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衍義補/卷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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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陳之法(下)

《通典》:司馬穰苴曰:「五人為伍,十伍為隊,一軍凡二百五十隊,餘奇為握奇,故一軍以三千七百五十人為奇兵,隊七十有五,以為中壘。守地六千尺,積尺得四里,以中壘四面乘之,一面得地三百步,壘內有地三頃,餘百八十步,正門為握奇大將軍居之,六纛、五麾、金鼓、府藏、輜積皆中壘。外餘八千七百五十人,隊百七十五,分為八陳,六陳各有千九十四人,六陳各減一人以為陳之部署,舉一軍則千軍可知。」

蘇軾曰:「《司馬法》曰:『五人為伍,五伍為兩,萬二千五百人為軍二百五十,取三焉而為奇,其餘七以為正,四奇四正而八陳生焉。』夫以萬二千五百人而均之八陳之中,宜其有奇而不齊者,是以多為之曲折以盡其數,以極其變,鉤聯蟠屈各有條理。」

臣按:凡兵者有四正四奇,皆合而為一,或離而為八,是曰八陳,故以正合為奇勝也。大抵穰苴之法即古司馬之法,其隊伍營壘、坐作進退之度皆有所本,世謂之穰苴陳法,陳法者所以訓齊士卒使其上下如一,前後左右、進退周旋如身之運臂、臂之使指,無不如意也。

《孫子》曰:善戰者其勢險,其節短,勢如廣弩,節如發機。紛紛紜紜,鬥亂而不亂也;渾渾沌沌,形圓而不可散也。

李靖曰:「臣修其術,凡立隊相去各十步,駐隊去師隊二十步,每隔一隊立一戰隊。前進以五十步為節,角一聲諸隊皆散立,不過十步之內,至第四角聲,籠槍跪坐。於是鼓之,三呼三擊,三十步至五十步以製敵之變,馬軍從背出,亦五十步臨時節止。前正後奇,觀敵如何,再鼓之則前奇後正,復邀敵來,伺隙搗虛。」

吳起教戰之令,短者持矛戟,長者持弓弩,強者持旌旗,勇者持金鼓,弱者給廝養,智者為謀士。鄉里相比,什伍相保,一鼓整兵,二鼓習陳,三鼓趣食,四鼓嚴辦,五鼓就行。聞鼓聲合,然後舉旗。

臣按說者,孫吳兵法主於權譎,非王者之師,然其計謀雖有詭詐,而其行軍布陳之法則多有可取。蜀諸葛亮推演八陳圖,咸得其要。

杜牧曰:「數起於五而終於八,今夔州諸葛武侯以石縱橫八行為方陳,奇正之出皆生於此,奇亦為正之正,正亦為奇之奇,彼此相用,循環無窮也。諸葛出斜穀,以兵少但能用六數,今盩厔司竹園乃有舊壘,司馬懿以四十萬步騎不敢決戰,皆知其能也。」

朱熹曰:「陳圖自古有之,《周官》所謂如戰之陳,蓋是此法。《握機》文雖未必風後所作,然由來須遠。武侯立石於江邊,乃是水之回洑處,所以水不能漂蕩,其擇地之善、立基之堅如此,此其所以為善用兵也。」

臣按:亮至南中生致孟獲,使觀於營陳之間,縱使更戰,七縱七擒,獲曰「公天威也」;司馬懿按行營壘,歎曰「天下奇材」,由是觀之,武侯所置之陳誠非偶然也。至今魚復平沙上壘石八為行,相去二丈,凡六十四厓,晉桓玄見之,謂為常山蛇勢,說者謂玄妄言耳。嗚呼,「神兵非學到,自古不留訣,至人心已悟,後世徒妄說」,蘇氏之言有自哉。

唐太宗問李靖曰:「卿所製六花陳法出何術乎?」靖對曰:「臣所本諸葛亮八陳法也。大陳包小陳,大營包小營,隅落鉤連,曲折相對。古制如此,臣為圖因之,故外畫之方,內環之圜,,是成六花,俗所號耳。」太宗曰:「內圜外方,何謂也?」靖曰:「方生於正,圜生於奇,方所以矩其步,圜所以綴其旋,是以步數定於地,行綴應於天,步定綴齊則變化不亂。八陳為六,武侯之舊法焉。」

太宗曰:「天、地、風、雲、龍、虎、鳥、蛇,斯八陳何義也?」靖曰:「傳之者誤也。古人秘藏此法,故詭設八名爾。八陳本一也,分為八焉,若天、地者本乎旗號,風、雲者本乎幡名,龍、虎、鳥、蛇者本乎隊伍之別。後世誤傳,詭設物象,何止八而已乎?」

太宗曰:「五行陳如何?」靖曰:「本因五方色立此名,方、圓、曲、直、銳,實因地形使然,凡軍不素習此五者,安可臨敵乎?」

朱熹曰:「八陳之法,每軍皆有用處,天衝、地軸、龍飛、虎翼,蛇、鳥、風、雲之數各為一陳,有專於戰鬥者,有專於衝突者,又有纏繞之者。」

又曰:「古來許多陳法,遇征戰亦未必用得,所以張巡用兵未嘗仿古兵法,不過使兵識將意、將識士情,蓋未論臨機應變方略不同,隻如地圓則須布圓陳,地方則須布方陳,亦豈容概論也?」

臣按:史稱靖舅韓擒虎每與論兵,輒歎曰:「可與語孫吳,非斯人而誰?」其後仕唐為大將,平蕭銑於江陵,獲輔公槊於丹陽,禽頡利,平吐谷渾,太宗謂古韓、白、衛、霍無以加,則是靖自用其法有實效矣。說者謂靖與太宗問對之書乃宋阮逸假托而作,考宋仁宗命王震校正武經已有其書,豈其然哉?

宋仁宗曰:「黃帝始置八陣法敗蚩尤於涿鹿,諸葛亮造八陳圖於魚復平沙之上,壘石為八行,此即九軍陳法也。後至韓擒虎深明其法以授其甥李靖,靖以時遭久亂,將帥通達其法者頗多,故造六花陳以變九軍之法,使世人不能曉之。大抵八陳即九軍,九軍者方陳也;六花陳即七軍,七軍者圓陣也。蓋陳以圓為體,方陳者內圓而外方,圓陳則內外俱圓矣。故以方圓物驗之,則方以八包一,圓以六包一,此九軍六花之陳大體也。六軍者,左右虞候軍各一軍,為二虞候軍;左右廂各二軍,為四廂軍,與中軍共為七軍。八陳者加前後二軍,共為九軍。朕采古之法,酌今之宜,曰營曰陳本出乎一法而已,止則曰營,行則曰陳,奇正言之則營為正、陳為奇也。」

臣按:自古出師必有營有陳,止而無營則無以自守,行而無陳則無以製敵。《周禮》大司馬四時之教,中春振旅,執鼓、鐸、鐲、鐃以教坐作、進退、徐疾、疏數之節;中秋治兵,所載旗物若太常旗、昚、、壒之屬;中冬大閱,所以立表陳車徒,坐作、馳行,三時之教皆所以習為陳法也。若夫中夏之茇舍,謂之茇舍者,茇如召伯所茇之茇,茇之為言草止也,其所以撰車徒、讀書契、辨號名,而凡門名縣鄙各以其名,百官各象其事,以辨軍之施事,蓋三時之教教以行陳之法也,夏時之教教以止營之法也。周之制不可詳,惟今世兵家所傳陳法,雖未必如武侯、衛公之舊,然亦未嘗無所本者也。夫時勢不同,麵勢不一,地之險易既有所限,卒之多寡復有不齊,而又敵有強弱、智愚、勇怯之不同,有不可一概而論者,所謂陳法未必皆一一可用,如古人所雲者也。然用之雖在乎應機,然習之則在乎有素,譬之學奕然,局麵雖不可豫料,而行動機變則不可不預知也。知之固未必盡皆可行,然非熟之於目、得之於手,則亦豈能應之以心哉?臣請命知兵事大臣將古人陳法詳加審定,隱括以為圖,條陳以為說,使人人易曉,然後詔武臣俾其按圖布陳,使六軍之士皆習熟於耳目見聞之間,曉了於心口意慮之際,一旦有事,大將有所謀為處置,上得所依循,下知所指示,而行之不難矣。

宋吳昵立壘陳法,每戰以長槍居前,坐不得起,次最強弓,次強弩,跪膝以俟,次神臂弓,約賊相搏至百步內則神臂先發,七十步強弓並發,次陳如之。凡陳以拒馬為限,鐵鉤相連,俟其傷則更代之,遇更代則以鼓為節,騎兩翼以蔽於前,陳成而騎退,謂之疊陳。

朱熹曰:「大要臨陳在番休遞上,分一軍為數替,將戰則食第一替人,既飽遣之入陳,便食第二替人,第一替人力將困,即調發第二替人往代,第三替亦如之,祇管如此更番,則士常飽健而不至於困乏。張柔直守南劍退範汝為用此法,方汝為之來寇也,柔直起鄉兵與之戰,令城中殺羊牛豕作肉串,仍作飯,分鄉兵為數替,以入陳之先後更迭食之,士卒力皆有餘,遂勝汝為。又劉信叔順昌之勝,大概亦是如此,時極暑,探報人至,雲敵騎至矣,信叔令一卒擐甲立之烈日中,少頃問甲熱乎,曰:『熱矣。』『可著手乎?』曰:『熱甚,不可著手矣。』時城中軍亦不多,信叔嘗有宿戒,遇戰則分為數替,於是下令軍中依次飲食,士卒更番而上,又多合暑藥,往者歸者皆飲之,故能大敗敵人。蓋方我甲士甲熱不堪著手,則敵騎被甲來者其熱可知,又未免有困餒之患,於此擊之,是以勝也。」

臣按:朱子所論張觷、劉錡所以破敵者,皆是更休之法,昵之疊陳法亦是更代,但昵是俟其傷而更代之。夫二人者皆是立為定法,預分其人為班次而更休之也,然昵以鼓為節,則敵知我更代之期,或生他計,宜於未戰之先,某隊以某人為初班替某人,其次班、三班亦如之,別為暗號,使其潛自更替之,為無患也。吳昵謂其疊陳法乃古束伍令,束伍令見兵法《尉繚子》,今考之不合,不知何據而雲然。(以上陳法)

史記》:武王即位九年,東伐以觀諸侯集否。師行,師尚父左杖黃鉞、右把白旄以誓曰:「蒼兕蒼兕,總爾眾庶,與爾舟楫,後至者斬。」遂至盟津。

馬融曰:「蒼兕,主舟楫官。」

臣按:此古人用舟師之始。考《齊世家》,太公會舟楫於盟津,則舟師自武王時已有之,蓋以濟河也。其後春秋時孟明濟而焚舟,亦皆在乎河,然亦暫以濟爾,非若吳楚之人用之則專以戰焉。昔人謂吳人以舟楫為輿馬,以江海為平道,是其所長,吳人以舟師伐楚,又越軍、吳軍舟戰於江,伍子胥對闔閭以船軍之教,比陸軍之法,大翼者當陸軍之車,小翼者當輕車,突冒者當衝車,樓船者當行樓車,走舸者當輕走驃騎。公輸般自魯之楚為舟楫之具,謂之鉤拒,退而鉤之,進則拒之。又以歷代史考之,舟師可以進戰之處,東南之師趨三齊者自淮入泗而止,劉裕伐南燕,舟至下邳是也;趨河北者自汴入河而止,桓溫伐燕至枋頭是也,舍舟登陸尚得半利;趨關中者自河而入,徑至長安,王鎮惡以蒙衝小艦至渭橋是也,水陸並進可得全利,此皆以舟師進者也。若夫舟師可以守之處,塞建平之口使自三峽者不得下,此王濬伐吳、楊素伐陳之路也;據武昌之要,使自漢水者不得進,此何尚之所謂津要根本之地也;守采石之險使自合肥者不得渡,蓋韓擒虎嘗因以滅陳也;防瓜步之津使自盱胎者不得至,蓋魏大武欲道此以寇宋也,扼其要害使不得進,此皆以舟師守者也。

《左傳》:襄公二十四年,楚子為舟師以伐吳。

昭公十七年,吳伐楚戰於長岸,大敗吳師而獲其乘舟餘皇(或作艎,舟名)

臣按:此南國用舟師見於史者始此。哀公十年,吳徐承(吳大夫)帥舟師,將自海入齊。

臣按:此戰用海舟之始。吳之海道通齊,蓋自春秋時已然矣。

漢武帝時,朱買臣言:「東越王居保泉山,更徙居大澤中,今發兵浮海,直指泉山,陳舟列兵,席卷南行,可破滅也。」乃拜買臣為會稽太守,詔買臣到郡治樓船、備糧食水戰具。歲餘,買臣受詔,與韓說俱擊破東越。

臣按:西漢會稽郡治在今蘇州,則吳之海舟可通閩久矣。臣嘗因是而通考天下之海道,觀秦運負海粟以給北邊,及吳徐承帥舟師將自海道入齊,漢武伐東越亦自會稽以舟師入閩,則燕可至齊、齊可至吳、吳可至閩,蓋自秦以前則已通行矣。然吳既可至閩,閩之至廣尤易易然,臣於「製國用」條嘗請復元人海運,今日誠能用軍三四萬人、舟三五千艘,由海道漕運因而教以水戰,則東可以製朝鮮,南可以製交阯。噫,當元盛時而知為此備,則張士誠、方國珍豈敢稱亂哉?惜乎當時惟以運糧而不習水戰。

武帝時有樓船,有戈船,有下瀨,有橫海。江、淮、青、齊皆有樓船軍,擊南粵、救東甌則用江淮、會稽樓船,滅朝鮮則用齊樓船,又開昆明池以習水戰。

臣按:漢人之造舟以為戰具,於凡邊江海之處皆為樓船。臣竊以為,船謂之樓,其質必大,所費蓋不貲也,有事而造之則緩不及事,無事而造之則貯之無用之地,歲久而自弊,弊而又造,則勞民費財多矣。臣請凡為運舟者必備戰具,無事則用以漕,有事則用以戰,豈不一舉而兩得哉?今沿海衛所造為備倭船隻,歲歲督造而無一日之用,勞費無已,況操海舟與河舟不同,軍不素練,一旦驅之登舟以戰,彼方眩暈嘔吐之不暇,又豈能禦敵哉?況其舟中器具朽腐,倉卒豈能猝辦,賊舟多而我舟少,其不能敵之決矣。臣請革罷此舟,備倭官軍惟拒之使不登岸,不必追之可也。

魏曹操遺孫權書,欲治水軍與之會獵於吳,張昭等曰:「操得荊州水軍,蒙衝鬥艦浮以沿江,長江之險已與我共之矣。」周瑜曰:「操舍鞍馬,仗舟楫,遠涉江湖,不習水土,禽操宜在今日。」瑜與先主進,與曹操遇於赤壁。瑜部將黃蓋取蒙衝鬥艦十艘,載燥荻枯柴,灌油其中,裹以帷幕,上建旌旗,預備走舸係於其尾。時東南風急,蓋以十艦最著前,中江舉帆,餘船以次俱進,去北軍二里餘同時發火,火烈風猛,船往如箭,燒盡北船,延及岸上營落,煙焰漲天。瑜等率輕銳繼其後,雷鼓大進,曹操軍敗退。

臣按:此古人焚敵舟之法。

晉武帝謀伐吳,詔王濬修舟艦,乃作大船連舫百二十步,受二千餘人,以木為城,起樓櫓,開四出門,上得馳馬往來,又畫簹首怪獸於船首以懼江神,舟楫之盛,自古無有。吳為鐵鎖橫截江險,又作鐵椎暗置江中,濬知狀,乃作大筏數十,亦方百餘步,縛草為人,令善水者以筏先行,遇鐵椎輒著筏而去,又作大炬長十餘丈、大數十圍,灌以麻油,在船前,遇鎖然炬燒斷,於是順風鼓棹,徑造三山。

臣按:王濬造巨舟沿長江而下,其大至方百二十步、受二千餘人,今長江故在,舟行往來者雖百斛之舟尚有膠於淺者,今晉舟如許之大,轉動為難,要非良法也。

晉有指南舟。

臣按:今番舶於舵樓之下亦置盤針,蓋凡舟皆用盤針於舟中以定方向,非專設為一舟也。

宋太祖開寶七年,命曹彬伐南唐。彬等發江陵,水陸並進,克池州,敗唐兵於銅陵,遂次采石磯。初,唐池州人樊若水累舉進士不第,遂謀歸宋,乃漁釣采石江上,月夜乘小舟,載絲繩維南岸,疾棹抵北岸,以度江之廣狹。尋詣汴上書,言江南可取狀,請造浮梁以濟師,宋主然之,遣內侍往荊湖造黃黑龍船數千艘,以大艦載大竹自荊渚而下,命丁匠營之,三日橋成。議者以為自古未有作浮梁渡江者,宋主不聽。師南下,以若水為向導,既克池州,即用為知州。若水請試舟於石牌口,移置采石,梁成不差尺寸,宋師因之濟江,若履平地。

臣按:自樊若水獻量江為梁之策,而江麵遂不可守,大抵據江為國者必得上流,敵者不得我之上流,若水此策亦無所施矣。然是策也非但可施於江,除大海外凡據水以為險者,我若得其上流,皆可潛遣人量其廣狹以為浮筏,蔑不濟矣。

高宗建炎四年,金烏珠入寇,韓世忠與相持於黃天蕩。世忠以海艦進泊金山下,將戰,世忠預命工鍛鐵相連為長綆,貫一大鉤,以授士之驍捷者,平旦敵以舟噪而前,世忠分海舟為兩道出其背,每縋綆則曳一舟而入,敵竟不得濟。烏珠既為世忠所阨,欲自建康謀北歸,不得去,或教以蘆場地鑿大渠二十餘里,上接江口,在世忠之上,遂傍冶城西南隅鑿渠,一夜渠成,次早出舟,金人悉趨建康,世忠尾擊敗之,敵終不得濟。乃揭榜募人獻所以破海舟之策,有教其於舟中載土以平板鋪之,穴船板以濬槳,俟風息則出,江有風則勿出,海舟無風不可動也,以火箭射其蒻蓬,則不攻自破矣。一夜造火箭成,是日引舟出江,其疾如飛,天霽無風,海舟皆不能動,以火箭射海舟蒻蓬,世忠軍亂,焚溺而死者不可勝數。世忠與餘軍至瓜步棄舟而陸,奔還鎮江。

臣按:或人之教烏珠禦宋人大舟之法,今仿而用之,亦可製倭人之巨舟。

紹興五年,岳飛破楊太(一名幺)於洞庭。太時與劉豫通,負固不服,方浮舟湖中,以輪激水,其行如飛,旁置童竿,官舟迎之輒碎。飛伐君山木為巨筏,塞諸港汊,又以腐木亂草浮上流而下,擇水淺處遣善罵者挑之,且行且罵,賊怒來追,則草木壅塞車輪,礙不得行,急擊之,賊奔港中,為筏所拒,官軍乘筏,張牛革以蔽矢石,舉巨木撞其舟盡壞,太計窮赴水死。

臣按:舟之大者非風不行,而行風必以帆,帆之制非蒻葉與竹筏則布為之,以火箭射之無不焚者,然則如之何而可?曰楊幺之舟以輪激水,雖無風亦可行也,巧思者能師其意仿而製之,則雖無風不用帆亦可行矣。(以上舟師)

以上論戰陳之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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