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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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兴六年冬十月 乙未朔

上率百官遥拜二帝。

右朝散大夫提举淮南东西路茶盐公事蒋璨,直秘阁。上召璨入对,乃有是命。 璨初除,不带“茶”字,当时张澄改除,乃并以茶事归监司耳

丙申

诏诸路州军,将西北流移无归人民情愿充军堪披带少壮人,招填禁军阙额。

尚书右仆射张浚言:“昨令两浙江东州军劝诱大姓就买官诰,今来将欲就绪,望将每州劝诱及三十万缗以上知通县令当职官,各减二年磨勘,及二十万缗,减半推赏。”从之。后旬日,中书言恐当职官趁数希赏,却致科敷,乃命行府核实,如无抑配扰人,即如前诏。 中书所奏在是月丙午

秉义郎李𬘡,特除名,送浔州编管。𬘡入内黄门也,主承受刘光世军奏报文字,坐罪转归吏部,光世以其贫,乃赠之金,赵鼎、张浚闻之,奏𬘡不法,下大理,狱具,坐尝与光世交通,光世为之市常州田数百亩,又遗以五十金,法寺当𬘡赃罪徒,追二官,罚金,鼎进呈,特有是命。𬘡后死于贬所。 赵甡之《中兴遗史》:“睿思殿祗候李𬘡者,能讴词,善小说,主养飞禽,吕颐浩在都堂,闻飞禽数百,其声如音乐,问之,曰:‘鹁鸽也。’诘其所主,曰:‘内侍李𬘡所飬,每鸽有金鋜鋜其足,又有鹰鹞之属甚众,皆御前者。’颐浩不乐,明日奏之,诏𬘡送吏部,应主管飞禽有官人,皆与远恶州指使,𬘡遂居于金坛之别业。𬘡尝为刘光世承受,光世以其贫,乃赠之金,颐浩闻之,下大理寺,除名,勒停,浔州编管,死贬所。”甡之系此事于绍兴三年二月,据𬘡案款称“绍兴四年十月内差充承受刘光世军奏报文字”,则其送吏部不应在三年,亦非由颐浩所奏也,此事恐与今年八月庚辰冯益事相关。案《日历》八月二十三日戊午中书门下省勘会:“李𬘡昨在内侍省日,公受贿赂,所为不法,有旨令大理寺勾追根冶,具案闻奏。”是时张浚自行府初还朝,故知,同鼎奏请也,如喻樗所记张浚乞斩冯益事,亦恐或在此时,今并甡之所云附此,湏求他书参考

故朝散郎游议,特与一资恩泽。议,师雄孙也,靖康中为河北转运判官,真定之破,议在城中,至是其家援例求恩,且引侍御史周秘为证,秘言尝与议同在围中,而不知其所以死,特录之。

丁酉

吏部侍郎都督府参议军事吕祉还行府供职。先是刘麟等令乡兵伪金人服,于河南诸处,千百为群,人皆疑之以金、伪合兵而至,淮西宣抚使刘光世奏御贼事宜,谓庐州难守,且密干左仆射赵鼎,欲还太平州,又江东宣抚使张俊方驻军泗州,都督张浚奏敌方疲于奔命,决不能悉大众复来,此必皆豫兵,而边报不一,俊、光世皆请益兵,众情汹惧,议欲移盱眙之屯,退合肥之戍,召岳飞尽以兵东下,浚独以为不然,乃以书戒俊及光世曰:“贼豫之兵,以逆犯顺,若不剿除,何以立国?平日亦安用飬兵为?今日之事,有进击,无退保!”而鼎及签书枢密院事折彦质皆移书抵浚,欲飞军速下,且拟条画项目,请上亲书付浚,大略欲退师还江南,为保江之计,不必守前议 《赵鼎事寔》曰:“鼎移书张浚,令张俊、杨沂中两军并力剿灭麟、猊二贼,然后移军建康,固守江上,以待后来者,谍者言二贼之后,金兵骑不断,知兵者亦谓金使麟、猊为前驱,金以精骑继之,万一出此,枝梧不暇矣,鼎复以书与浚云:‘使张、杨协军扫荡之后,敌骑未必不望风而遁,盖兵家之势如此。’折彦质亦以书言之甚切,鼎为上言之,上曰:‘此谋之善者也。’因令鼎拟定所以措置之方,上亲书赐浚,且曰:‘今有数条与卿商量。’初未尝执定,决行之也,其后浚谓沮害其功者此也。明年言者论折彦质言淮南之役,首议敛兵,㡬败国事,坐此落职,亦观望者不详首尾,一意投合,且出其私意,非公言也。”案此与朱熹所撰《张浚行状》及张栻所作《王缙墓志》全不同,以史及他书考之,其实鼎专为守江之计,而浚力督诸将进兵,以此异议,馀具此月癸卯赵鼎进呈注,于是淮东宣抚使韩世忠统兵过淮,遇敌骑,与讹里也孛堇等力战,既而亦还楚州,或请上回临安,且追诸将守江防海,浚奏:“若诸将渡江,则无淮南,而长江之险与敌共。淮南之屯正所以屏蔽大江,使贼得淮南,因粮就运,以为家计,江南其可保乎?今淮西之寇,正当合兵掩击,况士气甚振,可保必胜,若一有退意,则大事去矣。又岳飞一动,则襄汉有惊,复何所制?愿朝廷勿专制于中,使诸将不敢观望。”上乃手书报浚:“近以边防所疑事咨卿,今览所奏甚眀,俾朕释然无忧,非卿识高虑远,出人意表,何以臻此。”祉亦言士气当振,贼锋可挫,榻前力争,至于再四,彦质密奏:“异时误国,虽斩晁错以谢天下,亦将何及!”上不听,乃命祉驰往光世军中督师。时刘猊将东路兵至淮东,阻世忠承楚之兵,不敢进,复还顺昌,麟乃从淮西系三浮桥而渡,于是贼众十万已次于濠夀之间,江东宣抚使张俊拒之,即诏并以淮西属俊,主管殿前司杨沂中为浚统制官,浚遣沂中至泗州与俊合,且使谓之曰:“上待统制厚,宜及时立大功,取节钺,或有差跌,浚不敢私。”诸将皆听命。戊戌,沂中至濠州,会刘光世己舍庐州而退 赵甡之《遗史》云:“刘光世军庐州,闻刘麟入寇,其势甚炽,密申宰相赵鼎,乞降枢密院指挥,退保太平州,签书枢密院事折彦质助为之请,遂檄光世退军,张浚大怒,遣向子𬤇等督光世复还庐州。”《林泉野记》所书亦同,案光世但私请于鼎,无縁便降密札许其退保,此所云恐误,然《张浚行状》称鼎欲退合肥之戍,召岳飞之军东下,而《日历》十一月九日癸酉岳飞奏:“依奉处分,往江州屯驻。”则是果尝降此指挥也,甡之或有所据,姑附著之,更俟参考,浚甚怪之,即星驰至采石,遣人喻光世之众曰:“若有一人渡江,即斩以徇!”且督光世复还庐州,右司谏王缙亦言:“主将有慢令不赴期会者,请奋周世宗、我太祖之英断,以厉其馀。”上亲笔付沂中:“若不进兵,当行军法!” 《赵鼎事寔》曰:“时鼎又督沂中径趣合肥,以援光世,而张俊谓杨军新战胜,当少休,然刘麟已逼合肥,光世辎重已回江北,人情大惧,浚急以书属鼎曰:‘欲上亲幸江上,先作一指挥行下,庶诸将用命。’鼎虑行府号令不行,有失机事,即白上:‘今者军事已急,万一少有差跌,利害不细,须自朝廷主张其事,庶使张浚事有骨肋。’上深以为然,乃拟呈亲笔付浚,云有不用命,当依军法从事,浚乃使人怀此御笔驰往合肥见光世,征出示之,光世惊骇,大呼诸将曰:‘汝軰且向前,救取吾首级!’即跃马而出,诸将帅其部曲仓皇追之,麟兵方大集,光世适与之遇,血战终日,麟遂大败,是时非朝廷措置以御笔督之,胜负殊未定,鼎之诚心恊济如此,而议者谓沮军事,可谓厚诬矣。”案《日历》明年五月丁丑载上语:“不进军者,当行军法。”乃指谓杨沂中,与《鼎事实》差不同,光世不得已,乃驻兵与沂中相应,遣统制官王德、郦琼将精卒,自安丰出谢步,遇贼将崔皋于霍邱、贾泽于正阳、王遇于前羊市,皆败之。是日贼攻夀春府,寄治芍陂水寨,守臣阁门祇候孙晖夜劫其寨,又败之。初光世言粮乏,诏转运使向子𬤇济其军 九月戊子,子𬤇昼夜并行至庐州,而光世兵已出东门,子𬤇直入城见光世,具言纲船至岸次,光世乃止。

己亥

诏平江府城内外民旅买卖钱物出入,并各从便。自上驻跸以来,有司举行京城钱不出门之禁,籴价贵踊,右司谏王缙以为言,乃罢之。

右中奉大夫李平仲,起复,充四川制置大使司检法官。平仲,开封人,举眀法,为大理评事,不去廷尉者十年,职至丞,梁师成用事,欲见之,平仲不往,建炎初,出知荣州,代去,丁母忧,寓居于蜀,至是席益奏用之,而平仲卒矣。

右从事郎平江军节度推官赵庆孙,特改右承事郎。翰林学士朱震等言:“庆孙内行孝友,施于政事,明敏可观。”故引对而有是命。

辛丑

诏提点淮南公事张成宪重别措置大军所湏茭刍,毋令骚扰。时淮泗大军所须茭刍甚夥,而成宪均之杨、楚、泰州曁高邮州,每州十万束至二十万束,民间津送,每束有至五六百钱者,右司谏王缙请令诸军愿得钱就便收买者听,馀令采之近地,雇人以官舟运之,故有是旨。

右廸功郎李若朴,试大理司直。若朴,若虚弟也。

左文林郎郑刚中、右廸功郎李郁,并充敕令所删定官。刚中,金华人,为温州判官,受知秦桧,故桧荐用之。 郁已见

资政殿学士四川制置大使席益荐尝任知县人十三员政绩,“乞已任通判者,与大郡;见任县道者,与小郡,并俟终更日赴任,仍从本司随才选差。内选人,俟改官;丁忧人,俟服阕日,依此。”从之。时益所荐士颇众,而左宣教郎冯时行、左通直郎樊汝霖为之㝡,后皆知名。汝霖,金堂人也。 时行已见

罢四川诸州军县镇酒官一百七员,用席益奏也。时川路多置比较务,科定人户出钱,以资妄费,民不堪之,上闻,命益相度裁减,益请州县有官可兼镇市乡村相近者并罢,馀令都转运司选差,申制置大使司审度给札,从之。

诏巡幸随军都转运使,举官依发运使例减半。

壬寅

显谟阁直学士巡幸随军都转运使梁汝嘉,为浙西淮东沿海制置使,带御器械刘锜副之,翌日,更命行营前䕶副军都统制王彦为制置副使,以所部屯通州之料角。汝嘉等乞以右通直郎新知濠州蔡延世等二人充参议官,量赐激赏钱,仍令浙西漕臣、淮南提点官应副军食,皆从之。 熊克《小历》载汝嘉此除于十月癸丑,盖误

左廸功郎方畴、左从事郎朱翌,并为敕令所删定官。翌,载上子 载上,怀宁人,靖康司农少卿。畴,赵鼎客也 畴已见元年五月

监察御史赵涣请令御史台今后日受诸路词诉,其事重害日久不决者,申取朝廷指挥,其监司州县留滞经时,裁处失当,亦许依法弹奏。诏御史台所受诸路词讼如有事理重害日久不决者,具申尚书省取旨㸔详,馀如所请。

诏:“总制司钱,令诸路州军通判依己降指挥,悉心拘收,别用库银桩管,依限起发,非专降朝旨,不以是何官司,并不得应副,如违,通判先降二官放罢,仍令提刑司检察。”时诸郡多截用総制钱,申乞除破,都省言总制钱乃朝廷于常赋之外讲画到钱数,故申饬之,寻命监司守臣擅行兊借截用者视此。 后旨在十一月丁卯

诏广西路宣和官铸当二小平钱,并令行使,有鼓唱为毛钱之人,重行决配。

右通直郎都督府干办公事张斛引对,翌日诏赐同进士出身,与陞擢差遣。

是日,刘猊以众数万过定远县,欲趋宣城,以犯建康,权主管殿前司公事杨沂中与猊前锋遇于越家坊,败之。猊孤军深入,恐王师掩其后,欲会麟于合肥。

癸卯

赵鼎进呈刘光世所奏事宜,上曰:“光世之意,似欲退保采石。”鼎曰:“据诸处探报,殊无金人,如此则自当鏖击,若官军与豫贼战而不能胜,或更退挠,则他时何以立国?但光世分兵随处御捍,已见失策,今贼兵既已渡淮,惟当急遣张俊,合光世之军,尽扫淮南之寇,然后议去留,兹为得计,万一使贼得志于光世,则大事去矣。”折彦质曰:“诚如赵鼎所论。”上顾鼎曰:“卿此策颇合朕意,朕度金人行兵不如此,止是刘豫之众,若合张俊、光世之军击之,理无不胜者。” 此叚据《日历》所记修入,案鼎所奏与诸家记录及当时谏官论列全不同,当时鼎与折彦质初欲抽兵,后知无金人,乃有此奏也,不则彦质撰《时政记》容有修润,亦未可知,更当详之

甲辰

沂中至藕塘,与猊遇,贼据山险,列阵外向,矢下如雨,沂中曰:“吾兵少,情见则力屈,击之不可不急。”乃遣摧锋军统制吴锡以劲骑五千突其军,贼兵乱,沂中纵大军乘之,自将精骑绕出其,胁短兵,接即大呼曰:“破贼矣!”贼方愕视,会江东宣抚司前军统制张宗颜等自泗州南来,率兵俱进,贼众大败,猊以首抵谋主李谔曰:“适见髯将军锐不可当,果杨殿前也。”即以数骑遁去,馀党犹万计,皆僵立骇顾,沂中跃马前,叱之曰:“尔曹皆赵氏民,何不速降!”皆怖伏请命,官军获李谔与其大将李亨等数十人。麟在顺昌闻猊败,拔寨遁去,光世遣王德追击之。先是上赐德亲札,谕令竭力恊济事功,以副平日眷待之意,德奉诏与沂中追麟至南夀春而还。是役也,通两路所得贼舟数百艘、车数千两,器甲金帛钱米伪交钞告敕军须之物,不可胜计。于是孔彦舟围光州,守臣敦武郎王莘拒之,彦舟闻猊败,亦引去,北方大恐。 《赵鼎事实》曰:“初麟、猊之报甚急,张浚仓皇出江,上未知为计,鼎白上严督诸将,皆鼎自拟诏,检上亲笔付诸将,于是皆恐悚奔命。杨沂中自泗上率吴锡、张宗颜直前,与刘猊遇,多破之,使麟贼失援,大衄而遁,皆鼎之始谋也。”吕中《大事记》:“自绍兴四年赵鼎为相,伪齐与金分道入犯,鼎决亲征之议,于是世忠进屯扬州,流星庚牌之计一行,遂捷于大仪镇,而金、伪俱遁矣;鼎又荐浚可当大事,以枢府视师江上,将士见浚来,勇气百倍,而军声大作矣。自五年杨么既平,东南无盗区,于是鼎左浚右,并平章事兼领枢密,俱带都督,浚出视师,以行府为名,而鼎居中総政,表里相应,虽孟庾、沈与求有三省枢密奉行府文书之讥,而鼎至公恊心,未尝计较,说一般话,行一般事,用一般人,诸贤聚会,一时号小元祐矣。自六年浚亲行边,盛暑不惮,命世忠自承楚以图淮阳,光世屯庐州以招北军,岳飞屯襄阳以窥中原,张浚为进屯盱眙之计,而鼎与浚同心,责张俊以当听行府命,告浚以边事不必禀朝廷,恐失机会,故伪齐入寇,浚独建有进击无退保之论,谕诸将以一人渡江即斩以徇之言,于是偒沂中捷于藕塘,北方大恐,而金废刘豫矣。此绍兴四年以后,七年以前,所以又大异于绍兴之初也。”

司农少卿樊宾请沿江闲田不成片叚者,比民间例,只立租课,上等立租二斗,次减二升,又次一斗有半,召人承佃,免一年租,从之。

故朝奉大夫俞赒,追一官。赒家以致仕乞任子,而吏部言赒用明堂结局改秩,虽已身亡,亦合审量,故有是命。

乙巳

四川制置大使席益言:“被旨令催促赵开应副吴玠军前粮饷,臣即考其稽滞之由,方见得见今水运,尚系以前岁计合起之数,盖縁逓年登带,以至今日,臣凖指挥催促,虽据回申,止是泛称已牒逐路运司管认措置装发,并无的确己未起发之数,由臣人微望轻,无以号令诸司,窃恐縁此上累国事,伏望特降睿旨下赵开,应本司文移,略行报应,庶于职事免致旷弛。”赵鼎乞令开分析,上可之。时益已命逐路漕臣分认地分,逓相交割,后半月,又言开别不应副舟船及水脚钱,乃诏开与逐路漕臣同措置津运,如军食少有不继,并一等取旨。 后诏在是月庚申

归正人黄捷,特补成忠郎。捷,承县人,刘豫之叛也,捷率乡民保守山寨,数报贼中事宜,至是与其弟渊挺身来归,故录之也。

诏潼川府守臣景兴宗,进职一等;广安军守臣李瞻、果州守臣王隲、宗正少卿冯檝,并进一官。去年蜀中旱,兴宗等率民赈贷,檝居遂宁府,自出米数百斛,以率乡人,乡人讙趋之,饥者赖以济,制置大使席益闻于朝,故赏之。隲,郫县人也。 《日历》无此,今以绍兴七年十月八日尚书省检会指挥修入

丙午

右从事郎鄂州蒲圻县令刘旁,循一资再任。旁为邑再岁,户口益增,用部使者请而命之。

丁未

左宣教郎江西制置大使司干办公事罗荐可,进秩一等。先是观文殿大学士江西制置大使李纲闻上巡幸,遣荐可奉表问起居,且言:“自古用兵,相持既久,则非出竒不足以取胜,愿速遣得力兵将自淮南前来蕲黄间,约岳飞兵,相为掎角,以夹击之,大功可成。”继而王师屡捷,纲又奏陈利害,大略以谓:“窃见间探所报,伪齐乞兵于金人,头项颇多,未闻有渡淮而南者,其侵犯淮、淝及光山、六安等处作过,只是李成、孔彦舟叛将签军,深虑贼情狡狯,匿重兵于后,而以签军来尝我师,若一胜之后,兵骄气堕,则为患有不可胜言者,伏望降诏诸将,益务淬砺,以待大敌,仍命朝廷按图以视诸路,某路固寔,当设疑以款贼兵,某路空虚,当増兵以御侵掠,使江淮之间,表里相资,首尾相应。”上以纲所陈利害切中事机,赐诏奖谕,纲再奏:“愿降哀痛之诏,悯将士罹兵革之苦,凡死于战阵,先加封爵,厚给赙赠,收恤其家,死者褒则生者劝矣,然后眀诏统帅,审定功状,俟防冬解严,庆赐并行,其谁曰不然?”

故武经郎种广,特赠武翼大夫雄州防御使。广守陕州,死于难,张浚在陕西,尝赠一官,至是枢密院以为薄,乃申命焉。 事在建炎元年四月

左司谏陈公辅言:“在法台谏官不许出谒,许见客;都司、大理寺官并禁出谒,休日许见客。比縁多事废弛,往往不依法禁,非惟不能杜绝请求,亦恐有妨职事,乞申眀行下。”从之。

戊申

上谓大臣曰:“近日淮西有警,朕常至夜分方寝,奏报到,又辄披衣以起,或至再三。”赵鼎曰:“致陛下忧劳如此,臣等之罪也。”

左从事郎张登,特改左承事郎,登以荐对而有是命。

辛亥

杨沂中捷奏至,俘戮甚众,上愀然曰:“此皆朕之赤子,迫于凶虐,勉强南来,既犯兵锋,又不得不杀,念之痛心。”顾赵鼎曰:“可更戒𠡠诸将,尔后务先招降,其阵殁之人,亟为埋瘗,仍置道场三昼夜,以示矜恻。”上嘉张浚之功,赐诏,略曰:“贼雏犯顺,犯夀及濠,卿率师徒,临敌益壮,遂使凶渠宵遁,同恶自焚,寤寐忠勤,不㤀嘉叹。”仍令浚具上都督府随行官吏军兵推赏,浚言:“赏或滥加,则将士解体,乞将至龟山、太平州人,并转一官资,别有功人,量与増赏。”上从之。 浚奏以七年正月丁卯下,今聫书之

左文林郎江州管内安抚司干办公事胡孰,特改左宣教郎。孰在政和中尝上书,言当以尧舜之道治天下,不当用黄老之说,又言蔡京误国,童贯、梁师成等不当用事,坐夺官,舒州编管,至是用赵鼎荐对,乃有是命。翌日,上谓鼎曰:“朕昨览孰所上疏,极为忠愤,而孰才编管耳,此有以见道君皇帝之圣徳也,若据诸人之意,必杀之矣。”制曰:“朕侧席图治,渴闻谠言,尔顷在难言之日,锐然献忠,以取窜逐,岂知有今日之遇乎?爰因造朝,召对便殿,遂俾改秩,锡以赞书,庶㡬四方知朕好恶。”

直徽猷阁新两浙东路提点刑狱公事张九成,改除直秘阁。九成以贴职太峻,固辞不受,上不许,九成言:“今日辞免,非矫激要名,第不欲因九成上紊朝廷纲纪。”朝廷察其意,为之改命,仍赐诏奖之。

壬子

四川制置大使席益以便宜増印钱引三百万缗,市军储 七年五月禁泛印,制司増印钱引始此。

癸丑

右司谏陈公辅言:“近行在职事官轮对已周,目今台谏止有三员,逐日上殿,班次亦少,见在行在审计、官告、粮料、榷货、盐仓及茶场等,元不系面对,上件文臣皆系朝廷选差之人,今来若有已见愿面对者,乞许轮对一次,庶使臣下各得尽其所言,而艰难之时亦少禆圣政之万一也。”乃命轮对如二年之诏。 二年五月丙子诏行在釐务官得轮对,八月丙申罢之

是日,张俊、杨沂中引兵攻夀春府,不克而还。

乙卯

侍御史周秘奏贷遣所得之俘,上曰:“秘此意甚善,朕方痛念西北之民皆吾赤子,进为王师所戮,退为刘麟所残,不幸如此,今当给与钱米,然后遣之使归。”

翰林学士朱震、翰林侍读学士范沖,各进官一等,以建国公读《孟子》终篇也。于是本阁官武经大夫带御器械卲谔已下,及资善堂官吏,各进一官资。

诏省部应平江府管内士民陈诉事件,不拘常制,许令受理,用权户部侍郎王俣请也。

丙辰

直龙图阁知建康府叶宗谔,升秘阁修撰。中书言宗谔治效有闻,民安其政,故陟之。

龙图阁学士知平江府章谊入对,论:“平江之民所甚苦者,在于催科之无法,税役之不均,彊宗巨室,阡陌相望,而多无税之田,遂使下户为之破产,今欲革此二弊,若责之监司,则不过移文于郡守,责之郡守,则不过移文于县令,是三人者,吏课丛委,酬应多方,虽有敏强之吏,功不能专,力所未暇,况吏不尽才,则又非徒无益也。伏望眀降诏旨,专委通判一员,均平税役,先开首原之路,次举告陈之令,询考钩稽,责以期限,赏信而罚严,则二弊可革,贫富俱安,公私共济矣。”乃命左朝奉郎添差通判府事孙邦措置,后不果行。

诏江西制置大使司辟右廸功郎李琦上犹县丞指挥勿行。琦以李纲奏辟,仍乞免避本路茶盐官亲嫌,诏特许,而言者谓:“丞阙当用京官、琦摄官未及二考、无举主、不在奏辟之数,徇李琦而废朝廷之法四,臣切惜之。”命遂寝

丁巳

修武郎张勋,特换右通直郎。勲在刘光世军中权主管机宜文字,张浚言其有学行,乃策试而命之。

戊午

改广州奉真观为来远驿,以备招来诸国贡使。

己未

赵鼎奏:“比见探报,刘麟所起山东、京畿人夫,有自书乡贯姓名于身而就缢者。”上曰:“何故如此?”鼎曰:“苦其力役耳。臣昔在陕西亲见调夫,而民间大不聊生,号哭之声,所不忍闻,是以圣人常以用兵为戒。仁宗皇帝勤俭,积累四十二年,府库盈溢,下无贫民。”上曰:“他时事定愿不复更见兵革。”

庚申

右司谏王缙言:“州县和籴关子,勘合缴连,多所阻滞,乞令只于关子背批凿年月日州名,用印给付,任其行使。”从之。

右宣义郎赐绯鱼袋李弼,追二官,改正章服。弼自国子内舍生,以进《明堂颂》授官,校正御前文籍,改秩赐服,至是自言恐合审量,故有是命。

是日,都督行府摧锋军效用易青,为广东贼曽衮所执,青不屈死之。衮本军士,去为盗,后受经略使季陵招安,以为承信郎,已而复叛,至是经略使连南夫与摧锋军统制韩京会于惠州,督诸兵讨之,京募敢死士七十三人,夜劫衮营,青在行中,为所执,贼驱至后军将赵续寨外,谓续曰:“汝大军为我所擒者甚众!”青大呼曰:“勿信!所擒者我耳!”贼又言:“我不汝杀,第令经略持黄榜来招安。”易青呼曰:“勿听!任贼杀我,我惟以一死报国家!”贼怒,焚之,青詈不绝口而死。青无妻子,事闻,特赠保义郎阁门秪候,官为荐祭焉。 青赠官在十二月癸卯

辛酉

左从政郎王湛,循二资。湛献《负薪论》于朝,起居郎权给事中张焘言其人可用故也。 案此王湛有二人:其一人进士出身,绍兴十一年除军器监主簿;其一人从军补官,绍兴十一年为枢密院计议官,此乃有出身者也

壬戌

直秘阁知雅州李革,为陕府西路转运判官。

废梅州为程乡县,隶潮州,又废长乐县为镇。时梅州之北四百馀里,地不耕种,人无室庐,而长乐户口不满数百,故用诸司请而废之。 十四年复梅州

诏太平州编管人范焘移惠州编管。焘初以上书诋诬昭慈圣献皇后,夺官编置,至是复献书张浚,诋毁大将,故窜之。 此恐是言刘光世,当考

是日,日中有黑子。

癸亥

张浚遣左承议郎行府书写机宜文字计有功来奏事,后二日,除直秘阁遣还。初赵鼎得政,首引浚共事,其后二人稍有异议,宾客往来其间,遂不恊,及杨沂中奏捷,鼎即求去位,上不许,鼎因曰:“臣始初与张浚如兄弟,近因吕祉軰离间,遂尔暌异,今同相位,势不两立。陛下志在迎二圣,复故疆,当以兵事为重,今浚成功淮上,其气甚锐,当使展尽底蕴,以副陛下之志,如臣但奉行诏令,经理庶务而已,浚当留,臣当去,其势然也。浚朝夕还,俾臣奉身而退,则同列之好,俱无所伤;他日或因物议,有所去留,则俱失之矣。”上曰:“朕自有所处,卿勿为虑。”鼎曰:“万一议论纷纷,曲直殽乱,是时陛下必不秘今日之言,臣狼狈无疑矣。陛下即位以来,命相多矣,未有一人得脱者,岂不累陛下考慎之眀乎?”上徐曰:“俟浚归议之。”浚奏车驾宜乘时早幸建康,鼎与折彦质并议囘跸临安,以为守计,上许之。 朱熹撰《张浚行状》云:“公未至平江,时鼎等已议回跸临安,公入见之次日,具奏云云,上翻然从公计”,今掇取附此。吕中《大事记》:“建炎二年幸扬州,三年幸杭州,此汪黄为之也;然自眀州而航海,幸越、幸平江,亦汪黄为之乎?自绍兴八年定都临安,不复进都,此秦桧为之也;六年浚独相,乃有建康之幸,七年鼎独相,已有驻跸临安之议,亦桧为之乎?胡寅有言:‘陛下父兄在金中,日夕南望,曰“吾有子弟为中国帝王,吾之归有日矣!”痛为愁苦屈辱之中,发此念,为此言,于今三年,日迫日切,而献谋奉虑之人,方导陛下南狩,日远日忘,遂无复雠之心,别求建都之地,臣所未谕,不得已则如张浚所谓,都建康则北望中原,常怀愤惕可也,今乃息心于一隅,何义哉?’”

故左武大夫贵州防御使郝仲连,赠中侍大夫眀州观察使,更与七资恩泽,始录河中死事之劳也。’ 事见建炎元年五月

江南东路提举茶盐常平公事吴序宾乞去岁本路三州旱歉流移归业之人,与免差役一次,从之。

十有一月 乙丑朔

进士詹叔霆,特免文解一次,仍赐帛三十匹。叔霆,玉山人,尝投匦上书,且献《平定策》,枢密院检详诸房文字王廸言其可采,故旌录焉。

太常谥故赠少保种师中曰庄愍。

丙寅

故中大夫范 纯礼,再赠资政殿学士,其合得恩泽,依数贴还,以其家有请也,后谥恭献。 纯礼元符尚书右丞党籍执政苐二十二人徐州居住

权主管殿前司公事杨沂中言:“近剿杀刘猊贼马尽净,生擒签军万馀人,已将强壮之人团结入队,天寒无衣。”诏有司制绵裘四千授之。

丁卯

左司郎中耿自求言:“杀人者死,古今不易之典也。吏縁为奸,迎合时好,希觊赏典,不以情实,例奏可悯,茍尽原贷,生者即幸矣,奈死者冤抑何?愿诏监司州郡,今后详究可悯之理,谓所以伤人不应致死,偶而致死者,方为可悯;若因斗争毁詈,复有用棒刃手足等杀人致死,则相犯各有轻重,尚何情之可悯乎!仍乞诏宪司州郡,如案情疑虑,误用法意,能雪活人命,自合依旧日赏典施行,庶㡬绝官吏希觊之望,使生者死者均被圣眀平允之泽。”诏刑部㸔详申省。

太常谥王岩叟曰恭简,以其孙右廸功郎循友有请也。

戊辰

左宣奉大夫守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知枢密院事都督诸路军马兼提举详定一司敕令张浚,特迁左光禄大夫,以禄秩成书也。浚固辞,不许,请回授其兄右承事郎直徽猷阁滉,于是资政殿学士提举临安府洞霄宫沈与求乞以经修一官囘授兄右廸功郎梦求,上皆许之。中兴后辅臣以进书恩囘授亲属自此始。 浚乞回授在是月甲申,与求乞回授在十二月甲辰

诏应转对官如有疾故,许寔封投进文字,更不引对。

起居舍人吕本中引疾,再请奉祠,不许,本中言:“自古中兴,必有根本之地以制四方之地,必有根本之兵以制四方之兵。今都邑未定,禁卫单弱,望谕大臣,先求二者之要而力行之。”

武经郎阁门秪候知夀春府孙晖,特迁武功郎阁门宣赞舍人,录坚守水寨之劳也。晖言本府进士金觉赞画有方,乃以觉为下州文学。

己巳

右奉议郎知濠州韩元杰,以军储无阙,迁一官。

停官人郑漻上书言用兵急切、边机利害二策,诏漻叙故官,为左从政郎。

右宣教郎苏籀,知大宗正丞。籀,辙孙也。起居郎权给事中张焘言:“比罢待阙寺监等官二百馀人,盖欲慎选才能,天下莫不拭目以观新除,而籀乃以专事驰骛,干请权贵,无耻而得之,士论纷然以为不可。”遂罢其命。

庚午

诏张浚召还行在所,令学士院降诏,上又别赐手书,遣内侍劳问,仍以端石砚、笔墨、刀剑、犀甲赐之。

辛未

中书舍人兼直学士院兼侍讲陈与义,为翰林学士。 《赵鼎事实》曰:“张浚既因群小离间,遂有见逼之意,会中书舍人陈与义不乐于鼎,遂倾心附之,乃以资善引范沖之说告之,浚以为竒货,刘子羽与闻其事,尝为人言之。”

左司谏陈公辅请措置宫庙之官,毋使太滥 —— 曽任侍从以上,俸给优者捐之;曽经除名编置,罪恶重者罢之。百官禄料米麦数多,亦当酌中,例与折减。诏堂除宫观依已得旨,除见任郡守、前侍从外,非吏部格者,令御史台弹奏。

癸酉

湖北京西宣抚副使岳飞奏:“依奉处分,往江州屯驻。”上曰:“淮西既无事,飞自不湏更来。”赵鼎曰:“此有以见诸将知尊朝廷,凡所命令,不敢不从。”上曰:“刘麟败北,朕不足喜,而诸将知尊朝廷,为可喜也。” 熊克《小历》:“先是诏湖北京西招讨使岳飞驻江州,癸酉,飞奏已至。”案此止是飞起发未至江州也,上语云飞自不湏㬰来,则必止其行矣,当考

丙子

左朝请大夫直秘阁新知宣州李健、右中大夫直秘阁新知袁州汪召嗣,并降一官放罢。健等为刘光世军中谋议官,金之入犯也,自庐州遁归,且劝光世退保采石,至是张浚言健等久在军中,坐食厚禄,仓皇南渡,上下觧体,故罢之,中书舍人董弅奏:“二人议罪施行,当坐军法,今日正大明赏罚,以警中外之时,不容轻贷。”乃又降一官。

丁丑

观文殿学士行宫同留守孟庾自临安来朝,翌日辞还。

都督行府关立定回易库官赏格:凡本钱万缗,岁中收息及六分,赏钱二百千,逓増及十分,赏钱千缗。本钱五万缗已上,各更转一官。不及六分,令检察司取戒饬,不及五分,申行府当议,酌情行遣,仍勒令陪还。从之。

左文林郎新敕令所删定官郑刚中引对,刚中言:“陛下临御十年,宽刑罚,省科徭,戒贪赃,恤饥穷,严警备,每一诏下,丁宁恳恻,而德泽未遍者,盖天下有虚文之弊,臣愿为士大夫下励精之诏,许自今宣布实德,视斯民利害,如在其家,不得以虚名文具欺罔朝廷,使陛下之诚意,被覆赤子之身,而不在于官府文书之上。”翌日辅臣进呈,上曰:“近所引对,多是人才,朕虽得珠玉珍玩,不足为宝,但冀一岁之间,得十数軰人物,乃足为宝也。”又翌日,以其言令学士降诏,出榜朝堂,遂以刚中为左宣教郎,充枢密院编修官。 上语在是月戊寅,降诏在己卯,刚中改官在辛巳,今聫书之

戊寅

右司谏王缙言:“切见朝廷抛降军湏之类,诸路州县承受,鲜有不均之民间者。縁朝廷有不许科敷之文,监司不敢任科敷之责而责之属部,知通复不敢任责而委之属县,令佐欲避其名,则付之胥吏,奸弊百出,无不至矣。若自今以后应和籴粮斛之类,有不免均之人户者,逐县各具承受之数,以编户计之,少则均及上户,逐等分上、中、下三等各若干,多则用物力或苖税通计,每若干贯石当若干,零数与免,逐乡开人户姓名,逐户具合买数目,并官给价钱,真书大字,榜之通衢,使民间知其无广抛之数,则胥吏无所容其奸,豪右不得计嘱而幸免,善弱下户,无倍出之患矣。”从之。

诏诸路宣抚司属官,许本司奏辟或朝廷差除,内京官并以二年为任,愿留再任者取旨。时议者以为“自兵兴以来,士大夫一入军中,便窃议而鄙笑之,指为浊流,皆縁朝廷未知审择,一听其辟差,故所用之人,或坐罪废,或报私恩,或因应副,或出干求贪利觅官,略无去就之节,有更十年而不退者。”故条约焉。

右宣教郎知䖍州信丰县彭合,转一官,俟任满日,与陞擢差遣。合,庐陵人,守臣孙佑奉诏荐其材略有馀,盗不入境,故有是命。

故左朝议大夫孙谕,特赠左中奉大夫,以其曽孙右朝奉郎致仕伟乞以覃恩一官回授也 伟先见建炎二年。谕为吏廉,绍圣初引年告老,有司以谕子孙皆亡,不许䕃补,遂绝禄仕,湖北诸司上其事,请官其曽孙伟,以为天下廉吏之劝,奏可,著为令。

封嘉陵江神为善济侯。江自凤州之梁泉、历兴、利、阆、果、合、恭以入大江,川陕宣抚副使吴玠言正系饷军漕运水路,望加封爵故也。

庚辰

上谕大臣曰:“司马光隶字,真似汉人,近时米芾軰不可髣髴。朕有光隶字五卷,日夕寘之座隅,每取展玩。又所书乃《中庸》与《家人卦》,皆修身治家之道,不特玩其字而已。”赵鼎曰:“如光所谓动容周旋中礼,而无纎毫遗恨者也。”

诏韩世忠驻军淮上,简练有方,金、豫畏服,不敢轻犯,令学士院降诏,遣内侍卢祖道往军前抚问,仍以银合茶药赐之。

右修职郎赵卫,特赐同进士出身,为诸州教授,以荐对也。

壬午

左从事郎黄丰,为敕令所删定官。 丰初见建炎元年二月

四川制置大使席益上漕运六策,令学士院降诏奖谕。初宣抚副使吴玠以水运稽留,欲从陆运,而都转运使赵开以其费大难之,上命益措置,至是益言:“蜀中民已告病,而军尚乏食,详观弊源,图所以救之,不一而足,所以奏请转般,欲于上流水涩之时,并运在阆、利近处,春水生后,一发运至军前,庶免如今年夏、秋,顿至阙绝,一也。又奏请于利、阆州就籴入中,庶免如今年多支脚钱,而运远路之贵米,二也。又于泸、叙、嘉、黔等州打造运船,及自用收拾水流木,斫伐官地木造船,庶免向来掳船之弊,致客旅逃避,弃毁其船,官失指凖,三也。秋初于阆州急籴万斛,以应军前急阙,又遣官于军前计议梁、洋就籴十万石,庶免如向来陆运之弊,人民役死,田菜多荒,又得军前早有粮饷,四也。行下三路漕司,任责起发合运之米,自五月后来至今在仓米数,起发将尽,庶免如向来积米在仓,军前告之,五也。又差本司属官赍钱物往泸、叙、恭、涪,依私下籴买新米,就近发赴军前,却于西路水运㝡远去处,兊桩米数,省水运舟船之费,而民无科籴之苦,六也。”时开已召而未去,亦言制司就果、阆市军储非是 已见今年八月癸卯,议者又谓伐木造舟,于边禁非宜 李弼直奏请,而玠与益相疑,事亦竟止。是冬复行陆运,名曰支移,民间率费七十千而致一斛粮,夫死者甚众。 支移事以明年七月冯康国所奏修入

乙酉

诏陇右郡王赵怀恩,令四川制置大使司月支供给钱百千。先是怀恩自熙河入蜀,依阆州宣抚司,及司废,席益奏徙居成都,久之,乃有是命。

丙戌

起居舎人吕本中兼权中书舍人。时有监阶州仓草场苖亘者,以赃获罪,黥之,本中奏曰:“近岁官吏犯赃,多抵黥罪,且既名士人,行法之际,宜有所避,况四方之远,或有枉滥,何由尽知,若遽施此刑,异时察其非辜,虽欲深悔,亦无所及矣。论者皆以严刑上法祖宗,夫祖宗之时,临机制变,事有不得已也;然自神宗而降,宽大之政,久已成风,累圣相承,不敢辄易,今一旦尽改成法,欲用祖宗权宜之制,将重失人心,臣未见其可也。又此刑既用,臣恐后世不幸,奸臣弄权,必且借之以及无罪,直言私议,亦不能免,何者?用之已熟,彼得借口,不以为异也。使国家此刑不绝,则绍圣以来,憸人盗柄,搢绅遭此,殆无遗类矣。愿酌处常罚,以称陛下仁厚之意。”疏再上,从之。 苗亘事,《日历》不载,《会要·矜贷门》亦无之,今以本中奏议附入。案本中明年四月罢去,此事必在数月之间,故因其兼权书命书之,当求他书,别系本日

丁亥

日中黑子没。

戊子

诸王宫大学生不微,特迁一官。不微,濮安懿王后,南班官士夽子也,母病,割股肉为羮以进,故褒之。

己丑

故翰林侍读学士王洙之孙楚老,献仁宗皇帝所赐飞白字及御书,赐银帛百匹两。洙在翰林,仁宗问今岁科举内中合要奏告文宣王及诸贤表章,赵鼎奏此事不见于他书,上曰:“祖宗留意人材如此,天下安得不治。”

直秘阁京东淮东宣抚处置使司参谋官王㬇,兼都督行府随军转运副使。

庚寅

湖北京西宣抚司参议官李若虚,以所擒伪知镇汝军薛亨等赴行在。上引对,进若虚官,赐章服,仍释亨罪,命以官,付飞军中使唤。后四日,擢若虚荆湖北路转运判官 若虚除漕在十二月甲午,今聫书之,其迁官赐服,《日历》不书,又《日历》止云薛亨放罪,而《岳侯传》云:“上赦薛亨等,赐银绢并各人官资,上更赐一官,付侯军中使唤。”故附此。若虚迁官赐服,以周秘劾疏修入

辛卯

秘书省正字朱敦儒,兼权兵部郎中,行在供职。

进士朱昉,应诏上书,谓地震咎由失信,中书后省奏其言眀切,有补治道,诏永免文解,仍赐帛三十匹。昉,无锡人也。

壬辰

上书“大成殿”榜,赐成都府学官,用左廸功郎新府学教授范仲殳请也。仲殳,成都人,奏疏言:“本府学殿建于东汉之初平,汉人以大隶记其修筑岁月,刻于东楹,至今九百四十三年,盖天下栋宇之古,无过于此者。”上从其请,命仲殳就持以归。

左承议郎知邵武军赵子木至官,言利害,诏特减二年磨勘。 《日历》不载子木阶官,今以《武阳志》増入

高丽将入贡,先遣持牒官金稚圭、刘待举来,朝廷惧其与金人为间,是月,诏赐稚圭等银帛各百匹两及衣带器币而遣之,于是稚圭至眀州而反。 《日历》无此,今以《会要》及吴芾奏议参考修入

初刘麟等既败归,金人遣使问刘豫之罪,豫惧,废猊为庶人以谢之,于是金人始有废豫之意矣 熊克《小历》:“于是金废豫之意决矣。”此盖因张汇《节要》所云也,考之诸书,金人前此未有废豫之意,今略修润附入。豫之初出师也,伪知临汝军宋著部夫后至,麟斩之,纳其女于豫,继斩使臣赵倚,语人曰:“吾已去赵宋矣!”识者曰:“赵宋如是不可去矣!”麟竟败去。豫又免伪知济南府刘复官,徙知淮阳军刘观为东路留守,其妻弟翟纶为南路留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