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御覽/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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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平御覽 太平御覽
前言(序、跋等)
天部一 

太平御覽[编辑]

《四部叢刊三編》 子部

上海涵芬樓影印中華學萟社借照日本帝室圖書寮、京都東福寺、東京岩崎氏靜嘉堂文庫藏宋刊本

蒲叔獻序[编辑]

祖宗聖學,其書之大者有二:曰《太平御覽》,曰《資治通鑑》。《通鑑》載君臣治道之安危,明天人庶證之𠇲咎,威福盛衰之本,規模利害之端,無一不備,而其書公傳於天下久矣。《太平御覽》備天地萬物之理、政教法度之原、理亂廢興之由、道德性命之奧,而獨以載籍繁夥,無復善本,惟建寧所刊,多磨滅舛誤,漫不可考。叔獻每為三嘆焉!

洪惟太宗皇帝,為百聖立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為古今集斯文之大成,為天下括事理之至要。四方既平,修文止戈,收天下圖書典籍,聚之昭文、集賢等四庫。太平興國二年三月戊寅,詔李昉、扈蒙等十有四人編集是書,以便乙夜之覽。越八年十有二月庚辰書成,分為千卷,以《太平御覽》目之,所以昭我皇度,光闡大猷者也。

聖學宏博,皆萃此書,宜廣其傳,以幸惠天下,况吾蜀文籍巨細畢備,而獨闕此書。叔獻叨遇聖恩,將漕西蜀,因重加校正,勒工鏤板,以與斯世君子共之,以推見太宗聖學之所從,明我宋歷聖相承之家法,補吾蜀文籍之闕,而公萬世之傳云。

慶元五年七月 日朝請大夫成都府路轉運判官兼提舉學事蒲叔獻謹書

廷允[编辑]

古書逸者多矣。遲任之言、南陔之義已弗睹其全,託《詩》、《書》以傳者止此耳,非幸歟?《太平御覽》一書皆纂輯百氏要言,凡可帙名者一千六百有九十,而一篇一章間見特出者弗與。皆承平縑素之盛,多人間未見之書,肦自寶儲,出繇中祕,書成,始得流布世間。

爰自南渡而來,延閣竹帛已費網羅蒐采矣。是故君子以為捨是書,則承平之大典、百氏之古書亦無以窺梗概而識彷彿。部使者錦屏蒲公被命將輸兼提蜀學,簡冊之外,澹無他營,凡臺中彛常之餽弗可郤者,姑外積焉。一日,大斥之募工鍥木,以廣斯文之傳,廷允獲與校讎,凡金根亥豕皆釐正之,字三萬八千有奇,其義有弗可猝通而無所援据以為質者,則亦傳疑,弗敢臆也。書一千卷,盖月琯六易而竣事。蜀大夫士詫曰蓄眼未有,猗歟盛哉!

迪功郎前閬州閬中縣尉雙流李廷允謹跋

小引[编辑]

謹按:《國朝會要》曰:太平興國二年三月,詔翰林學士李昉、扈蒙、知制誥李穆、太子詹事湯悅、太子率更令徐鉉、太子中允張洎、左補闕李克勤、左拾遺宋白、太子中舍陳鄂、光祿寺丞徐用賓、太府寺丞吳淑、國子監丞舒雅、少府監丞李文仲、阮思道等,同以羣書類集之,分門編為千卷。先是帝閱前代類書,門目紛雜,失其倫次,遂詔修此書。以前代《修文御覽》、《藝文類聚》、《文思博要》及諸書參詳條次,分定門目,八年十二月書成,詔曰:「史館新纂《太平緫類》包羅萬象,緫括羣書,紀歷代之興亡,自我朝之編纂,用垂永世,可改名為《太平御覽》。」帝每聽政之暇,日讀《御覽》三卷,有故或闕,即追之。雖隆冬短景,必及其數。大臣請少息,帝曰:「朕開卷有得,不以為勞也。」凡諸故事可資風教者悉記之,及延見近臣,必援引談論,以示勸誡焉。

此集川蜀元未刊行,東南惟建寧所刊壹本。然其間舛誤甚多,非特句讀脫略、字畫訛謬,而意義往往有不通貫者,因以別本參考,併從經史及其它傳記校正,凡三萬字有奇。雖未能盡革其誤,而所改正十已八九,庶便於觀覽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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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御覽》為有宋一大著作,其所引經史圖書凡一千六百九十種,今不傳者十之七八。或謂輯自古籍,或謂原出類書,要之徵引賅博,多識前言往行,洵足珍也。今所行者有明代活字本,有錫邑刻本;其所從出,周堂序謂其祖曾得故本,黃正色序則謂據薛登甲所校善本繕寫付刻,然胡應麟譏其姓名顚倒、世代魯魚,學者病焉。明文淵閣書目存一部一百三十冊、一部一百冊,均殘缺。其後散出,遞入於蘇人朱文游、周錫瓚、黃丕烈、汪士鐘家,最後為湖州陸心源所得,僅存三百六十餘卷,今已流入東瀛,為岩崎氏靜嘉堂中物矣。先是,阮文達、何元錫各就黃氏假所藏文淵閣殘本謄校,藏諸篋衍。嘉慶間,常熟張若雲據何氏本,歙鮑崇城據阮氏本,次第梓行。張氏刊成未幾,板燬,存書稀如星鳳;傳者唯鮑氏刻本。

歲戊辰,余赴日本訪書,先至靜嘉堂文庫觀所得陸氏本,其文淵閣印燦然溢目,琳琅滿架,且於己國增得如干卷,為之欣羨者不置。嗣復於帝室圖書寮、京都東福寺獲見宋蜀刻本,雖各有殘佚,然視陸氏所得為贏,因乞假影印,主者慨然允諾,凡得目錄十五卷、正書九百四十五卷。又於靜嘉堂文庫補卷第四十二至六十一,第一百十七至一百二十五,此二十九卷者均半葉十三行,同於蜀刻,惟板心無刻工姓名,且每行悉二十二字,與蜀刻之偶有盈縮者不同,疑即在前之建寧刊本。蜀本卷首小引謂建寧所刊舛誤甚多,李廷允跋亦言釐正三萬八千餘字;今以二刻與鮑本校,雖各有脫誤,然阮文達序鮑刻明言:「古書文義深奧,與後世判然不同,淺學者見為誤而改之,不知所改者反誤矣。或其間實有宋本脫誤者,但使改動一字,即不能存宋本之真,不能見重於後世。」據此為言,是宋本即有脫誤,未嘗損其聲價,且亦未必真為脫誤也。今請再舉數例,以證宋刻之勝於今本。職官部金紫光祿大夫門,宋刻引于寶《晉紀》、《三國典略》二則,鮑本則引《左傳·成上》曰:「衛侯使孫良夫來聘且尋盟。公問諸臧宣叔曰:『中行伯之於晉也,其位在三公下卿,孫子之於衛也,位為上卿,將誰先?』對曰:『次國之上卿當大國之中,中當其下,下當其上大夫。小國之上卿當大國之下卿,中當其上大夫,下當其下大夫,上下如是,古之制也。』」九十八字,下接「入落授金紫光祿大夫」云云,見卷第二百四十三第五葉。前後渺不相涉;張本同,但注上下疑有脫文。兵部機略門引《後漢書》第十六則岑彭將兵三萬餘人云云,凡一百三十七字,見卷第二百八十四第五葉。鮑、張二本全脫。妖異部精門引《》、《禮記》、《唐書》、《管子》、《列異傳》又《搜神記》二則,適成一葉,見卷第八百八十六第四葉。鮑、張二本全缺。獸部馬門引《周禮·夏官上》「馬及行,則以任齊其行。若有馬訟,則聽之。禁原蠶者」並注,又引《論語》、《周書》、《韓詩外傳》、《尚書大傳》、《太公六韜》、《禮斗威儀》、《春秋考異郵》、《春秋說題辭》凡十則及「《淮南子》曰:八九七十二」九字,見卷第八百九十三第六葉。鮑本全脫,且易「淮南子」三字為「家語」;張本同,更少十餘字。即此數事觀之,彌覺宋本之可信。

日本文久紀元,當我國咸豐十一年,喜多邨直寬嘗以影宋寫本用聚珍版印行。其優於鮑本者,則板心所記刻工姓名均與蜀本相合,且上文所舉四事一無脫誤。宋刻而外,斷推此本,於是取以補影本二十六卷之闕。書經覆寫,又用活版,詞句訛謬,自所不免;然以校鮑、張二本,道部尸解門彼且缺「《太微經》曰:諸尸解者,按《四極真科》云:『一百四十年乃得神,中真官於是始得飛華蓋,乘輦龍,登太極,遊九宮也。』」四十二字。見卷第六百六十四第八葉。方術部占星門末節,「元衡亦還吉甫」下又脫「先一年以元衡生月卒,元衡後一年以吉甫」十七字。見卷第七百三十三第四葉。巫門「《離騷》曰:欲從靈氛之吉占兮」節又脫注十八字。見卷第七百三十五第四葉。惟祝門「《韓詩外傳》曰:齊桓公至海丘」節「盍復祝乎」下「封人曰:『使吾君好學而不惡問賢者,在側諫者得入。』桓公曰:『善哉祝乎。』」二十七字,此言乃夫前二言之上也。「臣聞」下「子得罪於父母,可因姑姊妹而謝也?父乃赦之。臣得罪於君,可因便僻之左右而謝也?君乃赦之。昔」三十八字,見卷第七百三十六第三葉。「《史記》曰:楚大發兵如齊」節有注二十七字,見卷第七百三十六第四葉。張本存而鮑本猶脫。疾病部總敍疾病門引《禮記》、《左傳》、《春秋穀梁傳》、《公羊傳》、《國語》、《論語》、《史記》、《漢書》有注二十三條,鮑本全脫,張本僅存其二。見卷第七百三十八第一、二、三葉。是則此雖不逮建、蜀二本,抑猶出於吾國時本之上也。蜀本原缺卷第二十一、第六百五十六至六百六十五、第七百二十四至七百三十八,皆全卷;又目錄及卷第四、第三十八、第一百一十、第一百三十、第一百四十、第一百六十六、第四百六十四、第五百三、第五百七十一、第六百九十、第七百五十七、第九百五十二,凡缺二十六葉有半,均以聚珍版補。宋刻每行二十二、三、四字不等,聚珍版則整二十二字,故前後葉銜接處偶有移易,理合申明。

乙亥仲冬海鹽張元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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