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王朝實錄/世宗實錄/十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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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年 世宗莊憲大王實錄
(乙卯)十七年大明宣德十年
十八年

春正月[编辑]

1月1日[编辑]

○癸酉朔,上率王世子及群臣,行望闕禮,御勤政殿,受王世子賀及群臣賀,竝如常儀。議政府進表裏鞍馬,倭人、野人來獻土宜。

○諸道進箋進方物。

○行中宮賀禮如儀。

○東宮停賀禮。

○上御勤政殿,設會禮宴如儀,倭、野人亦參。

○中宮宴誠妃,宗親夫人咸侍宴。

○賜建州衛都指揮李滿住所送王卜納蘇、周早哈等十人,衣服笠靴,仍賜滿住米二十石。

1月2日[编辑]

○甲戌,知安岳郡事閔彌老辭,上引見曰:「農桑庶務,毋失其時;輕徭薄賦,以恤民生。」

○李滿住遣指揮黃起奴兒等五人,來獻土物。

1月3日[编辑]

○乙亥,知長淵縣事南渾、泰仁縣監申安善辭,引見曰:「愼刑罰、勸農桑,愛民如子。」

○上曰:「移置濟州牛馬賊時,令所經各官,優給衣糧,無使飢寒,婦女小兒,無令凍餒。」

○命收元尹禮史,以去冬三朔,赴宗學日數最少也。

1月4日[编辑]

○丙子,受常參,視事。上勞大司憲李叔畤曰:「卿之觀察平安,適値凶歉,其艱極矣。」因問曰:「予聞去歲凶歉,其在秋熟,民尙草食,麥熟之間,何以得活?」叔畤對曰:「歲雖不稔,罕有草食者。倉廩所儲,足以賑之,民間之穀,可及麥熟。」上又問曰:「聞黃海禾穀,稍加於平安,卿之所見何如?」對曰:「臣在平安,所聞亦然。以臣所覩,兩道無異焉。」

○公州牧使李洽、石城縣監宋之澄、茂朱縣監白汝明等辭,引見曰:「近年禾穀不登,民生甚艱。爾等體予至懷,勸農桑,愼刑罰,以盡字牧之責。」

○司憲持平崔敬明啓曰:「始讓寧大君禔,不得入京城,其後欲召見,必先議諸大臣,今不復下咨,屢致接見,又從而久留。臣等言未得達,昧死上書,亦不得達。在聖世,固若無弊,後世得無藉此,以蔽言路乎?」上曰:「何言之巧也?」去年十二月,憲府所進封章,至是乃啓,其辭曰:『臣等竊謂讓寧大君禔得罪君父,見絶宗社,殿下特以友愛之情,屢致接見,旣違太宗之遺訓,今不卽命還,仍留已久,臣等尤爲缺望。再三進言,一不啓達,臣等竊恐亦有虧於言路也。伏望亟命還第,以慰臣民之望。「上猶不允。

○禮曹啓:「正尹智妻死,依例致弔致賻。」從之。

○戶曹啓:「江陵府民戶失火,請出義倉米賑恤。」從之。

○讓寧大君禔歸于利川。

1月5日[编辑]

○丁丑,受常參。

○李滿住送指揮馬照好等二十人,來獻土物。

○歲星犯太微右執法。

1月6日[编辑]

○戊寅,傳旨兵曹:

射御急務,宜當講習。然衆多軍士,皆聚訓鍊觀習射,故一日所習,不過數十人,徒有習射之名,而無其實。自今宮城內及民居稀小處置射場,分聚軍士,習射勸課,其節次,與三軍都鎭撫議之。

僉議以啓曰:「京城內置射場八處,令出番軍士,各聚附近射場習射,分遣訓鍊觀官監掌。宮城內置射場二處,令入番軍士習射,入直鎭撫監掌,考其勤慢能否而籍之,中者給到一,罰其不至者、不用心者。」從之。

1月7日[编辑]

○己卯,太白晝見。

○傳旨戶曹:

賜讓寧大君禔祿于京倉。

前此,禔在利川,受俸於其官。

○栽松于京城外東西新城基內。

1月8日[编辑]

○庚辰,太白晝見。

1月10日[编辑]

○壬午,上以便服乘輦,幸昌德宮致齋。先是,上欲先詣昌德宮齋宿,令集賢殿考古制,無之,乃下詳定所議之。都提調黃喜等曰:「可。」許稠曰:「古禮不可廢,況太宗時禮文已成,不可更改?且恐後世少主,臨祭不自往也。」上曰:「何有臨祭不往之弊?昔太宗亦先詣昌德宮齋宿,祭日詣廟。予常慮率百官,先期詣廟齋宿,若遇雨雪,未得親祭,遽爾還宮,則心實未安。昌德宮與宗廟,同在一垣之內,亦是齋所,予當依太宗故事。」仍命除扈從群官朝服。

1月12日[编辑]

○甲申,親傳春享香祝。

1月13日[编辑]

○乙酉,上親享宗廟如常儀,遂還宮。御思政殿宴宗親,賜宴獻官以下於議政府。

○命都承旨安崇善曰:「凡於祼地鋪沙,欲使地氣相通。今宗廟祼地,先鋪磚石於地上,磚上設簞,簞上鋪沙,使地氣不升,有乖祼地求神之意。其令禮官定制,撤磚穿簞,使地氣上通,薰氣旁達,以合祼地求神之意。」

○差僉知司譯院事唐夢賢,解送被擄唐人槐音波等四人于遼東。

1月14日[编辑]

○丙戌,受常參,視事。葛周母上言:「嫗有五子,或病或死,獨周衣食老嫗,今以李繼忠文券僞造,訊鞫甚苦,行當致死。願宥此子,以活老嫗。」上曰:「此嫗恃其老耄,謂不坐罪,敢冒上言,欲脫惡子於禁網。」執義趙遂良啓曰:「以繼忠事係獄者非一,主此謀作僞券,以售奸計者,葛周也。其所受贈遺,倍於他人,但劾受贈多少,其情則已明。」上曰:「苟情實已明,細瑣條端,不必盡鞫,宜速決罪。」

○命左副承旨尹炯曰:「無識之徒,以細瑣小冤,輒上鍾樓,妄自擊鍾,或陷罪網,以繁案牘,有乖止辟之意。自今義禁府門鎖糾察,毋得自擊。」

○親傳望祭香祝。

○安州牧使盧龜祥、原州牧使趙壽山等辭,上引見曰:「守令之職,不過愛民,愼刑、勸農桑而已。」

○平安道都按撫察理使崔閏德上箋,謝賜宴及衣。

○對馬島宗彦七,遣井大郞兵衛等五人,來獻土物,謝賜圖書。井大郞,亦私獻箭鏃。

○野人李好心波,來獻土宜。

○都承旨安崇善,以領議政黃喜言啓曰:「今自濟州移置平安道盜殺牛馬者,幾至六百五十餘,豈皆盜殺之人?或有食肉而連及者,轉達分辨何如?」上命兵曹,逐人名下,開寫罪名以啓。又以判中樞院事許稠言啓曰:「當本朝開國之初,愚夫愚婦,皆知天命人心之向背,以鄭夢周之賢,豈不知之!然不貳其操,終守臣節。若在朝者,皆以夢周爲心,可謂忠義之臣矣。夢周之後,特加擢用,以奬其節。」上曰:「予當用之。然其子宗本,旣爲守令,長子宗誠,亦爲顯官,何汲汲擢遷乎?」

1月15日[编辑]

○丁亥,傳旨禮曹:

今後赴京通事及從事官內,司譯院出身者,依已定數,私齎布貨茶蔘,以貿藥材,雖差從人若是。司譯院出身者,依打角夫例。

○禮曹啓:「向化倭人馬三甫老,爲廣州戶長李間養子,冒姓李,娶楊州戶長韓原之女,生子李根。根讀書,今欲赴擧,其志可尙,請許赴試。」從之。

○建州衛都指揮李滿住遣使來報:「忽剌溫千餘騎,欲侵犯朝鮮,已啓行矣。」

○上謂都承旨安崇善曰:「遼東貿易通事,每行異人,故不肯用心。今擇二人,相遞往來何如?」崇善啓曰:「二人則數小,宜以四人爲定。宜赴京人,許以定數布子,貿易遼東何如?國家於遼東貿易,其來已久,獨禁私貿易,似爲未便。」上曰:「當與大臣議之。通事之數則依所啓以定。」

1月16日[编辑]

○戊子,御勤政殿受朝。

○命咸吉道監司,貿野人體大雌馬,放于孔州之島。

1月17日[编辑]

○己丑,黃海道都事金孝芬來啓曰:「近年水旱相仍,本道亦不豐稔,百姓皆仰義倉。今使裹糧負載,移粟於平安道,弊將不小。請令其道州縣,近本道者,受糴而去。」從之。

○禮曹啓:「《文公家禮》四時祭初獻注云:『冬月則先煖之。』今文昭殿親行別祭,用冷酒,當天寒時凝凍,有違像平生之意,況朝夕上食,旣用溫酒,今後別酒,依此用溫酒,飮福亦用溫酒。」從之。

○李滿住所送百戶多陽可卜古里,願留侍衛。王卜納蘇曰:「若留此輩,則滿住必奏矣。」乃不許留,仍諭曰:「汝欲來居,往告滿住而更來。」

1月18日[编辑]

○庚寅,傳旨禮官:

前此王子王女婚嫁時,凡所備辦,皆以宦者掌之。今制爲親迎之禮,邦典已成,而仍使宦者掌之,實爲未便,其主掌官吏,詳定以聞。

○平安道監司馳報:「本月十三日,吾良哈二千七百餘騎,來圍閭延城,自辰至未。郡守金允壽,與都鎭撫上護軍李震、水軍僉節制使余成烈、都按撫使軍官金壽延等,率軍人,從城上相戰,射中賊人九十餘口、馬六十餘匹。賊退住,允壽馳報,請益兵。是戰,允壽右手母指中矢,軍卒四人亦中矢,其一卒死。壽延於賊退翌日,帥驍勇一百,追及於江,賊匿不見,其出戰者,只百餘騎,佯不勝退走。壽延疑有伏,審顧左右,左有山谷,深可容萬餘兵,而賊之所伏兵三百餘騎,適見於谷口,遂引入城。賊亦知不利,退住於漏屯洞,經五六日而去。壽延遣卒,巡視賊住之阪,死人甚多,流血凍於雪上矣。」

1月19日[编辑]

○辛卯,召領議政黃喜、左議政孟思誠、參贊吳陞、成抑、判書安純、趙啓生、鄭欽之等議曰:「守禦邊鄙,已曾布置,軍士不必加送。但滿住使送人回還者非一,今有賊變,不審根脚,悉令還送乎?抑拘留中道,更待聲息後送還乎?」僉曰:「近當有報,待報處之,未爲晩也。且滿住雖陰有不順之心,陽爲歸順,使人納款,若遽拘留,恐失事宜,況其徒非一,不可拘留於小邑,必如平壤大府可也。發程才一日,度其行未至平壤,必有再三馳報。」上從之。

○傳旨咸吉道監司,

諭以閭延聲息,令道內沿邊諸鎭謹愼隄備。

1月20日[编辑]

○壬辰,知熙川郡事具益壽、三登縣令金致庸辭,引見曰:「近年飢饉,平安道尤甚,往敬乃職,無使百姓餓殍。且民窮獄繁,勢所必至,爾其明愼刑罰。守令之職,愛民之外,無餘事焉。」

○吏曹啓:「宗廟署官,遞代頻數,而遞必開閱冊寶,以相傳付,似爲褻慢。今後令提調,春秋審視而封藏之,其遞代者,只驗封緘。且以副丞,定爲久任,有實績者,陞品授本署官。」從之。

○以年歉,停昭格殿洞鑿池之役。

1月21日[编辑]

○癸巳,御勤政殿受朝。

○陞忠淸道礪山縣爲郡,以元敬王后外鄕也。

1月22日[编辑]

○甲午,召領議政黃喜等議曰:「《續典》脫漏三十餘條,其間不無可行者,然邦典已成,不可追錄,何以區處?余則以爲撰集《續典》後,亦有受敎立法事,上項脫漏條件,以今受敎年月,改書擧行何如?」僉曰:「可行條件,令考元案,申明擧行。」從之。

○敎旨:

百歲老人,世所罕有,義先矜恤。其完恤之條,曾有敎旨,然惠養未盡。自今歲給米十石,月致酒肉,每季月開數啓聞。

先是,判中樞院事許稠啓:「今樂學別坐鄭穰祖母一百三歲,請加撫綏,以示敬老之義。」上曰:「七八十老人存恤,已有著令,但未料有過百歲者,不別立法。」遂議于政府,而有是敎也。

○戶曹啓:「濟州牛馬賊,已曾刷出,分置平安道。命其道各官,分授有恒産各戶,使母子不相離,依雇工人例,供給役使。其老弱疾病不能自存者,賑給救恤。」從之。

○上曰:「春秋都試時,諸曹及兵曹都鎭撫、訓鍊觀提調,皆晩仕,故一日所試,不過三四人,實爲未便。今後辰仕酉罷,堂上坐不坐,依淸齋監擲簡例,發遣監察,不時糾察。」

1月23日[编辑]

○乙未,禮曹啓王女下嫁儀曰:

納采:主人具書具銜姓名,時維孟春,仲春季春則隨時而改,夏秋冬亦同。台候多福。朝恩貺室于某之子某若某,親某之子某,謹行納采之禮,伏惟照鑑,不宣。年月日。夙興告于家廟前一日,灑掃齋宿,厥明,設酒果。主人以下盛服;有職者及前銜,紗帽品帶;無職者,笠子絛兒。下放此。主人於阼階下北向立,執事者在主人之後,重行西上。主人盥洗升啓櫝,奉諸神主,置於櫝前,降復位,主人以下皆再拜。主人升詣香卓前,焚香再拜,詣神位前獻酒,如常儀。退于香卓之前跪,祝持版進主人之左跪讀畢,主人再拜降復位,主人以下皆再拜。主人納主而退。其祝版云:「維年歲月朔日,孝曾孫告,二代則稱孝孫,若考妣則稱孝子某官某,敢昭告于某親某官府君、某親某封某氏。伏以某之子某,若某親某之子某,年已長盛,未有伉儷,朝恩貺室,今日納采,不勝感愴。謹以酒果,用伸虔告謹告。」宗子自昏則自告,其祝共爲一版,自稱以其最尊者爲主。乃使子弟爲使者,盛服詣公主家,翁主則云翁主家。下放此。主人以宗親中尊長者爲之。亦盛服出凡賓主行禮,皆贊者相導之。使者,升廳事。使者致辭曰:「朝恩貺室于某官之子某官,有先人之禮,使某也請納采。」從者以書進使者,以書授主人,主人對曰:「某敢不敬從!」乃受書,北向再拜,使者避不答拜,復進請命,主人授以復書,具銜姓名,奉書得審納采之禮。某公主年漸長盛,今承尊命,敢不敬從!伏惟照鑑,不宣。年月日。主人遂與使者交拜,如常日賓客之禮。乃以酒饌饌品不過三果禮使者,其從者,亦禮之別室。使者復命。納幣:幣用紬或布,玄纁各二端。主人夙興,遣使如公主家,主人出迎使者,升廳事。使者致辭曰:「朝恩貺室于某官之子,某官有先人之禮,使某也請納幣。」從者以幣進使者,以幣授主人,主人對曰:「某官順先典,貺某重禮,某敢不承命!」乃受幣再拜,使者避之。其禮賓及使者復命,竝同納采之儀。親迎:前期一日,公主家使人,張陳其壻之室。衿褥用綿紬木綿其日,公主家設次于外。先時,壻詣闕,公服肅拜還家。初昏,壻盛服,公服。其衣服用綿紬木綿。主人告于家廟,如納采儀。祝版前同,但云:「某之子某,若某親某之子某,將以今日親迎于某公主,不勝感愴,謹以。」後同。訖,以卓設酒壺盞於堂上。父坐於堂之東方西向,設壻席於其西北南向。壻升自西階,立於席西南向。執事者取盞斟酒,詣壻席前,壻四拜升席南向跪,受盞祭酒興,就席末跪啐酒,授執事者,又四拜。進詣父坐前東向跪,父命之曰:「往迎爾相,承我宗祀,非宗子之子,則改宗祀爲家祀。勉率以敬,若則有常。」壻曰:「諾。惟恐不堪,不敢忘命。」俛伏興宗子已孤而自昏,則不用此禮。出,主人使其屬送之。壻乘馬,以炬前導,炬十柄備儀物,交床鞍籠之類至公主家大門外下馬,入俟于次。公主盛飾,衣服用綿紬木綿姆相之以出。主人坐於堂之東方西向,主婦坐西方東向,設公主席於主婦東北南向,公主立於席西南向。執事者醮以酒如壻禮。且再拜爲異主人出迎壻於門外,揖讓以入,壻執鴈生雁左首,以色紬交絡之。以從,至于廳事。主人升自阼階西向立,壻升自西階北向跪,置雁於地,主人侍者受之,壻俛伏興再拜,主人不答拜。壻降自西階,主人不降。姆導公主,出於主婦之左,主人進,命之曰:「敬之戒之,無違舅姑之命。」主婦送之西階上,爲之整冠斂帔,命之曰:「勉之敬之,夙夜無違。」姆奉公主出,壻遂出中門,公主從之。壻擧轎簾以俟,姆辭曰:「未敎,不足與爲禮。」乃乘轎,以炬前導。炬十柄壻乘馬先行,公主次之。主人使其屬送之。同牢:其日,壻家於室內,設席兩位,東西相向。酒壺卓在東位之後,置兩盞巹巹音謹,以小匏一判而兩之。於其上。又南北設二盥盆勺於室東隅,又設酒壺盞於室外或別室,以飮從者。壻至其家,俟公主至,導以入。公主從者,布壻席於東方,壻從者,布公主席於西方。壻盥于南,公主從者沃之進帨。公主盥于北,壻從者沃之進帨。壻揖公主就席,公主再拜,壻答拜,壻揖公主就坐。壻在東,公主在西。從者設饌,饌品不過七果斟酒,壻及公主祭酒,擧飮擧肴。又斟酒,壻及公主擧飮,不祭無肴。又取巹斟酒,壻及公主擧飮,不祭無肴。壻出就他室,姆與公主留室中,徹饌置室外設席,壻從者餕公主之餘,公主從者餕壻之餘。受餕訖,酬幣于公主從者,用木綿各一端。壻復入脫服,公主從者受之;公主脫服,壻從者受之。燭出。公主見舅姑:明日,公主夙興盛飾俟見,舅姑坐於堂東西相向,各置卓於前。公主進立於阼階下北向拜,四拜舅升,奠棗栗盤于卓上,舅撫之,侍者以入,公主降又拜。詣西階下北向拜,四拜姑升,奠腵脩盤,姑擧以授侍者,公主降又拜,舅姑禮之,如醮公主之儀。但四拜爲異若舅姑俱亡,則公主見于主昏尊長,如見舅姑之禮,無贄。但再拜爲異。公主見家廟:三日,主人詣香卓之前跪告曰:「某之子某,若某親某之子,某之婦某公主,敢見。」告畢,立於香卓東南西向,主婦以公主,進立於兩階之間,再拜乃還。若非宗子之子,而家廟在別處,則見廟在三月之後。壻朝見:明日詣闕,公服肅拜,賜饋。次拜詣中宮肅拜,次詣東宮行禮訖,釋公服,以次見宗親諸尊長如儀,竝禮之如常。其諸親家禮壻饌品,不過五果,毋得酬幣于從者。

○兵曹啓:「咸興以南,防禦雖歇,戎備不可疎虞,各官軍器選輸邊鎭,似爲不可。請以濟用監納神布,貿鐵製造。」從之。

1月24日[编辑]

○丙申,受常參。

○禮曹啓:「宋制,宗正寺,糾合宗室,而檢防之訓飭之,凡嫁娶房奩,分析財産,酌厚薄多寡,而訂其議。本朝宗簿寺,卽宋宗正寺,乞依宋制,自今王子王女婚嫁時諸事,令宗簿寺主掌備辦。」從之。

○禮曹又啓:「王子婚禮時夫人家、王女下嫁時,壻家聘財,大君及公主,則木緜正布各一百五十匹,諸君及翁主,則木緜正布各一百匹,主掌宗簿寺臨時啓聞,侈賜給。」從之。

1月25日[编辑]

○丁酉,視事。上謂大司憲李叔畤曰:「閭延密邇賊境,賊來甚易,而其還無難,故我師出擊,常不及焉。抑他有可置城邑處歟?」叔畤對曰:「惟閭延,爲民可居之地,其他則山川尤險,土地尤磽,無可居之處。」上又問:「閭延防禦,當春夏水漲之時,賊未得渡江,足爲天險,雖無他州之軍,可以守城,若天寒氷合之時,則守禦之兵,不可孤寡。是以每當冬月,移牒諸州,加遣軍士。於是行齎居送,送父別夫,憂愁鬱悒,人心不安,是固可恤也。而又南道赴防之軍,寄宿食貧,體倦神疲,不待敵鋒,而銳氣先摧。吾欲使他州之民移居於此,其四時防禦者,盡爲土兵,而無客兵遠勞之弊,何如而可?卿退與諸大臣,熟議以聞。」上謂左承旨辛引孫曰:「中宮言:『凡士大夫家婚姻,禁用綾錦綵帛。今淑愼翁主下嫁用綵帛,非儉約身先之道也。宜用緜紬,以儉先之,則下之侈於婚姻,以干邦憲者,將必自愧而變爲儉約之俗。』予以中宮所言爲是。」卽令攸司改辦婚禮之物,不用綵帛。

○東萊兵馬使偰猷辭,引見曰:「本邑非獨治民,兼任守邊之責,往愼乃職,且謹用刑。」

○戶曹據咸吉道監司關啓:「慶源、會寧最後入居者,未及耕種,其自募入居者,亦皆絶食。請以端川、吉州米豆共六千石,依前刷公私船,四月望後漕運。又於雪消後,陸轉吉州米豆共七千石,以救兩邑之民。」從之。

1月26日[编辑]

○戊戌,御勤政殿受朝。

○賜李滿住使送指揮馬照好等二十三人,衣服笠靴。

○戶曹啓:「平安道連年饑饉,人皆草食,若無鹽醬,慮致浮腫,許令隨宜賑貸。」從之。

1月27日[编辑]

○己亥,受常參。

1月28日[编辑]

○庚子,幸東郊,觀放鷹。

○吏曹啓:「州郡幷合,各執所見,沿革相仍,郡縣猥多,人材難得。其各道各官可竝可汰者,令監司審定以聞。」從之。

○吏曹啓:「守令,近民之職,其選甚重,今成衆去官者,例補外任,不閑吏務,民受其弊。自今成衆官當去官者,講四書二經各三處,能句讀通大義者爲一等,四書一經中二書能句讀通大義者爲二等,講《元》、《續典》、謄錄各通三處者爲一等,各通二處者爲二等,《治民方略》三道具通者爲一等,二通者爲二等,中者方許除授守令。各處別坐,員額甚多,未暇精選,自今別坐滿期當敍用者,非衆所共知曾經顯秩者,皆講《元》、《續典》、謄錄,各通三處者爲一等,各通二處者爲二等,試《治民方略》三道俱通者爲一等,二通者爲二等,中者方許除授守令,其不中者罷之。若有功勞異常,啓敍京職。」從之。

1月29日[编辑]

○辛丑,受常參,視事。

○禮曹參判許誠啓:「李滿住所送童都里夫何言:『予於本土,無妻孥之顧,又無田産,願留侍衛。』」上曰:「此雖非招亡納叛之比,然自有酋長,而遽許留之,義所不可。」仍令禮曹諭曰:「受滿住書以來,方許留居。」誠又啓曰:「今乃而浦來泊商倭,無功於國,請除賜物。」上曰:「姑少與之。」

○進獻使李叔畝到遼東,馳報皇帝訃音,謄送遺詔,曰:

朕以菲薄,獲嗣祖宗大位,兢兢夕惕,懼不克負荷,蓋今十有一年矣,而德澤未洽於天下,心恒愧之。比者遘疾,日臻彌留。夫死生常理,脩短定數。惟不能光承列聖之洪業,終奉聖母皇太后之養,中心念之,雖歿不寧。長子皇太子祈鎭,天性純厚,仁明剛正,其嗣皇帝位,在廷文武之臣,協心輔佐,務以安養軍民爲本,毋作聰明,以亂舊章。凡國家重務,皆上白皇太后皇后,然後施行。中外大小臣僚,各敬乃職,効忠嗣君,毋忝朝命。喪制悉遵皇考洪熙元年五月遺詔,毋改山陵,一務儉約。宗室親王,藩屛任重,謹守封國。各處摠兵及鎭守官,整肅兵務,嚴固封疆。各都司布政司按察司竝巡撫按治官及衛所府州縣,悉心盡力,安撫軍民,皆勿擅離職赴闕。進香者,令佐貳幕職,或遣官代行。兩廣、四川、雲南、貴州七品以下衙門,竝免進香。

○召議政府六曹,議擧哀成服哭臨除服之節,僉曰:「一依太宗仁宗皇帝故事。」上以白衣烏帽黑帶,率群臣望闕擧哀于勤政殿如儀。

○命放敎習膳羞婢子。

○禮曹啓大行皇帝成服儀:

前期,有司設闕牌於勤政殿當中,南向,設香案於其前,設殿下褥位於月臺上,北向。通禮門,設宗室以下文武群臣位於殿庭,文東武西,中心爲頭,異位重行,俱北向,設監察位二於東西班後北向,書吏各陪其後。宗室以下文武群官,皆服衰服,依禮部詳定太祖高皇帝之喪,麻布大袖團領不緝邊。麻布帽就用所帶紗帽以布裹之,仍垂帶麻腰絰之制,製造而衣傍及下際,依儀禮通解續繐衰裳之制,皆緝。詣勤政門外。殿下出思政殿卽座,判通禮俛伏跪啓:「臣某言。請殿下爲大行皇帝成服。」尙衣院進衰服,依朱文公家禮斬衰之制殿下釋素服、服衰服。通禮門,分引宗室以下文武群官入就位,判通禮導殿下,詣褥位北向立,啓請鞠躬四拜,殿下鞠躬四拜。通贊唱鞠躬四拜,宗室以下文武群臣皆鞠躬四拜。判通禮請哭,殿下哭十五擧聲。通贊唱哭,宗室以下文武群官皆哭,十五擧聲。判通禮啓請哭止興平身,殿下哭止興平身。通贊唱哭止興平身,宗室以下文武群官,皆哭止興平身。判通禮啓禮畢,通贊唱禮畢,判通禮導殿下入內,通禮門,分引宗室以下文武群官以次出。擧臨儀:自成服後至釋服,每朝,有司設闕牌於勤政殿當中,向南,設香案於其前,設殿下褥位於月臺,北向。通禮門,設宗室以下文武群官位於殿庭,文東武西,中心爲頭,異位重行,俱北向,設監察位二於東西班後,北向,書吏各陪其後。通禮門,分引宗室以下文武群官入就位。判通禮導殿下,詣褥位北向立,啓請鞠躬四拜,通贊唱鞠躬四拜,宗室以下文武群官,皆鞠躬四拜。判通禮啓請哭,殿下哭,十五擧聲。通贊唱哭,宗室以下文武群官,皆哭,十五擧聲。判通禮啓請哭止興平身,殿下哭止興平身。通贊唱哭止興平身,宗室以下文武群官,皆哭止興平身。判通禮啓禮畢,通贊唱禮畢,判通禮導殿下入內,通禮門,分引宗室以下文武群官以次出。除服儀:前期,有司設闕牌於勤政殿當中,南向,設香案於其前,設殿下褥位於月臺上,北向。通禮門設宗室以下文武群官位於殿庭,文東武西,中心爲頭,異位重行,俱北向,設監察位二於東西班後,北向,書吏各陪其後。通禮門分引宗室以下文武群官入就位,判通禮導殿下詣褥位北向立,啓請鞠躬四拜,殿下鞠躬四拜。通贊唱鞠躬四拜,宗室以下文武群官,皆鞠躬四拜。判通禮啓請哭殿下哭十五擧聲。通贊唱哭宗室以下文武群官皆哭十五擧聲。判通禮啓請哭,止興平身,殿下哭止興平身。通贊唱哭,止興平身,宗室以下文武群官,皆哭止興平身。判通禮啓禮畢,通贊唱禮畢,判通禮導殿下,入內釋衰服,通禮門,分引宗室以下文武群官以次出,釋衰服。

○禮曹啓:「大行皇帝喪制,依太祖皇帝喪制,外方大小使臣守令,文書到日,設香案於公廳,俱素服,行四拜禮,哭十五擧聲,又行四拜禮,聞訃四日成服,三日而除。沿邊將帥及軍官,不用此制。」

1月30日[编辑]

○壬寅,召議政府六曹議曰:「歲甲辰,聞太宗皇帝崩,進香、陳慰、登極等使,不待天使,竝先發遣,天使道遇曰:『詔勑未到,何以發程?』乃留中道,待天使到本國,追改日時,乃赴京,乙巳年聞仁宗皇帝崩,進香、陳慰、登極等使,皆待天使到本國,發程。今待天使發遣乎?若不當待,則講武前發遣乎?」僉曰:「甲辰年聞訃日久,天使不來,故進香等使,皆先發遣,乙巳年聞訃後不數日,天使出來,故進香等使,待天使到國,發遣,今無天使出來之報,當於講武前發遣。若天使速來,則待到本國,亦可也。」

○禮曹啓:「發喪後二十七日前,朝會宴享,竝去音樂。」上曰:「前此皇帝之喪,我國去樂,只限七日,於心未安,自今依此施行。」禮曹又啓:「二十七日前,停大小祀及朝市,禁屠宰、去刑戮、禁婚嫁。」從之。

○全羅道監司啓:「築城逃軍,追日徵錢。」上曰:「前此咸吉、忠淸兩道築城軍逃者,皆按律科罪,已成格例。今全羅道追日徵錢,有違他例。」卽命義禁府都事閔騫,往覈之。

○特賜斡朶里指揮李好心波黑木緜二匹、靑紬二匹、紅紬四匹。以年老不憚遠路朝見故也。

○禮曹啓:「親迎,各備從者衾枕,古制所無,勿令造給。親迎日,大君及公主騎從婢六名、步婢二名、奴六名,諸君及翁主騎從婢四名、步婢二名、奴四名,竝除馬直奴。」從之。

二月[编辑]

2月1日[编辑]

○癸卯朔,以玒爲義昌君,孟思誠左議政仍令致仕,崔閏德左議政,盧閈右議政,宋居信礪山府院君,河敬復贊成,趙末生判中樞院事,申商崇政、禮曹判書,邊次熹僉知中樞院事,牟恂左獻納,李活右獻納,金安生右正言。

○禮曹啓:「拜賀登極表,用朝服備儀仗,樂陳而不作。拜祭文及陳慰箋,用素服除儀仗,擔龍亭人,竝着吉服。」從之。

○禮曹啓:「本月初六日,當行社稷祭,隷儀與致齋,皆在服內,釋服在祭前一日。諸享官,毋與喪事,令就祭所,隷儀致齋。」從之。

2月2日[编辑]

○甲辰,上服斬衰,率群臣望闕哭臨如儀。群臣四品以上服齊衰,其餘各品,白衣、烏紗帽、黑角帶。

○愼寧宮主辛氏卒。太宗寵幸,生諴寧君、溫寧君及七翁主,初封翁主,後加封宮主。及卒,致弔致祭,官庀葬事,特賜斂用衣服。

○召右議政盧閈議曰:「前此欲設禮宴,會李湛死,卿等議:『有服宗親,不可服內赴宴。』予從之。今當講武,愼寧翁主卒,有服宗親非一,欲令除佩弓矢隨駕,以慰予寂寥,但恐爲後日之例,如何?」閈曰:「有服宗親,勿令隨駕,幸甚。」從之。

2月3日[编辑]

○乙巳,上率群臣哭臨。

2月4日[编辑]

○丙午,上率群臣哭臨。

○召議政府六曹及仍令致仕孟思誠,議大行皇帝喪制,僉曰:「遺詔,無藩王之制,一依太祖高皇帝遺詔及本國已行典禮,三日而除卽吉。」從之。又議宗親爲愼寧翁主之服,僉曰:「大夫爲庶母,雖無服,又有尊同則服之制,然此等節目,本國未曾參詳,姑從《元典》。」從之。

○又議進香陳慰賀登極等使發遣之期,黃喜等曰:「已擧哀成服,不宜稽緩。」趙啓生等曰:「待本國使臣回還,發遣未晩。」許稠等曰:「進香陳慰使,不宜徐徐,唯登極使,姑停發遣。」從黃喜等議。

○兵曹啓:「黃海道凶歉,限麥熟放京役人。」從之。

○兵曹啓:「平安道慈城間於閭延、江界,賊人要衝,人物凋弊,田野不闢,請募傍近各官能文算射御者入居。且其公廨,皆蓋以板,易致腐朽,連續改蓋,其弊不小。請待豐年,燔瓦蓋之。」從之。

2月5日[编辑]

○丁未,上率群臣哭臨,釋服卽吉。

○都承旨安崇善以母病上書乞免,上曰:「安心奉藥,以待予命出之日。」崇善更啓:「上命切至,然臣職匪輕,不敢安心奉養,乞解臣職,俾專奉藥。」從之。

2月6日[编辑]

○戊申,以許誠爲禮曹判書,李皎中樞院使,金一起同知敦寧府事,朴坤禮曹參判,文貴中樞院使,崔士儀漢城府尹,李孝仁戶曹參議,高得宗禮曹參議。

○宗貞盛遣源左衛門,來獻土物,仍請《大般若經》,令禮曹賜給。

○李滿住遣金羅老等三人,來獻土物。

○賜野人指揮好心波等二人及千戶看土等四人,衣服笠靴。

○命造火藥庫于昭格殿洞,備火災也。

2月7日[编辑]

○己酉,視事。

○命吏曹正郞趙講,齎香醞三十甁,往慰于平安道都按撫使崔閏德、都節制使李恪、閭延郡事金允壽,以其能禦敵也。

○親傳風雲雷雨祭香祝。

○宗貞盛所送源左衛門告:「貞盛失農飢饉,求請米糧燒酒。」宗彦七所送井大郞兵衛亦告:「彦七因助戰歸九州,妻子乏食,吾亦朝夕艱窘,請給米糧。」命承文院提調議之。黃喜等曰:「宜賜貞盛米一百石,彦七米五十石,井大郞米二十石。」尹淮曰:「遺以米穀,昔人所謂齎盜糧者也。然或因書契、或因有功而賜可也,若憑使人口舌,而輕與數百石,恐謂無據。如不得已,則多不過五六十石,以次降殺。」上從喜等議,幷賜貞盛燒酒二十甁。井大郞,其先本國人也,故每來,別給之。

2月8日[编辑]

○庚戌,管押使通事回言:「皇太子正月初十日卽位,大赦,改元正統。」召議政府六曹議:「待頒詔宥境內,自有舊例,然今已知登極,卽當頒赦何如?」僉曰:「可。」皇甫仁獨曰:「當待詔書到國。」上從皇甫仁議。

○進香使文貴、陳慰使李中至,如京師,上率百官拜祭文及表如儀。進香禮物:白細苧布一百匹、黑細麻布二百匹。祭文曰:

於皇神聖,大德難名。纉承丕緖,持盈守成。至仁育物,宇內隆平。覃及蠻貊,莫不來庭。顧臣小邦,邈在海曲。未效涓埃,偏承寵渥。庶幾萬年,父臨普率。豈意一夕,八音遽遏!聞訃以還,不勝痛哭。極目鼎湖,攀號莫及。敢敍微衷,遙薦菲薄。於昭在上,俯垂歆格。伏惟尙享。

陳慰表曰:

伏聞大行皇帝崩逝,欽惟皇帝陛下哀痛切至。臣竊以昊天降割,仙馭上賓。奉訃哀惶,失容號慟。伏惟皇帝陛下孝思極,攀慕難居。冀抑至情,俯循禮制。

○漕轉全羅道沿邊各官米豆共三千石,賑濟州人民。

○尋訪官李師孟啓:「雖有欲告溫泉者,或慮賞止其身,害及子孫,其告者依敎論賞,竝子孫復戶。如有欲害告溫泉者,充役邊郡。」從之。

○刑曹啓:「居京奸詐之徒,僥倖苟得,謀欲連訟,隻在外方之事,投狀都官,以至辭證,竝皆移文推捕,至則規避,不肯對辨,去則又請推捕,坐使隻證,困於奔馳,弊將難救。謹按《續》《刑典》,逃亡仍據執奴婢訴訟,隻在外方者,令其道監司受理,刑曹毋得接狀,獨相訟事無擧論。等是詞訟,除公處奴婢陳告外,自餘隻在外方者,依仍據執例,令訴其道監司,其他雜訟隻在外方者,竝勿聽理。其守令決訟勤慢,每月季,監司糾察各官接狀元數內,已決幾道、未決辭緣,每於務停後,移關司憲府,以考勤慢。」從之。

2月9日[编辑]

○辛亥,砥平縣監申梯辭,引見曰:「京畿事務煩劇,賦役甚重,爾其存心仁恕,愛恤民生。」

○召領議政黃喜等議曰:「太皇、太后、皇太后封崇後,亦備禮物進賀乎?」僉曰:「可。」又議曰:「待詔書到國,宥境內,昨日已從皇甫仁議,今更思之,喜事當速。今已知新登寶位,宜卽赦宥,導霈洪恩,卿等以爲何如?後日詔書到國,令禮曹謄寫詔文,移牒各道何如?」僉曰:「上敎允當。」

○上御勤政殿,頒敎中外曰:

一人御宇,丕承正統之傳;四海懽心,宜被同仁之澤。欽聞皇帝陛下,於宣德十年正月初十日,祗奉大行皇帝遺命,新登寶位,大赦天下,不勝懽慶,奉表詣闕進賀。合將宣德十年二月初九日昧爽以前,除謀反、大逆謀反、子孫謀殺歐罵祖父母父母、妻妾謀殺夫、奴婢謀殺主、蠱毒魘魅、謀故殺人、但犯强盜外,已發覺未發覺,已結正未結正,咸宥除之,敢以宥旨前事相告言者,以其罪罪之。於戲!誕頒明詔,旣中夏之維新;導霈洪恩,庶東土之均慶。

2月10日[编辑]

○壬子,知寶城郡事李瑚、知茂珍郡事梁歧、全州判官梁峻、竹山縣監柳庸之等辭,引見曰:「比年禾穀不登,民多飢饉,其務賑恤,無使餓殍。且勸農桑、愼刑罰,以副委任之意。」

○賜被擄唐人七名衣服笠靴。

○禮曹啓:「宴隣國使客,判書有故,則代以他曹判書宴。」從之。

○傳旨禮曹:

《六典》,文科,禮曹主之,藝文館集賢殿同試;生員,亦禮曹主之,成均館同試。今每當科擧,試員稱相避辭免,有違立法之意,今後有相避擧子,勿令赴試。

○注簿金漑、錄事韓𥑇告身,憲府待滿五十日署出。以漑母更適三夫,漑亦好色,沈昵娼妓,𥑇前任軍器監,偸官弓七丁,聞有司欲覈,乃還納官,會赦未推故也。

2月11日[编辑]

○癸丑,遣右議政盧閈、同知中樞院事閔義生,如京師賀登極。上率百官拜表如儀。表曰:

乾御時乘,傳百王之正統;离明重照,協四海之懽心。廟社尊安,寰宇寧謐。欽惟剛健粹精,寬裕溫柔。景命惟新,光撫盈成之運;丕圖益鞏,永隆繼述之功。萬國會同,三靈扶佑。伏念臣猥將庸質,幸際昌期。迹滯鯷岑,欣仰龍墀之造;情馳鳳闕,倍申燕賀之誠。

方物表曰:

繼天立極,萬福攸同。航海梯山,四方畢賀。謹備黃細苧布二十匹、白細苧布五十匹、黑細麻布一百匹、黃花席滿花席滿花方席雜彩花席各二十張、人蔘一百觔、豹皮二十領、雜色馬三十匹。右件物等,産從僻地,製非良工,豈敢充享上之儀!聊以表由中之信。

太皇太后、皇太后進獻禮物:白細苧布各二十匹、紅細苧布各二十匹、黑細麻布各二十匹、黃花席各二十張、滿花席各一十張、雜彩花席各一十張。

○通事唐夢賢,管押被擄逃來唐人金萬先等男婦共七名,解赴遼東都司。

2月12日[编辑]

○甲寅,親傳宗廟告講武香祝。

○倭人六郞次郞遣人,來獻土宜。

○前署丞崔子雲,以孝子拜職,父歿居廬,告于憲府曰:「弟小元以牛肉塊,饋父致死。」句問小元,卒無事實。子雲云:「小元不恭於我,故敢以虛事告之。」當服誣告,會赦免坐。

2月13日[编辑]

○乙卯,上率王世子,講武于鐵原等處,宗親附馬議政府臺諫各一員、兵曹大小武臣扈從,文武群臣祗送于興仁門外。京畿監司成槪、經歷李宜洽、察訪李粢、楊州府使金宗興迎謁道左。獵于綠楊平檜巖南山,次于楓川,京畿、黃海、慶尙、忠淸等道監司,進方物。

○掌令黃守身、獻納牟恂等啓曰:「讓寧大君禔,於京中屢召接見,臣等已爲缺望,況此草野之間,昵侍大駕,誠爲未便。」左副承旨尹炯答曰:「上於兄弟,友愛特厚,凡事干讓寧,毋得入啓,故難於啓達。」守身等乃退。

2月14日[编辑]

○丙辰,以雨留。上謂隨駕大臣曰:「明日亦雨,則意欲還京。」僉曰:「講武諸事,京畿、江原兩道,已曾備辦,不宜回駕。明日雖雨,仍留於此,以待開霽。」上曰:「此邑茭芻,遠在二十里外,輪轉甚難,因雨留此,慮其人馬之困也。且國忌已逼,若不還京,雖雨當行。第念驅軍等計日齎糧,今留一日,所齎必乏,加給一日料何如?」僉曰:「可。」卽命常例之外,加給一日料。

2月15日[编辑]

○丁巳,行釋奠祭。初五日上丁,以皇帝喪,停釋奠。禮曹按古制以啓曰:「《至正條格》:」延祐六年二月丁亥朔日食,適當釋奠,禮部呈:『按《禮》《曾子問》,當祭日食,牲至未殺則廢。又《唐六典》,釋奠遇大祭祀,改用仲丁,卽今牲未詣廟,宜合於十一日丁酉行禮。』都省準擬。「今因大行皇帝喪,文宣王釋奠,未得行於上丁,乞依古制,改用仲丁。」從之。

○只令四衛軍士八十人扈駕,其餘軍士,皆令先送。

○漣川縣監李君遇,迎謁境上,獵于佛見山,次于松折院平,江原道都事李畬來問安。

2月16日[编辑]

○戊午,江原道監司李士寬、都事李畬、鐵原府使權曙等迎謁境上。獵于墨墨山及靈隱中山,還次于松折院之平。

○中宮遣宦者趙珠,來問安。

○遣注書閔瑗,薦禽于宗廟。

○全羅道康津縣人震死。

2月17日[编辑]

○己未,獵于仇耳洞及大光山,還次松折院平。

○議政府六曹,遣禮曹判書許誠問安。

2月18日[编辑]

○庚申,獵于加乙麿峴及鐵原北平,次于禾倉里。

○江原道監司進方物。

2月19日[编辑]

○辛酉,獵于鐵原平,村巷婦女來聚觀,賜酒饌,次于習每浦。

2月20日[编辑]

○壬戌,京畿監司成槪、經歷李宜洽,迎于境上。

○江原道監司李士寬、都事李畬辭,各賜衣一領。獵于永平之原,次于永平縣前平。是日雨,分遣知印三人,各齎酒,往救中道寒凍者。

2月21日[编辑]

○癸亥,獵于王方山,次于抱川每塲院平。

○謝恩使通事兪宗秀,回自北京啓曰:「禮部郞中李約、戶部員外郞李儀等,齎捧登極詔書而來。」

2月22日[编辑]

○甲子,命除群臣出迎,申時還宮。

○管押使李孝仁來復命:「飄風人金先住、白毛針等男女共七十八名,分授孝仁三十名,正朝使田興四十一名以送,其餘七人病死。帝賜金先住等綵絹衣、靴、襪,白毛針緜布衣、裙、雲鞋,婦人綵絹衣、靴、韈。

○上慮在後軍士及從人等,値風雨寒凍,卽令知印齎酒往救。

○賜京畿監司成槪、經歷李宜洽衣各一領。

○慶尙道監司啓:「道內凶荒,甚於他道,願以國庫陳米,換納新穀,往年所糶,亦以新穀代納,以備明年之種。且不緊雜訟、興利商賈,竝皆禁,專務救荒。」從之。

2月23日[编辑]

○乙丑,遣判漢城府事李孟畇、刑曹刑書鄭欽之,爲遠接使,迎兩使臣。前議大臣曰:「兩使臣若一事而來,則宜遣一人,若以訃告登極兩事而來,則不宜遣一人,如之何則可?」僉曰:「姑遣二人,若一事而來,則一人先來可也。」

○傳旨戶曹:

每當春秋,例賜檜巖寺鹽三十石。

○開城府留後金自知卒。自知字元明,延安府人,密直提學濤之子也。自知年十八中第,歷揚中外,皆有聲績。重厚聰明,陰陽、卜筮、天文、地理、醫藥、音律,靡不涉獵。不喜浮屠,遺命諸子,喪事一遵《文公家禮》,年六十九。停朝二日,致弔致賻。諡文靖,學勤好問文,恭己鮮言靖。初奉常議諡,幷擬道德博文之文,上曰:「自知雖賢,道德博學,無乃過乎?」遂改之。有子九人,曰偉,曰俓,曰仍,曰攸,曰何,曰侅,曰備,曰脩,曰俱。

2月24日[编辑]

○丙寅,咸吉道兵馬都節制使,抄寫李滿住、凡察處皇帝勑書二道以送。其辭曰:

勑諭建州衛都指揮李滿住等。今建州左衛都督凡察等,欲率領部下大小官民人等及百戶棗火等五十家,俱來爾處居住。已勑其同毛憐衛都指揮郞不兒罕等,一同前來居住,特諭爾等知之,故諭。又勑諭建州左衛都督僉事凡察等。爾差指揮李張家等,來奏楊木答兀引領野人來,廝殺情由,朕已具悉。先因指揮塔察兒來奏報前事,已勑內官阮堯民、亦失哈、張童兒等,前去整理,尙未回報。且待其日,具奏何如?或此賊順服,遵朕號令,將搶去人口頭畜等物,還爾收領,朕則宥其前過不問,如執迷不悛,仍復爲惡,必發大軍勦捕,不饒爾等。又奏:「大小官民人等及百戶棗火等五十家,見要往建州衛都指揮李滿住那裏一處住坐。」從爾等所便。玆因指揮李張家等回,特諭爾等知之,故諭。

2月25日[编辑]

○丁卯,正朝使田興、副使權聃,齎捧勑書而來,上率群臣迎于慕華館,至景福宮受勑如常儀。其勑曰:

今備倭都指揮張翥奏:「解男婦金先住等七十八名到京,問係,朝鮮國人。因王差摠制趙衆生,領去撑船捕賊內一船,裝載賊人白毛針等回國,爲東北風飄,至楊州衛港窟寨,登岸被獲。」據所言如此,未知實否,玆因王使臣回,就付帶回,王其審悉處置,故勑。

○禮曹改修生員放榜儀注以進曰:

前一日,有司設殿下座於勤政殿北壁,向南,設香爐二於前楹外左右。典樂展樂器,如常時衙朝例。其日,典儀設侍臣及三館參外位於殿庭東西,每等異位重行,殿上典儀位於殿上東階之東,西向,判通禮階下典儀唱榜官位於殿階下東北,通贊一人,在南差退,俱西向,通贊一人位於殿階下西北,東向,又設諸生位於殿庭,以東爲上,每等異位重行。通禮門,設侍臣門外位於弘禮門外如常儀。鼓初嚴,兵曹勒諸衛列仗屯門及陳於殿庭如常儀。有司設榜案於殿下座前,設唱榜位於殿階上近南,在東西向。侍臣及三館,俱集朝房,各俱公服;諸生俱集光化門外,各服靑衣軟頭巾。鼓二嚴,侍臣以下皆就門外位,諸生俱就弘禮門外。判通禮啓請中嚴,殿下出思政殿坐,有司陳繖扇侍衛如常儀。近臣及執事官近臣,如承旨及備身上護軍扶策大護軍史官之類,執事官,如判通禮典儀唱榜官之類。先行四拜禮如常儀。典樂率工人入就位,諸侍衛官各具器服,俱詣閤奉迎。鼓三嚴,典儀率唱榜官通贊先就位,奉禮郞,分引左右侍臣及三館入就位,諸生就勤政門外。判通禮啓外辦,中禁傳嚴,殿下乘輿以出,繖扇侍衛如常儀。殿下將出仗動,樂作,殿下升座,樂止,典儀曰:「四拜。」通贊傳贊,鞠躬,樂作,四拜興平身。樂止,奉禮郞分引侍臣以下東西相向立,唱榜官升自西階,就唱榜官位。承旨一人前承敎,由東戶出,詣唱榜官之北,西向立,執事者內侍別監公服擧榜函從之。二人對擧承旨取榜,授唱榜官,唱榜官跪受,以授執事者,執事者跪受興對展,承旨還侍位。唱榜官以次唱名中禁傳呼訖,唱榜官降復位,執事者置於案上退。通贊贊四拜,諸生皆鞠躬,樂作,四拜興平身。樂止,通贊贊跪,諸生皆跪,分賜酒果。通贊贊俯伏興四拜興平身,諸生俯伏興,樂作,四拜興身,樂止,奉禮郞引諸生以次出。奉禮郞,分引侍臣以下還就位北向。立定,通贊贊鞠躬四拜興平身,侍臣以下鞠躬,樂作,四拜興平身。樂止,判通禮進當殿下座前,跪啓禮畢,俯伏興還本位。樂作,殿下降座乘輿還內,繖扇侍衛如來儀,侍臣從至閣。奉禮郞分引侍臣以下以次出。

2月26日[编辑]

○戊辰,賜祭于朴齡。其文曰:

惟卿風神魁偉,性行質直。沈毅有勇,才優將略。兼通吏事,早登仕籍。遭遇列聖,特蒙擢拔。歷揚中外,英聲煥赫。分符數郡,務存矜恤。威惠竝著,吏畏民服。仗鉞諸鎭,號令嚴肅。臨機制敵,屢著偉績。予某嘉奬,爰陞榮秩。及使帝庭,敷奏詳明。眞稀世之良將,而累朝之舊德。頃緣沈綿,投閑養疾。意謂康復,永爲喬木。夫何一夕,奄爾不淑!訃音之至,良深痛戚。玆遣禮官,伻陳菲薄。靈其有知,庶幾歆格。

前此大臣致祭,皆用敎書,至是考古制,始用祭文。

2月27日[编辑]

○己巳,取生員南輊等百人,御勤政殿放榜而儀。

○禮曹啓:

「謹按《禮記》《喪服小記》曰:」妾祔於妾,祖考亡,則中一以上而祔。「註云:」妾死則祔於祖之妾也。若祖無妾,則又間曾祖一位,而祔高祖之妾,故云亡則中一以上而祔也。「又曰:」慈母與庶母,不世祭。「註云:」不世祭者,子祭之而孫不祭也。「妾無廟,今乃云祔高祖,當是爲壇以祔之耳。《事林廣記》庶母別祭條云:」庶母亦當爲主,但不可入廟,子當祀之於私室。「臣等參詳,庶母之祭,不立其廟,但作神主,祭於淨室,祭品從子爵,其祭從其子之身。」從之。因諴寧君母愼寧宮主之喪,立此法也。

○傳旨咸吉道監司都節制使:

會寧府、寧北鎭,乃是極邊新設之處,傳聞去歲稍稔,且入居人民,安心土着,意謂處置得宜,凡事粗備。今累聞會寧東面伯顔愁所、慶源南面孔州等處,各場居民等稱爲覓糧,逃遠南道者過半,其强留正軍,亦皆乏食。且因雪深,茭芻亦乏,農牛戰馬,多致損失。若是,則前日布置規模掃地矣。上項各官居民及牛馬浮腫者幾何?流移者幾何?損失者幾何?姑以大槪,開具以啓。其邊境富實之策,亦當條上。

2月28日[编辑]

○庚午,受常參,視事。

○遣中樞院副使尹得洪,宣慰使臣于安州。

○藤次郞子都時羅及野人指揮李洪所老等四人,來獻土宜,竝賜衣服笠靴。

○刑曹啓:「葛周、邊自中、崔松鶴、李昌等,於李繼忠、高山甫處,多受財物及奴婢,僞造山甫戶口及繼忠外祖高純文契,造印行使。又於證保及都官漢城府色吏,多贈以物,舞文聘巧,變亂是非,使決訟官吏眩於處決,其誘人陷害,傷殘骨肉,濁亂朝綱,奸詐尤甚,宜屛遐裔,以絶亂階,雖經赦宥,勿許放免,以戒後來。」從之。

○上議于大臣曰:「故敎授官林棲筠妻裵氏欲進奴婢六口曰:『女祖郞將裵臣柱進奴一口於桓王,其奴逃隱春川,産至七十餘口。間者告于都官,決屬本宮。今欲進此奴婢者,女年已老,且無子孫可傳者。又此奴婢,與祖父所進之奴同一根也。』予以謂在朝官,則他人所贈奴婢,不可公然受之,若君父則非如朝官之例也。且此嫗欲以此資衣食也,可受乎否?」戶曹判書安純等曰:「一根奴婢,已屬本宮。且此嫗年已八十餘,無他所望,但慕上德耳,受之可也。」皇甫仁獨曰:「此嫗之望報與否,不敢論也,拒之而勿受可也。」從安純等議。

2月29日[编辑]

○辛未,受常參。

○以尹泙爲嘉善、坡原君。泙,判奉常寺事敞之子,將以淑愼翁主下嫁也。翁主,乃太宗宮人出也。

○禮曹啓王子婚禮儀曰:

納采:主人以宗親中尊長者爲之。具書,具銜姓名。時維孟春,仲春季春,則隨時而改。夏秋冬亦同。二品以上稱台候,三品稱重候,四品至六品通稱雅候,七品以下稱裁候。多福,某大君,諸君則某君,下倣此。年已長成,未有伉儷,謹行納采之禮,伏惟照鑑,不宣。年月日。夙興遣使者,以宗戚中三品以下者爲之。盛服有職者紗帽品帶,前銜亦許紗帽品帶,下倣此。如夫人家,主人亦盛服,出迎凡賓主相禮,皆贊者相導之。使者,升廳事。使者致辭曰:「某官貺室某大君,某官主婚者率由先典,使某也請納采。」從者以書進,使者以書授主人,主人對曰:「某之子若妹姪孫蠢愚,又不能敎,若許嫁者,於主人爲姑姊,則不云蠢愚又不能敎。某官命之,某不敢辭。」乃受書,北向再拜,使者避不答拜,使者請退竢命出就次。主人遂告于家廟,前一日,灑掃齋宿,厥明設酒果。時至,主人以下盛服。主人於阼階下北向立,執事者在主人之後,重行西上。主人盥帨升啓櫝,奉諸神主,置於櫝前,降復位,主人以下皆再拜。主人升詣香卓前,焚香再拜,詣神位前,獻酒如常儀,退于香卓之前跪,祝持版進主人之左跪讀畢,主人再拜降復位,主人以下皆再拜。主人納主而退。其祝版云:「維歲月日朔,孝曾孫告,二代則稱孝孫,告考妣則稱孝子某官某敢昭告于某親某官府君、某親某封某氏。伏以某之第幾女,若某親某之第幾女,年漸長成,已許嫁某大君,今日納采,不勝憾愴。謹以酒果,用伸虔告。」其祝共爲一版,自稱以其最尊者爲主。出迎,使者升廳事,授以復書,具銜性名。奉書,得審納采之禮。某之女若某親某之女蠢愚,又不能敎。若許嫁者於主人爲姑妹,則云年漸長成,今承尊命,不敢辭,伏惟照監,不宣。年月日。交拜如常日賓客之禮,乃以酒饌饌品不過三果禮使者,其從者,亦禮之別室,使者復命。納幣:幣用紬或布,玄四端、纁二端,諸君玄纁各二端。主人夙興,遣使如夫人家,主人出迎使者,升廳事,使者致辭曰:「某官貺室某大君,某官率由先典,使某也請納幣。」從者以幣進,使者以幣授主人,主人對曰:「某官順先典,貺某重禮,某敢不承命!」乃受幣再拜,使者避之。其禮賓及使者復命,竝同納采之儀。親迎:前期一日,夫人家使人張陳大君之室。所張陳者,衾褥用綿紬木綿。其屛席帳幔等物,大君家備陳。其日,夫人家設次于外。初昏,大君盛服公服。其衣服,用綿紬木綿。出,主人使其屬送之。大君乘馬,以炬前導,炬十四柄,諸君十柄。備儀物交床鞍籠之類至夫人家大門外下馬,入俟于次,主人告于家廟,如納采儀祝版前同,但云:「某之第幾女,若某親之第幾女將以今日歸于某大君,不勝感愴,謹以。」後同。訖,以卓設酒壺盞於堂上。夫人盛飾,衣服用綿紬木綿姆相之以出。父坐於堂之東方西向,母坐西方東向。設夫人席於母之東北向南,夫人立於席西南向。執事者取盞斟酒,詣夫人席前,夫人四拜,升席南向跪,受盞祭酒興,就席末跪啐酒,授執事者,又四拜。主人出迎大君于門外,揖讓以入,大君執鴈生雁左首,以色紬交絡之。以從,升于廳事。主人升自阼階,西向立,大君升自西階,北向跪,置雁於地,主人侍者受之,大君俛伏興再拜,主人不答。大君降自西階,主人不降。姆導夫人,出於母左,父進命之曰:「敬之戒之,夙夜無違命。」母送至西階上,爲之整冠斂帔,命之曰:「勉之敬之,夙夜無違。」諸母姑嫂姊送至于中門之內,爲之整裙衫,申以父母之命曰:「謹聽爾父母之言,夙夜無愆。」姆奉夫人出,大君遂出中門,夫人從之。大君擧轎簾以俟,姆辭曰:「未敎,不足與爲禮。」乃乘轎,以炬前導。炬十四柄,諸君夫人十炳。大君乘馬先行,夫人次之,主人使其屬從之。同牢:其日,大君家於室內設席兩位,東西相向,酒壺卓在東位之後,置兩盞巹音謹,以小匏一,判而兩之。於其上。又南北,設二盥盆勺於室東隅,又設酒壺盞於室外,或別室以飮從者。大君至其家,俟夫人至,導以入。夫人從者,布大君位於東方,大君從者設夫人位於四方。大君盥于南,夫人從者沃之進帨。夫人盥于北,大君從者沃之進帨。大君揖,夫人就席,夫人再拜,大君答拜,大君揖,夫人就坐,大君在東,夫人在西。從者設饌饌品不過七果斟酒,大君及夫人祭酒,擧飮擧肴。又斟酒,大君及夫人擧飮,不祭無肴。又取巹斟酒,擧飮,不祭無肴。大君出就他室,姆與夫人留室中。徹饌置室外設席,大君從者餕夫人之餘,夫人從者餕大君之餘。受餕訖,酬幣于夫人從者,用木綿各一端。大君復入脫服,夫人從者受之。夫人脫服,大君從者受之。燭出。夫入朝見:明日,夫人夙興,盛飾以出乘轎,侍從如常。至降轎所降轎,司賓引夫人,立於閣外。近臣入啓,殿下陞座,侍衛如常。司賓引夫人立於庭北向,夫人四拜,司饌以棗栗盤授夫人。司賓引夫人,升自西階,進殿下座前北向立,尙食奉卓置於座前,夫人跪奠盤於卓上,殿下撫之,尙食進徹以東。司賓引夫人降復位,又四拜。司賓引夫人出,遂詣中宮閤外。尙儀入啓,尙食設醴罇卓於東壁下稍南,置盞一於卓上,又設饌卓饌品三果於罇北。王妃陞座,侍衛如常。司賓引夫人,入立於庭,北向四拜,司饌以暇脩盤,授夫人,司賓引夫人,升自西階,進王妃座前北向立,尙食奉卓置於座前,夫人跪奠盤於卓上,王妃撫之,尙食進徹以東。司賓引夫人,降復位,又四拜。司設夫人席於王妃座之東北南向,司賓引夫人升自西階,就席西南向立,尙食以盞酌醴,進詣夫人西南東向立,夫人四拜,升席南向跪受盞,尙食薦饌卓於席前,夫人祭醴興,降席西南向跪,啐醴授尙食,夫人俯伏興四拜,尙食徹薦。司賓引夫人,降自西階,出閤乘轎,還家如來儀。大君見夫人之父母:四日,大君往見夫人之父母,夫人之父,迎送揖讓如客禮,拜則跪而扶之。夫人之母,闔門左屝,立于門內,大君拜再拜于門外,次見夫人諸尊長如上儀,竝禮之如常。饌品不過五果,毋得酬幣于從者。

○一品至庶人婚禮儀曰:

納采:主人具書,具銜姓名,時維孟春,仲春季春,隨時而改,夏秋冬亦同。二品以上稱台候,三品稱重候,四品至六品通稱雅候,七品以下稱裁候。多福,。某之子某若某親某,之子某,年已長成,未有伉儷,謹行納采之禮,伏惟照監。不宣。年月日。夙興告于家廟,前一日,灑掃齋宿,厥明,設酒果。主人以下盛服,有職者及前銜,紗帽品帶,無職者,笠子絛兒。下放此。主人於阼階下北向立,執事者在主人之後,重行西上。主人盥帨升啓櫝,奉諸神主,置於櫝前降復位,主人以下皆再拜。主人升詣香卓前,焚香再拜,詣神位前獻酒如常儀。退于香卓之前跪,祝持版進主人之左跪讀畢,主人再拜降復位,主人以下皆再拜。主人納主而退。其祝版云:「維年歲月朔日,孝曾孫告二代則稱孝孫,告考妣則稱孝子某官某,敢昭告于某親某官府君、某親某封某氏。伏以某之子某,若某親之子某,年已長成,未有伉儷,已議娶某官某郡姓名之女,今日納采,不勝感愴,謹以酒果,用申虔告謹告。」若宗子自婚則自告,其祝共爲一版。自稱以其最尊者爲主。乃使子弟爲使者,盛服如女家,主人亦盛服出迎凡賓主行禮,皆贊者相導之。使者,升廳事。使者致辭曰:「吾子有惠貺室某也。某之某親某官,有先人之禮,使某請納采。」從者以書進,使者以書授主人,主人對曰:「某之子若妹姪孫惷愚,又不能敎。若許家者,於主人爲姑姊,則不云惷愚又不能敎。吾子命之,某不敢辭。」乃受書,北向再拜,使者避不答拜。使者請退俟命,出就次,主人遂告于家廟,如壻家之儀,祝版前同,但云「某之第幾女,若某親某之第幾女,年漸長成,已許嫁某言某郡姓名之子,今日納采,不勝感愴,謹以。」後同。出迎使者,升廳事,授以復書,具銜姓名。奉書,得審納采之禮,某之女,若某親某之女,惷愚,又不能敎。若許嫁者,於主人,爲姑姊,則云年漸長成。今承尊命,不敢辭,伏惟照鑑。不宣。年月日。交拜如常日賓客之禮。乃以酒饌饌品不過三果禮使者,其從者亦禮之別室。使者復命。納幣:幣用紬或布。二品以上,玄纁各二端,三品以下至庶人,玄纁各一端。主人夙興,遣使若路遠或有故,則納采納幣,同日同使。如女家,主人出迎使者,升廳事。使者致辭曰:「吾子有惠貺室某也。某之親某官,有先人之禮,使某請納幣。」從者以幣進,使者以幣授主人,主人對曰:「吾子順先典,貺某重禮,某敢不承命!」乃受幣再拜,使者避之。其禮賓及使者復命,竝同納采之儀。親迎:若妻家遠,要行禮,令妻家就近處,設壻之館。壻往至女家,迎歸所館行禮。前期一日,女家使人,張陳其壻之室。所張陳者,衾褥,用綿紬木綿,其屛席帳幔等物,壻家備陳。其日,壻家於室內,設席兩位,東西相向,酒壺卓在東位之後,置兩盞巹音謹,以小匏一,判而兩之。於其上。又南北設二盥盆勺於室東隅,又設酒壺盞於室外或別室,以飮從者。女家設次于外。初昏,壻盛服,有職者,不拘時散公服。文武兩班子孫與及第生員,紗帽角帶,庶人,笠子絛兒。其不能備紗帽角帶者,笠子絛兒亦可。衣服皆用綿紬木綿。主人告于家廟如納采儀。祝版前同,但云。「某之子某,若某親某之子某,將以今日親迎于某官某郡某氏,不勝感愴,謹以。」後同。訖,以卓設酒壺盞於堂上,父坐於堂之東方,西向,設壻席於其西北,南向。壻升自西階,立於席西南向。執事者取盞斟酒,詣壻席前,壻四拜升席南向跪,受盞祭酒興,就席末跪啐酒,授執事者。又四拜,進詣父坐前東向跪,父命之曰:「往迎爾相,承我宗事,非宗子之子,則改宗事爲家事。勉率以敬,若則有常。」壻曰:「諾。惟恐不堪,不敢忘命。」俛伏興。若宗子已孤而自昏,則不用此禮。主人出,使其屬送之。壻乘馬,以炬前導,二品以上炬十柄,三品以下炬六柄。備儀物交床鞍籠之類,本無儀物者不用。至女家大門外下馬,入俟于次,主人告于家廟,如納采儀。祝版前同。但云:「某之第幾女,若某親某之第幾女,將以今日,歸于某官某郡姓名,不勝感愴,謹以。」後同。女盛服,衣服皆用綿紬木綿姆相之以出。父坐於堂之東方,西向,母坐西方,東向,設女席於母之東北南向。女立於席西南向,執事者醮以酒,如壻禮。主人出迎壻于門外,揖讓以入。壻執雁,生雁左首,以色紬交絡之,無則刻木爲之。以從,至于廳事,主人升自阼階西向立,壻升自西階,北向跪,置雁於地,主人侍者受之,俛伏興再拜,主人不答拜。壻降自西階,主人不降。姆導女出於母左,父進命之曰:「敬之戒之,夙夜無違舅姑之命。」母送之西階上,爲之整冠斂帔,命之曰:「勉之敬之,夙夜無違爾閨門之禮。」諸母姑嫂姊送至于中門之內,爲之整裙衫,申以父母之命曰:「謹聽爾父母之言,夙夜無愆。」姆奉女出,壻遂出中門,女從之。壻擧轎簾以俟,姆辭曰:「未敎,不足與爲禮。」乃乘轎,以炬前導。炬數各準其夫壻乘馬先行,女次之,主人使其屬送之。壻至其家,俟婦至,導以入。婦從者布壻席於東方,壻從者布婦席於西方。壻盥于南,婦從者沃之進帨。婦盥于北,壻從者沃之進帨。壻揖婦就席,再拜,壻答拜,壻揖就坐。從者設饌饌品不過七果。庶人隨宜,或五果。斟酒,壻婦祭酒,擧飮擧肴。又斟酒,揖婦擧飮,不祭無肴。又取巹斟酒,壻婦擧飮,不祭無肴。壻出就他室,姆與婦留室中。徹饌置室外設席,壻從者餕婦之餘,婦從者餕壻之餘。受餕訖,酬幣于婦從者,用木綿各一端。壻復入脫服,婦從者受之;婦脫服,壻從者受之。燭出。婦見舅姑:明日,婦夙興盛飾俟見,舅姑坐於堂上,東西相向,各置卓於前。婦進立於阼階,下北向拜,四拜舅升,奠棗栗盤于卓上,舅撫之,侍者以入。婦降又拜,詣西階下北向拜,四拜姑升,奠腵脩盤,棗栗無則用時果,腵脩無則用乾魚。姑擧以授侍者,婦降又拜,舅姑禮之,如醮女之儀。若舅姑俱亡,則婦見于主昏尊長,如見舅姑之禮,無贄。但再拜爲異。婦見家廟:三日,主人詣香卓之前跪告曰:「某之子某,若某親某之子某之婦某氏,敢見。」告畢,立於香卓東南西向,主婦以婦進立於兩階之間,婦再拜乃退。若非宗子之子而家廟在別處,則婦見在三月之後。壻見婦之父母:明日,壻往見婦之父母,婦父迎送揖讓如客禮,拜則跪而扶之。婦母闔門左屝,立于門內,壻拜再拜于門外。次見婦黨諸尊長如上儀,竝禮之如常。饌品不過五果,毋得酬幣于從者。

2月30日[编辑]

○壬申,受常參。

○戶曹請役船軍,以造軍資監,令詳定所議之。僉議以啓曰:「近來土木之功,恒役船軍,徒泊空船,甚乖養兵之義,識者慮焉。自今無役船軍,專事其事,以備不虞,無啓戎心可也。且今豐儲、軍資兩處,竝有空庫將百間矣。然則可容數年之稅,姑停此役,以待後年。」從之。

○兵曹啓:「黃海道癸丑甲寅兩年凶歉,流移他道者頗多。然臨農刷還,則此失業,乞於秋成刷還。」從之。

三月[编辑]

3月1日[编辑]

○癸酉朔,上幸東郊,觀放鷹。

○賜祭于正尹智妻。

3月2日[编辑]

○甲戌,受常參,視事。

○知德川郡事安繼仁、新昌縣監權守宗辭,引見謂繼仁曰:「平安道近因備邊,民生甚艱,汝往撫恤。」謂守宗曰:「勸課農桑,愛恤民生。」

○遣仁順府尹金孟誠,宣慰使臣于平壤。

○傳旨義禁府:

今後擊鼓上言,除匿名書外,雖文義不通,問指趣以啓,毋得壅遏。

○大司憲李叔畤啓曰:「運糧於閭延、江界,必踰狄餘嶺,道途險阻,牛馬多斃,故臣爲監司時,每人分授五斗,使之輸轉,勞甚而事不濟。臣思欲水運,以除其弊,親自巡視,鴨綠江水,可通舟楫,乃令流,已輸二千餘石于理山、山羊會口子,自山羊會至江界,又輸六百餘石。乞自今移轉軍需,率以此爲常。」上曰:「所啓便益。」卽傳旨平安道監司:「一依李叔畤布置施行,或水或陸無弊之策,益思以啓。」

3月3日[编辑]

○乙亥,日珥。

○傳旨平安、咸吉、江原、黃海、忠淸道監司:

去歲不稔,今當農務方興,新舊之間,飢饉可慮。申勑守令,親巡僻巷,務行賑恤。

○司憲府啓:「檜巖、大慈兩寺,旁近京都,無識之徒,稱爲檀越,往來絡繹,盛張佛事,士大夫爭慕効之,以至世家婦女公然上寺,以干邦憲。乞依京山寺社例,發遣書吏,無時糾察。」從之。

○上輦過營繕處,見一白髮木工,憐問:「汝年幾何?」對曰:「過六十。」上謂承政院曰:「曾立六十除役之法,何不免此老叟?」左承旨辛引孫、右承旨鄭甲孫、左副承旨尹炯、同副承旨柳守剛等啓曰:「木工之任,非人人所能,不比他工之易得,故雖過六十,不能例免。」夫爲近侍者,當因上問,將順其美,乃反曲辭,暗毁成法,惜哉!

3月4日[编辑]

○丙子,司憲持平崔敬明啓曰:「去歲凶歉,黃海尤甚,諸道亦多飢饉,願遣朝臣,檢其賑恤之狀。且前日禁酒之令,尋後還收,大小崇飮,糜費甚多,京中尙可,外方尤不可不禁。」上曰:「太宗之時,廷臣每請禁酒,太宗曰:『禁酒無益。豪富得奪禁網,貧弱獨罹罪辜。』及至寡躬,果如太宗之敎。且爾等之議,亦各有異,予當更思之。」

○司諫院上疏曰:

飢饉之災出於天,救災之術存乎人。出於天者,固不可必,存乎人者,誠不可緩也。比年以來,水旱相仍,歲未豐稔,民之飢饉,諸道皆然,而殿下每令其道監司守令,開倉發粟,俾無一夫一婦之飢餓,其恤民救荒之政,至矣盡矣。然人民至衆,窮村深巷,豈無飢饉愁嘆之民乎?況去年平安、黃海兩道之失農,尤爲甚乎!乞依《續典》賑濟之條,簡擇朝官,分遣諸道,考其賑濟勤慢均否以懲勸之,則監司益勵,守令益勉,而民生亦遂矣。豈徒斯民仰俯生生之福哉?實爲殿下保民無疆之休矣。

從之。

○坡原君尹泙,親迎淑愼翁主,本國親迎自此始。

○傳旨兵曹:

今後門外行幸,除繖扇,以白綃製標旗,依古制畫升降龍各一,先導駕前。

○廣興倉使李士平告身,憲府以政曹外署經,因外祖母趙禾妻金氏淫濊素著故也。

3月5日[编辑]

○丁丑,上幸東郊,觀放鷹。見路傍衲衣小兒,賜緜布一匹。

○及第趙須,進胡三省音註《資治通鑑》一百卷,多有脫落處。仍啓曰:「詹事李承慶,宦遊中國,意必齎來。散在民間,若分遣文臣,旁求諸道,可得。」上嘉之,令乘馹往求餘秩于驪興、砥平,須受命往來,有自得之色,時服母喪,入城不下馬,爲憲府所劾,上命勿問。

3月6日[编辑]

○戊寅,御勤政殿受朝,倭、野人亦參。

○謝恩使申槪、副使洪理,回自京師。

○分遣文臣于諸道,購求遺典。

○戶曹啓:「各道各官戶籍,以田五十結爲大戶,三十結以上爲中戶,十結以上爲小戶,六結以上爲殘戶,五結以下爲殘殘戶,以爲定式,差等差役。京中五部,則以間架爲定,四十間以上爲大戶,三十間以上爲中戶,十間以上爲小戶,五間以上爲殘戶,四間以下爲殘殘戶,差等戶籍施行。」

○兵曹啓:「講武犯軍律者,通政以下,竝皆直斷,獨三軍鎭撫,非本曹所屬,啓聞科罪,有違直斷之法。自今鎭撫等所犯小事,隨卽直斷。」從之。

3月7日[编辑]

○己卯,受常參,視事。

○遣工曹參判尹璠,宣慰使臣于黃州。

○平安道都按撫使崔閏德,上箋謝賜酒。

○慣習都監提調啓:「今於會禮養老及宴隣國使客,竝用男樂,獨於宴朝廷使臣,仍用女樂,恐不可也。當革習俗,一遵華制,不用女樂。」不允。

○傳旨司憲府:

孝寧大君,暫設佛事於檜巖寺,予亦知之。且無婦女上寺,其勿禁之。

3月8日[编辑]

○庚辰,受常參。

○親傳先蠶祭香祝。

○以李梡爲嘉靖、全義君,尹延命嘉靖、海平君,黃裕嘉靖、懷川君,尹巖嘉靖、坡平君,權恭嘉靖、花川君,趙啓生議政府參贊,成抑工曹判書,文貴中樞院使,成達生崇政、中樞院使,柳殷之、文孝宗竝正憲、同知中樞院事,辛引孫都承旨,鄭甲孫左承旨,尹炯右承旨,李堅基左副承旨,柳守剛右副承旨,權採同副承旨,黃致身僉知中樞院事,李澄玉咸吉道都節制使。

○司憲持平崔敬明啓:「佛事之禁,載諸《元典》。今孝寧大君,設佛事於檜巖,恐邦憲自此而毁。」上曰:「孝寧嘗修檜巖,予出內帑米布以助之。重修則必有慶讃,所司何禁?」敬明又啓曰:「法之不行,自上始之。不禁此事,而禁下民之崇信,殆亦難矣。」不從。

3月9日[编辑]

○辛巳,受常參。

○司憲府上疏曰:

伏承敎旨,孝寧大君於檜巖寺,暫設佛事,勿令禁止。臣等竊惟胡僧順道,自苻秦而入高句麗;摩羅那陀,自晋而到百濟,自此而降,祝釐裨補事佛求福之說,盛行于世,無有紀極。恭惟我太祖開國以來,聖聖相承,深知是道之誕妄,但行之已久,未可遽革,省五敎,減土田臧獲。無度牒而年四十者,長髮充軍;無帖字入京中者,發還原籍,其沙汰僧徒,誠千載之未有也。然習俗尙且未殄,惑於天堂地獄之說,畏慕罪福,求媚于佛者,容或有之,而未敢逞肆者,畏其法令故也。今孝寧大君𥙷[1]以宗室懿親之長,躬就佛宇,講說法筵,以示庶民,則人必爭先効慕。以近歲之事考之,則歲在壬子春漢江之事,是其驗也。臣等竊恐美法不行,將自此而始矣。伏望殿下亟收其命,以慰臣民闢異端之心,以杜人民求福事佛之漸,國家幸甚。

不允。

○賻僉知中樞院事李士信米豆共十五石、紙七十卷。

○領敦寧府事仍令致仕權弘上書曰:

樹碑以頌功德,垂訓以示後世,古今帝王之令典。恭惟我主上殿下,誕承丕緖,制度文爲,動法乎古,建原廟設宗學,崇孝悌、重眷舊,立箕子之碑,制朝廷之樂。又集古今忠臣、孝子、烈女之傳,以訓萬姓,其化民成之道,捨此書,何以哉!自三韓以來,賢君明主之所未及爲之事也。臣愚伏覩盛事,不勝感嘆,眞千一盛際也。古者人君,一有希世之美,則人臣必讃美其德,或銘鍾勒鼎,或被之管絃以歌詠之,是蓋欲使不朽其隆功盛烈之義也。此乃唐、虞、三代都兪吁咈揖讓,雅頌賡歌之所由而作也。老臣生於豢養,圖報無由,謹以管見,敢陳卑抱,仰瀆天聰,伏願於原廟宗學,各樹碑碣,首讃太祖、太宗累仁積德,應天順人,而創業垂統,垂裕後昆,次讃殿下以天縱之聖,重光繼述,而持盈守成,治致雍熙,民安物阜,四方寧一,上國有褒嘉之命,隣邦効納款之辭。如斯盛德光輝,宜當勒碑刻銘,垂耀後世,傳之億萬年無疆之休美,臣之願也。


3月10日[编辑]

○壬午,受常參,視事。

○海州牧使李携辭,上引見曰:「黃海道失農,民生甚艱,體予至懷,恤民愼刑。」

○召領議政黃喜等議曰:「《資治通鑑》胡三省音註及源委,移咨禮部,奏請何如?」黃喜等曰:「書冊,非財物之比,然皇帝新登寶位,初遣進賀,兼請未安,待聖節使赴京,奏請未晩。」成抑等曰:「已遣進香陳慰登極使則今此遣使,非初遣也。書籍奏請,於義無妨。」上曰:「黃喜等議爲是,然予之欲見此書至切,令赴京副使沈道源,購求何如?」僉曰:「上敎允當。」

○賜藤次郞衣服笠靴。

○兵曹啓:「濟州牧場監考職員,改稱群頭、群副。其用心牧養,蕃息有効者,都按撫使與監牧官錄功以啓,千戶百戶,隨宜差任。其功績特異者,京官敍用;牧子有成效者,賞以米布。」從之。

○司憲府啓:「判敦寧李之崇妾子李蔚,雖良籍不明,亦不可以賤口論計。然義安大君李和子孫,非獨李之崇,雖是良妾子,不宜入忠義衛。」命下詳定所議之。僉議以啓曰:「凡士大夫嫡長子,正妻無子,則雖有妾子,以同母弟承重,獨於功臣嫡長子,無正妻之子者,不論同母弟有無,以妾子入屬,則國家待功臣之法,異於士大夫。今李和長子之崇,雖無正妻之子,李和次子以下正妻子孫衆多,請依司憲府所啓。」從之。

○平安道江東人前少監郭萬興,素稱元惡,率其子琚罵歐縣令,曾經大赦,命瀦其宅,收奪告身,徙置閭延郡。又以邑吏環視不救,降江東爲三登屬縣。

3月12日[编辑]

○甲申,命右副承旨李堅基,齎酒果,往迎平安道都按撫使崔閏德于洪濟院。

○召左議政仍令致仕孟思誠、司僕提調鄭淵、兵曹參判皇甫仁議曰:「初司僕啓:『濟州牛馬賊興行,牧馬不蕃,宜差人刷出,徙于會寧、閭延,以實邊塞。』議諸大臣,皆曰:『不可。』司僕再三啓請,爰遣司僕少尹趙順生,刷出賊人,海道遭風,漂至中國,或溺死海中,予甚驚駭,初不意生弊至此極也。已入平安者已矣,其在本州及出在全羅者,農前未及移徙,彼此失業,何以區處乎?予聞馬賊幾至千數,無他,本州人狃於土風,殺自己牛馬,祭而食肉者,竝皆被刷,未知實否?」皇甫仁曰:「別遣朝官更覈,如有食肉者,連逮悉令還本。其正賊內已出全羅者,分置所在各官,待秋徙於平安道,未出陸者,除獨子初犯外,盜殺牛馬者,令本州守令刷出,永爲恒式。」鄭淵曰:「別遣朝官,反生搔擾之弊。臣初聞濟州地窄民稠,生理窮迫,不逞之徒,群聚山林,盜殺牛馬,以資其生。土豪多占百姓役使,今當刷出,必生厭憚,其曰食肉者竝被推刷,未足信也。順生亦豈如此妄刷乎?順生還則可得其實。其中已出全羅者,留置各官,其未出者,悉付案籍,待秋刷出。」孟思誠曰:「已出陸者,分置下三道,仍令恒居,未出陸者,一依鄭淵議。」上卽命兵曹:「已出陸者,分置全羅道各官,賑貸存恤,仍給閑曠之地,使之土著安居。其未出陸者,令本州辨覈,待秋出陸。秋則八九月,春則正二月內出陸,分置自願處,一依上項,存恤安業,其中獨子,存留養親。且慮已入平安者,待以賊人,不肯撫恤,或致飢餓,亦依上項救濟,以厚其生。」又議曰:「趙須之父瑚,與於不忠之黨,未盡推覈,死于獄中,太宗閔之,追釋其罪,須法不延坐,有司力請曰:『庶兄希敏,旣犯不忠,弟何獨脫?』須以此見竄,蓋有年矣。然尹穆亦不忠之黨也。弟向延坐被竄,尋蒙恩宥,位至省宰。今者令文臣,撰集《通鑑訓義》,須進胡三省音註書,雖不完,解釋詳盡,其於後學,嘉惠無窮。予嘉須志,欲還職牒,仍除官職,何如?」僉曰:「趙須延坐庶兄之罪,實爲可恨。古人云:『善善長,惡惡短。』上敎允當。」卽命吏曹,還給職牒。須自是得參朝列。

○遣宜山君南暉,宣慰使臣于留後司。

○鵂鶹鳴延秋門城上,行解怪祭。

○咸吉道監司馳報:「吉州以北,雪深沒草,放野牛馬,爲半飢死。會寧、慶源兩邑尤甚,新徙之民,農牛戰馬殆盡,故令各官分給稷豆,多方刈草喂養。且新徙之民,未得通路,令騎雪馬者,齎米糧救恤。」

○兵曹啓:「慶尙右道、全羅左道,倭寇初面防禦最緊之地。近年以來,昇平日久,邊警無虞,各浦徭役甚多,只定守船人,常泊空船,儻有緩急,不及應變,實爲危急。上項兩道各浦所定進上及各司貢物他道各官不産之物外,竝移他道,其屯田及燔鹽捉魚等事,各於旁近處爲之,其餘雜役,一皆蠲免,常如見敵,以備不虞。」從之。

3月13日[编辑]

○乙酉,禮曹啓:「親祭山陵,若非經宿處,請依宗廟例,除望陵祭。」

○遣司宰監正卞孝文,問禮於使臣,授御札事目:

一。高麗僞朝時,明使持詔命而來,其王欲親上香,明使曰:「王無親上香之義。」是以我太祖、太宗迎詔之時,皆不親上香,予受誥命,亦不親上香。厥後受仁宗卽位詔,今上封太子詔,予親上香,一依藩國禮儀也。今使臣亦曰:「不必親上香。」以此觀之,高麗時明使之言,必有所據。今依故事,不親上香何如?一。藩國禮儀,迎詔則朝服,受賜時則時服。使臣亦曰:「迎詔,大事;受勑,小事。」今之行禮,迎詔禮畢,使臣入歇,予入幕次,百官出勤政門,改着時服,還入庭,使臣出後,行受勑禮何如?冠冕而行叩頭禮,甚不便也。顙去地三四寸許,使臣見之,必笑也。改著時服,則無此慮也。如曰:「改着不可也,仍朝服而受勑可。」,則除叩頭,而只行俯伏興可也。且藩國儀,亦無叩頭禮。一。我太祖見明使,必先行問上禮,實錄具載其事,本朝《六典》,亦載外臣問上之禮。今使臣亦言問上禮,今權行此禮乎?蕃儀所無,不行此禮乎?

3月14日[编辑]

○丙戌,親祭于健元陵,上欲遂親祭獻陵,以雨停之,命開城君李登代行。

○兵曹啓:「忠淸道失農人內,補充軍及京役人,待兩麥成熟立番,早穀未熟前,船軍則分四番,陸軍分六番。」從之。

○傳旨兵曹:

今後親祭山陵,紅陽繖,停於晝停所。

3月15日[编辑]

○丁亥,問禮官卞孝文來復命啓曰:「臣見使臣,以事目逐一問之,使臣皆以爲可,至問上禮節次,使臣答曰:『此中朝親王所行之禮,本國前此不爲,則不可行也。』臣又問:『詔書開讀時,用華音乎?』正使曰:『只要殿下與群臣知會,吾等已知之矣,宜以鄕音讀之。』」

○先是,與大臣議曰:「今迎詔勑,綵棚儺禮,何以爲之?」或言:「帝初崩未赴山陵,鳴鍾鼓、結綵棚,不合事宜。乞依乙巳年例,除結綵棚。」或言:「使臣以吉事而來,況中國與本國,已過二十七日,去凶卽吉,宜設綵棚儺禮。」上曰:「審知使臣到平壤,聽樂與否,然後定也。」至是,孝文來啓平壤、黃州聽樂之事,乃令結綵棚設儺禮以迎。

3月16日[编辑]

○戊子,御勤政殿受朝。

○咸吉道監司報曰:

今童凡察、李將家等,將移婆猪江,欲令斡朶里等擧種以隨,造爲浮言曰:『朝鮮欲捕汝等,須從我徙。』斡朶里等頗皆信之。今若都節制使領衆而到,則恐彼人等自相驚惑,竝皆移居。且以新徙人民供億之弊,亦不小矣,況今欲移婆猪江者十三戶,其欲留者衆多,都節制使姑駐綠野歧,以爲聲援。「

從之。

3月17日[编辑]

○己丑,受常參,視事。

○領議政黃喜、工曹判書成抑,往迎使臣于碧蹄驛。

3月18日[编辑]

○庚寅,上幸慕華館,具冕服,群臣服朝服,迎詔勑至景福宮。宣詔曰:

我國家膺天明命,統理華夏,奄甸萬姓,于玆七十餘年。仰惟祖宗肇造之功,守成之道,規模弘遠,光昭萬歲。惟我皇考皇帝,以至仁大德統承之,率循憲章,恢弘政化,方期國家永底雍熙,不幸於今年正月初三日,皇考賓天,命眇躬嗣承大統,而親王文武群臣及耆老軍民,累表勸進,朕於初十日,卽皇帝位。已恭上皇考尊諡憲天崇道英明神聖欽文昭武寬仁純孝章皇帝,廟號宣宗,以明年爲正統元年,大赦天下,咸與惟新,故玆詔示,想宜知悉。

宣讀訖,上就幄次釋冕服,群臣釋朝服,以時服受勑,曰:「朕初嗣大寶,嘉與天下安於淸靜,王國朝貢,一循常制。凡前勑旨所需人口及一應之物,悉皆停罷,王其體朕至意。」又勑:「今遣郞中李約、員外郞李儀,齎詔勑諭王,竝賜王綵幣,王其領之,故勑。頒賜國王紵絲織金胸背麒麟紅一匹、織金胸背麒麟綠一匹、織金胸背白𤢟紅一匹、織金胸背白𤢟靑一匹、暗花紅一匹、暗花靑一匹、暗花綠一匹、素紅二匹、素綠一匹、綵絹紅四匹、藍三匹、綠三匹、粧花絨錦紅一段、靑二段、綠一段。王妃紵絲織金胸背麒麟紅一匹、織金胸背麒麟綠一匹、暗花靑一匹、綠一匹、素藍一匹、素靑一匹、綵絹紅二匹、綠二匹、粧花絨錦紅一段、綠一段。」覽訖,行禮如儀。上陞殿東向,與使臣相對再拜,行茶禮,送于勤政門內。群臣分司,隨使臣詣太平館行禮。上率群臣幸太平館,設下馬宴。宴罷,兩使臣送至中門,上乃還宮,命都承旨辛引孫、僉知中樞院事金乙玄等,贈衣一襲及笠靴于兩使臣,仍賜頭目衣靴。

3月19日[编辑]

○辛卯,都承旨辛引孫,問安于兩使臣,領議政黃喜亦進問安。

○上幸太平館,設翌日宴。

3月20日[编辑]

○壬辰,受常參。

○使臣將謁文廟,令繕工監修葺成均館。

○是夜,王子生。母,後宮金氏,卽寧海君璋也。

○賻前都承旨安宗善母紙一百卷及棺槨。

○兩使臣進各色段子十一匹、紗一匹、生絹十二匹。

3月21日[编辑]

○癸巳,節日使金益精,回自京師。

○以藝文提學鄭麟趾假大司成,集賢殿副提學金墩、安止等假司成,修撰金汶爲注簿,蓋備使臣講論製述也。

○以內需所米八十石,賜故敎授官林棲筠妻裵氏。

3月22日[编辑]

○甲午,受常參。

○晋州道購求遺典官魚孝瞻,進別侍衛崔河家胡三省音註《資治通鑑》,自一百九十二卷至二百六十卷,上覽而喜之。

3月23日[编辑]

○乙未,受常參。

○知谷山郡事金貔辭,上引見曰:「本道凶歉,民生艱苦,往盡乃職,恤民愼刑。」

○兩使臣詣文廟謁聖。將自東門入,問通事曰:「殿下從何門入乎?」「答曰:」入自中門。「使臣避中門,由南俠門入。使臣行禮,謂通事曰:」有聖像乎?「答曰:」有神位牌。「兩使臣就讀碑文曰:」撰文寫字俱好。聖人旣遠,朝鮮一遵聖敎,正同中國之風也。「使臣至明倫堂,假大司成鄭麟趾等行再拜禮,使臣俱答拜。學生亦行再拜,使臣亦答拜。使臣北壁,館伴東壁,大司成西壁,行茶禮。使臣問:」學生受廩乎?「答曰:」置養賢庫,以供朝夕。「又問曰:」春秋上丁,行釋奠乎?「答曰:」春秋上丁行釋奠,朔望行奠謁禮。「使臣曰:」殿下親行乎?「答曰:」視學則親行,其餘釋奠則遣官行之。「

3月24日[编辑]

○丙申,請兩使臣,設溫斟宴于勤政殿。

○李滿住管下馬右,其率母及兒女共四人來投,欲留京侍衛,許之,仍給家舍衣纏朔料。

3月25日[编辑]

○丁酉,遣戶曹參判沈道源,賀上大行皇帝尊諡。表曰:

嗣承寶位,克敦孝治之心;祗奉先猷,備擧追崇之典。光垂竹帛,慶洽華夏。欽惟道合乾行,明同离照。繼志述事,仁普霑於庶邦;持盈守成,禮悉遵於三代。惟玆十七字之徽號,實爲千萬世之罕聞。伏念臣猥以庸資,欣逢盛際。邈居東土,雖未覩於縟儀;顒望北辰,竊倍輸於賀懇。

方物表曰:

冊奉鴻名,誕揚縟典。情深燕賀,聊效卑忱。謹備黃細苧布白細苧布黑細麻布各二十匹、黃花席滿花席雜彩花席各一十張、人蔘一百觔。右件物等,産自荒陬,製匪良匠。豈足充旅庭之實!祗以奉執壤之儀。

遣同知中樞院事尹得洪,賀冊太皇太后。表曰:

聖人承運,正寶位以臨軒;太母居尊,擧縟儀而崇號。慶線宗社,喜溢堪輿。欽惟文思協堯,聰明齊舜。備物盡禮,隆至孝於兩宮;發冊揚徽,衍鴻名於萬世。皇圖益鞏,景命維新。伏念臣幸際昌辰,獲聞盛事。迹縻海甸,阻參趨賀之班;目極雲霄,倍殫頌禱之懇。

賀冊皇太后表曰:

至仁永錫,帝業益隆。縟禮備成,慈儀增重。勸均普率,瑞靄堪輿。欽惟天縱聰明,日躋聖敬。承顔順色,奉長樂以怡愉;檢玉泥金,薦徽名之煥赫。彝典旣擧,頌聲惟同。伏念臣猥以庸資,幸逢昭代。受王母之介福,願法羲經;拜天子之萬年,竊賡《周雅》。

太皇太后皇太后進獻禮物,竝白細苧布紅細苧布黑細麻布各二十匹、滿花席一十張、雜彩花席、黃花席各六張。遣花川君權恭,謝賜綵幣。表曰:

一人繼統,克篤懷柔。萬里霑恩,祗增感激。佩銘無已,糜粉難酬。伏念臣邈處荒陬,惟勤侯度。累朝述職,顧無補於絲毫;嗣聖膺圖,遽加榮於筐篚。煥乎綸音之密勿,粲然宮錦之氤氳。至使臣妻,亦蒙睿澤。洪私若此,前昔所稀。玆蓋伏遇量擴包容,心敦愛育。體先帝博施之意,諒微臣嚮化之誠。遂令弊封,獲荷殊寵。臣謹當夙興夜寐,常存挾纊之情;地久天長,倍切享年之祝。

方物表曰:

天眷悉深,特蒙厚渥。土宜雖薄,聊表謝。謹備白細苧布五十匹、黑細麻布一百五十匹、黃花席、滿花席、雜彩花席各二十張、人蔘三百觔、雜色馬二十匹。右件物等,産自荒陬,製匪良匠。豈足充及物之享!聊以表獻芹之誠。

上率群臣拜表如儀。

○贈使臣人蔘及蜜,因其請也。

○錄,放輕繫三十一人。

○前司正洪仁己等言:「埋鑄末經四朔,化爲荷花絲與三綠矣。」令戶曹給鑄末一千八斤以試之。

3月26日[编辑]

○戊戌,御勤政殿受朝,野人亦參。

○吏曹啓:「水站判官,不考功績,竝皆周年遞差,未便。乞依程驛察訪例,二周而遞。」從之。

○慶尙道右道處置使柳江,進靑琅玕二枚。

3月27日[编辑]

○己亥,以尹季童正憲、鈴平君,鄭欽之咸吉道都觀察使,申槪刑曹判書,李孟畇吏曹判書,金宗瑞咸吉道兵馬都節制使,田興判漢城府事,李澄玉判會寧府事。

○傳旨咸吉道監司金宗瑞曰:

都節制使李澄玉,移判會寧都護府事,河漢移寧北鎭僉節制使,卿移都節制使,寧北鎭僉節制使趙石岡拜上護軍,仍爲都節制使都鎭撫,如有事變,以備任用。凡防禦布置,與新都觀察使同議施行。

○幸東郊,觀放鷹。

○進獻使通事高用智,回自北京言:「本國入朝宦者李忠、金復、金角等,領處女從婢及執饌婢出來。」

3月28日[编辑]

○庚子,受常參,視事。上曰:「平安道守禦,非姑息之計,乃萬世永久之計也。今者欲以他道人物入居,然遷民重事,不可不謹,宜如之何?」左議政崔閏德啓曰:「江界、閭延等十餘州土田多,猶可移他道人物以居之。然强民以遷,則民或生怨。」上曰:「予當熟議施行,卿亦熟議以啓。」閏德陳平安弊事,其一,軍官廩薄。其一,軍器不精。其一,土官非人。上曰:「如此弊事,宜亟啓達,何至今日?」閏德曰:「臣老鈍,每事遺忘故也。」閏德又啓曰:「自古安危相乘,今日雖安,焉知後日之危乎?深溝高壘,守禦以固,則萬世無虞矣。」

○知泰川郡事玄孟淡辭,引見曰:「本道凶歉,體予至意,愛民愼刑。」

○召領議政黃喜等議曰:「今朝廷遣內史,回送處女從婢及執饌婢。在昔使臣之來,但遣三處宣慰,五處宣慰,自黃儼始。其韓確母及崔得霏賜祭欽差官金滿、王賢出來,亦遣三處宣慰。今依此例,只遣三處何如?」僉曰:「除安州、留後司宣慰爲可。」從之。

○傳旨各司監司:

近年以來,連歲不稔,民食不裕,予甚軫慮。大抵水旱之變,非人力所及,今當農事方興,凡其人力可及務農之事,不可稽緩,各官守令盡心勸課,減省徭役,穀種趁時分給,使耕耘不失其時,專務農業,以遂其生。

○賜祭于卒留後金自知。

○平安道都節制使報:「李滿住管下千戶童和應哈男婦共十名,到滿浦口子告曰:『願居朝鮮。』仍云:『李滿住徙虎狼衛時云:「來四月十日當領兵,往侵朝鮮。」』」兵曹啓曰:「童和應哈妻子,留於農事稍斂各官,童和應哈等,依他例上送。其李滿住等作賊事,未可的知虛實,然沿邊防禦,不可虛疎,於要害處,差定壯實人,使之望候,令江邊農民,晝則耕種,夜則入保。」從之。

○禮賓注簿申士廉告身,司憲府待滿五十日經,乃內贍注簿時,竊淸蜜三斗給妾妓,且外祖母有淫行故也。

3月29日[编辑]

○辛丑,木星犯太微西上將,隔一尺。

○命都承旨辛引孫、僉知中樞院事金乙玄等,各贈回俸麻布三十六匹、彩花席四張、石燈盞二事于兩使臣,使臣受之曰:「前日旣賜衣服笠靴,今又多贈好物,感謝。」

○迎接都監判官金自怡啓曰:「使臣登樓賦詩,欲書板上,又請粧軸近日唱和詩。」從之。

○傳旨兵曹:

平安道,地連野人,鼠竊狗盜,無歲無之,所可恃者,但有限帶長江之險,備禦之術,固所當急。然沿邊各官,山川阻僻,人物鮮少,本無土着之軍,如有緩急,徵兵南道,往來勞擾,應變稽遲,以致失機,其於備邊制敵之道,實爲疏闊。稽之於古,選募强壯,以實邊疆,爲土兵,謂之鄕弓手,寇來則戰,敵退則耕。且備諳山川形勢,應赴無滯,故又謂之熟戶。其便捷驍勇,冠於諸軍,歷代賴之,俱有顯效。今欲倣此,徙民入居,因作鄕兵,誠爲切務。但以動民遷徙之重,或有難之者,其意亦善,然卽今隣寇構釁,無時抄略,實因封疆之不固也。徵兵遠赴,其弊亦巨。予竊思之,若計一時遷徙之勞,因仍不就,則將爲無窮之患,權其緩急,輕重瞭然。縱不能一時盡遷,當漸次移徙,期至蕃盛,豈無其術?其量閑田之廣狹,計軍丁之多少,徙民實邊,以紓北顧之憂,永保邊疆之策,詳悉磨勘以聞。

○領議政府事黃喜上箋辭職曰:

所欲必從,惟聖人之大度;不能者止,乃微臣之至懷。敢陳悃愊之誠,仰瀆高明之鑑。伏念臣性質樸陋,學術荒疎。謬蒙太宗之簡知,獲與群賢而混進。未有涓埃之補,徒切夙夜之勤。福過災生,事乖罪及。甘心數載,幸保全於窮村,豈意一朝,復收用於盛代!恭惟聖上乾坤其量,父母之仁。特念舊物於衆謗之中,擢置無狀於具瞻之長。縱至糜粉而難報,敢以盛滿而遽辭。因循迨今,黽勉從事。耳聾而眼亦暗,聽察維艱;腰痛而脚不隨,步趨輒躓。蓋因元氣之衰颯,遂致百疾之侵陵。況臣初度之辰,已滿七旬之歲!老而致仕,國有常規。病而求閑,情非虛飾。伏望憐臣年迫於遲暮,諒臣誠出於深衷。渙發兪音,許免職位。臣謹當優游聖澤,少延性命於餘生;恒祝遐齡,仰答生成之洪造。

上不允批答曰:

克艱厥后,所賴輔弼之賢;圖任舊人,豈宜去就之易!惟卿德基完厚,識局沈深。善斷大事,明習憲章。適際會於昌期,夙遭逢於昭考。早膺喉舌之職,旋置股肱之司。蔚爲邦家之光,寅亮三事;展也經綸之器,允釐百工。予以眇躬,纉承丕緖。淵氷以惕,夙夜惟寅。要當專任大臣,庶歲克篤前烈。顧諸公之袞袞,漸至星稀;唯一老之堂堂,巋然山立。揆時之望,捨公其誰?玆冠位於公台,用表儀於臣庶。謀猷告后,方深眷倚之情;明哲保身,遽露燕閑之請。昔者召公、方叔,元老而在官;汲黯、相如,多病而治事。況卿年未及於耄耋,病非至於纏線!氣力猶强,可秉衡之位;疾疢如作,當加藥石之治。縱非虛飾而等閑,豈拘常規以致任!卿之自謀則善矣,予之所倚者何歟?庶抑謙懷,速踐職位。益贊寡德,永圖持守之方;勉思古人,毋有退休之志。所辭,宜不允。

世宗莊憲大王實錄卷第六十七

夏四月[编辑]

4月1日[编辑]

○壬寅朔,上將餞使臣,幸太平館,下輦于御室,命都承旨辛引孫曰:「予在宮中,小有違和,然謂可行禮,今到此,腰背硬直,難於屈伸。去歲崔使臣回,予與東宮竝違和,命大君代宴,今亦依此,欲令晋陽大君瑈代宴。其坐次,使臣面南,大君向西何如?與政府六曹議之。」僉曰:「上敎允當,但大君饌卓,除左右夾。且上今已臨幸,禮當接見使臣告別。」上曰:「然。」仍問僉知中樞院事金乙玄曰:「亦有門外餞宴,若未痊愈,將何如?」乙玄啓曰:「儻未平復,當於今日告別,明日若愈,親餞何妨?」上令引孫、乙玄告使臣曰:「殿下素有風疾,適今復發,不得已命晋陽大君瑈,代行餞宴。且殿下疾愈,未知遲速,門外餞宴難必。」使臣皆驚曰:「雖不來慰猶可,何必動勞!」上卽詣館,與使臣辭別而還,命晋陽大君瑈代行餞宴。

4月2日[编辑]

○癸卯,遠接使同知中樞院事鄭淵,發向義州。

○使臣李儀作詩題幕華館曰:

朝鮮古時國,僻處遼海東。奄棄外夷俗,遠慕中華風。簪纓累世襲,衣冠九州同。適當我大明,重譯求相通。玉環與白雉,楛矢及彤弓。委曲盡臣職,精誠動宸衷。命予齎詔旨,特持來褒崇。惟王體聖心,愈加勤與忠。職貢苟不失,天恩亦載隆。能以小事大,斯館垂無窮。

4月3日[编辑]

○甲辰,命晋陽大君瑈,往餞使臣于慕華館。李儀謂大君曰:「我掌兵部事,常不差小事,今因大事而來。」李約云:「厚慰我等,是乃殿下敬朝廷也。請王子回啓。」仍曰:「千山萬水無窮盡,一片丹心萬里通。」

○左議政崔潤德、參贊趙啓生、都承旨辛引孫,慰送使臣于碧蹄驛。使臣謂引孫曰:「殿下日設禮宴厚慰,又命近臣遠慰,感謝,口舌難盡。」又曰:「朝鮮本是禮義之邦,今觀禮樂文物,無異中華,專是箕子之遺風。」嗟嘆不已。

○遣星原君李正寧,宣慰使臣于留後司。

○司憲掌令黃守身、司諫院右正言金安生啓曰:「臣等往訓鍊觀,糾察武擧試取,本館四方皆虛,禁防疎闊。臣等曾聞赴擧者,互相潛通講問之處,但未的知,今事端已覺。竊疑已試之人,亦有冒入者,願更試。」從之。

○分遣賑濟敬差官于平安、咸吉、忠淸、黃海等道。

4月4日[编辑]

○乙巳,遣中樞院副使朴信生,宣慰使臣于黃州。

○文化人趙逸老上言:

父順和以罪沒爲慶尙道固城官奴,年今七十八,路遠難於奉養。乞量移本邑傍近州縣。

從之,仍傳旨刑曹司憲府義禁府曰:

凡沒爲官奴者,罪名、年歲、定役日月,無遺考啓。

4月5日[编辑]

○丙午,遣少卿韓確,宣慰使臣于平壤,仍慰出來三內史。

○遣中樞院副使李思儉,宣慰使臣于安州,柳漢宣慰于義州。

○全羅道金溝、昌平、泰仁、興德、任實、潭陽、同福、古阜、淳昌、玉果、谷城、金堤、扶安、沃溝、茂長、井邑、雲峯、高敞、南原、臨陂、咸悅等官地震,聲如雷。

○傳旨忠淸道監司:

道內淸州,産出圭表,鍊造靑石,宜於碑文誌石,令傍近居民,禁雜人採取。

○慶尙道安東道購求遺典官李甫欽,將永川人幼學曺孝順,胡三省音註《資治通鑑》九卷,合部一冊以進。

4月6日[编辑]

○丁未,御勤政殿受朝。

○兵曹啓:「江原道凶歉,船軍分四番相遞。」從之。

○日本九州志佐殿源茂子千代若,遣人來獻土宜,仍請糧米。禮曹啓:「一歧、九州等處居人賜糧,未可開端。」上從之,只賜回奉物件。

4月7日[编辑]

○戊申,親傳夏享香祝。

○進獻使李叔畝回自京師。

○武科會試講經時,先聚其日所講諸生于一處,令義禁府禁亂。試生李行儉出外,或脫帽、或摩胸、或摩腰,先講者李系貞,於李行儉相望茂林,結浮階,持五色旗與經書而登,爲禁亂官所執,下司憲府治之。上議諸大臣:「武科擧子犯禁,意爲狂妄所爲,處之如何?」黃喜曰:「以一人之故,竝疑前講者,未便。但犯禁之人,依文科挾冊例停二擧,否則決罪赴試。」崔士康曰:「今已下憲司,待憲司劾實,擬議施行。」上命兵曹:「系貞等,待憲司畢覈區處,其前講者,勿復講之。」未幾憲司啓:「系貞、行儉,情狀見著,不肯輸情,請加拷訊。」上曰:「二人所犯,乃狂妄所爲,疑不可拷訊。」都承旨辛引孫等曰:「大抵講論義理,通曉文義,非一朝一夕之所能。儻知所講之處,其能卽通義理乎?」上命竝勿擧論,許令赴試。

4月8日[编辑]

○己酉,受常參,視事。上曰:「今朝廷發還處女從婢及執饌唱歌等婢,若奉表謝恩,則先帝之失著矣,但回奏如何?」判中樞院事許稠啓曰:「上敎允當。」稠仍啓曰:「今承文院官寫字者,不楷正,良由未見好體也。好體莫如晋字,願求之,使得取法。」上曰:「予於書字,曾不留意,我國人皆尙雪菴體,稍奇特,然未能得體,則其終字樣甚陋,莫如晋字,予將求以賜之。」又啓曰:「朱文公《近思錄》,與四書、《小學》相爲表裏,願以大字模印,以備睿覽,且頒臣僚。」上曰:「予將從之。」又啓曰:「《集成小學》,切於日用之書,學者病其難得。願依惠民局賣藥例,或紙或米豆,量給爲本,令一官一匠掌其事,印出萬餘本鬻之,還本於官。如此則其利無窮,而於學者有益。」上曰:「予嘗讀史,有曰:『頒之大矣,鬻之非矣。』然卿言固善,予將行之。」卽命都承旨辛引孫曰:「一如稠啓。非唯《小學》,凡諸鑄字所在冊板,竝宜印之,其議以啓。」

○致奠于愼寧宮主。

○傳旨兵曹:

與議政府軍器監提調,議兩界火砲防牌分定之數。

僉議曰:「平安道江界、寧邊各二百,昌城、慈城、碧潼、理山、閭延各一百,咸吉道富居二百,會寧、慶源各一百五十,寧北、甲山各一百,鏡城五十。其防牌,只送見樣,令各官造之,火砲及箭,隨其防牌之數,令軍器監造作下送。」從之。

○咸吉道都節制使啓:「慶源、會寧兩邑入居人,自初爲永遠居住之計者,力耕膏腴之地,不失産業,安心土着,其厭憚謀避者,初不力耕,以至失業,流還舊土,所在各官隨卽發還。今若務農,自然安業,臣當盡力勸課。農牛則請依臣前日所啓,戰馬則臣當親監覈實以啓。糧餉則非特當時急務,亦永世之利,今年已將端川以北各官所儲,推移賑貸,得令軍民不至飢餓。如或今年不稔,則明年之計,不可不慮。本道連年凶歉,義倉所貸,未能輸納,公廩將竭,糧餉預畜爲難。請於安邊以北各官散在本宮及諸處雜穀,從願換易,則可得二萬餘石。且漕江原道米二萬石,輸于鏡城、慶源、寧北三府,則可支數年之費。本道各官,皆濱海而多有造船材木,乞量定各官,造漕船五十餘艘,預定漕卒,常加完恤,以時漕轉,預畜糧餉,以實邊圉。」

上命政府六曹議之,僉曰:「一依所啓施行,但江原道米𥸴,則今春已輸安邊五千石,今又移之,則非徒轉輸之弊,當道賑貸,尙恐不敷,只令本宮及諸處雜穀,從願易換。」從之。

4月9日[编辑]

○庚戌,受常參。

○咸吉道監司鄭欽之、三陟都護府使權護等辭,引見。上謂護曰:「今年凶歉尤甚,往恤民生,勸課農桑,以副予意。」

4月10日[编辑]

○辛亥,御勤政殿,受誕日賀禮如儀。

4月11日[编辑]

○壬子,火星犯離瑜第二星。

○御勤政殿受朝。

○命都承旨辛引孫,往議政府議曰:「往者慰宴昌盛,不用欽賜磁器,昌曰:『何不用乎?』予曰:『欽賜磁器品好,本國磁器品惡。主卓之設好器,客卓設惡器,恐乖待賓之意。』昌曰:『帝賜也,何妨?』强而後用之。其後使臣金滿之來,從昌言亦用之,金有不豫色,予俱告根由,而後金乃喜。近日兩使臣皆朝官,故予不用之。今來使臣,則皆內史也,用此磁器乎否?且昌盛齎來欽賜懸刀玉條環帶,予初不帶,昌曰:『帝賜,何不帶之乎?』予從權,於溫斟宴,着便服帶之,今亦可帶乎?」黃喜等曰:「帶與磁器,昌所齎來,故强請耳。今雖不服用,誰敢非之?」又議曰:「張自和久處中國,回啓太宗曰:『杠軸利於輸轉,宜當興用。』太宗從之,命工製造,領議政柳廷顯力止之,且多有不可者,遂寢其事。及至於予,又命製造,亦皆曰:『不可。』强令製造,分賜宗親大臣,其間或有厭之者。今見輸運磚瓦與石,甚爲便益,一時所輸倍於三人負擔,其利豈小!東西兩界運糧之際,馬牛困弊,欲遣人製造,以代馬牛,如磨雲、磨天巨嶺,則用牛馬輸轉,然未知道路險夷,如何則可?」黃喜等曰:「杠軸雖便於輸轉,然宜於坦道,而不宜於險阻及泥濘之處。以平安道觀之,自京城至安州,道路平易,猶可行之,如昌城、碧潼、江界、慈城、閭延等官,則道路巖險,暫不可用,江原道則濱海各官皆沙路,易致陷沒,亦難用之,且非人人所能製造。初則國家遣工匠造給,隨卽折毁,不數月盡爲無用,國家安得時時而遣匠製造?」上皆然之。

○禮曹啓:「兀良哈金思知,願留侍衛,賜物及娶妻除職,一依童松古老例。」從之。

○前判羅州牧事宋琠卒,致賻。有子四:命山、仁山、德山、福山。

○咸吉道監司馳報:「斡朶里指揮李將家齎勑書,與其壻凡察,誘斡朶里、兀良哈,欲徙婆猪江,斡朶里等不從。李將家只率東良北接其子指揮月下及甫乙下接指揮權赤、斡朶里馬多多溫等,還向波猪江,凡察則徙居上甫乙下之地。」

4月12日[编辑]

○癸丑,受常參。

○日午,有豹入都城,自開川走至安國坊平壤君趙大臨家園林,元金等四人捕進,賜物有差,仍命有司,行解怪祭。

○右議政仍令致仕權軫卒,安東人。聰慧强記,丁巳,中丙科,時權臣廉興邦,欲妻以姪,軫語媒人曰:「連婚權勢,非所願也。」興邦思欲陷之,軫辭職不出者數年。義昌縣爲倭所侵,居民失業,軫爲令,除積弊賑窮乏,政聲最著。我太祖時爲侍中曰:「吾鄕全州,民夥事劇,非才莫能當之。」乃擢爲判官,賦平政肅。戊寅秋,成石磷出鎭西都,特薦軫爲經歷。奉使濟州,州俗每遇朝臣,例餽土物,軫隨餽受之,及事訖,盡懸餽物於館而還,州人服其淸。出爲守令監司,皆稱其職,入爲大司憲,遂歷刑戶吏曹判書、贊成。辛亥,拜右議政,癸丑,仍令致仕,至是卒,年七十有九。遺命不作佛事,斂用一襲。訃聞,上率群臣擧哀,輟朝三日,致弔致賻,米豆共七十石、紙百卷,官庀葬事。諡文景,慈惠愛民文,由義而濟景。軫行己淸儉,治事簡易,食不兼味,衣不文繡,琴瑟碁奕之事,絶不玩好。疾病,禁祈禱神佛曰:「死生有命,彼安能壽夭我哉!」有子三:孟慶、孟度、孟貞。

4月13日[编辑]

○甲寅,咸吉道都節制使金宗瑞,以覲母承召而來,上引見于思政殿,賜所御紅段衣。

○平安道監司啓:「野人謀入寇,漕轉可虞,請停今夏漕轉,令江界府人民,各以附近受貸於傍邑,秋成償納本府,且江界傍郡每年田稅,竝收納江界。如此則庶爲無弊而轉。」命戶曹,與議政府諸曹及大司憲李叔畤議之。叔畤議曰:「受還上於傍郡,而償入本邑,曾已成例,然其數不敷,且分諸慈城、閭延,則軍需尤乏。江界傍邑,惟熙川最近,然猶距二百七十里,道路險阻。若寧邊、雲山、价川、德川等官,相距幾五百餘里,每當秋冬,使之輸納田稅,則氷險道路,牛畜顚仆,弊不可勝言。水路之轉,但以賊變爲疑,然臣謂使當領船軍,候風和日暖,依南岸徐徐而運,如不獲已,依彼岸而行,則各齎兵仗,且遠斥候,何憂賊變?儻曰滿浦等處,賊必爲患,今至山羊會而止,亦可以少除陸輸之苦。」卽傳旨于平安道監司:「更加訪問,備悉以啓。」

○初,左議政崔閏德啓備邊事宜:「一。平安道水營,皆無兵船泊立處,常置船於陸,量造小船浮泊,減其船軍,以置陸鎭。一。平安道閑散人試其射御,點考馬匹,除授土官,及受告身,隨卽遞職作牌,輪次防禦,量勞迭敍。一。修治平安道大嶺及險阻道路。一。江界、閭延等各官城池,重鑿隍池。一。火砲及箭,竝皆不可用,遣工改造。一。京中及各道軍器箭,除改造,其新造箭,依樣製造。一。平安道各官守令,擇壯實人,稱監考、書員、日守之類,常令自隨,以孱劣之人,充定軍額,因此防戍疎虞。今後令其守令領赴。一。沿邊戍卒,隔遠程途,各齎兵仗,困於輸轉。乞量輸熙川以南各官兵仗,藏之邊邑,臨時分授。一。沿邊各官,分置兒馬,賜其軍士累喪馬匹者。一。兩界邊邑,堅築城子,諸木柵居人當冬月,則聚保邑城。一。沿邊築城,內面則塡以小石,易致頹圮,自今竝用大石。一。平安道近因防禦,不得採鐵。其築城所需之鐵,量定於他道。一。令平安道將犯禁沒入雜物,就遼東貿水牛角眞絲,以造角弓。一。用濟用監布物,換水牛角眞絲於遼東,令軍器監製造角弓。一。旗及旗柄,務要輕快,柄兩端着刃。一。造甲短袖,務令輕快。一。各道各浦兵船,只泊二三隻未便,去丙子年東萊、東江之事可鑑。一。有武略人習放火砲,分敎于諸道。一。戰場有功者,旣已賞功。若彼衆我寡,固守其城,能却敵者,亦宜論賞。一。量加各處赴防口傳軍官糧料。一。平安、黃海道直路驛馬,至極瘦困,限草長,官給料豆。一。兩界姑除鐵蒺藜,先造長箭、片箭、火砲箭。一。兵船之材,備邊所重,今軍資監造成,多費松木,若作瀉庫,可以省費。且令攸司酌定條數,其長短廣狹,亦勿畫定,隨斫隨納。一。宮闕及中外衙門,庶幾完備。自今不急之工、不緊之役,一切停罷,專以養民備邊爲事。」命下兵曹,與三議政議之。議啓曰:「他條竝依所啓,唯減水軍置陸鎭條,則制禦海寇,莫如船軍,宜仍舊。改造小船條,令其道監司,廣問便否啓聞後更議。修治道路條,待其沿邊城堡完備、居民土着,然後爲之。守令領赴戍卒條,恐州務廢弛,雖曰他官守令,豈無稽緩之患!但以孱劣人充額者,令監司都節制使痛禁,違者重論。各官城子內外面一樣造築,因朴坤所啓,已曾同議受敎,依已成規式施行。各道兵船條,加設戰艦,固爲利益,所騎之軍,難充其額,如今各浦尙多空船,姑宜仍舊。保城却敵者褒賞條,兩軍相接,奇正虛實,千態萬狀,存亡成敗,在呼吸之間。若據堅城,一可當百,戰守之難易,固爲不同,未可一體論功,其中特異者,量加褒賞。軍官糧料及驛馬料豆條,令戶曹磨勘。軍資監造成材木酌定條,已曾停寢,若後年不得已斫伐,則臨時令攸司定其條數長短大小施行。」從之。

4月14日[编辑]

○乙卯,親傳望祭香祝。

4月15日[编辑]

○丙辰,上命詳定所曰:「曾經議政大臣之卒,特賻米豆共七十石、紙一百卷,其來尙矣。柳寬之卒,有司謂非常例,近臣又不啓,未卽致賻,予甚悔之。今雖已葬,喪制未畢,追賻之何如?其議以聞。」僉曰:「上敎允當。」卽傳旨戶曹,追給。

4月16日[编辑]

○丁巳,召議政黃喜、孟思誠、崔閏德議曰:「武夫氣力强壯,而後能被堅執銳,彎弓發矢,亦無不力。若非壯健,雖能遠射,亦奚用哉?古者有彎弓三百斤者,今依此法,以彎弓斤數多寡爲等第,以取武士何如?」僉曰:「上敎允當。」又議曰:「咸吉、平安兩道所居壯士,召募置軍,考其防戍勤怠敍用。且其留防軍,考其番上日月及功勞錄用何如?」僉曰:「非特兩界所居壯士,於下三道,亦令召募,俾戍兩道,依上項例敍用爲便。且咸吉道置軍戍禦,固已至矣,然無城郭溝池,未便。」上曰:「予所軫慮,專在於此。」僉曰:「旣設城堡,又募勇士以戍之,則無復虞矣。」又議曰:「宋希美雖無奇功,然守邊圉已經六歲,加資何如?」僉曰:「上敎允當。」

○以譿爲嘉靖、瑞山君,沈道源吏曹參判,金益精刑曹參判,李烈中樞院副使,洪理仁壽府尹,金孟誠漢城府尹,李震僉知中樞院事,南陽德司諫院右獻納,宋希美嘉靖、判慶源府事。

○源代若所送人及野人千戶金巨波等三人,來獻土物。

○慶尙道固城住前保寧縣監鄭菑等上言:

本縣土性,粘而堅剛,耕種之後,如遇旱乾,後雖得雨,土塊堅剛,禾苗不長,雜草益盛。肆擇有水處,預養苗種,苗種者,播種於一田,待其苗長而分藝之,欲其鋤草功省也。待四月移種,其來已久,自禁苗種,全失農業。乞從民願,使復苗種。

命戶曹,與議政府諸曹同議。僉曰:「禁慶尙、江原人民苗種之法,載在《六典》,輕改未便。然耕種難易、所出多少、精粗虛實、人情好惡,令其道監司訪問,啓聞後更議。」卽令其道監司,訪問各官人民,果皆以苗種爲便,僉議曰:「宜從所願,有水根處,許令苗種。」從之。

4月17日[编辑]

○戊午,御勤政殿,親策文科擧子:

王若曰:爲政之道,必法乎古,唐、虞、三代之治,可盡行於今歟?漢、唐以後,其所施爲,亦有可法者歟?恭惟我太祖、太宗,受天景命,創業垂統。予承丕緖,夙夜祗懼,仰惟前代時若立政立事,期至于治。古者王公子弟,無不入學,自敎法一廢,率多驕奢之習,未聞忠孝之道,爰立宗學,置博士以敎之,然爲子弟者,或不遜志以自勉,爲博士者,未能忘勢而敦勸。伊欲使師弟,各盡其職,以至有成,其道何由?戶口之法,歷代所重,莫不纖悉,我國雖有其令,未盡詳明,漏戶隱丁,什常八九,今欲盡刷無遺,則民無餘力,或生困苦。伊欲使戶口實而勞逸均,其術安在?近者號牌之設,利害之論紛紜,竟莫之行,固不可行歟?寓兵於農,古之良法,唐之府兵,尙有遺意,張說變古而兵農始判,迄不能復。我國籍民爲兵,庶幾於古,然如有緩急,臨時調發,未閑進退之方,盡室而行,遂廢農桑之業,何以使兵農得所,而士卒精鍊歟?我國之奴婢,與中國自別,創於何時歟?或者以爲禮義之俗、廉恥之風,寔賴於此,其說是歟?非歟?董仲舒定限之說,亦不可行歟?凡此數者,皆前代之所行,當今之急務,予之所願聞。子大夫講之熟矣,其酌古今之宜,爲永久之規,悉心以對。

○賜米五十石于檜巖寺。

○慶尙道石浦牧場馬一産雙雄駒。

○御後苑,試武擧人。

4月18日[编辑]

○己未,上幸慕華館,試武擧人擊毬,仍觀放火砲,還御思政殿,宴慰左議政崔閏德、贊成河敬復等,咸吉道都節制使金宗瑞與焉,大君諸君侍宴。命饋崔閏德軍官上護軍崔叔孫等十八人、敬復軍官司正李師昌等六人于思政殿東西廊。

4月19日[编辑]

○庚申,受常參。

4月20日[编辑]

○辛酉,上御勤政殿,放文武科牓如常儀。文科李咸寧等三十三人,武科薛孝祖等二十八人,除職有差。

○賜沃溝住老嫗三節衣服,從監司之所啓也。右嫗年百四歲,齒落更生,又生黑髮。

○集賢殿副提學金墩等上書曰:

佛氏之毁人倫、傷敎化,有害於國家,其來尙矣。先儒之所嘗言,而聖上之所灼知也。臣等不敢贅爲之說,姑以今日惑民蠧財者,仰瀆睿鑑。伏見僧徒誑誘愚民,往年設水陸會於漢江,前年設大道場於檜巖寺,大設法會,傾都士民,以至宗親戚里,贍奉捨施,惟恐後時。夫法必自貴近始,然後可以行於民也。禁絶佛事,載在令典,而殿下又申明之,布諸中外,今又以貴近而倡之,是法先毁於上也。愚民之惑,何以正之哉?況比年以來,水旱相仍,民爲邦本,而未免於飢饉矣。游手避役之輩,千百爲群,蠱惑民生,坐享百味之饌,誠可爲太息也。其無賴之徒,莫僧若也,而檜巖近在郊關之內,連年群聚,以誘士民。以今日聖明之時,固爲無嫌,後日之弊,漸不可長。伏望殿下,特命有司,罪幹事之僧,禁贍奉之人,收其菽粟,以賑飢民;沒其布帛,以資官用,永斷裔戎之敎,以絶斯民之惑,不勝至願。

啓留。

○吏曹啓:「平安、咸吉兩道,防禦最緊,都節制使道罷掌務錄事,依觀察使例,擇武才吏事兼全者,差遣首領官。」從之。

4月21日[编辑]

○壬戌,御勤政殿受朝。

○遣全義君李梡,宣慰三使臣于留後司。

○傳旨漢城府:

近因凶歉,各道則監司守令,設立賑濟場,賑其境內人民及他道流移飢民,獨京中五部、城底十里,因漢城府事務煩劇,未得專心救恤。今後令本府官吏,無時巡行,無扶護恒居絶食人及他道流移彼此丐乞飢民等,依前受敎,分送東西活人院,救恤飢民之數,須卽啓達。其飢民直到東西活人院,亦依例救恤,從來根脚,告于政院。「

4月22日[编辑]

○癸亥,受常參,視事。

4月23日[编辑]

○甲子,受常參。

○戶曹啓:「黃海道民乏稻種,宜移留後司一千石、西籍田五百石、京畿七千五百石貸之。」從之,仍敎司憲府曰:「本道監司首領官,不能預先布置,芒種已逼,請移稻種,有乖分憂近民之意,其推劾以啓。」

○賜李好單裌衣各一襲、米豆醬鹽魚酒等物。好,使臣李忠之父也,居稷山,至是召之。

4月24日[编辑]

○乙丑,賜文武科恩榮宴于禮曹。

○禮曹啓:「永寧殿祼地處,依宗廟例。」從之。

4月25日[编辑]

○丙寅,受常參。文武科進箋,謝賜恩榮宴。其辭曰:

乾坤大度,曲遂群生。雨露洪私,荐被陋質。佩銘曷已!糜粉難酬。伏念臣等,螢雪孤蹤,干戈末技。學術淺薄,未究六經之精微;武藝空疎,安知八陳之奇正!幸際風雲之會,濫叨文武之科。唱第九重,顔不違於咫尺;遊街三日,寵悉倍於尋常。旣越次而除官,又推恩而錫宴。霞觴瀲灔,薰零露之湑兮;仙樂鏗鏘,聽鈞天之怳若。惟今日之異數,諒前昔之所稀。恭惟守位曰仁,知人則哲。文昭武烈,規模冠於百王;禮備樂和,德敎邁於三代。遂令賤品,亦被殊榮。臣等謹當益殫赤心,永肩素節。旣醉旣飽,載賡《周雅》之章;曰壽曰康,恭獻箕疇之福。

○遣左議政崔閏德、兵曹判書崔士康,迎慰三使臣于碧蹄驛。

○前府尹李師厚卒,命致弔致賻。師厚,稷之子也。有三子:曰咸寧、正寧、繼寧。

○咸吉道都節制使金宗瑞辭,上引見,賜衣及弓矢,就付事目曰:

本道甲山邑城,或因虛川造築、或移惠山造築便否,令議政府六曹同議,或云:「所聞,不如所見,難以遙度,姑據所聞,虛川、惠山兩不可舍,而惠山賊路最要,宜因舊城之基而廣築之,當氷凍時,則聚旁近人民,使之入保,令知甲山郡事守之,以備不虞,次築虛川城子,以爲甲山根本之地。」或云:「惠山是東良、無路賊路之衝,其中宏闊,人物聚居,有可耕之地,宜移邑城。」或云:「令其道監司,訪問便否以啓後更議。」獻議不一,其與都觀察使,備細磨勘以聞。

4月26日[编辑]

○丁卯,上幸慕華館,命都承旨辛引孫,議諸政府曰:「前此使臣到國受勑後,或於私禮,或於慰宴使臣,別傳聖旨,則予因倉卒,相對立聽。今來使臣謂通事曰:『傳勑後別有宣傳事,當何時宣傳乎?』通事曰:『行私禮後,可宣傳。』使臣曰:『宣傳後,行私禮。』予心以謂前此不先知之,故每宣傳,因立而聽,今已先知使臣宣傳之意,不可立聽。予欲受勑叩頭訖,仍跪,令使臣宣傳,又行叩頭禮,還降行禮,如何?」僉曰:「上敎允當。」又議曰:「前此使臣等勑諭後,特傳聖旨,予不敢不聽。先皇帝勑書有曰:『勑諭外,稱宣諭者勿聽。』今使臣等,若以勑書外事宣傳,予已聽受後,又以宣諭勿聽答之,不合情理,何以處之?」僉曰:「當初宣傳時,安敢不聽?聽受後,揆之事理,有不合則當據宣諭以答之。」

○使臣李忠、金角、金福等,奉勑率處女從婢九名、唱歌婢七名、執饌婢三十七名來,上迎至景福宮,受勑如儀。勑曰:

婦女金黑等五十三名,久留京師,朕憫其有鄕土之思,亦有父母兄弟之望,今遣內官李忠、內史金角、金福送回,王可悉訪其家歸之,勿令失所。李忠等就令展省畢,卽回京故勑。

覽訖,仍跪聽宣傳,還降將行私禮,使臣等固請曰:「我等本國小民,安敢與殿下抗禮,請殿下向南坐,我等向北行禮。」上曰:「賓主之禮,不可如此。」使臣强之,上向東南,使臣向西北行禮訖,使臣又請:「殿下向南坐,受率來婢子等拜。」上遂向東南坐。婢子等陞月臺,其衣服首飾,皆用華制,以漢禮行八拜鞠躬低頭,斂手俯仰,狀類舞蹈,仍俯伏叩頭而降,命饋于南廊。上與使臣行茶禮,使臣歸太平館,上送至勤政門內。王世子以疾未參。迎勑各司詣太平館行私禮。李忠,永樂六年隨權氏入朝。金角,玉果人;金福,平壤人,竝永樂元年入朝。

○上幸太平館,設下馬宴還宮,遣都承旨辛引孫,贈衣服笠靴等物于三使臣,使臣俱謝曰:「我等本國臣奴,上親幸慰之,又賜衣服,粉骨難酬。」上命辛引孫,議于政府曰:「予聞使臣等,欲過夏回還,今見勑書內有曰:『李忠等就令展省畢卽回京。』今若久留,予以主人,不可開說勑意,令通事閑話及之何如?」僉曰:「若開說,似爲主人促客之意,使臣久留,則必受責於朝廷,在我不如不開說之爲愈也。」

○上曰:「處女從婢及唱歌婢、執饌婢等,雖係私賤,以公處婢子,充給本主,其公私賤口,竝勿役使,使各安業。」仍賜米、豆、酒、果、魚、肉有差,令饋親族。令憲府毋禁用酒。

○金黑言:「韓氏卒後,日侍太皇太后,待遇甚厚,賜與無數。一日,白太皇太后曰:『年老蒙恩甚厚,但欲還鄕。』太后許諾命還。仍請竝還執饌、唱歌婢,后曰:『初不知來在也。』仍命竝還。拜辭日,后執金黑手泣別。」金黑所受誥命之辭曰: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惟帝王致孝於親者,必受恩於其所愛。若於所愛,嘗有保育之勤者,亦推恩及之,仁之至、義之隆也。咨爾金氏,故康惠莊淑麗妃之乳母也。麗妃恭事先帝,允稱賢淑,及六御升遐,隕身以從。旣加封諡,以旌賢行。念爾昔有保育之勤,今特封爲恭人,服此光榮,欽哉無斁。』

洪熙皇帝之命也。

4月27日[编辑]

○戊辰,命都承旨辛引孫,問安于使臣。自後日遣承旨問安,政府六曹亦輪日問安。

○上違和,命晋陽大君瑈,代宴使臣。俱出迎楹外,入南大廳行禮,使臣曰:「吾等本國人,豈可向南坐乎?」大君請曰:「前此殿下違和,命我代宴。使臣向南坐,已成格例,請大人依前向南。」使臣固辭曰:「吾等,本國氓隷也。今王子代殿下來慰,安敢向南?」固拒不坐,乃移設座於東壁,大君坐於西壁,相對設宴。

○三使臣使通事,各進紗羅錦段于大殿、中宮、東宮,回贈麻布有差。

○賜唐人知亏羅等五名、唐女三者等五名,衣服笠鞋。

4月28日[编辑]

○己巳,命都承旨辛引孫,往議于承文院提調黃喜、許稠:「一。張奉父母家,依尹鳳本家例,賜米豆各十石。令其父當使臣回,或以言語,或以書信通諭何如?一。今者尹鳳遙請侍養母具氏處,賜米完恤。年前具氏進馬一匹,予賞給馬一匹,仍賜米豆共三十石,今年春,又賜米豆共三十石,俾不飢寒。前日尹重富通書尹鳳,不錄此意,故鳳不知而更請,連續賜米完恤之事,亦令重富通諭何如?一。執饌婢子之來,太皇太后厚慰遣之。今使臣回,太后憐恤本國之意,開說何如?一。大抵宮禁之事,秘密爲貴,今出來婢子等,不無輕說。若漏洩,則言者問者,竝皆科罪何如?一。使臣李忠父李好、金角異姓四寸孫尹自中、金福兄金延祐等,授職何如?一。使臣處勑書內速還事,傳說何如?一。韓氏婢金黑,予甚憐之,欲賜苧麻布與緜布等物,當賜幾匹?」喜、稠等議曰:「皆倚上敎。其使臣父除七品,兄弟除八品。金黑賜苧麻布及緜布各二匹。其餘婢,賜苧麻布及緜布各一匹。」

○傳旨禮曹:

宮禁之事,所當秘密。今出來婢子等,久居中朝,凡禁掖之事,習見詳知,脫有親舊問宮禁事,無識婢子輩,不顧大體,悉以告之,則有乖謹密之意,令使婢等毋得開說,他人毋得訪問。如或漏洩見露,則問者言者及傳說者,竝置重法。

○傳旨黃海道監司:

監司統察一方,民間利病,當詳悉訪問,預先區處,況本道今年凶歉,倍於前昔,各色種穀,民業所緊,曾不布置,及今芒種已逼,乃啓乏種,請令轉移,至爲不當。今因節晩,遺儲乏少,未準啓請之數,卿其及期分給,趁時耕種,俾無飢荒之處。且各官散接飢民,曲盡救恤。

4月29日[编辑]

○庚午,以黃致身爲禮曹參議,崔澄僉知中樞院事,李好爲司正,尹自中、金延祐等副司正。

○執饌、唱謌婢等,各獻綵帛一匹,答賜有差。

○賜張奉父元富米豆各十石。

○遣戶曹參判奉礪,回奏欽蒙發回本國婦女金黑等五十三名。

○差判司譯院事趙忠佐,管押被擄逃來阮三哈等男婦共一十一名,解送遼東都司。

4月30日[编辑]

○辛未,親傳朔祭香祝。

五月[编辑]

5月1日[编辑]

○壬申朔,上親祭獻陵,晝停樂天亭前平。

○命都承旨辛引孫,議于扈駕領議政黃喜等曰:「使臣張奉到國回京,予喜其謙恭有禮,賜其父元富米豆共二十石。今者使臣白彦,遙請完恤老母,彦雖非張奉謙恭之比,然無大失禮。且使臣眞立,亦可取者也。白彦、眞立父母處,依張鳳例賜米何如?入朝火者父母,居外方者非一,竝皆賜米乎?且賜給之事,令本家通之,以書信乎?以言語乎?」僉曰:「白彦母處,因其請賜之可也,其餘宜勿賜。其賜給之事,當使臣之回,以書信通之可也。」上從之,乃賜彦母米豆共二十石。

○司憲府啓:「去歲不稔,民生可慮,無識之徒,不顧大體,糜費酒饌。除大小祭享及進上朝廷使臣隣國使客支待外,一禁京外用酒。」從之。仍敎:「服藥及飮不至醉,不可論以縱酒,量情狀輕重,其最輕及情可矜者,勿論。」

5月2日[编辑]

○癸酉,上親祭文昭殿。

○昌原府使尹忠信辭,引見曰:「往敬乃職,愛民愼刑,以副予意。」

○吏曹啓:「吏科取才人,校書館入格後,有故未得更試者,依文武科例,後式年許直赴本曹更試。」從之。

5月3日[编辑]

○甲戌,以近端午,東宮率三大君上壽。

○黃海道海州男一人震死。

5月5日[编辑]

○丙子,使臣等,使通事各紗羅段子、椰子等物,上命都承旨辛引孫,齎麻布回贈有差,仍請使臣,設溫斟宴于思政殿。使臣至光化門下馬,由西夾門入,上出迎勤政門,使臣俱讓,不由中門中路,上陞自中階,使臣等皆陞自西階。宴罷,李忠啓請加本鄕稷山官號,上曰:「已知。」使臣將出,請上入內,從之。

○先是,上議于承文院提調黃喜等曰:「前此使臣到國,歷時留連,則四節之衣,隨時製贈,自己酉年勑禁之後,全不贈之。至辛亥年,始贈衣一襲,去春使臣李約等來,贈襦衣一襲,今三使臣來,贈裌衣一襲。此皆因時寒燠,而所贈不同。今當熱暑,使臣等皆欲歸鄕,及其未歸,各贈夏衣一襲何如?雖後日援此爲例,亦無不可。」僉曰:「可。」乃贈三使臣麻苧布衣一襲,頭目五人麻布衣各一。

5月6日[编辑]

○丁丑,御勤政殿受朝。

○右副承旨柳守剛,問安于使臣,仍告李忠曰:「本國州縣稱號,祖宗所定,不可輕改,況再降勑書,凡勑諭外,內官內史凡所需索,勿許聽從,稷山官加號,似乎勢難。」忠曰:「今上皇帝卽位之初,一更好事,何擧勑書內事言乎?」守剛答曰:「非特此也。祖宗成憲,不可輕改。」忠曰:「州縣是殿下州縣,陞號何難?須回啓。」

○戶曹啓:「江原道嶺東各官會計鹽四百石,分貸於嶺西各官民戶,待秋令所在官,依時直收納雜穀,錄於會計。」從之。

5月7日[编辑]

○戊寅,右承旨尹炯以病辭職。

○設宴于慶會樓下,慰中樞院使成達生,以咸吉道都節制使遞來也。

5月8日[编辑]

○己卯,受常參,視事。

○進香使文貴、陳慰使李中至等,回自京師。

○使臣李忠歸稷山,中樞院副使李思儉伴行;金角歸玉果,漢城府尹崔士儀伴行。命都承旨辛引孫,餞于漢江,領議政黃喜、兵曹判書崔士康、兵曹參判皇甫仁與餞焉。

○使臣金福謂迎接都監曰:「請今後問安晝奉盃,三日一次。」

○傳旨忠淸道監司,

賜使臣李忠父米豆共二十石,全羅道監司贈金角米豆共二十石。

○禮曹啓:「鄕唐樂盲人,依樂工例,一年相遞受職。」從之。

○傳旨禮曹:

與政府諸曹議李滿住管下童和應哈等留置與否。

左議政崔閏德等議曰:「此人等不告其主,潛隱而來,宜不納。然今露腹心告事變,似乎納款,不可輕絶,姑於平安道,令妻子完聚,官給衣糧,驗其告說實及觀滿住根尋與否,更議。」吏曹判書李孟畇等議:「已立無文契出來野人不留之法,宜給鹽醬還送。」領議政黃喜議:「招亡納敉,非唯恐致後日邊釁之階,失信於野人,甚不可也。此輩狼子野心,矜其乞哀而留養,無益於國。且近日多陽可等欲留,强令還本,此而不送,取舍不同,甚爲未便。昔羊祐以一邊將,雖風牛馬不納,以安邊境,況國家乎?」上曰:「姑從閏德等議。」

5月9日[编辑]

○庚辰,承文院提調啓:「前此受敎,院祿官兼官,每十日試吏文,歲抄通計等第,傳報吏曹,以憑黜陟,然不通計講學分數,似爲未便。請合計製述及講學分數,定其高下,每歲抄啓聞,一等加資,連三年一等加職,不肯加勉,連三年居三等左遷。其參外去官之法,通計三年分數,一等敍本院及淸要職,二等外敍,三等敍西班,以爲勸懲。」從之。

5月10日[编辑]

○辛巳,兵曹啓:「李滿住管下千戶梁阿難多茂、林帖木兒、朱自和、千戶樞心甫、鎭撫委自好老、百戶胡波等,詣平安道江界府,欲獻土宜留京城。且告:『滿住有乘農月入寇之議。』上項人等,令給傳以送,量留妻子于邊郡,且以所告,諭咸吉道。」

5月11日[编辑]

○壬午,御勤政殿受朝。

○平安道肅川等處雨雹。

5月12日[编辑]

○癸未,受常參,視事。上謂諸承旨曰:「興天寺舍利閣傾危,欲治而正之,問於木工,皆言治必復危。予謂先祖所創,不可遽毁,且治亦復頹,欲撤三層,以其材改建無層之閣,令廣闊高明,別置石塔於庭,其知悉此意。」時承旨鄭甲孫、李堅基、柳守剛、權採,皆唯唯而退。

○賀登極使盧閈、閔義生回自京師。

○御慶會樓,令向化童末所等二十人射侯,試其能否,賜麻布各一匹。

○禮曹啓:「野人千戶童和應哈及王萬波,例賜衣服笠靴,其妻子留置平壤,令本道監司,造給夏節之衣。」從之。

○禮曹啓:「斡朶里千戶金巨波及豆稱哈等,情願侍衛,其賜衣給料除職,依金思知例。」從之。

○宗彦七遣人來獻土物,仍請還己亥年拘留人,令禮曹答以「俱不錄籍,無從得尋。」

5月13日[编辑]

○甲申,受常參。

○禮曹啓:「檢詳錄事去官時,所掌文書解由交付。」從之。

5月14日[编辑]

○乙酉,受常參,視事。

○親傳望祭香祝。

○命都承旨辛引孫、左承旨鄭甲孫,與領議政黃喜、判中樞院事許稠、吏曹判書李孟畇、大司憲李叔畤、兵曹參判皇甫仁等議,乃下旨義禁府曰:「侍女薔薇以病出外,愼宜君仁邀致,同居祖母家,或累日留宿,與其諸弟設宴于家,請薔薇會飮,且引妹壻金敬哉來參,敬哉又於其家設宴,請薔薇會飮。其褻狎無禮之罪及相通根因,推鞫以啓。」因命鄭甲孫,往義禁府同鞫。

○召見韓氏嬭母金黑等,仍命饋送。金黑等各進綾羅絹段,答賜米豆緜布有差。

5月15日[编辑]

○丙戌,御思政殿,慰宴登極使盧閈、副使閔義生、進香使文貴、陳慰使李中至等,孝寧大君及諸君侍宴。

5月16日[编辑]

○丁亥,御勤政殿受朝。

○平壤判官池浩辭,引見曰:「愛民愼刑。」

○詳定所啓:「繼母未分奴婢,以元數分半,一分給義子,一分依《六典》,限四寸分給,其有奴婢只一口者,給義子。」從之。

5月17日[编辑]

○戊子,受常參。

5月18日[编辑]

○己丑,幸慕華館,觀擊毬、騎射、用槍射、毛毬,又觀放火砲。

○禮曹啓:「今當禾苗長盛之時,雨澤未洽,擇吉祈雨。」從之。

○召繕工提調安純、洪理議曰:「欲新興天寺舍利閣,何如,而可以無弊乎?予之重修,非以崇佛,但以祖宗所重,不忍遽爾毁之。且漢、唐以來,名爲沙汰者,皆不能悉去,迨今緜綿不絶,必有意焉。卿體予之意,議諸木工,毁其舊不令傷人,構其新不至勞民,以就厥功。」純等啓曰:「募僧徒以赴役,官給糧餉,殆無弊也。」上曰:「所言便。」

5月19日[编辑]

○庚寅,受常參,視事。

○義禁府提調贊成河敬復等啓曰:「愼宜君仁、元尹義、禮、正尹智、信、綱、昇等,厥罪匪輕,宜當按律科斷,殿下不待按律,特垂寬典,仁則收職牒,放于遐方,其餘義、禮、智、信、綱、昇等,只黜于外,惟金敬哉、金有敦、金有章、鄭鐵拳、鄭豆彦、婢四季等,許令照律。臣等以謂一不敬之罪,而仁與義、禮、智、信、綱、昇等,不待按律,先垂寬典,非惟仁等不知其罪,臣民亦莫知其由。願許臣等按律以聞,更加上裁。且仁之祖母,亦宜按律,屛斥于外。」上曰:「仁等,宜竝按律。仁之祖母,老婦也,罔知事理。且律有曰:『若家人共犯,止坐尊長。』注云:『若婦人與男夫卑幼同犯,雖婦人爲首,仍獨坐男夫。』況仁之祖母,一無取招,竝令按律,無乃不可?」敬復等啓曰:「律文所載,謂家人共犯,若仁之祖母,不可例論此律。初招引侍女,以爲亂階,專由此婦人,須當按律。」從之。

○司憲府上疏曰:

人臣之罪,莫大於不敬,尤莫大於無禮。捨此不誅,將何以誅?今仁屢招侍女,經宿於家,設宴會族,至使酬酢,褻狎無禮,不敬莫甚於此,義等從仁之志,助行無禮。是皆不可不懲,宜置於法,以正其罪,殿下特以懿親,只黜于外,擧國臣民罔不腐心。臣等竊惟仁雖懿親,旣無禮於君父,豈可待以懿親,毁萬世之大法乎?伏望將仁與義等之罪,按律科罪,以戒後來,國家幸甚。

○司諫院上疏曰:

人臣之罪,莫大於不敬,不敬之罪,宜從重典,固不可以親愛而輕之也。今愼宜君仁以宗室懿親,宜小心謹愼,圖報聖恩,乃於宮禁侍女托病出外之日,至再招致,宴會私第,行酒酬酢,其不道之惡、不敬之罪,死有餘辜矣。殿下特垂仁恩,但收職牒,竄于遐方,非徒臣等缺望,亦人民之駭聽也。且義、禮、智、信、綱、昇輩,黨於不道,安然與會,匿焉不啓,其罪惡亦大,只令居外,恩雖至重,刑乃不中,惡何以懲?臣等心竊悶焉。伏望殿下更下攸司,訊問情由,按律斷罪,國家幸甚,宗室幸甚。

○義禁府啓:「愼宜君仁招致侍女于祖母家,同坐宴飮。仁祖母崔氏交通侍女,留接家內。金敬哉、金有敦、金有章、鄭鐵拳,與侍女酬酢行酒等罪,按律皆斬。元尹義、禮、正尹智、信、綱、昇等匿不啓達,亦宜科罪。」上命廢仁爲庶人,放于遠方,義、禮、智、信、綱、昇,止放于外,餘皆減死,崔氏特原之。

○司諫院上疏曰:

臣等將仁等罪惡,仰干天聽,未蒙兪允,不勝痛憤。夫臣之於君,無所不敬,故見路馬必式,過宮門必趨,所以廣敬也。況於宮禁侍女乎?若有敬上之心,則豈有招請私家,宴會酬酢之理?究厥情由,實覆載難容之惡,而王法不赦之罪也。殿下但以仁愛之情,特垂仁恩,不依律科罪,其於懲惡戒後之大義何如?此臣等所以再瀆天聽而不能自已也。伏望斷以大義,皆置重典,以副臣民之望。

上曰:「仁等之罪,專是愚惑所致,且懿親,例無下獄。然所犯匪輕,下攸司推覈,使知其罪。及照律以啓,予已審思處之,又何加焉?」獻納牟恂啓曰:「人臣之罪,莫大於不敬。今仁等以懿親,犯此罪惡,王法所不赦也,殿下特垂寬典,竝黜于外,有乖垂戒之意。願依律科斷。」上曰:「此人等,豈可以凡人例論?予不加罪。」

○司憲持平權蹲啓曰:「朝進封章後,獲聞義禁府之請,已許仁等罪狀,按律以啓,退而待命,今聞皆從末減,崔氏專不治罪,臣等缺望。」上曰:「予已審思處之,又何加罪!崔氏則老耄已甚,其孫仁等,旣皆擯黜,而身亦見放,則觸熱煎心,恐致隕命。且益安大君之祀,將誰主之?」

○前禮曹判書申商卒。商字得止,慶尙道殷豐縣人。年十三中進士,十五中生員試,二十中庚午科。累遷禮曹正郞、司憲侍史、議政府經歷、兵吏曹議郞、右司諫大夫、延安府使、兵吏刑戶曹參議、江原、慶尙、咸吉道觀察使、大司憲、刑禮吏曹參判,終爲禮曹判書。其觀察慶尙,適以年饑,被選而出,多方賑救,民不失業。商風采可觀,久長禮曹,未嘗有失,晩以病在告,上連遣內醫候視,特加階崇政,至是卒,年六十四。訃聞,輟朝致弔致賻。諡恭度,執禮御賓恭,心能制義度。有孼子八。

5月20日[编辑]

○辛卯,司憲府上疏曰:

臣等聞蹴路馬芻有誅,齒路馬有誅,況仁等犯不敬無禮之罪,侮慢君上,莫甚於此,竝皆末減。崔氏、金氏,勿令加罪,大小臣僚罔不憾焉。伏望明置於法,以慰臣民之望。

不允。

○傳旨承政院:

欲修興天寺塔殿,議諸戶曹判書安純,純曰:「凡僧徒,公家召役,則必生厭憚,自相召募,則樂於趨事。」其言似是。昔太宗以覺林寺乃舊遊之地,親押勸文,付諸幹事僧,勸誘重創,制度極壯,比諸興天寺塔殿改造,財力不啻十倍,而其時僧徒,不借國家之助,易爲營構,至設慶讃之會。今欲依太宗故事,敎書勸文中印以行信寶,付幹事僧,召募修葺,使孝寧大君掌之。然行信寶,施於公幹,不宜用於塔殿改造。欲以圖書印之,當製敎印之乎?製勸文印之乎?爾等皆儒生,勿爲迂論以啓。

都承旨辛引孫、左承旨鄭甲孫、左副承旨李堅基、同副承旨權採等啓曰:「臣等縱得儒者之名,學術荒疎,聞見淺露,其於釋敎之是非,有何所知,豈敢高論,以干天聽!但以中心所蘊,仰塵睿聽。前朝之季,異端盛而吾道晦,自我太祖踐祚以來,列聖相承,闢異端、尊孔氏,禮樂文物,侔擬中華,後世必以殿下爲則矣。今若以敎書勸文倡之,則彼僧徒以謂吾道復興,肆爲誑誘,占奪民財,而爲臣民者見圖書,孰不響應?非唯弊將莫救,必有累於史筆矣。若漢江、檜巖無遮之會,一孝寧大君能辦之,今塔殿改造,不過五間,令孝寧主之,猶可營構,何必親下旨以倡之?且塔殿營構,本是僧家事。官給衣食以召役,則是以僧創僧舍,僧等奚憚而不爲哉?」上曰:「爾等之論,誠正大矣。然下敎書與命大君何異?出府庫財與勸占民財何異?均爲後世所譏也。勸文旣不可爲,予將下敎書矣。」引孫等啓曰:「敎書用於國家大事,不宜於僧家事也。」上曰:「予將令大君,承命營之。」仍命權採製勸文,採卽製進。其辭曰:

蓋聞廣利群生,佛氏之弘願;追福先親,人子之至情,故孝子順孫之無所不用其極者,率皆歸依。予幸托宗室之近屬,享此榮福,無他裨益,凡於報本追遠之道,思竭其力焉。宣德乙卯夏,主上殿下若曰:「我太祖應運開國,萬化俱新,裕國惠民之政,無所不擧,以佛之敎可利幽明,亦因其道而不廢。歲在丙子,創興天寺於貞陵之傍,在國都之西。制度宏壯,上建浮屠,仍構八面四層之殿,崔巍峻峙,自東國以來所未曾有。我太祖留意於玆寺,旣至末年,丁寧付托於太宗,太宗亦繼志而修葺之矣。爲子孫者,所當謹守而勿壞也。然此塔殿,體勢峭危,歲月風雨,易至傾危。近日寺僧來言:『腐朽傾側,比舊尤甚。若層閣忽然頹圮,則石塔亦從而壞也必矣。』予聞而惻然。予於釋氏之說,所不敢知而酷信,第以祖宗之所軫慮,一朝傾壞,而恝然無憂,誠所不忍,思欲起而修之,謀於臣僚,詢之木工,皆曰:『此閣自初構以來,未四十年,而再經修治,則不能傳於無窮明矣。今雖改葺,亦不久長。』其說有理。今欲去其塔上之閣,別構新殿於前,以代層閣,則庶不負聖祖之遺意,而無頻歲修葺之弊。然工役之煩,不可及民,若因釋徒之有意者而圖之,可以無爲而成矣。其有始終効力者,雖無度牒者,亦可追給,至於糧餉之乏,予當補之。其體予意而勉之。」臣承命以還,感切于心。臣於君親之德,末由圖報,今聞玉音,誠欲展心,但事巨力微,勢難獨辦,如有仰體聖祖之志,起善心、結良緣,固所願也。若緣此善因,上可追福先王,普利人天,饒益無垠。凡諸臣民,隨其所作,果報之應,盡如佛說,不必贅及。

○臺諫進交章。其辭曰:

臣等竊謂侍女常侍宮禁,義不可與外人相交也。今此侍女,出在母家,往來仁等之第,累月淹留,會飮酬酢,以至起舞,其不愼厥行,交結外人之罪,亦大矣。伏望竝置於法,以戒後來。且臣等再將仁等之罪,仰干天聰,未蒙兪允,不勝憤憫。竊惟人臣之罪,莫大於不敬,而不敬之罪,誠不可以親故而輕之,亦不可以欽恤而寬之也。今仁等當侍女出宮在家之日,使人相交,以其妾女子,稱爲假子,俾祖母贈其使婢,屢請于家,安然接見,累月留宿,設宴會族,行酒酬酢,褺狎無禮,不敬之罪,莫甚於此。至其事覺,匿不以實,終至鞫問,乃言其實,奸譎之惡,又莫甚焉。罪旣當死,何計私恩?且敬哉於妻祖母家,與侍女公然行酒,又於其第,設宴會族,請引侍女,至使留宿,殊無式馬之敬,其不敬之罪亦甚矣。死有餘辜,何欽恤之加焉?此等罪惡,事關宮禁,情實不敬,特從寬典,斷不以律,擧國臣民,罔不缺望。殿下俯循群情,將仁及敬哉、崔氏、有敦、有章、鐵拳與義、禮、智、信、綱、之罪,依律科斷,明正其罪。

上曰:「侍女則義禁府囚禁,各人決罪後,予將杖一百,放黜其家。仁等所犯,亦非甚重,如有犯此等之上之罪,何以處之?」獻納牟恂、持平權蹲啓曰:「侍女事,臣等未知天意而冒進封章,若仁等所犯,上敎不是重罪。臣等竊謂人臣之罪,莫大於不敬,古人參酌古今,制爲律文,以死刑論之,其所犯之不敬明矣。上又謂:『如有此等之上之罪,何以處之?』臣等謂律文,隨人所犯,上下比罪,各有攸當,按律科斷,則何有失當?且崔氏年非幼少,久居戚里,宮禁之事,備嘗知之,而招引侍女,設宴行酒,私贈子以爲亂階,獨不坐罪,實爲未便。金敬哉以外戚,往參宴會,已爲不可,又於私第設宴,招請侍女,行酒酬酢,犯此罪惡,反被輕典,亦爲失當。請依本律科罪。」上曰:「罪魁仁免死刑,其於各人,何至於死?且崔氏老旣甚,如此熱時,放黜於外,憂愁鬱悒,慮恐成疾。且孫皆見逐,而身亦隨之,益安大君之祀,伊誰主之?」恂與蹲又啓曰:「殿下以宗室懿親末減,私恩也。臣等所啓,公義也。以私恩廢公義,不可。」上曰:「稽諸史冊,古之人君,有垂恩於宗室所犯者,故予於仁等,不忍加刑。」

5月21日[编辑]

○壬辰,御勤政殿受朝。

○牛峯縣監閔愼之辭,引見曰:「予聞本道饑饉,民甚艱苦,又値旱乾,汝往懋哉!」

○司憲府大司憲李叔疇、司諫院左司諫裵桓等,闔司啓曰:「仁與敬哉等罪不細。且崔氏,事根也,全不治罪,伏望一置於法。」上曰:「太祖子孫,竝黜可乎?元尹則未久而欲還,崔氏則老族婦女也。敬哉則仁爲魁首,尙不置於法,況其從乎?予已審而處之,勿復言。」

○召領議政黃喜、右議政盧閈、戶曹判書安純,使都承旨辛引孫議曰:「興天塔殿,撤去層閣,別構前殿,予計已定。昔覺林重創時,國家財力,豈其不贍,然太宗親押勸文,付諸幹事僧徒,不數月乃成。翼年,予以講武,道過是寺而觀之,制度壯麗。且開慶寺,亦令僧徒營構,佛宇僧堂,亦爲宏壯。蓋覺林,太宗以舊遊之地而重修,開慶則爲陵室而營之,況興天塔殿,乃太祖所創,而修完勿替,囑之太宗,太宗又傳囑於予。今聞塔殿腐朽傾側,豈可恝然視之,而不爲修葺乎?國家財力,亦非不足,欲依太宗修創覺林寺例,召募僧徒營造,勸文、敎書,何者可乎?予以議于諸承旨,皆曰:」不可。「予未定計,卿等以爲何如?」喜等啓曰:「敎書、勸文,斷不可爲也。彼僧徒於勸文,得一宰相之名,尙能誑誘愚民,若殿下親押以授之,則大小臣民,孰不響應?必生巨弊,貽殿下之後悔也。願令本寺僧,報于禮曹,禮曹啓達,募役無度牒僧徒,其材瓦供給,官爲備辦,於事爲便。」上曰:「予初欲依太宗故事爲之,今卿等之議美矣,予當從之。」

○司諫院左獻納牟恂、司憲持平權蹲等啓曰:「仁等之罪,當加極刑,而崔氏,又亂之源也。殿下特從寬典,仁則只處遐方,崔氏則專釋不罪,何以戒後?臣等伏請仁與敬哉,依律科罪;崔氏,使居城外;收義等職牒,以懲後來。」上曰:「仁等勳親之後,不宜加坐。崔氏,尊長老婦人也,尤不可以加罪也。敬哉所坐,亦非不如,毋更煩聽。」李叔畤、裵桓等又闔司啓曰:「仁與敬哉,當加極刑,而亂階崔氏,專釋不罪。又義等之罪,不下於仁,爵位如古,只處外方,臣等屢請其罪,而殿下不允。寬仁罪等則曰:『懿親也。』赦崔氏則曰:『老婦人,何知事理?且尊長也。』殿下之敎,誠仁厚矣。然仁等之罪如此其大,而殿下不允臣等之請,臣等實爲缺望。如此之事,不得蒙允,後將何言?」上又不允。叔畤等再三啓請,上乃廢仁爲庶人,流三千里;義等,收職牒;崔氏則不論。叔畤等又啓,上曰:「此非不足也,何煩更請?」

○慶尙道安東府二人震死。

○刑曹啓:「京外再犯竊盜者,入置珍島及巖泰諸島,所在監司守令,專不檢察,連續逃還,恣行盜賊,禁防虛疎,有乖國家立法之義。今後令監司,月季監獄狀載錄以啓,永爲恒法。」從之。

○判軍器監事柳漢上言:

臣縲囚末裔,特蒙再造之恩,獲側朝班,屢遷顯秩,省躬非稱,朝思暮揣,常恐無以副寵任之重,敢將臆見,謹錄以聞。一。火砲,禦侮之急務,不可輕也。國家爲設本監,專掌其事,鳩工傳習,皆令通曉,其制藥之精、用火之妙,雖中國莫能過也。夫物之貴者,不可以不重;事之大者,不可以不秘。故在前藥匠,能通其術者不多。法久弊生,藥匠之數,視古爲加,時執其業者二十四人,仕滿去官者二十人,權知直長二十餘人,皆通其術,雜處閭巷,交通中外,熟於耳聞。況外夷之投化來居,修好往來者,彌滿海徼,奸猾之徒,因行商賈,不無漏洩之慮。方今殊俗慕義,不見烽火之警,然理亂無常,設不幸有兇獷之徒,復肆跳梁,侵掠邊鄙,而屬散藥工,或見俘虜,迫於生死,漏洩其法,俾得傳學,則以彼之巧,用其良藥,必能不日而成,其爲後日之患,不可一二計,曩者安壽萬、李奇之事,足爲明驗。國家深知其弊,立親著之法,嚴出入之禁,防微之道至矣。時仕本監者,姑置勿論,仕滿去官者,無所管攝,往來四方,實爲未便。願自今時仕藥匠,分爲兩番,擇良者一二人,專主其業,合藥之術、稱量之任,皆使親之,仕備授職者,待其屬散,仍給廩料,優定奉足,以加奬誘,勒令還仕本監,俟年滿七十,然後永免其役。又擇能者,仍充本數,其餘藥匠,但參火砲之作,毋得濫相傳學,則不過十年,老者不存,新者罕識,其法自珍,其傳自秘,國家專享其利,而無交通漏洩之患矣。一。弓矢甲冑,所以備敵,不可緩也。本監職掌軍器,嚴其課程,日益月加,庫至不可容,其於軍用,已無不足之憂。然器械之作,但要堅緻牢實,而不以徒多爲貴。國家無事,兵革罕用,本監所藏,積而不用,累經歲月,炎霖所逼,蟲蠧所傷,折損綻破,名存實無,經費徒多而無益,工役徒勞而無功。願自今一年修完舊物,一年創造新器,周而復始,嚴加考覈,不出數年,器械可精,積之之久,可以轉而又多矣。一。焰焇煮法,不可不秘,故私煮之禁,著在令甲。前此外方煮取之時,委遣朝官,聚于都會所,監造者不過數人,鑿墻入水,外人毋得出入,不知其法之如何,可謂愼密矣。今也三道郡縣,定爲常貢,各置煮所,每當煮時,使人吏監督,村民趨事,更番上下,手執其役,目覩其事,一縣之人,能知其術者過半矣。作法於謹,久必有弊,況始而不謹,其終何如?願自今請除常貢之法,令諸道依慶尙、全羅道例,分遣藥工,親監煎煮,勿令外人傳習,以重兵家之用,庶幾永久而無弊矣。

啓下兵曹。

○禪宗報禮曹:「本寺舍利塔殿,太祖所創立,因體制突兀,自戊寅年創建以後,再爲起正,然日漸傾危,萬一頹圮,則石塔可畏。請破塔殿,其所安《大藏經》,新立別殿五六間於石塔前,以安之,庶幾石塔完固,聖祖願意,傳之無窮。」禮曹據此啓:「開國之初,創建殿閣,年代未久,再行修葺,猶爲傾危,將來可畏。宜依呈內破塔殿,別立新殿。且其工役,非他營繕之比,請給度牒,召募僧徒,官給糧料,別定提調監造。其別殿體制及工役僧徒之數,令主掌繕工監磨勘以啓。」從之。

5月22日[编辑]

○癸巳,受常參,視事。

○遣行上護軍柳漢,宣慰使臣李忠于忠淸道;雲城君朴從愚,宣慰使臣金角于全羅道。

○禮曹啓:「天旱,依古制陰陽壓勝之術,祭享外,勿令擊鼓。」從之。

5月24日[编辑]

○乙未,禮曹啓:「降香祝,祈雨于岳、海瀆、名山、大川,又令各道祀典不載山川城隍諸神祀,竝行祈禱。」從之。

○傳旨平宜、黃海道:

聞道內各官,田多陳荒,實爲可慮。細訪晩種早熟之種,隨地之宜,及時勸耕,如有農民因乏種陳荒者,罪其守令。

5月25日[编辑]

○丙申,受常參。

○以旱,停各殿各宮供上酒。

○傳旨禮曹:

今當農事方殷,雨澤愆期,慮有闕政,以致災咎,其令時散各品,凡有可言者,悉陳無隱。

○命行上護軍李蓁,聚童子八十,行蜥蜴祈雨于慕華館池。

○賜祭于右議政致仕權軫。其文曰:

耆英宿德,國家之倚重,臣民之儀表。義旣同於休戚,情何間於幽明!宜加弔恤,以備哀榮。惟卿稟資精敏,操行淸儉。學通經史,識達機務。宿抱經綸之器,適値亨嘉之會。遇知列聖,敭歷華班。出宰六郡,人皆畏服。入居庶官,事皆修擧。再典刑獄,世稱皋陶之明允;五爲監司,式歌召伯之巡宣。振臺而邦憲肅淸,掌銓衡而群賢競進。弼亮四世,終始一誠。英名偉績,聳人觀聽。誠間世之名臣,累朝之元老也。予以寡德,承玆丕緖。思克紹其前烈,盍圖任於舊人!爰立作相,允孚具瞻之望。頃以衰疾,固乞退休。予乃勉從,卽令謝事。庶怡養其精神,永有資於龜鑑。云胡不憖,遽貽傷悼!遂擧哀而輟朝,又節惠而贈諡。玆遣禮官,伻陳薄奠。靈其不昧,歆此一觴。

○判承文院事崔致雲上言曰:

伏蒙主上殿下,軫慮雨澤愆期,下敎求言,臣不敢含默,僅以管見條列于後,伏惟聖裁。一。夫婦,人倫之本;倡妓,天下之賤。今之士大夫不顧大體,溺於倡妓,疎薄正妻者,間或有之。國家雖切切推劾,尙未懲創,甚者令倡妓主中饋,其嫡婦衣食,皆爲倡妓之餕餘。顧以天下之賤,反居配匹之右,敗常亂俗,莫甚於此。願令攸司推劾上項人等,列名移文吏曹,悉令罷黜,待其改過自新,許令求仕,如其再犯,永不敍用。一。國家經費,皆出於民。近年以來,水旱相仍,艱食者衆,國家雖多般賑恤,未免飢寒,深爲可慮。如有大小人等不吝己物,勸率富有之家,協同周濟,能使一鄕一里,不致饑饉者,乞依宋制,從本處官司,保呈監司,轉行啓聞,量授一職,以勸其餘。一。忠信重祿,所以勸士也。國家俸祿之制,自一品至九品,分爲十八科,每春秋頒賜,勸士之道,可謂厚矣。然當官者,或有受職於初二番頒祿之後,勤勞春夏,而見代於夏季;勤勞秋冬,而見代於冬季,未得仰事俯育之樂,深可憐憫。願自今參酌中朝每月頒賜之法,令攸司每當四孟朔而頒賜,則各道轉輸先後、來往便否,皆有定式,旣無傳請之煩,其當官者,亦皆受祿矣。

上納之。

5月26日[编辑]

○丁酉,聚巫祈雨於漢江。

○徙市。

○骨看亏狄哈吾昌哈等二人,來獻土物。

○宗彦七遣人來獻土物。

5月27日[编辑]

○戊戌,命都承旨辛引孫、左承旨鄭甲孫,開閱各品所陳時弊,其已有成憲不可更改及擬議可行之事,分別付標以啓。上親覽之,還下承政院,與大臣擬議施行。

○命工曹尙衣院,停工匠之役,以旱災也。

○聚禪敎兩宗僧徒,祈雨于興天寺。

5月28日[编辑]

○己亥,雨。

○賜行上護軍李蓁廐馬一匹,以蜴祈雨有應也。

○沈虎頭于漢江楊津。

5月29日[编辑]

○庚子,雨。賜社稷祈雨祭獻官田興,廐馬一匹。

六月[编辑]

6月1日[编辑]

○辛丑朔,入朝火者金德邁母,進其子德邁所送綵段一匹,賜木緜十七匹。都承旨辛引孫等啓曰:「今後如此等物,勿令進上何如?」從之。

○司憲府上疏曰:

前日本府諫院,將仁等不赦之罪,交章以聞,不賜兪允,臣等反復思之,仁之不敬之罪,不可不誅。夫上刑適輕下服,下刑適重上服,況仁罪在上刑,情在適重,其不可赦也明矣。擧其大而數之,則凡無禮之狀有六。侍女在家,使人相通,一也。侍女本無家財臧獲,而以其妾女稱爲假子,贈給婢子,二也。數月淹留同家,寢食如對家人,三也。稱貌似死妾,褻狎戲言,四也。男女相雜,酬酢合歡,至使起舞,五也。事覺匿不以聞,六也。不敬之心,常蘊於中,故無禮之狀,如此其極。此而不誅,將何誅乎?古人有言曰:「見無禮於其君者,則如鷹鸇之逐雀。」此臣等不忍含默也。且仁雖懿親,律文內應議者犯罪條,犯十惡,不用此律。仁犯大惡,義已絶矣,何論懿親!伏望斷以大義,置之於法,以慰臣民之望。

上曰:「仁之於侍女相接,未甚明白,何置極刑!旣不置極刑,則已廢爲庶人,流三千里,又何加焉!且罪疑惟輕,今仁所犯,涉於疑罪。」持平崔敬明啓曰:「臣等考義禁府訊案,仁與侍女同坐一室。且言貌似死妾,極爲褻狎。不敬之狀已著,豈可例以疑罪乎?願置極刑,以慰臣民之望。」上曰:「爾等之言然矣。然反復思之,不宜加刑。」

○司諫院上疏曰:

「仁以宗親,當侍女出外之日,使人相交,屢請接見,至使累月留宿,其罪一也。陰誘祖母,贈其婢子,納子爲養,其罪一也。設宴聚族,行酒酬酢,至使起舞,褻狎無禮,其罪一也。其家婢子納:」崔氏始交之辭曰:『仁之亡妾,貌似侍女。』「,則情甚奸譎,其罪一也。及其事覺,不以實啓,終至鞫問,猶不輸情,其罪一也。罪惡至此,覆載所不容,神人所共憤,非殿下所得而私也。伏望斷以大義,置仁極刑,以慰臣民之望。

上曰:」爾等之言,以法觀之是矣。然反覆思之,不可復加。「

○持平崔敬明又啓曰:「殿下雖曰仁之與侍女,接對情狀未白,然考推案,同坐一室,累月留宿,其非疑似審矣。願置極刑,以懲後來。且仁犯此大罪,其心豈欲苟生於天地之間哉?」上曰:「反覆思之,不可施極刑也。爾等亦反覆思之。」

○賜《詩大全》于宗室與政府六曹堂上及文臣二品以上六承旨。

○命停興天之役。時上書者,多言「當旱宜省費,不可興工役」故也。

6月2日[编辑]

○壬寅,左獻納牟恂、持平崔敬明等,啓請置仁等於極刑,再三啓請,竟不允。

6月3日[编辑]

○癸卯,視事。執義趙遂良啓曰:「仁等末減之意,上諭至矣。然仁罪尤甚,使侍女起舞,請留數月同處一家,其惡極矣。且我國壤地褊小,律該三千里者,只流一千里之內,何懲之哉?今臣僚孰不謂當置極刑?」左議政崔閏德等避席啓曰:「不可不誅。」上曰:「仁不學愚惑,故誤犯此罪。且無親犯之名,其罪誠疑,豈可以疑罪,而置懿親於極刑乎?」遂良啓曰:「大抵收養者,求財也。無財而稱侍養,其情難測。雖親犯,罪名不著,觀其已推之案,可置極刑。且雖懿親,律文內犯十惡者,不用此律,仁旣犯十惡,何論懿親乎?」且事由崔氏,專不治罪,至不收爵牒,臣等尤爲憾焉。「上曰:」仁之罪惡極矣。然以疑罪,而加極刑未便,卿等就坐。「

○掌令黃守身、獻納牟恂等啓曰:「仁之罪惡深重,願移置濟州。」上曰:「不可。」守身等再請,上曰:「移流濟州巧矣,更議他處以聞。」守身等啓:「移流平安道閭延何如?」從之。

6月4日[编辑]

○甲辰,先是,上謂禮曹判書許誠曰:「今有野人二名,自建州逃來,心欲留京侍衛。卿等謂宜還本土,使酋長知之,然後許令侍衛,予則以謂野人本無統紀,出入無防,況酋長滿住,近無信使,意其有二心,其麾下來附者,不宜遣還。且人以誠來,却之不可,許令侍衛何如?更與政府六曹同議以啓。」左議政崔閏德等議:「宜許留京,但慮滿住根尋,則居京之人,勢難送還,姑留置於平安道,待滿住終不根尋,許來居京城。」判書安純議:「右人自來納款,且試才可用。若不遣還,京外何異!宜幷妻子完聚京中。」上從閏德等議。

○徙高原、永興、文川、宜川、安邊民二百戶於鏡城,三百戶於吉州。初徙吉州、鏡城民於新設會寧、慶源,而吉州、鏡城,亦邊鄙之地,居民稀少,軍額減縮,且多可耕閑地,故徙民實之。從本道監司所啓也。

6月5日[编辑]

○乙巳,視事。平安道德川人金思彦,條上五十事,其言皆妖誕不經之言,大略以事佛爲宗。承旨纔讀十餘條,上曰:「皆妖言,法當論罪,然罪之則恐塞言路,其令刑曹,執送本邑。」

○咸吉道都觀察使鄭欽之、都節制使金宗瑞等,據贊成事何敬復書,逐條議啓:一。移都節制使營於鏡城,兼任守令便否,則自富居城至會寧、寧北、孔州,相距各百五十餘里,至慶源百八十餘里。會寧有變,則由釜回行兵;寧北、慶源有變,則由綠野峴行兵;孔州有變,則由義尙行兵,皆是要衝之地。自鏡城至寧北、會寧、孔州,各距二百四十餘里,慶源二百七十餘里,道路遙隔,脫有事變,難急赴援。若以供億輸轉等項,不緊小弊,遽棄救援便近富居完城,無故退排於幾百里之鏡城,則有乖防禦大體,仍舊爲便。一。寧北、孔州附近土地割屬,使僉節制使,兼任守令便否,則上項寧北、孔州,只設營鎭,無土地人民,故防禦支待等事,日漸疎虞,宜依敬復獻議,寧北鎭附近各里四百戶割屬,稱爲郡僉節制使,兼差知郡事;孔州附近各里三百戶割屬,稱爲縣僉節制使,兼差知縣事。寧北鎭則曾給奴婢七十口,孔州則前此假屬奴婢十二口,今加給五十口,竝許以正軍餘丁,依本道他官例,量定鄕吏。一。慶尙道沿邊米𥸴漕轉事,則倘或今年不稔,須令江原道租稅及國庫米二萬石,次次移轉于安邊府,道內各官租稅,亦以次輸入於北道各官,以備糧餉。一。移寧北鎭城於洞源主山及會寧、慶源,各里人民,如遇小小聲息,毋聚邑城,各保木柵等事,若移築邑城,而於賊人來路相望之地東那丹月下、西吾弄草峴兩處,置把截,其間有三百餘戶可耕之陳地,待後年改築石城時,移設爲便。其遇聲息,毋聚邑城,亦依所啓施行。一。慶源、會寧沿邊小堡,人民聚會,賊若大擧,出其不意,先圍邑城,使不得出援,而分侵小堡,則小堡必不能支,誠爲可畏。然無小堡,而聽民散居,則易啓戎心,彼必乘機連侵,本國人民,亦欲報復,互相侵掠。如此則非但人心搖動,恐因此生變。且木柵,今當完固,未可遽撤,藩籬姑仍其舊何如?「皆從之。

○刑曹啓:「平安道囚良女卜香溺愛奸夫,墜殺一歲乳兒,宥旨,別監李師曾,以爲事關人倫不放。請治師曾當放不放之罪。」上原之,仍謂諸承旨曰:「昔己亥年間,有一婦奸一男,忌其事覺,殺其弟年十二者,予欲殺其婦,啓太宗,太宗曰:『予意亦然。』其時刑曹判書金漸、議政朴訔皆曰:『律外事殺之,未便。』卞季良亦曰:『聖人制禮,以尊長爲重,律文亦然。今兄殺其弟,以殺人例論未安。』知申事元肅曰:『太宗朝,有一家盲無事而食者,其兄惡之,投之於水。太宗謂其殘忍欲殺之,有司以無律文啓之,太宗勉從之。』予聞其言,亦寬其婦罪不殺,然予心至今未安。今按律文,子孫違犯敎令者,父母祖父母雖殺之,罪不至死,則其無違犯子孫殺之,無乃以殺人論之乎!況以父兄殺其子弟,是殘害骨肉,非他殺人之比也!今卜香以母殺女,殘忍甚矣,似難寬赦。予恐前此誤用律文,宜更考律文以啓。」同副承旨權採啓曰:「後漢時,有强盜刦害人者,又有婦人殺子者,縣長賈彪曰:『賊寇害人,此則常理,母子相殘,逆天違道。』遂先案治其罪。」上曰:「此正合今日之事。爾等歷擧今日之言,竝擧漢代故事以啓,予將議于大臣。」旣而上更覽律文,乃敎曰:「殺女子之罪,當減死,姑停擬議。」

○禮曹啓:「自婆猪江出來梁阿難多茂、朱自和、委自胡老等,依前童和應哈例,造給衣服笠靴。且定州官留置千戶林帖木兒、柳心甫、百戶胡波及朱自和等妻子,亦依前例,令其道造給夏衣。」從之。

○禮曹啓:「童和應哈、王萬波、梁阿難多茂、朱自和、委自胡老等,送還于平安道。又其道留置千戶林帖木兒、柳心甫、百戶胡波等,分置深遠各官,令其妻子完聚一處,官給衣糧家舍田土,使守令常加存恤,以安其業。仍諭童和應哈等:『汝輩初不告滿住而來,然旣失業窮困,欲資衣食,誠心歸順,故國家哀之,送于平安道,完聚妻子,使安其業,姑且下去。』」從之。

○江界節制使權復卒。復字子初,安東人。丁酉,中武科,累遷判司僕、判通禮、兵吏曹參議,甲寅,拜江界節制使,階嘉善。至是巡邊向滿浦口子,路遇崖石,墮中左肩而卒。復善射,且有膂力,及卒,莫不惜之。子七:溫、良、恭、儉、讓、畏、愼。恭尙太宗女淑謹翁主。

6月6日[编辑]

○丙午,御勤政殿受朝。

○野人千戶楊阿難多茂等三人,來獻土宜。

6月7日[编辑]

○丁未,日暈。

○命罷諸道水車及五部屬別窰。上書者言:「水車,所以備旱。然一日所激不多,至夜或停,及曉已涸,灌不及遠,官以催督,加以鞭撻,民興怨咨。除流水自激處外,願皆停罷。」又言:「部屬別窰之瓦,平民得買者少,而民間輸木之弊甚大,殊失立法本意。」上卽議于政府六曹而罷之,唯自願設水車者,勿罷。

6月8日[编辑]

○戊申,御慶會樓下,宴《通鑑訓義》撰集官藝文館大提學尹淮、慶昌府尹權蹈、藝文提學鄭麟趾、同知中樞院事偰循、吏曹參議李宣、集賢殿副提學金墩、安止、同副承旨權採、大司成兪孝通、世子左輔德崔萬理、右輔德朴仲林、直提學安完慶、直殿金末、議政府舍人許詡、奉常少尹愼幾、應敎金新民、李鳴謙、護軍崔孝孫、校理柳義孫、鄭昌孫、戶曹正郞李師曾、副校理李季甸、左文學魚孝瞻、判官辛石堅、司直皇甫良、前食使柳升濡、修撰金汶、副修撰崔恒、監察盧叔仝、注簿南秀文、修撰李思哲、副修撰金淳、左司經曹石門、前監察李元商、朴慶孫、副司直白効參、前注簿吳愼之、部令金仲宗、奉禮張謹止、左正字李季畹、博士庾智、司正李甫欽、直長金義蒙、正字朴彭年、宋處儉、李永瑞、權知正字鄭子英、簡儀臺提調知中樞院事李蕆、郞廳判事徐仁道、直提學金鑌、副司直趙完壁、副司正申熙、校理李純之等。王世子及諸大君侍宴,都承旨辛引孫、左承旨鄭甲孫、左副承旨李堅基、右副承旨柳守剛等亦入侍。上歷擧前代文臣李穡、鄭夢周等經學之美,嘆曰:「何今時尙乏訓之正者耶?儒生不好詩學,專由予不尙詩學之故也。詞章末藝,後世雖云某代不尙詩學,固無害也。然前古聖賢,未有不兼能詩賦者,予亦有意於詩學。上有好者,孰不好焉?」仍令赴宴文臣各賦詩。宴罷,尹淮等進箋謝恩。其辭曰:

離日中天,誕啓文明之運;需雲霈澤,偏蒙寵渥之隆。榮感實深,驚惶罔措。伏念臣等猥將末學,共際昌辰。才乏三長,謬承讎校之任;功無寸効,只增尸素之譏。何圖睿恩,遍及庸品,賁加鹿苹之宴,洽成魚水之懽。寶座雲開,顔不違於咫尺;霞觴春滿,澤下洽於肌膚。頭簪燦爛之花,耳咽鈞韶之樂。唯今日之異數,諒前昔之罕聞。玆蓋伏遇主上殿下,精一執中,終始典學。以堯明舜哲之神聖,裁決萬機;稽漢綱唐目之規模,鑑觀百代。遂令駑質,獲被鴻私。臣等謹當俯竭微勞,仰思隆委。旣醉旣飽,載賡《周雅》之章;曰壽曰康,恒祝箕疇之福。

○尹淮等,遂編應製詩爲軸,令承旨權採序之。序曰:

上卽位之三年庚子,始置集賢殿于禁中,妙選一時文學之士,備顧問、掌讎校,日引經幄,講論經史。歲甲寅七月,以司馬公《資治通鑑》,史學之淵源,而諸家訓註,詳略不同,難於編考,乃於是殿,召會文臣,取諸家之註,兼廣閱書傳,參而校之,附於《通鑑》本文,名曰《訓義》,每成藁以進,悉皆賜覽裁決。至期事將就緖,上親御慶會樓,賜宴以慰之。于時晝日方中,薰風自南,禁溝滌其煩熱,御柳送其微涼。覩龍顔之穆穆,聆天語之溫溫。怳然如夢登雲之上,而聽鈞天之樂。酒止七行,旣醉旣飽,有旨各給筆札賦詩,俾盡歡洽之情。於是,卽席上應製書五七言以進,凡四十有七人。宴畢,拜謝而出,咸曰:「今日之事,不可不傳於後。」乃編詩於軸,因囑臣序之。臣竊惟聖上,以盛德撫熙運,勵精圖治,躬致太平,凡厥制度,極備大成。若枚擧而歷陳,則何異模天地之大、譽日月之明!姑以右文興學一事言之。自卽位以來,日御經筵,緝熙之學,終始不厭,深慮東方書籍鮮少,人不能學,乃出自宸衷,命有司新鑄字之規,無書不印,無人不學。又慮遺文新集之未盡得也,因使介旁求於上國,遣文臣廣購於國中,於是書典之至,日益月增,建藏書,籍而藏之,充溢棟宇。自東國以來,文籍之多,未有如今日之盛也。由是進講之書,有所疑謬,則遍考諸書,皆得其眞而正之,以至禮樂、鍾律、天文、儀像、陰陽、歷算、醫藥、卜筮之書,皆修而整之,印而頒之。今又撰修《訓義》,便於考閱,極其精博,而編緝之臣,優其給使,厚其供億,至於親錫宴以勞之,命賦詩以悞之,使螢窓鉛槧之輩,皆得與鹿苹、《魚藻》之歡,與漢朝白虎、石渠之事同規,而寵渥過之,其斯文之榮幸,而儒苑之美談,誠千載一時也。臣文拙不能稱揚盛美,唯述聖上軫慮文籍之一端,使後之人知我后之政,無所不用其極,皆類此云。

○吏曹請設三登敎導,從之。以江東屬本邑,戶數足也。

○禮曹與議政府諸曹同議,各品陳言以啓:「一。各處僧徒,號曰安居,多聚米穀,以供坐食之徒,庶民終歲勤動,未免飢寒,乞命有司痛禁。其已聚之米,令所在散給飢民。右條棟梁僧禁止,載在《元典》,申明擧行。一。近年旱乾之災,京畿尤甚,徭役煩重,民不聊生,凡可移定者,悉皆移定於他道;可減省者,量宜減省。至若分禮賓典廐署乳牛所生穀草炊料木,厥數猥多,民甚苦之。上項各司所養雜畜,亦宜減省。右條,令戶曹禮曹同議量減。一。慶尙道乃而浦等處來接倭人,往復無常,日增月加,數年之間,幾至數百戶。是猶養虺蛇於室中,恐必有肆毒之日,宜亟還本島,毋貽後悔。右條,興利事畢者,久居未便,隨宜入送之策,令其道監司處置使商確啓聞施行。一。還上分給,當先貧乏,各部管領等以爲貧乏之人,秋成難以徵納,罪責在己,肆不傳報。或因干請,或受贈與,富居者,先報本部及漢城府,官吏亦不親審,據此移文,民有不均之嘆。願自今漢城府五部官吏,親審覈實移文。右條,令五部親審擲簡。一。檢屍之際,毫釐有差,人命係焉,中外官吏,檢屍不明,以致冤抑。臣竊見《無冤錄》一書,具載檢屍格例。乞於吏科律科,幷試之,朝士亦令習。右條,律科講試之歲,比他科最少,唯於律科,幷試給分。一。養子與己子無異,其中子或從仕,親在外方,雖得疾病,無歸覲之法。願自今考其所居官陳省,許令給暇往視。右條,依上言施行,但考收養的實文契,然後方許具報。一。獄者,人之死生係焉,苟非其人,冤抑莫伸。聽獄者訊問之際,遽加捶楚,以至壓膝,累年滯獄,以致冤枉者,比比有之。願擇公明正直者,每秋分遣各道,審理冤獄,如有顚倒是非,枉刑取辭者,依律論罪;情狀曖昧,曲直難卞者,具辭以聞,下政府擬議施行。右條,訊杖之數、滯獄之由,令刑曹司憲府考其季月監獄狀糾理,其關係至重疑獄,具辭移關刑曹,擬議啓聞施行。一。兩麥之切於民生至矣。咸吉道之民,不以爲急,咸興以南暫種小麥,以北則專不耕種,每當凶歉,救荒無由。願自今每邑悉令勸耕,以爲周急之資。其種子則慶尙、江原南道國庫米𥸴,趁節貿易,漕轉分給。右條,令其道監司,訪問便否啓聞後更議。一。受還上者,合家疫疾,男女皆歿,只有弱息,寄食他家,催吏從而督納,故人皆厭而却之,無所寄寓,甚可憐也。願自今勿徵,以恤煢獨。右條,推其幼弱眞僞、奴婢家財田土有無多少,取旨免徵。一。正朝聖節千秋封裹人蔘之數,一百四十斤;無時謝恩及本國所用,亦不過百餘斤。貢案之數,平安、黃海道共計九百六十斤,亦足一年之用,皆合於進獻,其他咸吉、江原兩道貢蔘,共計五百四十斤。然體少色惡,乾正非法,碎碎不用,每年不納,各官貿於京中,每一斤給緜布三匹,尙且難得,弊固不小。願自今咸吉、江原兩道貢蔘,竝皆蠲免,如或不足,臨時酌量加定。右條,咸吉、江原貢蔘,獨減未便。平安道二百斤,黃海、江原、咸吉道各一百斤減除。一。貢稅,國家重事。金遷收稅,委之色吏,貪利之徒隨所愛憎,任意高下,納稅者一違其意,則輒不準納,盡賣衣服,以充其數,其他科外橫斂,不可勝言。願擇公廉正直曾經顯官者,定爲監考,使吏不得容手,以革前日之弊。右條,依陳言施行。一。鰥寡孤獨,不能自存,理宜矜恤。無識之徒,雖其至親,委之官家,不肯收養,以致凍餓,今後推覈科罪。右條,依陳言施行。一。平安道合排,前此各令所在官檢察,及癸丑北征,自价川至江界九合排,依站路例置察訪。然閭延、泰川、碧潼、理山、雲山等各官二十七合排,皆無察訪,尙不廢事。今价川、江界等處察訪支待之人、隨從之輩,或奪赴防軍卒之馬,累日騎載,瘦弱致死,弊固不小。乞固革察訪,仍以所在官檢察。右條,令其道監司訪問便否啓聞後更議。一。船軍三丁爲戶,一年番上,不過二朔,獨鎭撫領船頭目知印等解文字者,各有所掌,未得隨例遞番,一年番上,乃至六朔,而仕到則依他船軍,只給二朔,願盡給番上月數之仕。右條,前此不盡給仕到之故及仍番給到便否、依他遞番便否,令其道監司處置使,訪問啓達後更議。」皆從之。

6月9日[编辑]

○己酉,視事。

○以𧪚爲崇祿、順城君,𡩁正憲、瑞原君,李孟畇吏曹判書,李叔畝刑曹判書,尹炯僉知中樞院事,李堅基右承旨,柳守剛左副承旨,金墩右副承旨。

○禮曹啓:「卒右議政趙英茂孫忠敬上言:『父倫得罪而死,父之兄叙及秩,俱無嫡子,欲承祖蔭,入屬忠義衛。』曹與政府諸曹同議,《續六典》,功臣子孫內,犯不忠不孝之罪,當身及子孫,不許屬忠義衛。請依《六典》,不許入屬。」從之。

○傳旨集賢殿:

大臣獻議云:「功臣子孫,不問賢否,特立嫡長之法,故爭長者頗多。骨肉相猜,風俗不美,漸不可長。功臣子孫,幷屬忠義衛,苟有賢能,用於權要,如其否者,隨例敍用,以報祖父之功,庶乎便益。」其功臣子孫立嫡之法,創自何時?更稽古典以聞。

○兵曹啓:「唐、宋制鹵簿,兵部尙書先導,高麗《詳定古今禮》,正郞二人指揮儀仗,本朝《六典》,兵曹乘輿,司正郞一人、佐郞一人,掌乘輿鹵簿。乞於行幸時儀仗,左右每二十人爲隊,司正或副司正押率,曹正郞佐郞分左右統領糾察,朝會時儀仗,亦令正郞,佐郞率司正以下糾察。」從之。

6月11日[编辑]

○辛亥,京畿衿川男一人震死。

6月12日[编辑]

○壬子,使臣李忠回自稷山,命右副承旨金墩,往迎于漢江,參贊趙啓生、刑曹判書李叔畝等,亦往參。

○召議政府六曹議曰:「李滿住移文江界云:『今歲春間,本衛百姓萬皮生哥等男婦共一十二名,前往養口,不見回衛,卽便發回。』何以處之?」黃喜等議曰:「非特萬皮,梁阿難多茂等,竝皆發還。」安純、許誠等曰:「本待滿住請還與否,今旣請還,宜諭以『哀其失業求食,姑留惠恤之意。』幷前後出來人盡還。」又議:「滿住移文云:『舊年所賜米二十石內,欲先受三石,其餘續後差人受來。』何以處之?」僉曰:「今因其請,先給三石,後若來求,更不啓達,盡給十七石爲可。」皆從之,卽命平安道監司,使傳諭此意。

○禮曹啓:「謹按《儀禮經傳通解續》喪服圖式,庶子爲其母條:」公子爲其母練冠,麻衣縓緣,旣葬,除之。「註云:」麻者,緦麻之絰帶也。此麻衣者,如小功布深衣。爲不制衰裳,變也。詩云:『麻衣如雪。』縓,淺絳也。一染,謂之縓。君卒,庶子爲其母大功,大夫之庶子爲其母大功。大夫卒,庶子爲其母三年,士在庶子爲其母杖期,父卒爲母三年。「又齊衰不杖條:」公子之妻爲其皇姑。「疏曰:」皇姑,卽公子之母也。「妾子妻,不卞諸侯存沒,爲夫之母期也。」杜氏《通典》喪服變除曰:「天子諸侯之庶昆弟,與大夫之庶子,爲其母大功九月,哭泣、飮食、思慕猶三年。」公主服所生母議:「公主爲其母應周,何以言之?在室有餘尊之厭,服不得過大功。旣出則無厭,故爲母得周。」自今王室庶子翁主及大夫士之庶子,爲所生母之服,與夫王室庶子之妻爲姑之服,一依古例唯縓緣。朱子曰:「小祥後用絳色,便是不可曉。」且於《家禮》,小祥練服,無縓緣。伏望但製練冠麻衣服之。其大功期三年冠服制度,竝依《朱子家禮》製造,大功九月釋服,用其月晦日。「從之。

6月13日[编辑]

○癸丑,使臣李忠詣闕,上出迎勤政門外,引入殿內相話,上立,使臣跪。使臣固請上坐北向南,自坐東南隅。行茶禮訖,卽還太平館。

○京畿通津任內守安、童城縣蟲食苗。

○婆猪江野人投來者言:「去正月,李滿住與忽剌溫,侵閭延之境,殺男二名,虜男婦七名、馬六匹、牛五頭以歸。」都節制使卽使推覈,果如野人所言。至是,兵曹判書崔士康等據移牒啓曰:「境內人畜,爲賊殺虜,郡守金允壽初豈不知,至于六月之久而不啓,及因野人而發,乃吐其實,罪固非輕。都節制使李恪,以一道主將,不卽詢訪以聞,其不留意於邊警甚矣。乞令有司科罪。」上召議政黃喜、崔閏德、盧閈等議之,僉曰:「皆在赦前,但允壽,宜追奪三品告身。」士康等請曰:「允壽所犯,邊警大事,罪不容釋,乞收職牒,放黜以懲之。」上曰:「當今武士,豈無如允壽者?特邊方守令屢更,則事多疎漏,且不可以一人一時之罪,廢法失信也。」士康等又請曰:「旣是赦前,刑不可加,奪職放黜,亦有舊例。」上乃許奪四品告身,仍使赴任,且命被殺之人,幷令弔恤。兵曹又啓:「閭延各門主將千戶監考,亦不可不懲,宜定軍役;有職者,竝奪告身。」從之。

6月14日[编辑]

○甲寅,視事。

○親傳望祭香祝。

○新昌縣監車軫辭,引見曰:「近年不稔,民生可慮,汝往恤哉!」

○同副承旨權採,問安于使臣,使臣曰:「殿下待之甚厚,厭飫美味。自今問安及晝奉盃,五日一次。」權採回啓,從之。

○羅州男一人、順天男一人震死。

○前刑曹判書申槪上言曰:

臣日者承乏刑曹,欲陳弭盜之方,視事未久,以功親之服在告,又患病動淹數旬,復有服制不仕,乃以閑日,謹輯條件,今見罷,欲以陳獻,又恐出位之譴。然今之大小人民所患,莫大於盜。且古昔帝王,芻蕘必擇,故敢冒昧以言。凡爲盜者率皆頑懶,逃避差役,專業作賊,廣結朋類,如鬼如蜮,閃倐狡獪,隱見難測。周行中外,覘伺富家,今都城各坊無日無之,或白晝肆行。大小之家,莫不高其垣欄,牢其門戶,外方各道,黨類尤盛。閭閻之間,男女老幼相聚言曰:「國家何惜盜而不殺,使破我家産乎?」疾怨悲痛之辭也。弭盜之方,自古爲難。善治者,雖不尙刑,然於盜賊,率行嚴重。昔鄭子産有疾,謂子太叔曰:「我死,子必爲政。惟有德者,能以寬服民,其次莫如猛。夫火烈,民望而畏之,故鮮死焉;水懦弱,民狎而玩之,多死焉,故寬難。」數月而卒,太叔爲政,不忍猛而寬,鄭國多盜,取人於萑蒲之澤,太叔悔之曰:「早從夫子,不及此。」興徒兵,以攻萑蒲之盜,盡殺之,盜少止。仲尼曰:「政寬則民慢,慢則糾之以猛;猛則民殘,殘則施之以寬。寬以濟猛,猛以濟寬,政是以和。」及子産卒,仲尼聞出涕曰:「古之遺愛也。」今觀爲賊之人,無非悍惡之尤者,敢行人之所不敢爲,如有新入黨者,必試加痛杖,默不言痛者,乃聽同行。今犯竊盜,訊杖不得過本犯,故雖辭證甚明,而當行刑問,不以爲患,默計度數,須臾含忍,而杖數已滿矣。豈敢輸情,而吐其已用之贓乎?故纔出獄外,卽便作賊,若又見捕,復行含忍,如此不已,以爲常事,以終一生。其言曰:「死則已,身苟存也,雖至反覆糜粉,決放之日,朝出則夕無食,夕出則朝無食,安能忍凍餒之苦,而不爲衣食有餘之樂乎?雖復見捕,亦非所恤也。況漏網尙多乎?」其中大盜巨猾,身不勤勞,而衣食豐厚,出則美衣肥馬,入則旨酒肥肉,見有勤勞而不免飢寒者,則欺笑之,其爲頑凶悍逆,至於此之甚也。竊盜三犯,則或以獄辭未完,或以天時未至,多般事故,因緣不斷,又以會赦免死。若究其前犯,或破人之家,或殘人之命,不止於三,而至於累十,亦未可知也。竊盜强盜,元非別人。大抵賊無不執金刃木杖者,視其財之多寡、勢之强弱,可以竊盜則竊盜,可以强盜則强盜,初無執一也。近年城底,亦發强盜,推其根源,則俱是常行竊盜者也。兩盜之元,非別人亦明矣。然則今之竊盜,贓證明白者,拷訊過於本罪可也,三犯情狀深重者,則不拘赦宥亦可也。古人云:「以刑止刑,以殺止殺。」仲尼之訓、子産之戒,於今救弊,似可行之。又有弭盜事件,條列于後,伏惟上裁。一。賊人無有野處,必有其家。有家則有隣,隣人明知其惡,罔不切齒,但以其包藏凶害,人有小咈其意,則謀欲賊害,或火或盜,必報而後已,故平人畏盜,不啻畏虎,不敢違忤,何暇告官乞責?令京中各坊五家隣保,外方各里隣保正長,驗其里內無業致富者、夜聚曉散者、行止詭譎者,具其接居坊里人口名數密封,京中則於刑曹、外方則於守令,勿拘公私處,竝令直告,務要秘密,勿使吏輩與雜人知之,當該官馳往其家,掩捕見推。其告實者,給犯人財産,如有不告,保內有賊人後見者,以同黨論。一。賊人內必有爲首,而指揮群賊者,或有良心,欲改行者,聽其自首免罪,仍令告其黨。一人至五人者,官給緜布五十匹,六人至十人者八十匹,十一人至二十人者一百匹,三十人至四十人者一百五十匹,五十人至六十人者二百匹,七十人至九十人者二百五十匹,百人者三百匹。如有告捕獷悍成黨爲積年患害者,不拘人數,從重賞之。百數以上及盡告中外賊黨,捕獲無遺者,良人賞職,賤口免賤,俱給犯人家財。其中憚於顯告者,聽其密告。一。大小人民雜色人等,如有知得中外賊黨者,悉令具其居處及窩主名數容貌密告,京中則告于刑曹義禁府漢城府,外方則告于監司守令,當該官秘其告狀,勿使執吏與雜人,知其告者之名。賊在遠處則給馬捕捉,近處則親往搜捕,見推後告者求賞,則依上項例賞之。一。捕賊到官,問其作賊處與同黨,不待刑問,一一納段者,以自首例免罪。雖不言自己之犯,告他賊黨多者,亦同自首例。一。凡賊人贓證明白,雖在赦前,其同黨與作黨處,刑問見推。一。竊盜再犯三犯者,置于海島,所以閉其出入,以終其生。然禁約不立,逃出相繼,作賊如前,不可不懲。懲之之道,議諸官吏,咨之衆庶,皆曰:「莫若權用重法,殺之爲上,其次斷筋黥面。」此言雖若太重,而律所不載,然詳觀其勢,不爲則已,爲則區區小法,不足以刦制。乞自今擇其島內衆所畏服者,定爲管領,專爲糾察,牢閉其迹,使之抑其外望,安心成業。如有逃出者,管領具其年歲容貌,報于仰官,轉報監司,移文刑曹及諸道,窮極推捕,再犯者黥面,三犯者斷筋。再犯而再逃者加斷筋,竝杖一百,還置本島,三犯而再逃者、再犯而三逃者,其惡已深,一依竊盜三犯律施行,不能糾察管領,依律重論。一。上項所論之法,稽之《六典》與律文,或有牴牾,然此制盜一時權宜之法,不爲經久,待他日賊勢衰息,復依古行之。

命下詳定所。

○前判官朴甸上言:「平山府置邑一隅,三面隔遠,民被其害。」上命本道監司,訪問以啓。監司啓:「自府治距四境,東纔十一里,南九十里,西七十五里,北三十八里。遠村居民,凡有陳訴及還上貸納,困於往來,姦吏土豪,因緣作弊,一應徭役,近數遠疎,勞逸不均。宜依上言,遷邑于中央之地。」令議政府六曹同議,皆曰:「宜更相地於府境中央麒麟驛近處,待豐年移邑。」

6月15日[编辑]

○乙卯,命都承旨辛引孫,回贈細麻布于使臣金福三十七匹,中宮二十二匹,東宮遣弼善康愼回贈三十四匹。

○東宮慰宴于使臣。前此,東宮以未寧,未接使臣也。

○以申槪知中樞院事,兪孝通集賢殿副提學,李烈判江界節制使。

○封乳母李氏爲奉保夫人。上重阿保之功,令考古制立法,禮曹啓:「謹按古制,帝王乳母封爵,始於漢,歷晋迄唐皆然,降及宋朝,眞宗乳母劉氏,封秦國延壽保聖夫人。宜依古制,自今乳母封爵,用美名稱奉保夫人,秩比從二品。」從之,遂有是命。

○上又議於政府六曹曰:「乳母官爵,議已定矣,獨中宮乳母無古制,肆不擬議。然此豈無功乎?宜加官爵,但宮內之官,宮妾得拜四品之秩,其外雜類,皆除五品以下之官,故乳母之官,不可以此而除拜。依臣僚四品之妻封爲恭人何如?」僉曰:「恭人,士大夫之妻之爵,不可混施,宜除宮內五品之職。」從之。

○追贈權復爲資憲大夫、兵曹判書。初,上聞復卒,卽議于政府六曹曰:「復遠赴邊任,遇變隕命,雖非戰死之比,亦是可憐。且爲駙馬之父,弔恤之數,宜當加隆。致賻致祭路次支待等事,何以爲之?」追贈則黃喜等曰:「宜資憲。」李孟畇等曰:「品秩宜依已定之制。」致賻致祭則盧閈等曰:「依京官正二品例。」黃喜等曰:「宜兼行致弔。」其路次支待則僉曰:「宜抄車兩人卒遞送,且令經宿各官設朝夕奠,供給從者。又令所過江界、平壤、黃州祭之。」上命從喜等之議,唯致賻,特加十石。

○以前長興庫使洪慈爲護軍。慈年踰七十,又無才德,蒼赤多而無子。駙馬延昌君安孟聃之女,避病于慈家,故有是除。

6月16日[编辑]

○丙辰,御勤政殿受朝。

○晋州判官趙謙之辭,引見曰:「勸農桑、愼刑罰。」

○幸延昌君第,以王子得病在此故也。

○禮曹據承文院呈啓:「太皇太后方物,無前例,請依皇太后例。」從之。

○初,傳旨咸吉道都節制使:

今所啓陳圖,以地勢及彼敵長技,而布置制作之。然五伍之法,古今兵法所重,當戰時,一人有急,四人爲援;二人有急,三人爲援。鳥雲陣則用於山川險隘不得成列之處,故疏其行伍,布散禦敵,人自爲戰,庶不失其伍,各復其局,暫無破陣失卒之虞。今若以三人爲伍,則結陣行陣時,以三爲伍乎?結陣行陣時以五爲伍,接戰時以三爲五,則失伍離次,似乎無統。且此則接戰時陣法也。其結陣之法及接戰時陣法,與都巡檢使同議以啓。

至是啓曰:「大抵戰鬪之兵,各有長技。彼以所長,我當用彼之短而攻之,乃能制勝。弓矢,野人之長技,但以弓矢應之,故凡與野人戰,未至大捷。且野人布陣,鳥散雲行,不成行伍,彼衆我寡,務以圍把;彼寡我衆,遁形却退,依木附石,競發强弓,我軍蜂屯蟻聚,迎中賊矢,人馬多傷。此兵法所忌,結陣行陣,竝依《陣說》。及其遇賊,中翼角一通,靑白二麾指前,鼓動則左右翼旁出,疏其隊伍,如雲蒸鳥散,立如雁行,張其左右,勢若圍之,五人爲伍,一人持防牌帶劍,一人佩弓矢持槍,三人佩弓矢持劍。若步鬪則一人守四人之馬,主將量加守馬之人,每三隊間一火㷁,亦五人爲伍持防牌,一人帶劍火㷁,四人帶劍。守馬之人上同。賊若散立,依木石而鬪角,一通麾乍伏乍起,鼓動則持防牌者下馬持弓槍,四人亦下馬在防牌之後。動急則持防牌者疾走而進,在後三人,亦疾走而進,除守馬一人,止三人弓槍迭用,則不得依木石而固,及其背走,左右齊進急擊。賊若騎馬而奔,我亦騎馬而追之,聞金則止,鼓角復動則進而復鬪。凡中翼鼓角之聲、旗麾之節,左右翼應之。每戰須有奇兵,出其不意,或邀其前,或絶其後,或攻其左右,奇正相生,掎角相濟,常使兵知將意,將識兵心,投之而往,如手使指,則人自爲戰。要在主將,常時鍊習。」從之。

6月17日[编辑]

○丁巳,上自延昌君第還宮。

○命都承旨辛引孫,將石燈盞二事、彩花席四張、茶蔘二十觔,贈使臣金福,福曰:「本朝之民,待以中國人例,感謝罔極。」

○上率王世子群臣,幸太平館設宴,餞金福先歸平壤,兼慰李忠還也。

○司憲持平崔敬明啓曰:「知閭延郡事金允壽,野人殺虜人口牛馬,匿不以聞,其罪甚重,降資在任,誠爲未便。願更推鞫,依律科斷。」上曰:「事經赦宥,豈可爲一允壽失大信乎?且人情,任職有失,仍更授之,則欲免前愆,改心易慮,肆不褫職。」

○禮曹啓:「金浦人前護軍辛琠、竹山人曹進敬、兔山人宣孝臨、咸悅人李仁淑等,俱有孝行,請復戶。」從之。

○命軍器監,造鑞染鐵甲十部。

6月18日[编辑]

○戊午,使臣金福詣闕辭,上接見于勤政殿,行茶禮。

○吏曹啓:「別坐滿周年當敍者,除衆所共知曾經顯秩外,試才方許除授守令。然無分別顯秩之法,臨時取舍爲難,乃以曾經臺諫、六曹都官、漢城府東班四品、西班三品以上者,定爲顯秩,庶得其宜。然又但以顯秩爲信,而不選揀,則或有不知臨民之事者,亦有冒進而弊及於民者。若非居官日月爲多衆所共知者,亦須揀選注授,其曾經守令考滿遷職有實效者,勿試。」從之。

○司憲掌令黃守身啓曰:「前日上敎:『金允壽之罪,在赦前,勿復言之。』臣等更思,赦後亦不啓達,且五月初十日,因孫桂生之言,事端已露,尙不推核,其赦後之罪明矣。李恪於赦後不推,崔閏德累日而還,亦不推之,是皆有罪,宜明置於法。」上曰:「不可以小失加罪於大臣。且允壽雖有赦後之失,亦是小事,抑本是赦前事也,予已懲之,爾等勿請。」

○左議政崔閏德啓:「今秋築江界、碧潼城所需之鐵,令黃海道各給三千斤,閭延、慈城、理山、昌城、義州等城頹落處、低微處,亦令修築,仍於四面,皆設鹿角城。其入保之人,除其雜役,使辦入保諸事,隨其雜穀成熟收穫,或埋藏,或輸城內。且刈茭芻,積於城底旁近,其城內實之造,須及氷凍之前。」從之。

○兵曹啓:「《續典》武科程式,武經中通三書,經史中通一書,四書中通三書以上者取之,自願講五經者亦聽。夫武科,務取卓異之人,今武才有能者分數不足,或不中格,而分數小者能通武經及四書五經,則反居其上,有乖試取本意。今後武科試取時,經史中只講一書通者、四書中只講二書通者,武經則通四書以上者,試取何如?」

命下詳定所議之。提調黃喜等啓:「謹按《源流至論》,周人以射御賓興,已有用武取士之意,漢以兵法召募,遂有用武取士之名,而未有其科。唐自開國諸將老死殆盡,遂立翹關負重之選,而所得皆奸悍無賴之流,故其弊也,坐廟堂仕州縣者,以執兵爲恥,守邊疆入宿衛者,不識一丁字。及徵其弊,睿宗立武擧之法,而玄宗增置軍謀宏遠堪任將帥科,又增置明吳、孫法科,當時所取之士,不爲無補於國。故郭子儀擧於其科,當板蕩之秋,能定唐室。五季之末,諸將多務鬪力,强弓勁弩,以徹堅中的爲奇,利刃長槊,以摧鋒挫銳爲工,而古今成敗、陰謀奇計,則莫識爲何等事,直奸悍之匹夫耳。宋太祖思移其習,以收其效,盡勑諸將,讀書史、閱義理,而復設武擧之科。自後眞宗有軍謀深遠武藝絶倫科,仁宗有馬射步射策試之法,旣取武藝,又取軍謀,旣考騎射,又考策試,傑士間出。范文正公亦謂:『今可於忠孝之門,挾智勇之器,才堪將帥者,密授兵略試邊任,一朝用之,不甚顚沛。』本朝《經濟六典》武科程式,初場步射片箭,中場騎槍騎射擊毬俱能者,一百九十分,終場武經七書及四書一經《通鑑》皆通者,九十分。雖從自願,盡講五經,不過一百十九分,則講書分類,猶不及於武藝分數矣。臣等參詳,歷代武擧取士,先試武藝,而尤重於智略,其武藝雖堪爲將帥,而智略不能運籌,則安能觀敵而制變哉?此唐、宋所以取其軍謀宏遠與夫讀書史、閱義理者也。然則講書之法,不可不重也。《六典》所載講書分數,猶不及於射御之數,而庶幾得中,況必初中場射御入格者,乃講經書,則非輕於射御而重於經書也。且武士選用之門,有甲士、有內禁衛、有別侍衛,不爲不多,必無遺材之患。法立未見其弊,尋復輕改,似爲未便,仍舊何如?」命下兵曹。

6月19日[编辑]

○己未,使臣金福先歸于平壤,上率王世子群臣餞于慕華館。禮曹參判朴坤伴行,命都承旨辛引孫,慰送于碧蹄。

○遣海平君尹延命,宣慰使臣金福于留後司。

○李忠餞金福于洪濟院。

○命平安道監司,贈金福米豆共二十石,又供給其家人。

6月20日[编辑]

○庚申,命諸道,勿進進獻物膳,因朝廷之旨也。

6月21日[编辑]

○辛酉,敎曰:

敬老之禮,尙矣。古昔帝王或親臨宴衎,以示尊敬之義,或復子若孫,以遂供億之事。予在民上,眷玆耆老,已令中外擧行饗禮,又復子孫,庶追先王之制,然徒有惠養之名,未著優崇之實。載稽古典,唐玄宗於高年男女,板授封爵,宋太宗賜爵一級,優崇耆老之典,昭然可考。今可授年九十以上,白身八品,元職九品以上,各陞一級,百歲以上,白身至元職八品者六品,元職七品者,各超一級,竝限三品而止。婦人封爵,準是。賤口九十以上男女,各賜米二石,百歲以上男女,竝免賤,仍授男七品女封爵,以施老老之仁。於戲!尊高尙齒,式敦孝悌之風;樂業安生,共躋仁壽之域。惟爾禮曹,體予至懷,曉諭中外。

先是,仁壽府尹柳思訥上言:「宋故事,民百歲,男子官、婦人封;仕而父母年九十官封,如民百歲,蓋以有子而仕,尤可貴也。乞遵此制,凡仕宦者父母年滿九十以上者與民百歲者,其男子婦人,竝皆授職封爵,以示養老之政。」上議于政府六曹,令集賢殿稽古制,遂有此命。

○命承政院,考京外老人。慶尙、全羅、江原、咸吉、黃海等道九十以上男婦共六百十四人,其中百歲男二女一,百二歲男一女四,百四歲女二。京畿、留後司、平安、忠淸道,無可考之籍,令禮曹更考以啓。

○錄囚,放輕罪。

○出尙衣院所藏生眞絲二百斤,令軍器監造弓弦六千四百,將以分送于平安、咸吉道也。

6月22日[编辑]

○壬戌,視事。

○傳旨禮曹:

九十以上男子,除授資級,不計每品正從散官高下,學生及元職九品者陞八品,八品陞七品,七品陞六品,六品陞五品,五品陞四品,四品陞從三品,從三品陞正三品,以此陞職。元正職三品人內,前資通訓,則陞授通政。百歲以上男子,竝依下旨,亦通政而止,婦人封爵,亦依文武各品妻稱號例,但取高年,勿論再嫁。

○禮曹據濟生院呈:「京中五部遺失孩兒,皆送本院護養,但因本院無房屋,不能聚會養育,分付婢子以養而檢察之,其婢子等,率皆無恒心。艱窘之人,雖其親子,不能保護,況遺失兒童,豈肯留心救護哉?以故日就羸瘦,實爲可惜。可於院傍造家三間,一間溫堗,一間涼房,一間炊飯,令院奴婢各一名及良賤中有恒心自願人救護,其衣料,依埋骨僧例給之。孩兒等冬節銀蓋鹽醬陳魚醢藿等物,亦皆優給。又令院官及提調常加檢察。」從之。

6月23日[编辑]

○癸亥,禮曹判書許誠啓:「通訓以下老人,皆有封爵之恩,通政以上,獨無優崇之典。」上卽傳旨禮曹:「一品以下通政以上人及妻九十以上,各賜四表裏;百歲以上,各賜八表裏。」

○全羅道羅州男一人震死。

○兵曹啓:「濟州道監牧官,依他道例,令全羅道監司褒貶,其兼監牧守令及按撫使相會禮度,一依《元典》使臣與外官相會禮。」從之。

6月24日[编辑]

○甲子,左議政崔閏德上箋辭職。其辭曰:

天高聽卑,必從所欲。功微賞厚,難以久居。玆瀝卑悰,敢瀆明鑑。竊念議政之職,實非庸劣之參。位冠百僚,統理庶務。國家之柱石,人主之股肱。苟非其人,徒爲迷國。上不免謬擧之失,下亦速虛受之譏。自我太祖開運以來,居是職者,率皆達古通今,元勳碩德。能盡啓沃之責,以耀邦家之光。如臣者長於武門,懜然文學。粗習孫、吳之遺略,未窺周、召之緖餘。顧以分寸之勞,荐加鈞軸之貴。師尹之德,不合於民瞻;衛靑之功,只由於天幸。滿溢難守,亢窮必災。曩具情由,請免職事,未蒙兪允,徒切兢惶。曾未踰於二期,又陞秩其左相。聞命之後,荷寵難堪。當軸三年,每致陰陽之乖戾;防秋北塞,不殄蛇豕之倔强。雖欲貪優之私,輒自取曠素之刺。內訟如此,外言可知。且臣爰自弱齡,役於軍旅。常患痢疾,馴致纏緜。藥餌無補於毫釐,病根益深於臟腑。是用披懇,以冀回天。伏望旁照離明,廓揮乾斷。憐臣曾嬰疹而從事,察臣非飾讓以徼名。許免輔相之任,只委按撫之權。臣謹當期輿疾而臨戎,効崇呼而獻壽。

上批答不允曰:

蓋聞將相之職,必兼內外之權。入居股肱之司,出膺藩屛之寄。故大臣之去就,係一國之安危。惟卿稟雄剛勇智之資,懷愷悌慈祥之德。世爲山西之將,威振塞外之戎。禦侮折衝,早傳孫、吳之略;同心輔政,何愧周、召之忠!頃値旃裘之擾邊,乃杖鈇鉞以問罪。先制百勝之算,立收萬全之功。是豈分寸之微勞!實爲丘山之偉績。擢居台鼎,庸示褒嘉。仍作干城,益資倚賴。固謙恭而有守,奚滿溢之足憂!秉鈞之年,雖閱三矣,分閫之日,且居半焉。矧予委任之方隆,何乃辭免之至再?陰陽失序,實由於寡躬;邊圉無虞,永賴於良弼。豈取素餐之刺!悉多肉食之謀。雖因暴露之艱,遂致纏綿之疾。幸桑楡之未暮,庶藥餌之可痊。國爾忘家,將未憚於輿疾;坐而論道,亦何讓於廟謀!勉從眷懷,復還職事。

○前此傳旨刑曹:

大小官吏按律科罪之時,四等官吏遞減之法,載在律文。本朝無四等官吏衙門詳定之文,故法官當照律科罪之際,分等各異,一般所犯輕重失宜,誠爲未便。今後各衙門官吏準中朝四等之法,參詳定制,一體科罪。「

至是,刑曹與詳定所同議啓曰:」有堂上各衙門,如六曹之類。行首爲長官,次官以下爲佐貳官,郞廳爲首領官,如仁順府少尹判官爲佐貳官,南行爲首領官。吏典爲首分四等,無堂上各衙門,如奉常之類。亦分四等,行首爲長官,次官以下爲佐貳官,南行爲首領官。若事干提調,則提調爲長官,祿官行首以下爲佐貳官,南行爲首領官。但有二等處,如五部。只分正官及首領官,有同等官而無次官,如宮直之類則只以首領官論。若有提擧別坐處,如惠民局通計祿官爲等,皆以吏典爲首,分等遞減。「

從之。

○忠淸道韓山女一人震死。

○遣知司譯院事林義,管押被虜逃來唐人楊小羊等男婦共一十六名,解送遼東都司。

6月25日[编辑]

○乙丑,慶尙道迎日縣一馬産二雄駒。

○兵曹啓:「請依平安道監司所啓,以朔州道所屬价川郡馬步兵,移屬江界道;寧邊道所屬順川、博川馬步兵,移屬朔州道。」從之。

6月26日[编辑]

○丙寅,集賢殿大提學李孟畇等啓:「謹按《元典》文科程式,鄕館會試中場,出表論古賦中二題,生員試疑義各一道,行之四十年于玆,其勸勉經術之方備矣。獨詩學專廢,大小文士不知詩法,非惟一身之藝不全,抑亦有闕於國家之用,不可以末技偏廢。臣等謹參酌《元典》詩學興行條件,開具于後。一。詩學當及妙年,宜復前朝進士科,出賦一題、排律十韻詩一題,各取五十人放牓。及人吏免鄕、犯罪收贖等事,一依生員例,其居館坐於生員之下。一。進士試取,用文科式年,其鄕漢城額數依生員例,兩試會一處開場,先試進士,隔一兩日試生員。進士赴生員試者聽,生員及年過二十五歲者,不許赴進士試。一。進士試,令禮曹集賢殿主之,錄名則三館主之。一。文科中場,以賦及排律十韻詩中一題代論。一。成均館生員經學餘暇,兼習《楚辭》、《文選》、李、杜、韓、柳、歐、王、蘇、黃等歷代諸家詩、《春秋》。議政府六曹都試,或令賦詩,四部學堂及外方鄕校,亦依此講習,幷錄書徒,每當都會,亦加考講。一。春秋等文臣中直以下應賦詩者,亦令兼習李、杜、韓、柳等詩,令藝文館考其所讀卷數,賦詩科次時,幷錄啓聞。一。集賢殿直提學以下所讀書冊,堂上每旬,幷加考察所讀多少,月季啓聞。一。書筵官雖職在輔導,然自己學詩,固爲無損。依集賢殿例學詩賦詩,賓客考察,每月季啓聞。」從之。自廢講經以來,學生不務經學,專習詞章,其弊至矣。今集賢殿又請以詩賦取士。命下詳定所議之,黃喜、許誠等議云:「不可以詞章爲敎。」再請不可,上乃從集賢殿之言。

○入朝火者尹鳳、李祥、張奉等,奉使本國者屢矣,請托親屬,皆受官職。至是除四寸外,悉令罷去。

6月27日[编辑]

○丁卯,上曰:「成均館專掌敎訓,職任非輕,能堪其任者,其令禮曹集賢殿藝文館春秋館磨勘以聞。」

6月28日[编辑]

○戊辰,兵曹啓:「濟州捕倭有功人內,一等元職副司正陞司正,學生授隊長,二等學生授隊副,三等及格軍,各賜米二石、綿布二匹。」從之。

6月29日[编辑]

○己巳,親傳朔祭香祝。

○使臣金角回自玉果,命同副承旨權採,往迎于漢江。參贊趙啓生、工曹判書成抑亦往參。

○金孝貞爲藝文提學,南智刑曹參判,李安吉、閔義生同知中樞院事,李士寬中樞院副使,趙注司憲持平,鄭麟趾忠淸道都觀察使,金益精慶尙道都觀察使,柳季聞江原道都觀察使。

○忠淸道天安郡男一人震死。

○承文院提調啓:「本院奏本、啓本及表箋副本書寫人數少,若不勸勵,將恐廢絶。自今每朔三次吏文製述時,竝令寫字,第其高下,量給分數,當殿最憑考施行。」從之。

世宗莊憲大王實錄卷第六十八

秋七月[编辑]

7月1日[编辑]

○庚午朔,使臣金角詣闕,上出迎勤政門外,引入殿內,上南向,角西向坐,行茶禮。角還館,上送至庭中。

○謝恩使通事辛伯溫、進賀使通事許元祥、偰振等,回自京師,賜衣有差。以貿得胡三省《資治通鑑》也。

○敬寧君𰨅,嘗欲爲其子娶尹孝童之女,孝童不欲,上召孝童,命妻之。孝童聞命,乃語都承旨曰:「女有病,且有定婚處。」歸家,又議於其弟鈴平君季童、妹故朴從智妻及妻父柳循。旣而,上又召問定婚處,對曰:「舍人南簡子已納采矣。」上召問南簡,對曰:「無之。」卽下鞫孝童于義禁府,杖一百、徒三年,餘皆不問。司憲掌令金寧啓曰:「孝童初不實啓,及議于季童等,猶飾詐而對。季童等罪,無異孝童,不可原也。」上曰:「予已審其輕重,而處之如此,歸語同僚解惑可也。」

7月3日[编辑]

○壬申,視事。

○命右副承旨金墩,議諸臣曰:「今予命工創造軺車,可乘乎否?若可乘,則限品乘乎?僉議以啓。」尹璠曰:「宜令副提學以上乘之。」許稠等曰:「乘之甚便,宜令二品以上乘之。」又曰:「婦人乘之亦便,有蔭婦女,竝宜乘之。」上從稠等議。

○禮曹啓:「祀典所載外,各道各官山川城隍諸神祀祈雨後報祀祭,令所在官擇吉行事。」從之。

○禮曹啓:「兀狄哈都指揮豆稱哈,向本國誠心歸順,今遣子吾昌哈,來獻土宜。今宜於回賜外,別賜豆稱哈靑木綿六匹、苧麻布各二匹,吾昌哈靑木緜三匹、苧麻布各一匹。」從之。及吾昌哈還,又賜衣服笠靴。

○忠淸道沃川男一人震死。

○刑曹啓:「僧海水殺僧覺宗,律該斬。」從之。

7月4日[编辑]

○癸酉,世子左弼善康愼死,賜棺賻米三石、紙五十卷。

○吏曹啓:「司譯院,事大重任,故設講肄官,專委習業。其勤慢,只委提調檢察未便,以右議政爲實案都提調。」從之。

7月5日[编辑]

○甲戌,遣中樞院副使朴信生、宣慰使金福于平壤。

○兵曹啓:「軍士病滿五十日百日者,遞差後無定役,故有故滿五十日百日者。今後上大護軍三軍伍員忠義衛滿五十日者遞差,甲士內禁衛滿五十日、別侍衛滿百日者,隨卽塡闕,令所居官定屬軍役。」從之。

○兵曹啓:「補充軍以祖父官職,限品去官之法,已載《續》《刑典》。但《元典》,凡門蔭出身,皆用本朝官爵,而不用前朝官爵。請以洪武二十五年七月以後,其祖父受實職者爲定。」從之。

○京畿江華男一人震死。

7月6日[编辑]

○乙亥,置全羅道所訖羅梁等處萬戶,從本道水軍按撫使所報也。

○革黃海道監牧官,以旁近萬戶千戶兼任。以本道牧場,皆在海外,常時不能往來巡審,虛費公廩,萬戶千戶便於舟楫,本是武官,且諳馬政也。

○兵曹據忠淸道都節制使牒啓:「令各道營鎭屬軍,每於四仲朔,預習火砲。」從之。

○工曹啓:「遼東護送軍所齎爨器,依中朝例鑄鍋兒一百,隨軍多少而點給。雖破勿徵,只治其罪,隨卽改鑄。」從之。先是,平安道德川人金思彦上言:「無識迎送軍,奪民間鑄器而炊飯,燒破不用,人皆患之。乞鑄水鐵爨器,以除民弊。」故也。

7月7日[编辑]

○丙子,親傳秋享香祝。

○進賀使吏曹參判沈道源、中樞院副使尹得洪等,回自京師,進胡三省音注《資治通鑑》一部,賜道源鞍馬,得洪馬一匹,書狀官文汝良衣一襲。

○謝恩使花川君權恭,回至平安道,奔父喪于江界。恭之將還,旣拜辭,帝特命召,親御左順門,進恭近前,面慰曰:「爾國王至誠事大,爾亦遠路勞瘁。」賜衣一襲、各色段子羅絲絹各五匹、銀五十兩、鈒花純金帶一腰、紗帽靴一、鈔十塊。上聞之曰:「恭特蒙新皇帝厚渥,前古所無,朝廷向我國之心至矣。」

○吏曹啓:「老人官敎爵牒規式,與詳定所同議。一。老人可授東班禮賓寺司宰監、西班司直以下,各隨職品相當差下。一。除授時東西班分差事,或因元授官爵,或考世系,臨時量宜啓聞差下。」從之。

7月8日[编辑]

○丁丑,平安道監司啓:「曾降內傳,江界、閭延、慈城等三處糧餉,令附近各官輪次陸運事,則當視糧餉足否、年穀豐歉、民生苦樂,隨時參酌施行。至若用小船漕運事,則當今幸無賊變,請發防戍軍士,每一小船二人,齎兵仗竝騎,沿邊守令亦備軍裝,次次護送,始自八月,依前年例轉運,至山羊會何如?」命戶曹,與議政府諸曹及大司憲李叔畤同議。僉曰:「宜依所啓施行。」從之。

○兵曹與議政府諸曹同議啓:「慶尙道來泊商倭有冒禁私藏兵器事覺者,宜收兵器,開諭遣還,其餘倭人私藏兵器者,竝令隨卽收取遣還,以殺興利之盛。」從之。

○平安道監司啓:「道內民生,自癸丑年連失農業,咸仰義倉,飢饉已甚,加以冬夏不計險遠,往戍江邊。又況今年朝廷本國使臣絡繹遼東,迎送人馬困斃,年之豐歉,亦未可知,倘使豐稔,若償公私累年負債,則貧苦無異於前,須令勸督,專務秋耕,且備草食,庶救其弊。若江界、碧潼、鄭夫人舊趾三處城子,一時造築,則非惟當道民力不堪,江界邑城,時尙完固,碧潼木柵,近年改設甓城,乞姑停寢。如不得已,則姑於按撫使審定防禦要衝及人民入保緊要,如滿浦口子近地、鄭夫人舊址、新城基,抄發有雙丁人戶造築,以裕民生何如?」命下兵曹,與三議政同議。僉曰:「江界、碧潼防禦最緊,宜及時築城,姑停鄭夫人舊址。」從之。

7月9日[编辑]

○戊寅,抱川縣監金叔恭辭,引見曰:「近年不稔,民多艱苦,往盡乃心,毋使飢餓。」

7月10日[编辑]

○己卯,戶曹啓:「平安道義州接人等上言內條件,曹與議政府諸曹同議:」一義州以南,自願入居人等,除私賤外,竝皆存接,給閑曠之地,限三年免稅,則人物阜盛。右條,依上言施行。一。土官加設事。右條,因前數加設司正副司正各二。一。州及附近各官接各司貢役奴婢、營屬奴婢,依《六典》官奴婢詳定數加定。右條,令其道監司參酌啓聞後更議。「

從之。

○漢城府籍戶口,城中戶一萬九千五百五十二,城底十里二千三百三十九。

○戶曹啓:「各道首領官,事務煩劇,其於損實,未能遍察,或致輕重失宜。乞依《元典》,差遣敬差官,專委檢察。」從之。

7月11日[编辑]

○庚辰,御勤政殿受朝。

○麟蹄縣監金愼之、靑陽縣監權寧、禮山縣監金尙禮等辭,引見曰:「頻歲凶歉,民多飢饉,今年雖稔,豈能救累歲之艱哉?汝等往恤斯民,毋負予意。且因年荒,盜賊滋繁,刑罰雖不可廢,然當謹之。」

○上曰:「今除授老人,竝免謝恩,令子壻弟姪代受官敎。」

○吏曹啓:「本朝書筵官,皆以他官兼任,其來已久,歲在辛亥冬,別立祿官。臣等參詳,集賢殿書筵官,皆職在進講,其任不異。願革書筵祿官,合於集賢殿,直提學以下每品,各加設一人,摠三十二人,其二十二人兼經筵,十人兼書筵,庶乎便益。」從之。

○江原道金城縣女一人震死。

7月12日[编辑]

○辛巳,視事。上曰:「古者仲秋之月,擇吉辰養老,所以順時令也。予自壬子秋八月,肇設養老之儀,追復古制,今已四年。然節氣早晩不同,或至仲秋,炎熱猶盛,衰老之氣,慮中暑毒。自今若節氣早入,八月下旬內,天氣淸涼,則擇用下旬,如或節氣晩入,餘熱尙酷,則不拘仲秋,擇用季秋之月,竝以節氣早晩,臨時進退。」

○黃海道黃州男一人震死。

7月13日[编辑]

○壬午,禮曹啓:「朝廷使臣到國,或有私贈,固讓勿受,則恐戾其意,若官收而給回奉,則有違贈與之意,若令私用而官給回奉,則又有無名之費。自今贈與之物,令受人具告承政院,自用而自備回奉之物,啓達後贈給。」從之。天使等言:「我輩餽執饌婢子,何無回禮?」故議于承文院,定是法。

○宗茂直遣寶云禪,來獻土宜,云禪言:「茂直失火,人民飢饉,乞賜糧米救濟。」特賜米豆共六十石。又六郞次郞言:「祖母身死,欲行追薦,乞賜米糧。」特賜米豆共五十石。又藤九郞欲還納父時圖書,改受圖書,命改造給。

7月14日[编辑]

○癸未,親傳社稷祈雨後報祀祭及望祭香祝。

○先是,咸吉道都巡撫使沈道源,請於甲山郡三水以下無路之地,建邑置守,上命議政府六曹議之。僉曰:「無路之名,古所未聞,今據啓本觀之,土地瘠薄,民無恒産。若別置邑,則非獨民心生厭,力將不堪,宜割屬閭延,仍設木柵,每當氷凍,令擇有武略者,統率居民,安業固守,常加糾察。」上從之。其後大臣獻議云:「三水以下無路之地,距閭延道遠,民甚困苦,宜還屬甲山。」又議者曰:「無路之地,介於閭延、甲山兩邑之間。土地人民,不下閭延、慈城,別置縣邑,以固邊圉,庶爲便益。」衆議不一,上又命議政府六曹議之。僉曰:「若於無路,別置城堡,則須以南道軍人守護,其弊不小。其閭延附近處,割屬閭延;甲山附近處,割屬甲山,冬月氷凍時,各令收保邑城,則無路之民,雖憚入保之勞,無南道軍人往還之弊,亦優閭延、甲山守城之卒。」從之。

7月15日[编辑]

○甲申,以使臣李忠父李好爲副司直,金角姪女壻金孟河爲副司正。

○判慶源府事宋希美,進箋謝陞秩。

○賜祭于卒判書申商。其祭文曰:

生加恩禮之隆,死擧弔恤之典。此國家之常,而君臣之義也。惟卿性稟眞純,學富多聞。早擢賢科,名登仕版。爰承祖考之奬知,踐揚華聯於中外。出宰一縣,民有願借之念;觀光上國,人稱專對之能。聲名藉甚,蔚有令聞。肆予寡躬,纉承丕緖,圖任舊臣,歷試庶務,以觀經濟之略。尹京兆則詞訟簡,參戶曹則會計當。執綱烏臺,邦憲肅淸。參掌衡,人才登庸。長刑部而時擬蘇公之明允,按方面而民懷召伯之甘棠。鎭撫三軍,發號施令之甚嚴;十載春官,禮制度之惟宜。周旋中其威儀,造次必於儒雅。參決大事,允矣論思之効;嘉謀入告,偉然弼亮之才。誠國家之蓍龜,而士林之模範也。鄕因嬰疾,乞骸骨而怡神;勉從卿意,祈他日之大用。何音之遽聞,使予衷之是悼!追惟舊德,永隔幽明。令節惠而易名,命禮官而致奠。靈其有知,尙克享之。

○平安道平壤地震。

○忠淸道平澤、禮山、唐津、沔川、德山、洪州任內合德等各官,有蟲害穀。

7月16日[编辑]

○乙酉,御勤政殿受朝。

○平安道監司馳報:「野人二十餘名,今七月初十日質明越江,戰于小薰豆地面。」上卽命都承旨辛引孫,往議于黃喜、崔閏德、盧閈等曰:「年前征討後,皇帝特降勑諭,兩國交好,不相侵伐。予欽奉勑諭,每野人到國,待之如初,或賜米糧,以資飢乏。彼乃不顧撫恤之恩,去春率兵來掠,今又如此。開具犯邊根由達何如?昔太宗朝,野人犯邊,邊將盡殺以聞,太宗驚恐曰:『野人,皆中朝受職人,今不奏聞盡殺,不無罪責。』爰命權皇后族親朴之奏達,皇帝允許所奏曰:『野人向我,尙且無禮,於汝國,又肆侵掠,罪當誅戮。』太宗極感喜。今大行皇帝於野人地面,一降勑諭,本國人口財産,未能一一刷還本國,則再降勑諭,野人家財頭畜,悉令無遺刷還。此無他,待野人以禽獸,待我國以禮義,故其疎數厚薄如此。野人等構辭,連訴本國,本國則野人侵掠,一不奏達,於心未安。然野人處置,若一一奏請,則後必例以爲常,似難處置,如之何則可?」僉曰:「義當奏聞,然奏聞內除處置之辭,但具犯邊事由。脫有變急,雖興兵問罪,皇帝必將以爲:『朝鮮再奏野人虜掠,不得已而爲之耳。』」又議曰:「前日野人十數名,以飢饉丐乞到國,予使賑恤,留置江邊,仍命彼若請之,竝皆遣還。令野人來犯我境,猶當送還乎?」僉曰:「終當送還,今則彼已犯邊,義不可輕與,姑留以待後日。」

○知朔州郡事朴原茂、知博川郡事康理辭,引見曰:「近來野人入侵,歲且不稔,民多艱苦。爾等體予此意,矜恤斯民。」

7月17日[编辑]

○丙戌,慶尙道經歷安淹慶辭,引見曰:「近來其界禾穀不登,民多飢饉。今年雖曰小豐,豈能救累歲之艱哉?且飢饉之餘,盜賊興行,汝當愛民愼刑,毋使失業。」

○初癸丑年北征之後,上嘗命有司,移文平安道曰:「當夏月防禦虛疎、農民布野之時,深慮野人潛隱越江,虜掠而去。其出來要路及各里,擇丁壯作統,晝則屯聚旗麾,鼓角相應,夜則收入山林,以備不虞。其要害可畏山羊會口子及旁近要衝之地,加定軍卒,嚴加糾察。」及今正月閭延被圍之後,又命移文本道曰:「自閭延至義州沿邊各官,當夏節藏匿幼弱於山幕,擇壯男,晝則看望,夜則深入,如有賊變,隨卽隱伏山谷深密之處,謹愼防禦。」至是歷擧前後所移,傳旨都觀察使都節制使曰:「應變施爲,已曾曲盡布置。今監司馳報云:『野人越入小熏豆相戰。』,則是前日行移條令,廢閣不行,自然驗矣。奸猾之徒,務要報復,防禦虛疎,過涉難易,無不細探,每出不意,乘虛突入,今年正月七日之變,實爲明鑑。今後令沿邊各官守令,備悉前移條令,擇農民丁壯,夜則登山,晝則日出後望賊變有無,始就農事。」

7月18日[编辑]

○丁亥,視事。上閔雨,問於判中樞院事許稠等,稠對曰:「早穀已實,晩穀則時未實也。今之不雨,誠爲可慮。」

○司諫院啓:「咸吉道都節制使道都事朴彧,嘗爲寧海敎授官,與本鄕盈德縣守李士淸,相詰不禮。盈德人告云:『彧以琴尺女孫,辱本鄕守令。』坐是見罷,今猶未辨,其告身未可署經。」上命使署出。

○京畿衿川男一人震死。

7月19日[编辑]

○戊子,平安道監司遣副司直姜德方馳報:「今月初十日閭延小熏豆之變,鎭撫張思祐率軍追躡,知郡事金允壽亦率兵要於路,挾攻射賊,七人皆中箭,隱伏山林,盡奪擄去頭畜財産及所掠雜物。」上賜德方弓及衣服。

○割會寧四百戶,置郡稱鍾城;割慶源三百戶,置縣稱孔城,皆兼僉節制使。

○平安道肅川、祥原、价川、慈城、殷山等官,有蟲害穀。

7月20日[编辑]

○己丑,以韓確爲資憲、中樞院副使,洪師錫中樞院副使,元昌命同知敦寧府事,金一起行同僉知敦寧府事,朴葵慶尙道都觀察使,朴信生全羅道都節制使。確姊入侍太宗文皇帝,有寵,授確鴻臚寺少卿。宣宗皇帝朝,其妹又入侍。妹年已過嫁期,確富於財而不肯嫁之,於將赴京,人多薄確而悲其妹也。至是,特拜是職。

○司僕寺提調啓:「黃海道牧場監牧,皆以萬戶千戶兼差,然萬戶千戶,三年而遞,非守令久任之比。且皆武人,託以巡視馬匹,無時出入牧場,恣行田獵,反害馬政,乞以守令兼任。」命下兵曹,與三議政同議。僉曰:「諸島馬匹,自生自育,非人力所能助。仍令萬戶兼任,春節放火,秋節捉馬外,勿許常時出入。且令監司嚴禁田獵。」從之。

○前此慶尙道監司啓:「乃而浦來接倭奴,往復無常,日增月加,數年之間,幾至數百戶。是猶養虺蛇於室中,恐必有肆毒之日,宜亟還本土,毋貽後悔。」禮曹啓:「上項商倭興販事畢,久留未便。其隨宜遣還之策,令監司與水軍處置使,同議以啓。」至是啓曰:「富山浦、鹽浦則留倭數小,固不足慮,若乃而浦則商倭之船,往復相繼,留浦者常不下四五百,一時遣還,勢甚難也。又其率妻子願恒居者,幾至五百,儻乘隙生變,害不可勝言。然令亟還,則慮生疑忌,反致浮動。竊惟乃而浦萬戶職卑,恐未鎭服,乞移本道萬戶于玉浦,移都萬戶于吾兒浦,移處置使于乃而浦,以示威重,其軍官軍人,毋得錯雜,以嚴器械。且於熊神新築之城,量定守護軍,使水陸之勢,竝皆完固,則彼徒自然畏服,潛沮異志矣。但慮倭徒或有私藏兵器者,然遽搜亦難,宜預先通諭云:」私藏兵器者,論以賊船。「當初到泊,嚴加搜探,則素藏兵器者,必皆寒心,還之本土。如此則留倭似不足慮也。」命下兵曹,與議政府諸曹同議。

7月21日[编辑]

○庚寅,命都承旨辛引孫,回贈使臣李忠細麻布七十一匹、彩花席四張、石燈盞二事、人蔘二十斤,金角細麻布八十三匹、彩花席四張、石燈盞二事、人蔘二十斤。

○上幸太平館設餞宴。

7月22日[编辑]

○辛卯,視事。

○松禾縣監高謙辭,引見曰:「本道連年凶歉,民生不裕,往敬乃職,恤民愼刑。」

○京畿監司成槪啓:「今據吏曹受敎行移,可汰州縣,訪問具錄。一。臨津縣地狹而長,南面深入海豐,宜合爲一郡,置邑於中央。一。臨江、長湍相距不過一息,亦合爲一郡,置邑中央,使臣支待出軍等事,依原平、高陽例施行。一麻田縣地窄民少,介於漣川、積城之間,漣川乃講武支待之所,宜合麻田於漣川。一。交河縣介於高陽、原平,勢如贅肉。南距高陽一息,東距原平一息。宜革交河,分屬高陽、原平。一。陽川地窄民少,距富平十六里,宜合於富平。且凡制度,始雖以永遵爲期,而或因一時之議,因革無常,至於州縣離合,亦各執所見,自古未免更改,合之際,民弊不小。況地廣民衆,則徭賦詞訟,守令或不能親執!古者國有附庸,邑有十室之邑,不必竝合。本國四百餘郡縣,雖半汰去,豈能盡得龔、黃之才而任之!郡縣雖多,別無庸劣不勝任者,仍舊何如?」江原道監司李士寬啓:「歙谷縣地窄民少,南去通川境十三里,北距咸吉道安邊任內派川縣境七里,東距海四五里,西距太山十五餘里,宜合通川郡。」全羅道監司閔審言啓:「一。龍安、咸悅兩縣,地窄民少,四隣相距甚近,宜革龍安,合於咸悅。其龍安任內豐堤縣,距益山郡不遠,割屬益山。一。高敞、興德兩縣,四面相距遠近不齊,可汰一縣。然竝合於高敞,則距長城甚近,距古阜遠,幷合於興德,則距古阜近,距靈光甚遠。且兩縣置邑之處,皆不合宜,宜幷兩邑,置邑於中央。一。昌平縣地窄民少。且其任內長平、甲鄕兩縣,越入潭陽府之境,宜幷合於潭陽。一。和順縣距綾城縣十六里,而綾城距四隣爲中央,不可革,宜合和順於綾城。」

忠淸道監司南智啓:「道內人民自聞汰幷之議,各自浮動,訴訟蜂起,以臣所見,別無可幷可汰之官。若必其中土地不廣、四隣相距最近各官,强使幷合,則安心土着人吏官奴婢等,棄墳墓田宅,遷徙之苦及倉庫館舍勞民撤移之弊莫重,非獨人心胥動,糴糶訴訟之際,舍近就遠之嘆無窮。且守令汰去,而人吏仍守屬縣,則吏輩無所忌憚,縱欲侵漁,害及於民,弊亦深重。乞依祖宗成憲,姑仍其舊,只其犬牙相入及越入他境者,量民情向背,令不甚相反,各以附近割屬除弊如何?」慶尙道監司金孝貞啓:「臣心以爲設郡分土,各守一區,人民安業,爲日已久,徒以人才難得,幷汰郡縣,則人心浮動,人吏官奴婢離散分屬之弊不小,仍舊何如?」

命下吏曹,與議政府諸曹同議以啓。

7月24日[编辑]

○癸巳,日暈。

○兩使臣詣闕,上迎勤政門外,引入勤政殿。兩使臣固請上南向,自北向行再拜禮,上起立,使臣仍跪相話行茶禮訖,辭別而出,上送至殿階上。

○咸吉道監司啓:「兩麥甚切於民,咸吉之民,不以爲急,每當凶歉,救荒無由。請令慶尙、江原兩道用國庫米,趁節貿易,轉漕分給。」戶曹與議政府諸曹同議啓:「今年節晩,難以貿易,待來年趁時貿易,漕轉分給,其多少則令其道監司量宜啓聞施行。」從之。

○禮曹啓:「今當禾穀垂成,雨澤不足,乞令中外祈雨。」上以立秋後已行報祀而更祈,古典所無,命與政府議之,皆曰:「災迫,不可不祈。」乃從之。

○平安道監司馳報:「李滿住移文江界曰:『本衛百姓萬皮生哥等,將帶家屬人口,前往久不見回,文書到日,卽便發送。』」命議政府六曹議之。黃喜曰:「不遣還其逃來者,不足以殄厥慍,亦不足以爲武。彼若奏聞勑還,恩出上國,必不德我,且有和好勑書,欽遵之對矣。彼納款以禮,許還逃人,羈縻以待之。如肆蛇豕之心而侵侮之,固守可也,門庭之寇則應之,以示有備亦可也。」僉議亦曰:「宜當遣還。」從之。

○賜平安道都節制使李恪裌衣一襲。

7月25日[编辑]

○甲午,上幸慕華館餞使臣,命都承旨辛引孫,慰送于碧蹄,右議政盧閈、戶曹判書安純,亦往慰送。上遂御館門,觀放火砲,幸西郊觀稼。

○平安道監司馳報:「今月十八日,彼賊二十餘名,入侵閭延郡、趙明干等處,本國戰死者三人,賊亦多中箭。軍卒奔告,知郡事金允壽率兵追之未及。」上卽召領議政黃喜、左議政崔閏德議曰:「彼賊如此侵掠,閭延人民,誠可憐憫,何以布置,以防寇盜?」僉曰:「今當農月,各官軍人,悉令赴防未便。閭延地面,本無水田,皆耕旱田,今者耘耔已畢,婦人小兒或入保城內,或隱伏山林,其男子亦如之。但夜則入保,晝則觀望,審知賊變有無,出事農務,及至秋成,率兵守護刈穫可也。」又議曰:「金允壽再追野人,深入賊境,幸不見敗,然賊謀難測,變生所忽,自今戒之,勿令窮追何如?」僉曰:「上敎允當。」上曰:「入保事,宜令兵曹行移。」遂傳旨平安道監司:

今後賊若犯境,須量多少强弱,審力討捕。若窮追於茂林險阻之間,反見敗衂,則所失多矣,宜諭邊將,須臨機應變,勿令深入。

○行蜥蜴祈雨,聚巫女僧徒祈雨。

○上曰:「今年各道旱田水田,未能及期耕種,多致陳荒,其令敬差官損實踏驗時,今年陳荒田及甲寅年始陳荒田,備細踏驗以聞。」

○遣日城君鄭孝全于留後司,同知敦寧金一起于平壤,宣慰使臣。

7月26日[编辑]

○乙未,上憂旱,停朝參。

○知陜川郡事鄭穰、伊川縣監崔壽老等辭,引見曰:「連年凶歉,民生不裕,盜賊繁,恤民愼刑,以副予意。」

○傳旨咸吉道都節制使:

卿前日到京親啓:『判會寧府事李澄玉,將本府附近住居斡朶里凡察同類人等,依本國軍丁,勒令分番,守禦邑城,或有聲息,徵聚率領待變,已曾成例。』我今思之,此輩非我族類,人面獸心,反側難信。且羈縻撫綏,來則厚待,去則不追,不可以爲腹心,親信共事也。但此輩素有讎嫌之敵,若結黨類託,以復讎來攻,或執而與之,或坐視不救,則殊失前日親信撫綏之義。若興兵救援,則是代受其禍,生釁構怨,實非細故,靜思其終,關係匪輕。自今羈縻撫綏,待之以誠,接之以厚,停罷率領守禦之役,勿與親濟共事,以絶後患,實爲永世長策。但慮已曾親信共事,而一朝無緣遽罷,以嚴彼我之分,則必生疑貳,愼勿露此意,慇懃開諭曰:『爾等寄生境內,國家至極憐憫。汝等自生自育,本無統屬,不知服役奔走之勞,今國家不忍加汝以服役之事,許罷率領守禦之役,俾安生業,汝等當知國家待汝至意,安心營業,永保生生之樂。』然邊事難以遙度,必待邊將目擊利害,然後可以算無遺策而必能集事,其與李澄玉將上項利害,熟議以啓。

○咸吉道監司啓:「今徙民吉州、鏡城之時,各官鄕吏監考等,與土豪相應,隱漏富戶,抄定殘戶者,依律決杖,全家徙于會寧、慶源等處,永屬服役,不用心檢察守令,以次科罪,其已徙之民,潛還舊土者,初犯決杖,徙于慶源、會寧,仍定苦役,再犯大懲,知情藏匿者及里正長,知而不首者,亦杖一百,充上項各處軍役。」從之。

○罷判漢城府事田興、府尹金孟誠職,以飢民丐乞於都市三日,而不能檢擧賑恤故也。

7月27日[编辑]

○丙申,平安道都按撫察理使左議政崔閏德、從事官大護軍李世衡等辭,上引見于思政殿,咨議邊事。又命都承旨辛引孫更議:「一。本道防禦最緊,不可不慮,欲送兵曹參判皇甫仁,巡視沿邊土地膏瘠,兼審徙民恒居永實防禦及居民冬節入保便否,何如?一。野人再侵閭延,其戰士有勞者,或土官或下番甲士職中,從所願隨宜褒授勸後何如?一。閭延郡,從民願加號何如?一。停今年本道都巡檢使,令按撫使兼任糾察何如?」

閏德啓曰:「上敎皆允當。」又敎閏德曰:「前此本道土官,千戶則率螺匠二名,百戶則遞任後不收差貼,已成格例,至朴葵爲監司時,千戶除率螺匠,百戶遞任,卽收差貼,其時啓達,而立此法歟?更考以聞。」

○命都承旨辛引孫,餞崔閏德于洪濟院。

○兵曹啓:「《續典》、謄錄內,別侍衛,竝稱成衆官,然曹及鎭撫所,例以軍士論罪,若犯私罪,該笞者罷職未便,今後請以軍士論。」從之。

○遣通事金玉振,解被擄逃來唐人趙文哈等十二名于遼東。

7月28日[编辑]

○丁酉,禱雨于風雲雷雨、城隍、山川、三角、木覓、漢江。

○遣中樞院副使韓確,宣慰使臣于義州。

○司諫院啓曰:「今當禾穀垂成之時,久旱不雨,年之豐歉,未可知也,宜當謹天戒而恤民生。今聞以都邑明堂乏水,鑿池於昭格殿洞,又作軍資監瀉庫,伏望命停此役,以謹天戒。」上從之,卽命兵曹,放還役徒。

○司憲府啓曰:「前日傳敎,同司提調有執政者,勿禁往來。夫執政多有兼帶,若許各司提調互相往來,則恐復開奔競之門也,願停此命。」上不允曰:「禁奔競非美事,然不禁,恐有濫者,故立法禁之,豈可疑大臣乎?提調以同僚相進退,可否相濟,不亦可乎?」又啓曰:「咸吉道都節制使都事朴彧,司諫院以政曹外署經到臺。夫出謝之法,有瑕累而不得不署經者,則書政曹外以別之,例也。今彧祖系有累,故得此三字。夫首領官之職,佐節制使號令者也。受此告身,何能取重於人哉?若愛惜其才,定爲軍官可矣,願毋授是職。」上曰:「彧,予嘗聞名,今金宗瑞又薦之,故授都事之職,豈可以世累廢人!」遂命諫院,除彧告身政曹外三字。

○以柳思訥判漢城府事,李士寬漢城府尹。

○傳旨于禮曹:

予以敬老之義,載稽古制,年九十歲者,已授官爵。夫旣有爵則當有章服,若不具冠帶,非但儀章之有缺,殊無拜官之實。自今中外大小老人授官者,隨其品秩,着紗帽品帶,如有不願者,不必强爲,曉諭中外。

○禮曹啓:「請沈虎頭于漢江楊津。」從之。

○宗貞盛遣古河等八人,宗茂直遣看頭沙等七人,來獻土宜。

○傳旨吏兵曹:

限北方安靜,令平安道每兩邑守令中,一守令留治兩邑事,一守令率兩邑軍赴防。

上嘗議于崔閏德而有是命也。

7月29日[编辑]

○戊戌,視事。傳旨禮曹:

前此,予因覽《資治通鑑訓義》停輪對,然輪對不可久廢,令輪對各司自八月每衙日詣闕。

○傳旨刑曹:

今當禾稼垂成,雨澤愆期,慮有刑罰不中,冤抑莫伸。今見在獄囚內,常赦所不原外,徒罪以下及本犯徒罪,而充軍付處定役者,竝皆原免。其自今七月二十九日以後犯罪人,限雨澤浹洽間,量所犯輕重,令保放推覈。

○禮曹啓:「今當穀實之時,雨澤未洽,其修溝壑、淨阡陌、審理冤獄、賑恤窮乏、掩骼埋胔等事,申明擧行。且依古制,閉南門、開北門,祭享外,勿令擊皷。」從之。

○禮曹啓:「請行五方土龍祈雨。」從之。

○傳旨詳定所:

古者除官告身之法,必歷三省,聯署位銜,所以重其選也。後來告身署經,率以愛憎,爲之先後,權在於下,弊亦不小,肆我朝立官敎之法,行之已久。然五品以下朝謝之法猶存,故臺省署經之際,或稱痕咎及雜故滿五十日不出者,則啓達改下,其或出謝之際,或稱政曹外,或稱限職,或稱作不納,俚語,凡文券,謂之作。臺諫署告身時,世系不明,而不納世權者,書作不納三字於告身。不啓根由,任情施行,實爲未便。自今如有上項親故者,令臺諫隨卽略具事由以啓何如?更議以啓。

因朴彧事有是命也。

○刑曹啓:「詳定所所議申槪上言條件,曹與政府諸曹同議:一。竊盜贓證明白者拷訊,過於本罪條,詳定所議曰:『若窮推前後所犯,則其贓物,率皆入於徒流之罪,訊杖之數,宜不拘本罪,從實鞫之。』今更議,僉曰:『可。』一。三犯情狀深重,不拘赦宥條,詳定所議曰:『須據赦後刺字爲坐之法,載于《續典》,不可更改。』今更議,崔閏德等曰:『宜依定所之議。』吳陞等曰:『不可。』一。令京外隣保密告掩捕,如有不告而後見者,以同黨論條,詳定所議曰:『與《續典》隣里人告捕之法,詳略不同,依《六典》申明擧行。』今更議,崔閏德等曰:『宜依詳定所之議。』獨成抑曰:『宜依上言。』一。聽其自首免罪,若告其黨者,賞給緜布及告捕賊黨者,褒賞條,詳定所議:『宜依上言施行,但告九人以下者,給五十匹;十人以上者,給一百匹。』今更議,河敬復等曰:『可。』崔閏德等曰:『不可。』一。如有細知賊黨者,許密告於官,官秘告狀,勿使吏知,獲賊之後,求賞者,依上項條例。詳定所議曰:『宜依上言施行,但賞多不過五十匹。』今更議,僉曰:『可。』一。捕賊到官,不待拷訊,一一輸情者及告他賊黨多者,以自首論條,詳定所議曰:『臨問得情,不必免罪。』今更議,僉曰:『可。』一。凡賊人贓證明白者,雖在赦前,亦令拷訊條,詳定所議曰:『赦前之事,未宜拷訊,只徵贓物。』今更議,盧閈等曰:『可。』崔閏德等曰:『不可。』一。黥面斷筋條,詳定所議曰:『謹按《唐律疏議》曰:「竊盜經斷後更行盜,前後三犯徒者流,三犯流者絞,止數赦後爲坐。」至德宗建中間,竊盜滿三匹者死;武宗朝贓錢一貫以上,抵極法,宣宗復遵建中之制。宋太祖建隆三年,贓五貫者死;太宗朝,滿十貫者奏裁,七貫決杖黥面。元至正朝條格,三犯刺項,須據赦後爲坐。《大明律》,通計赦前,至於三犯,則處絞。竊惟歷代之法,或輕或重,皆因時制宜也。本朝初依《大明律》,不拘赦前後施行,厥後依唐、元之制,立赦後爲坐之法,寬仁至矣。然自乙巳至今十一年間,赦宥至七,竊盜皆免,無一死者,故中外賊人成群,持杖佩劍,恣行不忌,或至殺傷人命,平民所患,果如上言。若不剪除,則賊勢日盛,民不聊生。《近思錄》,張子曰:「肉辟,於今世死刑中取之,亦足寬民之死。」《尙書大全》,朱子曰:「今徒流之法,旣不足以止穿窬淫放之奸,一以宮剕之辟當之,則雖殘其支體,而實全其軀命。且絶其爲亂之本,而使後不得以肆焉,豈不仰合先王之意,而下適常時之宜哉?』臣等竊謂文公之說,甚合於今日。但肉刑,廢之已久,剕辟作爲,未知何如,限風俗歸正,依南朝宋凡刼竊若遇赦不殺,則斷筋之法,竊盜再犯者斷筋,以代剕辟,使絶爲亂之本,後毋得以穿窬,則平民可以聊生安業,賊人亦不復陷於大辟,而得終天年矣。前此以再三犯法,置于海島者,如有逃出,亦令斷筋,其管領定體,依上言施行。』今更議,沈道源曰:『宜依詳定所議。』崔閏德等曰:『依南朝宋制,勿論赦前斷筋。』崔士康等曰:『《大明律》無斷筋之刑,如今盛代新立肉刑,實爲未便。雖《續典》依《唐律疏議》,竊盜三犯,須據赦後爲坐,然當今京外賊多,人民愁怨,限其風俗還淳,三犯竊盜,一依《大明律》施行,他餘弭盜條件,不必立法,盜賊畏於處死,自然漸除矣。」上命除黥面斷筋,海島管領赦前拷訊等條外,皆從詳定所之議;惟告賊黨雖少,亦給五十匹與否,更議以啓。

7月30日[编辑]

○己亥,知海珍郡事朴洽、通津縣監柳宗叙辭,引見曰:「今百穀垂成,旱氣太甚,恐年穀不稔,以致飢荒,往就乃職,體予至意,愛民愼刑。」

○親傳朔祭香祝。

○以旱氣,停慶尙道監司、全羅道都節制使餞宴。

○上曰:「旱氣太甚,今後闕內,勿令進酒。」

○傳旨吏曹:

還給李云秀等三十六人職牒。

○前仁順府尹元閔生卒。閔生,原州人,檢校中樞院副使賓之子。養於判事閔富家,冒姓閔,名德生,官至司譯院副使,始復姓元、名閔生。解譯語,以通事赴京者十四,以使副赴京者七。太宗皇帝以戚連顯仁妃厚待之,凡奉事奏請,多蒙允許,特賜土田臧獲,官至正憲以旌異之。太宗嘗與上同御壽康宮,親問閔生:「汝有何願?」對曰:「蒙恩旣極,更無所願。」太宗再問之,乃啓曰:「兄恂以逆子作壻,廢爲庶人,獨此哀悶,欲望上恩。」太宗語上曰:「閔生不言身事,欲救其兄,其志可嘉。」乃還恂告身科田,仍除典農少尹,及卒,命致賻。諡襄厚,因事有功襄,思慮不爽厚。有一子,曰自恭。

八月[编辑]

8月1日[编辑]

○庚子朔,上憂旱,不受朝。

○輪對。

○親傳社稷祭香祝。

8月2日[编辑]

○辛丑,幸西郊觀稼。

○司諫院啓曰:「百穀垂成,旱氣太甚,乞放諸道番上侍衛牌。此雖不足致雨,然使得秋耕,且備草食,豈無懽悅之心!亦敬天弭災之一端。」上卽命放遣。

○陞閭延郡爲府置鎭,以郡當要害,人物鮮少,將欲徙民居之也。

○行祈雨醮于昭格殿。

○刑曹啓:「巖泰島放置賊人多,而監守者少,漸成黨類,盜宰牛馬,至欲殺其監守者,深爲可慮。且珍島放置賊人亦多,若又連續放置,則益成黨類,非惟殺其監守者,恐奪船隻,將爲海寇。乞分置沿邊各官,假屬官奴妻孥,竝皆完聚,給空閑土田,使安其業。且令守令禁其出入,嚴加檢察,今後京外再犯竊盜,竝依此例施行。」從之。

○前此京畿監司啓:「近來刼盜,比前尤甚,率皆新白丁,專賴馬力,不事農務,請刷所畜之馬,竝皆烙印,自今禁不得畜無印之馬。且堅禁平民賣馬於新白丁者,而勿禁新白丁,賣馬於平民者,則自然歸農,化爲平民矣。」命下詳定所儀之,議曰:「新白丁作賊,非獨京畿,他道亦然。此無他,專恃馬力也。今京畿監司所啓,深得其宜,其屬侍衛牌者,竝印其馬,餘皆勒令放賣,以絶爲賊之階。」上又命刑曹,與政府諸曹同議。至是,僉議啓曰:「新白丁,非皆作賊,安業而居,如平民者頗多。若不分罪惡,勒令盡賣,則冤抑亦大。處置之法,載在《六典》,今後作賊者及托丐乞成群橫行者,勿論牌屬,一依詳定所議施行。」從之。

○漢城府啓:「東西活人院,病人所聚之地,故飢民未得安接。今後分置東西普濟院、洪濟院,供給何如?」上曰:「飢民依《六典》,活人院近處,別置異所,俾不混雜,府郞廳糾察賑恤。」

8月3日[编辑]

○壬寅,視事。命右承旨李堅基曰:「旱災已甚,徧行禱雨,尙無雨澤,宜更祈於宗廟雩祀。」

○行畫龍祈雨祭。

○刑曹啓:「强盜新白丁李波回、宋天守、宋他日等,依律處斬。」從之。

○禮曹啓:「兀良哈馬右其欲居本國,自言告于李滿住而來,未可的知虛實,然與指揮童昆赤同心出來,久留本國,而滿住無送還之請,留而不送可也。然姑停除職,待變何如?」從之。

○命還給琴柔職牒。

8月4日[编辑]

○癸卯,行祈雨太一醮。

○沈虎頭於朴淵。

8月5日[编辑]

○甲辰,親傳風雲雷雨祭香祝。

○移鐵山邑城於架山。

○都承旨辛引孫啓:「今天雨,宜進酒。」上曰:「雨澤未至浹洽,若已洽,則當從之。」

○命還給李之實職牒。

8月6日[编辑]

○乙巳,視事,輪對。

○親傳宗廟雩祀祈雨香祝。

○行東方靑龍祈雨祭,又行僧巫蜥蜴等祈雨。

○召領議政黃喜、左議政致仕孟思誠、右議政盧閈,使都承旨辛引孫,議犯罪人可還職牒者,因憂旱災也。喜等啓曰:「沈溫之罪,各人死後,不與對論,罪在於疑,況今正位中宮,金枝玉葉如此之盛,宜還職牒。」不允。

○以閔審言爲中樞院副使,權專工曹參議,許倜戶曹參議,李孝仁全羅道觀察使。

○傳旨吏兵曹:

逆賊朴苞及文可學同黨外,他餘犯不忠人等緣坐者,除子孫外兄弟叔姪等,宜還職牒。

是日,還給李垠等十三人職牒。

○京外九十以上老人,各日除授,男婦共五百六十六人,賜米,男婦共一百三十四。

○傳旨禮曹曰:

赴京時,司譯院出身、從事官從人,依前詳定,齎布蔘、貿藥材,已曾立法。今後使副及他從事官,亦依上項施行。

○宗彦七遣藤金等九人、故藤七子藤九郞等四人,來獻土宜。

8月7日[编辑]

○丙午,親傳文宣王釋奠祭香祝。

○祈雨于宗廟雩祀。

○命給朴東美等六十八人職牒。

○傳旨吏兵曹:

今後職牒收取人啓聞時,已曾物故者,勿令竝啓。

○前中樞院使黃子厚啓曰:「今殿下憂旱,靡神不擧,尙無雨徵。昔在太宗之世,旱暵已甚,臣於昭格殿,祈禱得雨,乞臣今又禱於昭格殿。」上曰:「卿熟思來言,予甚喜焉。然今已祈於昭格殿,未克致雨,今又祈之,則是乃黷於天也。」

8月8日[编辑]

○丁未,親傳社稷祭香祝。

○行赤龍祈雨。

○司憲掌令黃守身啓曰:「今當秋成,旱災太甚,致雨之術,靡所不擧,而無效。臣謂外方含冤之民,畏部民告訴之令,而不得申者,間或有之,請遣行臺,訪問民瘼。」上曰:「爾言是矣,然更熟思之。」

8月9日[编辑]

○戊申,視事。上曰:「今年之歉,何如癸卯?」領議政黃喜對曰:「癸卯年人多飢死,平安道尤甚,今則未有餓死人。」上曰:「今年禾穀,視前年何如?」喜對曰:「今年稍稔,但蕎麥因晩旱不稔也。」上曰:「秋耕始於何時?」戶曹判書安純對曰:「此當秋耕之時,然因旱田燥,未得耕也。」工曹判書成抑啓曰:「常人無遠慮,雖値年凶,尙未節用,糜費酒食者,往往有之,宜可痛禁。」上曰:「耘耔已畢,新穀初成。得此暇日,飮酒相歡,乃小人常態,實難禁也。然無禁令,則容有沈醉不節者,宜下憲府禁之。」上又曰:「部民告訴,其風甚不美,宜當禁也。昨日憲府請遣行臺,予心以爲已有禁訴之令,雖遣行臺,守令過失,人皆含默,乃何?」黃喜對曰:「若遣行臺,訪察民事,則雖未得有過失者,守令必皆警省,遣之便。」上曰:「然則行臺訪問時,不苛不强,自然歷聞甚可。」

○兵曹啓:「各道雜色軍,自備兵仗,互有不同,後日臨事,實爲無制。自今騎步每五人爲伍,每伍弓三槍二,仍皆備甲劍。」命下詳定所議之。

○六郞次郞等七人,來獻土物。

○司憲府啓:「黃海道監司許之惠,以一方統察,職任匪輕。留後司人富商李乙生妻新寡,欲要作妾,以微服越境而來,非獨荒淫,務得財貨,貪利忘義,汚染士風。請發遣書吏,押來推覈。」從之。都承旨辛引孫等啓曰:「之惠所行,至爲不法,然非關係重事也。且所帶虎符印信,不可委於空館,待新監司下界交付,上來後推之何如?」上曰:「可。」

○傳旨兵曹:

咸吉道北靑以南甲士防牌,除番上,竝赴防戍。

因本道啓也。

8月10日[编辑]

○己酉,幸慕華館放火砲,遂幸西郊觀稼,見農夫治田者,皆命饋之。

○行土龍祈雨祭。

○傳旨咸吉道都節制使:

大抵爲將之道,非貴好戰,貴乎持重,稽諸史策,昭然可考。姑以趙將李牧一事言之,牧居鴈門郡,饗士卒、習騎射、謹烽火、多間諜。與士卒約曰:「匈奴至,卽入收保,有敢戰者斬。」虜以牧爲怯。趙王怒,使他人代將。虜來,每出戰輒不利,所失亡多,趙王乃復强起牧爲將。牧如古約,邊士皆願一戰。於是,牧大破殺匈奴十餘萬騎。自是虜不犯邊,殆且十年。其他固守之利、輕敵之害,不可勝紀。今者馳報:「忽剌溫謀欲犯邊,故人民竝皆收保,淸野以待,然累日勞行之賊,侵入我境,而固守不擊,則過乎怯弱,欲擇精銳,臨機制勝,永沮侵凌之患,其計固善。」然守邊之策,莫若謹烽火、行斥候,當賊來時,預先收保,堅壁淸野,則賊來無所得,險阻山川,累日馳驅,徒爲勞苦,後日侵凌之計,庶幾小沮。脫若不料彼敵之强弱,徒欲快戰於一時,萬一致敗,其害不小。以弱取强,以小覆衆,雖有如田單之奇,是亦僥倖於一時,固非制勝之長策,不可取法也。料敵之强弱,度我之衆寡,我有萬勝之勢,彼有必敗之形,則門庭之寇,不可不制,出奇應變,使無隻輪之返,以懲猜虎之心可矣。若其追奔境外,窮兵致討,如漢家衛、霍之所爲,亦非予之所望。鑑古人之成敗,酌今日之利害,夙夜致思,以圖萬全之計。

○分置倭人蔓都老等二十六于全羅道,自對馬島來奔者也。時廷議多云:「此輩飢則附人,飽則颺去,終不爲國民。近歲黨類日加,不可不慮,宜給糧遣還。」領議政黃喜曰:「宜別分置,不使諸倭相聞。」從之。

○禮曹啓:「平安道各官分置野人等,懷土欲還,宜當遣還,請造給秋衣以送。」從之。

○賻故敎授官林棲筠妻裵氏紙一百卷。

○都承旨辛引孫等啓曰:「今月已再雨,禾且結實,不至枯槁,風氣不調,請進酒。」上曰:「雖有小雨,未至浹洽。」引孫等復請曰:「非春夏盛長之時,今此小雨,於結實亦足也,乞進酒。」從之。

8月11日[编辑]

○庚戌,日暈。

○輪對。

○司憲府啓:「近來連年飢饉,民生甚艱,宜下禁酒之令,以節民食。」

○命修東部學堂。

○傳旨詳定所曰:

昔子貢觀於蜡,孔子曰:「賜也樂乎?」對曰:「一國之人皆若狂,賜未知其樂也。」子曰:「百日之蜡,非一日之澤,爾所知也。張而不弛,文、武不能也;弛而不張,文、武不爲也。一張一弛,文、武之道也。」釋之者曰:「孔子言百日勞苦而有此蜡,農民終歲勤動,今僅使之爲一日飮酒之歡,是乃人君之恩澤,非爾所知。民久勞苦而不休息,則其力憊;久休息而不勞苦,則其志逸,民必有時而勞,有時而息。」以今考之,當此之時,年穀豐登,民生富足,故農民飮酒之歡,聖人以爲合於一弛之道,今則連歲不稔,民生艱食,多方賑恤,僅能免死,而愚民當秋成之際,禾穀才熟,不顧後慮,糜費穀粟,群聚飮酒,使無餘食,及至來春,飢饉之弊,亦復如前,以貽國家之憂,其與孔子之時不同明矣。故令中外設禁酒之令,常加考察,然豪猾之徒,不務農業,盛設酒饌,尋常群飮者,巧避禁網,未見懲艾。鄕曲貧弱之民,春耕夏耘,霑體塗足,終歲懃苦,幸得暇日,僅備薄酒草具,以紓其苦者,反罹罪罟,拘係鞭撻,予所不忍。今從憲司之啓,慮恐豪强苟免,貧弱獲罪,如前所云,民間搔擾,非徒無益,爲害不淺。今欲使豪富不至於沈縱,貧弱不罹於罪罟,旣無糜穀艱食之苦,亦合勞逸得宜之道,商搉以啓。

○又傳旨詳定所:

片箭,禦敵之利器,爲軍士者不可不習也。今有獻議者云:「夷狄而習知中國之技,以敗中國者,如晋室五胡之類是已。野人來往從仕者頗多,當片箭習射之時,毋使野人得以慣見。倘知其術,以傳本土,則爲害不淺。」是其計善矣。然理雖隱而必顯,事欲秘而益彰,若欲使彼不卽見知,則彼必生疑,專心窺覘,以知其術矣。將何以處之?擬議以聞。

8月12日[编辑]

○辛亥,咸吉道都節制使馳報:「具州接楊木答兀弟楊蠻皮,奔告於會寧都節制使李澄玉曰:『昔與童猛哥帖木兒居斡木河,指揮全聲奉使,招安吾兄,兄不歸順,予獨入朝,受千戶職,仍奉勑書而還,諭兄同入朝。中路被虜於具州兀狄哈阿多吾,居管下。予又請兄入朝,兄不從,予强之,兄乃潛請兀狄哈等,欲殺予,予率妻孥管下,幷竊兄馬十四匹而逃,欲假途上朝,今斡朶里又欲殺我,故置家財馬匹于豆滿江邊而來。願使人取還。』澄玉答曰:『假途上朝,前此所無。』蠻皮曰:『如不得上朝,則欲居本國。』」

上召議政府六曹三軍都鎭撫等議曰:「假途上朝,固無前例,許留我國,則楊木答兀必生嫌隙,若遣還本土,則必爲所殺,何以處之?」參判皇甫仁等曰:「假途則不可,若遣還被殺,恐絶後來歸附之心,且違聖人來者不拒之義。請安置於端川、北靑等各官,擇深遠曠閑之地,仍給衣糧,使得安業,其自願侍衛者,許令上京。且會寧接斡朶里等,居我境內,無異本國之民。今奪掠歸順人之畜産財物,甚爲無禮。請令刷還,儻以遺亡爲辭,亦宜徵給。」都鎭撫趙末生等議曰:「本欲假途入朝,邊將止之,乃請留居,其非誠心歸順明矣。彼欲上朝,而我反留于境內,似乎沮之。安知蠻皮後日發他語乎?且潛竊人馬而來,若其主根尋,則何以處之?恐生嫌隙,宜諭曰:『自爾所居,舊有上朝之路,宜速上朝。且曾受招安爾兄勑書而來,今不復命,退居他處,甚爲不可。』如此開示不納何如?本是叛逆之徒,雖遇變故,不足慮焉。」右議政盧閈等曰:「今蠻皮來言:『曾赴朝廷,受職奉勑而來,兄不從勑旨,反欲殺我。欲從北路上朝,路多讎人,願假途上朝。』若拒而不納,或留之境內,朝廷聞之,得無不可。且此輩本係開元,非若野人之比,楊本答兀虜掠之人,已皆解送,不可云無例,宜從願入送。」上從閈等議,仍命其被奪財産,令窮搜還給。

○戶曹請遣諸道損實敬差官,輪對及言者,皆言不可,乃議於大臣,議多不一,命停之,仍使首領官掌之。

8月13日[编辑]

○壬子,上問承政院曰:「今年不稔,欲除各道進上,何如?」對曰:「別無巨弊,且臣子之職,未可廢也。」議遂寢。

○司譯院提調啓:「文臣之爲講肄官者,率多規避,故不勤業。其怠惰者,請皆罷職,仍令習業,待其改心勤謹,方許敍用。且譯語之任,人皆賤之,年少文臣恨不得踐歷華要,遂不勤業。請於臺諫六曹,量才擢敍,以爲選,則自然興起。」從之。

○戶曹啓:「咸吉道今年不稔,請限豐年禁商販人往來,以省糜費,如有犯禁者,沒入所齎之物。」從之。

○傳旨咸吉道都節制使:

斡朶里等居國境內,掠奪歸順楊蠻皮等牛馬財産,甚爲不可。令沿邊守令擧義曉諭,今後有歸順者,毋得虜掠。且癸丑秋,因兵曹所啓,慶源、寧北、甲山等官居民十三以上者,竝令習射,每三年一次分其等第,賞職賞物,鄕吏賤口則免役,仍將賞用木綿三百匹送之。迄今不啓等第賞給之數,有違立法之意,其考以聞。

8月14日[编辑]

○癸丑,親傳望祭香祝。

○傳旨刑曹:

近年中外之人,多棄小兒於路,雖非己之所生,殘忍莫甚。令京中漢城府、外方守令,窮極搜捕,告捕者,特加賞典,廣曉中外,無不周知。

先是,漢城府啓:「都城內棄兒街路者,比比有之,是無異於殺也。乞依漢制,嚴立禁章,明正其罪,如有告捕者,仍將犯人家産充給。」命下詳定所議之,議曰:「宜《大明律》祖父母父母故殺子孫條,杖六十、徒一年;告捕者,官給賞布十二匹。」命下刑曹。刑曹請依詳定所所議施行,上曰:「此非美法,只傳敎刑曹行移可也。」乃有此敎。

8月15日[编辑]

○甲寅,親祭文昭殿。

○大興縣監李仲信辭,上引見曰:「近年民生不裕,雖給還上賑濟,尙未免飢,汝就乃職,務恤民生。」

○以文貴知敦寧府事,韓確知中樞院事,南宮啓同知中樞院事,權專戶曹參議,裵桓兵曹參議,崔致雲工曹參議,陳遵左司諫,柳漢右司諫,具綱司憲執義。

○兵曹啓:「沿邊各官習射,三年一次分等第,賞物賞職免役,則非徒用度糜費,濫賞之弊不小。況沿邊各官鄕驛吏數少!公私賤口,亦是有役之人,以一度習射,優等免役,實爲未便。今後習射人,每三年春秋等第分揀,三年通考,上多者賞職;鄕驛吏公私賤口,則賞綿布三匹、米三石,限三年復戶;其二三等,勿行賞。」從之。

8月16日[编辑]

○乙卯,御勤政殿受朝。

○輪對。

○分遣軍器監官于咸吉、平安道,敎放火砲。

○刑曹啓:「濟州人金同性、甫卜龍强盜,尙州官奴金同殺人,律竝該斬。」從之。

○日本國肥州太守源義,送金原珍等八人,來獻土宜,仍請於本國諸島,伐取船材,令禮曹答以「材木因造船殆盡,未得塞請。」

○兵曹啓:「『慶尙、全羅道各官築城,皆未告訖。且忠淸道以五十餘郡之丁,築一沔川小城,功未太半,必是不能董役,徒勞民力耳。今後令監司節制使,嚴加糾察,須使畢功。』命下詳定所議之。議曰:『治邊要害之城,庶幾已築。自今宜令各官,自築本邑之城,蓋通力合築,則歲不過一二邑,若令自築,則功易而速畢。設以慶尙一道言之,六十六州通力合築,則雖至三十三年,難以畢築,若各築則不過十餘年,可以畢築矣。何者?通力合築之弊有四。假如五日程途,則來往十日,實爲虛棄,弊一也。每正軍一名,來往奉足各一,弊二也。疾病則妻孥不能救療,或致死亡,弊三也。役者甚衆,則官吏不能糾察,卒不使堅實,弊四也。若各自築,則無軍人往來之弊,疾病可以自代,亦無奉足及虛消日月之弊矣。且尺量城郭,分授民戶,後有頹落,使自修葺,世世相繼,則民各自謂:「此乃吾曹避亂存命之地。」樂於赴功而不怨矣。平安道外,姑令停寢。』」

乃下兵曹更議,兵曹啓:「宜依詳定所之議。」從之。

8月17日[编辑]

○丙辰,吏曹啓:「兵曹務劇,依刑曹例,加致兼知事。」從之。

○咸吉道監司啓:「漕卒四十二人,船敗溺死。」命復戶致賻。

○知敦寧府事李澄卒。澄,義安大君和之子。年十三授散員,歷郞將將軍,拜元尹,擢中軍摠制。癸巳,出鎭蓴城,兼理泰安。時車駕南幸,澄不請監司,而直詣行宮,監司將治以法,太宗命遞蓴城,留使扈從。尋拜右軍摠制,累階至正憲。壬寅冬,出爲慶尙道左道都節制使,判左軍都摠制府事。己酉冬,奉使正朝還,以事貶于尼山,尋賜環。澄素患風疾,疾篤,日遣內醫候視,至是卒,年六十一。訃聞,輟朝二日,致弔致賻,官庀葬事。澄有男二,義敬、孝敬。諡良靖,溫良好樂良,寬樂令終靖。

8月19日[编辑]

○戊午,受常參,視事。

○詳定所議出謝之法以啓曰:「臣等竊惟古有欲裂麻者,又有封還詞頭者,當時不以權移狂僭爲責。凡人之瑕咎,雖大暴露,已受罪責,然案藏官府,人無得見,雖犯敗毁綱常之罪,若不經論斷,則只傳於士大夫之口,難於具辭啓達,圓議之際,必多憚此而不發言,警省士風之法,無傳矣。仍舊何如?」上不允曰:「凡人之瑕咎,臣議於下,而君獨不知於上可乎?」都承旨辛引孫啓曰:「圓議之事,難於啓達。」上曰:「予非欲聞瑕咎之實,只令略辭以啓。」左承旨鄭甲孫啓曰:「若啓達,則後難追改。」上曰:「何難追改?」遂命引孫曰:「今後各人告身,或稱作不納,或稱政曹外,或稱限品者,令吏兵曹抄寫以啓。」

8月20日[编辑]

○己未,受常參。

○慶尙道巨濟海水紅黑,行解怪祭。

8月21日[编辑]

○庚申,移御晋陽大君第,以將修慶會樓也。

○傳旨平安、咸吉道節制使:

稽諸古典,《周官》:「士師之職,掌國五禁,一曰宮禁,二曰官禁,三曰國禁,四曰野禁,五曰軍禁,皆以木鐸徇之于朝。」註云:「野有田律,軍有囂諠行夜之禁。」《漢書》《李廣傳》:「擊斗。」註:「夜擊持行。」道內防禦最緊沿邊各官及木柵口子軍人,會處,巡更夜禁施爲及所擊之物,細考以啓。

○咸吉道監司都節制使啓:「忽剌溫兀狄哈,連報嫌眞兀狄哈,將寇會寧等處,請親率北靑以北正軍及閑良子弟六百,屯兵于綠野歧,以備不虞。」從之。

8月22日[编辑]

○辛酉,賜唐人追貴衣服笠靴。

○賜宦者田吉弘、崔濕、印平奴婢各四口,朴恭二口。

○進獻使奉礪回自京師。

8月23日[编辑]

○壬戌,以李登爲啓川君。

○刑曹啓:「宋守連、宋郞官等殺人,律當斬。」從之。

8月24日[编辑]

○癸亥,遣刑曹參判南智,如京師賀聖節,上率王世子及群臣,拜表于景福宮如儀,仍奏請胡三省《音註資治通鑑》、趙完璧《源委》及金履祥《通鑑前編》、陳桱《歷代筆記》、丞相脫脫撰進《宋史》等書。其從事官齎去事目:

一。太宗皇帝朝撰集四書五經大全等書久矣。本國初不得聞,逮至庚子,敬寧君赴京受賜,其後累蒙欽賜,披閱觀覽,詳悉精微,實無餘蘊,乃知朝廷所撰書史類此者應多,但未到本國耳。須細問以來,可買則買。一。今奏請胡三省《音註資治通鑑》、趙完璧《源委》、金履祥《通鑑前偏》、陳桱《歷代筆記》等書,若蒙欽賜,則不可私買。禮部如云御府所無,則亦不可顯求。一。理學則五經四書《性理大全》,無餘蘊矣,史學則後人所撰,考之該博,故必過前人,如有本國所無有益學者,則買之。《綱目》、《書法》、《國語》,亦可買來。凡買書,必買兩件,以備脫落。一。北京若有大全板本,則措辦紙墨可私印與否,幷問之。一。曩者傳云:「已撰《永樂大傳》,簡帙甚多,未卽刊行。」今已刊行與否及書中所該,亦竝細問。一。本國鑄字用蠟,功頗多,後改鑄字,四隅平正,其鑄字體制二樣矣。中朝鑄字字體印出施爲,備細訪問。

○幸東郊,觀放火砲,還御晋陽大君第。

8月25日[编辑]

○甲子,召領議政黃喜、右議政盧閈議曰:「各官築城時,差遣都巡撫使,限畢功監督何如?」對曰:「除都巡撫使,專使節制使監督,且令監司糾察。若一道內築城數處,程途遙隔,都節制使難於往來督設,則差遣都巡撫使。其無都節制使,若黃海道則地窄事簡,令監司監督;江原道則道里遙隔,不可久駐一處,且邊患亦緩,擇定守令監司,巡行糾察。」又議:「今年分遣各道都巡檢使,閱雜色軍,幷點軍器便否。」喜等曰:「雜色軍丁,非他正軍之非。且今年不稔,待明年發遣,幷點今年所備軍器。」上曰:「本欲止遣兩界都巡檢使,去年大臣皆獻議曰:『宜於各道每年差遣。』予從其議,遂以成法。今日年穀不登,不宜差遣,今年雖曰不登,不甚飢饉。以予之德,焉能致大有年!若以今年爲歉而不遣,則是終無發遣之期也。」喜等曰:「今觀忠淸、慶尙監司之報,臣等有是論。姑徐徐細問豐歉之實,然後遣之。」上從之。

○兵曹啓:「箭串犯禁漁獵者尙多,請加設吏卒,分留四所,晝夜巡察,三日而遞。又令司僕寺官,率養理馬,巡行禁止,本曹時加檢察。」從之。

○錄囚,放輕罪。

8月27日[编辑]

○丙寅,傳旨兵曹:

大臣獻議:『《續典》才人禾尺,改稱白丁,量授土田,一依平民錄籍,其不事農業,彼此流移者罪之。乞申明曉諭,痛行禁止,如有不悛者,盡行推刷,幷其妻孥,徙入閭延等處,以實邊圉,實爲良法。』其抄刷便否,擬議以聞。

8月28日[编辑]

○丁卯,平安道監司啓:「肅川、慈山、德川、祥原、价川、理山、熙川、碧潼等郡蝗。」

○戶曹啓:「平安道慈城田稅,輸納於閭延,江界田稅爲半輸納於慈城。」從之。

○平安道都按撫使啓:「沿江漕轉,至山羊會,則多依彼岸,賊變可虞。沿邊各官,皆有素蓄,今年禾穀稍盛,若收田稅及還上,則軍儲不乏,姑停漕轉,但其狄踰嶺以南各官租稅,量宜移納。」從之。

○傳旨刑曹:

漢城府義禁府交坐推鞫棄兒之人。

先是,人有棄兒道路者,上令濟生院收而養之,鮮有生者,至是棄者愈多,數至十餘。上軫慮,遂命鞫之,敎曰:

管領隣保,窮極推之。知而不告者重論,告者賞之。

○忠淸道監司進林川所捕白鷹一連,賜監司表裏,知林川郡事衣一襲,捕鷹人緜布二十匹,又賜齎來人衣服。禮曹議於兩議政曰:「白鷹,我國前所未有,又於往年,我國獻白鷹,朝廷以爲祥瑞,千官皆賀。今此白鷹,當賀否?」領議政黃喜曰:「前此白鷹,我國未有賀禮。主上於祥瑞之事,皆不受賀,中國之事,豈可盡倣?」右議政盧閈曰:「祥瑞之賀,古人所譏。」乃止。

8月29日[编辑]

○戊辰,親傳朔祭香祝。

○初以宮城明堂水渴,不宜於風水之法,鑿池於昭格殿洞,旣役數年,又以乏水而止。至是,又欲鑿池於建春門前,發當領船軍。戶曹啓:「鑿池宜於春,營造宜於秋,乞停鑿池,營軍資監。」從之。

○兵曹據慶尙道右道處置使牒啓:「熊神縣,倭寇初面,而城子累年未畢築,實爲未便。時無倭寇聲息,乞發各浦船軍畢築。」從之。

九月[编辑]

9月1日[编辑]

○己巳朔,禮曹啓:「謹稽高麗士大夫戶口式,只錄四祖者,謂之四祖戶口,其祖父母、曾祖父母、外祖父母、妻父母之四祖具錄者,謂之八祖戶口。今以八祖戶口觀之,父之內外鄕、祖之外鄕、曾祖之外鄕、母之內外鄕、妻之內外鄕共八鄕,最爲切近,不可闕一。竊疑世俗相傳二品以上八鄕之說,以此耳。據此八祖戶口之式,二品以上,八鄕;六品以上,除妻鄕,而以六鄕爲定;參外,除祖及曾祖外鄕,以四鄕爲定;無職衣冠子弟,除父母外鄕,而以二鄕爲定。每鄕京在所議定座首一員、參上別監二員、參外別監二員,以掌鄕中公務,毋得干與於本鄕守令政治,違者糾理。」從之。

○兵曹啓:「三軍職掌,本是一事。今護軍一人,各爲一司,非惟煩弊,如遇有故,闕員廢事,實爲未便。乞依國初三軍合爲一司,十司分屬三軍,而三軍府統治之制,三軍護軍會仕一處,稱爲三軍,其典吏三十人,只留十人,餘二十人,移屬中樞院。」

從之。

○傳旨禮曹漢城府:

京中大小各戶得病奴婢及京外丐乞之人,皆聚活人院救療,如有物故者,卽令其家備棺以葬。其丐乞之人,則官給棺葬之,仍立標置簿,以憑後考。

○兵曹啓:「近因凶荒,諸道民生可慮。今考雜色軍丁甲冑兵仗,一時盡點,非徒騷擾,盡賣田産,必致失業,姑令每一戶備冑一、甲一、劍一,其弓箭及槍,不必皆備。每一牌內五分之三備弓箭,五分之二備槍,以爲定數,漸次而備。每隔一年,加備一物,隨備隨點,勿令監司都節制使差使員巡,行點考,只使其官守令點考,以待都巡檢使下界。」從之。

9月2日[编辑]

○庚午,京畿楊州雨雹,損傷禾穀。

○日本源親重,使送延照等十一人、宗貞盛,使送阿而羅等二人,來獻土宜。

○忠淸道連山男一人震死。

○漢城府啓:「前此興利人行狀成給,不考戶籍,故無恒産之徒,皆不務農業,盡爲工商,逐末者日多,農民日減,將來可慮。今後本府及留後司行狀成給,一依《六典》施行。」從之。

○傳旨漢城府:

棄兒之人,不仁不慈,罪惡尤甚,已令推鞫,然各部管領不肯實告,匿非助惡。今後事證明白,而不以實告者,各以罪狀輕重,本府直行決罰。

○戶曹啓:「都城人家稠密,孩提之童,纔過數門,從此遺失,奸詐之徒,或匿養爲奴婢,其風不美。自今如有得兒者,卽令送濟生院哺養,徵失兒者銅錢三貫,賞得兒之人。」從之。

○漢城府啓:「尊卑長幼,自有定分,不可陵也。今或卑幼謀奪期功尊長空代,尊長亦謀奪卑幼空代,國俗謂造家之地,爲家代。相爲望占,有乖親屬相隱、長幼相讓之道,風俗衰薄,莫甚於此。請自今雖緦麻無服之親,望占空代,互相爭奪者,竝皆糾理,以正風俗。」從之。

○傳旨禮曹:

養老宴時,老婦勿論良賤,許率挾持婢子。

9月3日[编辑]

○辛未,還御景福宮。

○流星狀如升,尾長三尺,入紫薇垣,度天樞星下,入北斗、危星。又流星狀如斗魁,尾長十尺,出奎星,下南方天際。

○吏曹啓:「《續典》,改判爲敎,改王爲敎旨,而官敎爵牒及外吏正朝安逸差貼,仍稱王旨,實爲未便,請竝改以敎旨。」從之。

○禮曹啓:「畫員以試才分數,遷轉受職,今掌試者皆本業人,或稱師弟,牽情不公。乞於提擧別坐中,擇定朝官一人,以公其選。」從之。

○以柳孟聞判忠州牧事。

○昌平縣人安起等上書:

今者幷合郡縣,雖爲懿範,本縣設立,創於三韓之前,若見合他郡,則非徒縣之失號,人吏日守奴婢等,棄其田庄,糧出入,居計日乏,必致逃散,乞停幷合之議。

上曰:「各官幷合,待豐年更啓。」

○刑曹啓:「洪州人金之妻三加,與奸夫尹天生謀殺本夫金之,律該斬。」從之。

9月4日[编辑]

○壬申,受常參。

○及第李迹造木牛以進,上曰:「吾將親覽。」下尙衣院。

○咸吉道都節制使金宗瑞母有疾,命召覲母,令都巡檢使河敬復,兼治其事。

○吏曹啓:「集賢殿經筵書吏,各加五人。」從之。

9月5日[编辑]

○癸酉,受常參。

○司憲府啓:「許之惠以一方重任,委敎書虎符印信於空館,微服越境,求奸興利人之妻;內資直長金潔,因公務而往,與之惠爭先作妾,心行不肖。按律,之惠杖九十、徒二年半,金潔杖八十。」從之,之惠贖杖一百,放于外。

○宗簿寺啓:「正尹末生,妄告乳母服,至再請,奪丘史。」從之。

9月6日[编辑]

○甲戌,御勤政殿,設養老宴如儀,左議政致仕李貴齡等百六十九人。酒數行,上謂貴齡曰:「引見卿今至再三,卿貌如舊。」貴齡對曰:「臣本無才德,年至九十,今覩盛禮,歡忭罔極,他無報效,但願獻臣之壽。」上曰:「已知卿意。」貴齡又啓曰:「在昔倭寇逼至漢江,今則四境晏然,老臣雖死,實安於心。」上曰:「此祖宗以來,治具畢張故耳。」

○傳旨禮曹:

《續典》、謄錄:「外祖父母之喪,正服小功十五日外,加給暇十五日;妻父母喪,在服緦麻七日外,加給暇二十三日,通計三十日,以幹喪事。」凡臣庶之喪,或踰月、或三月而葬,通例也。外祖父母之喪,正服外加給十五日;妻父母之喪,加給二十二日。當立法之初,行喪者只行正服,而加給暇之日,則或請於葬時。近日議者以謂:「先行正服,就官行公,至葬期又請加給之暇,有違於禮。」故行喪者,未知所爲。夫初喪與葬事,固無輕重之殊,正服外加給暇日,本以義起,以幹喪事而奔喪有遠近,葬期有遲速。今後加給之暇,行喪者或連行於正服,或後行於葬時,或分行於初喪與葬時,聽其自願施行。

○戶曹判書安純辭職曰:

臣本庸愚,且無毫報,濫蒙聖恩,實踰涯分,思效涓埃,寢興非懈,圖報聖恩之萬一,質本多病,往往而作。今又加發,支體疲困,頭目眩暈,耳聾食少,脚膝寒冷,疲弱如筯。將此病軀,安居保養,猶恐未痊,黽勉從事,必速殞命。伏望憐臣衰病,遞臣職事,特使老臣,得以安心治病,以延朝夕之命,不勝幸甚。

不允。

○刑曹啓:「小兒棄置者現告人,賞緜布十二匹,以爲恒式。」從之。

○咸吉道都巡檢使河敬復發行,備防野人,又點軍器也。

9月7日[编辑]

○乙亥,上曰:「州郡幷合,不合民心,則仍舊爲可,更詢便否。」

○禮曹參判朴坤啓曰:「慶尙、全羅、忠淸沿邊各官城子未畢者,皆令畢築何如?」上曰:「今因凶歉,大臣皆曰:『不可。』然築城,終不可廢,畢築便否,與兵曹擬議。」兵曹判書崔士康曰:「築城事,預先行移,然後爲之可也。今因凶歉,諸事時未辦,若此時行移,則時日漸寒,緩不及事。」從之。

9月8日[编辑]

○丙子,受常參。

○日本國薩摩州藤源爲久,遣人來獻土宜,東良北住兀良哈都指揮劉甫兒看、僉指揮高古麿古、千戶亏老可兒伊巨乃等,來獻土宜。

○以安純爲議政府贊成,河敬復判中樞院事,沈道源戶曹判書,申槪刑曹判書,李皎知敦寧府事,李順蒙判中樞院事,李叔畝知中樞院事,奉礪吏曹參判,閔審言戶曹參判,宋秬司憲掌令。

○頒賜丹木于宗親、駙馬、三議政、六承旨、集賢殿官、簡儀臺官有差。

○藝文館啓:「春秋賦詩及課試,春秋館、同知館事以上,依他館閣例往會。」從之。

9月9日[编辑]

○丁丑,潭陽府使安復初辭,引見曰:「近因凶歉,盜賊滋繁,守令多務刻剝,汝往哉,毋煩刑罰,以恤民生。」

○上引見咸吉道都制節使金宗瑞,問治邊防禦事宜,良久乃罷。

○宗貞盛所遣古河,以貞盛之言,請給米糧,仍告曰:「國家於宗彦七、宗茂直等處,皆給圖書,然不宜私相交通,如無我之文引,不許接待。且本島之民,因興販到貴境,累月不廻,本島人民,生理甚艱,請速令市易廻送。」初,對馬島倭人等因興販來居慶尙道乃而浦等處,累歲不還者多矣。大臣等皆以爲:「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若乘釁而起,禍將難救,莫如速還本土。」上曰:「昔太宗不知弊之至此,島倭欲來者,皆許之,今若遽還,則必生疑貳。夫倭人恒居我國,而島主不禁者,以其利於收稅耳。姑令禮曹致書,諭以欲收稅以充國用,以觀其意何如?彼惡其收稅,則將率而去之矣。」乃令詳定所議之。僉曰:「倭人久在我境,熟察虛實,若一朝生釁,則誠爲可慮,宜因來使之言,令禮曹致書島主,島主必恐失民失稅,悉皆率去。」上從之,令禮曹特賜貞盛米豆共一百石及酒果,仍致書曰:

來書有曰:「本島鹽船,願令安心興利。」且今使人言:「魚鹽商船,久留不廻,本島人民,生理甚艱,乞速市易回送。」得此具啓,敬奉王旨:「對馬爲州,隣於慶尙道金海等處,請通興販,特許其請,從便買賣,已有年矣。其商船仍留海岸,長子若孫者,無慮數百人矣。自古懋遷有無,商旅往還,天下通義,而因買賣仍居他國者,古今所未聞,今其守護使人所言允當。自今商船所齎物貨,販賣已畢,卽令回送,不得久留。如或久留我土,卽與我民無異,通諭守護。其留住經年如前不回者,必皆收稅,以充國用。」敬依王旨事理,致意于足下,惟照悉。

9月10日[编辑]

○戊寅,刑曹啓:「近來盜賊恣行,民不聊生,姑將一二弭盜條件以聞:一。辭連重罪人外,其餘罪當笞杖者,訊杖之數,毋得過本犯笞杖之數,已曾立法。大抵盜賊,率皆頑兇悍逆之徒,不以拷訊爲患,默計杖數,須臾含忍,杖數已過,則不肯輸情,纔出獄門,卽便作賊。且竊盜盡鞫前後之犯,則贓數不及徒流之罪者鮮矣。乞自今竊盜訊杖之數,不拘本罪,從實鞫之。一。盜賊如有良心,而欲改行者,聽其自首免罪,仍令告其黨,一人至九人者,給緜布五十匹;十人以上者,給緜布一百匹。如有告捕獷悍成黨,爲積年患害者,不拘人數,從重賞之。盡告中外賊黨,捕獲無遺類者,良人賞職,賤口免役,俱給犯人財産。其有憚於顯告者,聽其密告。一。大小人民雜色人等,如有得知中外賊黨者,悉令具其居處及窩主名數容貌密封,京中告于刑曹義禁府漢城府,外方告于監司守令,當該官吏秘其告狀,勿使執吏與雜人,知其告者之名。賊在遠處,則給馬捕獲;近處則親往搜捕。獲賊之後,告者求賞,則告十人以上者,給綿布五十匹;人以下者,給緜布二十五匹。一。《刑典》,里內從來不明鞍馬、衣服、財物用使者及無故聚會昏夜出入者,許隣里告官,不告者,以知情不首律,降一等論罪。」

上曰:「今啓弭盜條件,甚合於理,昭示中外,使幽深村野愚夫愚婦無不周知。令各官守令,每於月季,竝錄以報。」

9月11日[编辑]

○己卯,中宮御思政殿,設養老宴,卒判漢城府事鄭曜妻趙氏等三百五十人。

○上命承政院兵曹及洪約等曰:「咸吉道連年不稔,民多飢餓,皆仰給於江原道運糧,今江原道之儲,不過二萬餘石。若又講武於平康等處,則軍士七日散料之數,可至三千餘石。昔太宗過十日後散料,予改五日後散料,已爲成法,不可改也。且講武之法,祖宗成憲,亦不可廢也。肆予欲除平康講武,或於利川、或於寶藏山等處,除外方驅軍,不過四五日講武,一以遵祖宗之法,一以貯江原之穀,何如?」判書崔士康等曰:「利川等處,全不預備,江原道則諸事已備,不過七八日講武,則江原之穀,得以儲而弊亦少矣。」上從之。仍敎曰:「前此講武之時,其道監司多進酒肉,以備餉士。我今思之,餉士之益少,勞民之害多,自今一皆禁之。」

9月12日[编辑]

○庚辰,宗貞盛遣人,來獻土宜,兀良哈崔甫也等,來獻土宜。

兵書啓:「曹兼知事,依他堂上官例,隨參朝啓及常參。」從之。

○傳旨議政府曰:

大抵愚民守舊厭新,如堤堰水車,有利於農,而守令盡心敎誨,尙且忌憚,是小民之常情也。曩昔咸吉道之民,自謂本道地寒霜,風氣異於南方,不宜水田,雖有可耕之地,皆不起耕,而專治旱田,守令或有勸墾者,莫不厭苦。厥後頗有耕而獲利者,然後稍稍興行,而今州縣種水田者甚多。若木綿之爲物,民生衣服之切用者,而咸吉道之民,亦不種植,如有守令有志於民,勸植木緜,而氣候調順,趁時結實,則民間必多獲利矣。以水田之事推類,則民之受賜,昭昭可知也。姑以目擊已驗之事言之,如箭串平野居民,雨水泛濫,則失農;雨水適中,則得利,豈以未定水災而遂廢墾辟,不事耕蒔乎!今木緜種植之事,亦猶是也,不可以早霜不實而常廢耕種也。今欲勸令咸吉道種植木緜,慮恐愚民厭新起怨,故欲送木綿種于咸吉道,姑令守令於官家,趁時耕種,治之以法,經二三歲,則必有獲利之年,然後漸次敎民勸耕何如?擬議以啓。

僉曰:「允當。」上遂命收木緜種于下三道。

○移置鑄字所于景福宮內。

9月14日[编辑]

○壬午,親傳望祭香祝。

○敎曰:

鍾城郡境連野人,戎虜往來無常,郡守位秩雖卑,皆帶鈒花銀帶,以尊瞻視。

9月15日[编辑]

○癸未,上親祭獻陵。

○戶曹據咸吉道監司關啓:「本道今年不稔,穀種可慮,還上竝以穀收納,其貧乏者,聽納雜穀。」從之。

○江原道監司啓:「道內嶺西各官米八千石,以陸路轉于安邊府,似爲便易。其嶺東各官米五千石,若及歲前,陸運於鎭溟倉二十日之程,則人家隔絶,弊實多端。請待四五月風水調和,令當領船軍及有實民戶,抄刷公私船,依前漕轉。且道內各官,亦多凶歉,乞賜忠淸道米一萬石於原州,慶尙道米一萬石於平海,轉移賑救。」令戶曹議之。啓曰:「請依所啓施行。且令黃海道量宜移運兎山、牛峯、新恩、谷山等官米于咸吉道。」從之。

○咸吉道監司據會寧府呈馳報:「府內永安、永寧、永平、永康等四柵,人物鮮少,難以自守,若有賊變,則皆入保邑城。然城內狹窄,水泉不足,且四柵人,往來遙隔,誠爲可慮。竊觀八乙下古城之基,在賊虜衝突之地,又近四柵,城內水泉周足,地利之固,莫過於此。乞因古基設壁城,移四柵之人,聚居其中,分防禦之軍,常守兩城,賊圍一城,一城出軍挑戰,賊若解圍而去,兩城竝出夾攻。如此則雖有大敵,可以無憂,須及今秋造築,以備不虞。」上命兵曹,與沈道源、金宗瑞同議以啓。議曰:「會寧邑城,與八乙下古城,相距不過三四里,永寧、永平往來之弊一也。又設壁城,非但勞民,永寧、永平人民,農月往來,皆過十里,民必病之。且有分軍勢弱之弊,姑仍其舊。」從之。又命咸吉道監司,與都巡檢使同議更啓。

○禮曹啓:「宗廟大享,糝食、脾析、豚拍烹熟之節,多與序例不同。請考古文,一依序例供進。」從之。

9月16日[编辑]

○甲申,視事。上曰:「州郡幷合利害,紛紜未能決。若深知利害,則當斷大義,豈可聽人吏之說乎?」判院事許稠、大司憲李叔畤等對曰:「州郡幷合,誠有利於民,但土着之利,忌憚不願耳。」上曰:「守舊厭新,小民常態,且如此大事,未可輕擧,當待豐年。」僉曰:「兪。」上曰:「損實敬差官,便於官乎?便於民乎?若便於民,則須當發遣。」叔畤對曰:「雖遣敬差官,豈能盡審田畝乎?損實輕重,專在委官之手,但擇委官,雖不送敬差官可也。」許稠曰:「敬差官實兼還上收納之任,故當秋成,禾穀損實,仍督納還上。今不遣敬差,率皆淹延不納,國家墜於姦計,以爲民貧不能償,遂降蠲免之命,一遇凶荒,國庫虛竭,未克賑濟,是可憂也。」上曰:「然則專爲還上收納而差遣何如?」稠對曰:「因損實之任,兼任督納之事可也。」上曰:「高麗按廉,與今觀察使,其任同歟?」叔畤對曰:「同。」上曰:「按廉六朔而遞,今觀察使一期,予以爲速。」稠對曰:「未立一期之法,或至二期,自一期立法以後,自知民間利害,未及施爲而遞,甚不可也。」上曰:「久然後可以察民之利害,一期之間,焉能宣化成俗乎?二周猶少也,予欲三期而遞。」遂命左承旨鄭甲孫曰:「古有宣化之任,其遞代之期,令集賢殿相考以聞。」

○兀良哈千戶波難等及對馬州宗茂直、宗金所送人等,來獻土宜。

○刑曹啓:「恩津人李勿金,以金上佐奸其妻,相執歐鬪,以刀刺殺,按律該斬。」命減一等。刑曹更啓:「李勿金非登時殺死,而減死從流,則非特與律文本意不合。後日奸暴之徒,或稱妻妾通奸,非登時而擅殺者,因此而起,其漸可畏,李勿金,依律處斬。今後雖妻妾與人通奸,苟非登時殺死者,以凡人論。」從之,李勿金,特減等施行。

9月17日[编辑]

○乙酉,兵曹啓:「平安道閭延、慈城、江界、理山、碧潼、昌城、義州、咸吉道慶源、會寧、寧北、甲山等各官,境連野人,變在朝夕,須習射御,猝有賊變,可以應之,此乃久遠之計也。男丁年十三歲以上,竝令預備弓箭,每年秋收後秋種前肄習,不時檢察。每三年一次都節制使巡行,同本官將帥,試以步射一百八十步及騎射騎槍或步射八十步,三事俱能者爲一等,二事俱能者爲二等。步射一百八十步,一次三箭,左右各十步立標,二箭以上入標內者取,自願二百步者一箭及則取。騎射五的二次,馬疾弓滿能中六的者取,一次能中五的者,一次雖無所中,亦取,未發餘箭,準減所中之箭。弓不滿者、馬不疾者、棄鞭者,勿取。步射八十步一次三箭,一箭以上中者取,騎槍三芻人二次馬疾勢具,能中四人者取,一次能中三人,則一次雖無所中亦取,失勢者、馬不疾者、棄槍者,勿取。每邑各取一等三人、二等十人。入一等者過三人,則其中分數少者,降充二等,入一等者二人,則取二等十一人,一人則取二等十二人,無一等則取二等十三人,入二等者過十人,則分數少者勿取。未滿十人,則不必盈數,錄名啓達。其入一等者,軍人則賞除土官,鄕吏驛子公私賤口則賞綿布五匹。入二等者,勿論軍人賤口,賞綿布三匹,以開勸勵之門。」從之。

9月18日[编辑]

○丙戌,上引見讓寧大君禔于宮內。掌令黃守身、正言金安生等啓曰:「讓寧大君,不宜接見,請速遣私第。」左承旨鄭甲縣不啓曰:「曾有敎旨,有言讓寧事者,毋得啓達。」黃守身進封章,亦讓寧事也,又不啓。

○賜祭于卒江界節制使權復。其文曰:

君臣之間,生則篤於恩義,死則備其哀榮,此古今之常典也。惟卿稟資雄偉,操行忠勤。早登蓮榜,又捷武藝。號爲良將,擢居宿衛之士。頃者旃裘,構我邊釁。俾授鈇鉞之威,益資干城之重。夫何一夕,奄爾不淑!脩短之期,雖天所定。卿之隕命,實出意外。訃音之至,悲哀倍常,卽令追贈崇秩,兼致賻儀。且命禮官,伻陳薄奠。玆恤典之特加,慰英魂之不昧。靈其有知,歆此一觴。

○兵曹啓:「野人入侵閭延之時戰死者,宜贈土官,致賻復戶。知郡事金允壽乘機渡江,邀截歸路;鎭撫張思祐率軍躡後;司正裵哲等,各自力戰窮追,使賊徒窘蹙,奪其掠去財物,雖不斬獲,其功可賞,宜各陞一級。其備禦疎虞及不力戰監考軍卒,按律科罪,仍使防守。」從之,唯允壽盡還所削告身。申思敬妻正月拒賊而死,亦命致賻、致祭、復戶。

9月19日[编辑]

○丁亥,受常參,視事。大司憲李叔畤啓曰:「讓寧大君義絶宗社,不可接見。」上曰:「當初接見時,臺省屢言諍之,于今中輟,蓋亦久矣。今又生疑而復請之,然別無他言,皆是舊說,以諫臣而盡言不諱宜矣。予心以謂太宗但以讓寧所行不類,斥逐于外,其罪何與於社稷!且兄弟相見,何害於義!予欲令入居京第,如孝寧大君例,只恐卿等議,未暇爲耳。」領議政黃喜啓曰:「讓寧所行狂妄,常時接見固不可,講武尤不可。」上曰:「隨於講武,何害之有?」

○咸悅縣監沈山甫辭,上引見曰:「近因水旱之災,人民流移,體予至意,往哉愛民。」

○傳旨吏曹:

大抵監司統察一方,守令賢否、生民休戚凡可以興利除害民間事務,靡不周知,然後可以黜陟幽明,民受其惠矣。近來各道監司一期而遞,其巡歷之處,有同傳舍,焉能深察守令賢否、生民休戚乎?稽諸古典,漢惠帝時,遣御史監三輔郡,二歲更之;唐中宗神龍間,十道觀察使,再周而代,蓋亦深慮數遞之弊,而立此久任之法也。矧今本朝咸吉、平安兩道監司,二周而遞,已曾立法,其餘各道監司,皆一周而遞。以一國而有二法,且違古制,實爲未便,其立監司三周遞代之法。

9月21日[编辑]

○己丑,輪對。

○遣同知中樞院事李思儉賀正,仍奏邊警,上率群臣拜表如。其奏曰:

宣德八年閏八月初十日,欽蒙勑諭,節該:「特遣指揮僉事孟捏哥來、百戶崔眞,齎勑諭王,幷諭忽剌溫野人頭目木答兀、毛憐衛都督僉事撒滿答失里、建州衛都督僉事李滿住等,令各將所搶去人口馬牛頭畜,盡行給還。王亦須以所得建州等衛人口頭畜等物還之,而自今各順天道,謹固邊備,輯和隣境。」欽此,卽令攸司挨刷所獲人口頭畜家財零碎等物,竝行送回,續刷出邊遠居民收留馬匹,亦令發回去後,李滿住等連連使人,討索鹽醬米糧等物,悉令給付,多方撫恤間,不期前項野人稔惡不悛,今年正月,誘引忽剌溫,結聚群黨,前來本國閭延地面,圍城刼掠。又於七月初十日,成群潛入本郡城外,屯種寨里,殺害男女幷三口。本月十八日,本賊九十餘人,到來殺死人三名,搶虜人口頭畜財産去訖。如此連續作耗,係干邊警,理宜奏達。

○遣司譯院注簿金玉振,押解被虜唐人張綱于遼東,又差司譯院判官金仲渚,管押遼東三萬衛中所千戶楊蠻皮等男婦共三十五名,解赴遼東。

○正言金安生啓曰:「讓寧大君,不宜接見,旣進封章,未得啓達,臣恐啓後世壅塞言路之弊。」左承旨鄭甲孫以有旨未敢啓達答之。司憲掌令黃守身又啓曰:「讓寧大君,旣忤於太宗,又不順於殿下。且狂妄莫甚,不可出入宮禁。萬一肆爲猖狂,因而得罪,其不得保身明矣。」甲孫答如前。

○濟州按撫使崔海山,進石榴六顆同蔕者,其辭曰:「嘉禾之瑞,奚獨專美!臣心竊謂聖上賑活人命,仁恩博洽,天地感應之致。」上命下上林園。

○賜《大學》、《中庸》、《論語》、《孟子》、《詩》、《書》、《禮記》、《易》、《春秋》、《性理大全》各二件、《小學》十件于濟州鄕校。

9月22日[编辑]

○庚寅,司憲掌令黃守身進封章,蓋不宜接見讓寧大君事也。然已有不啓之命,故不啓。

○命停秋等講武,以雨連日故也。

○戶曹啓:「輸黃海道米二千石于咸吉道,輸忠淸道慶源倉米八千石及慶尙道寧海以南米七千石于江原道。」從之。

○平安道監司啓:「道內入保各城人民,多患疫病,請藥材醫方。」命給之。

9月24日[编辑]

○壬辰,上幸東郊觀獵。

9月25日[编辑]

○癸巳,受常參。

○判忠州牧使柳孟聞、襄陽府使宋毣等辭,引見曰:「守令之職,恤刑之外,無餘事矣,往愼哉!」

○正言金安生啓曰:「今當秋成,旱暵太甚,各道凶歉必矣。兩界則防禦最緊,不得已發遣都巡檢使,其餘諸道請停之,以休民力。」上曰:「不唯爾等,凡儒臣皆曰:『不可。』果如此則宜從衆論。然諺曰:『我國之法,三日而廢。』今此都巡檢使發遣之法,謀諸大臣而立之,未逾二載而又廢之,誠爲未便。予當不從,更勿煩達。」

○咸吉道都節制使啓:「本道自安邊至咸興三百六十餘里,自咸興至富居九百餘里,自富居至慶源一百八十餘里,程途阻隔,敎諭一人,一年之中,未能再行。緣此鏡城以北各官醫生,不通醫術,所産鄕藥,亦不能趁期採取。乞於本營,差醫學敎諭一人,兼救四邑軍民。」禮曹啓:「宜依所啓。」從之。

○義禁府啓:「繕工監正李韞,連山縣軍資造成材木代納罪,杖八十、徒二年,永不敍用。」從之。

9月26日[编辑]

○甲午,兵曹據咸吉道居山道察訪呈啓:「新設各站,竝因野人里名稱號,未便。慶源好叱家站稱馬乳,鐘城伯顔愁所站稱撫安,農所平站稱農郊,加乙伐站稱櫟山。」從之。

9月27日[编辑]

○乙未,受常參,視事。上曰:「前日語大臣曰:『歲遣朝官,點考軍事,此祖宗之法也。然隨歲之豐歉、事之多少,朝議必曰:「姑待明年。」而人懷怠惰之心矣。今欲歲遣二品以上於東西兩界,巡察武備,若因時而或行或否,則後世必行姑息如前日者也。』對曰:『如此則不數年,其效立見矣。不惟兩界,而諸道亦可也。』予以此立法,行之踰年,物論紛紜,或曰:『何必遣大臣?小臣亦可集事。』或曰:『人尙艱食,宜須後年。』或曰:『人無不備兵器者,一守令足以點考。』斯皆憂國之言也。予惟爲政當從衆志,豈可固違衆論,以行新法乎?依祖宗故事,毋遣大臣。且因時而行,庶乎便益,其議以聞。」領議政黃喜、判院事許稠等議曰:「依《續典》每年或春或秋,分遣兵曹郞廳三軍鎭撫于各道,點考軍丁軍器,以爲恒式何如?」從之,仍曰:「今年則農事不實,救荒事多,姑停發遣。」

○知成均館事許稠等上疏曰:

謹按《經濟元典》,式年科擧,必須通五經者,乃許赴試,宜令成均館分四書五經齋,增廣生徒,敦加講勸,其試講之法,一朝而群至,則非惟講問不能精,容或有冒濫之弊。今後生徒入大學齋讀訖,成均館報禮曹,禮曹與臺省各一員,詣成均館,與館官,講問其講說,詳明融貫旨趣者置簿,升于《論語》齋,其不通者,仍在本齋,以俟其通。《論語》、《孟子》、《中庸》齋,考講升黜,皆用此例,至於《中庸》講說皆通者,升于《禮記》齋,考講皆如四書例,以此升至《春秋》、《詩》、《書》、《易》齋。五部生徒則敎授官,試其通講者,送成均更講,如上項例。其州府郡縣生徒,各道監司,每年春秋,遣通經守令及閑良官二三員,聚會所考講,亦用成均例,某人通某經某書,明書于籍,悉送成均館,更講如館例。館及五部外方生徒,皆置簿籍,止書某人通某經某書,更不定其高下。至子午卯酉年,成均館報禮曹,禮曹啓聞,令成均館、漢城府外方各道監司將上項通四書五經者,以前定額數,試取四書各講一章、五經各講一章爲初場;表論古賦中,出一題爲中場;經史時務中,出策問爲終場,通考第其高下,其中者,許令入赴會試試取如前例,取三十三人赴殿試,更試策問一道,第其高下。其通四書五經,而二擧不中者,程文雖不中律,亦許入格。臣等竊謂分齋讀書,敎養明倫之方;會講等第,科擧取士之式。分齋讀書之典,雖在令甲,而未嘗擧行,會講等第之式,則昉於立法之初,而行之有年,經學興矣。至癸卯,因獻議而革除,自是厥後,學者不務經學,而專尙詞章,至有挾持抄集者,尙何望其明倫哉?是可嘆已。然而平日敎養之方,癸卯年不幷革除,初場講經外,凡諸條件,一從《元典》,申明擧行。但講經取士,中廢已久,若欲猝行,誠恐通四書五經,而赴試者無幾。且令通四書一經者赴試,如有等畫者,考其通經多少,以定高下,則自然漸至於五經矣。其通四書五經者,程文雖不中律,不待二擧取之,或從仕,或因身病及侍老病親,雖不得居館,而能通經書者,欲詣本館置簿,聽其自願。居館生員,若未滿百人,則權令升補幼學充額,依生員例,倂錄圓點何如?

○咸吉道監司都節制使同議啓:「虛川、惠山,均是防禦之處,而虛川人居稠密,土地稍廣,曾欲築邑城,基址已成,又多聚石,事功過半,仍舊築邑城。惠山則非邑城可置之處,亦仍舊置口子,如有賊變,依舊僉節制使,率軍防守。」從之。

9月29日[编辑]

○丁酉,賜祭于仁順府尹元閔生。其文曰:

死生之數,固難逭於理數;哀榮之典,當勿替於始終。此豈予之私意?實乃國之懿範。惟卿稟性勤敏,操行公廉。夙抱專對之才,素諳華語之訓。嘗遇知於昭考,旣篤褒嘉;逮弼亮於寡躬,尤深眷注。跋涉間關之萬里,敷奏詳明於九重。言出至情,帝嘉盡節。許免金銀之貢,喜溢東方;誕降冠服之恩,光動一國。如卿之績,曰篤不忘。是用崇資以驟遷,俾處閑地怡養。何期一疾,奄辭重泉!旣節惠以易名,又遣官而致奠。於戲!君臣義重,敢忘卿之舊勳!幽明理同,諒體予之至意。

○禮曹啓:「毛憐衛都指揮劉甫兒看,特賜靑緜布三匹、紅緜布三匹。」從之。

○先是,大司憲李叔畤啓曰:「閭延等處,防守至緊,國家備禦之策,亦無不周。然而野人得肆侵犯者,徒有守禦之法,而未擧賞功之典也。如立賞格,以勸懲之,則守邊人人,皆樂於效死矣。」上聞而善之,卽命兵曹曰:「咸吉、平安兩道沿邊各官居民內,赴戰有功良人賞職格例已成,公私賤口褒賞之典未立,其功勞等第、褒賞條件,擬議以聞。又兩道沿邊元居公私賤口,藩衛國家,不無功勞。且程途隔遠,其私賤本主,不必收貢。又自募公私賤口,亦不收貢,以開勸勵之門何如?幷議以聞。」至是,兵曹啓曰:「參詳宣德八年六月受敎,節該:」公賤一等,給公牌,許爲補充軍,聽其自願充軍;二等,己身免役;三等,限三年除役。「今後赴戰有功公賤內,一等依此受敎施行,二等給綿布十匹,三等五匹。其元居私賤,若不收貢,則本主無因見奪也。宜移屬公處,以下三道公處奴婢,換給爲便。且沿邊各官奴婢,艱苦立役,而公處奴婢,獨不收貢,亦爲未便,仍舊納貢,其自募入歸公賤,限五年除貢。前日咸吉道入居時,只從奴婢應募,不問本主情願,其應募入歸者,率多陵辱本主,上下之分,因此而毁。且其本主,無故而失其奴婢,不無憾焉,請勿召募私賤。」從之。

○傳旨兵曹:

今年不稔,救荒事劇。然平安、咸吉兩道,時方禦敵,固非他道之比。且都按撫使都巡檢使已往,令依今九月初一日受敎,隨宜無弊點考軍容。

○傳旨禮曹:

貧乏過時,不能婚嫁者,令內外親共備資粧,俾不失時,其中貧乏尤甚士族之女,官給米穀。如有無故過限者,主婚人論罪之法,已載令甲,無識之徒,冒年隱晦,以致愆期之嘆,予甚慮焉。申明禮典,曉諭中外,俾不失時。

9月30日[编辑]

○戊戌,受常參,視事。知成均館事許稠啓曰:「國學儒生等專務製述,不習經學。雖讀《少微通鑑》,不過尋章摘句,備用科擧而已,其志趣卑陋甚矣。臣愚以謂分齋講經之法,載在《元典》,肆臣前日展布所蘊,仰瀆天聰,請留意焉。」上曰:「科擧製述之法,今已定矣,不宜更改,故姑留不行。今卿所進之言,誠爲有理,予當與文臣更議施行。」卽下其疏于禮曹,更令文臣六品以上同議,論議不一,竟莫之行。

○傳旨吏兵曹:

前此未立循資之法,藝文直提學、司憲執義、知司諫爲頭,大護軍不論散官高下、除授久近,皆陞授正三品,以爲恒式。自立循資之法,其餘通訓以下各品,竝滿三十朔加一資。上項直提學等官,獨以從三品陞正三品,因循舊例,不計前資高下、除授久近,竝皆越資超授,有違循資之法。今後上項各品,依他例陞資,其中不得已超資者,授職及加資日月,開寫啓聞除授。

○親傳朔祭香祝。

○吏曹啓:「各處行香使受點後,或稱犯染,或稱身病托故,甚爲未便。今後受點後有故者,令具事由,親告承政院。」從之。

○傳旨刑曹:

「鞭作官刑,古今通制。本朝官府之刑,照律論決外,各司府史僕隷之屬,皆用其鞭,毋過五十,違者糾理,載在令甲。京外官吏務在深刻,或罪當一十,而率用五十,或合縫兩革爲鞭,過厚甚剛,或扶髮周回,困苦之甚,倍於笞杖。雖輕罪,致傷殞命者,容或有之,有違於罪疑惟輕之意。我朝部民告訴,已有禁令,受刑者縱不可以懷怨告訴,行刑者不可以任情無忌。自今隨其所犯輕重,或一十二十,以至於五十,量罪施行,毋慘用刑,以副予欽恤之意。

世宗莊憲大王實錄卷第六十九

冬十月[编辑]

10月1日[编辑]

○己亥朔,御勤政殿受朝。

○交河縣監李枰辭,引見曰:「愛民恤刑。」

○輪對。

○吏曹啓:「成均館書吏加設十人,幷舊爲三十人。本司十八人、四部學堂各三人,合爲一都目,一年一人、次年二人,依司諫院例,八品去官。」從之。

○賜兀良哈都指揮劉甫兒看及僉指揮高古、千戶波難等衣服笠靴。

10月2日[编辑]

○庚子,受常參,視事。

○江原道監司柳季聞進箋,謝還給科田。

○江原道監司啓:「道內今年不稔,且嶺西各官,因陸轉人馬俱困,乞停今秋嶺西習陣。」從之。

10月3日[编辑]

○辛丑,受常參。

○司諫院啓曰:「前司宰副正金河,方在父喪,以無敎誨吏學者,特命起復。臣等以爲將相大臣,奪情起復,猶云可也,吏學敎誨,奚獨金河!請亟收其命,俾終喪制。」上曰:「服喪者,奪情起復,其來已久。近歲乃更其制,以至軍士,皆服三年,所啓甚是。然金河將任國家重事,姑從權典,使之起復,勿復言。」

○平安道都按撫使崔閏德上書曰:

沿邊民居稠密,而土田閑曠之處,則排置木柵,當其東作,屯壯士鍊兵器,夜則巡更守禦,晝則登高望遠,保無賊氣,命出治農,若有警急,則閉門屯守,及西成之後,入保邑城,以備不虞。其民居鮮少,田野磽确,不可置柵之處,則俾令移入深遠之地,以備鼠竊之患。

10月4日[编辑]

○壬寅,受常參,視事。

10月5日[编辑]

○癸卯,受常參。

○禮曹啓:「臣等伏覩曾降敎旨:」民惟邦本,本固邦寧,撫綏之方,切切于懷。愼選近民之官,申嚴黜陟之典。「爰命憲府:」風聞糾,重惟部民之告訴,有乖尊卑之名分,立爲防禁,以重守宰。然四履之廣、州郡之多,又安知無殘酷之吏,倚法立威,以瘠民者乎?今欲時遣朝官,按行州郡,守令貪汚酷刑、民間飢寒困苦,與夫含冤負屈者,風聞啓達,如得其實,痛懲以法。「於是分遣朝官,稱爲察訪,守令弊政、民間疾苦,有所發摘者多矣,實爲美法也。然爲察訪者,不體德意,急於求名,至於微服而行,專事隱發,務爲苛刻,遂稱暗行,非唯輕以失己,實爲辱命,殊失奉使之意。故議者紛紜,遂停察訪之遣,已數年矣。

臣竊見部民告訴,防禁旣嚴,憲府糾,有所未周,守令恣行而無忌,小民飮恨而無告;豪猾武於鄕曲,窮弱困於徵求,救弊之政,勢豈得已!謹稽諸古,唐制,監察御史掌州縣獄訟,察官吏善惡、倉庫減耗、黠吏猾宗兼幷從暴、貧弱冤苦,不自伸者。以此觀之,御史之巡按州縣,其來尙矣。今朝廷亦遣御史,巡察諸路,而國家亦依此制,於京畿每年春秋,分遣監察,檢非違,其於他道,發遣行視,則不因部民之告訴、讎怨之陰嗾,民間疾苦,可以得聞矣。如是而勸懲之,則貪黷消沮,閭閻蘇復,部民禁訴之法,亦無妨矣。乞自今擇諳練詳明監察,或一時竝遣,或只遣一道,臨時制宜而遣之,以宣睿澤,以達下情,以固邦本,以立邦憲。」從之。

○兵曹啓:「軍器監兵器,稱提調庫,其司官吏,不相授受,故全不用意修葺,以致無用。乞依他司例,分掌兵器,遞代時解由交付,如有破損,隨卽修葺,其出納依前提調主之。」從之。

10月7日[编辑]

○乙巳,幸東郊,觀放鷹。

10月8日[编辑]

○丙午,親傳冬享香祝。

10月9日[编辑]

○丁未,受常參,視事。

○禮曹啓:「平安道殷山人安春萬有孝行,請敍用。」從之。

○兵曹啓:「各官守令無牌鷹子,或養衙內,或授邑人飛放,其身不正,故境內雖有犯禁者,不能檢擧。請令監司,嚴加檢察,曹與司憲府,風聞糾理。」從之。

○賜雨具于六承旨。當分頒之時,右承旨李堅基潛屬注書邊尙會,選精好者自取之,人曰:「觀人不於大而於其小。以喉舌重任,當微物而用心如此,有大於此,將如何哉?鄙矣。」

10月10日[编辑]

○戊申,上率王世子及宗親、駙馬、議政府、臺諫各一員,講武于京畿、廣州、水原等處,群臣祗送于興仁門外。

○特命讓寧大君禔隨駕。

○觀放鷹于箭串平,京畿監司成槪、都事宋翠、楊州府使安紹之、程驛察訪金濙迎謁境上。渡麻田浦,判廣州牧事崔府、判官柳陽植迎謁境上。獵于廣州之平,次于樂生驛前平。

10月11日[编辑]

○己酉,獵于龍仁之平,縣令張莪迎謁境上。駕至水原,府使趙克寬迎謁境上,次于水原府黃橋之原。

○知長淵縣事南渾、大串萬戶徐義珍等率軍五十三人,入白翎島點馬還,遇風皆溺死。

10月12日[编辑]

○庚戌,獵于水原府東郊,遂至于振威縣鴟巖之原,縣監禹傳迎謁境上。

○平安道監司進海靑,順川所捕也。賜監司及都節制使、知順川郡事衣各一襲。

○咸吉道都節制使金宗瑞之母卒,命馹召奔喪,且賜棺槨及賻物。

10月13日[编辑]

○辛亥,獵于水原府北郊,遂至于果川縣,知縣事李季疇迎謁境上。次于衿川縣之原,縣監金浩迎謁境上。

○賜監司成槪、都事宋翠等衣各一領,又命散料軍馬。

10月14日[编辑]

○壬子,雷電以雨,還宮。

10月15日[编辑]

○癸丑,雨雷。

10月16日[编辑]

○甲寅,以月食停朝參。

○輪對。

○吏曹啓:「在前文武各品正妻爵牒成給時,竝稱某官某妻某氏爲某夫人。今《續典》內,文武各品命婦內,實行二品以上之妻,吏曹僉議署合,啓聞下批,故二品以上正妻,不繫其夫,只稱某氏爲某夫人,然只稱某夫人,則凡同姓者,或私相借與。今後二品以上正妻,稱某官某妻某氏爲某夫人,因子職得封者,稱某官某母某氏爲某大夫人。」從之。

○雲峯縣地震。

10月17日[编辑]

○乙卯,受常參,視事。

○司憲掌令黃守身啓:「請亟還讓寧於其第,以慰臣民之望。」左承旨鄭甲孫,使宦者金忠入啓,忠辭以「曾有旨讓寧事,毋得入啓。」

○以金孟誠爲京畿都觀察使。

○禮曹啓:「對馬島捕魚興利船,曾許住泊於乃而浦、富山浦、鹽浦等三處。今欲往來商販於加背梁、仇良梁等處,且欲留同類一人,換船軍幷騎釣船,勿論他境,隨意釣魚。然加背梁等處往來興販,固不可聽,只許船軍換騎,開雲浦等處,往來捕魚。」從之。

10月18日[编辑]

○丙辰,虹圍日。

○受常參。

○賜祭于卒知敦寧府事李澄。其文曰:

死生難逃於理數,哀榮當備於始終。此君臣之大義,而國家之常典也。惟卿稟性溫雅,操心貞亮。以王室之親、華閥之冑,恭儉自守,敬愼其行。爰自祖考之朝,夙夜不懈,克致忠勤。歷敭中外,咸有聲名。典護儲軍,士卒同心;分符治軍,人民樂業。逮至寡躬,圖任舊人。擬爲股肱,歷試庶事。建節南方,威鎭邊陲。奉使上國,才優專對。以至再摠軍府,久典宿衛。端爲良將之才,實副維城之望。予嘉乃績,庸展親親。優加爵秩,超置崇班。宗室慕以爲儀,寡人倚以爲重。期永世而同休,庶弼亮之益篤。何罹一疾,遽隔重泉!追念勳親之義,實爲腹心之良。玆遣禮官,往奠縳帷。靈其不昧,尙克享之。

10月19日[编辑]

○丁巳,受常參,視事。

○雪後寒甚,上慮軍資監造成軍人凍死,夜命注書,往觀役所,如有露宿及寒者,使置溫處,毋令凍死。

○上曰:「鑄字所自初設立,爲闕內衙門,差官督役,皆令承政院主之,而司在闕外,往來啓稟,事多稽緩,已令移於闕內,仍令承旨二人主之。其舊鑄字所,唯置木板,令校書館掌之。又令二品以上文臣一人、承旨一人爲提調,校書校理及參外二三人,除他務分掌。遞代之際,具錄解由,交相授受,以爲恒式。」

○刑曹啓:「黃海道瑞興人黃允卿妻兄韓石生、僧陸齊及姪黃德漢等,同謀殺允卿,火其家。據律,石生爲首當斬,陸齊當絞,德漢以謀殺期親尊長,凌遲處死。」從之。

○是日,全羅道大雷電、雨雹雨雪。

10月20日[编辑]

○戊午,受常參。

○正言金安生啓曰:「閔磊,不忠人之子,而今爲副司正,誠爲未便。請收其職。」上曰:「其父無悔,延坐其兄無咎之罪,何及於此人?」

10月21日[编辑]

○己未,御勤政殿受朝。

○輪對。

○割理山郡各里十處,屬江界府。

○同知中樞院事偰循卒,賜棺槨及賻物。循,慶壽子也。性質實無僞,博覽强記,尤長於史學,上重之。及患丹毒,命醫平順治之,順誤灸,遂卒。上怒,令刑曹覈順,律當絞,上曰:「順罪如此,然向化人之子,宜加矜恤。」只贖杖一百。順,向化倭元海之子也。

10月22日[编辑]

○庚申,以年歉量減慶尙道貢物。

10月23日[编辑]

○辛酉,受常參,視事。大司憲李叔畤啓曰:「今權揀,以長興庫直長見罷,訴于本府曰:『吏曹佐郞裵杠曾遇於路,請油紙與席,又遣人再請,我皆不聽,後又請於同僚,悉皆曲從。由是杠心銜我,誣我于本曹曰:「奪舊僚尹溫妓妾爲妾,心行不肖」。而奪職。』臣等謂若置不問,則無以鑑後,願竝覈裵杠,以淸士風。」上曰:「裵杠所犯,固可推覈。然權揀罷職,非杠所啓,乃吏曹堂上所啓,豈可以小臣之訴,不信大臣乎?若因揀之告訴而覈杠,則後日見罷者,皆效而起。予非右杠,乃尊大臣也,置之可也。」

○以郭渾僉知敦寧府事,金一起判羅州牧事。

○鵂鶹鳴于勤政殿東隅,行解怪祭。

10月24日[编辑]

○壬戌,受常參。

○平安道監司朴安臣進箋,謝賜衣。

○宗貞盛遣人,來獻土宜。

○禮曹參議黃致身致書于對馬州守護宗貞盛曰:

近準兵曹關:「該全羅道把海官飛報:『宣德九年八月間,有賊船三隻,前來本道三峯島,遇見本國巡哨兵船,卽行亂射,將一船裝載軍人一十二名,盡行殺死,還向對馬州去訖。』前此對馬州人,於本國地面捕魚爲生,懇懇來請,我國家特施恩憐,許於慶尙道富山浦、乃而浦等處,從便漁釣,其餘地面,不許來往。今本賊故違禁令,濫行他道,殺死人命,罪難容恕,理宜移文對馬州守護,將上項作賊正身,一一發來,明正其罪,以懲其後。」啓奉王旨:「令禮曹移文守護,使彼處置驚衆。」敬此致意于足下,惟照,卽將本賊,治罪回報,餘不多及。

○禮曹啓:「琉球國船匠吾夫沙豆自言:『厚蒙上德,實無懷土之心,請隨金原珍以歸,見妻子而來。』宜從其願,仍賜緜紬一十匹、席子一十張。」從之。

10月25日[编辑]

○癸亥,受常參。

○傳旨各道監司:

《性理大全》及四書五經大全,中朝諸儒承命撰述之書,採輯先儒諸說而折衷之,實理學之淵源,學者當先講究者也。太宗皇帝賜與以後,已曾板刊,置于鑄字所。向者印頒臣僚,期於廣布,但外方各官鄕校與窮村僻巷,曾無一本之藏,鄕邑有志之士,雖欲考閱,無由得見,誠爲可慮。今同封各冊卷數,曉諭各官,如有不干民力,無弊自備,欲印置于鄕校者,曁邑人如有能辦自願印之者,收其紙以送,則皆許印送。如或不願,不必强使爲之,其自願者,亦不必一時盡印諸書,雖一經一書,隨其所備紙數,收納上送。

○刑曹啓:「前此凡軍官軍人及補充軍等犯竊盜者免刺,然無刺字,則所犯雖至累十,無由推擧。且通仕路,將有混雜朝班之弊,長姦惠惡,莫此爲甚。我朝軍民,本爲一體,互換其役,與中國之制不同,今後雖稱軍者,犯竊盜則竝令刺字。」從之。

10月26日[编辑]

○甲子,受朝參,輪對。

○金浦縣令安䂓、尼山縣監金自會辭,引見曰:「近因水旱,民生甚艱,往哉愛民。且年荒則盜賊興行,必有犯罪之人,不可以此嚴刑,愼之可也。」

○宗茂直遣人,來獻土物,仍請三甫羅子石金,許令侍衛,令禮曹答以「石金元系賤母所生,難許侍衛。」

10月27日[编辑]

○乙丑,受常參。

○傳旨咸吉道監司都節制使:

凡干邊境聲息關係緊急事,令事根詳知壯實人馳報。

○遣司憲監察鄭冕于黃海道,金光晬于慶尙道,金鏗于全羅道,糾察非違。

10月28日[编辑]

○丙寅,受常參,視事。

○頒新鑄馬牌于各道觀察使、節制使、水軍處置使、開城留後司,還收舊牌。

10月29日[编辑]

○丁卯,受常參,親傳朔祭香祝。

○傳旨禮曹:

京中成均五部學堂、外方鄕校生徒等,率皆年少氣銳,喜爲狂妄之行,廢學成群,頻數上寺,侵擾僧徒,恣行無忌,有違學者操心飭行之意,今後令京外官禁。且廢學群遊,專是師長考察不嚴之致,自今爲師長者,嚴加檢察。

○傳旨禮曹曰:

判敦寧韓昌壽、參贊吳陞、趙啓生,除常參,五日一參。

十一月[编辑]

11月1日[编辑]

○戊辰朔,日食。上以素服出勤政殿階上,救食如儀。

○鵂鶹鳴于弘禮門上,行解怪祭。

○忠淸道監司啓:「往年還上,年歉則收以貨布,年豐則從民自願,和糶米穀,庶幾官民兩便。」命戶曹,與政府諸曹議之。參贊趙啓生等曰:「當依所啓,然只收布物,若不充以米穀,則元額將減,宜令守令每當翼年,用其布物,換收米穀,幷錄解由。」領議政黃喜等曰:「權收布貨,還給收穀,甚非爲政之體,徒爲煩弊,而惠不及民。乞令畢收甲辰年以上久遠還上,民有餘力,幷收近年還上,收舊遺新,以爲恒式,違者論罪。」從喜等議。

○禮曹啓請營西部學堂,從之。

11月2日[编辑]

○己巳,受常參。

○海州判官孫林辭,引見曰:「近年凶歉,民多失業,汝往敬哉,使民不至於死。」

○兵曹啓:「赴防軍士給着甲,到每一日十五。」又啓:「平安道閭延守城人等,雖無斬獲之功,亦有固守之績,不可不錄。其中射賊人馬累中者,隨品加,前銜竝皆敍用,本道之人,除授土官。」皆從之。

○刑曹啓:「本曹職掌重刑,因雜訟煩劇,不能全心精察,不無誤錯之弊。今後除主掌都官相避外,訴良及相訟奴婢,皆令都官聽理。」從之。

○刑曹啓:「平安道永柔人洪吉、如生等同謀殺人,律該斬。」從之。

11月3日[编辑]

○庚午,幸東郊,觀放鷹。

○元尹義生卒,停朝二日,賜棺槨及賻物。

11月4日[编辑]

○辛未,禮曹啓:「宗貞盛使送押物阿彌羅死,官庀葬事致奠。」從之。

11月5日[编辑]

○壬申,視事。上曰:「各官之民,受還上累年不納,因此國用虛竭,倘遇凶荒,賑恤無由。然累年宿債,一時盡徵,則民之愁嘆或興,何以處之?近因忠淸監司所啓,命政府六曹議之,或曰:『宜收以布貨。』或曰:『宜還收米穀。』未知孰是。若哀赤子之艱,每下蠲減之命,則民必有幸免之心,因緣歲月不納者頗多。然則蠲減之命,不可下也。」仍命都承旨辛引孫曰:「卿與戶曹更議以啓。」

○司憲府啓:「長興庫直長權揀,與司宰直長尹溫,素有交分,親若兄弟,及溫遭喪歸鄕,揀通溫妓妾,心行薄惡,請依律科罪。」從之。

11月6日[编辑]

○癸酉,受常參,輪對。

○平安道都節制使李恪妻卒,令所居全羅道監司,賜棺槨賻物。

○上曰:「平安道連年凶歉,加以征討野人、沿邊防禦往來各處築城、中朝使臣及本朝使臣支待、遼東迎送等事,奔走服役,倍於他道,而無逋逃移徙者。視咸吉道人民,每於徭役,隨卽逃移,其意可尙,義當矜恤。其往年所受還上,予欲量宜蠲免,以奬勸之,每一戶限幾石蠲免乎?擬議以啓。」

○知安山郡事朴曉辭,引見曰:「近因水旱,民多艱食,往欽哉,毋負予意。」

11月7日[编辑]

○甲戌,幸東郊,觀放鷹。

○領書雲觀黃喜啓曰:「崔揚善上言,『以濟生院爲中正之脈』,欲移臣庶之家,然別無異論,仍舊何如?」從之。

11月8日[编辑]

○乙亥,受常參。

○禮曹啓:「忠淸道淸州人趙克明、黃海道延安人李永實妻張氏、全羅道益山人趙枚、淸州人金廈守、慶尙道河東人鄭陽阜,俱有孝行,竝宜復戶。」從之。

○傳旨戶曹:

畢收甲辰年以上還上之後,竝收近年還上,已曾立法,然積年還上頗多。若皆以本色收之,則雖遇豐年,難以畢納。甲辰年以上還上,從自願收以布貨;乙巳年以後還上,收舊遺新,以爲恒式,違者毋給解由。

11月9日[编辑]

○丙子,受常參。

11月10日[编辑]

○丁丑,傳旨兵曹:

咸吉道都節制金宗瑞葬母後,令還赴任。

11月11日[编辑]

○戊寅,上率王世子及群臣,行聖節賀禮。

○輪對。

11月12日[编辑]

○己卯,受常參,視事。

○兵曹啓:「向化受職人,不知本國之事,供職爲難。受職後限三年除巡綽警守及仕上直,只許於六衙日及朝賀隨參。」從之。

11月13日[编辑]

○庚辰,幸東郊,觀放鷹。獲紫鷺,上奇之,賜鷹都牌中樞院事文孝宗、柳殷之、掌鷹宦者金孟、鷹人文尙質等馬各一匹,償其善調習也。

○禮曹啓:「知長淵縣事南渾、大串梁萬戶徐義珍致賻,特加十石。」從之。

11月14日[编辑]

○辛巳,親傳望祭香祝。

○咸吉道監司鄭欽之進白海靑,上悅之,賜監司守令表裏衣服,又例賞捕獲人。

11月15日[编辑]

○壬午,視事。吏曹啓:「中樞院典吏四十內,實差二十、預差二十;三軍移屬二十內,實差十、預差十,竝六十人,每一年三人去官,或今冬二人、來夏一人,或今冬一人、來夏二人,三軍典吏隔一年一人去官。」從之。

11月16日[编辑]

○癸未,受朝參。

○兀良哈千戶所乙非等三人,來獻土物。

○差司譯院注簿文孝禮,押解被擄逃來遼東人宓五十八等男婦共三人于遼東都司。

11月17日[编辑]

○甲申,禮曹啓:「謹按《大學》:『孟獻子曰:「伐氷之家,不畜牛羊。」』註:『伐氷之家,卿大夫以上喪祭用氷者也。』又《詩》《七月篇》註:『四月陽氣畢達,氷於是大發,食肉之祿老病喪浴,氷無不及。』以此觀之,卿大夫之喪用氷,其來尙矣。且本國宗親及大臣功臣禮葬,自四月至九月,皆用氷盤,已曾立法,有司至今不擧行,有違古制。自今依古制及本國定制,宗親、大臣、功臣禮葬用氷盤,自初喪至大斂,每日用氷二十丁,五月望前、八月望後減半。禮葬都監檢察,幷給氷盤。」從之。

11月18日[编辑]

○乙酉,召讓寧大君禔于利川。

11月19日[编辑]

○丙戌,視事。上曰:「詳定所,可久置否?」判院事許稠對曰:「昔太宗立法定制之時,因時特設之官也,事畢則當革,不宜久置。若仍置不革,則多有紛更之弊。」上曰:「國家議事,有政府六曹,事大之事則有承文院。且詳定所提調,亦政府六曹之人也,何必各設?」遂命革之。

○刑曹啓:「全羅道住私奴佛今奸其主親兄之女,律當絞。」從之。

11月20日[编辑]

○丁亥,禮曹啓:「《續典》修撰時脫漏條件,令鑄字所印之,以附其末。」從之。

○咸吉道都巡檢使馳報:「今十一月十一日,具州嫌眞兀狄哈四百餘人,來侵斡朶里,焚十四戶,擄壯男女八十六、弱男女六十三、牛馬四百四十五,中箭者三人,死者二人,兀狄哈二人,亦中箭。」

11月21日[编辑]

○戊子,幸東郊,觀放鷹。

11月22日[编辑]

○己丑,京畿監司進白雉。

○司諫院啓:「讓寧大君,不宜接見,願念太宗之意,毋使久留,速還私第。」右副承旨金墩,令金忠入啓,忠曰:「已有不啓之命,故難以啓達。」

○命承政院曰:「咸吉道都節制使金宗瑞,百日後勸肉,令還赴任。」

11月23日[编辑]

○庚寅,親傳冬至祭香祝。

○承旨鄭甲孫、李堅基、柳守剛、金墩、權採等賀白雉,命停賀。

○司憲府啓:「讓寧大君,固不可數賜引見,自九月每月接見,臣等深以爲不可。」宦者金忠不啓。

○群臣將賀白雉,上不受。

○賜兀良哈千戶所月非,衣服笠靴。

○傳旨平安道都按撫察理使崔閏德曰:

都節制使李恪啓:「江界府乃防禦要衝之地,固當壯其官舍,以示威靈,今公衙未營,節制使及判官,皆寄寓於民家,雖構客舍,亦不宏壯。乞於今冬,量役南道赴防軍及本府入保人民伐材,待春營造,俾嚴瞻視。且江界節制使判官、朔州僉節制使,皆率口傳軍官,獨理山、碧潼、昌城守令,均是防禦最緊處也,不率軍官,單身防禦,誠爲未便。量減江界節制使判官、朔州僉節制使軍官,分給三官,以嚴防禦。」此言然歟?否歟?熟計以啓。

閏德回啓:「李恪之言,誠爲有理,宜可行之。」從之。

11月24日[编辑]

○辛卯,上率王世子及文武群官,行冬至望闕禮,御勤政殿,受王世子及文武群臣賀禮。議政府進表裏鞍馬,倭、野人亦隨班,各道進箋及方物。

○野人指揮忘古等四人,來獻土物。

○司憲府啓:「李楫前任長淵,竊白翎島國馬數匹,以贓被黜者也,未周年,拜知延日縣事,事覺乃遞。夫臣之於君,雖毫髮之事,不可誣罔,況薦人乎?吏曹正郞安質、參判奉礪、都承旨辛引孫等,不啓貶黜根由,宜按律科罪。且黃海監司裵屯、江原監司柳季聞,嘗薦李楫,循私謬擧,亦宜推覈。」從之。

11月25日[编辑]

○壬辰,吏曹判書李孟畇上書辭職曰:

臣性本懦愚,學又空,至於鄙事,百無一能,濫承聖眷,歷揚中外,得忝大臣之列,已二十年矣。其蒙寵渥如此其厚也,而顧乏補上澤民之事,徒自防賢竊位而已。常以盈滿爲懼,豈無退休之計?但以身逢有道之世,不忍遠離天日,未敢遽以乞身。臣今年近七旬,老病交攻,形氣悴,目暗耳聾,精神不爽,前忘後失,其衰也甚矣。一以憂曠廢其職事,一以恐不久於人世,投閑置散,分之宜而惟其時矣。且臣於己酉歲,赴京留連間,聞有陳先王者,善算命,使人問卜,錄示吉凶,至乙卯年云:「主一阻十分凶,過了至八九上。」蓋以此年爲大限也,縱過了,餘年無幾。卜者之言,雖不可信,亦不可謂之必虛也。人之死生,自有天命,然以人爲而不無延促之理。竊自念辭寵居閑,怡神養性,則或可延生,而尸素之譏,亦從而絶矣。伏望聖慈命解臣職,以全始終之大惠,不勝幸甚。

不允。

11月26日[编辑]

○癸巳,輪對。

○唐城君洪海以齊陵獻官,還到碧蹄,路見一小兒飢寒,心憐之,飮食之,仍令驛吏護養,具辭以聞,上乃驚,卽遣人賜衣,率致濟生院護養。

11月27日[编辑]

○甲午,知淸道郡事朴始生、知金山郡事孫美玉辭,引見曰:「近年凶歉,民尙艱食,汝往敬哉,使民不至於飢餓。」

11月28日[编辑]

○乙未,視事。右獻納南陽德啓曰:「殿下數引見讓寧大君,臣等深以爲未安。」上曰:「吾兄弟之間,旣無逆理之變,引見何害於義?」陽德對曰:「願殿下克念太宗之遺意。」上曰:「太宗當廢立之初,嚴立禁章,固其然也。」大司憲李叔畤,亦極言讓寧不宜接見,上曰:「讓寧之事,正與楚王之事同,但楚王安居城中,而今讓寧出居于外,肆予欲令讓寧入居京城,其計已定。若此計已行,則卿等必無今日之諫也。」叔畤等旣出,上命都承旨辛引孫曰:「臣子皆以讓寧爲仇敵,每進封章,予甚未安。若後日臺省,有欲諫讓寧事者,承政院當應之曰:『今讓寧入居京中,上計已定,今日之諫,適所以勸成也。』」

○知安岳郡事李椒辭,引見曰:「黃海道土地瘠薄,年又不稔,汝往敬哉,厚恤民生。」

○司憲府啓:「敦寧府注簿盧懷愼,右議政盧閈之孫也。向與一人,同入祖第,府吏以禁奔競,拘執其奴,懷愼遮立吏前,故令逃之,狂妄甚矣。請鞫問,明正其罪。閔無悔之罪,所係非輕,宜錮子孫,以爲後戒。今其子閔磊受司正職,反蒙其榮,於罰惡之義何如?金敬哉之罪,事關宮禁,不死猶幸,今出外不過半年,又令來見其妻,誠爲未便。」上曰:「懷愼則鞫問宜矣。若無悔之罪雖重,何及於子孫?敬哉以昏愚,犯此大罪,然何比於愼宜君哉?我心猶欲赦之,況病妻相見,何害於義?」

○刑曹啓:「前散員姜川,殺百姓孔石,律當絞。」從之。

11月29日[编辑]

○丙申,司諫院進封章,乃讓寧事也。然已有不啓之,故未得啓達。

○禮曹啓:「斡朶里崔甫也,曾受副司正職,依他例賜紗帽品帶。」從之。

11月30日[编辑]

○丁酉,上未寧。

○司憲府進封章,乃讓寧事也,亦未獲啓。

○吏曹啓:「大殿司謁下至內班從事,皆以宮名差下未便,請以掖庭署差下。如慶昌府仁順府司謁司鑰,仍舊差下。」從之。

○兵曹與軍器監提調,議柳漢上言條件以啓:「合藥匠,只定一二人,萬一有故,則充定爲難。且去官藥匠內,年少人,每月點閱,六十六歲以上人,四孟朔點閱事,已曾立法,今又年至七十,勒令還仕,則生理艱苦。惟合藥稱量之事,當該官率精巧藥匠,秘密爲之。一。新作與完舊,雖立間歲之法,然一年修補所入,一時備辦爲難。隨其所備,漸次修補。一。焰煮法,不可不密,前此匠人,竝皆擇定。乞禁守令擅自更改,如有故闕,擇人充定。」從之。

十二月[编辑]

12月1日[编辑]

○戊戌朔,野人指揮尙哈等六人,來獻土宜。

12月2日[编辑]

○己亥,上曰:「三軍鎭撫,依他官循資遷轉。」

12月3日[编辑]

○庚子,以元庠判中樞院事,權蹈吏曹判書,申槪刑曹判書,趙末生崇政、知中樞院事,李興發資憲、同知中樞院事,李宣同知中樞院事,李蕆資憲、中樞院副使,鄭淵仁順府尹,李叔畝慶昌府尹,崔致雲吏曹參議,柳江工曹參議,趙惠、崔淑孫竝僉知中樞院事。

○兵曹啓:「婆猪江野人托以乞糧而來,若許留,則相續不絶,供億之弊不小。且譎計難測,陽爲歸附,陰費糧餉。乞令給糧遣還,後有出來者,竝不許留。」從之。

12月4日[编辑]

○辛丑,視事。

○傳旨吏兵曹:

前此內降除授人,不分受職當否,特旨施行,遽爾除授,緣此濫授者有之。今後雖內降除授者,必審覈可否,更啓除授。

○刑曹啓:「咸吉道流移人高成吉,殺押直驛卒,律該斬。」從之。

○陰陽學啓:「昌德宮右臂山古路開塞利害,稽之古書,互有不同,難於取舍。」令大臣議之。黃喜等議曰:「以前朝後市之論觀之,則道路於宮闕,似無害。且此路旣通,待後日昌德宮移御後更議何如?」獨同知中樞院事閔義生議曰:「前朝後市之論,似不合於本朝依山宮闕,又主山白虎坑坎成路不吉之說非一。地理禍福之言,雖不可盡信,然在下安敢虛論!萬一後日昌德宮移御,則必當復塞,依太宗朝故事防塞何如?」從義生議。

12月5日[编辑]

○壬寅,幸東郊,觀放鷹。

12月6日[编辑]

○癸卯,御勤政殿受朝。

○司憲府司諫院進交章,乃不宜接見讓寧大君事也,未得啓達。

○兀良哈指揮時羅哈等六人,來獻土宜。

○建州衛李滿住,遣指揮金納奴等十人,獻土宜。其書曰:

年前二次關賞米糧,今差官謝恩朝貢,又於今年春夏冬間,有忽剌溫野人沙籠哈等,將帶人馬,常川往來,偸搶不,以此情由,差官報之,竝不干李滿住。人馬偸搶,天理不容;萬死萬生,係是共享。一國之人,同受朝廷爵祿,隣近住坐,恐生非爲干當重罪。又於今年春間,有本衛百姓男婦大小二十口,前往江界養口,住經日久,不見回衛。今差指揮金納奴,具奏請旨定奪。

禮曹奉敎諭納奴曰:「果如所云,則忽剌溫必當經由爾等所居門前而來,豈不假道?亦豈不陳其事由!且數千人徒步偸竊者,豈忽剌溫遠來之人乎?此未知其何許人也。今後忽剌溫,如又出來,則禁遏,毋令經過,卽馳報江界。」

12月7日[编辑]

○甲辰,掌令黃守身、正言金安生等,詣闕請啓前日所上封章,左承旨鄭甲孫曰:「勿啓讓寧事,已有內旨,似難啓達。」令內竪金忠入啓,上曰:「古者,諫官三諫不聽則去,今臺諫以讓寧事,或言或疏,非止再三,予尙不聽,何不去而封章,如此其不憚也?臺諫若飜然改悟則可矣,不然,欲去誰禁!」俄而臺諫闔司詣闕啓曰:「今聞上敎,古者三諫不聽則去,臣等以爲本朝臺諫,諫而不聽,辭免以待,後來之進諫者,容或有之,未聞去而之他者。去本國,奚適哉?又前日敎曰:」讓寧事,有類古之楚王。「臣等學未達古,未能卽對。今按楚王,乃太宗之子也。名位未定,且有疾病,故太宗使居城內,又於眞宗,無悖慢之失。今讓寧名位已定,而得罪於宗社,又有悖慢之失。以今考之,事未必同也,且太宗之遺訓昭昭,不可久留。往者雖或入來,不得久留,今者自九月至于今數數入來,累日淹留而室家竝至,臣等未知還期,屢進封章。願遵太宗之遺訓,毋得接見。」

上曰:「稽諸古史,諫官三諫不聽則去。惟爾諫官,屢進諫諍,予不之允,宜當去之,何又從而爲之辭乎?」俄而大司憲李叔畤等乞辭職,其辭曰:

太宗大王遺敎:「讓寧大君禔,所行狂悖,得罪宗社,予不獲已,放置于外,思欲保全,奸許之徒,欲圖後功,潛隱來往,慮或構釁生變,不得保全。自今雖族親,非承傳旨者,不得交親,違者下司憲府,大懲鑑後。自予千載之後,禔不得往來于京。」遺訓深切著明,今九月以後,每月命召,累日留京,至於家室亦入來,雜處閭閻,禁防解紐,出入自如,有違遺訓。臣等不勝痛憾,累次啓請,未蒙兪允,靦面就職,不合言官之任,乞罷臣等職事。

司諫院左司諫陳遵等亦呈辭,其辭亦同,留中。

12月8日[编辑]

○乙巳,御札下敎曰:「讓寧大君來留京都之時,宗親及有服之親,相見相會,不在禁防之例。」命下禮曹。左承旨鄭甲孫等啓曰:「我殿下友愛出於天性,不可遏止,然讓寧每當上京之時,日接宮禁,宗親及有服之親,會見無時,何必私通!且太宗遺敎,辭意懇至;臺省之諫,亦爲誠切,況此等大事,不可獨斷,必謀議大臣,然後行之,願殿下深思之。」上曰:「有時乎來京,則臺省蜂起,數諫不已,於予心實有未安。然不可以是而罪之,故輒留辭職之狀,以沮後日頻數之諫。且親戚之屬,私相會見,以展親親,何害於義?雖不待大臣之議,亦可矣。」乃下敎旨。

12月9日[编辑]

○丙午,傳旨平安、咸吉、黃海、江原等道監司:

前此捕海靑者,或賞以土官職,然官爵至重,若於軍功則可矣,施於捕鷹者,不可也。今後能捕雜海靑者,賞緜布十五匹;特異體大者,二十匹;玉海靑者,勿論大小,三十匹。其應捕人捕雜海靑者,一十匹;特異體大者,十五匹;玉海靑,勿論大小,二十匹,以爲恒式。

○左獻納牟恂以忌在告,未參辭免之列,至是辭職,上命召臺諫就職。大司憲李叔畤、司諫陳遵、柳漢等來受命,啓曰:「臣等受命就職,然讓寧前此入來之時,淹留不過五六日,擧國猶爲缺望。今則數來于京,室家竝皆入來,臣等實有未安。」左承旨鄭甲孫,使金忠入啓,忠曰:「傳敎已嚴,未能入啓。」

○星州牧使愼幾辭,引見曰:「近年不稔,民不聊生,因此盜賊興行,獄訟繁劇。汝當愛民愼刑,毋負予意。」

○平安道監司啓:「今以寧邊道所屬博川、順川水陸軍,移屬朔州道,而以平壤道屬順安、三登、古江東水陸軍移寧邊,以充其數。然博川、順川兩郡兵三千五十五名,而順安、三登、古江東兵四千八百十四名,充定之數,過於前數。請除順安,以三登、古江東兵二千八百六十三名,移屬寧邊道。」從之。

12月11日[编辑]

○戊申,上未寧,領議政黃喜等來問安,仍啓曰:「厚接讓寧,解弛禁防,雖古大舜之德,蔑以加矣。然遺敎宛在耳傍,接見猶不可,矧下解禁之命乎?臣等伏聞下旨,實深痛憤。願殿下,勿違太宗遺敎。」上曰:「親屬之進退,不在防禁之有無。雖弛禁防,何害於義?大抵更始之初,不可不嚴,故太宗有此遺訓,然豈有如此太甚乎?兄弟友愛之情,出於天性,日日相見,無害於理。我心將欲入置京師,況親屬相見,何不可之有?」

○宗貞盛遣人來獻土物。

○兀狄哈指揮豆郞哈,來獻土物。

○司憲掌令黃守身啓曰:「數見讓寧,臣等缺望,今又下解禁之命,尤爲失心。願一從遺敎。」內竪金忠以曾有旨,固拒不啓。

12月12日[编辑]

○己酉,濟州判官李堅義辭,引見曰:「濟州人多地窄,民不聊生,往哉恤民,俾安其業。」

○兵曹與政府諸曹同議啓:「濟州三邑,人多地窄,民戶九千九百三十五,人口六萬三千九十三,田則九千六百十三結四十八卜。地利有限,食之者衆,救荒之弊,無歲無之。無田業良人,各從自願,徙居陸地,私賤亦從本主,自願出陸。」從之。

12月13日[编辑]

○庚戌,大司憲李叔畤等啓曰:「讓寧大君,不宜久留京師,臣等請之至切,未蒙允兪,擧國缺望。今又下敎旨,令宗親及有服之親會見,臣等不勝痛憾,卽欲來啓,伏聞近日殿下違和,趑趄耳。竊謂太宗,爲萬世之慮而有遺敎,其義精切,不可違越。願殿下,收解禁之敎,上遵太宗之遺敎,下慰臣等之至情。」上曰:「此言固滯已甚矣,予豈不深慮而爲此法哉?大抵君之於臣,若不聽諫,則雖危亡之事,不能諫而止也。況予兄弟之間,旣無違理之變,相和相愛,理固然也。今此敎旨,何害於義?予心常欲使讓寧,來居京師,大小宴會,每令入侍,其計已定,但未施行耳。臺諫毋得更言,承政院亦勿復入啓。」左司諫陳遵等亦以此啓,不允。參贊趙啓生、禮曹判書許誠等啓曰:「殿下往往召見讓寧,其友于之情,至矣盡矣。今使宗親會見,臣等以爲讓寧本有狂妄之行,若與宗親交之,則非唯違太宗之遺敎,恐不能保全,願殿下深思之。」上曰:「予已悉知。」

○御思政殿,召見辛引孫,敎曰:

近屢召讓寧留京第,臺諫論執,以爲不可,意亦善矣。然讓寧之事,初不干於宗社,特一己之失德耳。太宗斷以大義,放之于外,其時雖令不得往來于京,然此乃廢立之初,故如此也。今則久放在外,庶悔前過,特以友愛之情,數召見之。若今太宗在世,亦如予之處置也。予亦略觀典籍,知前代之事,豈敢非義而强爲之耶?臺諫固執論諍,予甚非之,終當召還京師,待如孝寧,卿其傳諭此意。

○戶曹啓:「乃而浦恒居倭人,新墾陳地,勿令禁止,依他例收稅。」又啓:「東西活人院聚會飢民內,産兒婦女,依例給料,竝給鹽醬。」皆從之。

○漢城府啓:「國家嚴立宰殺牛馬之禁,皮張肉塊,亦令著稅,防奸之法,至爲纖悉,然無著稅收納之限,故妄冒買賣者多。今後皮則限十五日,肉則冬節限十日,夏節限五日,定限收納,違者治罪。」從之。

○聖節使通事金漢、全義等,齎事目先來曰:

書狀鄭而漢,問禮部員外郞蕭儀曰:「我國家欽受四書五經《性理大全》等書,詳悉精微,誠爲東方之寶。因此乃知朝廷新撰諸史諸書,亦必多有。」儀答曰:「太宗皇帝命集儒臣,博采古今諸史諸書,撰述成書,名之曰《永樂大傳》。假如天字則聚古今所訓天字之義,地字則聚古今所訓地字之義,至於諸字之義,莫不皆然。天下事物之理,都在《大傳》,簡袟浩繁,藏在御府,滿十餘間,時未刊行,此大全書,一時所撰也。」又問曰:「大全刊在何處?」儀答曰:「板在南京。」又問曰:「字樣以銅箇箇鑄之,隨書排字而印出乎?」儀答:「不是。昔者或以銅鑄之字,與板相付,制度與木板一般,功費甚鉅,近來皆用木板。」又問:「《大傳》外,又無新撰諸書乎?」儀曰:「宣宗皇帝時,令儒臣上自唐、虞下至宋季,類聚人臣事跡,某也忠而澤及後嗣,某也詐而殃及其身,撰成新書,名之曰《歷代臣鑑》。此亦藏之御府,今未刊行。」

12月14日[编辑]

○辛亥,賜野人千戶要非乙等三人,衣服靴笠。

○戶曹啓:「今年秋旱,或有損傷,然早穀及有水源處,竝皆登稔,各道皆然,水田之實則近所未有。今考忠淸道損實狀,本道水田旱田共二十二萬二千三百九十四結,旱田之實,六千九百六十九結;水田之實,一萬七百六十三結,參之已往各年,則實田之數,未有如此之少也。況去甲寅年則不稔尤甚,而忠淸道旱田之實,一萬一千二十二結;水田之實,一萬一千四百十四結,亦不如今年之損也。其不中踏驗可知。大抵小民本無恒心,苟非有司斂散,則不能自存。今忠淸道都事金得禮,不顧大體,不能檢察,內而倉庫,竝皆不足,外而州縣,曾無斗升之入,軍國之需、救民之儲,專不顧慮,乞令攸司推覈。」遂下義禁府鞫之。

12月15日[编辑]

○壬子,鵂鶹鳴于弘禮門東十字閣,行解怪祭。

12月16日[编辑]

○癸丑,御勤政殿受朝。

12月17日[编辑]

○甲寅,視事。上曰:「予因戶曹啓及大臣之議,以忠淸道損實過輕,下金得禮于義禁府推鞫。然古人有言:『百姓足,君孰與不足。』又曰:『王者之富,藏於民。』豈可以過輕而厚於民,罪得禮哉?且罪得禮,則高重踏驗之弊,必因此起矣。」都承旨辛引孫曰:「忠淸道監司鄭麟趾,未能更事,損實過輕,今年之歉,不如甲寅,而今年之損,多於甲寅。以忠州一邑言之,內資位田,本擇膏腴之地,而旱田一百五十六結,實四結;水田一百四十七結,實十四結,過輕甚矣。故領議政黃喜亦曰:『古人云:「無政事,則財用不足。」』是忠淸道監司守令當踏驗之際,無檢核之所致也,不可不懲。」上曰:「麟趾曩在近侍,專任文學,未經治事,且予嘗聞麟趾,多有愛民之心。得禮之罪,予欲赦之。」遂令義禁府更不劾問,將所鞫之案以啓。

○羅州牧使趙義方、知平海郡事全由性、陰竹縣監李一元等辭,引見曰:「勸課農桑,輕徭省刑。」

○吏曹啓:「京畿鐵原移屬江原道,其領內永平、漣川、朔寧移屬楊州,臨江、麻田、長湍及楊州領內交河、臨津、高陽等官,移屬原平府;忠淸道竹山縣,移屬京畿水原府。」從之。

○鵂鶹鳴于勤政殿,行解怪祭。

○賜野人指揮亡古等二人、千戶阿具等四人,衣服笠靴。

12月19日[编辑]

○丙辰,兀狄哈指揮照良哈等三人,來獻土物。

○義禁府啓:「忠淸道都事金得禮損實輕歇之罪,依《元典》守令不用心踏驗,以實爲損者,決杖一百,收職牒充水軍,永不敍用。」特命原之。

○禮曹啓文廟奠謁儀:

齊戒:前奠謁三日,應行事執事官散齊二日,宿於正寢,致齊一日於祠所。凡散齊,治事如故,唯不縱酒,不食葱韭蒜薤,不弔喪問疾,不聽樂、不行刑,不判署刑殺文書,不預穢惡事,致齊,唯行奠謁事。陳設:前奠謁一日,廟司帥其屬,掃除廟之內外,設獻官位於東階東南,西向,分獻官位於獻官之後,執事者位於其後,每等異位俱重行,西向北上,設監察位於執事之南,西向,書吏陪其後,設謁者、贊者、贊引位於東階之西,西向北上,設門外位獻官分獻官於東門外道南,執事者於其後,異位俱重行,北向西上,開瘞坎於朝殿之北壬地,方深取足容物,南出陛。行禮:奠謁日未行事前,廟司及典祀官,各帥其屬入,奠祝板一於大成至聖文宣王神位之右,有坫設香爐、香合、幷燭於大成至聖文宣王、兗國復聖公、郕國宗聖公、沂國述聖公、鄒國亞聖公神位之前;次設祭器實饌具,每一位各左一籩、鹿脯。右一豆。魚醢。簠簋各一在籩豆間,簠左實稻。簋右。實黍。爵各一在簠簋前。有坫。設犧尊二,一實明水,一實醴齊。皆加勺羃,在戶外之左,北向西上。凡尊實明水爲上。配位酒尊,卽於正位尊所之東。又設殿內東西從祀位祭器,每一位各左一籩鹿脯。右一豆。魚醢。簠簋各一在籩豆間,簠左簋右。爵各一,在簠簋前。有坫。各設象尊二,一實玄酒,一實法酒。設洗於東階東南北向,盥洗在東,爵洗在西。罍在洗東加勺,篚在洗西南肆,實以巾,篚實。設諸執事盥洗於獻官洗東南,北向。行禮奠謁日丑前五刻,丑前五刻,卽三更三點。行事,用丑前二刻。廟司及典祀官,各帥其屬,各實饌具畢。前三刻,獻官及諸執事各服其服。獻官學官祭服,學生靑衿服。謁者贊者贊引入自東門,先就階間拜位,北向西上四拜訖就位,謁者贊引各引獻官以下,俱就東門外位。前一刻,謁者引監察典祀官大祝及諸執事,入就階間拜位,重行北向西上。立定,贊者曰:「四拜。」監察以下皆四拜訖,謁者引監察就位,贊引引諸執事詣盥位,盥帨訖,各就位。執事者詣爵洗位,洗爵拭爵訖,置於篚,奉詣尊所,置於上。謁者引獻官,贊引引分獻官入就位。贊者曰:「四拜。」獻官以下皆四拜。謁者引獻官,詣盥洗位北向立,贊搢笏盥手帨手。贊執笏,引詣大成至聖文宣王神位前北向立,贊跪搢笏。執事者一人捧香合,執事者一人捧香爐,謁者贊三上香,執事者奠爐于神位前。捧香在東西向,奠爐在西東向。授爵奠爵,準此。謁者贊執笏,俛伏興小退再拜,次詣復聖公、宗聖公、述聖公、亞聖公神位前,東向上香,竝如上儀,唯捧香在南北向,奠爐在北南向。授爵奠爵,準此。若宗聖、亞聖公在西,則捧香在北南向,奠爐在南北向。引降復位。贊者曰:「行酌獻禮。」謁者引獻官,詣文宣王尊所西向立,執尊者擧冪酌酒,執事者以爵受酒。謁者引獻官,詣神位前北向立,贊跪搢笏,執事者以爵授獻官,獻官執爵獻爵,以爵授執事者,奠于神位前。謁者贊執笏,俛伏興小退北向跪,大祝進神位之右,東向跪祝文訖,謁者贊俛伏興再拜。謁者引獻官出戶,詣配位尊所西向立,執尊者羃酌酒,執事者四人,以爵受酒。謁者引詣復聖公、宗聖公、述聖公、亞聖公神位前,行禮竝如上儀,但無讀祝。引降復位。初獻官將升殿,贊引各引分獻官,以次詣洗,盥手帨手,分獻殿內諸神位。贊引贊搢笏,執爵獻爵奠爵,執笏俛伏興小退再拜。每位各再拜。分獻訖,俱復位。大祝入徹籩豆如式。贊者曰:「四拜。」獻官以下皆四拜訖,謁者引獻官,贊引引分獻官,以次出。謁者引監察及諸執事,就階間拜位,贊者曰:「四。」監察及諸執事,皆四拜訖,謁者以次引出。謁者、贊者、贊引,就階間拜位,四拜而出。廟司及典祀官,各帥其屬,徹禮饌,闔戶以降乃退。祝板瘞於坎。獻官一、館官三品以上。分獻官二、館官四品以下。典祀官,奉常寺參外,大祝一、學官。謁者一、贊者一、贊引二、諸執事。已上學生。

12月21日[编辑]

○戊午,親傳臘享祭香祝。

○聖節使南智齎勑,回自京師,上以時服,率群臣幸慕華館,迎勑如儀。其辭曰:

王奏請書籍,今發去音註《資治通鑑》一部,其餘書板損缺,待刊補完備頒賜,王其知之。

○賜南智鞍馬。

○議政府六曹承政院,賀欽賜胡三省,命除禮。

○命左副承旨柳守剛、右副承旨金墩,慰宴南智于議政府,六曹參判以上赴宴。

○上曰:「今後鵂鶹鳴于勤政殿,則行解怪祭,他處則勿行。」

12月22日[编辑]

○己未,視事。

○宗貞盛,使送所有阿未甘未等五人,來獻土宜,兀狄哈指揮金吾馬、女眞千戶伊郞哈等五人,來獻土宜。

○刑曹啓:「江原道鐵原住私奴文守生,强奸十一歲女,律該絞。」從之。

12月23日[编辑]

○庚申,賜野人指揮時羅哈,衣服笠靴。

○知祥原郡事安從廉,進雜海靑一連,賜衣一襲。

12月24日[编辑]

○辛酉,鵂鶹鳴于勤政殿上,行解怪祭。

○以陳遵爲僉知中樞院事,柳漢左司諫,權參右司諫。

○全羅道金溝縣雷地震,全州、珍原、泰仁、潭陽等官雷。

12月25日[编辑]

○壬戌,賜李滿住使送金納奴等五人,衣服笠靴。

12月29日[编辑]

○丙寅,吏曹啓:「平安道雲山郡,雖未滿五百戶,然本道非他道之,通經史者甚寡,宜差敎導,以訓生徒。」從之。

世宗莊憲大王實錄卷第七十

註釋[编辑]

  1. 原本「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