不以是為慎修思永之樞機乎？如是而觀元瑞之九頌，方且益深予臨深履薄之戒，則其頌也，即規也。更倦思之，三代以上弗論矣，三代以下，為天子而台登古稀者，才得六人，已見之近作矣。（自三代以下，帝王年逾七十者，漢武帝、梁高祖、唐明皇、宋高宗、元世祖、明太祖，凡六帝。昨七旬慶典詩有「七旬屈指數今古，六帝因心驗法懲」之句。）至夫得國之正，擴土之廣，臣服之普，民庶之安，雖非大當，可謂小康。且前代所以亡國者，曰強藩、曰外患、曰權臣、曰外戚、曰女謁、曰宦寺、曰奸臣、曰佞幸，今皆無一仿佛者。即所謂得古稀之六帝，元明二祖為創業之君，禮樂政刑，有未遑焉。其餘四帝，予所不足為法，而其時其政，亦豈有若今日哉？是誠古稀而已矣。夫值此古稀者，非上天所賜乎？天賜古稀於予，而予設弗以敬承之，弗勵慎終如始之志，以竭力敬天、法祖、勤政、愛民，古云「適百里者半九十里」，慄慄危懼，誠恐耄荒而有所隕越，將孤天恩，予又何敢如是？然則元瑞九頌，有裨於予者大焉，故為之說如右。群臣獻辭賦者甚夥，大約不出於元瑞之九頌，予將以是說概之，則所為有頌而鮮規者，亦畢視之為進規而非啻頌矣。
四得論
昨自避暑山莊回至御園之作，有「慚愧德無稱四得」之句，蓋引而未發。茲乃敘而論之。
夫子思引孔子之言，以為位祿名壽，胥因德而得之。則知有德而得之者為實，無德而得之者為虛。若予無其實而得其虛，其慚愧可勝言哉。蓋予之位，天地之所命，祖宗之所授，無是二者，予因何而得之？亦惟栗栗危懼，慮鰥厥官，遑敢自詡其得以傲物哉？至於祿，則九宇所同仰，萬民所共奉，豈啻十目十手之視指哉？毫厘之失，謬以千里。威福五食，一涉私欲之作，必致越其始而隕其終，能常保其得乎？若夫名為實之賓，實則賓之主也。居九重之上，臨百辟之尊，孰不以虛言譽之。即今八旬大慶之獻詞頌者，不可淒指數，則此名也，亶其實乎？雖文德武功，微有實跡之可稱，然無一不由兢兢業業中所出。且恐具其始而失其終，得將不保，敢自怡乎？茲逮八旬，不可不謂之壽，然此壽乃天地默佑，祖宗延禧，予一人幸逢其會，敢強顏以為有所致哉？且予五十五年之間，無一日因微疾而不理事者，求仙素所鄙，即醫理並不識，亦惟慎起居，節飲食，以為養生之常道爾，則又有何術之可得，凡此四者，皆予所得，而實皆非德之所致也。非德之所致，則所謂有其名而無其實，忸怩之不暇，又何能蕼然自居而不疑？方將慎半九十之懼，孜孜矻矻，以待五年之歸政，可稱全人，則惟敬待天恩而不敢或必者耳。著論自警，並以示群臣之獻詞頌者。
四得續論
近作四得之論，非自謙也，蓋紀身之鮮實德與己之所實見耳。然尚有未盡意者，前論切乎已；續論公天下，抑亦有所獨重者耳。
蓋中庸第十七章，子曰至子孫保之而止，所以戒為天子者，保其位而已。此皆夫子之言。其下四得之繹，意謂子思之語，非夫子之語也。以位言之，易曰： 「君子思不出其位」，則君子之位也。又曰：「聖人之大寶曰位」，則聖人之位也。豈必曰天子之位乎？堯舜禹有天子之德，可謂得天子之位，其餘皆不可謂得天子之位。孔夫子有聖人之德，可謂得聖人之位，其餘皆不可謂得聖人之位也。孟子所云，故益、伊尹、周公不有天下，其心未嘗不羨天子之位，雖欲行其道之意耶？然非至言也。蓋益得益之位，伊尹得伊尹之位，周公得周公之位，非不得也，若孔子必無是語。而朱子注子思此章，直以為必受命為天子，是亦孟子之遺意耳。予以為後世之亂臣賊子，未必非此言有以啟之。然此言非予言之，他人不敢言也。且自古至今，無一代無天子，是皆得其位者乎？予不改以得位自居，實因德不勝而滋懼耳。至於祿，則自天子以至百辟卿士，皆食祿者也，盡其職乃可謂之得，鰥厥官不可謂之得，而其本均不出於修德也。王禹偁待漏院之記，微見其端矣。若夫名乃實之賓，實者，德之謂也。無其實而有名，不滋愧乎？三代以下，惟恐不好名。予謂此語亦未臻，而清流操室中之戈者，非因名有以害之乎？壽則秉來之氣數，所不可強，盜蹠壽而顏淵天，盜蹠果得壽乎？顏淵果不得壽乎？古來盡節以終者，謂之不能得保其壽，可乎？茲故申面論之，以戒後世之不務修其德，而徒慕四得，以反致敗其德，且以靖天下後世之託聖賢之書，以妄興其欲有所得之位之心。有位與無位之人，可不深思所以自處哉。
作是論時，引用係辭「聖人之大寶曰位」，蓋亦斷章取義耳。予之意，則以天子有天子之位，聖人有聖人之位，分而言之，然亦非始予意也。蓋中庸上節孔子之言，德為聖人，尊為天子，已區而二之矣。既而思之，係辭本文下，即繼以何以守位曰仁，何以聚人曰財，理財正辭，禁民為非曰義，是則天子之事也。似係辭所指聖人，即天子也。然按諸經，從無尊當時天子為聖人，如後代所稱聖君聖主聖上者。大禹謨乃聖乃神，為益對舜、對堯之詞；微子之命克齊聖廣淵，為成王對微子稱湯之辭，皆非稱當時天子也。三代上君臣之際，情親而語質，無取乎頌語。惟莊子華封人祝堯，使聖人壽，使聖人富，使聖人多男子，為當時語。堯固聖人也，然則稱天子為聖人，起於周秦之間，亦如「朕」之字，專為天子自稱，乃防自秦也。十翼為孔子作，不應係詞有是語，且上係第十一章，莫大乎富貴，莫大乎聖人，又分著矣。歐陽修以擇之不精，繁衍叢脞，近於戰國後語，疑十翼為雜取後世講師之說，非孔子所作，亦不為無見。論成偶思及此，並按於後。
高宗純皇帝聖製詩元正太和殿賜宴紀事二律〓（庚寅）
征緬官兵振旅旋，朱波懷畏靖蠻邊。六旬大慶從群請，（今歲逢朕六十萬壽，禮臣稽典，請於元旦賜宴，先期具疏以聞。）卅五君臨勵久虔。盛禮又周十年閱，（自庚辰舉行慶典，屆今歲紀一周。）通班嘉許百工聯。底須給事陳祥按，（見唐書禮樂志。）實政勤祛虛瑞傳。
曉晴傍午布濃陰，旋見祥花飄鬱森。禮重晨參而書會，庚居辰過又寅臨。試看雁諧還麟萃，拒在奉珪與獻琛。較量農占誠大吉，（元旦日，欲風日雲雪皆有，為上歲祥占，是日正符嘉。兆。）垂衣南面倍生欽。
八月十三日六旬慶典，率內外王公、大臣詣慈寧宮行禮，遂御殿受賀，爰成長句示誌〓（庚寅）
慈寧愛日麗清暾，晉拜躬倡近遠藩。重譯來王來賀節，（霍罕使臣入貢，是日命隨班行禮。）十年一度一臨軒。（每歲誕辰，率在山莊，逢大慶始御殿受賀。）六旬亦自尋常有，萬壽微嫌慶祝繁。久道斯之化成未，敬勤兢業勖存存。
元正太和殿賜宴紀事二律用旋轉韻體〓（庚子）
十年一舉又逢庚，元會應從舊典行。午始辰循綿國慶，寅過子值沐天榮。桃符煥處宜春殿，柏酒擎來獻壽觥。敷錫斂時崇實政，雞竿爰命覃恩並。
五位輪年十必遇，十成紀歲五常並。（予踐阼年二十有五，每至紀年逢五，則為旬慶。若紀年遇十，春秋又恰逢五，乾隆十五年庚午，四十萬壽，正值五位輪年，始舉元會典禮。蓋五與十成數相合，有不期然而然者。錢陳群所進五十萬壽詩序，曾發明其義，其言演天地之數所賴者五、十，與易之大衍自然符合，頗為詳折。今歲庚子，紀元四十五年，正朕七十萬壽。爰於元旦賜宴，並特頒恩詔，敷錫臣民，用以綿國慶而答天庥。）龍鱗旭郎青瑣關，雉尾春輝白獸觥。黼黻玄黃胥賀祉，飛潛動植總含榮。行年七十知非合，撥度吾惟凜後庚。
八月十三日於避暑山莊行七旬慶典即事成什〓（庚子）
御殿庚寅禮未仍，（每歲誕辰率在山莊，逢大慶始於京師御殿受賀。故庚寅有「十年一度一臨軒」之句。今歲以不能似庚寅率群臣於慈寧宮行禮，故不忍御殿受賀，只在山莊照常例舉行。）山莊聊聽慶岡陵。七旬屈指數（上聲）今古，六帝因心驗法懲。（三代以後，帝王享國年逾七旬者六帝，漢武帝、梁高祖、唐明皇、宋高宗、元世祖、明太祖，其中可法者，惟元世祖、明太祖耳。然亦不能無遺憾焉。其餘皆予所鄙以為戒者。）北塞駢田朝眾部，西天歡喜祝神僧。（班禪額爾德尼自後藏遠來慶祝，各蒙古王公台吉、喀爾略衛拉特等一聞其來，無不歡忭踴躍，實為我國家吉祥盛事。）宜言吉日弗言憾，東望松齋憾不勝。（正殿之左即松鶴齋，為昔年逢萬壽節率群臣行禮之處。）
初五日御太和殿行慶賀禮詩以紀事（壬寅）
三元獻歲致齋誠，五位撫辰慶典呈。日德恰欣符歲德，（是日壬寅）禮行惟是奉天行。螾生共沐陽交泰，任養同沾物喜贏。心所安緣義以起，（從前四次用次辛者，以詣東朝慶賀，禮不可闕。今歲謹遵皇考前訓，仍用上辛祈穀，朝正慶賀，於初五日行禮，實協重農宿誌云。）得遵前訓重農耕。
元正太和殿賜宴紀事二律〓（庚戌）
晨參午會慶元正，幸復浹旬一舉行。（庚午予年四旬，始於元正賜宴太和殿，以後每至十年，禮臣稽典，先期奏請。自庚子至今歲庚戌，又閱十年，慶登八袠，世際重熙，元正朝會，依例舉行，用洽群情，實昭景貺。）四十肇臻八成十，午庚旋值戌臨庚。帝蒙天眷為獨厚，夕惕朝乾所戒盈。和共百工承錫羨，難斯罷也矯予情。
十五推年五十逢，（予於二十五歲踐阼，自後紀年逢五，則為正壽；紀年遇十，春秋又恰逢五，五與十皆成數。而今歲五十五年，又值天地之數，自然會合，循環相生，未可思議，昊蒼眷佑，於予若有獨厚者然。）欽膺天數惠偏鍾。歸誠適豫正（平聲）而賀，（廊爾喀在西藏之西，萬里歸誠，適於歲內嘉平望間到京，元正亦隨班末行禮，得瞻朝會典儀，自必倍加欣幸。）祝壽兼呈貢以重。（暹罷本年值例貢之期，專遣使臣並齎萬壽貢品。至朝鮮歲有慶祝例貢，今歲因八旬萬壽，復增貢一分，非重其物，嘉其愛戴之忱，可謂明於大義。）玉爵屠蘇百禮洽，金猊瑞靄萬祥濃。撫時幸值承平會，泰九三思凜益恭。
八月十二日進宮行八旬慶賀禮，沿觀內外所備衢歌巷舞，自覺過當，因成二律〓（庚戌）
大慶未教行庚子，（庚子七旬，未允臣民之請舉行慶典。今歲八旬，昊恩優錫，實亦史冊罕聞。如再矯情過卻，未免阻眾悃誠。）昊恩優錫浹重臻。矯情可再眾誠阻，予壽願同萬姓均。五十五年天地數，八旬八月誕生辰。憑輿歷覽迓過當，弗以為欣為愧頻。
不惟夾路笙歌沸，抑且蔽街樓閣羅。增己慚翻心怵惕，幸天庥賜日晴和。（今早旋宮，沿途羅列景亭，兢陳歌舞，眾情固覺欣蹓設遇陰雨，物力亦覺可惜。昨日微陰，幸今天氣晴朗，夾道臚歡，俱得申慶忭之忱，是亦仰荷天庥也。）詎知踵事華如許，（昔年恭值聖母六旬七旬八旬大慶，俱自圓明園至宮中陳設點綴，借博慈懽。今惟予八旬慶典，司事者踵事增華，殊嫌過當。雖經旨論酌行減徹，然好為議論者，保無退有後言。且予方以不及恭慶皇考六旬暨聖母九旬為憾，茲雖群情難卻，而睹茲繁費，不覺轉益歉懷矣。）那免後言滋恁麼。慶典分明成闕典，為君難識語非訛。
（臣）等恭稽實錄，乾隆五年庚申，十五年庚午，為高宗純皇帝三旬四旬聖壽正慶。疊奉聖諭，以未屆應行祝嘏之時，凡臣工陳請恭祝者，概卻而弗許。茲嘉慶四年皇上四旬萬壽，虔詣壽皇殿展拜神御，罷舉朝儀。伏讀御製詩，追述恩諭垂詢，倍深孺慕，仰見孝思之篤，實昭錫福之原。謹依例備登御製丙辰以來元旦辰什，為盛典引申之始。
皇上御製詩丙辰元旦
玉律先春豐林宣，靈台重紀丙辰年。乾隆建極億齡啟，嘉慶承恩萬福延。紫禁蒽龍凝瑞霧，金爐紛鬱結祥煙。渺躬寅荷蒼生祉，欽若皇衷格上天。十月六日率王公大臣等皇父前行禮敬紀
緬憶懸弧始，庚辰十月初。（予生於乾隆庚辰歲御園內天地一家春。）沐恩實超古，稱慶益慚予。（皇父德隆福備，如天丕冒，行道無疆，以欲符初願，授寶訓政。予以薄德，獨荷恩慈，時以弗克敬承是懼。而事超前古，實史冊所未有。今以初度之日，復蒙錫齎駢蕃，循例行慶，撫衷倍增乾惕爾。）旭影輝珠閣，香風嫋玉除。誕敷仁壽宇，率祝集簪裾。
丁巳元旦
太和元會集冠裳，萬國臚歡祝上皇。顧諟天恩欽曰旦，聰聽父訓凜惟康。成文慶洽春佳麗，（說文：已者，萬物皆成文章也。）彊圉年占彀稔穰。（爾雅：丁曰彊圉。）蕆績定功五教正，（楚黔苗匪擒已盡，年前降苗縛吳廷義以獻，具見苗已格心。至教匪屢經剿洗，現在各路兵力厚集，交奏捷音，計日當可悉擒首逆，以期早安反側，共歸王化。）喜音疊至自南方。（元旦喜神正南方。）
戊午元旦
日啟三元淑靄新，天開人瑞值重寅。（三統人生於寅，今元旦值甲寅月、丙寅日。）幹占豐楙嘉祥協，支衍敦，德化均。（漢書豐楙於戊。爾雅：太歲在午曰敦牂。史記正義，敦，盛也。牂，壯也。言萬物盛壯也。今上溯乾隆三年戊午，花甲又遇，太和翔洽，豐美安敦，同遊壽寓，樂我太平盛壯之義，適協書年矣。）九袠迎禧膺景福，（新年皇父聖壽八旬有八，身見七代，再兩負為九袠萬萬壽。今春玄孫載錫屆成婚禮，計普天同慶之年，早得來孫，六世同堂，親見八代，真從來史牒未有之盛事。）十全贏績格愚民。（皇父平定金川、準部、廓爾喀各二次，平定回部、台灣、安南、緬甸各一次，武功十全。楚黔苗匪滋事，復再平之，白蓮教匪自外生成，簡師搜剿，現在釜魚阱歡，指日俘擒。斯皆贏績，從此愚頑格化，永慶升平。）延洪曼壽朝正祝，躬率嵩呼拜紫宸。
已未元旦
春開舊歲繼新年，正始迎韶福履駢。庶物熙和敷里巷，青陽洋溢徧垓埏。德純剛健人瞻聖，算衍期頤慶錫天。時憲乾隆六十四，九旬恩詔典逾前。（明歲庚申，皇父九旬萬萬壽，篤祜凝禧，天行彌健，率土臣民，籥辭舉行慶典，已蒙恩允。一切鴻儀俱照康熙六十年及乾隆五十五年八旬萬壽典禮，豫於今歲舉行恩科文武秋試，嘉惠士林，以彰壽考作人之盛。景運昌期，實從古史冊所未有也。）
萬物庚庚玉燭調，法天行健頌神堯。熹微瑞旭浮丹禁，乣縵卿雲集慶宵。小鬼風移歸正教，（近據惠齡等奏，已將逆首羅其清擒獲解京，各股匪徒俱已窮蹙，其冷天祿一股被勒保圍困既久，不日即可就擒。至張漢潮逃竄陝豫之間，復被明亮等兩路兜截，已成釜魚阱獸，從此除逆安民，同歸正孝，實殷盼望。）名藩星拱賀王朝。盡承庭訓覃恩澤，徧錫寰區帝德昭。（每歲新韶行慶，六十餘年常如一日。上年各直省普稱上稔，無事賑蠲。惟山東曹單一帶，因上年漫工積水尚未全涸，安徽蒙毫等處瞧工堵築，亦未完竣。其江蘇淮徐海等府州，亦因濱臨湖河，收成不無少歉。節經降旨，分別給賑，復念今春青黃不接之時，民食或致拮據，仍於春正賞給口糧，展賑數月，以期普迓春祺，同沾優澤。）
四十壽辰自紀
去歲承恩旨，追思倍愴神。（去歲在奉三無私行禮時，蒙皇父問及，知今歲為予小子四十整壽，即降旨屆時題奏，加賜皇帝冠服、陳設等項。今只餘向壽皇殿神御前望空展拜，四十年父子至情，一旦成虛矣。）升香心敬告，易服典欽遵。（敬查宮中舊制，二十七月內遇萬壽正日，如親詣神御前展拜，暫穿袞服，還宮仍易素服。）孺慕切一己，考慈佑萬民。默祈錫厚福，速靖蜀秦塵。
壬戌元旦
序啟青陽品彙新，生寅留熟應昌辰。（壬寅月、癸酉日。）履端慶始三元集，交泰咸亨百福臻。歲美人安恩徧錫，文修武偃俗還淳。（上年發帑載漕，為直錄九十餘州縣民生籌畫安全，修築永定河，挑挖護城河，以工代賑，於常例外，加恩製備棉衣散給。其新正展賑恩例豫於嘉平先發，令百姓早洽盈寧。本日啟鑾，恭謁裕陵，所有經過地方，蠲免錢糧十分之三。又以雖交春令，氣候尚寒，加恩於通州、三河、蘇州、遵化四州縣賞給棉衣二萬件，於回鑾後均勻給散，俾畿輔閭閻同慶溫飽。至陝楚地方，早經寧謐。惟川省零星餘孽未淨，然民間堡寨寧固，兵多氣奮，即日大功告成，從此樂業安居，共享太平之福。）太和上日臨朝會，旭麗罘罳寰宇春。
癸亥元旦
珠杓斡運啟三陽，福自天來惠萬方。癸揆敷春八極協，亥荄成化六符昌。履新之始兆民泰，舉正於中庶事康。年稔兵消咸樂業，彌殷勤敬報高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