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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川先生文集/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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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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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学制。看详旧制,公私试试上舍,补内舍,盖无虚月,皆糊名考校,排定高下,烦劳费用,不可胜言,于学者都无所益。学校,礼义相先之地,而月使之争,殊非教养之道。今立法,改试为课,更不考定高下,只轮番请召学生,当面下点抹,教其未至。所贵有益学者,不失庠序之体。旧制考察行艺,以不犯罚为行,试在高等为艺,有注官、免省试、免解三等旌擢。今不用旧考察法,只于内舍推择才学行艺为众所称者,升为上舍。上舍学行才器堪为时用者,长贰状其行能,闻于朝廷。

一、三学制。看详太学旧制,博士二人,同讲一经,《论语》、《孟子》又置学谕分讲。圣人之道虽一,而治经家法各有不同。二人同讲一经,则学者所从不一。今立法,置博士十人,六人分讲六经,馀四人分讲《论语》、《孟子》。讲大经终者,却讲小经。诸经轮互讲说,有专经者,亦许通那。

一、律学制。看详律学之设,盖欲居官者知为政之方。其未出官及未有官人,且当专意经术,并令入太学,乃学古入官之义。今立法,到吏部人方许入律学。

一、武学制。看详所治经书,有《三略》、《六韬》、《尉缭子》,鄙浅无取。今减去,却添入《孝经》、《论语》、《孟子》、《左氏传》言兵事。

一、三学制。看详旧来条制,有期亲尊长服,不许应举。后来改法,虽祖父母丧,亦许应举。夫尊祖之义,人道之本。若许居丧进取,深害义理。今立法,学生遭祖父母丧,给长假,行服。贡举条贯,乞朝廷指挥修改。

一、旧来博士,祇是讲说考校,不治学事,所以别置正录十员。今已立法,博士分治学事,及增置职事人。其正录并合减罢(所减罢官,乞与比类差遣,俸给如旧,及依元条年限改官)

一、旧制八十斋,每斋三十人,学生以二千四百人为额。每斋五间,容三十人,极甚迫窄,至两人共一卧榻,暑月难处,遂更互请假出外。学者失所如此,而愿留者,止为解额优宽而已。今欲以七间为一斋,容三十人,除学官职事人及诸般占使外,可为五十斋,所容千五百人。在朝廷广教之意,虽为未足,而斋舍未能遽增,所容止可如此。若朝廷选通儒为教导之官,去利诱,来实学之士,人数虽减,成才必多。

一、国学解额,嘉祐以前一百人,自元丰后欲得举人入学,遂设利诱之法,改作太学解额五百人。又患来者遽去,复立一年之限,以拘留之。近日朝廷知其非便,已改去逐次科场一年之限。然而人数岁岁增添,以外处解名比之,五百人额当有万馀人奔凑。使万馀人舍父母之养,忘骨肉之爱,往来道路,旅寓他土,人心日偷,士风日薄,所费财几何?所破产几何?少年子弟远父兄而放荡者几何?父母骨肉离别悲念以至失所者几何?以万馀人聚之京师,弊害不可胜言。今欲量留一百人解额,以待在学者取应,馀四百人分在州郡解额窄处,自然士人各安乡土,养其孝爱之心,息其奔趋流浪之志,风俗亦当稍厚。况人于乡里,行迹易知,冒滥之弊,因而少革。

一、近年编修敕条,并立看详,要见删改因依。今来国子监敕令,是有司所行条贯,已立看详。外有三学制,皆是庠序之事,与佗处条贯体面不同。今来条立所存,旧文甚少,观文可见义理,乞更不立看详。

准尚书礼部帖子,仰国子监修太学条制手分依下项所问事理,具印状送尚书礼部。

一、本部看详创法,有司推行之际,须有条目事实,方可经久施行。今来尊贤立堂,待宾吏师立斋,并系创立,即未见得祭酒、司业以下,如何延请尊礼?学录以下,如何供亿?条目合有几?其人在学若干岁月?朝廷如何进用?又待宾、吏师二斋,不言无人即虚,若无其人,未委合与不合亦虚?

勘会学制,尊贤堂以延天下道德之士,学者所矜式者,长贰以下尊礼之。学录一人,专主供亿。无其人则虚之。所谓道德之士,不必远引古者,以近时言之。如胡太常瑗、张著作载、邵推官雍之辈,所居之乡,学者不远千里而至,愿一识其面,一闻其言,以为模楷。有如此之人至于京师,则长贰造门求见,道学者愿得矜式之意,延请居于堂中,或一至,或时来,或淹留旬时,不可必其久速也。不独学者得以矜式而已,又以见长贰之为教,不敢足诸己,既上求古之人,复博采今之士,取善服义,如恐不及,乃为教之大本,化人之要道。如此待之,即是尊礼。所谓供亿,祇是洒扫堂室,供给饮膳,学录专主,所贵整肃,不须更立条目。待宾、吏师体皆相类,无人则虚,理自当尔。只于一处立文,自可见矣。

一、看详文称朝廷广教之意,不当有限,只于斋舍立定可容人数,每斋改为七间,系减二十四斋,止容一千六百馀人,即是立限,比旧更窄。又条称三舍,每斋七楹,其看详文却称七间为一斋,有此间架不同。又称旧制每斋五间,至两人共一卧榻,暑月难处,未见得今来各展两间,设与不设三十卧榻。其太学见今屋宇,若依新立条贯,一斋七间,修截得若干斋舍,有无妨阙?又条称若学行著闻,及曾得解人,并免试使入内舍,如何容著?

勘会看详文称朝廷广教之意,不当有限,盖谓不当立定二千四百人之限。若逐斋人数,自是据地位所容,难为强使之多。斋舍多少,则系朝廷处之。虽使未及,徐图之可也,盖无立定限数之意。若不恤斋舍宽窄,苟欲人数之多,使学者不安其居,乃是徒为美观,不务实事,非圣朝立事之意。所称每斋七楹,则是七间,别无间架不同。见今学舍,除学官、职事人及诸般占使外,可为五十馀斋,每斋置三十卧榻,并是量度丈尺,算计可容。旧来常是二人,或有三人共一榻,不惟暑月难处,兼亵渎至甚。其学行著闻,及曾得解人免试入学,逐斋人数自定,即无容著不得之理。

一、旧制考行艺,以不犯罚为行,试在高等为艺。今来看详文称不用旧考察法,只于内舍推择才学行艺为众所称者,升为上舍,上舍学行才器堪为时用者,长贰状其行能,闻于朝廷,未见得长贰如何推择?及状其行能,其条目事实,各合如何闻于朝廷?如何推恩?又既不用旧法考察,若曾犯罚,及课曾在退等,合与不合推择?如推择有不当,及生员在斋供课代笔,窃用佗人文字,如何防察?

勘会旧考察法专据文簿计校等差,所以今来立法,只委长贰以公议推择。凡所推择,一系长贰鉴裁。长贰公明与否,则系朝廷所任用。在朝廷岂可不信所任用,而专考验于案籍?自古推贤进善,未闻如此。今但取学行才器堪为时用者,闻于朝廷。所推恩数,自系朝廷裁处,有司不当立法。所状行能,各随人之所有,难为更立条目。既推学行才器之人,推择不当,自有论如律之文,更不须繁文勘会。犯罚退等之类,其在斋供课,明有“长谕察视,不得交互课卷”之文。兼供课与旧来公私试不同,别无升黜,自少代笔窃用之事,有则自当罚格。若更苛细,曲为防闲,甚失庠序之体。

一、举人及仕宦家子弟,斗殴使酒等,本监采察,牒开封府或本贯施行。本部看详条称仕宦家子弟,据文即虽作工商诸色在公之人,其家各曾仕宦,及见仕宦,亦是仕宦家子弟,如何却令国子监采察?若本监止是采察仕宦家子弟为举人者,即今来立文未尽。又称举人及仕宦家子弟,据文即举人家子弟亦在其中。若本监不采察举人家子弟,即立文亦是未尽。兼看详假有举人本贯是广南,因游学在西川,若有犯牒与本贯施行,有无迂枉?

本所勘会监敕称举人及仕宦家子弟,盖是两般,犹言举人若仕宦家子弟也。凡文若是一事而言及者,必须以重及轻,未有以轻及重者。岂有先言举人,以及仕宦之理?如或以为不明,即可改及为若。古者四民各世其业,后世法度不立,失守易业,仕族之贵而为工商杂类者有矣。此朝廷当禁而未能者,固未尝立文,许其然也。既流落入于非类,岂复能责其士人行检。况自来条制,凡为品官家立法,皆是仕族之体,未尝更开说若为工商之类时则如何也。略举一二事以为证。如旧衣服令,五品以上子孙婚,听假以爵弁,即不言若充军及遭黥杖者之类,许假与否。又杂令,品官家虽不请券,并听入驿,即不言子弟为卒仆乞丐者之类,许入驿与否。此盖大体立法,不可亦谓之立文不尽。欲厚风教,当由仕族始,所以立法之意,欲并包仕族子弟。若指定为举人者,则年少学业未成,或治家不暇应举者,皆不及也。所云牒开封府或本贯施行,“或”者疑辞,量可而行尔,安得便见迂枉?必云牒本贯者,盖人之恶最耻闻于乡里,立文所以为警,且暴一罪而使之一乡知戒,所益甚大。

一、新制称四方士人愿观光者,掌仪引入,游览堂舍,观礼仪,听弦诵,唯不得入斋。愿观光者既不得入斋,即未见得于何处观礼仪、听弦诵?又其观听系在何时?若愿观光者无时得入,即掌仪疲于接引,亦非学校之体。若限以时,则新制无法。又言士人愿观讲说者,听堂上相见。今看详愿观讲说者,未见令何人引入,如何相见?若愿观之人众,至位次不足,如何序齿,如何令坐?皆未有法。

本所勘会太学首善之地,将以流化天下。从来宾客不得过客位,天下之士徒闻朝廷有学,而不得见其规制,视其法度,所以今来立观光之法。观学者出入往来,少长有叙,威仪济济,即是观礼仪。行廊庑之间,闻诸斋弦诵之声,即是听弦诵。自可使观光之士,以为盛谈,流传天下。何必须入斋中,及更立处所?学制通客之时,自有明文,即无无时得入之说。所谓掌仪疲于引接,亦无是理。以太学之大,掌仪八人之多,又早晚不许通客,不当升堂掌礼之时,常轮一人延接四方之士,极非过当。设使美化大行,愿观者众,数时之间,不过数番而已。乐使人向善者,固不惮其烦也,况又更休。愿观讲说者即是宾客,明有学制,门吏白直学后,报所见之人,相见自有常仪,坐位自有爵齿,不须烦文。往年胡博士瑗讲《易》,常有外来请听者,多或至千数人;孙殿丞复说《春秋》,初讲旬日间,来者莫知其数,堂上不容,然后谢之,立听户外者甚众,当时《春秋》之学为之一盛,至今数十年传为美事。

一、合支用条制所不载者,长贰裁度支破。今要见如何裁度支破?因何删去旧条比类二字?

本所勘会本监支费,随宜应用,条制岂能具载?旧条,长贰审量比类支给。若须比类,必多拘碍;或无类例,亦须裁度。所以立法但云裁度,删去比类二字。用比类字,则关防之意多;去二字,则委付之意重。朝廷之任长贰,自当有体。

准都省送下礼部状,看详三学制、国子监敕,勒送国子监长贰,与元修官同共再行看详。已于某月日,与长贰同状供去讫。窃虑朝廷只见礼部一面辞说,未尽见元初立法之意,今却将礼部看详事节,逐一开析如后。

一、学制,尊贤堂、待宾斋、吏师斋等,先准礼部帖子,取问修条制所“今来尊贤立堂,待宾、吏师立斋,即未见得祭酒以下,如何延请尊礼?学录以下,如何供亿?条目各合有几?其人在学若干岁月?朝廷如何进用”?本所为见礼部所问,与立法意全不相似,遂逐一开析供答。今来送到礼部看详所驳之事,却已改换了前来所难之意,却称学士大夫有贤可尊,朝廷自当褒显,以劝多士,不应有遗,却于学校立法,俟其自至京师,然后祭酒以下延请尊礼。再详所驳,依前误认立法之意。虽是朝廷褒显之士,苟未大用,何妨学校延请?何必须待朝廷所遗,方得尊礼?不应有遗之说,大非朝廷用心。虽古盛治之世,贤才并用,尚旁求博采,未尝敢言已无遗也。又云“若一至,或时来,或淹留旬时,殆非尊礼之实,亦恐道德之士出处去来不应如此。”此盖因礼部取问其人在学若干岁月,故本所如此供答。大意谓道德之士,一见其人,足以矜式,一闻其言,足以兴起,得其一至,犹足为益,况淹久乎?或速或久,系其人所处之势,固难必也。如此,尊贤之道可谓至矣。而礼部以为非尊礼之实,不知如何乃谓之实也?夫与人为善,君子所乐;乱国之聘,夫子亦往。从太学之礼请,而云“道德之士出处去来不应如此”。似不知君子出处之道。本所供答礼部状称(全文具《回礼部取问状》内)今来礼部看详,引所供状,只至“矜式而已”字便住,将一段文义,中间截断,要切义理,都将删去。又云“尊贤堂称无人则虚,待宾、吏师二斋不言无人则虚,有司无所执守”。窃缘学制是学校之事,将付之儒臣以治学者,与寻常吏文不同。今来礼部盖欲全用吏文。若使吏人以吏文格之,则新修之学制,皆不可用。

一、礼部看详四方士人愿观光一事,但云“难议施行”,不言所以,伏乞朝廷详酌。

一、礼部看详,旧法,每斋五间,容三十人,不闻有诉窄狭者。今新立条制,每斋展为七间,止容得一千六百馀人,有八百馀人须至遣出。勘会自来暑月斋舍中难处,须至更互请假出外,今年尤甚,应是在学已及一年,可以应举者,往往迁出。朝廷立定斋舍间数,岂有学者自诉窄狭之理?今来立定逐斋所容人数之法,亦须乘学者稀少之时,渐次修展(某年只几人),岂有一旦遣出之事。以至增添床榻,皆有法度,并是据间架丈尺算计,不惟宽凉,兼是齐整。又云即是斋舍数目,未有定论。夫今日所设学官、职事人及其馀事,皆是且据今日学舍为之,安用须立数目定论?太平日久,则文风益盛,学者益众。故唐至贞观六年以后,学生增至三千二百。异日朝廷美化大行,事力充盛,学生之员,增至唐生员之数,未为过也。何必须要立定数目?

一、三舍升补推择法,礼部所驳最详。窃以旧法惟三舍升补一事,最为未便。天下人所以论议,言者所以为言,朝廷所以重修,及争竞之端,狱讼之兴,皆由于此。而礼部乃云,三舍升补法,最为完密,不可以废,则礼部用意可见。其看详云:“行法以来,至今七年,得推恩授官才一人,其中选艰难又如此。”夫朝廷养士,唯欲成材之多,岂以艰难为贵?以二千人之众,七年之久,通其去来,不知几千人矣。应授官者才一人,何其少也?正由书行艺考察之法不可用尔。夫人之美行,天之尊爵,莫过于仁义忠信,乐善不倦。不知前日有书此而蒙考察者乎?又云:“今来一切略去此法,惟令长贰推择行艺众所称者升为上舍。缘行艺若无法考验,即无事实可据,恐人情不服,别致争讼。”夫案文责迹,有司之事,非庠序育材论秀之道。且立之以格,考之以文,则人案迹以求差殊,争心所以起也。授之贤才,重其委任,则人无辞以犯分,义讼所以息也。今以专任长贰为不可,是不知治体之甚。古之时,天子择宰相而任之政,宰相择诸司长官而委之治,诸司长官各择其属而授以事,治功所以成也。后世朝廷授法,必达乎下,长官守法而不得有为,前日考察之法是也。始于诸斋,而由正录、博士以及长贰。诸斋所取,学官就其中而论之,不得有易也。学官所考,长贰就其中而论之,不得有易也。易之则按文责迹,入于罪矣。是事成于下,而下得以制其上,此后世所以不治也。今欲朝廷专任长贰,长贰自委之属官,以达于下。取舍在长贰,则上下之体顺,而各得致其功,先王为治之道也。难者必曰:长贰得人则善矣,或非其人,不若使防闲详密,上下相制为可循守也。此世俗鄙论,乌足以言治道?先王制法,待人而行,未闻立不得人之法也。苟长贰非人,不知教育之道,徒守虚文密法,果足以成人才乎?自古以来,未有如是而能成治者也。

一、礼部看详:“博士十人,六人分讲六经,四人分讲《论语》、《孟子》,难以施行。”今详礼部所驳之意,却是不知太学有四堂,自来分讲诸经,四处各讲《论语》、《孟子》。又云“诸经轮互讲说,若治经家法不同,愈见纷乱”。夫人讲一经则终一经,是一家之学,比之人讲一授,安得却为纷乱?又云“一人日专一经,不惟己劳,如有疾故在假,月日稍久,不免别那博士代讲,学者所从,亦安能一?”博士之职,比之佗官,极为清简,日讲书一授,不足为劳,人专一经,所从自一。若疾病稍久,或他事故,则出无可奈何,不当以此为限。

一、礼部看详:“武学入学之法,难以施行。”乃是礼部未喻立法之意,乞自朝廷详察。其中,更不引试,便入外舍,尤为疏简。其间岂无隳业苟求之人?亦是礼部未详外舍之法。其外舍立法,已甚详密,不过一月须试,又不许请假。隳业之人,无由久容。

一、礼部看详:“律学本以教习法律,今来却令讲经读史,不唯事情迂阔,兼妨废生员专意法律。”夫法律之意,盖本诸经。先能知经,乃可议律。专意法律者,胥吏之事,可以行文案治,期会贯通。经义者,士人之事也,可以为政治民。所以律学必使兼治经史。又云“太学博士,通取幕职州县官;律学博士,却止取承务郎以上,难以施行。”缘太学生祇是布衣之士,或未出官人。设有已历官人愿入,亦是能自折节之人。律学皆是已从仕者,所以教官须宜稍重。

一、礼部看详:“武学制减去《三略》、《六韬》、《尉缭子》,却合添习《孝经》、《论语》、《孟子》,于事情迂阔,难以施行。”勘会元立法减去《三略》等,盖为鄙浅无取。今礼部以为有取,恐是不曾研究。其添入《孝经》、《论语》等,盖欲武勇之士能知义理,比之汉明帝令羽林通《孝经》,唐太宗使飞骑受经,尚未足为迂阔。

一、礼部看详:“未有官人,不许入律学,即举人尽当遣出。”但立入学之法,先在学之人,久须自去,岂有遣出之理?又云:“已有官人,使之习学法律,以应吏部试格,正其宜分,难令与未有官人一例,不许入学,难以施行。”夫学古入官,古之制也。未出官人,且令入太学,专治经术,最为善意,不可改也。

一、礼部看详:“国子监敕主簿、书库官职事不至繁重,难以不依常制举官。”勘会主簿专管庄土支收文案诸事,最为繁重。书库官本职外,准备本监逐时差委干当,皆须公勤干敏之人。立法不依常制举官,所贵得人。礼部又引本所修立上条,不曾申明得旨,敕条不许。既曰修条,即须损益旧法,岂可却引旧条,破难朝廷?差官修条,即当尽其所见,听朝廷取舍。若令逐事先申明取旨,不唯于体非是,兼亦于法无文。

一、礼部看详:“助教虽缘进纳,亦系有官人,难以却令缴纳诰敕,系抵牾。”勘会上条系旧法,窃详元初立法之意,盖为助教皆是富民,只纳数百千,便得为士人,即恐流类混杂,又不可绝人进善,所以愿纳诰身,乃许入学。今来礼部驳难,必为专指助教。其馀进纳官,却无此法。盖进纳自斋郎以上,朝廷许其临政治民,难为不许入学。监学立法,又不可侵议进纳条贯,所以专指助教。

一、礼部看详,大率以检察士人为不可。窃以朝廷欲厚风教,必自士人始。近世士风薄恶,士人不修行检,或无异于市井小人,朝廷未尝有法以教励检束之也。近年方有检察举人条贯,今来立法,更加增益,使之详备。盖欲士人有所忌惮,而天下知朝廷欲厚风教之意,习俗渐化。今礼部难云:牒开封府或本贯施行,即不说如何施行事节。又帖子(文具《回礼部取问状》)勘会学生在学,有犯则依学规,待学者之道也。举人及仕族子弟有犯于外,自有条法。更令本监察访者,盖欲朝廷有法检束,士人知所戒惧尔。况所察皆是显恶,失士人之行者,难为因本监察访,不用常宪。又云:“假有举人本贯是广南,游学在西川,若有所犯,却牒广南施行,显是迂枉。”今令本监采访,及牒开封府,则是在京。所以更云“或本贯”者,“或”者疑辞,盖量宜可牒本贯,则牒本贯,欲其一乡知戒尔。礼部有西川牒广南之说,乃是误认立法之意。

一、礼部看详称“三舍升补法,不可以废,须用命官正录”。其三舍升补旧法,事理甚明白,贤愚所共知,系在朝廷取舍。又云:“新条添置学生,充正录人给钱米屋若干,未见支钱米去处。”窃缘自来职事人皆有俸钱,礼部合知支钱去处。又云:“屋见系出赁,收掠房钱,难以施行。”钱既可支,屋亦何异?新条明载,于闲慢处支拨,无难行之理。

一、礼部看详:“旧条,钱物格令所不载者,长贰审详比类支给。今来所修新条,删去比类二字,只令长贰裁度支破。缘存比类二字,即临时轻重多寡,有所依仿,不至过有支破。合依旧存比类二字。”礼部先有帖子取问本所因何删去旧条比类二字,本所供答称,勘会本监支费(文具《回礼部取问状》内),其事理甚明,乞自朝廷详酌。

一、礼部勘会,“官员在职,遭祖父母丧,不许解官行服。今若独令举人不得应举,考之人情法意,皆所未安。”窃以官员在职,盖守其常,举人应举,乃是求进。律禁冒哀求仕,不闻禁冒哀守常也,官员与举人事体不同。又云:“今乞修改贡举条贯,及立到上条,遭祖父母丧给长假奔丧等事,难议施行。”学生遭祖父母丧,非有君事官守,安然不奔,自非不孝甚恶之人,不应至此。学校所以厚人伦,立法固当教以尊祖,若祖父母丧不许奔,深害人理。

一、礼部看详:“新制,博士减去二员,又令一人专讲一经,无轮讲法。又添分治学事,比旧已是烦劳。兼月课先须考较,缘又考课卷不少,又令五人为番请召,对面点抹,虑日力不给,却成苟简。亦生员请益,恐不暇应答,难以施行。”自来学中生员整会假限,辩理事节,自有牒诉,如听讼之所。今来修改法制,无致讼之端。学事清简,博士日逐说书治学,事不为烦劳。改试为课,乃学校大体。当面点抹教告,为益最多。旧来公私试排比名次,众人争计高下,必铢铢而校之,用功甚多。当面读过,指其瑕病,用力甚少。一日只请三番,计人数十日可毕。今限半月,已甚优游。又有长贰察其当否之法,无日力不足、却成苟简之事。自来学官学生,皆不相识,今则人人相接,易为诱益。

一、礼部看详:“改斋谕为学谕,名称不正。”自庆历学制,逐斋置学谕。盖学正者太学之正也,学谕者教谕为学者也,义各不同,非是名称不正。斋谕之名,不成意义。今来改作学谕,本为正名。又云:“长贰选差,与旧法不同,难议施行。”帖子称旧令系令博士参预,不唯知接生员,亲于长贰,亦或互相防检,无所容私。新条立意,大率唯是欲朝廷重倚任,故使长贰自委其属。礼部所难,大率唯是欲密为防检,恐其有私。若使属与其长互相防检,非先王之道。

一、礼部看详:“保官状式,旧条称私罪徒,今条称私罪情重。旧条称徭人并相容隐之人,不许为保,今条内删去。又旧条称曾经屏斥之人,不许人保,今条内称自来士行无阙。旧条称未及七十,今条内称年若干。并无删改因依,兼虑士行无阙,立文太泛,有司难以执用。”勘会私罪虽不至徒,有情重不可为保者。徭人与归明无异,相隐之人及七十以上,自有海行格式。既云士行无阙,则曾经屏斥在其中矣。

一、礼部看详:“学规旧制,不齿之罚,一曰盗博斗殴,今删去盗字。即未委犯盗,合如何施行?若谓行止乖恶,注云:乖恶多端,犯名教者皆是,包盗在内,又缘谤讪、悖慢、凶恣、受赇、斗殴之类,亦是有犯名教,亦是包括在内。今却分立。兼行止乖恶,旧无此一项。”窃缘学校所以检束学者,不可设盗贼之法。况有行止乖恶一条,凡言之丑者皆丽其中。他犯可言者,自合分立条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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