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记/纯祖/三年/三月
3月1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勉柱〈坐〉。行左承旨洪义浩〈坐〉。左承旨朴宗庆〈坐〉。左副承旨任希存〈坐〉。右副承旨林汉浩〈坐直〉。同副承旨闵命爀〈坐直〉。注书洪遇燮〈仕〉朴宗琦〈仕直〉。事变假注书徐淇修〈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闵命爀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执义金孝真,掌令宋稚圭、金日柱在外,持平洪时济未肃拜,金𨩿未署经,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来初五日朝参日次,而国忌正日相值,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宰臣行护军申大显,今日馆所问安进去下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行护军申大显,驰往馆所问安,则上副敕,以为特蒙眷念,安过一夜,受赐大矣。连遣宰臣,有此存问,不胜感荷,今当发程,尤为怅然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金勉柱曰,伴送使留待。
○传于林汉喆曰,伴送使入侍。
○以迎接都监郞厅朴宗大拿处传旨,传于洪义浩曰,分拣。
○洪义浩,以奎章阁言启曰,即接内需司牒报,则咸兴、永兴两本宫四月别大祭时,造烛封香吉日,今月二十日辰时,衣襨、香烛、祭品奉诣吉日,同月二十一日卯时,俱吉云,以此日时,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奎章阁言启曰,景慕宫望庙楼,今朔奉审无頉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礼曹言启曰,毓祥宫展拜,每年季春,取禀事,曾有英庙朝受教矣。展拜吉日,以何间推择乎?敢禀。传曰,以初三日为之。
○任希存,以兵曹言启曰,今三月初三日,大驾诣毓祥宫展拜时,何营军兵随驾,何营军兵留陈,禁军及马步军,以几番几哨磨炼,而馀军留营,何以为之乎?敢禀。传曰,步军十哨,马军三哨,禁军三番磨炼,留营留阵,置之,可也。
○洪义浩,以迎接都监言启曰,即者差备译官来言,上敕,往副敕房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迎接都监言启曰,即者差备译官来言,敕使发行军令,以申初书出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迎接都监言启曰,即者差备译官来言,敕使回还时,钦差牌、肃静牌、回避牌各一双,在前皆作驮以去,而今番则两敕必欲依上来时例,排立以去云。龙旗、黄伞并作驮节,则入盛樻子,亦方作驮,而惟是军令,尚今不为书出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迎接都监言启曰,敕使元礼单,例赠别赠,都求请、别求请,通官以下元礼单,都求请、别求请各项物种,或以本色持去,或以折银持去,而折银之类,分付户曹,区别悬注,追后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宗庆,以户曹言启曰,上副敕赆行及五通官赏给,便成近例,故今番则参互各年例,磨炼入给,而银子数爻,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迎接都监言启曰,即者差备译官来言,上副敕礼单马,并折银持去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迎接都监言启曰,敕使回程牌文,以初一日起行书出,先为发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迎接都监言启曰,即者差备译官来言,敕使离发时,自馆所,轿子作行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迎接都监言启曰,敕使离发馆所矣,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迎接都监言启曰,敕使出馆所时,别监中禁使之落后矣,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迎接都监,行判中枢府事意启曰,敕使回还时,上副敕,到迎恩门百宫祗送所,百官祇送之节,并令停免,打恭而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以迎接都监言启曰,敕使已逾沙岘,臣等退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癸亥三月初一日辰时,上御熙政堂。伴送使入侍时,行左承旨洪义浩,记事官朴宗琦,别兼春秋赵云翊、徐有恂,伴送使李书九,以次进伏讫。上曰,敕使闻甚骇妄云,果如何耶?书九曰,小臣曾前屡经支敕之役,而两敕之中,设有骇悖之人,一或有稍胜者,故不无调剂之道矣。今番则,两敕皆骇悖,至于昨日事,其贪饕顽滥,罔有纪极矣。上曰,其所为果如何?书九曰,其鄙琐之事,不敢猥达,而大抵不满其所望,故欲为生頉矣。所谓正礼单,自乾隆已有酌定,故昨日成单子以送,则敕使问曰,此何物也?答以例赠云,则仍不受曰,三道所赠都数,预为录给云。故答以列邑赠给之前例,京师何以知之,而预为录给为辞矣。盖今日欲发行,则前一日,例当结束治装,而昨日或登山亭,或为唱歌,无意治行云,故此亦听若不闻,示以整暇,而终无变动之意矣。且发行时,赆物已成近例,故上副敕,各给银千两,大通官七百两,小通官三百两,而通官中,保德、景平,即怂恿作孽者也。此等汉,诱之以利,然后可无事,故加银以百两给之,则敕使曰,此物何许名色也?他物则中使,必以王命来传,而此则自下给之何也云。故答以此则赆行,而异于正礼,故自下举行矣。如此诘难,直到三更,始受之,其正礼单所给杂物,或折价受之,故小臣为办行具,三更后归家,而闻上敕则已为束装,副敕则尚不治行,诚莫晓其意也。虽以道程记言之,十五日始抵义州,已不成说,且郭山云兴站,凋弊最甚,势难支供,而必欲越定州站而宿于此站云。故百端防塞,终不改图,小臣于中路,从当某条周旋,而恐未可必矣。大抵在前赆行之外,又有别赠之例,或自内出给,而如是执頉者,专为责出此物之意矣。故自户曹,略有备置之物,而非上教则不敢擅给矣。上曰,有别赠之例,则自户曹给之,可也。书九曰,自前渠辈求请,皆备给而自己未年,其细琐之求请,则以自下购给样,量宜给之,而其中《东医宝鉴》、《济众新编》、四书三经、纸笔墨等物,则自上给之。又有别赠银,敕使三百两,大通二百两,小通一百两,自内出给之例矣。今番则参互各年例,裁酌以给,药丸书册,以上命给之,似好矣。上曰,裁酌以给,可也。义浩曰,庚申年别赠数爻,自政院,成单子,中使、承旨中往传矣,今番则何以为之乎?书九曰,别赠诸种以内下样示意,好矣。上曰,少选成单子入禀,则中使、承旨中,当送之矣。书九曰,敕使诚怪怪,以排站之意见之,则其缓缓作行,专为沿路求觅之计,执頉生梗,势所必至,小臣请以便宜从事,随势应变矣。上可之。仍教曰,好为下去也。义浩曰,内局罗参,所储无多,日后汤剂,以江参代用,何如?上曰,依此为之。上曰,别赠单子,即为书入也。大王大妃殿进上洗眼汤,自明日停止。〈出榻教〉上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3月2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勉柱〈坐〉。行左承旨李肇源〈坐〉。行右承旨洪义浩〈坐直〉。左副承旨任希存〈坐直〉。右副承旨李尧宪〈坐〉。同副承旨林汉浩〈坐〉。注书洪遇燮〈仕〉朴宗琦〈仕直〉。事变假注书金用默〈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任希存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执义金孝真,掌令宋稚圭、金日柱在外,持平洪时济未肃拜,金𨩿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勉柱启曰,行左承旨洪义浩,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勉柱启曰,承文正字闵养世,单付单子,去月二十七日政,初无启下之事,而该曹,误为颁布,至有昨日肃拜之举,事未前有,殊甚未安。肃单之蒙然捧入,臣不胜惶恐,而闵养世肃拜单子,勿施,当该吏曹堂上,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卿亦推考。
○传于洪义浩曰,明日亦当宣禧宫展拜,政院知悉。
○金勉柱启曰,明日大驾诣毓祥宫入斋室后,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惠庆宫、嘉顺宫问安,何承旨进去乎?敢禀。传曰,同副承旨进去。
○李尧宪启曰,事变假注书徐淇修,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徐淇修改差,代以金用默为事变假注书。
○李尧宪启曰,事变假注书金用默,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传于金勉柱曰,右承旨与同副承旨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李肇源、李尧宪落点。
○传于金勉柱曰,兵刑换房。
○备边司荐望,以李翊模为咸镜监司。
○兵曹口传政事,副护军单朴宗庆。
○金勉柱,以吏曹言启曰,今此大报坛祭,奠币瓒爵官,前校理金在昌,大祝前修撰申溆,时无职名,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副司果金在昌、申溆,并单付。
○洪义浩,以奎章阁言启曰,守宫检校直阁徐荣辅,待明朝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勉柱,以吏曹言启曰,赠谥毅愍公郑希登延谥,今月初八日,定行于京畿抱川地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肇源,以户曹言启曰,今番上副敕以下五通官等,别求请各种中,许给数爻及防给形止,区别悬注,别单书入,而上别敕,则别求依近例,以买去为请,从当给价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尧宪,以训炼都监言启曰,今三月初三日,大报坛祭肄仪时,因兵曹节目,北营标下军三十名,军饷色军二十名,北营入直千摠朴宗柱,率领,拱北门外排立作门,杂人马一切严禁,事毕后,还入直所,而并待标信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任希存,以义禁府言启曰,明日举动时,本府都事九员,以各差备进参,一员本府入直,而当直别入直,无以推移,假都事一员,令该曹,依例差出,以为分排之地,何如?传曰,允。
○左议政徐龙辅箚曰,伏以郊幸稳旋,圣体增康,群情胥欣,曷有其极?仍伏念臣自六七日来,忽生足疮,步趋非不𨅬跚,而适值客使入京,未敢言病,且谓肢末小疴,不足深虑,强自鞭策,祗参班联。一日二日,浸浸然转成大肿,毒气外肆,胫腿如柿,筋络内牵,腰胁俱痛,房闼之间,便成籧篨,旬日之内,靴屦造班,断无其望。动驾隔宵,坛享肄仪,又在明日,而药院陪扈之班,芬苾荐献之礼,亦不得陈力自效,惶霣战恐,生不如死,玆不得不短箚疾吁。伏乞圣明,特命攸司,亟改臣药院及享官之任,仍治臣瘝职渎扰之罪,以昭法纪,不胜幸甚。答曰,省箚具悉卿恳。慎节何等奉虑,药院之任,姑为许副,享官亦令该曹付标,卿其安心调理。仍传曰,此批答,遣史官,传谕于左议政。
3月3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勉柱〈坐〉。行左承旨洪义浩〈坐〉。右承旨金宗善〈坐〉。左副承旨任希存〈坐〉。右副承旨李尧宪〈坐直〉。同副承旨林汉浩〈坐直〉。注书洪遇燮〈仕直〉朴宗琦〈仕〉。事变假注书金用默〈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大驾,诣毓祥宫入斋室后,内阁、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展拜后,内阁、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仍诣宣禧宫入斋室后,内阁、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展拜后,内阁、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惠庆宫、嘉顺宫,遣承旨问安,答曰,知道。还内后,内阁、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任希存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执义金孝真,掌令宋稚圭、金日柱在外,持平洪时济未肃拜,金𨩿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尧宪启曰,今日动驾时,入直禁军、挟辇军、枪剑军除出,标信请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尧宪启曰,司仆内乘来言,卷帘,取禀,传曰,卷三面。
○金勉柱启曰,今日动驾时,承旨当为备员,而行左承旨李肇源,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金宗善落点。
○传于洪义浩曰,右承旨兼带药院之任许递,以都承旨差下。
○传于金勉柱曰,户、刑换房。
○林汉浩启曰,臣以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惠庆宫、嘉顺宫,问安进去下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洪义浩曰,延祜宫,亦当展拜,该房知悉。
○传于任希存曰,左副承旨,驰诣懿昭墓,奉审摘奸以来。
○传于洪义浩曰,藏谱阁当行礼,该房知悉。
○林汉浩启曰,明日元陵传香,礼房承旨,当为斋宿,而行左承旨洪义浩,须资出去,所当牌招,而拘于厅规,不得请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礼、工换房。
○金宗善启曰,即者义禁府都事来言,今日举动时击铮人锦山居河经天等,移送秋曹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林汉浩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咸镜监司下批政事,取禀,传曰,当日为之。
○金勉柱,以吏曹言启曰,敕使既已回还,司饔院加出提调四员,并减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尧宪,以兵批言启曰,前监司李义弼,自吏曹送西矣。瓜满监司,例为随品付枢衔,而知中枢时无见窠,依例作阙下批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有政。吏批,判书李书九奉命在外,参判金达淳进,参议沈象奎未肃拜,同副承旨林汉浩进。启曰,判书李书九奉命在外,参议沈象奎未肃拜,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以李秉模为内医都提调,韩晩裕为掌苑提调,金羲淳为典牲提调,金益耟为监察,咸镜监司单李翊模,司饔提调徐迈修、李敬一,副提调李肇源、吴泰贤,兼持平徐长辅、元在明,以上减下,承文博士单赵象基,正字单闵养世。
○兵批,行判书赵尚镇病,参判李尚度未肃拜,参议兪岳柱入直进,参知金铣病,右副承旨李尧宪进。护军李肇源,副护军闵命爀,副司直李东冕、柳烇,副司果宋知濂,副司正金用默,以上并单付。再政。知事作阙单蔡弘履,知事单李义弼。
○洪义浩,以奎章阁言启曰,大驾今已还宫,守宫检校直阁徐荣辅,依定式减下,何如?传曰,仍为差下。
○癸亥三月初三日卯时,上诣毓祥宫。举动入侍时,行都承旨金勉柱,行左承旨洪义浩,右承旨金宗善,左副承旨任希存,右副承旨李尧宪,同副承旨林汉浩,记事官洪遇燮、朴宗琦,别兼春秋洪秉喆、金蓍根,直提学金近淳,原任直阁朴宗庆、李存秀,待教李教信,以次进伏讫。上具翼善冠、衮龙袍,乘舆出宣化门,药房提调李晩秀,进前问候。仍出协阳门,降舆乘辇,出敦化门进发。驾前下教曰,奉安阁,亦当行礼,该房知悉。仍诣毓祥宫入斋室,少顷,诣板位,行展拜礼,奉审讫。下教曰,百官预为序立于奉安阁门外,可也。贱臣,承命出传,仍诣奉安阁,行礼,奉审英庙御真讫,还入斋室,少顷,诣延祜宫行礼。下教曰,诸司预备。义浩曰,在前毓祥宫动驾时,有养正斋奉审之例矣。今番亦遣承旨奉审似好,故敢此仰达矣。上曰,依此为之。汉浩,承命进诣,仍乘舆出宫大门,至彰义宫洞口,降辇步过,诣宣禧宫入斋室,少顷,诣板位行再拜礼,奉审讫。义浩曰,百官先为待令于彰义宫门外,何如?上曰,百官使之待令于通广处,可也。还入斋室,宣侍臣馔,还宫时至,通礼启外办,乘舆出宫大门。驾前下教曰,藏谱阁展拜时,百官行礼置之。乘辇至彰义宫藏谱阁,行礼,仍奉审英庙御真讫。教曰,诸司预备,出宫大门乘辇。义浩曰,延祜宫出宫时及藏谱阁下辇所排设,不为待令,事极骇然,当该司钥,令攸司科治,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仍进发至敦化门外,出标信解严,入敦化门、进善门、肃章门、协阳门、宣化门还内。诸臣以次退出。
3月4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勉柱〈坐〉。行左承旨洪义浩〈式暇〉。右承旨金宗善〈坐〉。左副承旨任希存〈坐直〉。右副承旨李尧宪〈坐直〉。同副承旨林汉浩〈坐〉。注书洪遇燮〈仕〉朴宗琦〈仕直〉。事变假注书金用默〈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金宗善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执义金孝真,掌令宋稚圭、金日柱在外,持平洪时济未肃拜,金𨩿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林汉浩曰,礼房承旨,驰诣元陵,奉审摘奸,局内诸陵,一体奉审以来。
○传于金宗善曰,召对为之。
○林汉浩,以实录厅摠裁官意启曰,实录校正之役,今方始工,而一边校正,一边校雠,自有已例。行护军金羲淳,汉城府右尹徐荣辅,校雠堂上差下。弘文馆副校理金迈淳,修撰洪奭周,校雠郞厅差下。仍令该曹,口传启下,使之察任,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同知实录二单金羲淳、徐荣辅,记注官二单金迈淳、洪奭周。
○李尧宪启曰,金虎门仍留,标信请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尧宪,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兪汉谟,以礼曹参判,大报坛祭享牺牲看品事,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癸亥三月初四日申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金宗善,直提学金近淳,侍读官徐长辅,检讨官姜浚钦,记事官朴宗琦,别兼春秋洪秉喆、金蓍根,以次进伏讫。上开卷,命读,长辅,读自征处士,止富春山中。上曰,下番读之。浚钦,读自王良,止乱亡之祸矣。上曰,参赞官读之。宗善,读自窦瀜,止皆属焉。上曰,阁臣读之。近淳读自六年春,止述不答。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冯异入朝,止冀有大利。上曰,上番读之。秉喆,读自述然邯言,止伐蜀。上曰,下番读之。蓍根,读自先使中郞,止还宫。上曰,文义陈之。长辅曰,严光之于光武,自少同学,托契尘埃,以凡人之情揣之,则及光武之即位也。宜不待招徕之举,以为媒进之计,而严光则羊裘钓竿,晦迹山泽,及夫物色旁求之时,屡征强就,而毕竟挽而不留,光武亦不强屈,以遂其高。盖若严光者,脱然弊屣于爵禄,而矜持名节之人也。若光武者,不欲驾驭于爵禄,而培养名节之意也。大抵人主,不可但以爵禄御下,而必也崇奖其名节然后,卓然有可观处也。范氏所谓非光武,不能遂子陵之高,非子陵,不能成光武之大者,真的评也。光武,既致严光矣,务积诚意,期于共治,则岂无相屈之道,而慨然遂许其归者,其必有深意矣。上曰,三人就征之时,虽略相同,而出处则殊,王良之贤,不及严光欤?周党、严光之不仕于光武,不其过乎?长辅曰,士各守其志,则未可谓过,而至于王良,则岂能为严光之高乎?上曰,下番陈之。浚钦曰,冯异在咸阳时,百姓归心,而小人乘间,做出疑似之言,光武非但不信,以章示异,优诏慰勉,冯异之惶感,当如何哉?盖君臣之间,意气相许,诚信素孚,然后朝廷之事,可以弘济,君若无专信之意,臣若有疑惧之心,则国无可为之事矣。光武之置人腹心,即此可见矣。高祖之于萧何,契遇非不隆矣,委任非不专也,而及其在关中,使人数问起居,不免后世雄猜之目。大抵君臣之间,素相知心,则虽有肤润之谗,何自而入乎?,然而人君之用人,明足以辨其贤,然后可以任事而勿贰。先正臣李彦迪疏曰,人君洞见贤否然后,可以用之,此言足为后世法也。上曰,参赞官陈之。宗善曰,光武延揽英雄,削平祸乱,而于此二事,尤可见其恢复旧物,享有长久也。严光之不屈,岂量能度分,自知反不如邓、冯辈,而光武知其介石之难夺,仍成其不事王侯高尚其志之节耶?然而故儒臣曺植,谓严光可做三代,而知不可与有为故,不出,此言,似未必然耳。光武苟能诚心勉出,则未知其终不必出也。语未毕,上曰,然则范氏何以谓非光武不能遂子陵之高,非子陵不能成光武之大也?宗善曰,光武之不强其所不强,乃所以,遂其高而成其大也。因子陵之不出,而举世皆知爵禄之为轻,名节之为重矣。其所以培养如此,礼义廉耻,安得不兴行,而做得文明之治乎?自是东京二百年之间,蔚然以名节砥砺,及其衰末,党锢诸贤,崇尚节义,激厉gg激励g颓俗,虽以曹操之奸凶,徘徊汉鼎,不敢遽生篡夺之计,皆党锢诸贤,激浊扬清之功耳。其本则子陵壁立千仞,廉顽立懦之力,而与夫光武培养之效也。朱子之言盖如此矣,大抵名节,即管子之四维,而国之元气也。光武之立国,以此为本,大胜于一时汗马栉沐之劳矣。人君有爵禄可辞之臣,然后观感风动,可以振起激励,先正臣李珥,所谓自大官至参奉,皆有欲退之心,则国家自升于大猷者,亦此意也。至若冯异事,尤可见推人心腹,无所隐伏处,虽以高祖之豁达,不能保全功臣,而光武则左腹之入,少无猜疑,反示谗章,为上者使臣如此,臣子孰不敢效忠宣力乎?此二事,诚为后世人主治国用人之鉴法,伏愿体念焉。上曰,所陈诚好矣。仍教曰,阁臣陈之。近淳曰,玉堂、参赞官所奏甚好,臣无容更达,而大体周党之伏而不谒,有范升之论劾者,以俗人之见言之,则周党之偃蹇,诚如范升之言也。然范升官是博士,则宜若通经学重儒术,见此等自守底人,则固当奖诩,而弹劾至此,犹未免俗流之见矣。语未毕,上曰,如使高祖,处冯异之谗,则其当信之否?长辅曰,难保其必不然也。宗善曰,朱子曰,学问功大,气质用小,又以高祖,谓有圣人姿品矣。光武则姿品不及高祖远矣,而博览经史,通达古今,故学问之力,胜其气质之小,其所以全保功臣之盛德,皆自读书见识中出来,由此观之,人主尤不可不讲学明理矣。近淳曰,光武止戈讲艺,息马论道,识见则似胜于高祖矣。上曰,莎车、王康,自中稍胜者乎?长辅曰,窦瀜承制而拜为都尉,则必是其中之翘楚矣。浚钦曰,当王莽之乱,中国士大夫,多不能保其名节,而莎车,以夷狄之流,不肯附属,慕乐中国,世事汉家,果渠辈中杰出者也。上曰,来歙何如人也?长辅曰,据义责嚣,视死如归,真信义丈夫也。上曰,如此人而置之卑官何也?长辅曰,当时人才盛故也。浚钦曰,毕竟功名,与冯异、延岑辈相称矣。上曰,光武之遗书公孙述,而以为非吾乱臣贼子,此言,如何?长辅曰,此非正大之言,而即英雄恢弘笼络底手段也。浚钦曰,公孙述于光武,分义未定之时,无君臣之义,而亦恐有惧怯之心,故有此柔婉之辞也。至若一统归汉之后,则岂非贼乎?大抵光武之处公孙述,与高祖之待尉佗同矣。近淳曰,此书上款,则若是微婉,而至于下款,神器不可力争之言,则可谓严矣,此所谓恩威并施矣。上掩卷,浚钦曰,法讲时,侍读册子卷数伙然,而本馆所在册子,无以分排,预为措备然后,可无临时窘急之弊,分付芸阁,趁即印出似好故,敢此仰达矣。上曰,后日召对,更奏,可也。浚钦曰,悬吐较正,然后可备讲册矣。上曰,何册之谓耶?浚钦曰,《诗传》、《周易》、《论语》等书也。近淳曰,以内阁册子,推移用之好矣。上曰,从后禀定未晩矣。宗善曰,饭监库城上,昨日有自秋曹严治之下教,而俄闻秋曹,以国忌斋戒,不得开坐云矣。上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3月5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勉柱〈坐〉。行左承旨李儒敬〈坐〉。行右承旨洪义浩〈病〉。左副承旨金宗善〈坐〉。右副承旨闵耆显〈坐直〉。同副承旨李尧宪〈坐直〉。注书洪遇燮〈仕〉朴宗琦〈病〉。假注书朴声汉〈仕直〉。事变假注书金用默〈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都提调李秉模,提调李晩秀,副提调金勉柱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金宗善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执义金孝真,掌令宋稚圭、金日柱在外,持平洪时济未肃拜,金𨩿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尧宪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国忌正日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尧宪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尧宪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金勉柱启曰,明日大报坛祭,传香,礼房承旨当为斋宿,而同副承旨林汉浩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与左副承旨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金宗善启曰,即者刑曹郞厅来言,再昨日动驾时,卫外击铮人,所当即为捧供,而连值斋日,不得用刑,待无故日举行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金勉柱曰,留院公事入之。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李儒敬、闵耆显落点。
○注书朴宗琦病,代以朴声汉为假注书。
○传于闵耆显曰,召对为之。
○传于金勉柱曰,吏兵批岁抄点下者,依例捧传旨。
○闵耆显启曰,即者吏曹郞厅来言,昭宁园忌辰祭祭官单子,今日当为修正以入,而判书李书九奉命在外,参判金达淳谓有台言,参议沈象奎未肃拜,不得举行云,参议,即为牌招,以为举行之地,何如?传曰,允。
○闵耆显启曰,吏曹参议沈象奎牌不进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祭官单子修正以入,一时为急,参判金达淳,即为牌招,以为举行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吏曹参议沈象奎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闵耆显曰,只推,更为严饬牌招,违牌,勿为呼望。
○闵耆显启曰,吏曹参议沈象奎,特教申饬之下,谓有情势,来诣阙外,屡度催促,终不入来,事体所在,诚极未安,推考警责,何如?传曰,更为严饬入来。
○传于闵耆显曰,发遣吏郞诸执事,清斋与否,摘奸以来。
○金勉柱,以内医院都提调意启曰,提调李晩秀才已蒙递矣。殿宫汤剂,逐日监煎之时,不可暂旷,其代,令该曹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以尹光普为内医提调。
○以庆尚监司南公辙启本,罪人洪羲运庆州府到配事,传于金宗善曰,罚已行,且有赦令,特为放送事,分付。
○以司钥崔昌禄手本,别监朴润浩,士夫会游处,诟辱作挐事,传于金宗善曰,大关纪纲,朴润浩,各别严刑,远地定配,不饬之当该司钥,令攸司科治。
○闵耆显,以成均馆大司成意启曰,今三月初三日,儒生课试当为设行,而大提学未差,限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再明日当亲临于春塘台,通方外事,分付。
○闵耆显,以司饔院监膳提调意启曰,江原道三月朔进上,今日来到本院,而监膳捧入之时,谨考嘉顺宫膳状,则干大口鱼,以乾文鱼误书,莫重膳状,不能审慎,致有此误错,诚极未安。当该道臣从重推考,膳状还下送,更为修正上送,何如?传曰,允。
○李尧宪,以训炼都监言启曰,今三月初七日大报坛祭时,因兵曹节目,北营标下军三十名,军饷色军二十名,北营入直千摠,白东运率领,拱北门外,自初六日排立作门,杂人马一切严禁,事毕后还入直所,而并待标信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以义禁府言启曰,庆尚监司南公辙启本内,窜配罪人洪羲运,庆州府到配事,判付内,罚已行,且有赦令,特为放送事,分付事,命下矣。洪羲运,即为放送事,分付该道道臣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以义禁府言启曰,咸镜监司李义弼状启内,端川府使许㶏,为先罢黜,其罪状,令攸司禀处事,启下矣。许㶏时在任所,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待待命拿囚。
○知敦宁李秉鼎疏曰,伏以臣罪臣自知之,臣自遭昨夏人言,虽不能便诀明时,退伏穷谷,理宜力辞清要,以遂微谅,而昨秋七制之命下也,疏未格听,罪犯荐违,日已向夕,促教连降,黾勉冒膺,亶非获已。间又呈告还下,屡当试役,自顾放倒,恒切忧惧,早晩颠沛,势所必至,果然台臣宋应圭之疏出,而其构捏臣丑辱臣,罔有记极。臣心惊骨痛,直欲无讹,惟我圣上,曲加矜谅,不惟不赐处分,至以何其太甚为教?臣以首顿地,自不觉清泪之流落于纸上,虽使臣,即日灭死,更何馀憾?第其遣辞,即天下之至丑,人臣之极罪也。驱以贪浊之不足,又以廉耻意欲等语,指无为有,极意罗织,而夷考其实,直是劫辱,征敛济虐,全没把捉谈辩手段,只事架凿。臣虽不肖,已老白首矣,岂忍与之较挈?惟当一付横逆,以存拭唾之戒,而至于下款主试一事,台臣欲以此累臣耶?臣本学浅识蔑,不足比数于词垣秉笔之列,而猥荷先大王不世之恩遇,滥叨文任,已十有馀载,而其间主试,不啻为几遭,皋比宠锡,手奉于试士之日,华衮隆褒,亲聆于读券之际,中夜追惟,冞增感咽。伏况我慈圣殿下,深轸科弊,诞宣纶音,严于斧钺,凛如霜雪,为今日臣子者,苟不能精白一心,对扬明命,则圣明虽欲宽假,鬼神宁不诛殛?今台臣如欲使臣,不近文苑一步地,则论臣以无文学,可也,斥臣以无鉴识亦可也,而忽以青衿红粉等语,囫囵说去,显售持臣之计者,一何用意之崎岖也?纳履之心,何所闻也,嗤点之目,何所指也?惜乎,台臣之不能明白直陈,而只欲置臣于虚实然疑之间也。呜呼,臣历事三朝,官秩逾分,终始一节,仇怨溢世,重以情理恳迫,衰病侵寻,平居杜门,万缘俱空,孑孑独立,伥伥无适,即通朝之所共知,则捭阖迎合,尤不着题。彼所谓东西左右,未知孰为东而孰为西,孰为左而孰为右?顾臣残喘无几,人事都绝,苟非公役之强赴,足迹未尝一出于户庭,台臣于是乎梦语矣。只缘臣宜去不去,眷系迟徊,重速骇机,复遭烦言,上累则哲之明,下贻朝廷之羞。臣之罪虽万死而难赎,到今息补之道,惟有断置馀生,归养老母而已,身将退矣,焉用辨为?玆敢略控沥血之章,兼付乞身之恳。伏惟圣慈,天地父母,察臣滓累之至重,哀臣情踪之至危,将臣本兼诸任,亟行镌改,仍命斥退臣身,永刊朝籍,伸决人心,以靖私义,千万血祝,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自检而无愧,则善矣,何必引身而退也?勿辞行公。
○全罗监司韩用龟疏曰,伏以殿宫祗谒,圣慕克伸,銮跸稳旋,玉体冞康,臣民庆抃,曷有其极?仍伏念臣之冒膺藩寄,岁且及周矣。自知衰朽谫劣,万不近似,而偏蒙我圣上委畀之恩,辞陛之日,昵陪前席,至承予忘南忧之教。臣诚感激铭镂,至今庄诵,图报一念,寤寐如结,而其奈才智空疏,精力耗顿,应行事例,率多曚昧,寻常簿书,未及期会,以此伎俩,尚何望俯塞一路之责,仰宽九重之忧哉?,且臣威望素乏,诚信未孚,至有今番井邑前县监李重植反詈之供,臣之情踪,于是乎一倍恧蹙矣。盖本事颠末,前已登闻,何敢更事烦渎,而日前得见其爰辞,则以臣到付之题,把作自明之𣠽柄,一何谬悖之甚也?臣于昨秋行部之路,惨闻殇戚之报,苍黄撤还,长吏之要见者,举皆谢却,而行到井邑川院站。重植,谓有时急面议,故果即邀问,则乃是司官接待之节,刑具出给之事也。臣闻甚怪骇,答以司官,即一宫属,岂可待以别星,出给刑具乎云尔,则颇有难色,而旋即辞出,时则九月二十日也。及臣还营之后,忽呈一牒,有曰,司官下来,而奉命事体,与他自别,刑具支应等节,一边举行,一边牒报云,此则九月二十二日也。塡日蹯gg踏g印之原状与书目,分在营邑,一按可考,焉敢诬也?果如其供,已受到付之题于长城邑站,则何苦请谒于川院悲挠之中,更为质问其当否乎?且于报牒中,既云一边举行,则未见营题之前,先已举行,即其明证也。爰辞所谓误恃营题之到付云者,可谓欲巧而反拙矣。臣既知其不遵面饬,先已举行,故只以二字,循例题送,旋以别关,查问委折,是果许可之意耶?治盗具之自官备给,用棍时之在衙参见,自有该吏之所供,不足多辨,而至于事过六朔,今始现发等语,有若臣之追后抉摘,勒成罪案者然,诚不满一哂。如非该邑之当初掩讳,则固当登时论勘,而及至营庭之查得实状,则岂以事属过境,置而不论耶?臣虽疲恼,岂欲与之呶呶,而臣所骇惋者,王府纳供,亦一告君之辞,乃敢变幻情实,欺诬圣聪,得售其幸逭之计。臣言之归于爽实,虽不足恤,法纲之从此凌夷,诚非细故,臣安得默然而已乎?玆敢不避烦猥,仰渎宸严。伏乞圣明,亟下处分,使无情者不得尽辞,仍治臣不能惮压之罪,以为按藩溺职者之戒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井邑前倅事,何足责也?卿之对章,亦云过矣,勿辞察任。
○校理安策疏曰,伏以臣庸愚谫劣,百不犹人,重以赋命崄巇,动辄颠踬,而偏蒙先大王陶铸之恩,滥厕清班,保有今日者,迨近三十年所矣。犬马之齿,已迫衰谢,蝼蚁之疾,常在沈绵,荣途联翩,已绝其望,而不意玉署除旨,忽下于此际,臣双奉恩诰,感惶冞切。我殿下,睿德天成,而圣学日就,春晷渐舒,而讲筵频开,凡在瞻聆,莫不欣耸,况臣职忝迩列,责在论思,岂不欲昵近耿光,仰聆玉音,粗伸平日恋结之忱哉?,第臣自来情势,便成铁限,而再昨年,奉命于北关也,又有道臣状罢之举。臣之有罪无罪,今于年久之后,虽不必呶呶陈辨,而其为辱君命而坏名器,当如何哉?缘臣无似,四百年奉使之法意,扫地无馀,则臣何敢自同无故,扬扬出入于经幄之烈乎?由前由后,进身无路,召牌之下,屡犯违傲,臣罪至此,尤合万殒,玆敢冒入文字,仰渎崇严。伏乞圣慈,察臣难进之义,亟赐镌免,仍治臣渎挠之罪,以肃朝纲焉。臣之坐违召命,已屡日矣,情穷势蹙,治疏将上之际,即伏闻昨日入直玉堂,陈疏径出之举,原疏虽未得见,传闻之说,实不胜骇叹之至。儒臣之失次防徨,虽出于生疏之致,职是近密,意在候班,则侍卫武臣之掺裾咆哱,恣意凌踏之状,全没同朝相敬之风,此岂细故也哉?堂疏批旨,既伏承拿处之命,宜俟处分,而所关非细,故敢此附陈,惟圣明裁察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尾陈事,尔言然矣,勿辞察职。
○正言李惟采疏曰,伏以臣赋性谫劣,才识蔑裂,意外科名,已逾涯分,荣途进取,本非素望,一自再昨年来,偏荷洪造,薇垣柏府,除诰联翩,臣衔恩凛蹙,若陨渊谷,毕竟狼狈,固所自料,果于昨年冬推鞫时,以有自来情势,逡巡于召牌之下,以致大事之稽误。论厥罪状,𫓧钺犹轻,而天地之心,主于生成,河海之量,过于包容,西州薄谴,姑示非怒之教,不日肆赦,终垂赐环之恩。臣转罪为荣,铭感次骨,只有瞻天陨越而已。若夫重入修门,非但臣义分之所不敢望也,亦圣朝所不宜许也。不意日者特点,又下于已试偾误之地,臣闻命悸惶,不知所以致此也。噫,谏院之职,地望责任,非同小可,苟非其人,不可冒据,故上之人必审其地望之素重,人器之相称而后,委而任之,否则滥也。下之人,必量其学识之足以匡补,言议之足以激扬而后,受而不辞,否则妄也。今殿下,虽欲于臣不嫌地望之素轻,人器之不称,重致于宿趼之地,而顾臣岂敢包羞忍耻,自厕于耳目之列也哉?除旨既降,天牌俨临,不敢复事违逋,章皇出肃,继值客使在馆,陪班无人,虽不得不冒没随参,而薇垣一步,铁限在前,因仍蹲冒,断无其望。故日前以此情势,冒陈避辞,则喉院谓以猥屑,不许捧入,臣之去就,转益郞当,玆敢略入文字,仰渎崇严,臣罪至此,尤难容贷。噫,近日台阁之臣,或有些少情势,则辄相避嫌,古例则然,而若臣则不敢援引例套,以为规避之端也。言论风采,本不近似,情势踪迹,亦极蹙迫,而抑臣父母年过七十,疾病相仍,而臣母则数三年来,气血沽渴,痰火激发。素患痢痁,乘时添剧,气息奄奄,转侧须人,而臣无他兄弟姊妹,只身一人而已。臣若赴公,则其间转侧之节,无人可须,菽水之供,无地责办,臣情到此,亦云隘矣。以此以彼,蹲据见职,已矣无论,伏乞圣慈,并赐鉴谅,特递臣职,上得以尊台体,下得以遂私情焉。臣今乞免之不暇,何敢赘他,而窃有区区忧虑者,玆复仰渎焉。噫,古人以纪纲比血脉,盖人无是血脉则死,国无是纪纲则亡。故善为国者,必先振刷其纪纲,然后百千万事,莫不有条而有目,无有骪骳决裂之忧。纪纲者,非别般名目也,政令注措之间,奋发志气,无敢颓废之谓也,动作云为之际,固守典章,无或怠忽之谓也。而迩年以来,朝象顿改,大小奔波,罕有奋发之志,内外风靡,不无怠忽之叹,于东于西,惟势是附,之南之北,惟利是趋,而环顾此世,无一人卓然自立,担当世务者。则架漏牵补,犹属盛际,决裂奔溃,同归乱兆,臣固不可一一殚举,而姑就其大者言之,则祀典是已。噫,我先大王,二纪临御,洞属于是,每当寝庙有事之时,尤用审慎于享官一事,其他诸执事,亦皆另择而精选之。申饬之教,屡降于该曹,摘奸之使,旁午于斋所,故当差之人,无敢以私嘱祈免,既差之人,罔或以细故图頉,而清庙骏奔之颂,庶复作矣。今殿下践其位行其礼,继述之道,莫先于是,而大小臣僚,鲜克以先王之心为心,每当差祭,或送语于该堂,或分付于该吏。使不得检拟而犹复不免,则连章付标,百般巧避,皆以图免为能事,以见差为羞耻。故该堂该吏,怵于威势,惟恐生事,不敢遽拟,而所差者不过三四老病,如干庸孱之人,彼既老且病矣。无由振作,则何望其清斋虔恭,以致其如在之诚,彼庸孱者,既无祭服,又无鞍马,东贷西乞,窘态不一,则其精神心力,已尽于入斋之前,何望其尽诚于祼将之祭乎?有国之祀典,何等重大,而苟且如是,犹为国有纪纲乎?伏愿殿下,严饬该曹,必以馆阁诸臣地望素重者塡差,如或托病图免,则查其虚实,另加罪责焉。且以科场事言之,昔在先大王初年,令甲才出,而趋向一新,挟册随从之弊,冒名换弄之奸,不待禁而自止矣。及其临御已久,治成业定之后,或操而纵,或弛而张,上无遗珠之叹,下有沽玉之愿者,纪纲素立故也。今日有司之臣,只见其晩年弛张之权,而不知有初年振刷之举,故榜眼一出,众目睢盱,而场屋之弊,挽近所无。幸赖我慈教申严,庶几有振刷之望,而鸿匠宿儒,或漏拔尤之科,年少后进,反多居前之嫌,此其故何也?噫,规模未定,纪纲不立,故士子眩于早晩,有司难于取舍,而实才之称冤,辄生于其间,备郞之摘奸,每发于乡儒。随从之见捉,不及于高门,而寒士之称屈,每出于此际。若复为之,定其规立其纪,使有司者不得任意操纵,以循其颜面之私,而申明日前之慈教,违者施以科律,则庶几场屋体重,而人心厌服矣。且伏念明经之设科,盖为尊经术崇儒学者也,意非不美,而应讲之际,文义问答,自有其套,句节音吐,亦有其例。故士之所以讲之也,亦不过文义套例,音吐疑似之间,而其于经传本旨,盖已芭蓠而弁髦之矣。如是而曰明经,可乎?而况四学居斋,本为其藏修之地,而近来招挈朋俦,日事博酒,而弦诵之寥寥,其来久矣。若使伴堂,择其笃实下工者,以为黜陟,亦为劝课,则胶序之中,宁有浮杂之辈乎?至于式年东堂,素称大比,而穷年兀兀者,每居于有力侥幸者之下,此岂国家取士之本意乎?惟愿殿下,严饬伴长,使之循公黜陟,禁其游戏,大比之时,尤加警饬,讲问论诘,必原乎经传之本旨,无专于口耳之谬习焉。臣本以经工进身,则此言之出自臣口,固不免为傍人之嗤笑,而先病者医,古人所道,臣虽已矣无及,而平日自反慨惜者,实在于是,故玆敢赘及焉。臣窃伏见前校理柳烇等联箚,则以宣传官诟叱事,有所论列,臣诚骇惑焉。经幄之臣,异于庶僚,则虽或有离次之失,惟当从容禁退,而掺及衣袖,遽加诟斥者,何其骄悍无礼之甚也?殿下已俯烛其状,至有拿处之命,则从重勘罪,断不可已,而臣于此事,亦不无慨然于心者。近日班次之间,无济济之容,咫尺之地,少肃肃之仪,比肩喧笑,极其无严,闻见所及,不胜骇惋,先朝卄五年纪纲,一何颓废之至此乎?虽以此儒臣事言之,臣虽未详其本末,而若不离班行,整摄仪容,则虽妄人,岂敢为生事于无事之地,轻加诟斥哉?古人所谓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者,不幸近之,况宾使在坐,体貌自别,则尤岂可轻损威仪,至此纷挐之境乎?臣谓柳烇等,亦施以罢职之典,为宜。臣又于重臣李秉鼎事,亦不无慨然者,本事之虚实有无,臣固未能详知,而苟使此重臣,其平日行已立身,有足见孚于人,而无可攻之事。则人言之太甚,胡至于此,而在重臣自处之义,固当缩伏俟勘,以谢人言,而不此之为,发愤抗章,有若相辨者然。臣虽未及见其原疏,而此重臣,自来气习,必不肯抵首下气,甘受人言而止,此重臣,虽不可责之以大体,而人言一出,其为贻辱清朝,玷污名器,于斯极矣。臣谓李秉鼎,亦施谴削之典,一以俾伸其自处之义,一以为允从公议,俾尊台阁之体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所陈诸条,当加申饬,玉堂事其言是矣,允。重臣事,未见其疏,而预为请罪者,其言非矣,尔则推考,勿辞救护。
○癸亥三月初五日辰时,上御熙政堂。药房入诊入侍时,都提调李秉模,提调李晩秀,副提调金勉柱,直提学金近淳,记事官洪遇燮,别兼春秋洪秉喆、金蓍根,以次进伏。医官金光显、李敬培、朴春源、李惟鉴、玄必采、吴仁豊、柳曾模、李惟铎、朴烇、安载述,伏楹外讫。秉模曰,日前动驾,既多劳动,今日又是追慕之日也,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秉模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曰,医官皆待令,入诊,何如?上曰,不必入诊矣。晩秀曰,臣伏承出疆之命矣。拜表日字,当从近推择,而谨考前例,则从前封典敕后谢恩行,或三朔后入去,或五六朔后入去,而臣方猥膺实录校正之任,纂修既讫,校役方始。摠裁官,以为史事莫重,不可停撤,待三四朔内校正毕役后,秋初始发使行,实为两便云,大臣今适登筵,下询处之,何如?上曰,大臣之意,何如?秉模曰,敕后使行之五六朔,或六七朔后始发,既有已例,稍待史事讫工,七晦八初间拜表,实为两便,故臣果以此酬酢于重臣矣。晩秀曰,大臣之意如此,谢恩使拜表,以七月晦八月初推择,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秉模曰,提调李晩秀,连赴史局,事多相妨,提调之任,今姑许递,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命书榻教曰,大王大妃殿进御参吉茶停止,三钱重人参粟米饮,自今日一贴式煎入。又命书榻教曰,惠庆宫进服甘吉茶停止,加味甘吉饮,自今日一贴式煎入。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癸亥三月初五日申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闵耆显,直提学金近淳,侍读官金迈淳,检讨官姜浚钦,假注书朴声汉,别兼春秋金蓍根、徐有恂,各奉《纲目》第十二卷,以次进伏讫。上开卷命读之。迈淳读自隗嚣反,止如旧制。上曰,下番读之。浚钦,读自隗嚣遣兵下陇,止所以慰藉之甚厚。上曰,参赞官读之。耆显,读自融乃与隗嚣书,止复知汉乎?上曰,阁臣读之。近淳,读自彪乃为之著王命论,止嚣不听。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马援闻隗嚣欲贰于汉,止竟何如耶?上曰,上番读之。蓍根读自今国家,止叉手从族乎?上曰,下番读之。有恂读自及今成计,止称臣于公孙述。上曰,文义陈之。迈淳曰,治国之道,莫先于保民,而保民之策,亦莫如修明旧典,故光武之三十税一,亦出于修复旧法之意矣。三十税一之法,虽似太轻于井田九一之税,而井田九一,则兵车自在其中,无他取敛之事,后世则口赋无节,实不如井田之良法。然光武方当兵戈草创之时,用度浩大,而行此薄敛之政,则其保民之至意可知,如不能节财用,其何以致此乎?上曰,下番陈之。浚钦曰,以胡氏说观之,存心爱物则物无不遂,况人君所欲,皆能有成矣。光武三十税一,意在保民,则《易》所谓节用爱民者此也。虽求贤之道,实心做去,如光武之为,则亦何有于治国乎?上曰,参赞官陈之。耆显曰,上下番既悉陈之,臣无他见矣。上曰,阁臣陈之。近淳曰,上番所陈,既以保民,为人君之先务,如或不然,则斯民何以蒙其泽乎?盖人君,深居九重,其何以尽知生民之疾苦乎?每当玉食,必轸夏畦之勤苦,深拱厦毡,亦念蔀屋之艰难,以修明旧典,节财保民,为今日之急务焉。臣向于毓祥宫展拜时,臣奉瞻御容阁,规模制度,则朴实宏远,臣不胜钦仰英庙朝盛德至意之所在矣。上曰,何如则为节俭乎?近淳曰,不作无益,事毋张大,虽乘舆服御之物,惟俭是事,则君上之化,犹草尚之风矣。上曰,守令虽有罪过,亦可久任乎?迈淳曰,此未必指大罪过而言也,若或以微眚细过,辄加递易,则新未必如故,而返有疑惧饰诈之弊,故其言云然矣。上曰,班彪自非恶人,而胡归于嚣?迈淳曰,当此之时,天下分争,似值事势之适然矣。上曰,光武何不招贤纳士乎?迈淳曰班彪、马援,终归于汉矣。上曰,王命论只此乎?迈淳曰,有全篇而此则抄略者矣。上曰,隗嚣与公孙述,亦有优劣之可言耶?迈淳曰,公孙述,自初有异志之人,隗嚣,中无所主之人也。上曰,窦融之为人,与马援何如耶?迈淳曰,窦融之能知逆顺,与马援无异矣。上曰,朱浮何如人?迈淳曰,彭宠之叛,浮实激成之,而以其有私嫌也,终有怙恩恃宠之过矣。上曰,弘是何人耶?迈淳曰,似是宋弘矣。上曰,弘何故免乎?迈淳曰,臣未能知矣。上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3月6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勉柱药院进。行左承旨李儒敬〈坐直〉。行右承旨洪义浩〈坐〉。左副承旨金宗善〈缘故出〉。右副承旨闵耆显〈坐直〉。同副承旨李尧宪〈坐〉。注书洪遇燮〈仕〉朴宗琦〈病〉。假注书朴声汉〈仕直〉。事变假注书金用默〈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巳时至人定,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五分。
○自人定至初七日开东,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一寸四分。
○李尧宪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执义金孝真,掌令宋稚圭、金日柱在外,持平洪时济未肃拜,金𨩿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尧宪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尧宪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闵耆显启曰,吏曹参议沈象奎,陈疏到院,而原疏以斋日,才已退却矣。特教严饬之下,屡度催促,无意承膺,祭单修正,已过日限,奉牌阙外,亦既经宿,事体道理,俱极未安,从重推考,何如?传曰,原疏入之。
○李尧宪启曰,拱北门外排立次,北营标下军、军饷色,入直军除出,标信请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闵耆显曰,礼房承旨,进诣皇坛,奉审摘奸以来。
○闵耆显启曰,吏曹参判金达淳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昭宁园忌辰祭祭官之塡差启下,已过日限,其所举行,万万时急,而如是违牌,终不承膺,揆以事体,诚甚未安,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闵耆显启曰,吏曹参判金达淳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祭官单子修正,一时为急,如是违牌,事甚未安,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闵耆显曰,药房提调,兼带知义禁,许递。
○闵耆显启曰,今此试官望中,时无职名人,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副护军单林汉浩。
○传于闵耆显曰,雨势如此,多士之沾湿宜念,明日三日制,待快晴,更当下教,分付成均馆,即令知委。
○以平安监司金文淳状启,平壤府民家失火事,传于李儒敬曰,数百馀户之一时入于回禄,闻甚矜恻,农时被灾之民,岂可止于例恤乎?一依庚申夏间本府民户被烧例,举行事,回谕庙堂,另加关饬事,分付。
○李尧宪,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大报坛祭斋戒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尧宪,以兵曹言启曰,本曹佐郞柳季麟,身病猝重,屡度呈状,乞递,宿卫重地,不可久旷,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李尧宪,以训炼都监言启曰,今三月初七日春塘台殿座时,因兵曹节目,挟辇军一百名,把摠尹载大,哨官李基秀率领侍卫。广智营军四十名,哨官康国慎率领,设布帐外排立,而待标信举行。弘化门军二十名除出,将校一人率领,月觐门外排立,依定式。北营标下军三十名,千摠白东运率领,集春门外把守,杂人一倂严禁,而除标信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尧宪,以御营厅言启曰,今三月初七日春塘台亲临三日制试取时,依兵曹节目,东营入直军四十四名,集春营入直军四十名,新营入直军六十四名内,各留营直十名,馀皆除出。入直千摠尹寿民,把摠元永厚,哨官李大济、金泰协率领。设布张外排立,事毕后各还本处入直,而东营、集春营入直军,待标信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儒敬,以户曹言启曰,今番敕行时,上副敕,元礼单、例赠、别赠、赆行、都求请、贸去别求请及通官以下,元礼单赏给、例给、都求请、别求请,各项物种,或折银或以本色持去,故元数中,区别悬注,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尧宪,以义禁府言启曰,明日亲临春塘台三日制试取时,本府都事,皆为赴举,武都事一员本府入直,而当直入直都事,公事回公都事,青阳门、月觐门、集春门禁乱都事,无以推移,假都事五员令该曹,各别择差,以为分排之地,何如?传曰,允。
○李尧宪,以刑曹言启曰,士夫会游处,诟辱作挐之掖隶朴润浩,严刑远配事,命下矣。朴润浩,庆尚道昆阳郡定配所,待用刑严刑发配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3月7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勉柱〈病〉。行左承旨李儒敬〈坐〉。行右承旨洪义浩〈坐直〉。左副承旨金宗善〈坐〉。右副承旨闵耆显〈坐直〉。同副承旨李尧宪〈坐〉。注书洪遇燮〈仕〉朴宗琦〈病〉。假注书朴声汉〈仕直〉。事变假注书金用默〈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尧宪启曰,来十一日朝参日次矣,敢禀。传曰,停。
○闵耆显启曰,来十一日轮对日次矣,敢禀。传曰,为之。
○金宗善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受由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备忘记,平安兵虞侯李恒讷,下直,长弓一张,长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儿一个赐给。
○传于洪义浩曰,召对为之。
○闵耆显启曰,即者吏曹郞厅来言,今三月十一日,行先蚕祭献官单子,今日当为书入,而判书李书九奉命在外,参判金达淳,参议沈象奎疏批未下,不得举行云,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疏批已下,参议即为牌招。
○以吏曹参议沈象奎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闵耆显曰,只推,更为严饬牌招。
○金宗善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执义金孝真,掌令宋稚圭、金日柱在外,持平洪时济牌不进,金𨩿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持平洪时济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宗善曰,只推。
○闵耆显,以弘文馆言启曰,校理安策疏批已下,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校理安策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闵耆显曰,只推。
○传于闵耆显曰,明日三日制为之。
○传于金宗善曰,日昨台臣疏中,享官事云云。初果泛看而赐批矣,以吏参疏见之,始觉其太囫囵,果有其人,何不直举其谁某而请罪乎?政合一问处之,正言李惟采处,问启。
○以黄海监司朴宗来,状启,遂安郡民家失火事,传于李儒敬曰,方农失所矜恻,别加顾恤事,庙堂分付。
○司谏韩兴裕启曰,臣之自来情势,实无冒膺之望,而近日饬教,有非言私之时,故怵畏义分,一肃恩命,因仍蹲据,已非可论,况于堂疏之出,又成一铁限矣。以臣擅行之举,谓非常规,大加论斥,至以为惟意也弁髦也,臣满心惭恧,无地自容。第臣父母坟之改沙,亡妻山之移葬,适会一时,俱系法典之所当许,人情之所不已,而独于台阁,间废呈辞之规,其势不得不援例陈恳,仍寻乡路。臣行之苍黄,虽有所据,人言之深峻,乃至于此,揆以大防,决难仍冒,事当即暴情实,以俟处分,而适值山事之狼狈,自致迟延,又缘贱疾之添剧,无以蠢动。今始来避,所失尤大,以此情踪,其何敢一刻晏然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亦勿退待。
○献纳宋应圭启曰,臣言议风裁,本自蔑如,猥叨见职,徒激愚忠,妄陈一疏,粗效一日之责。及承圣批,乃蒙优渥,而至于重臣李秉鼎事,则以何其太甚为教,而处分之请,未蒙允兪,臣不胜瞿然惭悚之至。噫,秉鼎之嗜利无耻,背义蔑公之状,一世唾骂,万口喧传,所欲斥言,一笔难尽。而特以同朝忠厚之风,犹为所未敢索言者,则罢软不胜之讥,臣方自愧之不暇,而及其对辨之章出,而世变可谓无所不有矣。夫台阁论人,未论其言之当否,当之者缩伏屏畏,以谢人言,盖所以重公议也,尊朝体也。而彼重臣,乃反急急投章,专事反詈,始谓之极意罗织,中断以用意崎岖,终又冷斥之以梦语,盛气呵叱,傍若无人。此固重臣之自来伎俩,而臣诚为之骇痛。呜呼,士大夫廉耻礼防,虽不可责之于此重臣,而独不知朝体之至严,公议之可畏乎?臣虽人微言轻,顾其官则台阁也。台阁,缘臣而不重,台阁不重,则朝廷不尊,古语所谓臣何足言,有辱朝廷者,政为臣今日道也。臣以此情踪,其何可一刻,晏然于台阁之次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亦勿退待。
○闵耆显启曰,司谏韩兴裕,献纳宋应圭避嫌承批之后,不出姑停望,直为出去,事甚未安,并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李尧宪,以训炼都监言启曰,本局哨官李周学,受由下乡,身病甚重,势难还现,改差,何如?传曰,允。
○金宗善,以刑曹言启曰,饭监李顺得,库城上姜德周等,各别严治事,命下矣。李顺得、姜德周等各严刑一次,而照律定配次,仍为严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吏曹参判金达淳疏曰,伏以臣即见正言李惟采疏本,则盛论近来享官规避之弊,而继以曰,该堂怵于威势,不敢遽拟。噫,祀典至重,有事为荣,而惮劳图免,已成痼习,臣尝慨然,今此规警之论,发于司直之地,可谓切中时病。而第其论斥铨堂数句语,至丑且陋,虽未知指拟于何事,箚着于何人,而即此题目,决非士大夫自好者所为也。夫骏奔往役,此果何事,而犹且左右怵恐,有所茹吐,则凡检拟政注之稍大于此者,将怵益甚恐兪切,兢兢然不敢措其手足。如是而尚何望其激浊扬清,恢张公道,以对扬一代平明之治也?且若该堂该吏之并举对耦,其为罢软,亦云极矣。臣于近日,连值三铨之不备,替行差祭之事者,数月于玆,若论其差拟之近且专,则臣实为首,顾何敢以原疏之无所指的,苟然自恕,重贻清朝之羞哉?玆不得不荐犯违傲,恭俟谴罚,非惟罪不加身,乃反命以享役,臣方且惶且感,靡所容措,而自念情势,终无仍因蹲冒之道,敢入文字,仰暴情实。伏乞圣慈,特垂鉴谅,递臣铨任,回授可堪之人,仍治臣渎扰不职之罪,以昭法纪,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享官事台疏句语,予亦觉其讶怪,方欲问于台臣而处之矣。
○同知李勉兢疏曰,伏以春阳布和,雨露滋濡,恭惟羹墙孺慕之圣心,益增凄怆。仍伏念臣天地间顽忍人耳,自己未至辛酉,三年之间,上遭天崩之恸,下而连失怙恃,情地之悲酷,从古罕有,殉身灭性,理必无生,而忍而不死,冥然自在,不忠不孝,人理斁绝。臣自孩提,年至五十,幸有天下之一乐,立朝二十年,欲说恩遇,与天无极,入而昵侍耿光,归而怡愉亲侧,不识世间,有何许悲苦之事?只缘臣罪重恶积,弓剑莫攀,风树不停,如乳儿之失哺,穷人之无归,而最所终天哀冤者,独于魂殿骏奔之地,仙寝象设之所,身持私服,一未随班泄哀,曾不若殿仆陵隶之瞻依趋走者焉。此尤臣至痛刻骨,死难瞑目者也。日月寝远,礼制有终,食息衣巾,忍同平人,贪生包羞,万事灰心,不意私丧才阕,除旨联翩。臣惊惶感激,涕泪交迸,不知圣上,奚取于无似之臣,亟加收录之恩也?方今周家仰善继之谟,宋朝著女尧之称,治教隆盛,朝著清明,虽在草野之士,皆有弹冠愿立之诚。况臣追先欲报之义,惟当驾屦不俟,少伸陈力之忱,而第臣哀痛之情,如右所陈,奉新诰而荣悦无所,念旧恩而若隔前生。跼天蹐地,靡所容措,纡金拖紫,更厕缙绅之列,诚有所怵惕未忍者,本兼诸任,许久虚縻,承宣云剑,亦皆悬頉,罪上添罪,冞增悚蹙,玆敢仰暴微恳,冒渎崇听。伏乞圣上,天地父母,特垂哀矜之恩,亟许镌改,仍治逋慢之罪,以肃朝纲,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行公。
○咸镜监司李翊模疏曰,伏以臣即儱侗不适用之一书生耳,荷先朝不世之遇,叨两圣收录之眷,骤躐宰列,兜揽清要,亦已极矣。而考诸事为,无当于用,重以痼疾缠髓,神精已销,居恒养痾,分宜投闲,不自意北藩除命,忽及于杜门呻呓之际,臣诚惶愧,不知所出。夫藩臬之任,孰非其难,而诸路之中,惟北为最,是地也。王迹之所肇基,国家之所托重,实与周澧、汉沛,匹美齐休,拱护之隆,著自国初。且关防之要,锁钥之寄,并西路,号称两界,幅员千里,控制甚广,咸关以北,境邻靺鞨。其俗尚弓马,其民雕悍,羯羠,无积聚可居,故亦无恒心,蜂屯蚁杂,喜人怒兽,亦与唐家之岭南无以异也。是以尝选用重人,必择地崇而望尊者,庙堂合议而剡举之,其地其任之不轻而重,有如是矣。今臣以位则不逾卿亚,以望则最出人下,不知庙堂,何择而举臣,又不敢知殿下,何取而用臣也?此臣所以且惶且愧,左右思而不得其说也。且伏念国朝官人,专尚资历,为方伯者,必先经守宰,小以试其字牧之才,然后大以畀之承流之任,其中屡典州邑,谙习文墨者,名之曰才谞,节次差除,按簿注拟,虽人之才否,未必专在于斯,而尝小试大课,功计绩诚,亦有合于古者历试之义,则其法意固美矣。今臣位于朝十馀年,一未尝居外,做近民之官,则其于簿书期会之末,亦云难矣。民情之愿苦,吏习之奸伪,何由而尽知之乎?才有所未逮,智有所不周,则传所谓陈力就列,不能者止,即此之类也。臣何敢强其不能,居之不疑也?古人云,官至刺史,亦荣矣,今臣所叨之职,即古之刺史也。苟使臣程能而可堪,揣分而无逾,则臣亦何苦而强辞其荣也?除旨之下,承膺无路,玆敢披沥情实,仰渎崇严。伏乞圣明,亟递臣新授职名,回授有地望可合之人,以幸国事,以安私分,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往钦哉。
○吏曹参议沈象奎疏曰,伏以臣伏奉三铨除命,旬有馀日矣。臣始焉惊惶,终焉悸懔,诚不知其死所也。噫,臣于是职,真所谓铁限也,伤弓之鸟,尚思避于曲木,触辕之马,忽复驾以前辙,在臣怵然忧迫之私,殆有甚于骤遭狼狈之日。何则,顾臣所以卒得无死,至有今日,诚以殿下日月之照烛,天地之覆育也,而今乃又加误恩,处以已必无幸之地,若不复垂矜而留难之者,夫如是,则臣竟死矣。死即不足惜,独恨立朝事君,受两圣罔极之恩,而不能陨首以为报,被一朝冤刻之论,而不能剚腹以取快,直为此抑塞㦖绝,如梦作噩,臣实自伤,人亦谓何?臣本才器薄劣,门户单弱,迹畸性拙,与世龃龉,责其所能,何事之可办,而至如铨衡势要,尤非素分之所可堪。向臣之忝叨见职,不过一再备数,而遂陷阱获,适以大副诪张逼勒者之心,知臣罪臣,上天斯临,言不容饰,事亦大验,一之已误,其可再乎?呜呼,臣欲尽说,说也亦怕,无宁将此衅垢馀生,遂置黜废之域,没齿无恨,永矢自靖。如真有其罪也,则庶使后之人,有以谅其羞蹙之意,如果非其辜也,则亦或言之者,有以觉其句断之失,岂非为计之得者乎?朱夫子尝曰,今世士大夫,惟以逐旋挨去为事,挨得过时且过及少经挫抑,却悔其大惺惺了了,此诚切中之训,而如臣所悔,却又为其太不惺惺了了耳。苟能少惺惺少了了,必将于始服不衷之日,披露至恳,积诚祈免,引昔年曲轸之恩,全匹夫难夺之志,宁伏违抗之诛,毋抵僇辱之机。而不肖无状,卒未办此,黾勉倥侗,自蹈沟坑,终至上累朝著,下坏身名,臣之罪死且难赎矣。夫折臂而为医,可谓晩矣,噬脐而图患,可谓后矣,而颠沛之涂,足亦知畏,创痛之馀,身有留毁。毁者不可复完,畏者不可复勇,外不可复完之形,而中不可复勇之情者,虽操棰笞背而驱之,决无敢进之势。况今圣明在上,礼使臣邻,仁覆如天,无物不体,如臣情势,当以冒出之丧廉没耻无忌惮为罪,必无以惩艾怨悔,痛窘呼号,为失趋走之恭,而终施强迫之严也。虚縻转久,惶霣弥甚,荐承饬命,蠢动无路,区区自划,迷同守株,而伏况弹论之发,本以差祭,则今此举行,尤万死而不敢为也,玆敢沥血哀吁于宸严之下。伏乞圣慈,俯垂矜察,亟赐镌削,俾遂微谅,仍降威罚,以勘积罪,不胜大幸,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前后昭晳无馀,则官职去就,宜无异同,既膺于承宣,复引于三铨何也?尔其勿辞察职。
○副校理金迈淳疏曰,伏以本馆校理臣安策,即臣之内舅也。臣之所带春秋兼衔,自在应避当递之科,而连值斋日,未敢陈吁,今始略具短章,仰渎宸严。伏乞圣明,亟命选部,递臣春秋馆记注官之任,以存公格,以安私分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疏辞下该曹禀处。
○癸亥三月初七日未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洪义浩,检校直阁李存秀,侍读官元在明,检讨官宋冕载,记事官洪遇燮,别兼春秋洪秉喆、徐有恂,各奉《纲目》第十二卷,以次进伏讫。上开卷命读之。在明,读自七年春三月,止帝自征隗嚣,上曰,下番读之。冕载,读自光禄勋郭宪,止以忧国,可也。上曰,参赞官读之。义浩,读自对曰颖川,止以备凶奴。上曰,阁臣读之。存秀,读自遣来歙马援,止皆为此也。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旧制益州部,止卒于军。上曰,上番读之。秉喆,读自秋八月帝如长安,止开城门。上曰,下番读之。有恂,读自诸将皆贺,止帝还宫。上曰,文义陈之。在明曰,郑兴此疏,实多格言嘉谟,其所谓因人之心,择人处位者,果是朝庭官人之要道矣。夫爵禄者,励世磨钝之具也。虽以人君之尊,决不可容一已之私于其间,凡官人之际,唯观其人望所在,一循公议而授之,则乃所以因人之心,而为官择人之方,亦不外于是矣。故《书》云德懋懋官,又云官不必备,惟其人,皆择人处位之义也。凡于任官授职,苟能循公祛私,而使之人位相称,非但为用人之得宜,小人侥幸之门,亦可以杜绝,而朝廷之上,可见济济相让之美,岂不休哉?且所谓君亢急则臣下促迫一款,其言尤为切实。大抵人主,处崇高之位,挟雷霆之威,凡于御下之际,虽雍容不迫,假以颜色,唯恐群下之震摄,而若其但务高明之德,不思柔克之道,一切严急其政令,则人将无以措手足矣。盖自世降以后,君道日亢,臣道日卑,其弊甚至有趋走为恭,廉隅反轻,此岂人君礼使臣邻之义哉?必也优游宽容,无所迫束,然后上下之情志,可以交孚,而实有合于大易天地交泰之义矣。然洪范,亦云柔克刚克,固不可纯用柔道,宽和处,济以严威,严威处,济以宽和,必使刚柔相济,乃为人君之盛节,此等处伏愿体念焉。上曰,下番陈之。冕载曰,上番已以严急二字,有所仰达,而臣亦以馀意陈之,大抵严急二字,奋励振刷处,则虽似有馀,而优游宽容处,则太患不足矣。以至政令施措之间,而一切有偏系之病,则殆近于苛刻促迫,君臣之际,情志难孚,进接之时,辞色不借,则在下者,自怀畏缩,举止颠错,虽欲进言无隐,其可得乎?光武资本高明,躬亲政事,又以吏事专责三公,终至于颇伤严急,则无乃不能持大体之故耶?然则人君御世之道,莫要于刚柔交济四个字,伏愿体念焉。上曰,参赞官陈之。义浩曰,光武之亲征隗嚣之事,虽是不得已者,天下初定,车驾远征,诚如郭宪之言矣。宪之拔刀断靷,虽似过矣,忠爱之意,可谓至矣。光武虽不能用其言而未尝罪之者,可见容谏之德也。及至颖川盗起,临朝追悔者,亦可见来谏之美矣,此等处,伏愿体念焉。上曰,所陈甚好矣。上曰,阁臣陈之。存秀曰,光武虽非从事学问之君,而使群臣封事,不得言圣一事,真千古帝王盛节,文王大圣也而望道如未之见,孔子生知也而自十五志学,至于耳顺从心,若有进修之阶级者然。至于帝王,虽未能德为圣人,而必以圣字加之,且况后世,则君道日亢,臣道日下,逆耳之言,不陈于前,赞美之辞,日献于上。于是乎为人君者,甚或至于傲然自圣,今此光武之使不得言圣者,岂非监法处乎?虽然,不敢自圣,固是帝王盛节,而立志则不可不以圣自期,如或先自卑薄,吾何敢为圣云尔,则何以为进德之基乎?必也自勉以尧何人舜何人,贤希圣,圣希天,然后方可以有为,而至于郑兴应诏疏中,陛下过于高明,必勉柔克之说,亦可以随处反隅。盖学问之工,必从性偏难克处克将去,而非但学问之工然也。虽于政令施措,御世出治之方,亦莫不然。言路闭塞,则必恢来谏之量,渊默或过,则必轸好问之道,规模或欠于广大,则必思重门之洞开,用舍或近于不公,则必防他道之求进,随事随处,深加体念焉。上曰,其言亦好矣。上曰,日何为君象,月何为臣象乎?在明曰,日太阳也,月太阴也。以此观之,则日属于君,而月属于臣矣。存秀曰,月不能独自为光,必受日之光而明焉,亦为君臣相须之义矣。上曰,阴兴大是贤人矣。在明曰,当时戚臣中贤人也。存秀曰,兴、识二人,俱是戚之贤者也。虽其所不悦者,而其人贤则誉之于君,虽其所亲爱者而苟其不贤,未尝引进,此其贤也。至于辞封侯一事,尤见其廉约谨畏,光武虽知其贤,而毕竟则不夺其志,不以封侯,使当时无膴仕之讥,后世免及昵之诮,光武此事,真可谓帝王盛节矣。上曰,以廉约小心,克己奉公观之,则祭遵可谓贤人矣,与冯异何如?在明曰,祭遵之行已处事,必有所存,固是贤人,而冯异之独屏树下,谦挹不伐,亦甚贤也。祭遵、冯异之优劣,臣不敢臆对,而皆是当时之贤将也。上曰,祭遵卒后,光武临朝发叹之语,可谓至矣,与文帝之称叹周亚夫者,颇髣髴乎?在明曰,圣教诚然矣,隐卒之典,可谓无憾矣。君臣之间如此,则傍观亦岂不耸动乎?义浩曰,人主之于贤臣,隐卒之典,悼念之意,若是勤挚,则为群下者,岂不益加感动,为之勉励?铫期所谓各怀惭惧云者,大为非矣,而光武之闻其言乃止者,亦非善处之事也。上曰,铫期之言,果非善言也。在明曰,专出于猜克之意也。上曰,温序亦颇贤矣。在明曰,温序之死节,可谓卓然矣,此时别无节义之可见者,而温序之临死一言,节义凛然,气像可见矣。上命掩卷。义浩曰,视事取禀,日暖间姑停矣,今则日气和畅,过斋日后,即为入禀,何如?上曰,依此为之。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3月8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勉柱〈坐〉。行左承旨李儒敬〈坐〉。行右承旨洪义浩〈坐直〉。左副承旨金宗善〈坐直〉。右副承旨闵耆显〈坐〉。同副承旨李尧宪〈奉审进去〉。注书洪遇燮〈仕〉朴宗琦〈病〉。假注书朴声汉〈仕直〉。事变假注书金用默〈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亲临春塘台,三日制试取还内后,内阁、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金宗善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执义金孝真,掌令宋稚圭、金日柱在外,持平洪时济未肃拜,金𨩿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尧宪曰,同副承旨,驰诣昭宁园,奉审摘奸以来。
○闵耆显启曰,日昨台臣疏中,享官事云云。初果泛看而赐批矣,以吏参疏见之,始觉其太囫囵,果有其人,何不直举其谁某,而请罪乎?政合一问处之,正言李惟采处,问启事,命下矣。问于正言李惟采处,则以为享官事,臣本不敢知其为谁某,而每当享官差出之时,谋避送言之事,臣所听闻,而心常慨然者,故日前疏辞中,有所论及矣。圣教截严,至降问启之命,臣闻命惝恍,无所容措之地。臣之日前疏辞,只泛言近年享官谋避之状,而该堂事,亦不在于即今差祭之该堂。事在既往,则亦不敢知某人,谋頉于某祀时也,此外实无更达之事云矣,敢启。传曰,谋避送言,既云臣所听闻,而又曰不敢知谁某者,何其太矛盾也,岂有所怵畏而然乎?不诚甚矣,罢职。
○传于金勉柱曰,吏曹参议前望单子入之。
○金宗善启曰,今日殿座时,入直禁军、挟辇军、枪剑军,东营、西营、集春营、广智营入直军除出,标信请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启曰,月觐门、集春门,开门标信,请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以训炼都监言启曰,今三月初八日,春塘台殿座时,因兵曹节目,挟辇军一百名,把摠尹载大,哨官李义秀率领侍卫。广智营军四十名,哨官庆橚,率领,设布帐外排立,而待标信举行。弘化门军二十名,除出,将校一人,率领月觐门外排立,依定式。北营标下军三十名除出,别将李近胄率领,集春门外把守,杂人一并严禁,而除标信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以训炼都监言启曰,本局别将郑学畊,身病甚重,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金宗善,以御营厅言启曰,今三月初八日,春塘台亲临三日制试取时,依兵曹节目,东营入直军四十三名,集春营入直军四十名,新营入直军六十三名内,各留营直十名,馀皆除出。入直千摠权逴,把摠金植,哨官安懋、方禹鼎率领,设布帐外排立,事毕后,各还本处入直,而东营、集春营入直军,待标信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癸亥三月初八日辰时,上御春塘台。三日制儒生试取入侍时,行都承旨金勉柱,行左承旨李儒敬,行右承旨洪义浩,左副承旨金宗善,右副承旨闵耆显,记事官洪遇燮,假注书朴声汉,别兼春秋洪秉喆、金蓍根,直提学李始源,检校直阁徐龙辅、李存秀,先谐大次,以次入侍。时至,上具翼善冠、衮龙袍,自内出御幕次后,试所承旨洪义浩,催促成均馆官员,来呈入门单子,即以儒生尽入之意,仰奏。引仪,胪唱试官行四拜礼,入场儒生,亦一齐行礼讫。读券官领府事李秉模,兼礼曹判书李晩秀,户曹参判李鲁春,对读官大司成金近淳,行副护军朴宗庆,副校理金迈淳,副司果徐有恂,以次入侍,阁臣,一齐问候讫。秉模曰,儒生入门数,至于一万八千九百五十三人之多,试官不得不加差,以为分考之地,何如?上曰,依此为之。秉模曰,在前如此之时,每以侍卫入来卿宰及入直玉堂骑郞,加差读券官及对读官之例,今亦依此为之,似好矣。上曰,兵曹判书赵尚镇,判尹闵台爀,行护军吴载绍,读券官加差,入直玉堂兵曹郞厅,对读官加差下事。〈出榻教〉上命悬题入小次后,义浩,以挟侍转奏曰,收券官,当为加差,而吏曹时无行公堂上,以入直诸郞官,自政院,加定启下,场中书吏甚少,无以举行,亦依近例,以阙内各司书吏,加定举行,何如?上曰,依此为之。义浩曰,收券一千五百张,先为科次之地,何如?上曰,科次为之。上曰,初试四五人,赏格六七人考取。义浩曰,依数编次矣。上命书传教曰,三日制赋居首三下幼学金益铉,直赴殿试,之次草三下幼学李复元,进士尹锡永,进士尹景仪,幼学朴宗瑜,并直赴会试。次上幼学李乐,进士李㷞,幼学郑喜鲁、成在奎、李致奎、李景愚,并令该曹考例施赏。又命书传教曰,入格儒生,明日待令。宗善曰,兵曹侍卫,先为退出,何如?上曰,依此为之。通礼跪启请乘舆,上乘步辇,自青阳门,由明光门、建阳门、协阳门入还内。诸以次退出。
3月9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勉柱〈病〉。行左承旨李儒敬〈坐〉。行右承旨洪义浩〈坐〉。左副承旨金宗善〈坐〉。右副承旨闵耆显〈坐直〉。同副承旨李尧宪〈坐直〉。注书洪遇燮〈病〉朴宗琦〈病〉。假注书朴声汉〈仕〉郑祖荣〈仕直〉。事变假注书金用默〈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闵耆显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金宗善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执义金孝真,掌令宋稚圭、金日柱在外,持平洪时济未肃拜,金𨩿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尧宪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尧宪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洪义浩曰,入格儒生入侍。
○注书洪遇燮病,代以郑祖荣为假注书。
○闵耆显,以弘文馆言启曰,校理安策,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校理安策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闵耆显曰,只推。
○传于闵耆显曰,发遣吏郞,诸执事清斋与否,摘奸以来。
○李尧宪,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昭宁园忌辰祭正日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闵耆显,以礼曹言启曰,三年制毕,祔庙礼成之后,例有展谒文庙,仍为取人之举矣。展谒之期,以何间推择乎?敢禀。传曰,尚未瞻夫子之庙宫者,于予心不胜怵焉,谒圣吉日,以晦初间择入。
○金宗善,以刑曹言启曰,因本曹草记,李顺得、姜德周等,照律定配事,命下矣。谨按律文,则大明律宫内忿争条,有曰殿内忿争相殴者,杖六十徒一年,因事忿争,徒罪以上,发边远充军。李顺得、姜德周等,并依此律,从重论,顺得平安道阳德县,德周咸镜道利原县,各定配所,即为押送之意,敢启。传曰,既治其罪,且有赦令,特为放送。
○癸亥三月初九日辰时,上御熙政堂。三日制入格儒生入侍时,行右承旨洪义浩,假注书朴声汉,别兼春秋洪秉喆、金蓍根,以次进伏讫。上曰,直赴殿试及直赴会试人,次第入侍,赏格人,堂下施赏。幼学金益铉进前奏姓名后。上曰,年几何?益铉曰,今年四十一矣。幼学李复元,进士尹锡永、尹景仪,幼学朴宗瑜,以次进前,奏姓名以退。上曰,下番,呼壮元进退。上曰,壮元试券入之。承旨捧讲,义浩曰,捧讲九句,而咫尺进退之馀,喘促眩晕云,何以为之乎?上曰,退送赏格人施赏,幼学李乐,进士李㷞,幼学郑喜鲁、成在奎、李致奎、李鼎烈施赏后。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3月10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勉柱〈坐〉。行左承旨李勉兢〈坐直〉。右承旨权襈〈坐〉。左副承旨金宗善〈坐直〉。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朴宗京〈牌不进〉。注书洪遇燮〈病〉朴宗琦〈病〉。假注书朴声汉监祭进郑祖荣〈仕直〉。事变假注书金用默〈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自一更至四更,月晕。药房都提调李秉模,提调尹光普,副提调金勉柱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金勉柱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金宗善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宗善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无时急禀定事,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金勉柱启曰,行左承旨李儒敬,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金宗善启曰,即者吏曹郞厅来言,今月十三日,行宣武祠祭献官单子,今日当为书入,而判书李书九,奉命在外,参议未差,参判金达淳,谓难冒当云,参判即为牌招,使之举行,何如?传曰,台臣,既曰不在于即今差祭之铨堂云尔,则吏参之如是逡巡,果何所据乎?从重推考,即为牌招。
○金宗善启曰,即者义禁府都事来言,时囚毋得过三日滞囚,曾有定式矣时囚罪人南宫玾、徐有炼,当为捧供,而判义禁徐迈修式暇,知义禁未差,同义禁李勉兢未肃拜,只有同义禁金启洛一人,不得备员开坐云,同义禁李勉兢,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金宗善曰,礼房承旨,驰诣先蚕坛,奉审摘奸以来。
○传于金宗善曰,进讲入侍。
○金宗善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执义金孝真,掌令宋稚圭、金日柱在外,持平洪时济牌不进,金𨩿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司谏韩兴裕,献纳宋应圭,持平洪时济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宗善曰,只推。
○传于金宗善曰,召对为之。
○传于金勉柱曰,右承旨,与同副承旨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李勉兢、权襈、朴宗京落点。
○金勉柱,以吏曹言启曰,新除授成均馆典籍,李根祜呈状内,以为矣身素患痰癖之症,挟感添剧,时月之内,万无供职之望,即速入启递改云,身病既如是沈笃,则不可强令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金勉柱,以吏曹言启曰,新除授宗簿寺主簿尹鼎烈,除拜后过限未肃拜,成均馆典籍金直,受由过限不上来,依例并改差,何如?传曰,允。
○金勉柱,以礼曹言启曰,谒圣取禀草记,传曰,尚未瞻夫子之庙宫者,于予心不胜怵焉。谒圣吉日,以晦初间择入事,命下矣。即令日官池景泌推择,则今三月二十八日,来四月初一日,初二日,初三日,初十日俱吉云,而初一日生进放榜,初二日初三日宗庙夏享大祭斋戒正日相值,以何日定行乎?敢禀。传曰,以四月初十日为之。
○金勉柱,以礼曹言启曰,即接仁同幼学申理所志,则族孙宅宽,嫡妾俱无子,以其同姓十二寸兄宅秀第三子百庆欲为继后,诸族相议完定,至成与受文迹,而未及礼斜之前,宅秀夫妻俱殁,虽有受者,既无与者,不得循例立案,冒居门长之列,不忍见其绝嗣,玆以仰诉,依定式草记禀处事,呈状矣。顷因大臣筵达,两边与受文迹,明有可据,而不得登闻者,许令该曹,论理草记事,允下矣。门长申理所诉,既如此,依大臣筵奏定式,申宅秀第三子百庆,立为申宅宽之后,何如?传曰,允。
○金勉柱,以弘文馆言启曰,校理安策,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金宗善,以兵曹言启曰,曹司五卫将李素,素患痰癖之症,近益添剧,时月之内,无望供职,呈状乞递,实病既如此,则宿卫轮番之任,不可久旷,改差,何如?传曰,允。
○金宗善,以兵曹言启曰,武臣兼宣传官崔圣甲,受由在外,过限未上来,依法典改差,何如?传曰,允。
○金宗善,以义禁府言启曰,咸镜监司李义弼启本内,庆科增广文科初试南道试官都事韩永逵,为先罢黜,副试官文川郡守赵秀民,参试官洪原县监尹济弘,虽与主试有间,亦难免不察之失,其罪状,并令攸司禀处事,启下矣。韩永逵未及上来,发遣府罗将,所到处拿来,赵秀民、尹济弘,俱在任所云,赵秀民发遣府罗将拿来,尹济弘,系是兼营将守令,发遣府罗将,差兼官后,拿来,何如?传曰,并待待命拿囚。
○吏曹启目粘连,观此弘文馆副校理金迈淳上疏,则以为本馆校理安策,即臣之内舅也,臣之所带春秋兼衔,自在应避当递之科,亟令选部,递臣春秋馆记注官之任,以存公格,亦为白卧乎所,相避之法,在下当递,金迈淳所带春秋馆记注官之任,今姑减下,何如?判付启,依允。
○义禁府启目,宣传官南宫柙原情云云,传旨内辞缘,泛称迟晩,所当请刑是白乎矣,宣传官勿为请刑,载在《大典通编》,议处,何如?判付启,付过放送为良如教。又启目东莱前府使徐有炼原情云云,传旨内辞缘,泛称迟晩,所当请刑是白乎矣,曾经侍从勿为请刑,载在《大典通编》,议处,何如?判付启,依允。
○右副承旨闵耆显疏曰,伏以臣与新除授同副承旨朴宗京,有世所共知之嫌,其不可同周旋于一院之中也,明矣。时已过申,路阻须资,玆不得不敢陈短章,径出禁扃。伏乞圣慈,亟命递改臣职名,仍治臣擅离之罪,以肃朝纲,以安微分,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踏启字。
○汉城判尹闵台爀疏曰,伏以春塘亲临,多士沐菁莪之化,銮跸凝祥,八域瞻羽毛之美,臣民庆忭,大小同情,仍伏念臣之屡代先茔,在于骊州地,而世世相传,继葬守护,殆近数百馀年矣。臣长縻职事,诚孝浅薄,至于省扫之礼,久而阙焉。瞻望松楸,徒切霜露之感而已,昨于卫班归路,得接乡信,则同乡韩姓人,偸葬于臣之曾祖山局内咫尺之地,而无他乡居子孙未及禁止,数个孱仆,罔夜报来。臣自闻此报,五内崩迫,按住不得,固当即地治发,以图及时应变之道,而第臣见叨之职,与他闲司有异,今若缘臣私故,久旷公务,则臣心悚惶,固当,如何?连值斋日,乞免路阻,拕至于今,情私焦迫,玆敢仰陈至切之恳,兼暴祈免之义。伏乞天地父母,俯垂鉴谅,极递臣职,俾得安意往还,仍治臣渎挠之罪,以安微分,以肃朝纲,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踏启字。
○癸亥三月初十日辰时,上御熙政堂。进讲入侍时,领事李秉模,检校直阁徐荣辅,参赞官李尧宪,侍读官元在明,假注书郑祖荣,别兼春秋洪秉喆、金蓍根,以次进伏讫。秉模等曰,朝候乍寒,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秉模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上曰,开卷。秉模读《诗传》第三卷,自彼黍离离,止扬之水三章一遍,上读新受音一遍,秉模解释章句以奏,上仍读十遍讫。秉模曰,平王东迁,不能保有丰镐之基,当时苟有兴复之志,则财赋兵甲,足以有为,王室旧臣,不为无人,而不能振发兴起,一朝弃其疆土,苟安于东徙,如富家子孙,一败而鬻其田里,转而之他,不思所以保守之道,则其不终于衰亡者,鲜矣。此即古人所言,而实是切近之论也,当时群臣,亦无一人戮力王室,以兴复为心者,其委靡颓堕,岂独为平王之罪乎?至于大夫之行役,亦无期限,有不日不月之叹,则其使之不以其道,从可知矣。且其威令,若行于天下,则戌申之役,宜征诸侯之师,而惟其无威令也故,乃发畿内之民以戍之,夫使民之道,使之以其道,则虽劳而不怨,今乃非其职而劳之,安得无怨咨之心乎?平王之衰懦微弱,遂以不振者,亶有由矣。荣辅曰,此诗之列于国风者,以王道卑微,与诸侯无异而然也。文王诸侯也,而关雎、麟趾,为正风之首,平王天子也,而黍离降为《国风》,此无他,只由于家道之正不正也。文王家道正也故,化行俗美,而其诗为关雎、麟趾,平王家道不正也故,坠失旧业,而其诗为黍离矣。若夫家道之正不正,在乎正心修身,不能正心修身,而能齐其家者,未之有也。伏愿于此等处,益加省览焉。在明曰,所贵乎诗者,以其有言外之意也。今此诸章所言,其事各殊,或叹其故都之鞠茂,而可见平王之衰微,无以图兴复矣,或言其从役之无期,而可见平王之使臣不以其道矣,或言其戌申劳苦,而平王之使民失其道,又可知也,此皆可以得之言外者也。周之盛时,雅颂作焉,东迁之后,下列国风,其相去不啻宵壤,而其本则只是修德与不修德之间而已,可不惧哉?上命掩卷。秉模奏曰,今日是药房问安日次矣,臣既入侍,可以仍为入诊乎?上曰,都提调既已登筵,以入侍样施行,可也。秉模曰,原任大臣之兼带领经筵,本为进讲而设者也。李判府事,今宜启下领事,以为后日进讲之地矣。上曰,依此为之,而榻教退出后,书之,可也。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癸亥三月初十日午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金宗善,检校直阁李存秀,侍读官徐长辅,检讨官宋冕载,假注书郑祖荣,别兼春秋洪秉喆、金蓍根,以次进伏讫。上命读长辅,读《纲目》第十三卷,自十一年,止装露挠继进。上曰,下番读之。冕载读自夏先零羌反,止次长安。上曰,参赞官读之。宗善,读自岑彭及将军,止皆以忧死。上曰,阁臣读之。存秀,读自冬十月公孙述,止立庙祀之。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马成等,止乃罢马成军。上曰,上番翰林读之。秉喆,读自以郭伋,止迎击破之。上曰,下番翰林读之。蓍根,读自因入犍为界,止获田戎。上命陈文义。长辅曰,来歙此事,诚甚壮烈矣。上曰,果然矣。长辅曰,其临死之际,忠义气节,卓然可观,且其自书上表,眷眷以得贤为言,此尤识为治之要者也。夫三代之治,不过进贤退不肖而已。后世人主,谁不欲得人,而每患乎取舍不明,邪正相混,故虽有是心,而不能有实效矣。来歙所谓骨鲠可用者,即是得人之要也。用人之际,必取骨鲠之士,则自可以不失贤才矣。如欲得骨鲠之臣,则亦必有纳谏之量而后,可也。上曰,下番陈之。冕载曰,郭伋以为不宜专用南阳人,此言甚善矣。上曰,以光武之贤,犹偏用南阳人者,何也?冕载对曰,南阳之人,亦固有可用者,光武岂用其不贤之人耶?但以乡曲故旧之故,或不无偏重之嫌,郭伋为是之惧,以此而陈戒也。盖人主之用人,只当广求俊彦,立贤无方,而不可有一毫私意于亲疏之间,此人主之所当加勉者也。上曰,参赞官陈之。宗善曰,此节即光武征蜀之事,别无文义之可陈者,而光武之贤德,有二事可观者矣。其曰,荆门之事,一依征南公为重,其知人之明,任人之专,则其于平蜀也,何有?古人之言曰,疑则勿任,任则勿疑,人臣虽有才略,而人主用之不专,则终无以展其才矣。今光武则洞知岑彭之才,而委任征蜀之责,上下之间,诚信相符,不容一毫虚伪,光武之贤,于此而可知也。公孙述,据险不服,义在必讨,而为其异于篡夺之贼,必欲感化而降之,屡示丹青之信,而至于终不感化而后,不得已进兵诛之。虽在用兵之际,亦有仁心仁闻之行乎其间者,是故其御下之道,莫不以仁爱为先。若来歙、岑彭将帅之臣,无不感激报效,死而后已,光武之德,于此而又可知也。盖光武姿禀,固有过人者,而又其晩来好学,讲论经义,夜分乃寐,以此之故,识见卓异,凡所攸为,莫非自读书中出来矣。然则人主于讲学上,尤岂不加勉乎哉?上曰,是言甚好矣。上曰,阁臣陈之。存秀曰,诸臣皆已陈之,臣别无可达之辞矣。上曰,岑彭、吴汉二人孰贤?长辅对曰,优劣有未敢质言,而俱是难得之材矣。上曰,以此文观之,来歙,胜于盖延耶?长辅对曰,来歙果胜于盖延矣,其临死一节,忠义甚可观矣。上命掩卷。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3月11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勉柱〈坐〉。行左承旨李肇源〈未肃拜〉。行右承旨李勉兢〈坐〉。左副承旨权襈〈坐直〉。右副承旨金宗善〈坐直〉。同副承旨金履永〈未肃拜〉。注书洪遇燮〈病〉朴宗琦〈病〉。假注书朴声汉〈仕〉郑祖荣〈仕直〉。事变假注书金用默〈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自四更至十二日开东,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三分。
○金勉柱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金宗善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宗善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勉兢启曰,去二月二十一日轮对官宗庙署令沈公著,东冰库别提韩硕謩,议政府司录沈厚镇,中学训导朴升用,造纸署别提郑㻅。闰二月初一日,轮对官内赡寺主簿赵元溥,忠勋府都事朴英源,工曹佐郞南𪼛。闰二月十一日轮对官南学训导李宗心,西冰库别提安载述,义盈库主簿朴宗林,掌乐院佥正郑存玉。闰二月二十一日轮对官司宰监佥正徐有昌,义禁府都事李纬坤,司饔院佥正徐谦淳,缮工监副正宋焕章,宗亲府典簿李鼎烈。今三月十一日轮对官东学训导曺锡鲲,宗簿寺正尹鲁东,汉城府庶尹柳询,长兴库主簿吴赞述,典牲署判官李鼎老,来待矣。传曰,入侍。
○传于金宗善曰,进讲入侍。
○以同副承旨朴宗京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宗善曰,只推,更为牌招。
○金宗善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执义金孝真,掌令宋稚圭、金日柱在外,持平洪时济牌不进,金𨩿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司谏韩兴裕,献纳宋应圭,持平洪时济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宗善曰,只推。
○以同副承旨朴宗京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勉柱曰,许递,前望单子入之。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李肇源、金履永落点。
○以校理安策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勉柱曰,只推。
○金勉柱,以弘文馆言启曰,校理安策,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校理安策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勉柱曰,只推。
○以黄海监司朴宗采状启,荐新生石首鱼,限内不得封进,惶恐待罪事,传于李勉兢曰,勿待罪事,回谕。
○金勉柱,以吏曹言启曰,即接司宪府移文,则以为,本府文臣,监察三员内,郑淳民、李游夏不仕,移文吏曹,金益耜未署经,一二所学礼讲,不得开坐到关,即为变通之地云。司宪府监察郑淳民、李游夏,不仕之代,并口传备拟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以兵曹言启曰,今三月十四日,二番羽林卫番次,而该番将金镇鼎,素患痰癖之症,近益添剧,时月之内,无望供职,呈状乞递。实病既如此,则势难强令察任,改差,其代依例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以金处岩、尹东寿为监察。
○兵曹口传政事,以赵恩锡为羽林将。
○金宗善,以训炼都监言启曰,本局中旬不远,凡百事务,难付生手,前中军李儒敬,仍任,何如?传曰,允。
○兵曹,训炼中军单李儒敬。
○金勉柱,以吏曹言启曰,今此宗庙望祭献官前承旨洪义浩,大祝前县监尹涵,景慕宫大祝前修撰李东万塡差,而时无职名,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金宗善,以兵曹言启曰,谒圣吉日,礼曹来四月初十日,推择启下矣。武科则例有初试,吉日,令日官池景泌推择,则今三月二十八日为吉云,以此日举行,额数则依法典,分两所各取五十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以兵曹言启曰,景福宫卫将郑柙,庆熙宫卫将姜凤三,俱以身病猝重,无望供职,呈状乞递,轮番之任,不可久旷,并改差,何如?传曰,允。
○兵曹,今三月二十八日,谒圣武科初试时,规矩,铁箭三矢百三十步,柳叶箭五矢百二十步,一巡三中落点取一技。
○癸亥三月十一日辰时,上御熙政堂。进讲入侍时,知事金祖淳,参赞官金宗善,检校直阁李存秀,检讨官吕东植,假注书郑祖荣,别兼春秋洪秉喆、徐有恂,以次进伏讫。祖淳曰,日间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祖淳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祖淳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祖淳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祖淳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祖淳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上读前受音一遍讫。祖淳读自中谷有蓷,止兔爰三章。上读新受音一遍。祖淳,解释章句以奏,上仍读至五遍讫。祖淳曰,中谷有蓷章,文义则范氏所论,可谓善说诗矣。其曰,室家相保者,上之所养也,室家相弃者,上之所残也。盖生民苦乐,虽有关于岁功之丰啬,而实系于君上之政事,若其使之也宽,取之也轻,则虽或有旱干之灾,民犹免于饥馑,岂至于室家不保之境耶?伊尹曰,匹夫匹妇不获自尽,罔与成厥功,夫一人之不获,似不甚害于治道,而匹夫匹妇合之,则为亿兆矣。毕竟国之所以为国,赖有此匹夫匹妇耳。故曰一物失所,而知王政之失,一民咨嗟,而知众民之困,周家之政乱民贫,即此诗而可见也。此诗,即妇人之所作也,至于室家相弃,则其困已甚,而一篇之内,无怨怼之意,而只自述其悲叹之词,民风之厚,莫非先王教化之远曁,而诗人性情之正,于此而亦可见也。存秀曰,周之盛时,仁泽旁流,至及于草木,故有驺虞茁葭之咏,及其衰也。王泽已竭,害及于草木,故有谷蓷暵干之灾,草木犹然,则当时人民之休戚,尤可以想见矣。夫水旱流行之灾,圣世亦或不免,故汤有七年之旱,然而圣世则轻徭薄赋,藏富于民,故旱不为灾,而民自安矣。东植曰,今日所讲,别无文义之可陈者,而注云为此诗者,犹及见西周之盛时,夫成、康治化之盛,千古罕有,其遗风馀烈,可以远曁无穷,而一自东迁以来,衰乱至此,以此观之,祖宗惠泽,虽极隆洽,后嗣王之不可恃而为安,亦明矣。周室之凌夷,犹在于历世稍久之后,而大禹、夏启,圣贤相承,一传而致太康之颠覆,安危之无常,有如是矣。惟我列圣朝,深仁厚泽,庶几乎唐虞,我殿下正宜一心继述,如恐失之矣。若或以为一政一事,虽不及于祖宗,不至有损于治道,则其端甚微,而其机则西周之于东周也,伏愿常加体念焉。宗善奏曰,臣于日前,因奉审承旨之言,伏闻皇坛祭享之夕,适值雨下,而雨伞元无备置者,神位奉还安之际,多有苟艰之患云。自今为始,祭享时所用雨伞,令该曹造送之地,何如?上曰,依此为之。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癸亥三月十一日午时,上御熙政堂。轮对入侍时,行左承旨李勉兢,假注书郑祖荣,别兼春秋洪秉喆、徐有恂,宗庙令沈公著,东冰库别提韩硕謩,司录沈厚镇,中学训导朴升用,造纸别提郑㻅,内赡主簿赵元溥,忠勋都事朴英源,工曹佐郞南𪼛南学训导李宗心,西冰库别提安载述,义盈主簿朴宗林,掌乐佥正郑存玉,司宰佥正徐有昌,禁府都事李纬坤,司饔佥正徐谦淳,缮工副正宋焕章,宗亲府典簿李鼎烈,东学训导曺锡鲲,宗簿正尹鲁东,汉城庶尹柳询,长兴主簿吴赞述,典牲判官李鼎老,以次进伏讫。公著,进前奏职姓名,职掌无,所怀无。硕謩,奏bb职b姓名,职掌祭享冰丁,所怀无。厚镇奏职名,职掌誊录官,所怀无。升用奏职姓名,职掌无,所怀无。㻅奏职姓名,职掌表咨纸遗在咨文纸六百九十五张半半张,所怀无。元溥奏职姓名,职掌油清色,遗在清蜜三石十三斗二合五夕,蔈古一万八千三百八十二斤七两九分,牛毛三万三千八百八十斤三钱三分,川椒八十五斤三钱二分五里,白清一石七升四合八夕,所怀无。英源,奏职姓名,职掌无,所怀无。𪼛奏职姓名,职掌山泽司,履历武兼权管,活人别提,所怀无。宗心,奏职姓名,职掌无,所怀无。载述,奏职姓名,职掌,供上冰丁,所怀无。宗林奏职姓名,职掌素膳色,履历部将,遗在昆布四千五百五十八斤十两三钱五分,藿耳一千五百八十四斤二两六钱六分,海衣一百九十五贴,所怀无。存玉,奏职姓名,职掌乐工色,所怀无。有昌奏职姓名,职掌无,所怀无。纬坤奏职姓名,职掌奉教推鞫,履历武兼引仪、典狱主簿,所怀无。谦淳,奏职姓名,职掌无,所怀无。焕章奏bb职b姓名,职掌无,所怀无。鼎烈,奏职姓名,职掌诸宗接待,所怀无。锡鲲,奏职姓名,职掌无,所怀无。鲁东,奏职姓名,职掌守护宝阁,所怀无。询奏职姓名,职掌无,所怀无。赞述奏职姓名,职掌米面色,履历守门将,遗在米一千三百三十九石十斗,太一百四十九石十四斗,田米二十九石九斗,所怀无。鼎老,奏职姓名,职掌牛色,遗在黄牛三头,黑牛二十头,所怀无。公著等,以次先退。勉兢启曰,汉城庶尹柳询,入侍之际,非但举措慌错,奏对颠倒,方带词讼之官,以无职掌仰奏者,极为可骇,所当重勘,而本院请推之外,无他可施之罚,何以为之乎?上曰,从重推考,可也。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3月12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勉柱〈坐〉。行左承旨李肇源〈坐〉。行右承旨李勉兢〈坐〉。左副承旨权襈〈坐直〉。右副承旨金宗善〈坐直〉。同副承旨未差。注书洪遇燮〈病〉朴宗琦〈病〉。假注书朴声汉〈仕直〉一员未差。事变假注书金用默〈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肇源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金宗善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勉柱启曰,行左承旨李肇源,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备忘记,神光佥使尹敏东下直,长弓一张,长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儿一个赐给。
○传于权襈曰,传香承旨,驰诣宣武祠,奉审摘奸以来。
○传于金宗善曰,进讲入侍。
○李肇源启曰,学礼讲试所文监察,当为进参,而监察金处岩,有身病,尹东寿在外,金益耜未署经,不得开讲云,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并许递,令该曹,口传差出。
○吏曹口传政事,以申思赞、李㬖、南达孙为监察。
○兵曹口传政事,护军洪义浩,副司果李东万、尹涵,并单付。
○金勉柱启曰,假注书郑祖荣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郑祖荣改差,代以金箕殷为假注书。
○金箕殷有頉,代以李选为假注书。
○金宗善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执义金孝真,掌令宋稚圭、金日柱在外,持平洪时济牌不进,金𨩿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司谏韩兴裕,献衲宋应圭,持平洪时济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宗善曰,只推。
○传于权襈曰,召对为之。
○金勉柱启曰,吏曹参判金达淳,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事甚未安,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判书李书九奉命在外,参判金达淳进,参议未差,左副承旨权襈进。启曰,判书李书九奉命在外,参议未差,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以尹鼎烈为正言,李义弼为判尹,徐荣辅为知义禁,申纬为兵曹佐郞,李奎镇、吴圣根、承膺祚为典籍,郑日泰为宗簿主簿,李喜孙为典设别提,李重温为江华经历,曺允兢为湍川gg端川g府使,李渭达为保宁县监,高之翰、李镇祚为崇宁殿参奉,兼领经筵单李时秀,同义禁单徐荣辅,兼持平吕东植、洪奭周,以上减下。
○兵批,行判书赵尚镇病,参判李尚度未肃拜,参议兪岳柱入直进,参知金铣受由,右副承旨金宗善进。同知单金尚泽,佥知单尹圣说,训炼正李石求,大护军闵台爀、蔡弘履,护军李儒敬、尹得逵,副护军任希存、洪秀晩、朴宗京、闵耆显、李尧宪、任圣尹,并单付。
○金宗善,以刑曹言启曰,北部居进士南德新,己未十月,钱二千两,许贷于和吉翁主房矣。以其愆期不给,昨年十二月,来诉臣曹,故摧捉宫任,连为定限,而一向违拒,终不备给,事极骇然,当该宫任,严囚督征之意,敢启。传曰,此何草记,屑越莫甚,当该堂上罢职,捧纳承旨递差。
○权襈启曰,臣与同副承旨金履永伴直矣。才已递差出去,伴直无人,右副承旨金宗善,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勉柱,以吏曹言启曰,学礼考讲二所试官沈能燮,身病猝重,不得举行云。其代以前执义朴瑞源,改付标以入,而时无职名,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李肇源,以弘文馆言启曰,校理安策,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校理安策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肇源曰,只推。
○兵曹口传政事,副司果朴瑞源。
○李肇源,以承文院都提调意启曰,今番谢恩使行,既已退定矣。冬至使回便赍来赐物事,奏请方物移准事,冬至使臣参宴事,以前头使行奉表称谢之意撰出。先通咨文及敕使,派送回咨,敕使仪物裁减回咨,肩舆停止回咨,亦为撰出。正书安宝后,定禁军骑拨,下送于湾府,使之传给凤城将处,以为转致北京之地,何如?传曰,允。
○李肇源,以礼曹言启曰,即接前县监李师汉所志,则以为同姓四寸兄奎汉,嫡妾俱无子,以其同姓四寸弟颐汉第二子百馨,欲为继后。诸族相议完定,至成与受文迹,而未及礼斜之前,颐汉夫妻俱殁,虽有受者既无与者,不得循例礼斜。冒居门长之列,不忍见其绝嗣,玆以仰诉,依定式草记禀处事,呈状矣。顷因大臣筵达,两边与受文迹,明有可据,而不得登闻者,许令该曹,论理草记事,允下矣。门长李师汉所诉既如此,依大臣筵奏定式,李颐汉第二子百馨,立为李奎汉之后,何如?传曰,允。
○李肇源,以礼曹言启曰,即接星州幼学都尚春所志,则族兄尚德,嫡妾俱无子,以其同姓八寸弟万寿第二子龙浃,欲为继后,两家诸族,相议完定。至成与受文迹,而未出礼斜之前,两边父母,遽尔俱殁,忝居门长之列,不忍坐视其绝嗣,如是具由仰诉,依定式草记禀处事,呈状矣。顷因大臣筵达,两边与受文迹,明有可据,而不得登闻者,许令该曹,论理草记事,允下矣。门长都尚春状辞既如此,依大臣筵奏定式,都万寿第二子龙浃,立为都尚德之后,何如?传曰,允。
○李肇源,以礼曹言启曰,各陵园墓,今春植木株数及橡实松子,播种斗数,区别报来,依定式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以备边司言启曰,即见全罗监司韩用龟状启,则枚举右水使张铉宅,珍岛前郡守李焕益,珍山郡守洪景斗,高敞县监吴亨喆,珍岛监牧官申滃牒呈。以为正租还分,自来不敷,种子排巡,每患苟简,谷物换作,虽系重难,麰租既如是相代,在前亦多已例。右水营常赈皮麰一千石,珍岛郡常赈皮麰二千石,珍山郡常赈皮麰一千石,高敞县癸丑会录皮麰四百石,珍岛牧场常赈皮麰六百石,耗前作租,待秋捧上事,请令庙堂,禀旨分付为辞矣。该道麰还,本多其弊,各邑租种,如彼不敷,而租麰相代,既有已例,民邑事情,在所当念。依状请施行,待秋换捧之意,预先知委,俾无混淆为弊之端事,一体申饬道臣,何如?传曰,允。
○金宗善,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雨势如此,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癸亥三月十二日辰时,上御熙政堂。进讲入侍时,参赞官李勉兢,假注书朴声汉,别兼春秋洪秉喆、徐有恂,领事李秉模,侍读官徐长辅,原任直阁金勉柱,以次进伏讫。秉模等曰,时雨夜降,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亦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等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等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等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等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命书传教曰,入侍承旨,驰往宗庙墙垣有頉处,奉审以来。仍命书榻教曰,他承旨入侍。贱臣承命出传,左副承旨权襈进伏。上开卷,挟侍跪传讲册于秉模,秉模跪受而展奏,上读前受音一遍讫。秉模,读奏自绵绵葛藟,止《采葛》三章,上读新受音一遍。秉模解释章句以奏,上继读五遍讫。上曰,文义陈之。秉模曰,古昔盛时,虽遇荒年饥岁,民未尝涣散流离者,以其有井田之法,八家同井,邻保相助也。及夫王风委靡,田制解弛,秦汉以降,终未复三代之治者,实由于民产之无恒,及至于唐,始有租庸调法,法稍美矣,比之井田,则不翅远矣。惟我国列圣朝,屡年丰穰,八路同庆而或有凶歉,则八路之中,岭东尤甚,岭东之中,淮金为最,每患有流离失所之患焉,伏愿圣明留念焉。至于《采葛》之诗,则王道凌夷,俗尚淫奔,尤无足观矣。上曰,阁臣陈之。勉柱曰,此章之义,与中谷有蓷,大同小异,周道衰微,饥馑荐至,父子兄弟,亦不相保,则民之困悴,从可知矣。凡为人君者,不思所以保民,则国不为国,故先王必以是为务,我国则虽不至如此,流离民穷之叹,八路同然,监司,导宣王化者也,守令,临民字牧者也。监司、守令,苟非其人,则奸猾不息,诛求无节,至于关西,则奸乡猾吏之弊尤甚,伏愿圣明留念焉。上曰,玉堂陈之。长辅曰,周之东迁,民多流散,父子兄弟,亦不保有,西周盛时,岂有是哉?文、武子孙,不能善于继述,故致有如此之诗,我国则列圣朝深仁厚泽,入人者深,民之贫困,尚未有如此诗之甚,伏愿圣明于此时,益加戒惧焉。至于采葛之诗,淫乱不足观,而观诗之法,自有言外之旨,亦有断章取义之道。古语曰,好贤如好色,好贤之心,果如此《诗》所云,一日如三月,则不害为好贤如渴之德,岂不美哉?上曰,《诗传注释》亦多难晓处否?秉模曰,大抵《诗经》,多有疑晦处,虽以朱夫子地负海涵之学,犹有疑者阙之之训,则释经之义,岂不难哉?至于此诗,则平王以后之诗,故风俗颓败,至于此极,此所以为变风也。近来民风,渐不如古,至有卖妻鬻子者,诚可㦖也。又曰,玉音如有感冒底意,得非近日风寒之所祟乎?上曰,不至大段矣。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癸亥三月十二日申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金履永,检校直阁李存秀,侍读官徐长辅,检讨官吕东植,假注书朴声汉,别兼春秋洪秉喆、徐有恂,以次进伏讫。上命开卷读之。长辅,读自吴汉进攻成都,止特进奉朝请。上曰,下番读之。东植读自冬十一月,止述许之。上曰,参赞官读之。履永,读自述又征蜀郡王皓,止不拘以逗遛法。上曰,阁臣读之。存秀,读自卢芳与凶奴,止寇恂卒。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十三年,止车驾夜还。上曰,上番读之。秉喆,读自上东门,止封镌胡侯。上曰,下番读之。有恂,读自诏诸王皆降,止大司徒。上曰,文义陈之。长辅曰,光武之为君,未尝从事于驰骋弋猎,则出猎夜还,不过一时过失,而上东门侯之拒关不开,至于上书极谏,虽古直臣,实无愧矣。光武终能赐布而褒尚之,人孰无过,改之为贵。若光武,可谓从谏如流,善于改过也。伏愿此等处,深加体念。凡于政令施措之间,每念宗社付托之重,虽有逆耳之言,深用嘉纳,无使光武专美焉。上曰,下番陈之。东植曰,诏太官勿受郡国异味者,诚帝王之盛节也。汉唐中主,亦多行之者,而至于是时,则新承西汉侈靡之馀,有此崇俭之举,可谓知所先务矣。大抵人君衣食之奉,虽微细之物,夷究其本,民则劳止,古人诗云,谁知盘中飧,粒粒皆辛苦,又云彤庭所分帛,本自寒女出,此虽诗人之语,而其意则可谓切至矣。且以近日事言之,玉堂有玉灯,每当改造之时,外邑所费,殆近百金云,以此推之,则凡系御厨进献,尤有所重,下吏辈凭借之患,必有大于此者。伏愿深留圣意,一衣一食之微,而每念斯民之劳苦,以光武不受异味为法焉。上曰,其言好矣。上曰,参赞官陈之。履永曰,马援之治郡,能知大体,黄霸之为郡,亦如此,而况人君身亲庶务,聪明有限,若或专事丛莝gg丛挫g,则难免明小暗大之叹,伏愿圣上体念焉。上曰,阁臣陈之。存秀曰,郅恽上书谏猎,光武嘉纳,赐布百匹,而当其从者见面,谓以大明辽远,不即开门之时。光武不以罪恽,从东中门入,则光武之悟,已在于恽上书之前,而恽之不开门,非真谓火明辽远也,正以规谏也。光武转环之量,容谏之德,非但赐布而已。宋臣吕祖谦有言曰,读史之法,凡遇事之得失,如身在其中,必掩卷自思曰,使我遇此等事,当如何处之,如此观史,然后学问可以进,知识可以高。不审今日,或有如恽事者,则殿下将何以处之乎?设使自上,不即加罪,在廷之臣,必将声罪之不暇,近日章牍之辞,筵席之奏,辄曰尧、舜之圣,三代之隆,而以此观之,则尧、舜三代固无论,其不及东汉也,远矣。大抵人君之德,莫过乎优于容谏,勇于从谏,容谏故可以闻过,从谏者所以改过,有过而闻过,闻过而改过。改以至于无,则尧、舜三代之盛,不过如是,而苟或反乎是,则虽欲为汉唐之中主,亦不可得矣,伏愿深加澄省焉。上曰,何如则可以从谏乎?存秀曰,孟子曰,惟大人为能格君心之非,古人又有言曰,信而后谏,凡谏而不见容,亦多由在下者之不能见孚,而其在为人君之道,岂可以谏者之不能见孚,不容其谏乎?惟其言是,则勇于从谏,不以人废言,然后真个敢谏之士至,而人臣祸福,在于君上。若有以言获罪者,则孰敢进谏?假使人君,初无可谏之过,而谏者之言,出于过虑,亦当虚受优容,然后方可为来谏之道矣。虽以光武此事言之,出猎夜还,固光武之过,而闻恽之谏,不以为罪,至于赐布,从谏弗咈之量,千载之下,尚令人钦仰。然则光武反有胜于初无是过,而恽之谏,乃所以彰君之德,扬君之美于天下后世也。人君以此为心,何难乎容谏?履永曰,人君知为善可乐,义理悦于心,则直谏之言,不至于逆耳,而如刍豢之悦于口,自底于从谏弗咈矣。存秀曰,直言之如刍豢悦口,岂不诚好矣,而必欲如是,然后从谏则未如是之前,何以从谏乎?虽有逆耳之言,不协于心,固当优容勉从,如症投药,如木从绳,然后方可以渐至于为善可乐,而直谏之言,如刍豢之悦口矣。东植又曰,吁咈之美,弗咈之德,皆殿下所尝讲确也。今不必别求奇说,只就已讲之书,已说之事,益勉体行于实事上,则虽使臣等,更进他说,无以加此矣。又奏曰,此云帝雅不喜音乐,手不持珠玉,此可为后世法矣。虽闾巷匹夫,孰不知音乐之不可流连,珠玉之易以丧志,而卒然遇之,辄不免句引将去,驯致外骛,可不惧哉?臣不敢知殿下,或于玩好侈靡之物,其好之,胜于恶之欤?伏望深留圣意,见锦绣则不如𫄨绤,见珠玉则不如瓦缶,凡系华丽之物,一切不近焉。长辅曰,下询何以则能从谏之教,诚不胜万万钦仰,自一日十二时以至一年三百六旬,恒存此心,无或间断,则自可有从谏不咈之效矣。东植曰,臣于章奏筵对,屡以为言,而既承下询,敢此烦陈矣。大抵听言之道,必贵乎悦而又绎,从而又改,臣伏见诸臣之所仰陈,虽似陈腐而类皆出于古人格言,故殿下既优容之嘉纳之。且以讲席上问难酬酢观之,似与无陈勉未赐批以前,无较然悬殊者,伏望深留圣意,益勉睿工,俾有从谏之实效焉。上曰,谯玄、王皓何如人耶?长辅曰,李业、谯玄、王皓、王嘉诸人见莽纂位gg篡位g,甘自隐遁,公孙述,虽诱以爵禄,矢死靡他,终保一节。此可见西京培养之化,而且光武既平蜀,死者祭之,生者官之,扶植名义,知所当先,此东京所以名士之辈出,而此等劝善之政,亦加睿念焉。上曰,玄辈,何不往光武,而光武亦何不用之耶?履永曰,当时二国相争,必为兵戈所阻矣。长辅曰,既居在巴蜀,与朝廷绝远,必不得相通也。上曰,述将之才,果何如而光武用之耶?长辅曰,程乌、李育,虽是述将,而既有才干,则亦能擢拔,此可见光武恢弘之度量矣。且常少曾为述之大常,张隆曾为述之光禄,能劝述降汉,识有天命。光武亦因其爵而诏赠之,尤可见褒贤尚节之政也。上曰谯玄既不用,则何不用其子乎?东植曰,不知何故矣。长辅曰,玄子之泣血叩头,以赎父死,则其贤亦可推知矣。录用之未及者,似于其时不在故也。上曰,吴汉之焚述宫室,是何故耶?履永曰,积年相持之馀,馀愤尚存故也。东植曰,纵掠之事,虽下吴汉一等人,亦所不为,此必积愤于述之不服,不免于一时血气所使也。长辅曰,光武以此谴责,至谓之失斩将吊民之义者,深得天吏吊伐之意,而吴汉之不被重谴,似是功多而然也。上命书榻教曰,政官牌招开政,领经筵下批。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3月13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勉柱〈病〉。行左承旨李肇源〈坐直〉。行右承旨李勉兢〈坐〉。左副承旨权襈〈坐〉。右副承旨金宗善〈坐直〉。同副承旨申大羽〈坐〉。注书洪遇燮〈病〉朴宗琦〈病〉。假注书朴声汉〈仕〉柳訸〈仕直〉。事变假注书金用默〈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肇源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金宗善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宗善启曰,即者义禁府都事来言,时囚无得过三日滞囚,曾有定式矣。时囚徐有炼,议处及京畿、忠清道、平安道放未放回启,当为举行,而判义禁徐迈修在外,次堂例不得举行云,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令次堂举行。
○李勉兢启曰,臣勉兢,以同义禁,今日本府坐起,进去下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肇源启曰,吏曹郞厅来言,承旨有阙,政事,取禀。传曰,前望单子入之。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申大羽落点。
○李肇源启曰,新除授同副承旨申大羽,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选有頉,代以柳訸为假注书。
○传于李肇源曰,召对为之。
○执义金孝真启曰,臣庸愚谫劣,言责重任,本不近似,出入台省,数十年所,未尝出言论事,以效一日之责,居常愧惧,无地自容。且臣于再昨秋,忝叨亚谏也,重被台评,至以其心所在等语,峻加论斥,遣辞深紧,诛心惨刻,臣至今追思,梦魂犹惊。虽蒙圣慈,曲加宽贷,揆以大防,便成铁限,前后除命,一未敢承膺者,诚以人言久益可怕,私义去而益蹙也。迺者亚宪除旨忽下于乡庐屏伏之中,臣闻命惝恍,罔知攸措。事当即日登途,冒陈微恳,而贱疾偶剧,末由蠢动,今始来避,臣罪尤大,以此情踪,其何可一刻晏然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亦勿退待。
○金宗善启曰,执义金孝真避嫌承批之后,不出姑停望,直为出去,事甚未安,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以司谏韩兴裕,献纳宋应奎,持平洪时济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宗善曰,只推。
○李肇源,以弘文馆言启曰,校理安策,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校理安策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肇源曰,只推。
○义禁府启目粘连,向前徐有炼亦,边门事体,与他自别,文字之有违常例者,不宜轻易听纳,而既不能严戢异俗,终未免见瞒译辈,有此无前之报辞,事极可骇,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启,依允。
○癸亥三月十三日酉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李肇源,直提学金近淳,侍读官元在明,检讨官洪奭周,假注书柳訸,别兼春秋金蓍根、徐有恂,以次进伏讫。上命开卷读之,在明,读自夏四月,止自陈邪。上曰,下番读之。奭周,读自以窦融,止事下公卿。上曰,参赞官读之。肇源,读自光禄勋,止大司徒。上曰,阁臣读之。近淳读自二月,止弘农太守。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诏州郡,止高柳。上曰,上番读之。蓍根,读自遣马成,止日食。上曰,下番读之。有恂,读自秋九月,止邑门不闭。上曰,文义为之。在明曰,此韩歆事,有可以鉴戒者矣。上曰,光武贤明之主耳,何为而杀韩歆也?在明曰,此举果不似光武之事矣。歆指天画地,虽或少欠于委曲告君之体,而若能和颜色而受之,则岂不有光于光武之德,而不徒不容,竟使之自死,此何等失举也?光武,不可但以中兴之主论之,恢廓大度,亦有经术,而不免有此失举,深可惜矣。故自古人君,莫不以容谏为盛节,以舜之圣,而其臣之赞美则曰,舍己从人,以高宗之贤,而其臣之勉戒则曰,木从绳则正,后从谏则圣,此言岂非人主之准则乎?大抵容谏,非别般难为之事,惟在吾一心上办得,而毕竟不能办者,只由于耻过二字。夫君子之过,如日月之食,及其更也,人皆仰之,则岂可以有过为耻,而不思改过之为善乎?苟能于群言之来,悦耳者视为害己,拂耳者视为药石,勿耻其有过,惟耻其不能改过,謟谀之徒,一切斥退,而切直之言,优奖而开纳,则孰不效尽言之忠邪?伏愿此等处,益加体念焉。上曰,其言好矣。下番陈之。奭周曰,以光武英明之姿,岂不知歆言之为忠,亦岂不知杀歆之为失德,而只不忍一时之怒,以至于此矣。故后亦自悔之,夫悔愈于不悔,而曷若初无可悔之为美乎?事既一失,虽悔何追?且以下文因度田不实,杀十馀郡守者观之,可见其威刑之骤发于一时之怒,而不能深思也,后虽悔恨,亦晩矣。盖光武英明有馀,而学术不能尽到,故其于喜怒之发,未能加省察克治之工,而不免有此过举也。明道之言曰,七情之易发而难制者,惟怒为甚,人能于怒时,遽忘其怒,而观理之是非,则思过半矣。昔宋太祖,尝乘快误决一事,终身悔之,卒以致治,盖人君威福,在乎生杀,惟意喜怒之发,尤难自抑,乘快仓卒之间,错误尤易而过境之悔,常无所及,伏愿于此等处,深察焉。上曰,此言尤好矣。参赞官陈之。肇源曰,上番下番,皆已尽之,臣更无可陈矣。上曰,阁臣陈之。近淳曰,光武于经术,不甚疏焉。比之汉高,反有胜处,而至于杀韩歆一事,汉高当之,必不为矣。直言切责于敌以下,尚以为难,而况臣之于君乎?为人君者,虽日欲闻之,犹惧不来,而今光武,则反复拒之,良可慨矣,惟圣明深留意焉。上曰,郅恽之事,其可怒,有甚于韩歆之言,而恽则见赏,歆则至死,两事何其相反也?近淳曰,恽之敢拒乘舆,其事甚危,而光武幸即悟之,故恕而不罪。歆则直言光武过失,至以岁将饥凶,恐动之,此光武之尤所厌闻者也,故竟至于不容,岂非可惜乎?上曰,马援所谓死得其罪,何多之有云云,似是讽谏之意也。近淳曰,果是讽谏之意矣。大抵光武之悔杀十馀郡守,可谓善矣。然失而后悔之,曷若戒之于未失之前?死者不可复生,则虽悔何及哉?且以韩歆事言之,光武岂不知其人之为忠,而一时愤怒,竟使自死,后虽有追悔赐葬之举,而已无救于杀谏臣之名矣。昔汉武帝严惮、汲黯,不冠不见,可谓知黯之贤,而毕竟斥退淮阳,不复大用。唐太宗亦三代以后贤明之主也,深知魏徵奖其忠直,而及征身死之后,乃有掊碑之举,此两君之事,何其甚谬也?特以其知之非真而好之非诚,故终有此等失举也。光武之于韩歆,亦然,观其十三年,以歆为大司徒,而至此为三年,则其间光武之容歆也,亦久矣。岂可谓不知歆者,而竟至此境,则安在其能容也?此亦不能真知其贤,诚好其人之致也。伏愿于待下接贤之际,务以真诚应之焉。上曰,光武之于己子,则分封之,于兄之子,则处以吏职而不封何也?在明曰,光武特虑其生于富贵,不知民间事,先处吏职,俾知疾苦,此则好意矣。上曰,窦融是好个人矣。在明曰,融知天命属汉,敛然归付,以保终始,可谓好人矣。上曰,邓禹之使诸子,各守一艺,何意也?在明曰,各守一艺,未知何意,而教子之义,有可法矣。近淳曰,汉时之学,莫不专门,故治《书》之家,专治《书经》,治诗之家,专治《诗经》,不复杂博汎滥,故所治皆精。今则反是,以一人之聪明,而欲博治九流之学,安能一一皆精乎?邓禹教诸子,各守一艺,亦当时专门之俗矣。上命掩卷。奭周曰,臣于今番待罪京试之任,适有区区愚见,敢此仰达矣。外邑试士,厥费浩多,而自棘围所入,以至诸般应办,一皆敛之于民,计户分排,一户所敛,殆不可胜支,而收纳之际,吏缘为奸,额外侵渔,又难尽记。臣未知此例之创自何时,而流来已久,认作应行之常法,夫设科求士,何等盛举,而乃为此无名无艺之敛者,不独为吾民切骨之苦瘼,其在国体,岂不亦可羞之甚乎?臣既未谙外邑事情,不知何样区划之为便,而科试事体,所关甚重,虽取之经用,以公谷会减,亦无不可。公谷与户敛,虽曰均是民力,而若以公谷会减,则其精约不滥,亦必有胜于户敛之时。以此意,令庙堂与各道道臣,往复商确,别立条件,一切滥费,务从省减,而自今秋式科为始,俾毋得更敛于民,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奭周曰,东堂易书,盖出于严科场,杜私门之意,遵而行之,亦已久矣。第念科场防奸之要,不出于得人二字,苟得其人,则虽拆封露名,不患其行私,苟不得其人,而规规于法禁之末,则虽十番易书,殆若徒劳而已。是以监试谒圣及庭试、初试,皆无易书之规,唯式年增广及庭试、会试,始有易书,而易书之科,未必尽公,不易书之科,亦不必尽私,则公私之别,在于得人,不在于易书也,亦已明矣。且况易书之法,本欲防试官之行私,而适足启下吏容奸之端,则真所谓非徒无益,而又害之者也。外邑事情,又异京科,能书之吏,既甚鲜少,一科易书之分定,殆至二十馀邑,纸地之费,少亦不下二千馀张,而究其自来,无非民力,则秋毫之微,亦在所惜。臣意则流来古规,亦难猝革,会试、殿试,姑仍其旧,初试则无论京乡,一并除去易书规揆,以存古规,革流弊之道,可谓两得,而事系科制变通,下询庙堂,处之,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奭周曰,科场事体,何时不严,而今玆庆科,尤当自别,况我慈圣殿下,前后饬谕,谆恳严截,豚鱼可孚,𫓧钺莫严。凡在有司之臣,孰敢不感激震越,思所以对扬万一,而恒人之情,稍久则易懈方。今会围不远申儆之方,不可不另加提撕,而会围奸弊之绝可骇痛者,有二事焉。或未尝入格于初试,而换名以入者有之,或未尝身入场中,而自外代述者有之,国有纪纲,三尺至严,何可一任此习之恣行而莫之禁乎?诚自朝家,一番申令,而另饬试官及禁乱官,一一摘发,无或漏网,则其所禁断,亦非难事,为先以此意,出举条申明严饬,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近淳曰,每当谒圣时,本馆论报备局,划得物力,以为多士接待之需,户曹、兵曹钱各二百两,惠厅米三十石,例为划送。而往在乙巳、己未两年谒圣时,或因大臣筵禀,或因泮堂提奏,有兵曹木一同加划例矣。顾今初元谒圣,礼盛仪缛,而本馆事势,比益凋残,且当科试稠叠之馀,不可无轸念之举,原划送外兵曹木一同,依近例,特为加划似好,臣适登筵,敢此仰达,令庙堂禀处,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命夹侍赐馔,诸臣进食讫。上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3月14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勉柱〈坐〉。行左承旨李肇源〈坐〉。行右承旨李勉兢〈病〉。左副承旨权襈〈坐直〉。右副承旨金宗善〈坐〉。同副承旨申大羽〈坐直〉。注书洪遇燮〈病〉朴宗琦〈病〉。假注书朴声汉〈仕〉柳訸〈仕直〉。事变假注书金用默〈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肇源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申大羽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申大羽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肇源启曰,同义禁徐荣辅除拜后,过三日不为出肃,依定式,推考警责,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金宗善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肇源曰,礼房承旨,驰诣宗庙、景慕宫,奉审摘奸以来。
○传于权襈曰,诸承旨持公事入侍。
○金宗善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宋稚圭、金日柱在外,执义金孝真,持平洪时济牌不进,金𨩿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执义金孝真,持平洪时济,司谏韩兴裕,献纳宋应圭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宗善曰,只推,更为牌招。
○传于李肇源曰,召对为之。
○以执义金孝真,持平洪时济,司谏韩兴裕,献纳宋应圭,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宗善曰,只推,更为牌招。
○以庆尚监司南公辙状启,醴泉郡民家失火事,传于权襈曰,方农失所极为矜恻,各别顾恤事,庙堂严饬,分付。
○李肇源,以弘文馆言启曰,校理安策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金宗善,以义禁府言启曰,江华留守韩用铎状启内,龙津万户廉允范,为先罢黜,其罪状,令攸司勘处事,启下矣。廉允范,时在任所云,依例发遣府罗将,交代后拿来,何如?传曰,待待命拿囚。
○执义金孝真,司谏韩兴裕,献纳宋应圭,副校理元在明,修撰洪奭周启曰,郑致达妻之凶逆,前后声讨,已尽其千妖万恶之罪,凡在血气之伦,莫不切齿痛心。噫,先朝在储之日,危逼圣躬,沮遏大策,厚、獜之凶谋而窝窟,则此贼也,推戴逆禶,谋危宗社,范、能之逆节而根抵,则此贼也。此岂容一日假息于覆载之间哉?当初先大王之不忍置法,姑从次律者,只在于恐伤英考德也。英考之于渠,止慈至爱之德,如伤若保之恩,是固大圣人人伦之至耳。渠若有一半分人心,则惟当持身谨畏,仰答圣意,而独奈狼性难驯,虺毒潜肆,缔结凶丑,图危国本,究厥罪恶,万戮犹轻。而初则出置近岛,转而至于移之近畿,入置京第,末乃有罪名命释之举。此虽出于先大王好生之德意,而今当我殿下嗣服之初,刑政施措,正属维新之会,岂可使逆如此贼,凶如此贼者,任便居住,尚保腰领乎?在先朝则事关圣躬,虽或曲施宽假,而在今日则其在必报之义,尤不容一刻暂缓于三尺之律,请郑致达妻,亟令王府,快正典刑。噫嘻,痛矣。朴宗岳之罪可胜诛哉?其亦凶且惨矣。性本痴蠢,济以凶谲,凭借薰灼之势,早窃华显之职,粤在乙丙之间,既多染污之迹,积年见枳,不容清议,久矣。幸蒙先大王特施旷荡,偏加拂拭之恩,才起废蛰,擢置三事之列,陨结之图,宜倍他人,而翺翔廊庙,无一报效,不悛旧习,回恋熟处。与乐任辈失志怨国之类,暗通声气,日夜绸缪,至于壬子夏一疏,而包藏之肠肚,彰露而不可掩矣。其全篇意脉,外藉阐扬德美之辞,内售坏乱义理之计,至于己卯以来以下数转句语,遣辞阴惨,用意叵测。章、蔡之矫诋,宣仁,弘、瞻之诬逼圣母,蔑以加此,其语犯不道,昭不可掩。至若戕害仗义理之善类,为彼报仇,犹属薄物细故,天讨未伸,鬼诛先加,舆情愤惋,久而益激。当此明大义严惩讨之日,不可以职是大官,已为身故,有所容贷,请故判府事朴宗岳,为先施以追夺官职之典。噫嘻,痛矣。金憙之罪,可胜诛哉?性本阴谲,迹又闪忽,罔念先大王拂拭之恩,惟事大义理背驰之计,必欲甘心于善类,显作贼边之血党,凶逆巨魁,秉彝同愤,而肆发凶言,谓之无罪,其心所在,路人所知。且李义用之为乐任切姻,则把作奇货,市恩之资,惟恐不及,而剡章皆出于其言,李㙖之为凶窝徒党,则引为私援,爱护之心,不能按住,而初仕即差于伊时。噫,义用之于乐任,缔结绸缪,烂漫熳和应之情节,已悉于台启,今不必加叠,而至于李㙖,则假托阐扬,暗售翻覆义理之计。乃以万馀名疏录,铺张凶势,胁持君父,其所设心,吁亦凶且惨矣。揆以舆情,孰不骇愤,而忽于此际,肆然拟望,殆若酬报者然,此已万万巧恶,而及其计未售,志未成,则退处湖乡,怨怼之形迹毕露,矫诬圣德,煽动之情状莫掩。此不可以职是大官,身亦已故,置而不论,请故领府事金憙,施以追削官爵之典。答曰,不允。
○执义金孝真,司谏韩兴裕,献纳宋应圭启曰,噫嘻,痛矣。以能贼万古所无之逆魁,不即正刑,径先致毙,舆情莫不痛惋,此岂可以寻常物故,置而不论哉?论其平日罪犯,则阴树逆种,密倡凶论,怂恿恒、简,为渠羽翼,纠结厚、麟,自作窝主,待国洞执命之日,拟占台府,当李潭秉铨之时,把弄朝权。且以醴酒之说,大北之论,肆然胁持,百计尝试,倡为追崇之说,恐动侪类,沮遏代听之逆,皆其部曲,则乱本凶图,甚于耉、辉、师、兴。究其情节,已是万戮犹轻,而及夫贼吉之招出后,凶言逆情,尤益绽露无馀矣。噫,癸亥反正之说,太甲桐宫之言,推戴逆禶之谋,某也为大将,某也为吏判,某也为阃帅等说,烂漫于前后诸贼之供。而妖任埋凶之计,究其本则能贼也,逆范怀刃之凶,究其本则能贼也。特以凶顽之故,忍杖径毙,王章未伸,举国同愤,试以渠之招辞观之,虽优为谋逆,以不少之人,何可遽然承服?又以为如欲杀之,则速出斩之等语,肆然发恶,而且太甲桐宫之说,果如诸贼一席酬酢于展开书传,讲其文义云者,与相吉、泽遂之招,若合符契,即此一节,乃渠之结案。既已迟晩后物故,则不可以未及结案置之,趾贼一门之穷凶极恶,自有天地以来,所未有者而限以国法,犹贷其凶种之稚少者,枭种稍长,安知不更肆獍恶,如范、吉等所为者耶?泽遂,烂漫同参于启能凶惨不道之谋,而只诛其身,王章已失,舆情未泄,其阴凶情节,其弟万无不知之理。请迟晩后物故罪人启能,亟施孥籍,趾贼等凶种,快施邦刑,献遂设鞠得情。噫嘻,痛矣。从古乱逆何限,而岂有如夏贼之穷凶极恶者哉?语其凶言,则云、海之所不道,论其逆节,则贼镜之所不为,见者骨寒,闻者胆掉,实是穷天地亘古今,所未闻所未有者也。此岂渠一人之所作为,一时之所做出?和同之类,必有其人,党与之讨,不容少忽,而既搜之文书,并皆付丙,未露之端緖,全不究核,狱体疏虞,宁不凛然?到今追究之道,惟在于亲属奴傔之及时讯鞫,而章疏之请,尚未蒙允。此虽出于先大王包涵宽假之至仁盛德,而至于夏贼子女囚禁待年之命,臣等尚今抑郁,宁欲溘然?夫逆种之待年殄灭,乃指寻常治逆之律文也。今此夏贼,即是开辟以来所无之逆,其于麟、亮之称兵,镜、虎之凶言,不啻百倍,则古今天下,安有以此贼子女,而有待年与否之可论哉?及至今日,年限已过,则尤不可晷刻容贷于覆载之间矣。夏贼之外,岂复有夏贼,而乃者逆恭又出,则今日群下之骨惊胆掉,直欲手磔口脔之心,尤有倍于夏贼初出之时矣。噫,彼恭贼,敢于鞫庭,提诵夏贼之凶书,乃以相议劝成纳招,又发夏贼所不道之凶言,则枭獍种子,肠肚相连,亦一夏贼,而特其逆节之发露,差有先后耳。千剐万斫,未足以泄舆情,收孥潴泽,不可谓当其律,夏贼之变,已用适、云之例,则今于此贼,决不可异同也,明矣。噫,其一家之内,生出二夏贼,则此非一朝一夕之故,其凶言逆谋,传袭有素,平日之烂漫酬酢,一室之寻常倡和,推此可知。恭贼正刑之后,一二同情之类,既无究问之道,而英材、斗恒,尚今假息于覆载之间,则夏、恭两贼之党与同情,万无不知之理。目今究核之道,惟在于此,而虽以向来连伊事言之,渠以贼傔之妻,敢生凶滥之心,至有击铮之举。此亦古今所无之变怪,而渠不过幺麽一贱女,则决非渠所可独办者也。是必其夫,暗地指使,为此尝试之计,据此一事,剧逆亲属之从中跳踉,复事绸缪之状,昭不可掩。此而若不穷核严断,则未知何样祸机,伏在何地。今于事端既露之后,尤不容暂缓盘核,请夏贼子女,亟施跪斩之典。斗、恭亲属应坐之类,一依适、云例举行,英材、斗恒及夏贼亲属奴傔连伊夫妻,并严鞫得情,快正典刑。噫嘻痛矣。明谦之凶谋逆节,实为亘万古所无之贼也。身为阃帅,〈四字刀削〉,已是剧逆之断案,而乙巳春诸贼指日举兵之时,自拟内应大将,至于书给四柱,先占身数,其所为计,至凶极狞,而况渠〈半行刀削〉,逆复之爱侄也。一门之内,日夜绸缪,两贼之间,出没绍介,危机急变,迫在呼吸,何幸逆谋自绽,天讨快行,而诛殛之典,止及其身,收孥之律,尚未举行,揆以狱体,不免疏虞。以谦,以逆复之子,传袭其父之凶图,〈半行刀削〉,钩核之路,惟在此贼之盘问,而不加究核,不捧结案,遽尔用刑。只施应坐,而籍产之典,虽已举行,收孥之律,在所不已,逆复之变,振古所无,殄灭无遗育者,正为此贼准备语,则其在锄逆种杜后患之道,殄之灭之,不容少忽而好石之以年未满,循例为奴者,揆以邦刑,万万乖当。夫待年用法,乃是寻常治逆之律,而至于此贼,实无异于古之适、云,今之趾、夏,则其凶种逆孽之待年与否,更无可论。时伟,性本阴谲,行又凶悖,贼翰之馀论,无不主张,卖权兜揽,惟意,所欲,乐祸忌忮,为世侧目,厥惟久矣。暗结妖宇之父子,昏夜绸缪,情迹阴秘,隐然自比于戚联之人,至欲拟举于握兵之任,长恶助势,便一窝主。及夫贼宇之输款,而渠之真赃,毕露无馀,推此一款,即是断案,而尤有国人之至今所腐心痛骨者,壬寅秋邦庆,实是八域臣民,欢忭蹈舜之辰。而噫,彼时伟,抑独何心,显示不悦之意,章奏之上,力遏邦庆二字,酬酢之间,牢讳庆忭等语,公坐稠广,攘臂咆喝,有耳皆闻,无人不道。及至定号之日,肆发凶言于众人之中曰,今此定号,何如是太早?究厥心肠,已万万极凶绝悖,而甚至于五月丧变之后,以平日不平之心,益肆阴凶之计,暗嘱其兄,沮戏葬地,国言喧藉,情节莫掩。揆以邦宪,在所必鞫,而岛棘之典,虽出于先大王好生之德,王章未施,舆愤益激。逆宇,以凶喆之子,藉其气势,罔念喣嚅之恩,益肆跳踉。拟帅市恩之谋,既极阴秘,荷杖偸铃之态,不忍正视,其所负犯,不一而足,而乃于不敢言之地,敢怀不敢萌之心,潜构启草,欲售欺天之计。此已穷凶绝悖,而于渠犹属薄物细故,潜藉逆复之姻娅,显主〈五字刀削〉,与同死生之说,既已迟晩,顾瞻他日之计,明白纳招。甚至于干涉善复,自知当死之供,吐实于平问之下,其穷凶情节,更无可言,有贼如此,不施邦刑,则天纲绝矣,王法坏矣。宇镇之于善、谦两贼,一而二,二而一也。两贼伏法之后,独使已结案之凶逆,得保首领,偃处近岛,古今天下,宁有是哉?义理自此晦塞,乱贼无所惩畏,思之及此,宁不大可忧而大可惧哉?请明谦、以谦,亟施孥戮,逆复庶子好石,亟施处绞,荐棘罪人时伟,设鞫得情,快正王法。迟晩罪人宇镇,捧根脚快正王法。噫嘻,痛矣。乱逆之变,从古何限,而岂有若今番岭启中,诸贼之穷凶极恶者哉?呜呼,今日此何时也?皇天降割,臣民无禄,奄遭此天崩地坼之痛,大小中外,惟有血泣攀号,直欲无生而已。噫,彼逆魁时景等兄弟,渠亦今日臣民耳。抑何凶肚,包藏祸心?闯此举国哀遑之时,敢生啸聚不轨之谋,假托占梦,䛘惑人心,妄附星纬,煽动妖言。驱胁嗤蠢之村氓,乘夜直犯于官府,肆发缚官上京,举兵除恶等语,究其逆节实有浮于獜、亮,而鲸鲵之戮未加,魑魅之形先灭,虽未及如法结案,而此等凶逆,当施孥戮之典。时夏、时鼎、时楫等,虽已酌处,既是凶逆之同堂,而暂挽非力遏之志,不告有观望之迹,严讯穷诘,不容少缓。金乐教则以玄庆之妻娚,参闻医官可疑之说,而不即直招,及与时皞面质之后,始乃吐实,究厥情节,万万狡慝。玄庆则以逆景之子,初既同恶,末又逃躱,尚今未捉,实有难言之深忧,凡此诸贼,虽或有首从之别,而其在诛乱根重狱体之道,不可自外勘断而止。请时夏、时鼎、时楫、金乐教等,亟令王府,设鞫严核,快正邦刑。时景、时昱,并施孥籍之律,玄庆督期诇捕,严鞫得情,依律处断。噫嘻,痛矣。金履翼通天之罪,可胜诛哉?惟我先王所秉执之大义理,昭如日星,严于𫓧钺,使愚夫愚妇,咸有以知,入于此为忠,出于此为逆,则虽顽如木石,迷如豚鱼者,庶可以同归于导率之化。而尚有一种不逞之徒,显售角胜之计,甘心背驰之归,乃有不率教之金履载者出,闯呈一疏,计在尝试。使莫重莫严之义理,敢欲漫漶之毁画之,则其所设施排布,孰主张是,密勿怂恿,绸缪指嗾,一则履翼,二则履翼。噫,彼履翼,本以阴谲之性,常怀不满之心,必欲岐贰清议,戕害善类而后已。其潜滋暗长之计,妆出履载之疏,而昏夜往复,真赃自有所绽露,则肝肺已入于渊鉴,魑魅莫逃于禹鼎。乃有五月三十日,万馀言筵教,拈出矫俗二字,又许自明而自首,俾同归于大中至正之域,则在渠辈,实是化鬼为人之机,而渠乃迷不知变,延拖时日。及至六月十六日以后,上下群情,焦遑罔措之时,渠敢怀不忍不敢之心,少无严畏,竟不首实,以致渊衷之烦恼,渐至玉候之沈笃,兴言及此,腐心而痛骨。臣等誓不与此贼俱生,而今我慈圣殿下,阐明先王之义理,追念先王之志事,诞降明旨,使之自首,则渠当直吐情实,来伏斧钺。而其奈枭性不悛,狼心无惧,洞谕多日,依旧顽忍,其无君死党之心,昭不可掩,极恶大憝,从古何限,而岂有如此贼之至顽绝悖者哉?其穷凶情节,不可不究核,而虽以今番逆发之招观之,其痛痒相关,脉络贯通之状,明若观火,可、发之凶言凶书,即是载籍以来所未有者,则两贼伏法之后,尤何可置而不问乎?请金甲岛荐棘罪人履翼,亟令王府,设鞫严问,快正邦刑。噫,从古权奸之坏乱世道,祸人家国者何限,而岂有如徐有邻至妖极凶者哉?惟彼凶徒之犯于某年大义理者,一转再转,至于六七转,脉络贯通,肠肚结连,而噫,彼有邻,乃于乙未冬,故相臣徐命善陈疏之时,以宗厦复出之说,与象厚烂漫酬酢。颐指徒党,俾不参于听政陈贺,则其于代听莫大之庆,显有不满之意,昭不可掩,而以我先大王圣德大度,包荒拂拭,节次推迁,视同无故。则生死肉骨之恩,于渠何如,而乃敢反怀疑惧,潜售掉脱之计,昼宵揣摩,无所不至,而及夫庚子以后,操国权柄,惟意所欲,为贼渊薮,寔繁其徒。义理则期于背驰,善类则期于构陷,其所设心用意,专出于营护干犯,某年以来,源头凶逆,闪弄手势,挺身报雠之计也。人心由此而陷溺,国势职此而凛缀,骎骎入于人不人国不国之域,而滔滔末流,愈往愈甚。逮夫壬子之间,交结异类,面谀背毁,无所不极,至以莫重莫严典礼间事,作为欛柄,或倡说而煽动之,或诱众而威胁之,矫诬之说,肆行其间,苟究厥由,非渠而谁?惟我先大王日月之明,洞烛其奸状,深恶其情态,六七年来,屏置于外,俾悔其罪,则固当革心改面之不暇,而依旧跳踉,无少惩畏。何幸慈殿处分,乃在神人积愤之馀,而罪止荐棘,已是失刑之大者,王章未伸,鬼诛先加,穷凶情节,无以究核,舆情愤郁,尤当,如何?次第应行之律,不可以身故,有所容贷,请庆兴府物故罪人有邻诸子,亟施散配之典。噫,彼金履载,即一至奸至妖之物也。潜受履翼之指嗾,外托官师之相规,闯呈一疏,指意闪忽,其所绸缪排布,必欲血战义理,甘心于背驰,雠视士类,角胜于清议,与乙丙以来群不逞之徒,一串贯来之心肠,昭昭莫掩。惟我先大王炳几之明,烛其奸状,而大圣人忧世虑患之念,丁宁致意于矫俗之教,遂致圣候之添重,便作凭几之末命,思之及此,宁不崩心而痛骨乎?特以自首者之未显,姑置投畀之宽典,今于履翼指嗾,情节绽露之后,履载亦不可置而勿问,请古今岛荐棘罪人履载,亟令王府,设鞫严问,期于得情。噫嘻,痛矣。乱臣贼子,从古何限,而岂有如李在学、沈颐之、吴在文之穷凶绝悖者乎?内下封书,即我圣母之手札,则虽章、蔡之凶肚,何敢槌函,虽弘、瞻之逆肠,何敢拆封,而承望窝窟之指使,套袭枭獍之手势。敢于至尊至敬母事之地,有此无严无忌,凶贼之变,古今天下,宁有是乎?大僚严鞫之请,实是举国共公之愤,而迺者批旨之下,以李在学异于邑倅,只命加律,臣等相顾惊愕,益切抑郁。邑倅听令于道伯,道伯缔结于凶窝,眼无君母,敢售憯计,脉络交通,肠肚相连,道伯、邑倅,二而一也。如此千古所无犯分蔑纪之类,其何可分别于道伯、邑倅之间,而不许大臣执法之请乎?情节未核,鬼诛先及,公议莫伸,舆愤益激,请物故罪人在学,为先施以追夺官爵之典,追削罪人颐之、在文,为先并施追夺官爵之典。呜呼,数十年来奸凶之徒,把弄权柄,惟意跳踉,义理将至湮晦,国势几乎岌嶪,而噫,彼徐有防,本以憸邪之性,济之倾巧之行,戕善败类,莫逃宵小之目,背公营私,无非兜揽之计。当荣贼擅弄之时,专事附丽,及浚贼诬眩之日,同声和应,凡所以簧鼓邪说,䗖𬟽太阳者,无不为之嚆矢。而浚贼情节彰露之后,语颇糢糊,亦不严斥,一世之所共愤,厥惟久矣。向者儒臣之疏请追夺也,与浚贼,一而二,二而一云者,胪列备至,可见公议之峻发,而今此大僚禀处之论,反涉惟轻,请故判书徐有防,亟施追夺官爵之典。噫嘻,痛矣。权奸之凶国祸家,从古何限,岂有如尹行恁之至妖慝绝巧憯者哉?渠本天性宵小,薄有文技,惟我先大王,念其家声,置之迩列,自簪笔而跻绯玉,恩至渥也,德至厚也。奈其狼性难改,枭音渐肆,持身污下,不以士夫而自处,宅心回谲,不识名义之何物,卖宠招权,无所顾忌,利己伤人,看作能事。平生传袭,即是凶邪之馀论,密地和应,无非奸贼之悖说,而鬼蜮情状,莫逃于天鉴之下故,每以行己卑贱,作事容易,不可任用。俯谕于筵臣,至有小国荣之教,虽以包容之德,姑缓屏黜,深察跳踉之渐,严加裁抑。大圣人则哲之明,凡在臣邻,孰不钦仰,而及夫乙卯以后,朝著肃清,国是大定,则渠亦自知其旧恶之难容,宿习之莫售。遂复翻身换面,以为迷藏龙断之计,情态之巧黠,不啻如见其肺肝,有识之忧,厥惟久矣。逮当昨夏崩坼之变,大小哀遑,罔知所为,渠乃以丧制未阕之身,谓此时之可乘,敢欲盗窃权柄,恣行胸臆,毁弃礼防,闯然冒进。人理之灭绝,已无可言,而出入深严,略无防限,窥觇动静,作为伎俩,欺蔽上下,擅弄威福,兜揽铨衡,滥吹文苑。以奔走号召,奊诟无耻之徒,广植党援,助为声势,而钱谷甲兵,无不管辖,政注差除,惟意所欲。甚则矫称先旨,使人莫敢谁何,阴济其私,鄙夫无所不为,夸张气焰,大开赂门,亲党家客,口厌四方之赠遗,仆隶贱流,动藉宫掖之严密。势成威立,无复畏惮,延禧禁地,踪贼傔而瘗埋臭胔,湖、岭诸郡,嗾乡儒而俎豆厥父。干没公货,与私人而分利,鬻卖腴邑,共痴甥而论价,此犹渠之薄物细故,若其阴阳圔捭,左右欺卖,口蜜腹剑,不翅林甫之奸邪,诈伪反复,专用苏、张之手段。必欲戕害者士类,而阳附士类,必欲坏乱者义理,而假托义理,廊庙大臣,视之若无,僚采兄弟,公私交构,谗慝之口,千百其舌。朝象之汹汹不宁,徒以渠也,廷臣之惴惴不保,岂非若耶?尤所痛恶者,奏稿之役,倡说于公座,瀛棘之逆,营护于暗地,为凶魁效力之计,手脚益忙,杀薄昭薄德之言,心迹毕露。至于廷吁初发,敢为推托之辞,告文代撰,阴用宽大之句,当此之时,渠之所谓义理,果安在哉?璁萼之论,即渠素所畜积,章、蔡之事,是渠他日排布,则每到事会之滚急,不觉真情之发见,自不得不然尔。向来邪狱,可谓天地之大变怪,王法之所必诛,而处分严正,一番廓清,其功有不在于抑洪水驱猛兽之下,而渠独为楚狱多滥之说,肆然发口,以悦异臭之人,自为解脱之计。设心造意,事事若此,此等小人,真朱夫子所谓自朝至暮,自头至足,无非罪恶者,渠亦人耳,持此安归?情状既绽,到处狼狈,天地虽大,靡所容身,则毕竟匍匐,而归还他本色,至于妆出凶述之疏而极矣。盖其千亿化身,惟利是趋,利在浚贼则附浚贼,利在民始则附民始,利在邻、防则附邻、防,利在异类则附异类,利在邪党则附邪党。〈一行刀削〉,天下之恶,始若殊涂,终必同归,况渠之于逆任,肠肚相连,脉络交通,真赃现捉,昭不可掩。况今可、发之凶言凶书,即穷天地,亘万古载籍以来,所未有之逆变也。可基则本以行恁之卵育,传袭行恁之凶肚,烂漫绸缪,如鬼如蜮,为世指目,厥惟久矣。而及其窜逐之后,辄怀怨怼之心,敢于莫重莫严之地,肆发穷凶极悖之说。时发则久为可贼之豢畜,稔闻可贼之凶言,手投凶书,诟骂天日,此实云、海之所不道,而苟究其根柢窝窟,一则行恁,二则行恁。何幸我慈圣殿下,俯察舆情,廓挥明断,特下赐死之命,王章自此可伸,舆愤得以少泄,而第伏念行恁,罪是剧逆,职非大官,则只赐其死,不施稿街之典者,实是四百年所未有之事也。况其从前至妖至慝之负犯情节,今番凶书凶言之根因脉络,不一盘核,径先处断,台臣设鞫之请,迄未蒙允。薪岛复命之启,才已登彻,王章似伸而未可谓克伸,舆情似泄而未可谓夬泄,到今次第应行之律,不可以诛及其身而止。请赐死罪人行恁诸子应坐之类,亟令王府,依律举行,无俾易种焉。〈十一行刀削〉,噫嘻,不可久屈者王法也,不可不伸者公议也。惟我慈圣殿下于物故罪人远培事,以不过一言之失为教,仍下罪名荡涤之命。呜呼,凡为臣子者,敢于至尊至敬之地,虽片言半辞,如或有一毫犯分,则汉法不敬之律,乌得免乎?究其罪犯,与颐、文、学三贼,二而一也。生前之情节未核,死后之官爵自如,至于丹书罪名,亦归乌有?刑政之倒置,舆情之愤郁,尤当,如何?请物故罪人远培,亟收罪名荡涤之命,施以追夺官爵之典。噫嘻,乱臣贼子,从古何限,而岂有若家焕、承薰、乐敏、哲身等之穷凶情节者哉?主张邪教,诖误迷俗,相率入于无父无君之域者,已是亘古所无之变怪,而就以今番恒俭辈鞫案观之,其所绸缪排布至凶绝悖之状,不可但以邪学言也。请来大舶,装载兵器,曰以胁持,曰以判决云者,即是适、琏之馀套,而獜、亮之后身也。赖天之灵,旋加诛殛,而向使其计得售,则白莲、黄巾之变,有不足言,而国之为国,未可知也。追惟及此,不觉毛骨俱竦,恒、俭诸贼,虽是凶狞,特不过乡曲卑贱之类,而乃其首恶而指使者,则家焕辈是已。观于银子办出之计,邮卒装送之谋,可知其逋逃主于渊薮,羌胡伏于辇毂也。春间治狱之时,只以邪党而诛锄,或径先物故,或诛止其身,而及今俭贼之鞫案始出,渠辈之逆节昭著,则神人之愤,久而益切,实欲手磔口脔而不可及矣。恒俭,乃其校叶而既伏典刑,则家焕诸贼之为厥根柢者,独可逭于俭,贼已施之律乎?请物故罪人家焕、哲身,正法罪人承薰、乐敏,施以孥籍之典。噫嘻痛矣。国荣、阳泽及郑民始之通天罪恶,万戮犹轻,千剐难赎,而尚屈王章,是可曰国有常刑乎?噫,诸贼之眼无国母,恣行胸臆,危逼之逆节,憯毒之凶计,暗地绸缪,罔有纪极。主张者荣贼,而阳泽焉承望,指挥者荣贼,而民始焉和应,至于丙申节献之阙封,己亥宫女之逮讯,而伦纲之斁败,无馀地矣。处在保护之任,而端阳之例供,肆然废停,共坐深严之地,而宫人之栲掠,期于诬服,乱逆之犯分干纪者,从古何限,而岂有若此辈之至凶极悖者乎?虽以弘、胆之胸肚,来、黯之毒手,未足以喩其恶也。此实载籍所无之极恶大憝,而声讨未加,鬼诛先及,一国之公愤,郁而未泄,三尺之邦宪,久犹莫伸,至今追思,不觉骨青胆掉而发竖眦裂也。当此义理大明,凶逆严讨之时,《药院之日记》,既已查出,台臣之缄辞,如是明的,则追夺之当律,不容一刻少缓也,决矣。阳泽则家已孥籍,官亦追夺,更无可施之律,而至于国荣,则千罪万恶,咸萃一身,制给凶疏,沮遏大计,煽动人心,潜图国脉者,已有浮于莽、温之凶,而今者阳泽之干犯彰著,民始之诬逼绽露,其首恶则实荣贼也,凶魁则亦荣贼也。昨年之春,幸赖我先大王廓挥乾断,特降允兪,而传旨未即颁下,典刑尚稽夬施,神人之愤惋,容有极哉?请物故罪人国荣,亟施孥籍之典。答曰,不允。有邻诸子事,履载事,不允。在学等事,徐有防事,勿烦。行恁诸子事,不允。〈五字刀削〉,李远培事,慈教已谕,勿烦。家焕等事,国荣事,不允。
○执义金孝真启曰,噫,彼金履载之罪犯何如,关系何如,而前道臣申耆之插入于禀秩,抑何意也?呜呼,我大行王处分履载之教,炳如日星,严于霜雪,义理之痛辨,好恶之明示,虽妇孺愚迷,可以知感知悟。则今日廷臣,固当精白一心,忘私循公,弹诚卫国,共臻国家和平之福,而彼申耆之若是挟杂尝试者,何其太无顾忌也?且凡禀秩,乃谓寻常罪谪之容有可放者,不敢擅便而禀之,则耆之肆然入于禀秩者,抑见其罪之容有可放之迹,而有此骇愤之举耶?履载,背驰于先朝导率之化,而大行大王,痛斥其尝试,申耆,跳踉于新化继明之日,而慈圣殿下,明谕其无严。臣窃钦诵不已,而七月二十日,慈圣殿下下教中,挟杂尝试之习,又当不知为几倍者,圣人先见,实仰出寻常万万矣。噫,赠执义韩𨱎,涅臂讨贼之精忠孤节,可质神明,猗我先大王日月之明,特垂照烛,至下伸理之教。则凡有秉彝之性者,孰不欲对扬,而渠独何心,身在惟允,肆然掩置,至使洗草之命,阏而不行,其心所在,吁亦痛矣。此等背公死党,悖义害正之类,不可窜配而止,请兴阳县窜配罪人申耆,亟施绝岛安置之典。命吉诸子散配之处分,严正光明,神人之愤冤,庶可少泄,而散配分拣之命,遽下于未及发配之前。命吉既已径毙,未施孥戮之典,则其诸子散配,已失于从轻,而今则并与从轻之典而亦为还寝,其可曰国有三尺乎?请命吉诸子散配,依前举行之意,分付该府,绝岛远配之启,亦并允下。噫嘻,逆鏔穷凶之罪,已悉于前启,今不必更事胪列,幸赖我慈圣殿下,廓挥圣断,明正典刑,庶可以少泄神人之愤,而决案正法之后,应行孥戮之典,尚今不施。举国弸塞之冤愤,愈久愈深,请正法罪人鏔亟施孥戮之典。噫嘻,义理将晦,人心胥溺,识者之忧叹,厥惟久矣。猗欤,向来处分,炳若日星,严如𫓧钺,国是因此大定,凶徒庶可知惧,而尚有憸小之幸逭王章者,即洪乐游是已,本以倾邪之类,密托幽阴之迳,为一世指目,盖有年矣。五月晦筵教,明示忠逆之分,公除前慈教,昭揭向背之路,则为今日臣子者,孰敢不奉若金石,而渠独何心,敢肆护党之习,显试角胜之计。三铨独政之日,乃以逆孽洪緖荣,挺身首拟于寝郞之望,视若平常之人,少无留难底意,阴附凶逆,直拟政注。乃是渠家传之心法,而即此一事,于渠断案,前后台论,公议可见,当此一初清明,先治党与之时,如此背义护逆之类,决不可置之辇毂之下,请前参议洪乐游,亟施屏裔之典。噫,乐洙穷凶绝悖之罪恶,覆载难容,而王章未伸,鬼诛先及,舆情之愤惋,久而益切,幸于近日,义理大明,天讨克行,追削之律,今已快施,公愤少泄,民志底定矣。诸子散配,系是应行之典,而其子鲁崇,性本凶谲,世济其恶,行己闪忽,东西跳踉,乃以持衰之身,出没权奸之门,昼宵绸缪,罔非戕害善类,背驰义理之计也。国言之喧藉,厥惟久矣,日前大僚禀处,虽已允下,而此等负犯至重之类,不可薄施屏裔而止,请屏裔罪人深鲁荣,亟施绝岛定配之典,其馀诸子亦为依律散配。近日妖凶之邪学,炽如烈火,势急滔天,实为国家呼吸之忧,而幸赖我慈圣殿下,特降明旨,亟令严核,妖腰乱领,次第就戮,庶几根柢拔去,窝窟扫荡。而噫,彼丁若铨、若镛兄弟,自以逆锺之同气,暗受承薰之妖书,日夜耽惑,悖乱名教,斁灭伦纲,为世指目,积有年所。今于严鞫之下,始迷终悟之说,都是妆撰,力拒痛挽之迹,了无可证,沈溺之自如,可以推知,而又况今番恒俭之狱案出后,若锺、承薰,迭出诸招,逆节彰著,不可但以邪学言也。若锺既已籍没,承薰亦既正法,而噫,彼铨、镛之为若锺兄弟者,致薰之为承薰同气者,不过岛配定配而止,盘核情节,扫荡窝窟,顾不在于此辈耶?铨、镛则虽以今番狱案言之,为承薰之紧党,与知凶谋,明出致薰之招,以邪术而自服,至请伏法,又纳鞫庭之供,究厥情迹,何变不图?噫,彼致薰,以承薰之同气,家焕之亲甥,万恶咸萃,千妖具备,啸聚邪党,养成部落。凡诸排布设施,皆出其手,而今番讯问之下,乃反归其兄于丧性溺邪,至谓之贼党,此可见良心之都亡,伦纪之全丧,即此一节,邪术浅深,有不可论。学逵、与权,俱以家焕之甥侄,承薰之至亲,标号之阴惨,花肋惟均,迷溺之丁宁,致嗣各证,凶秘之迹,如印一板。宽基则本以箕延之从孙,诖误湖民,卖其切姻之权势,荫庇贼徒者,已是罔赦之罪,而邪书往来,狼藉绽露。至与与权而对质,则渠虽喙长,何以自明?虽然此辈之沈溺邪术,犹属馀事,目下所当核者,即是恒、俭请舶之计,嗣永传书之谋,而凡此六囚之于嗣永,或为切姻至亲,或为血党死友。而嗣永凶书,以为渠辈莫不愿此事云尔,则凡为邪术者,尚必知此个凶谋,况此六囚之至切至密,而岂有不知之理乎?至于今番讯鞫,情节则半吐而半呑,端緖则若露而若隐,彼此参互,庶几取服,而只缘为日不多,盘问未究,贼情至妖,诡诈莫测。邀来谟贼之事,缔结汤胡之计,以至窝窟之未露,徒党之散在者,尚未究核,而特推宽大之恩,遽降酌处之命,刑政之失,姑置勿论,宗社之忧,实为无穷,至如吴锡忠,尤极凶且憯矣。本以凶丑之遗种,渠家之渐染邪学,无辞自服,已是渠罔赦之断案,而潜怀阴图,交通凶孽,暗地绸缪之状,家焕之证招丁宁,屡次来往之迹,渠供之输款昭然。敢生漫漶之计,或曰不无其力,或言无以形容,终始呑吐,一向抵赖,究厥情节,万戮犹轻,岂可以次律勘断乎?请黑山岛岛配罪人若铨,康津县定配罪人若镛,济州牧岛配罪人致薰,金海府定配罪人学逵,固城县定配罪人与权,长兴府定配罪人宽基,荏子岛岛配罪人锡忠,并令王府,设鞫严问,期于得情快正典刑。呜呼,从古乱逆之包藏祸心,眩乱义理,潜逞阴图者,亦多其类,而岂有如南学疏举之至凶且憯者哉?噫,彼郑昌顺,本以宵小之徒,兼以憸谲之性,昼宵经营,专事背公而济私,平生伎俩,都是戕善而败类。及当壬子之夏,谓机可乘,附丽浚贼,受其旨诀,听其指使,仍与李祖源、沈基泰辈,绸缪和应,渠为窝主,彼为部曲。朴夏源募为疏头,柳协基从以制疏,啸聚繁徒,闯然投呈,外托阐扬,内售戕害,其阴计之诪张,密机之排布,情迹莫掩,公议转沸。向日大僚,自有其人之筵奏,实指昌顺也。当此义理大明,国是大定之日,决不可置而不论。至于协基,则虽是如渠之类,其在瘅恶之政,亦不可以其身之已故,有所宽贷。请故判书郑昌顺,故佥知柳协基,并施追夺官爵之典。噫嘻痛矣,宋文述之罪,可胜诛哉?本以虮虱之贱,赋性阴秘,兼以附丽之迹,行己凶谲,左闪右忽,为鬼为蜮,乘此求助,阴售尝试之计,暗畜凶图,闯呈乖乱之疏,亘古亘今,岂有如此穷凶极恶者乎?昨冬处分,出于恫先朝义理之受诬,悯先朝志事之未伸,而噫,彼金履乔辈,负犯何如?关系何如?而犹施宽贷之恩,略加岛配之典者,已是失刑之大矣。今此文述,少不惩畏,愈怀祸心,以五晦之筵教,腊月之明旨,不满于心者,昭昭难掩矣。此非渠独办也,怂恿者尹行恁也,指使者尹行恁也。其承望权奸之风指,背驰国家,扶护凶逆之罪,不可但以岛配而止。请绝岛定配罪人宋文述,亟令王府,设鞫得情,夬正邦刑。噫嘻,凶逆之灭伦干纪,从古何限?而岂有若民始之符同荣贼,危逼国母者哉?究厥罪犯,万剐犹轻,而显戮未加,鬼诛先及,神人之愤痛,曷有其极?顾今诬服之宫人,迄未钩核,声讨之舆论,转益弸激,环东土含生之伦,如不欲生者,日甚一日矣。何幸乾道孔昭,慈旨诞宣,有此逆贼民始,依台启施行之命,处分之严明磊落,凡在臣邻,孰不钦诵?死后追夺,便是生前一律,则恶逆追施之后,其亲属之散配,乃次第应行之事,而况凶如此贼,逆如此贼,则为其狼䝙之种者,尤不可晷刻容贷也决矣。请民始诸子应坐之类,亟令王府,依律举行。噫嘻痛矣,李命植之罪,可胜诛哉?渠本奰慝之性,济以憸邪之态,虱附权门,叨窃铨柄,恣行胸臆,讹误世道,义理则期于背驰,善类则期于构陷。募得乐洙,卖势利诱,通拟铨郞,嗾出凶疏,至谓士类以逆贼之资斧,必欲网打而后已,要为贼边之报仇,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凶徒之炽蔓,人心之陷溺,一则命植,二则命植。伊时命植之指嗾凶疏,一世之所共知,则为逆边报仇者,岂非亦逆?受嗾之乐洙,既施追夺,则指使之命植,合被同律。请故判府事李命植,亟施追夺官爵之典。噫嘻痛矣,十数年来,贼势益肆,人心靡定,顾瞻他日之徒,〈四字刀削〉之辈踵相接也。周爀则身在衿绅之列,而敢生觊觎之计,肆发凶言,显然立帜,其心所在,路人犹知,而伊后除命之连下,全出藏疾之圣德,则在渠道理,惟当含恩畏义,矢死缩伏,而不此之为,有除辄膺,扬扬莅任,自同无故。此于渠,虽为薄物细故,而亦可见隐若有恃,纵恣无忌之一端。至于鸿山三贼,则闯乘事机,自入官庭,伸护逆魁,看作事业,其素畜凶图,拼死力战之意,即此可见,遐土贱类,缔结凶窝,只知有贼,不知有国,思之及此,骨惊胆掉。今幸乾断赫然,〈四字刀削〉,此等党与,不可仍置。请周赫及鸿山贼金履源、李汉福、申光周,并令王府,严鞫得情,快正典刑。噫嘻,齐家之穷凶情节,既发于甲金之招,则此与可、发两贼,二而一也。渠以可基之切姻,久为行恁之卵育,痛痒相关,肠肚相连,即一世之所共知也。今其怨怼之心,莫掩于酬酢之际,不道之说,至及于莫重之地,真赃尽露,断案已具,而乃敢游辞漫漶,终不输款,益见其万万狡恶,而况其所供,既无自明之证左,亦无可原之端緖。特以忍杖抵赖之故,而遽降惟轻之酌处,鞫体之疏虞,刑政之乖当,诚非细故。以若齐家之凶,幸逭肆市之律,则将不知几个凶逆,无所惩畏,云、海、镜、夏之徒,接踵而起,思之及此,宁不凛然,请罪人齐家亟寝成命,更加盘核,期于得情,夬正典刑。噫嘻,徐有闻、李光益之罪,可胜诛哉?有闻,以天生小人之情态,雠视善类,角胜公议,所依恃者邻、防,所关通者翼载。惯做无根之言,左右构谮,眩惑人心,常怀不逞之志,东西窥衅,坏乱世道,及夫履载之凶疏出后,有闻之伺察也,绍介也,昭昭莫掩于先朝日月之明。至有五晦之筵教,而使之自首,则渠敢厌然而掩,恬然而处,不动毫发,无意首实,渠之前后罪犯,莫非罔赦,一世公共之愤,当如何哉?至若光益,则渠之受国厚恩,韎韦中罕比,苟有一半分彝性,固当报效之不暇,而其奈赋性妖邪,行己阴秘,腹心于行恁,爪牙于行恁,藉卖声援,擅弄威福。此已万戮犹轻,而昨年六月以后,凡有血气者,莫不悲愤冤号,誓不与鏔贼共戴,则渠独何心肆然拟议于羽卫之列,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至于邪逆之变,大关国家之安危,而阴受妖贼之指使,显售邪狱之缓治,究厥心肠,则必欲凶国而乃已者也。此辈之背驰义理,附合贼边,事事至妖之状,节节难宥之罪,既如是昭著,则当初薄窜,已失惟轻,而曾未几何,遽蒙全释,殆若寻常罪犯之乍谪旋宥者然,王章之解弛,已无可言,舆情之愤郁,莫此为甚。请还寝徐有闻、李光益放释之命,仍施远窜之典。昨伏见传教下者,有北青府投畀罪人李锡夏特放释之命。噫,彼锡夏,甲寅一疏,即是渠背驰义理之断案,而况又连姻于邪魁,附丽于权凶,其憸邪不正之行,清议之所弃,一世之所知。论其罪负,有北之投,犹属薄勘,则其不可轻议于放释之典明矣。请还寝北青府投畀罪人李锡夏特放之命,依该府草记,还发配所焉。三启中诸贼,罪关宗社,愤切神人。往在先朝,既允台启,传旨未下,故臣于庚申五月,忝叨宪职,更为发启,而伊后登筵,适值拜表发行,上下庆忭之日,仰承缕缕下教,仍出姑停矣,今于一年二年之后,尚在不连不停之科。噫,先朝依允之盛意,盖出于俯循舆情,快伸王章,而庆日姑停,不过一时行权,则今不可以未经处分,有所仍置。请亟下三启依允之传旨,令该府举行焉。御供事体,至为严重,为有司之臣者,苟或少忽于是,则厥罪何居,而伏况我孝元殿像生时之供,自有常例,所重尤别。则噫,彼权裕,身为提举,小无敬谨之意,敢生叠供之疑,威胁贡人,征出物种于已供上之后,留置库中,略无顾忌。虽曰单子着衔,如例封进,若其还推之举,无异阙供,则分义之亏损,举措之骇悖,更无可论,舆情愤郁,容有极哉?窜配处分,犹是宽典。请熙川郡窜配罪人权裕,亟边远窜。噫,妖凶之邪学,炽如烈火,为国家呼吸之忧,而幸赖我慈圣殿下,特降明旨,亟令严核,妖腰乱领,次第就戮,而李基让,子有沈溺之宠亿,以凶顽邪魁,举世指目,基让之罪止定配,已是失刑之大者,王章未伸,鬼诛先加,舆情愤郁,不可以物故,有所容贷。请物故罪人基让子宠亿,姑先施以窜配之典。答曰,亟停勿烦。洪乐游事,沈鲁崇事,若铨等事,不允。郑昌顺等事,亟停,宋文述事,民始诸子事,李命植事,周赫等事,齐家事,不允。徐有闻等事,慈教特放,已有所俯烛,亟停勿烦。李锡夏事,三启事,权裕事,不允。宠亿事,不允。
○司谏韩兴裕,献纳宋应圭启曰,罪人克观,以妖任之同气,凶谋逆节,烂熳同参,而严讯之下,抵赖不服,未克究核,未及承款,王章莫伸,舆情莫泄。请金甲岛为奴罪人克观,更令王府,严鞫得情,快正王法。逆贼尚鲁,即是千万古所未有之剧贼,而孥戮之典,既施旋寝。噫,此贼之未伏王章,径自殒毙,已极神人之愤矣。假使此贼,顽然尚在,则千剐万斫,不足以惩其罪,孥之戮之,在法当然。凡系祖宗朝金科玉条,犹或随时变通,则今此追孥之禁,自近年断然定行,守之太固,致使应行之律,不得施于此贼。万有一日后恶逆之如尚鲁穷凶者,扺赖不服,顽忍径毙,则孥戮之法,其将不施乎?罪在罔赦,事关后弊。请逆贼尚鲁,亟施孥戮之典。德相、尚喆、九宗三贼,无非极逆大憝,罪关宗社,而台阁传启,积有年所,王章末伸,舆愤愈切。何幸先大王严惩讨明义理之圣念,廓挥乾断,特降允兪,而传旨未及颁下,此乃先朝既成之命,未卒之志也。今当新化休明之日,不可使凶孽逆种,晷刻偃息于覆载之间。请亟下三启传旨,令攸司,即速举行焉。逆鏔罔赦之罪,已悉于前启,今不必更事胪列,而幸赖我慈圣殿下,廓挥明断,特施正法之典,举国弸塞之冤愤,可以少泄,而今既决案正法,则孥戮之法,便是应行之典,请正法罪人鏔,亟施孥戮之典。逆医命吉之未伏法径毙,已是失刑,而诸子散配,乍有成命,旋即还寝。逆吉之末施王章,尚切舆情之抑郁,并与其子属而偃处城𬮱,殆若无故者然,此岂复君雠讨国贼之义乎?请命吉诸子,依前下教,施以散配之典。噫嘻痛矣,今番岭狱干犯诸贼,孰非可核,而其中权龙度之招,以为与时景酬酢,以医官已被台启,蔡承旨弘远,亦为上疏请鞫云,逆景抵金行久书,有曰邑中武弁之自京来者言,蔡弘远陈疏请鞫医官云。所谓武弁,即张羽成也。羽成之招,虽为发明,逆景之言,既已绽露,贼招贼札,若是丁宁,则传说于逆景,明白无疑。且弘远之疏,只是请鞫医官,则逆医之请讨,乃是一国之公愤。弘远之疏,必无掩讳不呈之理,而今此诸贼之传说,莫不藉重于弘远,则其间必有苗脉,渠辈亦必有闻处,则此事之究核,只在于此二贼明矣,不可以已决之案,置而不论。请放送罪人权龙度、张羽成,亟令王府,拿鞫得情。噫嘻痛矣,今番岭贼之其所驱率,虽曰锄耰棘矜之徒,而其中李戒国、刘用孙、金金乭三汉,俱以凶逆奴属,被其诳诱,受其指使,胁殴村丁,自作前矛,半夜官门,突入跳踉者,已极凶狞,而贼魁凶言,无难传说于推核之时,看作能事,节节顽恶,论其罪犯,决不可以岛配远窜而止。请绝岛为奴罪人李戒国、刘用孙、金金乭,亟令王府,快施典刑。噫嘻痛矣,李漌之罪,可胜言哉?渠以虮虱之贱类,又为枭獍之亲属,其所负犯,宜被大戮,而以天地好生之德,不加之诛,投之有北,保活性命,殆将三十年所,则固宜衔恩感德,罔有他意,而恣意跳出,直入京城,阅月留滞,略无顾忌者,其凶顽狞慝,已无馀地,而身拘王狱,私书公行,至发于该府之草记,而其绸缪指挥,必有其人。且书中所谓勿为杂谈云者,所谓杂谈,虽未知何等说话,而恐其吐出,丁宁申嘱者,其间必有情节。始允严鞫之请,究核有路,旋降还配之命,舆愤益激。请还发配所罪人李漌,亟令王府,更为拿来,严鞫得情,施以当律,私书往复之人,一一查出,施以刑配之典。壬子南学之疏,吁亦凶且惨矣。缔结翰逆之馀党,传袭师贼之凶论,乃于李㙖之假托阐扬,暗售凶计之时,以为此机可乘,至有不逞之徒朴夏源者,投呈凶疏,敢肆胁持君父之计,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噫,彼李祖源,阴受浚贼之指使,甘与昌顺而和应,诪张凶论,妆出悖疏,必欲坏乱我义理,戕害我善类。至于沈基泰之所为,亦甚凶狞,东西闪忽,图得疏头,日夜出没,要构草本,合势共谋于凶窝,连肠接肚于怪类,公议沸腾,亦云久矣,向日大僚之禀处,终涉惟轻。请放逐罪人李祖源、沈基泰,并施岛配之典。昨冬处分以后,义理大阐,世道底定,猗欤我先王之志,事焕然乎揭日月之明,国势之岌嶪,由此而奠磐泰之安。凡今日北面于庭者,孰不仰我东方亿万年无疆之休,而夫何一种不逞之徒,旧习不悛,宿处难忘,犹怀力扶凶徒,背驰公议之计,而至于今日宋文述而极矣。渠以乡曲虮虱之贱品,滥荷先朝陶甄之盛化,内而台省,外而腴邑,无所兜揽,则在渠报效之道,讨凶贼趋国是,宜倍他人,而今藉求言之教,敢生尝试之习,拈出窜配中数人,谓以干和之一端,至请疏放之典者,是何凶谲之计也?噫,彼金履乔辈,负犯何如?关系何如?而乃反暗地阴护,甘与同归,是岂常情之所可出者乎?平日不率之习,必以五晦之筵教,腊月之处分,常怀不满之心者,昭昭难掩矣。其死党负国之阴谋秘计,岂无所以然哉?此其窝窟未破,根柢尚在,故凶徒之把作奇货,潜售觊觎者,有时闯发,无难故犯,究厥心肠,节节痛惋。然此岂渠一人之所可独办者哉?怂恿者颐指者,亦有其人。此而置之,则不知何样凶图,复出于何地,思之及此,宁不凛然而心寒哉?请绝岛定配罪人宋文述,亟令王府,严鞫得情,快正典刑,颐指怂恿之徒,严核查出,施以当律。噫嘻痛矣?李允行之疏,何为而发也?名虽假于惩讨乱贼,计则售于坏乱义理。若其疏中权摄二字,弄臣一句,是岂今日北面于殿下之庭者,所敢萌诸心而发诸口者哉?噫,权摄云者,权宜而摄行之谓也。史所称尧老而舜摄也,周公之摄政也,皆以在下之人而摄在上之事也。自周公以后,摄之一字,又非好题目也。今我慈圣殿下,以太母之尊,有女尧之德,痛念国家缀旒之势,勉循群下垂帘之请,此即国朝之近例,元祐之故事。而凡所以牖世导俗,斥邪扶正,阐明先王之义理,光启一初之政化者,建诸天地,昭如日星,则环东土含生之伦,孰敢以权摄等语,肆然拟议于今日,而噫,彼允行,乃敢以此等乖悖之言,闯发于章奏之间,其心所在,路人所知也。又若弄臣之说,何其无严之甚也?前史所称,犹贻后世之讥,则渠敢以此形诸文字,自谓请讨权奸,而隐然若归累于先王之盛德至善苟有一分人心,则岂敢发此悖慢之说于殿下之庭哉?如渠卑贱蒙𫘤者,有何知识?而盖有一种怨国之徒,常怀平日不满之心,私自诽谤,互相和应,其所以坏大义,而戕善类者,无所不至而终至于语逼慈圣,诬及先朝耳。呜呼,此若置而不问,则将不知几允行,接踵而起,眩乱义理,乖败世道,岂不凛然而寒心哉?请屏裔罪人李允行,亟令王府,设鞫得情,夬正典刑。噫嘻,可、发两贼,即穷天地亘万古所无之凶逆,而必基,乃可基之亲弟,时发之密友也。参听于乃兄之凶言,绸缪乎时发之逆肚,则其蛇虺之毒,枭獍之恶,实与可、发两贼,异身而同气,换面而一心。两贼既已伏法,则以两贼已施之律,施之于此贼者,允合于朝家治逆之法,而今此减死之典,虽出于我圣上好生之德意,其为失刑则大矣。请庆兴府定配罪人必基,亟令王府,更为拿来,夬正邦刑。昨伏见传教下者,有北青投畀罪人李锡夏,特放之命。噫,彼锡夏,乃邪魁之切姻也,权凶之狎客也。自来行己之憸卑,久为清议之所弃,即此一款,已难免党与之律,而向年疏语,托以应旨,受其指使,遣辞闪倏,指意阴秘,敢售漫漶义理之计,论其罪负,有北之投,犹属薄勘。今此特放之典,虽出于大圣人好生之德,而以若形迹,以若辜犯,不可轻议于宥释。请还寝北青府投畀罪人李锡夏,特放之命,依该府草记,还发配所焉。噫,彼沈达汉,自来济恭所卵育之丑类也。顷年三司之声讨蔡逆也,渠为宪台,百端规避,连事违逋,此则只知死党之义也。及当孝元殿祥期之夕,假托拘忌,不参入临之廷班,此则专出无君之心也。坐枳数年,忽玷台地,及夫人言之峻发,敢投自明之一疏,而饰诈妆撰,吐气喷薄,其于贼恭之罪恶,初无一言之略及,又不露出其名字,泛称大论也,连启也,渠所谓论与启者,果指何逆而言耶?况今廷臣之所沫血致讨者,即德麟,而渠亦初不槪及,护逆肠肚,昭不可掩。日前谏长之疏,胪列已尽,盖其谋避惩讨,一罪也,不参哭班,二罪也,讳名贼恭,三罪也,不讨逆麟,四罪也。人臣而负此四大罪,其将自立于天地间乎?渠又昨者,投呈凶疏,而其语脉旨意之所在,不可但以叵测闪弄而言也。外假陈戒之言,而阴逞怨国之心,乃敢以朋比排击等语,肆然诬及于朝廷,究厥心肠,不觉骨颤而胆掉也。噫,新化方隆,无物或遗,则皇极之道建矣,而敢诋以朋比,朝家清明,有罪必讨,则凶邪之迹屏矣,而反谓之排击,隐然以邻、恭诸贼严讨之大义理,归之于偏党挤轧之科。此实枭獍肠肚,鬼蜮情状,而其穷凶悖逆,反有倍于前日已著之四大罪案也。今又得见宪台声讨之章,则其论情节本末,尤为详悉。渠为贼恭之爪牙,前衔投疏,至比元恶于社稷之臣,又与家、镛两凶,连肚接肠,阴谋凶论,无不烂熳同恶,而其兄通汉,乃复左袒于斥凶之论,似此逆党,尚今漏网,实为世道之深虑。今玆天道昭昭,魑魅之形自呈,而鲸鲵之诛自干,此不穷核极治,永拔根窟,则祸乱之萌自在,而亦可曰国有典刑乎?请放逐罪人沈达汉,亟令王府,设鞫得情,夬正王法。新除授正言尹鼎烈,时在全罗道金堤地,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答曰,不允。第四五六七八九件事,亟停勿烦。宋文述事,李允行事,必基事,李锡夏事,不允。沈达汉事,不允。下谕事,依启。
○咸镜监司李翊模疏曰,伏以臣,伏奉北藩除命,行将辞陛矣。臣之父母坟,在于京畿杨根地,久未展省,且当远离,情理缺然,不自抑按,玆敢略控短章,仰暴衷恳。伏乞圣明,俯垂鉴谅,特许臣暂省先垅,俾伸至情,千万颙祝。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依所请往省焉。
○癸亥三月十四日辰时,上御熙政堂。诸承旨持公事入侍时,左副承旨权襈,右副承旨金宗善,同副承旨申大羽,假注书朴声汉、柳訸,别兼春秋金蓍根、徐有恂,二直提学金近淳,以次进伏讫。襈曰,臣待罪工房而无公事矣。宗善曰,臣待罪刑房而无公事矣。大羽读奏曰,北兵使白师訚启本,武科初试入格人开坐事,及平安兵使申大偀状启,大国人去来事。上命书判付讫。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癸亥三月十四日未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申大羽,直提学金近淳,侍读官元在明,检讨官洪奭周,假注书柳訸,别兼春秋金蓍根、徐有恂,以次进伏讫。上命开卷读之。在明,读自卢芳,止还宫。上曰,下番读之。奭周,读自以莎车王,止置刺史。上曰,参赞官读之。大羽,读自十九年,止马将军故事。上曰,阁臣读之。近淳,bb读b自妖贼,止固辞不受。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赐淮阳令,止莫不震慓。上曰,上番读之。蓍根,读自秋九月,止策免窦融。上曰,下番读之。有恂,读自五月,止扶风。上曰,文义陈之。在明曰,光武以柔道治天下之言,虽若一时戏说,而实得治天下之体矣。大抵刚柔二字,不可偏废,随时异宜。当光武此时,则武功初成,天下草创,固不可遽以刚道治之,而且光武资质,本来英发刚明底人,则参以柔道,亦自合宜矣。然所谓柔者,非徒柔之谓也,所谓刚者,亦非徒刚之谓也。必也刚中有柔,柔中有刚,乃为得中,故舜命夔曰,宽而栗,刚而无虐,亦此意也。后世人主,则不知此也,或柔者过于柔而有委弱之弊,刚者过于刚而有苛猛之病,此无他,学有所未精,而理有所未明故也。伏愿于此等处,深加省念。虽于政令施措一动一静之间,必穷尽其理之当否,当刚而刚,当柔而柔,事事皆中,无或偏一,则岂但如光武中兴之治而已哉?上曰,其言好矣。下番陈之。奭周曰,光武中兴,身致太平,治道之隆盛,殆后世所罕,而惟其所以致此者,则不过以其胸度恢廓,公耳无私故也。赵公良,欲伸李士春,而帝不许之,是无私于宗室亲王矣,阴氏辞爵,而帝遂其志,又无私于外戚之亲矣,奖董宣之直,而敕强项令出,又无私于公主之贵矣。率此大公之道,何往而不治?光武所以致中兴之业者,只以此矣。上曰,何以则可无偏私耶?奭周曰,一念之偏,便是私也。大抵众人之所谓私者,其目不一,或有一人之私焉,或有一家之私焉,而其病根,则均出于有我而已矣。若为人君者,则天下之大,四海之广,一土一民,何莫非我有,则将于何而独私之也?知此则可以无私矣。且阴氏辞爵,光武特遂其志,可谓两美。外戚虽不贤,而世主或不能斥远,况如阴氏之贤,而尚能许其求退之志乎?故光武、明帝之际,外戚之家,无一不保其终始者,是知东汉待外戚之法,虽若疏斥而实则敦厚矣。上曰,其言甚好矣。参赞官陈之。大羽曰,玉堂上番,柔道治天下之说,甚好。夫柔之为言,非委靡衰弱之谓也。光武之欲以此为治,可谓深得治道之体,而观其终始成就,则亦多有得于柔之一字矣。且如阴氏之辞爵,则光武之特遂其志,可谓有是君有是臣。夫阴氏兄弟之贤,诚多卓越处,虽用之亦何妨?而犹尚如此者,所以杜后患防远渐,而亦见光武之心,至公无私矣,岂不美哉?且此下文吴汉慎无赦之说,虽若寻常之论,而臣则以为切要之见也。诸葛之治蜀也,政泽未究,人心未化,宜若以赦收惠,而乃以无赦二字,为治蜀之柄者,何也?盖以赦者,不过小人之幸,而其所以感人心者,亦只姑息而已也,今吴汉之言,岂非得诸葛之遗意邪?上曰,其言好矣。阁臣陈之。近淳曰,玉堂参赞官之言已尽,臣更无可陈矣。上曰,光武废郭后而易太子,其事何如?在明曰,此光武之大失德,古人已有论之者,更无可言矣。大羽曰,此固光武之失德,然此等事,历代亦往往有之,而毕竟父子兄弟,无一相睽,欢然各得,则未有若光武之能善其后者也,此则尤见光武之贤矣。上曰,光武贳李士春,而迁赵憙为平原太守,其事似非矣。在明曰,始赵公良之欲伸李士春也,光武据法而不许,甚善矣。然良死则光武测然之情,又不能无,遂赏赵憙为太守,以奖其不挠法,而贳士春,以慰死者之心,即所谓观过,可以知仁者也。然以此为后世之法,则亦不可矣。奭周曰,士春之罪,非关系朝庭,特缘累于其孙之杀人,则亦与士春之手杀有异,似或有可伸之情,故光武得以贳出者邪,且赏赵憙,则恩法亦可谓两伸矣。大羽曰,玉堂所云观过知仁之说,尽好矣。然杀人者死,公法也,不忍违赵公良之遗言,私情也,岂可以一时之私情,废万世之公法乎?况士春虽不手杀人,而其孙恃士春之势而杀人,则与士春之手杀,无以异也,何可遽赦乎?在明曰,杀人虽大罪,乃其年少二孙之所为,非士春之手杀,则罪二孙而法已行矣,士春则似可恕矣。奭周曰,二孙既罪之,则法未尝不行,若士春则既无身犯,虽宥之,似无大悖于义矣。上曰,阁臣之见,何如?近淳曰,参赞官之言,虽是守经之论,而士春既无身犯,则玉堂所奏,亦合于恩法屈伸之道矣。大羽曰,昔人论郭解之客,为解杀人,而以为其罪,有甚于解自杀人。今士春,豪彊武断,二孙得擅杀人,则何异士春手自杀人乎?此而不罪,小民何支?臣谓士春不可赦者,盖以此也。上曰,董宣可谓贤矣。大羽曰,宣入于后《汉书酷吏传》,意其人过于严酷者,至若此事,则无疵欠矣。然使宣,不抵于死,卒成忠直之名者,又岂非光武之盛德事乎?向使光武,乘目前之愤怒,遽加棰毒,则彼董宣,必自甘其一死,而光武杀谏臣之名,何以自洗乎?光武,尝杀韩歆,而歆则意其为人太峭,虽见光武小过,辄靳靳苦争不已,以光武之大量,犹积平日不悦之心,故竟至于不能相容,而若宣则未尝有如此之举,且公主之滥猾,亦必素为光武之所知,故宣虽一朝极言,而竟能不死者此耶?然光武度量之弘大,实非后世人主之所及矣。奭周曰,宣杀公主家奴,又极言谏光武,岂非善为之事,而惟其面数公主之恶,大是不敬,未免失礼,苟执以为过,则何以自辨,而然光武能容之,尤为难矣。凡人君恶直臣,虽有欲杀之心,而每惮其直正,故不能遽杀,必伺其有小过,然后始构而杀之,若光武则能奖董宣之强直,而不责董宣之过失,岂不贤哉?在明曰,诚如下番之言,光武之但奖其直而不责其过,可谓贤主矣。近淳曰,董宣所谓陛下,纵奴杀人云云,果为直切。盖纵奴杀人,非光武所为,而然使公主,为此而不之禁者,即光武也,其谓之光武纵奴杀人,不亦可乎?上命掩卷。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3月15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勉柱〈坐〉。行左承旨李肇源〈牌不进〉。行右承旨李勉兢〈坐直〉。左副承旨权襈〈坐〉。右副承旨金宗善〈坐直〉。同副承旨申大羽〈坐〉。注书洪遇燮〈病〉朴宗琦〈仕直〉。假注书柳訸〈仕〉。事变假注书任弘植〈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都提调李秉模,提调尹光普,副提调金勉柱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申大羽,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金勉柱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申大羽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申大羽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传旨未下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勉柱启曰,行左承旨李肇源,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勉柱启曰,行右承旨李勉兢,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申大羽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无时急禀定事,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申大羽启曰,事变假注书金用默,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传于金宗善曰,进讲入侍。
○金用默改差,代以任弘植为事变假注书。
○金宗善启曰,昨日召对入侍时,举条中,修撰洪奭周,职名误以副校理书入,至于启下,原举条,改付标以入矣。奏御文字,何等谨慎,而有此不审,万万骇然。当该注书,所当重勘,而本院请推之外,无他可施之罚,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从重推考。
○金宗善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宋稚圭、金日柱在外,执义金孝真,持平洪时济牌不进,金𨩿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持平洪时济,三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宗善曰,只推,更为牌招。
○申大羽启曰,三品以下官之无得一日三违,曾有定式,而持平洪时济三牌不进,事未前有,不可无警,从重推考,何如?传曰,允。
○以执义金孝真,司谏韩兴裕,献纳宋应圭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宗善曰,只推。
○以持平洪时济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宗善曰,只推。
○传于申大羽曰,未肃拜及受由兵曹堂上,并许递,今日政差出。
○以校理安策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勉柱曰,只推,更为牌招。
○金勉柱,以实录厅摠裁官意启曰,实录校正之役方张,誊录郞厅,极为苟简,副司果权晙、宋知濂,弘文馆校理徐长辅,司宪府持平金𨩿,吏曹正郞崔之圣,通礼院右通礼南涑,前牧使李元八,加差下,仍令该曹,口传启下,校正郞厅张锡胤,升资代,成均馆司成金启濂差下,亦令该曹,一体启下,使之专意察任,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实录编修官金启濂、权晙、南涑、李元八,记注官宋知濂、徐长辅、崔之圣、金𨩿。
○以校理安策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宗善曰,只推。
○金勉柱,以吏曹言启曰,新除授长陵令李采呈状内,矣身素患痰癖之症,每当换节之时,一倍添剧,时月内万无起动供职之望,即速入启递改云。身病既如是,则有难强令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判书李书九奉命在外,参判金达淳进,参议未差,行都承旨金勉柱进。启曰,判书李书九奉命在外,参议未差,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以蔡弘履为刑曹判书,李勉兢为知春秋,金观柱为内医都提调,林蓍喆为掌苑提调,李昌植为昌陵令,郑㻅为引仪,尹东晩为兵曹参判,朴宗京为兵曹参知,徐兴辅为汉城判官,郑在中为长陵令,赵锡福为造纸别提,权国淳为咸镜都事,同春秋单李勉兢。兵批,判书赵尚镇进,参判李尚度未肃拜,参议兪岳柱入直,参知金铣受由,同副承旨申大羽进。以李义弼为都摠管,吴载绍、尹光朝为同知,洪元爕为曹司卫将,韩根馨为忠壮将,李东铉为都摠经历,李载弘为都摠都事,蔡翼永为训炼判官,李运奎、宋文永为武兼,赵国蔺为月串佥使,罗星辉为龙津万户,副护军金履永、金思穆为知事,安圣禧为景福将,田百禄为庆熙将,沈能俊为都摠都事,李文植为训炼主簿,韩在懋为武兼。
○金勉柱,以奎章阁言启曰,景慕宫望庙楼,今望奉审无頉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勉柱,以吏曹言启曰,追夺官爵罪人德邻,前后告身,自臣曹收聚烧火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癸亥三月十五日巳时,上御熙政堂。进讲入侍时,领事李秉模,参赞官权襈,直提学金近淳,检讨官洪奭周,假注书柳訸,别兼春秋金蓍根、徐有恂,以次进伏讫。秉模曰,日气清和,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秉模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曰,今日日次问安,而伏承提调独为入侍之命,故臣独为入侍矣。上读前受音一遍,仍教曰,自大车至缁衣,昨日已读过,今日则自将仲子,始讲为好矣。秉模,读奏新受音,自将仲子,止叔于田三章一遍。上仍读一遍。秉模,解释文义以奏。上继读五遍讫。上曰,文义陈之。秉模曰,将仲子,即淫奔之诗也,别无可陈之文义,而第念《郑卫之风》,过半是此等之作,则当时风俗,盖可见矣。然风俗之不美,非民之罪也,由在上之人,不能自靖其万化之源,而推以措于风俗之故也。且在上者,虽贤,何能自治乎?亦必待在下之贤臣,有以任其敦风励俗之责,然后其国可治也。在我国,则如刑曹判书、大司宪之职,即其责也。昔先正臣赵光祖,为大司宪,男女异路而行,苟得人,则风俗之归善,若是其速矣。故列圣朝以来,最重长宪之任,刑曹堂上,亦皆以有名望人为之,而使久其任,以责成效,可谓大有补于正风俗之政矣。至若叔于田之诗,虽极言誉叔段之美,而其所称道,不过是容貌才艺之间而已,则段之为人,亦可想见矣。盖段是不义之人,而特其风神豪迈,被服鲜朗,又善饮酒善射艺,有足以媚悦愚民者,故其诗如此其称誉也。以此推之,毁誉之不可尽信,又明矣。上曰,何以则知毁誉之真乎?秉模曰,心虚如鉴,无一毫私意,则可知毁誉之真矣。孟子曰,国人皆曰贤,然后用之,国人皆曰不可,然后去之,夫如是则何患乎毁誉之难真乎?上曰,叔于田之诗,非其国人之言乎?秉模曰,彼必以小才小惠,感得其愚民之心,而使之慕已如此,岂足以此谓国人之公言乎?上曰,阁臣陈之。近淳曰,将仲子之诗,有畏父母之意,稍若可贵,而然其诗曰,仲可怀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则是其心未尝不怀仲,而于其父母之言,特畏忌之而已,亦非真有爱敬之意矣。岂若行露所云,岂不夙夜,谓行多露,及野有死麕所云,毋撼我帨兮,毋使厖也吠等句旨,贞固而诚信者乎?且叔于田之诗,大臣所奏,甚好。以不义之叔段,而誉之以美且仁者,岂非甚诬乎?毁誉之难真,从古如此,观乎齐即墨大夫、阿大夫之事,亦可推矣。伏愿于进人退人之际,苟非国人之所同可者,及圣鉴之所特照者,其必难慎,勿复动挠于浮毁浮誉之间,是臣区区之望也。上曰,玉堂陈之。奭周曰,阁臣所陈,甚好矣。大抵知人甚难,而苟欲诚心以知人,则亦不无可知之道,文质二字,即观人之要法也。夫文质彬彬然君子者,既不易得,则必惟质胜于文者是取,然后可以无弊,不然则弊已随矣。以叔于田之诗观之,其所敷陈称道处,可见叔段,是文胜质之人矣,故愈誉而愈见其不足誉焉,于此而可以得观人之道矣。秉模曰,玉堂所陈质胜文之说,甚好。我朝自仁庙以前,多用田野之贤,布在宰列者,皆有质朴之风,有官则在朝,无官则归田,在朝则见醇扑gg醇朴g之仪,归田则有藩卫之美,岂不盛哉?臣愿殿下亦以此为法也。上命掩卷。秉模曰,小臣年六十馀矣。非敢称老而衰病日甚,燥渴之症,近又倍剧,药院提举之任,尤无自力之望。伏乞圣慈,特解臣所带提举之职,以安微分焉。上曰,当姑为许副矣。仍命书榻教曰,药房都提调,姑为许副。又命书榻教曰,政官牌招开政。又命书榻教曰,惠庆宫进服加味甘吉饮停止,香橘饮,自今日一贴式,限二贴煎入。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3月16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勉柱〈病〉。行左承旨李肇源〈病〉。行右承旨李勉兢〈禁府坐起进〉。左副承旨权襈〈坐直〉。右副承旨金宗善〈坐直〉。同副承旨申大羽〈牌招启辞未下〉。注书洪遇燮〈病〉朴宗琦〈仕直〉。假注书未差。事变假注书任弘植〈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未时申时,日晖,夜自三更至五更,月晕。
○权襈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金宗善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权襈启曰,假注书柳訸,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金宗善启曰,即者义禁府都事来言,时囚无得过三日滞囚,曾有定式矣。时囚徐有炼,当为照律,而判义禁徐迈修式暇,次堂例不得举行云,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令次堂举行。
○传于金宗善曰,进讲入侍。
○李勉兢启曰,臣勉兢,以同义禁,今日本府坐起,进去下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訸改差,代以李泰淳为假注书。
○传于权襈曰,前直阁沈象奎叙用,还付检校。
○传于权襈曰,三厅春等十巡内试射时,宣传官任百观,柳叶箭三十一分居首,依例直赴殿试。
○兵曹口传政事,副护军单沈象奎。
○金宗善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宋稚圭、金日柱在外,执义金孝真,持平洪时济,牌不进,金𨩿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执义金孝真,持平洪时济,司谏韩兴裕,献纳宋应圭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宗善曰,只推。
○兵曹口传政事,副司果单李元八。
○权襈,以奎章阁言启曰,检校直阁沈象奎,待明朝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权襈,以弘文馆言启曰,校理安策,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权襈,以礼曹言启曰,谒圣节目书入事,命下矣。取考誊录,则先朝戊戌、乙巳、己酉、甲寅、己未五年,斋宿于春塘台,翌晓由集春门诣文庙,酌献礼后,还御春塘台试士,而壬寅年则斋宿于明伦堂,酌献礼后,仍于泮宫试士,庚戌年则斋宿于明伦堂,酌献礼后,还御春塘台试士矣。今番则以何年例磨炼乎?敢禀。传曰,以戊戌年例为之。
○权襈,以兵曹言启曰,今三月十六日,立夏改火进上时,宗庙署、社稷署、永禧殿、永宁殿、景慕宫、毓祥宫、宣禧宫,依例改火,奎章阁、议政府、承政院、汉城府,一体颁火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义禁府照目粘连,东莱前府使徐有炼矣,本府议启内,边门事体,与他自别,文字之有违常格者,不宜轻易听纳,而既不能严戢异俗,终未免见瞒译辈,有此无前之报辞,事极可骇。以此照律罪,杖八十收赎,夺告身三等,私罪。奉教依允为旀,功减一等为良如教。
○癸亥三月十六日辰时,上御熙政堂。进讲入侍时,知事金祖淳,检校直阁朴宗庆,参赞官金宗善,侍读官金迈淳,记事官朴宗琦,别兼春秋金蓍根、赵云翊,以次进伏讫。祖淳曰,日气渐暖,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祖淳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祖淳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祖淳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祖淳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上曰,今日只讲大叔于田一章,可也。祖淳,读自叔于田。上曰,领府事,以为非圈下注,则不必读云矣。祖淳,复读止大叔于田三章,上读新受音一遍讫。祖淳,解释章句以奏,上继读五遍讫。祖淳曰,此章,与上章无异同,文义别无可陈,而襢裼暴虎,献于公所,一事有可言者矣。奏未毕,上曰,庄公宜禁公叔段,而反与之田猎,何也?祖淳曰,臣方欲敷陈此义矣。田猎,王政之所不可已者,射艺,亦六艺中一事,则二者固不当偏废矣。然教人之法,行有馀力,则以学文,虽在学文之工,必后于行,而其况专尚射御,不思所以导之义方之道乎?且暴虎冯河,圣人所戒,则虽在凡人,固当不为,而至若公叔段,庄公之介弟也,尊贵何如?而徒以血气之勇,有此暴虎之举,此无他,庄公不能教也。故《春秋传》,特书以郑伯克段,讥失教也。其所以不能教者,亦无他,由于不能友爱故也。盖教人之法,有过则切责之,切责之不足,则至于挞而记之,其所如此者,非恶之也,乃爱之也。然而庄公之于叔段,初无爱惜之情,故任其所为,弃置不问,毕竟至于稔恶之境,此等处,实为人君监戒处也。上曰,阁臣陈之。宗庆曰,此章与叔于田无异,实无可达之辞矣。上曰,玉堂陈之。迈淳曰,庄公不爱其弟,故如是弃置云者,诚如知事所奏矣。叔段无德,而以不义得众,以射御夸众,其无知之民,只知有叔段,不知有庄公,毕竟罪积恶极,至于克段之境。虽幸叔段之阴计不成,而宗国几危矣。当初庄公之设心,以为任其恣行,待其稔恶而后除去之,天伦之间,用意极为惨刻。故《左氏传》,庄公之言曰,多行不义必毙,又曰,厚将崩,此言非但视之若路人,即是待之如仇雠也,此君子所以深诛郑伯之失教也。大抵不但此事为然,亦于人君御下之道,有反隅者矣。奏未毕,上曰,郑人只称公叔段,而不称庄公,何也?庄公无可称故耶?迈淳曰,凡系恶可以为惩,善可以为法,然后始入于采诗之中,而此章只言叔段之事,则庄公自在于言外之含讥矣。大抵国家待休戚与同之臣,不可使其爵禄过盛也。盖位不期骄,禄不期侈,故石碏之言曰,州吁有宠,而骄奢淫佚,四者之来,宠禄过也,以此观之,宠禄太盛,而未有不败者也。故人主于戚里勋贵世家大族,只观其才德,量授其爵禄,则不但得当于用人之政,实为全保之道矣。伏愿体念焉。上掩卷,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3月17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勉柱〈试所进〉。行左承旨李肇源〈病〉。行右承旨李勉兢〈式暇〉。左副承旨权襈〈坐直〉。右副承旨金宗善〈坐〉。同副承旨申大羽〈坐直〉。注书洪遇燮〈仕〉朴宗琦〈仕直〉。事变假注书任弘植〈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权襈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申大羽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申大羽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权襈启曰,来二十一日朝参日次矣,敢禀。传曰,停。
○金宗善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权襈启曰,来二十一日,轮对日次矣,敢禀。传曰,为之。
○权襈启曰,同副承旨申大羽,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宗善启曰,兵书判书尹东晩,除拜后过三日不为出肃,依定式推考警责,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传于金宗善曰,进讲入侍。
○权襈启曰,三皇忌辰日望拜礼,前期一日以禀事,曾有受教矣。今十九日,毅宗皇帝忌辰日,亲行望拜礼,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奉室,当行礼矣。
○权襈启曰,奉室当行礼事,命下矣。例有斋宿,处所,何以为之乎?敢禀。传曰,以春塘台为之。
○李泰淳在外,代以金镰为假注书。
○权襈,以礼曹言启曰,今此增广别试监试覆试试官,方为磨炼,而拟望之人乏少,阁臣、承旨及实录郞厅,通瀜备拟,何如?传曰,允。
○权襈,以礼曹言启曰,今此增广别试监试覆试试官,方为磨炼,而堂下无故可拟之人乏少,依近例,以堂上官,通瀜备拟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权襈启曰,增广监试覆试一所试官李勉兢、金启洛牌不进,只有吴载绍一人,二所试官黄昇源、李集斗、金勉柱、吴泰贤牌不进,李敬一陈疏入启,只有洪义浩一人,参试官闵耆显、朴宗京牌不进,只有金履永一人,无以备员受点。李勉兢、金启洛、黄昇源、李集斗、金勉柱、吴泰贤,并更为牌招,二所参试官望,令该曹,更为拟入,以为备员受点之地,何如?传曰,前后申饬何如?而违牌又如是无难乎?国纲臣分,万万骇然。当别样处分,而姑且含默,并以前牌,严加催促,如复违牌,直捧禁推传旨。
○传于申大羽曰,召对为之。
○传于权襈曰,户、兵换房。
○金宗善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宋稚圭、金日柱在外,执义金孝真,持平洪时济牌不进,金𨩿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一所参试官沈象奎,二所试官黄昇源,参试官赵云翊禁推传旨,传于金宗善曰,分拣。
○以校理安策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宗善曰,只推。
○权襈,以弘文馆言启曰,校理安策,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校理安策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权襈曰,只推,更为牌招。
○以校理安策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权襈曰,只推。
○以执义金孝真,持平洪时济,司谏韩兴裕,献纳宋应圭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宗善曰,只推。
○申大羽,以吏曹言启曰,即接通礼院牒报,则以为,明日春塘台斋宿时,左右通礼,不可不备员,而左通礼郑来百,身病猝重,不得进参,即速变通,以为备员举行之地云。通礼院左通礼郑来百改差,其代,口传备拟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吏曹口传政事,以李东焕为左通礼。
○权襈,以礼曹言启曰,己酉二月,因备局节目,毋论大小科,陈试许赴人,具由草记事,定式矣。己卯年升补初试入格幼学李琪濯,同年公都会初试入格幼学黄勉忠,丁巳年监试初试入格幼学赵大采、郑乃翕、赵尚益,戊午年升补初试入格幼学严蓍、金在元,同年公都会初试入格幼学洪元健、李大谦、金宗烈、都维洛,同年合制初试入格幼学严焘,己未年公都会初试入格幼学崔永逵、白龙昊、李义声、具持默、金弘渐,庚申年升补初试入格幼学李容愚,辛酉年增广监试入格幼学辛淳、卢一俊,辛酉式年监试初试入格幼学许征、安庆权、宋载基、尹载黄、郑时圣、金致和、李领白、李敬直、尹庠一、朴晸源、沈滢之、闵师俭、金尚丽,俱以应頉陈试矣。取考各人等陈试文迹,则京而汉城府,外而营本官,粘移公文,明白无疑。遭艰期服未葬人,父子俱参人,并许陈试,法典所载,今此增广别试监试覆试,一倂许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权襈,以礼曹言启曰,即接前佥使吴璟所志,则以为,族从曾孙吴永耉,嫡妾俱无子,以其同姓八寸兄致宁第二子重铉,欲为继后,诸族相议完定,至成与受文迹,而未及礼斜之前,永耉夫妻俱没,不得循列立案,冒居门长之列,不忍见其绝嗣,玆以仰诉,依定式草记禀处事,呈状矣。顷因大臣筵达,与受文迹,明有可据,而不得登闻者,许令该曹,论理草记事,允下矣。门长吴璟状辞,既如此,依大臣筵奏定式,吴致宁第二子重铉,立为吴永耉之后,何如?传曰,允。
○申大羽,以兵曹言启曰,在前奉室行礼时,以训局出番军五哨,墙外环卫,或有外各营入直军,训将都领环卫之例矣。今番则何以为之乎?敢禀。传曰,以外各营入直军为之。
○金宗善,以兵曹言启曰,来四月初十日谒圣时,侍卫及环卫军兵,当为磨炼,而取考誊录,则先朝戊戌年,挟辇军二百名,禁军并与入直四番侍卫,文庙环卫军兵,训局步军四哨,马军三哨磨炼,春塘台设布帐外排立军兵,内外各营入直军出用,而其代,以出番军,量宜代把,乙巳年春塘台斋宿时,禁军以入直侍卫,挟辇军,以入直军六十名磨炼,枪剑军置之,弘化、铜龙门军八十名,布帐外排立,翌晓诣文庙时,禁军二番,挟辇军二百名,枪剑军六十名,驾前别抄,驾后禁军,依例磨炼,禁、御两营乡军各三哨,与布帐外排立军,替代环卫,训局步军四哨,马军三哨,自集春门外,至文庙环卫,而还宫后,步军则入来布帐外,合倂环卫,己酉年,并依乙巳年例磨炼,而诣文庙时,禁军全数侍卫,甲寅年,并依己酉年例磨炼,而斋宿时挟辇军六十名,以金虎门军饷色军磨炼,布帐外则以广智营军二十名,弘化、铜龙门军六十名排立,待禁、御两营乡军入来,还入直,训局步军十哨,马军三哨,自集春门外,至文庙环卫,而还宫后,步军五哨,入来布帐外,合倂环卫,己未年,并依甲寅年例磨炼,而斋宿时禁军,并与入直二番侍卫,挟辇军则三百名磨炼,而一百名斋宿时侍卫,二百名,留门后入来,替代侍卫,先入一百名,诣文庙时,春塘台前排立,还宫后解严,布帐外则内外各营入直军,除营直除出排立,待禁、御两营乡军入来,还入直,而侍卫及环卫军兵,皆自集春门入来矣。今番则何以为之乎?敢禀。传曰,依己酉年例,斋宿时则依己未年例为之。
○金宗善,以兵曹言启曰,来四月初十日,谒圣时,设布帐当为磨炼,而取考誊录,则在前文庙设布帐,训局举行,而乙巳以后,连因下教置之,春塘台设布帐,则皆令训、禁两营,合力举行矣。今番则何以为之乎?敢禀。传曰,并令依例举行。
○金宗善,以兵曹言启曰,明日斋宿时,侍卫禁军等,别将当为率领,而禁军别将吴毅常,身病猝重,势难进参云,二番内禁卫将李尚谦,使之兼别将举行,何如?传曰,允。
○兵曹,来四月初十日,谒圣武科春塘台亲临殿试教是时,规矩,柳叶箭五矢,百二十步,一巡二中,落点。
○右参赞李敬一疏曰,伏以臣之八袠偏母,素抱贞疾,长在床床褥,近因寒温之不调,挟感添剧,饮啖全却,气息绵缀,药饵扶护,非臣莫可,而臣于此际,见拟于监试覆试试官之望,庚牌俨临,虽欲竭蹶承膺,顾此情理,万无离舍趋赴之势。玆敢不避猥越,疾声呼吁于孝理之下。伏乞圣慈,亟命刊改臣试望,以便救护,仍治臣渎扰之罪,以肃朝纲,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救护。
○都承旨金勉柱疏曰,伏以臣,兼带药院之任,与新除授都提调臣观柱,有从兄弟应避之嫌,而在下引递,自有当式,不当暂时仍冒也明矣。且臣本职例兼春秋馆之衔,亦宜自引,而蒙未觉悟,尚今晏然者,臣之儱侗聩劣,于是乎益著矣。万万惶恧,骍汗浃背。不可以事属已往,一味泯默,玆敢援例仰吁。伏乞圣慈,俯赐谅察,亟命该曹,臣之所带药院及春秋馆之任,一并递改,以存公格,以安私分,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辞,下该曹禀处。
○癸亥三月十七日辰时,上御熙政堂。进讲入侍时,知事金祖淳,参赞官权襈,检校直阁李存秀,检讨官姜浚钦,记事官朴宗琦,别兼春秋金蓍根、赵云翊,以次进伏讫。祖淳曰,夜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祖淳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祖淳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祖淳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祖淳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祖淳,读自清人,止羔裘三章,仍奏曰,此章虽圈下注,而异于大旨,不必读矣。上可之,上读新受音一遍讫。祖淳,解释章句以奏,上继读五遍讫。祖淳曰,清人,郑人之所作,而讥讽郑文公之诗也。胡氏之说,以为高克,有不臣之罪,按而诛之,可也,情状未明,黜而退之,可也,爱惜其才,以礼驭之,可也,乌可委之兵权,坐视离散乎?此言真格论也。奏未毕。上曰,文公何为而恶高克也?祖淳曰,其所恶之者,未知其何事也。然而只以文公之事论之,则究其心术之微,而回互甚矣,语其气质之病,而柔弱极矣。可罪则罪之,可用则用之,可也,而郑公之于高克,恶之而任以兵权,外似任用,而内实疏远,此非但好恶之不明,而心术隐微处,便自不好也,亦不但心术之病,而气质柔弱,不能刚克之致也。故洪范六三德,所以言柔克刚克者也。大抵人君御下之道,固当以礼使之,而礼使之中,亦有驾驭之道,其所驾驭之道,专在于刚健之德矣。自其过不及者论之,则太柔大刚,均是失也,而大刚则折,太柔则废,必也刚柔相济,然后始为中道。然而与其徒柔而不刚,反不如过刚而不柔,刚则有振刷奋励之道,柔则有凌夷颓废之患。今以文公此事论之,则处一高克,何难之有,而反授兵权,委诸境上乎?夫兵者何等重事也?国之重典,莫先乎戎,则反以兵为戏,致其自溃,人君于此等处,推移监戒,则生杀与夺之权,庶有自出之效矣。上曰,阁臣陈之。存秀曰,知事刚柔相济之言,诚好矣,而若以学问之道言之,勇往力行,专在于刚克二字。夫颜子资品,似非专于刚克,而其所克己复礼也,眷眷服膺也,无非用刚克之道也。故以工夫论之,外物之诱,不能蔽本然之性,天理之公,不能夺有我之私,推之人君用舍之际,明知其贤,则虽有毁之者,勿为摇夺而用之,明知其邪,则虽素亲近者,亦必勇断而斥之者,皆是刚克之道也。然而先明于善恶之分,然后恶恶焉用刚克,好善焉用刚克,苟或不明于善恶之分,则其所以刚克于黜陟用舍之际者,反有倒置之虑矣。至于文公事,则苟使高克有罪,既不能斥而黜之,苟其贤也,则又不能进而用之,逗留河上,以致师溃,可谓刚柔两无所当矣。上曰,玉堂陈之。浚钦曰,此章,虽以字句间文义推看,亦可知述作之意矣。盖极言其未归之情,而只序其游戏之事者,可见其师无纪律,其势必至于溃散也。然而不言已溃,言其将溃者,风人之体,有不尽底意味也。观《诗》之际,于此等处,深加咏叹,则诗人温厚之意,槪可想矣。大抵高克,未知以何事得罪,而真有不臣之罪,则诛之窜之,可也。今不能显斥者,似是文公之私好恶而黜之者也,若真知有不臣之心,则岂可与之兵权,出屯河上乎?盖人君之御下也,固当好恶公正,进退明白,一若有罪,则彰其罪而明处之,以为惩一励百之道,可也。且高克虽有罪,其军亦何罪哉?师徒远出,久而未还,其弊当如何?不此之思,以一高克之故,弃其百姓,是以孔子曰郑弃其师。若以寻常书法言之,谓之师溃,可也,而必也特书曰弃其师者,圣人书法深诛之辞也。诗之此等处,正为人君监戒处也。上曰,羔裘章注云,所受之理,理与命同乎?祖淳曰,命与理同,此章命字,即兼理气而言,《集传》只称理者,理可以兼气故也。浚钦曰,理便是命也,穷理尽性,以至知命,则虽若有异,而实则一也。夫性者,从心从生,以天之所赋者言之曰理也,以人之所禀者言之曰性也,而理者无所属而亦无不寓也。祖淳曰,在天曰理,在人曰性,天之所以与人者曰命也,至如肖翘动植之物,则无非理之所寓也。上曰,见羔裘而何以知其贤也?祖淳曰,此与召南羔羊之诗同,其所云豹饰三英者,极言其服饰之美,若德不称服,固不足道,而今此大夫之贤,称其象服,故如是美之也。《诗》之以衣饰称者多矣,非美其衣饰也,乃美其人之德也。盖衣服者,以表贵贱之文章,而有德则有威仪,有威仪则被服之间,亦有可观矣。浚钦曰,诗人,誉羔裘之大夫也,其云舍命不渝者,美其人之持身也,其云邦之司直者,称其人之守正也。若无舍命不渝之德,岂有以直事君之理乎?古人曰,欲得伏节死义之士,求诸犯颜直谏之中。若夫平常无事之时,则虽有伏节死义之忠,固无所施,而其忠君爱国之心,只以犯颜直谏为名节矣。自古人君,每欲求伏节死义之士,而反不好犯颜直谏之人。盖伏节之人,其所树立,多在于国家板荡之后,虽有此等所办,无补于已败,而不过扶名义而立纲常而已。然则与其有伏节死义之臣,无补于已往,曷若用犯颜直谏之士,收效于方来哉?近世以来,犯颜之士,固未易得,而人君苟有容谏之量,凡系衮阙时政之论,无不嘉纳,则正直之风,亦多培养之效,而缓急之用,必有可恃之臣矣。伏愿体念焉。祖淳曰,犯颜伏节,本非二致,犯颜之士,在乱世则为伏节之臣,伏节之臣,在治世则为犯颜之士。人君非不欲得正直之士为臣,而当谏诤之时,则厌闻其言,此无他,私意蔽之故也。浚钦曰,阿谀循默之人,当乱世而必无立节死义之理矣。惠庆宫进服香橘饮,依前方,自今日一贴式,限二贴煎入。〈出榻教〉上仍掩卷,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癸亥三月十七日酉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申大羽,检校直阁李存秀,侍读官金迈淳,检讨官吕东植,记事官朴宗琦,别兼春秋金蓍根、徐有恂,以次进伏讫。上开卷,命读之。迈淳,读自六月,止勉思鄙言。上曰,下番读之。东植,读自二十一年,止大司空。上曰,参赞官读之。大羽,读自以刘昆,止报命。上曰,阁臣读之。存秀,读自诏罢,止复附凶奴。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班固,止不为损。上曰,上番读之。蓍根,读自盛德,止林卒。上曰,下番读之。有恂,读自以玉况,止首级之功。上曰,文义陈之。迈淳曰,马援凡人富贵之言,真格语也。奏未毕,上曰,其言果好矣,而告于人则如此,自己则终不能忘功名之心,毕竟取败,何也?迈淳曰,马援之心,非出于功名,而英雄习气,不肯屈首老死,自不得不如此,至于居高坚自持之说,只戒梁松贪恋辈耳。盖人臣之富贵,赵孟之所贵,赵孟使贱之,则贵而复贱,固无足言,而至若人君,则所处至尊,更无其上,宜若无所畏忌,长享富贵,而上有赫赫之天,明命靡常,则有朝为天子,暮愿匹夫而不得者,此无他,不能居高坚自持之致也。大抵创业之主,栉沐风雨,百战经营,故能知得之之艰,而每思居高坚持之戒,继体之君,生长富贵,一生安逸,故不知失之之易,而或至愿为匹夫之境。凡观古人懿戒,每于君德上推移反隅,则易为省察之道,而马援此言,尤合体念矣。上曰,下番陈之。东植曰,上番反隅君德之言,诚好矣。至如刘昆反风灭火之事,其言亦曰偶然耳。奏未毕,上曰,刘昆此事,真是偶然乎?东植曰,事或近诞,谓之偶也,亦宜然,而亦有实理存焉者,古有感化豚鱼之语,则精诚所格,必有感通矣。豚鱼可以感化,则火之灭虎之渡,何足怪乎?盖人君之治国,一国之内,皆底于风反虎渡之境,则虽三代之治,顾何加此乎?上曰,虎负渡河,容或无怪,而叩头灭火,岂不异乎?东植曰,反风之事,古或有之,如诸葛东南风之类,是也。至于虎之渡河,尤难。虎者戾虫也,阱之驱之,然后可以远迹,而今则不然,自底渡河。感化无知之兽,至于如此,则论以精诚深浅,殆有胜于灭火耳。此事未必非偶然,而盖有实理焉。今以一小县之化,其孚感犹尚如此,而况人君治一国之内,则其孚格之效,当如桴鼓之捷矣。然此非人力之可致也,必也以一个诚字,做去然后,可有感动之效矣。迈淳曰,下番,以虎之渡河,尤难于风之灭火仰奏,而恐未必然矣。兽则略有知觉,不无感格,而反风灭火之事,尤难矣。上曰,风之灭火,尤胜于虎之渡河矣。东植曰,大抵偶然之事也。向火叩头之事,若使圣人当之,不必若此,当如廉范在蜀时,令民贮水之政,使之初无火灾也。至于叩头灭火,则此理诚莽苍矣。上曰,参赞官陈之。大羽曰,两玉堂所奏文义,罄尽无馀,而俄者下询,以马援不能善处功名为教,诚至当矣。盖有君如光武,有臣如马援,契会可谓奇矣,眷遇可谓盛矣。其君臣上下之际,平日诚意之孚感,岂料其毕竟之如是不保乎?此则专由于马援之急于功名,故自取狼狈耳。古人不无有憾于光武,而臣则归咎于马援矣。上曰,此虽马援之过,而光武若不信听谗言,则岂不好乎?大羽曰,圣教诚至当矣。在人主之道,如是处心好矣,而只以马援事论之,则夫疑不生于必无疑之地,马援年既衰老,披甲上马,出征交趾,岂非意外之事乎?征蛮之役,非国大事,而七十老将,挺身担当,使人主覰其功名之心,故所以有谗间之入也。上曰,马援之见败,已兆于出屯襄国之时乎?大羽曰,屯于襄国,不过镇守之役,而至于自请征蛮,其志专在功名。夫援年既老矣,功既成矣,固当奉明主佐内治耳,当初披甲光景,光武已视之不善,故梁松怪鬼辈,投间毁之。若无可乘之隙,则虽梁松十辈,何能为哉?古人以此专责光武,而臣之愚见,其失在于马援也。征蛮立功,裹革还葬,亦何足快哉?且夫虎负渡河之事,虽是感应之效,而亦不可笃信矣。然人心至微而诚意专一,则与天感通,今夫向火叩头,岂有灭火之理,而救火之心专一,故风为之反,火为之灭,固无足异也。若在二典三谟,虽无此等事,而实理即然也。至如虎渡之事,则凡肖翘运动之物,皆有知觉,而况虎则灵兽也,以太守而行德政,则无怪其渡河出境矣。伏想殿下,平日进览五伦行实,而古人善居丧,则有白燕巢庐等灵异之事。盖一心灵通,则必有孚感,而但其理难必,如欲行此事而致此事,则便是私意耳,岂能致此乎?刘昆偶然之对,诚为质实,刘昆岂能预揣其行此政而致此事乎?不过偶然而行之,偶然而致之,而以偶然对之,光武书策之命,诚好矣。虽以一县之小,尚能致此,人君苟以诚意治国,则未敢知行某政则致某事,而天地感格之效,灼然可必矣。且光武不受西域侍子,诚善处之事矣。上曰,何谓善处也?西域不请而要其侍子,则诚非矣,而请而不听,毕竟使受凶奴之困,在仁人之心,何如?大羽曰,夫戎狄,自古无镇抚之上策,西域之归服,在汉,初无损益,而徒启边衅。若凶奴移怒于中国,俟隙侵扰,则以西域侍子之故,贻害中国之民,岂非失策乎?不如当初绝之,此是光武学识高处也。武帝则年年征夷,无尺寸之功,光武则初不受降,以除中国之害,《书》曰不作无益害有益,此之谓也。大抵以外面观之,则虽近迫切,而毕竟思之,则实为善处矣。上曰,郭况则不如阴识矣。大羽曰,圣教然矣。汉之戚里,如窦广国、阴识辈,不可多得,而至如郭况,则京师号为金穴,则其为人可知矣。东植曰,郭况,固不可与论于窦、阴之流矣。人君待戚里之道,富以多财,宠以尊官,诚非也,而马援所谓居高坚自持之言,亦足为戚畹之戒矣。迈淳曰,责备于马援,故俄有不忘功名之圣教,而马援之功名,与梁松之富贵异矣。上曰,马援与邓禹,何如?邓禹胜于马援耶?大羽曰,邓、马之规模气像,各自不同,而互有长短矣。迈淳曰,人品不同,所成亦异,不可以优劣论也。然而马援,非下于邓禹之人也。上曰,邓禹,全保其身,而马援不能善终,何也?迈淳曰,卫青不败,由天幸,不可以此,断英雄之长短矣。东植曰,自请征蛮之失,果如参赞官之言,而其心出于死国,岂可为归咎之端乎?迈淳曰,其失专在于光武矣。大羽曰,臣亦非谓光武尽善,马援尽非,而至于披甲据鞍一着,使人主,见其短处,苟使马援,恬然自守,则梁松之谗,岂得售乎?迈淳曰,马援之不忘功名,非为自家功名也。今若律之以学问上极层,则未知如何,而死国一心,到老冞笃,读其与杜愔辈言,字字血忠,感慨激切,千载之下,尚令人起敬,为人臣而尽节,当以马援为法也。盖志于道德者,功名不足以累其心,志于功名者,富贵不足以累其心,马援之不忘功名,出于为国,则其视持禄怀荣,私耳忘公之类,为如何哉?当此之时,小人在傍,谗言易入,马援去时,亦有此虑,故所以发介介独恶之叹也。然则史记虽无槪见,而梁松辈谗诬,安知不入于征交趾之前也?上曰,光武晩节,何如是非也?迈淳曰,春秋既高,血气已衰,智有所困,德有所失,废郭后易贤嗣,谗间易乘矣。马援临去,所以有戒梁松之言也。东植曰,参替官云云,不过责备,而马援真不易得之人杰也。迈淳曰,马援平生,常恐不得为国一死耳。大羽曰,论以学问极层,似有疵欠,而吴汉、贾复辈,固不得论贤于邓禹远矣。臣之所奏,但病其不能超然于功名之际也。上曰,马援将略,胜于邓禹耶?大羽曰,此则未可的言,而论以千古人物,似邓禹者,虽或有之,如马援则不易得也。上曰,阁臣陈之。存秀曰,刘昆反风之异,即其馀事,偶然之对,可想为人矣。奏未毕,上曰,刘昆,有学问工耶?存秀曰,此则未可的证矣。迈淳曰,刘昆入于《东汉儒林传》,则其有学识,可知矣。存秀曰,有其善而自伐其善,则未可谓善也,有其善而不有其善,方可谓善矣。以君道言之,四方泰平,祯祥屡降,年丰民乐,则曰是偶然也,非予之致也,至于灾异之或见,一夫之不获,而以至昆虫草木,一有失所,则不可曰偶然,而则曰是予之咎,恐惧修省,靡不容极,恒以此为念,好矣。上掩卷,仍教曰,试官何故违牌耶?沈象奎,以吏议情势,不入来耶?大羽曰,沈象奎,以情势不入来,黄昇源、李基宪有实病,赵云翊,以试望中有嫌避,违牌云矣。上曰,试望,斯速改付标以入,可也。东植曰,近来科弊,难以毛举,日前儒臣所奏,略言其一二,而若就目前切紧处论之,则下吏之从中弄奸,最为痛恶。一有所犯,自有当律,今若自朝家,更费提饬,则或近于烦屑,而法久易玩,事贵申令,会围在即,试望已启,更以此意,另加严饬,或有犯科,则当该试官,难免其罪之意,俾各惕念,似好,故敢此仰达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3月18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勉柱〈试所进〉。行左承旨李肇源〈斋直〉。行右承旨李勉兢〈斋直〉。左副承旨权襈〈斋宿〉。右副承旨金宗善〈斋宿〉。同副承旨申大羽〈斋宿〉。注书洪遇燮〈斋宿〉朴宗琦〈斋直〉。事变假注书任弘植〈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上诣春塘台,入斋室后,内阁、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李勉兢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勉兢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勉兢启曰,今日斋宿,承旨当为备员,而行都承旨金勉柱试所进,行左承旨李肇源不为仕进,所当牌招,而拘于厅规,不得请牌,无以备员,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左承旨牌招。
○李肇源启曰,明日望拜礼相值,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肇源启曰,明日奉室行礼时,侍臣当为备员,而宪府无进参之员,除在外、未署经外,执义金孝真,即为牌招,以为清斋之地,何如?传曰,允。
○李肇源启曰,明日奉室行礼时,两司长官,当为进参,而行大司宪李直辅在外,行大司谏林蓍喆即为牌招,以为清斋之地,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勉兢曰,侍卫军兵雨具。
○金宗善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宋稚圭、金日柱,持平洪时济在外,执义金孝真呈辞,持平金𨩿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肇源,以吏曹言启曰,即接通礼院牒报,则以为,今日春塘台,斋宿时,左右通礼当为备员,而新除授左通礼李东焕,身病猝重,不得进参,即速变通,以为举行之地云。左通礼李东焕改差,其代,口传备拟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吏曹口传政事,以金启濂为左通礼。
○兵曹口传政事,副司果单郑来百。
○李肇源,以成均馆大司成意启曰,本馆入直,久任郞厅外,凡郞无敢入直,若有代员替直之事,则依下都监郞官例,草记代直事,曾有定式矣。司成金启濂,以实录编修官除本仕,直讲金会渊,以身病呈旬,典籍沈能爕,监试覆试二所缝䌤官进去,时无入直之员,以他郞官姑为代直,何如?传曰,允。
○李勉兢,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奉室行礼斋戒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勉兢,以御营厅言启曰,今三月十九日,大驾诣奉室行礼时,依兵曹节目,东营入直军四十二名,集春营入直军四十名,新营入直军六十三名内,各留营直五名,馀皆除出,入直别将金益彬,把摠元永厚,哨官崔胄教、丁柱鹤,领赴于训炼都监都领阵,解严后,各还本处入直,而东营、集春营入直军,待标信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执义金孝真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宗善曰,只推。
○癸亥三月十八日辰时,上诣春塘台。皇坛望拜礼斋宿入侍时,行左承旨李肇源,行右承旨李勉兢,左副承旨权襈,右副承旨金宗善,同副承旨申大羽,记事官洪遇燮、朴宗琦,别兼春秋金蓍根、赵云翊,直提学李始源,检校直阁徐荣辅、沈象奎、朴宗庆、李存秀,待教李教信,以次侍立。上具翼善冠、衮龙袍,乘舆出协阳门,由青阳门,诣春塘台,降舆入暎花堂幄次,诸臣轮回权退。
3月19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勉柱〈试所进〉。行左承旨李肇源〈缘故出〉。行右承旨李勉兢〈坐直〉。左副承旨权襈〈坐〉。右副承旨金宗善〈坐直〉。同副承旨申大羽〈坐〉。注书洪遇燮〈病〉朴宗琦〈仕直〉。假注书曺锡正〈仕〉。事变假注书任弘植〈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大殿,内阁、政院、玉堂、药房,翌日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金勉柱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金宗善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宋稚圭、金日柱,持平洪时济在外,执义金孝真呈辞,持平金𨩿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勉兢启曰,今日奉室行礼时,东营、西营、集春营、广智营、北营入直军除出标信,请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勉兢启曰,拱北门开门标信,请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申大羽曰,户房承旨,与礼曹堂上、户曹郞厅,依定式驰诣宣武祠,奉审摘奸以来。
○李勉兢启曰,今日放钥时,金虎门,不待注书之进去,司钥,经先开门,事未前有,极为骇然。当该司钥,令攸司科治,何如?传曰,允。
○注书洪遇燮病代,以曺锡正为假注书。
○金勉柱启曰,明日咸兴、永兴两本宫,香烛封裹时,礼房承旨,当为斋宿,而行左承旨李肇源,才已须资出去矣。所当牌招,而拘于厅规,不得请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
○金宗善启曰,明日次对,两司当为进参,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待开门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勉兢,以兵曹言启曰,宣传官任百观呈状内,今三月十五日,内试射时,得蒙直赴殿试之恩典,所带之职,依例入启递改云矣。任百观所带之职,系是南行窠,不可仍带,改差,何如?传曰,允。
○癸亥三月十九日卯时,上诣皇坛。望拜礼入侍时,行左承旨李肇源,行右承旨李勉兢,左副承旨权襈,右副承旨金宗善,同副承旨申大羽,记事官洪遇燮、朴宗琦,别兼春秋金蓍根、赵云翊,直提学李始源,检校直阁徐荣辅、沈象奎、朴宗庆、李存秀,待教李教信,以次随驾。上具翼善冠、衮龙袍,乘舆诣洌泉门外,入幄次,少顷,就板位行四拜礼。仍诣敬奉阁奉审,次诣皇坛奉审后,教曰,忠臣子孙,参班儒武,皆令待令。出幄次乘舆,命参班儒武,入侍驾前,使之各奏职姓名。幼学李克家等进前奏曰,臣为故忠肃公李尚吉六代孙矣。幼学洪秉一等曰,臣为故忠烈公洪命耉六代孙矣。幼学曺永振等曰,臣为文忠公曺汉英五代孙矣。幼学宋弘圭等曰,臣为文正公宋时烈六代孙矣。幼学洪容默曰,臣为忠正公洪翼汉七代孙矣。幼学尹承铉等曰,臣为忠贞公尹集六代孙矣。李厚周等曰,臣为贞孝公绫原大君俌玄孙矣。进士金履祜等曰,臣为文正公金尚宪六代孙矣。幼学金履初等曰,臣为文忠公金尚容六代孙矣。幼学金履命等曰,臣为忠景公金寿翼玄孙矣。幼学李延秀曰,臣为忠武公李舜臣七代孙矣。幼学金鲁宗等曰,臣为忠武公金应河六代孙矣。幼学吴庆曾等曰,臣为忠烈公吴达济六代孙矣。幼学金载儁等曰,臣为忠贞公金德诚五代孙矣。幼学李海应曰,臣为忠庄公李义培六代孙矣。进士尹性镇曰,臣为文正公尹煌七代孙矣。生员李道明曰,臣为忠穆公李时稷六代孙矣。生员任寿益曰,臣为贞僖公任有后五代孙矣。幼学洪阳爕等曰,臣为洪命耉七代孙矣。幼学洪道泳等曰,臣为义烈公洪命亨五代孙矣。宋潾等曰,臣为忠愍公宋图南玄孙矣。幼学黄勉忠等曰,臣为忠烈公黄一皓五代孙矣。幼学兪稷柱等曰,臣为忠简公兪榥五代孙矣。幼学尹性圭等曰,臣为忠宪公尹烇六代孙矣。儒生各奏姓名讫。肇源曰,武士则自前例,命宣传官,以五人式,招问姓名,今番亦依此为之,则似好矣。上可之。闲良林栽成等,各奏某人子孙及姓名讫。上教曰,招见儒武,此后从当设科示意,此意分付。肇源曰,今日朝问安,玉堂未及进参,事甚未安,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仍由明礼门、肃章门、协阳门还内,诸臣以次退出。
3月20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勉柱〈试所进〉。行左承旨李肇源〈病〉。行右承旨李勉兢〈禁府坐起进〉。左副承旨权襈〈坐直〉。右副承旨金宗善〈坐直〉。同副承旨申大羽〈牌招启辞未下〉。注书洪遇燮〈病〉朴宗琦〈仕〉。假注书曺锡正〈仕直〉。事变假注书任弘植〈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都提调金观柱,左副承旨权襈启曰,伏未审夜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金宗善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宋稚圭、金日柱,持平洪时济在外,执义金孝真牌不进,持平金𨩿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权襈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李勉兢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勉兢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权襈启曰,明日英陵忌辰祭,传香,礼房承旨,当为斋宿,而行左承旨李肇源,今日不为仕进,所当牌招,而拘于厅规,不得请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
○权襈,以弘文馆言启曰,校理安策,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金宗善启曰,即者义禁府都事来言,咸镜道、江原道放未放,当为回启,而判义禁徐迈修呈辞,次堂例不得举行云,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令次堂举行。
○李勉兢启曰,臣勉兢,以同义禁,今日本府坐起,进去下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金宗善曰,大臣、备局堂上引见。
○大王大妃殿,传曰,向来疏放之举,岂徒然哉?盖因无前之邦庆,欲视广惠之意,是岂予一毫不商量而发哉?至于台启中诸人,负犯至重,关系甚大者,固无可论,而此外法外之横罹,罪轻而久置者,当此大霈,岂可无阔狭之道?况当初发启之时,全不称停,终归胡乱,未有以当法理而服人心,然则予所以必欲厘正,以导和气而续景命者,容有极哉?此所以前后饬教,不啻谆复,而居台阁者,少无对扬之意,置之相忘之域,百般谋避,看作能事,毕竟以一李益恢塞责而止,如此风习,古亦有否?思之及此,宁不慨惋?今若一任其所为,则停启一事,因gg固g不免格而不行,朝廷命令,终无可施之地,诚如是则其将国不为国而后已。今日违牌诸台,并罢职,其代令铨曹,以三司中有地望风力者拟入。此时两司,不可不备员,而时带宪台之诸山林,既难仓卒延致,则亦不可无变通。并姑许递,以在京无故人,各别择差。
○以校理安策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权襈曰,只推,更为牌招。
○金宗善,以兵曹言启曰,本曹佐郞申纬,身病猝重,呈状乞递,宿卫重地,不可久旷,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宾厅卜相封入,以李秉模为领议政。
○金宗善,以兵批言启曰,领中枢府事李时秀,升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有政。吏批,判书李书九奉命在外,参判金达淳进,参议未差,左副承旨权襈进。启曰,判书李书九,奉命在外,参议未差,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又启曰,台谏阙员,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外任并拟,何如?传曰,允。
○领议政单李秉模,以金履永为大司谏,李基庆为执义,郑来百为司谏,洪奭周、李基宪为掌令,李镇复为左尹,李根祜为兵曹佐郞,洪仁谟为益山郡守,承文院都提调单领议政李秉模。再政。以宋应圭为修撰,睦万中为同敦宁,李东焕为掌乐正,权晙为司成,尹义东为工曹正郞,闵台爀为惠民提调,吴载绍为掌苑提调,金珩吉为章陵令,金鲁范为忠清都事。三政。以吕东植为献纳,白庆楷为礼曹正郞,李审度为工曹佐郞,李羲渊为司饔主簿,郑时善为洪原县监,洪綗浩为假监役。
○兵批,行判书赵尚镇病,参判尹东晩病,参议兪岳柱病,参知朴宗京入直进,右副承旨金宗善进。领府事单李时秀,同知单安圣禧,佥知单田百禄,大护军李直辅,护军李尚度、宋铨、白师訚,副护军金铣、朴应浩,副司直宋稚圭、金日柱并单付。
○吏曹参议前望单子入之,林汉浩落点。
○金宗善启曰,今三月二十二日,禄都目政事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执义金孝真,司谏韩兴裕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宗善曰,只推,更为牌招。
○以京畿监司李始源状启,永平县民家失火事,传于权襈曰,闻甚惊恻,别加顾恤事,庙堂区划分付。
○禁府启目,郭山前郡守权玭原情云云,问目内辞缘,汎称迟晩,所当请刑是白乎矣,曾经都摠经历,勿为请刑,载在《大典通编》,议处,何如?判付启,依允。又启目,前北评事朴宗正原情云云,问目内辞缘,汎称迟晩,所当请刑是白乎矣,曾经侍从,勿为请刑,载在《大典通编》,议处,何如?判付启,依允。
○掌令洪奭周启曰,臣言议风采,本不合于清朝耳目之任,而掌宪新除,忽下于玉署特被之际,且伏奉慈圣殿下下教,以近日台臣之规避,十行责谕,谆复严截,臣怵分畏义,虽不敢不章皇出肃。而第本府前启中,方以洪乐游事,声罪甚峻,乐游,即臣之同宗近亲,则在臣区区之私,其不可与议于停连之间也决矣。以此情踪,其何敢一刻晏然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依启。
○别兼春秋洪秉喆疏曰,伏以臣,以赤裳山城实录曝晒事,祗奉成命,明将辞陛矣。臣之父母坟山,在于京畿骊州地,而身縻簪笔,礼旷省楸,雨露既变,情理绝悲。今当奉命之行,窃计竣事之路,则拒臣先山,未满一舍,若于归时,从此取路,则比之官道,不甚迂回,倘蒙锡类之深恩,获遂历省之至愿,荣动gg劳动g松楸,感极幽明,倘复如何?臣谨考本馆誊录,则前后史臣往来之路,或以觐亲,或以省墓,仰陈情恳,辄蒙曲许,此乃列圣朝以来,以孝为治,无愿不遂之盛德至意也。玆敢忘其猥越,援例哀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慈,俯赐矜察,特许臣竣事归路,历扫先茔,俾遂人子之至情,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尔其依所请历省焉。
○癸亥三月二十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大王大妃殿垂帘,药房入诊,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药房都提调金观柱,左副承旨权襈,右副承旨金宗善,一提学李晩秀,记事官朴宗琦,假注书曺锡正,事变假注书任弘植,别兼春秋洪秉喆、赵云翊,左议政徐龙辅,行兵曹判书赵尚镇,刑曹判书蔡弘履,行护军李得济、李仁秀,吏曹参判金达淳,开城留守徐美修,校理徐长辅,医官金光显、朴春源、李惟鉴、秦泳、玄必采、吴仁丰、丁希泰、柳曾模、吴千根、李惟铎、朴烇、安载述,以次进伏讫。龙辅等曰,祗拜皇坛,感展风泉,劳动既多,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龙辅等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等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等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等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等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上曰,左副承旨率医官先退,可也。龙辅曰,医官不令入诊乎?上曰,置之。襈与宗琦,率医官等先退。大王大妃殿教曰,左相慎节,今已差复耶?龙辅曰,今则已差矣。大王大妃殿教曰,此时大臣,有难使之出疆,故议于大殿而许副矣。龙辅曰,大臣往役,惟是使行,而在前则宗亲、仪宾,或有代行之例矣。今则宗亲、仪宾之中,亦无可代之人,而特蒙许副之恩,臣不胜感悚之忱矣。大王大妃殿教曰,宗亲、仪宾,虽无可代者,而朝廷之上,大臣无多,其何可出送乎?所以有许副之命矣。大王大妃殿教曰,使行之以七晦八初退定,虽曰有例,系是谢恩之行,则得无迟乎?龙辅曰,臣亦详考誊录,则前例不一,或有敕行归后即发之时,或有三四朔后发送之时,或有节使顺付之时,而顾今节使则太远,以七晦拜表,则恐无迟缓之嫌矣。大王大妃殿教曰,今番客使之还,未必其心满而意足,则得无以此执言,故为生頉之虑耶?龙辅曰,今番客使之诛求,果是前所罕见者也。第我国使行入去,则译官有给银通官之例,而敕行后谢恩之行,则元无给银之例,此使行之迟速,于彼无所损益,似无以此执頉之虑矣。若无相碍之事,则趁即发送,亦自不妨,而事势既然,前例亦多,虽或少迟,恐无如何矣。且非但史局事也,以其退定之故,姑无治行之事,今则虽欲进定,事甚窘迫,恐难为之矣。大王大妃殿教曰,惟在卿等烂商为之,而予则或虑大国,认以我国之不以诚意事大,故有此言耳。观柱曰,臣亦思之,实录一款,亦系朝家大事,事既相妨,例有可据,若无其例则已,既有之,则阔狭无所不可矣。且闻伴使私报,则归敕亦闻此,而认以例事云矣。大王大妃殿教曰,果以七晦八初发送之意,言于敕使,而认以例事云耶?今若进定于数十日之间,则又当暑热,难以作行,而其间宾对,久不为之,故尚未及询问矣。诸议既皆如是,则依前禀定者为之,可也。龙辅曰,顷因开城府留守金文淳状启,以海西金川、兔山两邑所在白峙牙兵,与白峙镇大小南二面所在金川军保,相换便否,更令海西道臣,论理状闻后,禀处之意,覆启行会矣。即见黄海监司朴宗来状启,则枚举金川郡守赵用镇,兔山县监韩乐裕牒呈,以为,兔山牙兵,俱是良役,以良役换良役,则无轻重之可言,而金川军保,则自是良役,故得丁为难而其役重,白峙牙兵,多是私贱,故签代差易而其役轻。今若相换,则许多良丁,何以得来?有限身布,从何责出乎?其利害苦歇,若是相悬,故当初防报,良由此也。今不可更为拟议,若其金川武学立马保等杂色军之在二南者,则身番钱,每烦该色之往收,故杂頉相续,而必责该邑充代,此与白峙牙兵之在金川者,虚伍不实,彼此略同,签丁收布,每多难便,名数虽不及牙兵,纳布则大略相等,上项金川杂色军一百三十四名之在二南者,白峙牙兵一百五十五名之在金、兔两邑者,永为相换事,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签丁之难易,身役之轻重,果如道臣状辞,则今此所请,诚甚便好,而该镇事势,有难遥度,令守臣,更为详探,状闻后禀处,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龙辅曰,即见江华留守韩用铎所报,则以本府兵库支放,将撤花岛水门成浦,再次报来,备陈切急之状,仍以为花岛之役,兵库经纪,必有万数千两之钱,然后庶可排比,而户南库木代钱,见今遗在者,为二万馀两,以贸银样,兵库会外银三千两,移入户南库木代钱中,限一万二千两划给于兵库及花岛之役,以为役事完筑,支放牵补之地事,筵禀许施为辞矣。本府以保障重地,祖宗朝以来,制置之壮,设施之密,甲于诸都,号称金汤,而挽近以来,凋弊转甚,殆不成样,识者之忧叹,厥惟久矣。兵库无需用之资,水门缺捍卫之功,尤是目下切急之忧,而从他拮据,既无其道,坐视不救,亦极可闷。今此会外银换用木代钱之请,实出于不得已之计,依所报特为许施,而见今银货,到处枵然,贮蓄本意,亦有所在,则如是取用,竟归耗尽,终涉重难,日后充代还报之方,另加经纪,计年措处,仍成节目,报本司施行之意,一体申饬守臣,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龙辅曰,即见宣惠厅堂上金祖淳所启,则以为,内侍复户,例以时仕人实数,各给二结于土地所在邑,而实数则才过三百人,而户、惠所给之数,合为二千七百馀结矣。以每人二结言之,六百结外,皆冒录也。大抵黄门给事,初无定数,然要之小不下三百馀人,多不过四百人。自今为始,以四百人八百结,定为元额,每结八两酌定后,土地所在邑给复之法,永为革罢。京畿、三南、海西、关东,平均分排人员,自京厅给代,西北两道,自户曹划给者,而北关时给之复,不满卄结,初勿分排。关西元无上纳,无关经费,见今给复为四百六十结,只减二百结,其馀仍令该道,永定分排于各该邑,依惠厅例,折价收送户曹,以为给代之地,则惠厅所给,当为二百七十人,户曹所给,当为百三十人,恰满四百之数,而庶无虚实相蒙之弊,在内侍亦有益而无损,如是定式施行为辞矣。前后掌赋之臣,每以此事,讲究厘正之策,厥有久矣,而秪缘时仕额数,或增或减,无以详度,至今因循,今此惠堂所奏,尽为得当。二千复结之一朝查得,在经费诚非少补,八两给代之自京上下,在内侍,亦无所损,依此定式施行,而第今时仕内侍,只为三百馀人,则设令日后,有所增额,似不至于四百人之多,以三百五十人,七百结定为元额,平均分排于七道施行,似好,故敢此仰达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龙辅曰,即见平安兵使申大偀报本司辞缘,则盛陈道内拨站凋残之状,仍以为当此客使之时,去来公牒,陆续踵发,则将此驽马疲卒,万无及期相传之望。本营有宿逋别备名色,而逐年自备,为二千两,计至丙寅,则几可了杀。就其中除出一千两,分给二十站拨,所以补其立马之需,则庶为少救拨弊之道。宿逋自备,更退一年,以充元数,则可谓两便为辞矣。本道拨站凋残之弊,朝家之常所轸念,而帅臣所请,别无拘碍之端,依所报施行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龙辅曰,即见大司成金近淳所启,则以为,每当谒圣,户、兵曹钱各二百两,惠厅米三十石,报备局例为划送,而往在乙巳、己未,有兵曹木一同加划之例矣。顾今本馆事势,比益凋残,不可无矜念之举,元划送外,兵曹木一同,依近例特为加划为辞矣。本馆事力之凋弊,诚如所奏,而兵曹木一同加划,便成近例,依此许施,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龙辅曰,即见大司成金近淳所启,则以为,昨冬前大司成李鲁春陈疏,援据壬申已例,当年升试,退行于明春事,既承批旨矣。取考《壬申誊录》,果有疏请之事,而及至翌年,仍不追设,揆以事体,恐涉径庭。且昨年各道公都会覆试,或停于疏陈之后,或设于疏陈之前,此由道里之远近,而或设或停,亦近班驳,待大臣登筵,下询处之为辞矣。升试之设,本为年少儒生劝奖之地,而挽近以来,古风寝微,未闻兴起之效,徒滋纷竞之习,故有识窃叹,至或有永罢陞试之论,而细究其本,岂法之不美也。今之陞试,即古之陞试,今之儒生,亦古之儒生,其兴起与纷竞,惟系主试之公与不公而已。今此泮长所奏昨年升试追设当否,虽无关于事之损益,而第闻年少儒生辈,颇有悬望云,若使泮长,一心秉公,考举得宜,则未必不为兴起复古之阶,不必自朝家防塞,昨年未行陞试,使之设行于未剧热之前,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龙辅曰,重臣黄昇源,方带惠民、典医两提调矣。法典虽无应递之文,而两医司,便同一司,故曾于英庙朝,故判书臣郑亨复,以两提举之难于并管,乞递蒙允。今此重臣,亦援此为引,既有已例,则无怪如此,所带惠民提调之任,今姑许递,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龙辅曰,北兵使白师訚,忠清水使朴应浩,呈状乞递,帅臣递易,诚为可闷,而闻其情理,俱难彊令察任,并改差,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大王大妃殿教曰,向者正言李惟采上疏中,言享官苟艰之由。盖国初则陵寝不多,故享官等节,固无定式,而今则各处陵园,享事甚多,如忌辰祭享,则享官塡差,固不难,而其外节日,则许多享官,极其苟艰。祭享何等重大,则国用虽曰不足,岂可无变通之道乎?自庙堂,广议回启,可也。龙辅曰,忌辰,则以一陵寝之故,果不难推移塡差,而至于节日之并享祧迁陵寝时,则分排无路,苟艰莫甚。在先朝,亦尝以此为闷,故武臣堂上之为献官,亦是近年所定之例,而大祝典祀之兼往,陵官外任之并差,皆是先朝之所已定行者,则到今更无可以变通之道。惟可减删者,即赞谒中一人,而苟可以充数,则猝然减数,亦甚悚闷矣。大王大妃殿教曰,予言非欲减享官之数也,盖念其借马借鞍,无器具不成样之类,而有此言也。以其不得不充数之故,并及于苟艰之人,每有此等之患,何以则可无是弊?或自兵曹,各给驿马,或自户曹,划给某样财力,则为好耶?户曹则经费渐多,所用甚艰,自宫房,当有内下之道,未知划给几何而可以当之,出付何处而可以用之。龙辅曰,未曾讲究之事,仓卒难以仰奏,而献官之给粮米,即壬辰、癸巳年间事也。其时亦有献官给马之命,而行之数年,不免还寝,盖陵享之祭物输往,亦用许多驿马,其弊不可不念故也。给马事则事势如此,恐难遽议,财力划给事,先朝尝给显隆园享官盘缠,而其费亦不少。若尽给盘缠于各陵享官,则未知其费之当为几何,而如当划给,则目今经费虽艰,既有户、惠厅,恐不必用宫房之物矣。虽以宫府一体之念,有此教,而臣意则自户、惠厅划给,恐合事宜矣。大王大妃殿教曰,既是祀典所关,则自宫房出给,亦何妨耶?若与惠厅,分半划给,则亦好矣。龙辅曰,慈教亶出于重祀典之念,臣当退与诸宰,烂议以奏矣。观柱曰,许多享官中,人马盘缠之苟艰不成样者甚多,故亦多中路狼狈者,或至于步陪香烛,或有夺骑行人之马者,或有骑牛而往者,臣亦稔闻此弊,常所闷叹。今承慈教,不胜钦仰感叹矣。大王大妃殿教曰,为朝家享役,贻弊于如此不成样之类者,岂不可矜耶?若又申饬而使之勿如此,则其势末由,此则势将自朝家变通,而享官则既难减数,所可变通者,惟在于给马盘缠等事矣。其在重祀典之道,以堂堂千乘之国,若是苟艰者,岂不可羞耶?凡系经费,虽不可不节用,而事关享典,无适不宜,宫房出给,莫曰不可,第议其划给物力之当付何处也?龙辅曰,献官则乃是堂上官,故虽或苟艰,一马一隶,亦足变通,诸执事则犹是有职者,最是大祝典祀官,居多三司中至艰之类,故无马无隶,或借或贳,至有步往之人,此则臣亦曾见之矣。退而商确,如有好道则好矣。至于宫房物力,则莫重祀典之用,不由公费,取诸宫房,终涉苟且矣。大王大妃殿教曰,事系为祖宗之诚意,则宫房亦是国用,有何不可?不由公费者,虽或有视以私事之嫌,而既创无前之例,则给以不足之公费者,亦岂不未安乎?虽以所费言之,忌辰享官,似不至于苟艰之人,其他陵官外任之差祭者,亦不必念,其所划给,亦不甚多,烂加商议,从后禀定,可也。晩秀曰,顷因持平洪时济上疏,储庆宫享礼厘正事,批下矣。本宫灌鬯之行于初献后,大违礼意,此后一依礼文厘正,而先朝戊戌年,本宫祧迁后,时享,以春秋两享磨炼,献官,以三献官磨炼,节目入启判付内,祧位祭礼,当有差等,单献磨炼事,命下,其后时享,连用单爵云矣。时享与节享有异,既有灌鬯之节,则虽是单献官,礼当升降三献,而用以一爵,不成祭礼,此必是错认下教,袭谬举行之致。事当一体厘正,而宫享体重,下询大臣,何如?上曰,大臣之意,何如?左议政徐龙辅曰,既有灌鬯,只行单献,明是错认袭谬之致,礼判所奏,升降三献之礼,果似得宜矣。上曰,右相之意,何如?右议政金观柱曰,今闻礼判所奏,似是误认袭谬之致,事系祀典,不可仍置,以陞降三献厘正,恐为得宜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大王大妃殿教曰,陵寝献官,亦是一员,则陵寝享礼,亦为单献耶?龙辅曰,升降三献矣。大王大妃殿教曰,然则储庆宫之独为单献,果甚未安矣。尚镇曰,壮勇营撤罢时,壮勇卫九十三人,权付于禁军,而或十六人或十五人式,分属各番,三内料禄与久勤三窠,使之依前受食,迁转,若有阙,则次次减额为定,而三内既不复旧,则权付各番,实无义意,而待其尽数减额,则不知将至几年。若使依各营分属将校军兵例,次次陞实,一以为经费之留念,一以为军制之得宜。且元禁军纳马,今已尽充,此后有阙,则不必更为取才,以权付之额,次次陞实,则似合便宜,以此举行,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大王大妃殿教曰,领府事,今日又何不入来?龙辅曰,昨参望拜礼,而退有病不得入来云矣。龙辅曰,臣之屡渎,极涉惶悚,而不得不更奏矣。大王大妃殿教曰,乃是鼎席枚卜事耶?卿虽不更言,予亦思之矣。今日朝廷,异于他时,而大臣不备,不可不念。承旨,其以卜相事,书出传教也。宗善曰,当以慈教书出乎?上曰,唯。大王大妃殿教曰,此后则判府事,亦令入参次对也。领府事,同参次对之意,曾亦下教,而近日则久未见领府事之入参矣。宗善曰,卜相事,命下矣。左议政徐龙辅,右议政金观柱,即为命招,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教〉宗善曰,卜相事,命下矣。政官牌招开政,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教〉大王大妃殿教曰,台臣有入来者耶?宗善曰,并为违牌,故俄才捧纳罢职传旨,又出再牌,而姑不入来矣。台臣只有执义金孝真,司谏韩兴裕二人,而谓有情势,连为违牌矣。大王大妃殿教曰,大臣其听之也。向来邦庆,实是旷古所无,则赦典亦不可只用前例,而或恐堤防之有坏,曲循佥议而为之,则停启一事,亦当如是,岂欲抑勒而使为耶?可以停者当停,不可议者,当勿论而已,而百般谋避,以免为事者,岂不寒心乎?龙辅曰,臣于向筵,亦有所奏,而大关纪纲,不胜骇然。今日违牌之台臣,未知有何情势,而若有之则容或无怪,无情势而不为行公者,亦多有之,故近日次对,未尝见一台臣之登筵,诚极寒心矣。大王大妃殿教曰,岂有如许纪纲乎?屡饬之下,只以李益恢一人塞责而止,若有一分严畏之心,岂敢为如是儿戏样乎?方用旷荡之典,而又用重勘于台臣为难,故尚今参酌矣。且一入台启,无论有罪无罪,更不停启,然则将不知至于几年耶?罪有轻重,年有久近,罪轻者,固宜有收叙之典,年久者,亦当有阔狭之举,而况此无前之庆,欲推广庆之意,则尤岂可无变通之道乎?若其罪犯之至重者,予岂或缓之耶?如是相持,亦是朝廷无人之致。至于科举,最是用人之阶,而亦或不遵公道,只思谋身,则尚何言哉?观柱曰,果甚寒心矣。彼台臣辈,岂不知广庆同忭之意,亦岂无即地举行之心,而人皆难之者,无他,盖虑其独为担当,得罪公议故也。大王大妃殿教曰,只当从所见为之,而予或有过中之举,则亦当争之而已。只畏人言,专事谋避者,岂不诚卑矣乎?当此莫大之庆,欲为导和志喜之举者,此岂不可从之事耶?事既当然,则人虽十言,何畏之有?此莫非无纪纲无忌惮之致,而只用姑息之计,有若涂粉样子,涂时虽白,几何当渝,朝廷之上,体貌如是而国何以为国耶?龙辅曰,此非但纪纲之扫地也,亦缘其廉耻不足故也。在其职而避其事,不知为耻者,岂不可羞乎?大王大妃殿教曰,人主深居九重,广置耳目之官者,将欲何为?台阁,即人主之耳目,而不思裨补之方,只为规避之计,乌在置耳目之意耶?此非但廉耻之不足,专由于无识见而然。取人之道,必得文华识见具备者,然后始可以为国用,若不得其人,则虽欲行恤民之政,其于德不及民何哉?此所以道臣、守令之必欲择差,而每当此等科时,尤不觉憧憧矣。大王大妃殿教曰,如是度日,则朝廷命令,将无可行之日。此时两司,不可不备员,而目今台臣,皆是无气力无识见者,徒事畏怯,尚不收杀,并罢职。山林台臣,则亦无时日可致之道,今姑许递,以有风力之人,拟望以入事,分付铨曹,可也。因下谚教一度,宗善奉读讫。上曰,大臣就座。宗善曰,别兼春秋洪秉喆,明日当发曝晒之行,而例有给暇治行之事,使之出去,何如?上曰,使之出去也。仍命退,大臣、诸臣以次退出。
3月21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勉柱〈试所进〉。行左承旨李肇源〈病〉。行右承旨李勉兢〈坐直〉。左副承旨权襈〈坐直〉。右副承旨金宗善〈坐〉。同副承旨申大羽〈坐〉。注书洪遇燮〈病〉朴宗琦〈病〉。假注书曺锡正〈仕直〉任俊常〈未入来〉。事变假注书任弘植〈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勉兢,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李勉兢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李勉兢启曰,来二十五日朝参日次,而国忌斋戒相值,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勉兢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试所进去、未署经外,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勉兢启曰,同副承旨申大羽,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金宗善曰,进讲入侍。
○李勉兢启曰,轮对官,敦宁府判官洪赫,军资监主簿庆恒运,礼曹佐郞李晳,兵曹正郞尹致鼎来待矣。传曰,入侍。
○注书朴宗琦病,代以金鲁鼎为假注书。
○以校理安策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勉兢曰,只推。
○传于李勉兢曰,玉堂有阙之代,政官牌招,开政差出。
○李勉兢,以弘文馆言启曰,新除授修撰宋应圭,时在忠清道清州地,经筵入番事紧,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传曰,许递,今日政差出。
○李勉兢启曰,吏曹参判金达淳,参议林汉浩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事甚未安,参判,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参议只推,与参判,一体牌招。
○李勉兢启曰,吏曹参判金达淳再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不即承膺,事甚未安,参议林汉浩,陈疏入启。参判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参判更为牌招。
○传于金宗善曰,召对为之。
○以司谏郑来百,掌令李基宪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宗善曰,只推。
○有政。吏批,判书李书九奉命在外,参判金达淳进,参议林汉浩陈疏入启,行右承旨李勉兢进。启曰,判书李书九奉命在外,参议林汉浩陈疏入启,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以元在明为掌令,金在昌、李勉昇为修撰。再政。以沈铢为副校理。
○兵批,行判书赵尚镇病,参判尹东晩病,参议兪岳柱病,参知朴宗京入直进,左副承旨权襈进。副司直洪奭周单付。
○金鲁鼎在外,代以任俊常为假注书。
○李勉兢启曰,掌令元在明,既在阙中,谓有僚嫌,不为肃谢,直为出去,事甚未安,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李勉兢,以吏曹言启曰,新除授徽陵别检李潮呈状内,矣身素患痰癖之症,当此换节之时,一倍添剧,委顿叫病,实无时月内供职之望,即速入启递改云。身病既如是沈笃,则有难强令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李勉兢,以兵曹言启曰,今三月二十一日,武臣宾厅讲书日次,而中日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勉兢,以兵曹言启曰,内吹螺赤及龙虎营兼内吹,今春等习角赏木,依判下,别单分等施赏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癸亥三月二十一日辰时,上御熙政堂。轮对官入侍时,行右承旨李勉兢,记事官朴宗琦,记注官郑宗显,别兼春秋赵云翊,以次进伏讫。上曰,轮对官以次进前。敦宁判官洪赫,奏职姓名讫。勉兢曰,奏职掌。赫曰,无职掌矣。勉兢曰,奏所怀。赫曰,无所怀矣。军资主簿庆恒运,奏职姓名讫。勉兢曰,奏职掌。恒运曰,米面色矣。勉兢曰,奏遗在。恒运曰,米七百伍拾六石贰斗肆升,太九百七石六斗三升,田米贰十石十斗肆升矣。勉兢曰,奏所怀。恒运曰,无所怀矣。礼曹佐郞李晳奏职姓名讫。勉兢曰,奏职掌。晳曰,职掌使臣倭野人迎接,外方朝贡,宴设赐与矣。勉兢曰,奏所怀。晳曰,无所怀矣。兵曹正郞尹致鼎奏职姓名讫。勉兢曰,奏职掌。致鼎曰,一军色矣。勉兢曰,奏遗在。致鼎曰,木一百八同四十三疋十七尺,布十九同三十九疋二十尺,钱三千九百二十五两三钱矣。勉兢曰,奏所怀。致鼎曰,所怀无矣。勉兢曰,奉常正尹尚圭,身病猝重,担舁至阙下,不得登筵矣。上命退,轮对官先退,承史以次退出。
○癸亥三月二十一日辰时,上御熙政堂。进讲入侍时,参赞官权襈,假注书曺锡正,记事官李晳,别兼春秋赵云翊,领事金观柱,原任提学李晩秀,侍读官徐长辅,以次进伏讫。观柱曰,夜间圣体,若何?上曰,略有腹痛之症,而不甚苦矣。观柱曰,寝睡、水剌之节,则无所损乎?上曰,一样矣。观柱曰,圣候既有欠和之节,则讲筵延接,恐有妨于摄养之方矣。上曰,暂时进讲,别无所妨矣。观柱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观柱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观柱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观柱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上命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观柱读自遵大路兮,止女曰鸡鸣三章。上读新受音一遍。观柱,解释章句以奏。上复读五遍讫。观柱曰,遵大路章,别无文义之可陈,鸡鸣章,乃是闾巷贤夫妇相戒之辞,而朱子章下注,以为,此诗意思甚好,读之使人有不知手舞足蹈,其咏美此诗之意,于此可见矣。上曰,以郑国淫风,何以有此贤夫妇也?抑是自上教化之所及耶?不然则其人能有学问之工而然耶?观柱曰,以教化言之,则比屋可封,尚矣无论,而十室之邑,亦有忠信,一国之中,亦岂无一二学问之士乎?此则诚如圣教,而此篇中有天赋可见者。天之赋人,本无不善,而每为人欲所夺,以至于郑风之滔滔皆淫,则此诗之独能如此者,可知其不失秉彝之性,深得学问之工矣。盖夫妇之间,易为宴私所溺,而此上章则言其不狎于宴昵,而戒以勤业,无一毫怠慢之意,下章则亦承上文而言,而其中琴瑟一句,尤合讽咏,以其夫妇之安静和乐也,故一室之内,在御之物,亦莫不安静和乐。以此见之,其人之能尽齐家之道,可以想像于其中,而为其妇者,又能劝其夫,亲贤乐善,深加警勉,杂佩即其所爱,而喜夫子之得友辅善,则脱而赠之,不以为惜,其妇人之有见识,乃能如此者,尤可奇矣。《大学》诚正修齐之工,足可以推类于此等处。贵贱虽异,其道一也。为人君者,若能取监乎此,克尽修齐之工,以至政令之间,而日干夕惕,念玆在玆,则毕竟功效,可推而知。且知子来之之句,即人君旁求良弼之义也。此虽寻常闾巷间相戒之辞,而若不无心看过,体认以行,则其于为治之道,恐非少补也。伏愿留念焉。上曰,阁臣陈之也。晩秀曰,殿下以郑风中独有如此贤夫妇下问焉。盖郑风一篇,淫诗最多者,由其民俗之本然故也,而能于许多淫风之中,独有此章,此所以为贵也。人莫不有本善之性,而天真为习俗所渐濡,善心为物欲所挠夺,以致淫风之如风雨如晦等诗,而独此人,则能全天赋之性者也。所以有此章,而以其闾巷匹庶之故,不过独善其身,而不得以变化风俗。郑君,若能引用此等人,则一人二人,自当渐染,必至于丕变淫俗,而惜乎其不能得用,只使此一诗,独传于淫风之中,宜有诗人之伤叹也。其诗中末章尤好,以闾巷匹妇,能欲其夫子之亲贤友善,而不惜服饰之解赠者,有足以为则于后世矣。凡人之欲成其德者,必得贤人而后,可辅其不逮,故古人,尝以友道为重,而人君则无友,惟臣下是已。年前殿下初开讲之日,臣亦登筵,一筵臣,有以人君之友仰质者,殿下答之以臣下为友,其时登筵诸臣,莫不动色相贺,臣亦藏之中心,常所钦仰者也。殿下,以此教,无作一时过去之教,而常思实践之道,则是臣区区之望也。程子曰,亲贤士大夫之时多,接宦官宫妾之时少,此虽是讲席所证之例谈,而真是实除语也。宦官宫妾,即是昵侍人主者,故自古贤哲之君,虽知其弊而远之者,亦无多矣。惟我先朝,尝拳拳于程子之言,一日之间,诸臣入侍之时,殆过半日,而筵中无他语,所讲讨者,圣经贤传也,民忧国计也,所以有没世不忘之思,而殿下之所尝亲睹者也。伏愿于此体念焉。上曰,好矣。玉堂陈之也。长辅曰,大臣、阁臣所奏,诚好矣。郑风多淫诗,皆是遵大路章之类,此无他,其政令教化,不能导民成俗之致。以二南诗见之,则化行俗美,人皆贞洁自守,故其发于诗者亦然,治乱之分,于此可见。礼曰,治世之音舒而长,乱世之音噍而杀。深念噍杀之所以然,则专由于在上之政令教化,故在先朝尝虑科场文体之短促,屡勤丝纶,庶至丕变而未及矣,治乱之几微,亦可以文体而推之。伏愿留念于玆。上命掩卷。观柱曰,圣候若未快复,则以茶饮之属,进御,似好矣。上曰,别无作苦之事,不必进用矣。教晩秀曰,卿则退留阙中,参召对后出去,可也。仍命退,大臣诸臣以次退出。
○癸亥三月二十一日未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原任提学李晩秀,参赞官李勉兢,侍读官元在明,检讨官宋冕载,假注书曺锡正,记事官李晳,别兼春秋赵云翊,以次进伏讫。上命开卷读之。在明读自二十四年,止南北凶奴。上曰,下番玉堂读之。冕载读自秋七月,止方自思之。上曰,阁臣读之。晩秀读自二十五年,止反类狗也。上曰,参赞官读之。勉兢读自伯高者,止新息候印绶。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初援在交趾,止帝意稍解。上曰,上番读之。晳读自胡氏曰,止岂小小哉?上曰,下番读之。云翊读自冬十月,止赐以金帛。上曰,文义陈之。在明曰,光武明哲之主也,马援忠义之士也,以其受知之深,眷遇之隆,尚不免谗说之殄行,未保其终,则自古谗间之可畏,有如是矣。以此谗言见之,则耿叙构之于初,梁松继之于后,末又以明珠文犀等语激之,此所谓浸润之谮也。孔子曰,浸润之谮,肤受之愬,不行焉,可谓明也。谗间之不行,最是大明处,而谗间亦有不得不行者,君子小人,其势难容,一番见恶,谗说自至。盖小人谗间之法,非从易知处为说,必也务乱黑白,眩惑聪明。君子之周而不比,则小人曰朋党,君子之用舍黜陟,则小人曰专擅,凭如许之迹,而构如此之说,其言易入,其谋难测,人君若不大加明察,则其不见欺也者几希矣。必也英明之姿,兼以学问之工,鉴空衡平,常若了然,则邪说不得行,而此非但一明字之可以能然,亦必有勇断,然后始可以恢恢于用舍之间,而真知十分君子,则委以庶务而进用之,真知十分小人,则不留一时而远斥之,如是则谗说无自以入矣。伏愿留念焉。上曰,下番玉堂陈之。冕载曰,上番所奏,好矣。以马援戒子书一篇见之,可知其为学问中人。自南庑岸帻之时,见光武推心置腹之意,而遂许以裹革之心,常恐不得死国事,此皆光武诚心用人之致,而至若冯异滹沱麦饭之事,亦从推心置腹中出来,则莫非光武诚心之所使也。周濂溪曰,诚者圣人之本,圣人之学,不出于一诚字,而推以至于人君用人之方,则如马援、冯异之类,不难得用矣。上曰,阁臣陈之。晩秀曰,观史之法,非但观一时一事而已,见某事则必曰,此事如此,其果如何?究竟理会于此,以观其治乱成败之合于己见与否,则意见长进,事理通透,此学者之法,而在圣学亦足以取法者也。古者中国与外夷,皆有界限,不相混淆,故内中国而外夷狄,所以区而别之者也。古昔先王,或当夷狄之来侵,未尝穷兵黩武,只逐而攘之,不使入中国而已。自秦、汉以后,惟以拓土为事,以至单于之款塞,西域之遣子,而鲜卑、呼韩邪之属,皆入处中国,五胡之乱,亦由于此。而乍入乍出,渐长其心,至于宋、元,遂永据中国,以迄于今,而古所谓胡无百年之运者,不可复证,则此由于不能防微之故也。君子小人之别,正类于是,人君若不明察于君子小人之分,而参错用之,则君子好退故易退,小人好进故易进,而众君子不能退一小人,从古治少而乱多者,以是故也,而先儒之以内修外攘比之者,真格语也。今此上下番所奏,皆诚好矣,而谗间之行,非自行也,有似乎欲蠧之木,其中先空,光武之于马援,若保其南庑岸帻之心,则谗间之说,何从以至乎?当是时也,天下定矣,功已成矣,于是乎有厌倦马援之心,故如耿舒之徒,乃敢乘其间而售其计,以光武之能保功臣,尚不能保其终,如此则君臣之际,岂不难乎?必也诚信如昭烈之于诸葛亮,然后谗间始不得行矣。上曰,参赞官陈之。勉兢曰,此云常胜之家,难与虑敌,此则论兵家之胜败,而亦可反隅于人君致治之道矣。盖人心狃于久而忽于易,故常安者,不可与虑危,常治者,不可与虑乱,古人所以忧治世而危明主,政以此也。殿下冲年嗣位,当治安之运,升平日久,年谷屡登,若谓已治已安,而或忽思危思乱之念,则宴安之忧,容有极哉?伏愿深留圣意,一念兢惕,以为长治久安之图焉。上曰,以光武之明,尚信谗间之说者,抑以年衰而然耶?在明曰,胡氏之论,亦如此,而恐未必然。盖光武之明,马援之贤,知遇又何如?而毕竟如是者,诚如阁臣所奏矣。小人者,即是俯仰人主意向而东西之者也。光武若能保初见马援之心,则虽有梁松十辈,何敢售其计乎?盖以天下已定,不无鸟尽弓藏之意,而眷遇少衰故也。晩秀曰,言其肯綮,则光武乃是明见万里之主也,而其病则又生于明。明是人君之德,而大明则为德,小明则为病,故耳有紸纩,前有冕旒者,戒其察察之明也。光武之明,专尚于明见万里等处,故至于下行大将之事,其不及高帝远矣。上曰,明帝则尤甚于光武之明矣。晩秀曰,然矣。察察则疑生,疑生则谗至,此必至之势也,故臣谓光武之病,生于细密。勉兢曰,阁臣所奏,诚好矣。臣则窃谓光武之于马援,不全终始,乃援之自取也。援之于隗嚣,虽未尝委质为臣,然而为嚣所使,遨游二帝之间,则盖亦各为其主耳。虽以臣亦择君之意,托契真主,遂成大功,至于聚米为山,指画险易,用以制嚣之死命,诚有歉于乐毅不忍提兵向燕土之义矣。光武得必胜之策,虽有虏在目中之言,其心则未必以为是矣,无乃疑援之心,常着胸中,故一闻载珠之谗,遽有收印之举耶?苟非然者,二十八将之列,何独于援,如是其薄耶?臣则断以为援之自取也。晩秀曰,马援虽是羇旅之臣,比之乐毅则差异矣。上曰,马援学问之工,不足而然耶?晩秀曰,非必以学问论,盖其征蛮之举,乃是闲气,而长者子孙之语,既虑其有后患,则武陵蛮之征讨,何关于兴亡盛衰,且岂无他人之可以为将者,而必欲挺身自愿者,无他,盖其功名之心较重也,故将欲成功而归,又得令名之计也。其所谓受国厚恩,马革裹尸等语,皆是客语,而竟至于死而不归,则此是不当死而死也。在明曰,马援此事,古人亦有论之者矣。年老力愆,尚不知止,毕竟狼狈,实是自取,若责备而言,则不可谓善其终也。上曰,宗均之矫制受降,果如何耶?在明曰,以经道言之,则乃是不可之事,而以其一时之功,至有金帛之赏,此路若开,后弊难杜,而以汲黯发仓事观之则古人当此等处,或有如此事,此则只可以权道言,不可以经道论矣。晩秀曰,监军谒者,即是其时大弊,将如马援,而不使之专制一方,又送监军之人,则制阃之将,何以自专乎?上曰,马援之戒兄子书,以论人长短为戒,而其语梁松、窦固则曰,卿等不可复贱,居高坚自持,勉思鄙言,此则非论人长短者耶?晩秀曰,此与论人有异,而即其告戒之辞也。对其人劝勉,异于论他人长短,而大抵此言,亦非向松、固辈可戒之言也。在明曰,阁臣之言,然矣。上掩卷,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3月22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勉柱〈坐〉。行左承旨李肇源〈病〉。行右承旨李勉兢〈坐〉。左副承旨权襈〈坐直〉。右副承旨金宗善〈牌招启辞未下〉。同副承旨申大羽〈坐直〉。注书洪遇燮〈病〉朴宗琦〈病〉。假注书曺锡正〈仕〉任俊常〈仕直〉。事变假注书任弘植〈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未时申时,日晕,夜自三更至二十三日开东,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二分。
○金勉柱启曰,明日、再明日,英陵忌辰祭斋戒正日,二十五日、二十六日,明陵忌辰祭斋戒正日相值,视事頉禀之意,敢禀。传曰,知道。
○李勉兢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试所进去、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勉兢曰,咸镜监司留待。
○传于李勉兢曰,进讲入侍。
○传于李勉兢曰,咸镜监司入侍。
○备忘记,咸镜监司李翊模下直,长弓一张,长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儿一个赐给。
○有政。吏批,判书李书九奉命在外,参判金达淳进,参议林汉浩陈疏入启,左副承旨权襈进。启曰,判书李书九奉命在外,参议林汉浩陈疏入启,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以朴南源为敦宁主簿,韩光衍为监役,李选为徽陵别检,学生尹东殷赠户参,通德郞尹胄教赠左承旨,通德郞尹㧑赠仆正,已上同知尹光朝三代追赠。
○兵批,行判书赵尚镇进,参判尹东晩病,参议兪岳柱病,参知朴宗京入直进,行右承旨李勉兢进。以元永骏为训炼主簿,金宗观为武兼,李恩植为宣传官,金守基为忠清水使,朴师泓为吕岛万户,同知单宋敏钦,佥知三单朴奎淳、金润国、郑东勋,副司果单宋应圭。
○传于申大羽曰,召对为之。
○李勉兢启曰,大司宪未差,执义李基庆,掌令李基宪、元在明牌不进,持平洪时济在外,金𨩿陈疏入启,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执义李基庆,掌令李基宪、元在明,司谏郑来百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勉兢曰,只推。
○以校理安策,修撰金在昌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勉柱曰,只推。
○金勉柱,以吏曹言启曰,新除授益山郡守洪仁谟呈状内,矣身素患痰癖之症,近因感冒,一倍添剧,委顿床笫,转侧须人,以此病状,时月之内,万无蠢动赴任之望云。身病既如是,则有难强令往赴,罢黜,何如?传曰,允。
○金勉柱,以弘文馆言启曰,新除授副校理沈铢,时在京畿金浦地,修撰李勉昇,时在忠清道忠州地,经筵入番事紧,请并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传曰,依启。
○金勉柱,以礼曹言启曰,即接安山幼学金震发所志,则族侄金德炼,嫡妾俱无子,以其同姓十六寸兄道世第二子龙泽,欲为继后,诸族相议完定,至成与受文迹,而未及礼斜之前,两边父母,遽尔俱殁,不得循例立案,故玆以仰诉,依定式,草记禀处事呈状矣。顷因大臣筵达,两边与受文迹,明有可据,而不得登闻者,许令该曹,论理草记事,允下矣。门长金震发,状辞既如此,依大臣筵奏定式,金道世第二子龙泽,立为金德炼之后,何如?传曰,允。
○李勉兢,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李镇复,以汉城府左尹,本府坐起,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大司谏金履永启曰,臣之言议风采,本不合于清朝谏大夫之任,而才出试围,忽承新命,身入禁扃,虽不得不冒没祗肃,而不度己分,蹲冒匪据,已足以坏廉防羞当世,而况于合启中,有两罪人亲属袒免者,公议虽重于声讨,私情亦关于敦俗。前后如臣所处者,率皆据实渎吁,无不蒙体谅之恩,故玆敢援例陈暴。请命递斥臣职。答曰,依启。
○教咸镜监司李翊模书。王若曰,与我共理,所贵二千石之良,烦卿一行,专任廿三州之重。岂独上简?寔循佥谐。永惟东国之藩屏,最重北路之管辖,山川记陶渔之迹,肇王业逾四百年,亭障枕夷夏之交,拓地方馀数千里。道涂踔远而风气绝殊,民俗羯羠而王化不曁。人皆习弓马,学宫少弦诵之声,地不产稻鱼,边疆竞貂参之利。迩来民生之渐困,重以边禁之寝疏,互市交仓,弊瘼非一,屯田戍垒,荒废居多。苟欲尽绥远镇物之方,莫如择承流宣化之任。惟卿,为世名士,有祖钜人,文辞彪发而持论依经,则彬彬馆阁之望,器局峻整而遇事持重,则优优宰相之风。立朝已过十年,大小华贯之并践,用人本非一道,内外历试之惟均。迺者藩任之难人,洽然庙剡之属子。玆授卿以咸镜道观察使兼兵马水军节度使巡察使咸兴府尹,卿其祗服宠命,益恢远图。惟廉明可以服众心,惟忠信可以孚异俗。文治也武备也,缓急各得其宜,茧丝乎保障乎,终始悉殚乃力。两宫、八陵之虔奉有所,思礼仪之罔愆,六镇、四郡之犯越无常,戒边吏之生事,自馀裁禀,厥有典章。出自银台,岂无长孺恋阙之意?登彼銕岭,须勉王阳叱驭之忠。往汝钦哉,行且召矣。故玆教示,想宜知悉。知制教臣姜浚钦制进。
○癸亥三月二十二日辰时,上御熙政堂。进讲入侍,咸镜监司同为入侍时,参赞官李勉兢,假注书曺锡正,记事官李晳,别兼春秋赵云翊,领事徐龙辅、金观柱,检校直阁徐荣辅,侍读官宋冕载,咸镜监司李翊模,以次进伏讫。龙辅曰,日间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龙辅曰,闻右相言,则圣候昨有腹痛之症云,不胜伏虑。今则已臻差复耶?上曰,差复矣。龙辅曰,此是一时适然之症候,而不至频数耶?上曰,适然而发,非频数之症耳。龙辅曰,似有滞候而然,每于夕水剌进御后,待快下就寝,好矣。龙辅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上曰,咸镜监司进前。翊模进前,命奏职姓名。上曰,下去善为之也。仍教曰,咸镜监司先退,宣谕则出去为之也。翊模先退。上命开卷,读前受音一遍。龙辅读自有女同车,止萚兮二章。上读新受音一遍。龙辅解释章句以奏。上复读五遍讫。龙辅曰,有女同车,即男悦女之辞,而洵美且都,即美且闲雅之谓也。此不过淫奔之女,则岂有美且闲雅之理乎?人之秉彝,好是懿德,则人性只当好德而已,岂必喜淫奔之女,而为物欲所诱,甘归于淫泆放纵而不自知,故见如彼之淫女,而认以美都之如此,此非本性然也。如妲己、褒姒之淫且妖矣,而商纣,周幽,认以美都,则淫色之移人心,有如是矣。于此有可以推类看者。人君之于小人,若知其为真个小人,则岂肯用之,而认之以君子也,忠臣也,故所以宠爱之,委任之也。以后世观之,则决是常情之外,而方其用也,正如以淫女而谓之美都者也,此无他,亦由于移心故也。其心一移,则必至于狗马声色之欲,放辟奢侈之举,无不有之,而从古乱亡,皆从此出。盖人主一心,万化之本,圣人之必以正心为戒者,恐其移也。观诗之法,正欲观此,以山有扶苏章言之,则扶苏之必生于山,政是火就燥水流湿,物各从类之义,而非但物为然也。圣君贤臣,亦随时相应,故在尧、舜时,则有若皋、夔、稷、契,在文、武时,则有若周公、召公,其君圣则其臣贤,有似乎扶苏之必生于山,荷华之必生于湿,而乱世之多憸人,亦如明时之多君子。伏闻近日召对,即《光武记gg光武纪g》云,光武之时,距元、成、哀、平,固不远,而元、成之时,则多憸人,光武之时,则有贤臣。如廿八将者,何也?皆由于在上者教化之如何耳?种苏于隰,苏必不生,种荷于山,荷必不生,则可知君子之不出于乱世,憸人之自阻于明时也。以箨兮章言之,则风之所吹,何木不落,而木之枯者,遇风先落,此政似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者也。为国之道,亦如是焉,必也一政一令之间,先有受病处,然后纪纲自颓,教化不行。若能推之于枯木先落之义,则可有补于为国之道矣。上曰,右相亦陈文义也。观柱曰,此三篇,皆是淫辞,别无可以敷陈之语,而左相所陈,皆好矣。上曰,阁臣陈之。荣辅曰,狂且狡童等语,泛看似若厌恶语,而朱子以为戏语,此朱子善说诗处,而其所以善说诗,由于知言也。孟子曰,我知言,此盖圣人之能事,而读诗者,尤贵乎知言,故曰,诗可以言,又曰,诵《诗三百》,不能专对,虽多,亦奚以为。盖《诗三百》篇,其言有切直者,有微婉者,有庄语有谑语,非圣贤之知言,孰能一一理会得乎?朱子深得乎此,故简兮之诗,谓以贤者之轻世肆志,抑戒之诗,谓以卫武公之自儆,此皆旧说之所未及,而朱子独言之。苟能深味乎言外之旨,而有得焉,则穷经致用之工,必大矣。伏愿深留圣意焉。上曰,玉堂陈之。冕载曰,阁臣以言外之旨仰陈,若求言外之旨,则孔子曰,贤贤易色,又曰,好德如好色。此章中洵美且都,德音不忘等语,皆出于慕悦少艾之心,夫慕悦少艾,人之常情也。苟能推类乎凡人之常情,而有得于贤贤好德之心,则其于用贤之方,可以有补矣。上命掩卷。冕载曰,校理安策,既有只推之命,与新除授修撰金在昌,一体牌招察任,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仍命退,大臣、诸臣以次退出。
○癸亥三月二十二日申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检校直阁徐荣辅,参赞官申大羽,侍读官金迈淳,检讨官宋冕载,假注书任俊常,记事官李晳,别兼春秋赵云翊,以次进伏讫。上命开卷读之。迈淳读自辽西乌桓,止享国久长也。上曰,下番读之。冕载读自立南单于庭,止悔前徙之。上曰,阁臣读之。荣辅读自徙南单于,止为司徒。上曰,参赞官读之。大羽读自北匈奴求和,止莫敢言兵事者。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寿亭侯樊宏,止郭氏薨。上曰,上番读之。晳读自秋八月,止日当安耳。上曰,上番gg下番g读之。云翊读自但忧国家,止始就国。上曰,文义陈之。迈淳曰,光武以汉家中兴之主,有偃武修文之德,虽以不听臧宫、马武一事观之,可谓超出百王,无愧于三代之君矣。夫以武帝之英杰,不免穷兵黩武之讥,光武之英杰,非不及武帝而然也。盖人之姿性,有长处有短处,而于其所长处,易有偏胜之患。长于文章,则易流于浮华,长于明察,则易至于苛细,故于其偏长处,必加省察,克将去之工,然后可免偏胜之弊矣。光武早起兵间,栉风沐雨,临机料敌,明见万里,昆阳之战,以数千之兵,破王莽百万之众,其见大敌之勇,驾诸将之略,可谓长于用兵,而惟其所长也,故深思节省之方,亦加克去之工。及其得天下之后,明达治体之弛张,详察生民之利病,西域内附居塞,则抚之以恩义,马武书请击虏,则不听而诏报,非但姿性之过人,抑亦有学问之工矣。今我殿下,以天纵之姿,懋日就之学,政令事为之间,某处之或长,某事之或偏,臣未敢指一仰度,而以圣人反躬之念,深加省察之工,以为长于文章乎,长于明察乎?或有偏长之处,反隅于光武之德,以致克将去之功,是臣区区之望也。上曰,下番陈之。冕载曰,上番所奏之言,好矣。臧宫、马武之言,诚非人臣导君之体也。当是时,干戈初定,疮痍甫起,政宜偃武修文,休养生息,而乃幸其北虏之疲困,欲其命将而临塞,启人君好杀之心,遗日后无穷之弊,而幸以光武之明达治体,厌兵革而尚儒术,不事边圉,而惟思息民,以诏报之,而不从其言。自是以后,诸将不敢复言兵事,此诚生民之大福,为治之美规。此等处,伏愿留念焉。上曰,阁臣陈之。荣辅曰,臧宫、马武,请击北虏,光武不从,而其所诏报,首以国无善政,灾变不息,百姓惊惶,人不自保为辞,此言甚好。宋孝宗时,金人有衰弱之势,孝宗谓张栻曰,虏中事,卿闻之否?栻对曰,虏中事臣未之闻,而域中事则知之矣,因陈百姓劳苦之状。光武诏报,政是张栻此意。大抵外攘夷狄,专系于内修,不能内修而能外攘者,未之有也。非但攘夷狄为然,天下万事,莫不由内自修而后成,伏望深留圣念焉。上曰,参赞官陈之。大羽曰,别无可达之言,而阁臣所奏内修之言,诚好矣。孔子曰,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于萧墙之内,光武之不从臧、马,深得乎夫子之旨矣。向使光武,好兵如武帝,则其时西域率众内附,北虏旱蝗疲困,其所迩攻远略,开边拓地之术,必致穷兵黩武之弊,而光武深念内修之义,不事边外之地,克懋善政,息兵休民,此是加于人一等处,而亦为后王之所监法处也。上曰,孔子曰,始作俑者,其无后乎,帝王之葬,何用陶人?大羽曰,此是明器从卫之类,而古制然矣。迈淳曰,孔子善其刍灵,而恶其作俑,盖恶其面目机发之太似于人,而陶人则与俑有异,政如刍灵之类矣。荣辅曰,陶人虽胜于木俑,而不如不用之为好矣。上曰,诏赐单于冠带,其时单于,亦冠带乎?迈淳曰,单于非用冠带,而以汉家之制度赐之,以示中国之仪文也。上曰,北匈奴求和,初非难知之事,而当时公卿,无进言者,乃于皇太子之言而后,始从之者,何也?迈淳曰,以廷议不决四字观之,可知其时公卿,亦有如太子之议,而特决之于太子之言矣。上曰,马援曰,自今以往,海内日当安,马援何以知海内之当安乎?迈淳曰,以时世人心,可推而知之。自王莽以后,海内人民,讴吟思汉久矣。及光武之起也,应天顺人,宇内豪杰,翕然归心,建武之后,生民息肩,以此推之,海内之当安,可以知之。大羽曰,臣于日昨讲筵,所论马援之事,虽出于责备之意,而语意全没顾藉,退而思之,始觉前言之太过矣。马援亦岂易得之人哉?其深远之识虑,树立之勋业,即为时出之豪杰也。至于伐隗嚣之计,则援于隗嚣,不过有主客之义,而于光武,结以君臣之义,许以一死之心,则聚米为山,五溪披甲,亦非专出于功名之心,而光武不免为肤受之谗所误,竟至身后收印之举,光武之于马援,臣尝惜其太无终始也。上曰,延平陈氏,何许人也?迈淳曰,陈氏虽未详其何人,而其议论则好矣。光武之易置太子,即失政失德之大者,而乃以去就有礼,优封东海王,至赏以僭礼,尤未知其可也。然而东海王,与明帝友爱之隆,诚千古所无也。上掩卷。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3月23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勉柱〈病〉。行左承旨李肇源〈病〉。行右承旨李勉兢〈坐直〉。左副承旨权襈〈坐〉。右副承旨金宗善〈病〉。同副承旨申大羽〈坐直〉。注书洪遇燮〈病〉朴宗琦〈病〉。假注书曺锡正〈仕〉任俊常〈仕直〉。事变假注书任弘植〈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开东至人定,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四分。
○传于申大羽曰,进讲入侍。
○传于申大羽曰,召对为之。
○李勉兢,以义禁府言启曰,全罗监司韩用龟状启内,兼营将励山府使李孝承,为先罢黜,其罪状,令该府,拿问严处事,启下矣。李孝承,时在任所云,依例发遣府书吏,差兼官后,拿来,何如?传曰,待待命拿囚。
○癸亥三月二十三日辰时,上御熙政堂。进讲入侍时,参赞官申大羽,假注书任俊常,记事官李晳,别兼春秋赵云翊,领事金观柱,检校直阁李存秀,侍读官金迈淳,以次进伏讫。观柱曰,昨日日候极热,今日雨气阴湿,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观柱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观柱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观柱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观柱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观柱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观柱读,自彼狡童兮,止丰四章。上读新受音一遍。观柱解释章句以奏。上仍读五遍讫。观柱曰,此三诗,皆淫女之言,故意盖相同,而其中狡童章之惟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搴裳章之子不我思,岂无他人等语?似有激怒于男子之意,淫亵极矣,言辞悖矣,而至于丰章之悔予不送之悔字,虽非悟其过之义,而尚有一分失信之悔,则即此而可以论章外之旨矣。盖圣人,无可悔之事,而贤人以下,则不能无悔,人非尧、舜,安能每事尽善乎?悔者善端之发见处也,人能知悔,则可以改过而迁善,悔之一字,为修身饬躬之要道。然而悔而不知扩充之道,勇断之方,则不如无悔。故曰,改过不吝,不吝者,勇断之谓也。于其既悔之后,必加百倍之工,扩充而孟晋,则不患不到圣贤地位。惟我殿下,圣姿天纵,睿学日新,群下之所仰望者,惟在于圣益圣之方,而日用动静之间,政令事为之际,臣未敢知尽到精微之域,则伏愿克懋勇断之工,深加转圜之量,以至于圣人无悔之地焉。上曰,好矣。上曰,此曰衣锦褧,衣既衣之锦,而又加之褧,何也?观柱曰,锦之文采太华盛,故古之人加之以襌縠之衣,盖恶其文之著见也。上曰,阁臣亦陈之。存秀曰,小序以狡童章,为讥刺昭公之诗,而朱子释之以淫女之辞,小序则汉儒之作,而朱子之于作诗之时,则乃千有馀年,然而独得作诗之意者,以其善观诗故也。大抵诗者言志,善观诗者,以其知言,而知言为圣学之要工,故孟子曰,我知言,我善养吾浩然之气,朱夫子曰,知言如《大学》所云格致,而浩然之气,如诚正以后之工。以此观之,浩然之气,亦从知言中出来,而《论语》又曰,不知言,无以知人。况人君则能官人,尤不可不知人,欲知人,不可不知言,而知言之要,顾不在于善观诗乎?观诗之法,亦在于断章取义。《郑风》淫乱之诗,别无可采之言,而虽以此丰诗衣锦褧衣一句言之,子思取之以比君子之道,暗然日章,推类以观,断章取义,则虽如此淫诗,亦有可取之义矣。上曰,玉堂亦陈之。迈淳曰,今此三诗,别无可陈文义,而阁臣俄以衣锦褧衣,暗然日章之义陈之矣。语未毕,上曰,衣锦褧衣,亦是不称其服之义乎?迈淳曰,小臣方欲以此仰奏矣。君子之德,贵暗然而恶的然,故先王之制衣服也,着锦于中,而知襌以掩之,不令华美外见,所以象其德也。上曰,中必着锦者,何也?未可并此而除之耶?迈淳曰,文质不可偏废,所恶于文者,特其烨然外著者耳。《易》曰,黄裳元吉,文在中也,衣锦者在中之义也。夫以先王制服之义,如彼其美,而丰之淫女,乃取以为治容诲淫之资,可谓不称其服之甚矣。推此观之,凡服尧、舜之法服,而行桀、跖之秽行,观其外,非不可敬,而考其中,实多可羞者,皆丰之淫女之类也。此乃通上下所当反隅警省处,伏望体念焉。上曰,其言好矣。仍掩卷,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癸亥三月二十三日午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申大羽,检校直阁李存秀,侍读官金迈淳,检讨官姜浚钦,假注书任俊常,记事官李晳,别兼春秋赵云翊,以次进伏讫。上命开卷读之。迈淳读自以张佚,止可不勉哉。上曰,下番读之。冕载读自北匈奴,止为单于嘉之。上曰,参赞官读之。大羽读自往者匈奴,止俱来献见。上曰,阁臣读之。存秀读自西域国,止悉纳从之。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二十九年,止夏大水。上曰,上番读之。晳读自胶东侯,止我自止之。上曰,下番读之。云翊读自三十一年,止百姓爱之。上曰,文义为之。迈淳曰,阴识,贤戚里也。使傅太子,未至为失人,而若举天下而博求之,则亦岂无贤于阴识者乎?上意之初属于识,虽未可谓专出于偏私,而律之以大公之道,不能无少歉。及闻张佚之言,幡然改图,舍识用佚,此乃不远复之盛节,此等处,政好监法,夫以光武容谏之量,如彼其盛矣。当时朝廷人物最盛,刚方正直,以敢言见称者,不可以一二数。且阴识为人,谦柔退让,虽使在廷诸臣,直斥其不可用,必无怀憾修隙之理,而当其会议之日,张佚一人外,举皆承望风旨,雷同唯诺,无敢出一言立异,此可见贵戚之际,人所难言,自非风节过人者,鲜有能开口到此者也。况世级日下,人物渐衰,士大夫言论气节,视建武之世,不知落下几层,则培养名节,恢张公论,岂非在上之急务乎?伏望深加体念焉。上曰,下番陈之。浚钦曰,此时群臣,上书请封禅,而光武诏曰,百姓怨气满腹,吾谁欺,欺天乎?如是质言于群臣,而曾未数年,竟从张纯之请,乃为检玉之举,是何前后之若是相反也?盖人君执德不恒,则靡不有初,鲜克有终,而惟其夸耀侈大之心,易为挠夺于将顺谄谀之言,故虽以光武有识之君,数年之间,不能践言。奏未毕,上曰,予方欲以此问之矣。以下段观之,光武之当初严斥,便归于虚伪之科,无乃笃信谶书而然耶?浚钦曰,圣教诚然矣。光武不免动心于河图会昌之符矣。上曰,非但信谶书而然,当初群臣之请封禅也,言虽止之,而心欲为之,故终有是举耶?浚钦曰,当初之有心无心,臣未敢质言,而考其事而论其心,则隐微之际,似或有一毫未精处,而此由于不能明理而然也。盖人有明理之工,则此心纯一无杂,言顾行行顾言,而不为物欲所挠夺,如有一分未明处,则或为谀言所惑,或为外累所诱,往往有此等之弊。伏愿殿下,深加明理之工焉。上曰,参赞官陈之。大羽曰,上番玉堂所奏阴识之言,真有识之言矣。大抵人君之意向所在,臣下必预知之,故易为承望矣。此时群臣,承望光武之意,皆言阴识之可合为傅,而独张佚出于承望之外,有此正色之言。识亦贤戚里也。佚之言似涉过矣,而当时天下,亦岂无贤于阴识者乎?如不广求他贤人,而以识为傅,则将为光武之歉德,而光武能容张佚之直言,竟以为傅,此固盛事,而亦后世人君之所罕有者也。至若封禅事,则当初光武之引欺天林放之言,以之严斥,此果明于学识之言,而毕竟守之不固,为张纯辈谄谀所误,可胜叹哉?古之贤君,或有如此之事,而虽圣人,亦恶谀言,以谀言之易入故也。伏愿深加省察焉。上曰,虽非今日所讲自止,而下文之醴泉出赤草生甘露降等说,亦是阿言乎?大羽曰,然矣。上曰,阁臣陈之。存秀曰,光武云博士不难正朕,况太子乎。此言甚善。盖太子将君我者,而犹未处至尊之位,故犹可以易谏,至于人君,则处崇高之位,喜怒而威福生焉,故为人臣者,最难犯颜直谏。苟能正其君,则果不难于正太子矣。盖自三代,必也早谕太子,使之前后左右,罔非正人,道正事闻正言者,以其他日上奉宗社之重,下有生民之责也。太子犹然,况人君,即今日治天下之君,则其可不一日亲近正人乎?然而太子之傅,后世恒有帝王之师,未可人人为之,故古昔圣君,皆能自得师,舜之自耕稼陶渔,取诸人为善,而夏禹所云师汝昌言者,是也。一事之得,一言之善,犹可以为吾师,而况前代帝王治乱得失之迹乎?得师之道,莫要于讲学,而经书论理,史书论事,穷理性命之奥,固当以经为主,而若其法善创恶之要,史尤切近。观史而若徒以涉猎记览为事,则虽闾巷士子,留心于有用之学者,犹不为是,况人主如是,适足为玩物丧志,作聪明骋辩博之具而已,其于自得师之道,何益也?以今日所讲自止中言之,光武事为监戒而得师者,有取法而得师者,初以吾谁欺欺天之语质言,而竟为张纯辈图谶之说所误,不免为泰山检玉之举,此非可戒者乎?我国则虽无封禅之典,而以之推类反隅,凡属于称颂圣德,溢美赞扬之说,斥而远之,则此可谓监戒而得师矣。至于闻张佚正色之言,不以阴识为太傅,则其闻善即从,官不及昵之盛德,亦可以取则而师法矣。伏愿深留圣意焉。上曰,甚好矣。上曰,班彪此书之言,好矣,而竽瑟箜篌之不欲裁赐,何也?迈淳曰,班彪之如是报益之辞,盖出于中国御夷狄之术,而不赐竽瑟,而赐以弓剑,亦是操纵之意。以下文便宜所欲以闻之语观之,非受其竽瑟,而出于操纵之意,可以知之。上曰,桓荣,亦是贤人乎?迈淳曰,未及贤人,而即明经之士也。上曰,将承候殿宫,故自止比前稍少矣。仍掩卷,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3月24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勉柱〈病〉。行左承旨李肇源〈坐直〉。行右承旨李勉兢〈式暇〉。左副承旨权襈〈缘故出〉。右副承旨金宗善〈坐直〉。同副承旨申大羽〈坐〉。注书洪遇燮〈病〉朴宗琦〈病〉。假注书曺锡正〈仕直〉任俊常〈仕〉。事变假注书任弘植〈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勉兢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勉兢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肇源启曰,右副承旨金宗善,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肇源曰,进讲入侍。
○李勉兢,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国忌正日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肇源,以吏曹言启曰,今此大成殿修改告由祭,献官预差,前执义闵师宣,前县监尹涵、郑澣塡差,而时无职名,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副司果闵师宣、尹涵、郑澣,并单付。
○癸亥三月二十四日辰时,上御熙政堂。进讲入侍时,参赞官李肇源,假注书任俊常,别兼春秋赵云翊、徐有恂,领事徐龙辅,检校直阁李存秀,检讨官姜浚钦,以次进伏讫。龙辅曰,日间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龙辅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上曰,金𨩿上疏,大臣闻之乎?龙辅曰,虽是赐批之前,而为日稍久,故臣亦得闻其梗槪矣。上曰,领相亦闻之乎?龙辅曰,昨见领相私书往复,则似已闻之矣。上曰,如此之疏,猝难赐批,此筵话,使领相知之也。龙辅曰,臣姑未详闻,而领相欲下乡云矣。上曰,元老大臣,似当有引义之举矣。龙辅曰,圣教至当矣。大臣之遭人言,虽赐批之前,岂可不处义乎?上曰,筵中说话,即使知之为好矣。龙辅曰,筵退后,即当传报矣,上开卷,教曰,东门之𫮃章,自内已进讲矣。龙辅读自风雨凄凄,止子衿三章。上读新受音一遍。龙辅解释章句以奏。上仍读五遍讫。龙辅曰,风雨、子衿二诗,皆淫乱之诗,而此章之上,有女曰鸡鸣章,其曰,女曰鸡鸣,士曰昧朝,此贤夫妇闻鸡鸣之声,而警戒宴安之辞也,此章之曰,既见君子,云胡不夷,此淫奔之女,当鸡鸣之时,而喜见所期之辞也。鸡则一也,而贤人闻之,则警戒之心生焉,淫女闻之,则荡佚之心出焉。孟子亦曰,鸡鸣而起,孳孳为善者,舜之徒也,孳孳为利者,跖之徒也,以一鸡之鸣,而为善为利之间,分焉,可不惧哉?盖诗者,惩创人之佚志,感发人之善心,善读之则可以劝善惩恶,陶化其性情,而不善读之,则不过寻章摘句,裨益词藻而止,故非但鸡鸣为然也。绵蛮黄鸟,止于邱隅。孔子曰,于止知其所止。如以凡人观之,不过寻常咏鸟之诗,而圣人取之,以为知止之戒,读诗之法,必当如是,而以求其言外之旨,好矣。以子衿章言之,则朱子释以淫女之词,而古注则以为郑之学校废坏,故指其所教之士,在于城阙而作之也。朱子之《白鹿洞赋》,有曰广青衿之疑问,青衿二字,先儒,以为取此诗古注之意,无论以此以彼,盖青衿亦礼服也。淫女思其所私之男子,而咏其青青之佩服,于此亦可见不称其服之意也。上曰,阁臣陈之。存秀曰,郑风唯女曰鸡鸣,则女子之贤者也,出其东门,则男子之贤者,而其外如风雨、子衿之诗,皆女悦男之词也。真所谓不可说者,别无可取之义,而如断章取义,则风雨章之既见君子,云胡不夷,子衿诗之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其喜悦之心,思想之切,若推之于好贤思贤之心,则岂不美哉?《语》云贤贤易色,推类以观,举斯加彼,则好矣。上曰,玉堂陈之。浚钦曰,此章之义,大臣、阁臣,所奏之言,尽好矣。大抵观诗之法,推移以见,则可取之义,无处无之,而非但诗也。阳货曰,为仁不富,为富不仁,孟子取之,以明为富之害于仁。虽寻常言语,至理所寓,岂可无推移取义之道乎?此章之云既见君子,虽是淫女之语,而如以好色之心,推之于好贤,见真个君子,而诚心好之,则是如此淫诗,亦有可取之义矣。上掩卷,命书榻教曰,大王大妃殿进御加味养胃汤,人参粟米饮停止,加减正气散一贴煎入。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3月25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勉柱〈奉审进去〉。行左承旨李肇源〈坐〉。行右承旨李勉兢〈坐直〉。左副承旨权襈〈坐〉。右副承旨金宗善〈坐直〉。同副承旨申大羽。注书洪遇燮〈病〉朴宗琦〈病〉。假注书曺锡正〈仕〉任俊常〈仕直〉。事变假注书郑进明〈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都提调金观柱,提调尹光普,副提调金勉柱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李勉兢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国忌斋戒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肇源曰,礼房承旨,驰诣明陵,奉审摘奸,局内诸陵,一体奉审以来。
○传于李勉兢曰,进讲入侍。
○金宗善启曰,别兼春秋赵云翊,以其亲病,陈疏径出,原疏以斋日才已退却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金宗善启曰,修撰金在昌,既入阙中,不为肃谢,直为出去,事甚未安,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李肇源启曰,即者议政府录事来言,领议政李秉模,以为情地危懔,不敢偃处城𬮱,迸出都门,转寻乡路云。系是大臣去就,敢启。传曰,知道。元辅此行,一则予冲年之故,二则予冲年之故,愧恧骇叹,宁欲无言。当下别谕,先以此意,遣史官传谕。
○任弘植,奉命在外,以郑进明为事变假注书。
○传于李肇源曰,在外与违牌玉堂许递,前望单子入之。
○玉堂前望单子入之,校理洪奭周,副校理吕东植,修撰元在明、李基庆落点。
○李肇源,以吏曹言启曰,今此宗庙夏享大祭,祭官诸执事中,时无职名人员,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申大羽,以户曹言启曰,臣镇宽,与正郞臣尹光心,工曹参议臣李寿咸,佐郞臣朴宗民,依定式进诣于义本宫奉审,则姑无頉处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申大羽,以户曹言启曰,建阳门越边内宫墙一间半颓圮处,改筑吉日,令日官池景泌推择,则今三月二十八日辰时为吉云,以此日时举行,何如?传曰,允。
○金宗善,以义禁府言启曰,江原监司申献朝状启内,横城县仓底民家失火,仓司四十间,还谷九百三十七石被烧,该县监田义显,考诸法典,虽无可罪之文,常时不能检饬之罪,令攸司,禀处事启下矣。田义显,以兼营将守令,时在任所云,依例发遣府书吏,差兼官后,拿来,何如?传曰,待待命拿囚。
○吏曹参议林汉浩疏曰,伏以臣,资性钝滞,凿枘与时不合,门族单寒,墙壁环顾无倚,揣分度力,自知甚明,杜门守拙,荣涂非心,而不幸贱名,误入于三铨之选,谬恩之猥及,今已再遭矣。揆以量入之义,宜效循墙之走,而当初一出,只缘事会之巧值,分义为重,去就反轻,不敢言私,黾勉承膺,此盖万不获已之举,非谓臣才之可堪是任也。果然居无几何,丑拙毕露,疮疣百出,一疏呼吁,略暴衷情,日月之明,无幽不烛,天地之仁,怜臣不堪,不加之罪,许解其职,此是臣已试蔑效之地,则固不可视为宿硏,扬扬冒膺。又况日前前正言李惟采疏出,而臣之情势,更添铁定之限矣。其疏论斥,差祭之铨堂,以谓怵于威势,不敢遽拟,结之以苟且如是,犹谓国有纪纲,及其问启之日,乃曰,该堂事,不在于即今之该堂,事在既往。若论既往之铨堂,臣亦既往中人尔,台疏非斥之论,臣实当之矣。噫,有国所重,莫大于祀典,矧惟我先大王承事祖宗之诚,如执盈奉玉,夙宵洞属之盛意,即在廷诸臣所尝仰睹而钦叹者也。顾今逮事先朝,对扬新休者,孰敢不致敬尽心于差祭之际,以左右我殿下善继之道耶?每当大享之时,上自宰列,下至庶僚,一并塡差,犹患享官之乏人,则铨堂虽欲低仰于其间,而不可得矣。台臣所谓怵于威势,不敢遽拟云者,果指谁也?真有是也,为台臣者,固当指的明言,先黜其人,以惩规避之习,次及该堂,正其吐茹之罪,而不此之为,糢糊说去,隐然驱人(人))于怵畏威势,坏损纪纲之科。怵威畏势,其事甚鄙,坏纪损纲,其罪亦大。臣虽无似,岂忍甘受此言而晏然复进于自来难强之职乎?由前由后,进退已定,庚牌下临,趋承无路,玆敢冒死陈吁于慈覆之天。伏乞察臣情踪,谅臣微衷,特解见职,又令选部,永拔臣名于铨望,以警具僚,以谢人言,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台言既无指的,何必为引?尔其勿辞察职。
○癸亥三月二十五日辰时,上御熙政堂。进讲入侍时,参赞官李勉兢,假注书曺锡正,别兼春秋赵云翊、徐有恂,领事金观柱,检校直阁朴宗庆,侍读官金迈淳,以次进伏讫。观柱曰,雨馀晴和,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观柱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观柱曰,大王大妃殿气候,连以泄候靡宁云,下情不胜焦迫矣。承候之人,姑不出来,故夜间诸节,未及详承,伏未知加减,何如?上曰,症候一向无减,甚闷迫矣。观柱曰,近日闾巷,亦有泄症之轮行者,非滞非感,无祟而然,至数三日,自至渐差云。慈殿患候,亦似此等症候,而不能详承,焦闷之情,无以仰达矣。观柱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观柱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观柱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上曰,金𨩿疏见之耶?观柱曰,疏批未下,故未见原疏,虽不知措辞之何如,而大略则闻之矣。上曰,其疏之论斥领相,殆无馀地,姑难赐批矣。观柱曰,臣亦因传说闻之,则果无馀地云矣。盖此大臣,从前以趋向之不正,受人指目,朝廷之间,亦不能为人所期待者久矣,自数年以来,顿异于前,颇严于义理之上,而示意于事为之间者,亦多矣。故朝廷之所待,亦异于前,举皆有期望喜幸之心,而今番重卜以后,果以近日之所期望者,伫待之矣,忽此遭弹,诚是料外。古人曰,人孰无过?改之为贵。前所不足,今若补之,则只当与其进不与其退,以观来头之何如?而金𨩿之有此论斥,恐未尽商量而然。其在待大臣之道,不可不深量处分,赐批之少迟,亦何妨乎?上命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观柱读自扬之水,止野有蔓草二章。上亲gg读g新受音一遍。观柱解释章句以奏。上曰,先陈大旨,可也。观柱奏讫。上复读五遍,仍教曰,文义陈之。观柱曰,扬之水、野有蔓草章,别无文义,而惟出其东门章,多有可观。盖郑国之风,淫荡极矣,淫佚之声,必称郑、卫,而郑甚于卫,其为俗全无羞恶之心,又无悔过之意,发之于诗,莫非淫辞。而于斯时也,能有出其东门之诗,作此诗者,能知淫亵之为非,而不肯留心,虽以缟綦之薄陋,而聊以相乐,室家之内,夫妇和洽,则此岂非其时难得之人乎?故朱子,以此诗谓以识道理者所作,而与女曰鸡鸣章,并称之。盖人之能识道理之正,不为习俗之染,而安贫守道者,虽在他邦,亦难多得。况于郑风之中,能有此等之人者,尤可奇矣。此是此章之本旨,而推类以看,则非必以男女论。人之于世,出流俗而超然独立,识道理而守之甚固者,自古无多。若于朝廷之上,布列此个人物,则何事不可做?推而上之,而言乎人君,则为习俗见闻之所渐染,而不能做治者,亦多有之。此虽非本章之旨,即上下之所当交勉处,自上亦加警省而留念焉。上曰,阁臣陈之。宗庆曰,领事所陈,好矣,臣则别无可陈者矣。上曰,玉堂陈之。迈淳曰,三篇中,文义之可陈者,惟是出东门章,而大臣已陈之,更无可陈之语矣。上曰,唐风有扬之水,王风有扬之水,而独于此章之扬之水,谓之淫诗者,何也?观柱曰,三诗之旨意各异,而取兴偶同,盖或兴或比者,皆因其时寓目者而取用之,则此不过取兴之偶同,而别无意义之可言矣。迈淳曰,习习谷风,亦出两诗,而其兴虽同,其意各殊,扬之水,亦如此类矣。上命掩卷。观柱曰,慈殿症候,姑未及承闻,退去详承后,昨日所进汤剂之加减与否,当更议定以入矣。俄伏闻慈宫承候人之言,则前日之手部肿处,终未快复云,汤剂进用与否,亦当与诸御医,议定更禀矣。大王大妃殿进御加减正气散,依前方,日再煎入。上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3月26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勉柱〈坐〉。行左承旨李肇源〈病〉。行右承旨李勉兢〈坐直〉。左副承旨权襈〈奉审进去〉。右副承旨金宗善〈坐直〉。同副承旨申大羽〈式暇〉。注书洪遇燮〈病〉朴宗琦〈病〉。假注书曺锡正〈仕〉任俊常〈仕直〉。事变假注书郑进明〈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金勉柱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李勉兢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启曰,大司宪、执义、掌令一员未差,李基宪未肃拜,持平洪时济在外,金𨩿疏批未下,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传于金宗善曰,进讲入侍。
○兵曹口传政事,副司果朴瑞源、李东万、李允谦、李勉昇、金在昌,并单付。
○李勉兢启曰,因兵曹启目,龙津万户兵符,令本院改造下送事,允下矣。兵符既已新造,龙津万户所佩右一只,监营所上左一只,本府所上左一只,定禁军下送,依例分上,旧兵符,收聚上送烧火事,京畿监司、江华留守处,下谕,何如?传曰,允。
○李勉兢启曰,龙津万户兵符下送时,修正次,兵符柜请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传于李勉兢曰,召对为之。
○大王大妃殿,传于李勉兢曰,闻领相,以意外所遭,至有迸出寻乡之举云,其为惊叹,何可言哉?盖此大臣之晩年秉执,著于事为者,即一世之所共知,朝家之所倚重,则设有往事之一二得失,其在勿追与进之义,岂可引斥于先天灰冷之后乎?虽以言事之体论之,待大臣出而视事,苟或有背义病国之事,则并举既往而斥之,犹或可也。今乃重卜未数日,不先不后,忙投章奏,历举平生,挤陷罔测,犹恐复入,必欲斥逐而后已,究其用意,诚可痛恶。此岂但以一时挟杂言?此不严处,无以惩日后而靖世道。持平金𨩿,施以岛配之典。
○传于李勉兢曰,呜呼,昔予小子之侍宁考也,朝夕承诲,若曰,保世臣靖世道,即予苦心,在汝后人,以予心为心。大哉,圣人之训,岂敢斯须忘也?噫,卿宁考之所简卑而倚重也,故卿之始拜相也,圣谕有曰,事予二十年馀,未始见枉己而徇物,未曾闻刓方而合圜。以宁考则哲之明,褒诩于卿如此,则卿之平生,可推而断。今之北面于宁考之廷者,孰敢曰不闻而不知乎?矧玆重卜,断自慈衷,予小子窃幸元辅之得人,艰虞之弘济。不意枚单才下,憸人闯发,公肆污蔑之言,显售䗖𬟽之计,世道之变,宁有大于此者乎?予小子,虽无汉昭之明,犹足以知卿无罪,卿胡不少俟予一言,而遽为此遁荒之举也?有罪无罪,惟小子在。卿无曰予冲年,而徒畏如簧之口,即日旋驾,出而辅予,使颓纲复整,民志归一,即宁考保世臣靖世道之遗意,而亦为卿追先报今之大义理也。予不多诰,卿其谅悉,毋孤予悬望。传于李勉兢曰,此敦谕,遣史官传谕于领议政。
○李勉兢,以备边司言启曰,今此宗庙夏享大祭受誓戒时,大祝尹久东,不为进参,令该府,拿处,何如?传曰,允。
○金勉柱,以户曹言启曰,即接广兴仓所报,则来四月朔颁禄次,仓官进去于领议政李秉模家,禄牌请受,则今月二十四日,下往江原道原州地,故不得受出云。议政在乡外,则令地方官,月廪输送,载在《大典通编》,依此举行之意,分付该道,何如?传曰,允。
○金宗善,以义禁府言启曰,前持平金𨩿,施以岛配之典事,承传启下矣。金𨩿庆尚道南海县岛配,而以承传内辞意,具罪目,即为发遣府罗将,押送配所,何如?传曰,允。
○吏曹启目粘连,观此都承旨金勉柱上疏,则以为,臣兼带药院之任,与新除授都提举臣观柱,有从兄弟应避之嫌,且臣本职例兼春秋馆之衔,亦宜自引,援例仰吁,亟令该曹,一并递改,以存公格亦为白为卧乎所。相避之法,在下当递,金勉柱兼带春秋馆修撰官之衔,似当减下是白乎旀,至于药院副提举之任,各司例兼提举,虽与都提举有相避,勿递,载在法典,置之,何如?判付启,依允。
○癸亥三月二十六日辰时,上御熙政堂。进讲入侍时,参赞官金宗善,假注书任俊常,记注官金喆修,别兼春秋徐有恂,领事金观柱,直提学金近淳,检讨官姜浚钦,以次进伏讫。观柱曰,夜间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观柱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观柱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泄候尚未快复,甚闷迫矣。观柱曰,昨闻承候人之语,度数颇减,而亦非水泄云,此则庆幸,而为日稍久,下情不胜焦迫矣。夜间动静,姑未详承,待承候人出来,当进汤剂,更当相议以禀矣。观柱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观柱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观柱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观柱读自溱与洧,止溱、洧二章。奏曰,此是郑风之末篇,只讲此章,何如?上曰,唯。上读新受音一遍。观柱解释章句以奏。上复读五遍讫。观柱曰,此章别无可陈文义矣。上曰,郑桓公、武公,皆郑之贤君,而其俗如此,何也?无乃教化不行于当世,故后世之俗如此耶?观柱曰,国之风俗,在于人君导率之如何?而大抵郑地滨河,风土卑下,故本然之俗,猝难丕变。且桓公、武公,不过一时之贤君,而其继序之君,不能世世皆贤,故所以教化之未尽浃洽,而民俗之终难丕变者也。上曰,郑、卫之地,淫风独多者,以其风土而然欤?以其政令而然耶?观柱曰,盖缘风土如此,政令亦然之致,而以人君导率之方言之,则教化之不行,不可归之于风土,而不思其丕变之道也。上曰,孔子放郑声,而郑诗之不入删中,何也?以其文字与声音,有异故耶?抑为后人之惩创劝戒而然耶?观柱曰,圣人之意,专出于劝善惩恶,而必以此等至淫佚之辞,系之于篇者,尤欲使人警省之意也。孔子放郑声,而亦曰远佞人,盖郑声惑人心志,佞人坏人心术,故其形见之害,则佞人之忧,甚于郑声,人君可不留意于远佞之道乎?上曰,阁臣陈之。近淳曰,此章别无可陈之义,而古有移风易俗之语,风土俗尚转移之机,惟在人君政教之间耳。若使文王、周公,治郑、卫之地,则其风其俗,必不如此。以殷纣之遗风馀俗,文、武治之,而亦尝丕变焉,以至于化行俗美,由此观之,则文、武之教化,固无不可行之俗矣。桓公、武公之不能移风易俗,以其教化之不如文、武故也。上曰,桓、武之化,不如文王而然,若使文王治之,则郑俗岂如此乎?观柱曰,圣教诚然矣。圣人有过化存神之妙,岂有不可变之俗乎?桓公、武公,虽是贤君,而功化之及于人,何可比论于文、武之德乎?然而桓、武之贤,亦不可谓无其效矣。如女曰鸡鸣等章,安知非其时所作之诗乎?上曰,玉堂陈之。浚钦曰,此章别无仰陈者,而俄者下询之教,大臣之奏,皆好矣。盖人君驭世之道,所贵乎专尚教化,而至于政令做措之间,犹属末节。其时桓、武之教化,若如二南之时,则安知溱、洧之不为江沱也?谢叠山之言曰,千百人之习俗,成于一人之好尚,千百世之弊化,生于一时之放心,人心转移之机,专在于人君一念之上。虽以我朝言之,先正臣赵光祖之为都宪也,男女异路,一都宪之移风易俗,尚能如此,而况人君之教化乎?教化若行,则何忧乎风气土俗之不可移易也?伏愿殿下,深轸移风易俗之道,必以三古为期焉。上曰,其言好矣。上曰,郑风多淫诗,而亦有出其东门章,则孔子删《诗》之时,亦必有非淫诗而见删者矣。观柱曰,似然矣。上曰,玉堂上、下番,谁也?浚钦曰,上番则吕东植,下番则臣与宋冕载替直矣。上曰,今日召对,当为之,而此后故事,则待自止书下,书纳,可也。仍掩卷。大王大妃殿进御加减正气散停止,加味养胃汤一贴煎入。〈出榻教〉大王大妃殿进御加味养胄汤,依前方,一贴更为煎入。〈出榻教〉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癸亥三月二十六日申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李勉兢,直提学金近淳,侍读官吕东植,检讨官宋冕载,假注书任俊常,记注官金致龙,别兼春秋徐有恂,以次进伏讫。上命开卷读之。东植读自二月帝东巡,止北郊故事。上曰,下番读之。冕载读自胡氏曰,止图谶于天下。上曰,参赞官读之。勉兢读自初上,止遂以为常。上曰,阁臣读之。近淳读自二年,止内外肃然。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山阳王荆,止骠骑将军。上曰,上番读之。致龙读自诏曰,止讨之。上曰,下番读之。有恂读自初烧当羌,止四万人讨之。上曰,文义为之。东植曰,桓谭之事,语未毕,上曰,桓谭即鼓琴之桓谭耶?以此事观之,亦是可人,而何其前后之相反也?冕载曰,桓谭之鼓琴,实非导君忠正之道。然而至于谏其图谶之事,则不失忠正之义,而亦是自来文学之士也。东植曰,虽是文学之士,而无学问工夫,故有鼓琴之举矣。东植曰,范晔之论有三层人品,贾逵之附会文致,则固无足论,而郑兴之逊辞仅免,亦光武之使之致。然光武此事,非徒自已失德,亦误了郑兴也。以此言之,如桓谭之终始不屈,不系于人君之昏明,而若值谄谀之世,则如贾逵之附会文致者,纷然杂进,而虽如郑兴之稍欲正言者,必不免以逊获免之归矣。然则人臣之邪正,岂不系于人主之导率乎?且以上文醴泉甘露之说观之,光武三十年,无此等事矣。封禅之后,乃有此言。奏未毕,上曰,日前讲筵,亦已言之,而醴泉甘露之说,亦是阿谀之言矣。东植曰,圣教诚然矣。此等说之前无后出,亦由于光武所尚之使然。臣下之邪正,风俗之污隆,专在人主所尚之如何?伏望留念焉。上曰,下番陈之。冕载曰,物有本末,事有终始,而凡人则能善始而不能善终者多矣。盖敬义夹持,上达天德,既知其是,则不容不究极推去之工,既知其非,则不容不痛加克治之方,以至于明理尽性尽人尽物之域矣。光武,英武宽惠,伟功盛德,有光汗青,而第以数三事言之,有歉德处,多矣。郭后之废,由于宠衰,太子之易,出于溺爱,而至于封禅之事,与尚gg当g初严斥,大相径庭,其为仁明之累,不但司马光所谓韩歆一事而已也。《诗》所谓靡不有初,鲜克有终,此实光武着题语,则此无他,实缘光武之学力,未尽于全体大用而然也。说命曰,念终始典于学,伏愿于学问之工,益加体念焉。上曰,参赞官亦陈之。勉兢曰,忽于见事,贵于异闻,即千古格论也。盖人情厌故常而务新奇,故事亲,则泛看温清定省之节,而必称刲腹割肝之孝,居官则耻为循常守法之吏,而必求钓名干誉之政,推诸事为,无不皆然,而人君御国,尤当以此为戒。汉武帝,不能守文、景富庶之业,而开拓边境,几续亡秦之辙,宋神宗,不能守真、仁宽厚之政,而创行新法,卒致金人之祸,此莫非忽见事贵异闻之害也。伏愿殿下,深留圣意。讲学则致力圣贤经传,而无尚奇僻之文,发政则谨守祖宗成宪,而无求新异之效焉。上曰,其言好矣。阁臣陈之。近淳曰,上、下番与参赞官所奏之言,皆好矣。光武,有学识英明之主也,而以封禅一事观之,诚慨然矣。初引欺天林放之言,严斥群臣之请,而数年之间,顿改初心,不能践言,持心之难,有如是矣。此无他,专由于私意之未能克去故也。其时梁松、张纯之言,必曰,封禅之后,则国祚灵长,人主受福,光武不能无动于此,而然而国祚之短长,人主之祸福,岂系于封禅乎?古语云,国之将兴,听于民,国之将亡,听于神,光武此举,不几近于听于神乎?虽以桓谭、贾逵事言之,桓谭之言,以其逆耳而罪之,郑兴、贾逵之言,以其顺旨而悦之。兴与、逵之依阿将顺,固无足论,而使之逊辞而附会,亦由于光武。由是观之,人臣之邪正,惟在人主之导率,而择臣之功,顾不在于犯颜顺旨之间乎?伏愿殿下,用人之道,监戒于此焉。上曰,好矣。上曰,皇太子黄、老养性之言,无乃不可乎?东植曰,以光武之英明,必不至于勤于政事而劳弊精神,太子此言,似非得当,而佛道之自明帝入中国,未必不由于黄、老二字矣。上曰,固将言之,而明帝有此言,故竟致佛道之流入矣。勉兢曰,韩文云,黄、老于汉,盖自文帝喜黄、老清净之学,仍为汉氏家法,明帝此言,亦是习为故常故耳。惟其崇信异道,故终致佛法之求入,圣教诚至当矣。近淳曰,养性之方,不可以黄、老为主,而先儒有云收拾精神,颐养性灵,吾道之于养性,亦未尝阔略矣。上曰,光武非凡主,而图谶之宣布天下,岂非失德乎?东植曰,光武,以英明之姿,无学问之工,故笃信不经之书,而灵台、辟雍,亦非出于古昔先王之制矣。上曰,既设明堂、辟雍,则不可以图谶并举,而光武此事,诚为失着矣。近淳曰,明堂、谶书之一时并举,可见美恶之分矣。东植曰,光武此事,只有好古之名,而无复古之实,后世人主,欲挽回古制,则当以务实为贵矣。近淳曰,上文,言醴泉出,赤草生,甘露降,又曰,秋蝗,是年必致歉荒,则可见醴泉、甘露之不足为瑞矣。东植曰,泉露之瑞,未必皆真,而赤草之日生一叶,如尧之蓂荚,蓂荚岂后世所常有之草乎?勉兢曰,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者。光武之玉检金泥,既是媚于上天,故为其臣者,以甘露、芝草,媚于其君,此必然之势也。玉堂,以芝露之瑞,未必皆真为对,而臣意则皆是虚妄。汉宣帝,喜闻祥瑞,凤凰无岁不至,至有五凤改元之举,而张敞家鹖雀,亦欲以凤凰上奏,则其他可知。甘露、芝草,皆是鹖雀之类也。东植曰,大抵人君,好谀言,则谀言进,好直言,则直言进。当其接下之时,阿谀承顺者,以为爱己,犯颜直谏者,必生疑阻,邪正不分于目前,而善恶毕露于史牒。史牒之是非,犹属百世后事,而当世之耳目,亦不可逃矣。谀臣多于朝,则可知其君之好谀言,直臣立于朝,则可知其君之好谏矣。伏愿殿下,深监于玆,先自圣心上默加点检,且察朝廷间人物,常以为吾心好谏乎好谀乎,廷臣有如桓谭者多乎?有如贾逵者多乎?念念如是,则廷臣之贤否,莫逃于渊鉴,圣衷之好恶,亦有默契于不言之中矣。上曰,其言好矣。仍掩卷,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3月27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勉柱〈病〉。行左承旨李肇源〈病〉。行右承旨李勉兢〈禁府坐起进〉。左副承旨权襈〈奉审进去〉。右副承旨金宗善〈坐直〉。同副承旨申大羽〈坐直〉。注书洪遇燮〈仕〉朴宗琦〈病〉。假注书任俊常〈仕直〉。事变假注书郑进明〈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勉兢,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申大羽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申大羽启曰,来初一日,轮对日次矣,敢禀。传曰,当次人受点,后日次待令。
○金宗善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勉兢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勉兢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启曰,即者义禁府都事来言,时囚无得过三日滞囚,曾有定式矣。时囚朴宗正、权玭,当为议处,而判义禁徐迈修呈辞,次堂例不得举行云,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令次堂举行。
○李勉兢启曰,臣勉兢,以同义禁,今日本府坐起进去,下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传于金宗善曰,进讲入侍。
○金宗善,以兵曹言启曰,今此谒圣武科初试试官,当品中可拟之人乏少,堂上曾经兵使,并拟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启曰,今此谒圣武科初试二所试官望,宋铨、许晊,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只有李镇复一人,无以备员受点,宋铨、许晊,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宗善启曰,今此谒圣武科初试二所试官宋铨、许晊,再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只有李镇复一人,无以备员受点。宋铨、许晊,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令该曹,更为拟入。
○传于申大羽曰,召对为之。
○金宗善启曰,启字踏下,何等审慎,而高厚镇囚单子启字,踏于年月之内,事极骇然。当该中官,所当重勘,而本院请推之外,无他可施之罚,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从重推考。
○金宗善启曰,大司宪、执义、掌令一员未差,掌令李基宪牌不进,持平洪时济在外,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掌令李基宪,司谏郑来百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宗善曰,只推。
○金宗善启曰,明日谒圣武科初试一二所监试官,两司当为备员进去,而宪府则大司宪、执义、掌令一员,持平一员未差,持平洪时济在外,只有掌令李基宪一人,谏院则大司谏、献纳未差,正言金启河未署经,尹鼎烈在外,只有司谏郑来百一人,无以备员受点。未差之代,政官牌招,开政差出,待下批,以为备员修正以入之地,何如?传曰,允。
○申大羽启曰,吏曹参判金达淳,参议林汉浩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谒圣武科初试监试官差出,一时为急,如是违牌,事甚未安,参判金达淳,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参议只推,与参判,一体牌招。
○申大羽启曰,吏曹参判金达淳,参议林汉浩再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连事违召,无意承膺,事体所在,诚极未安。参判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参议只推,与参判,一体牌招,违牌勿为呼望。
○金宗善,以兵曹言启曰,本曹正郞尹致鼎,身病猝重,屡度呈状乞递。宿卫重地,不可久旷,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判书李书九奉命在外,参判金达淳进,参议林汉浩进,同副承旨申大羽进。启曰,台谏阙员,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外任并拟,何如?传曰,允。以金启洛为大司谏闵师宣为执义,金晦彬为掌令,李在玑为持平,任厚常为献纳,朴准源为判义禁,沈鎜为兵曹正郞,尹致任为兵曹佐郞,沈兢之为西部令,李源龙为砺山府使,李英绍为茂朱府使,李志淳为益山郡守。
○兵批,行判书赵尚镇病,参判尹东晩入直进,参议兪岳柱病,参知朴宗京病,右副承旨金宗善进。副护军金履永,副司直安策、沈铢并单付。
○以武一所参试官姜世揆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宗善曰,只推。
○以掌令李基宪、金晦彬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宗善曰,只推。
○申大羽,以吏曹言启曰,成均馆直讲金会渊呈状内,矣身素患痰癖之症,挟感添剧,时月之内,万无起动供职之望,所带本职,即速入启递改云。身病既如是,则有难强令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申大羽,以户曹言启曰,臣镇宽,与正郞臣尹光心,进诣庆熙宫,差备内及内各司,依节目眼同看审后,有頉处,别单书入,而修改则择日举行,何如?传曰,允。
○申大羽,以礼曹言启曰,即接四馆所所报,则壬戌九月秋到记殿讲直赴会试入格幼学李秉温,去闰二月春到记殿讲直赴会试入格生员吴夏哲,以讲经儒生,兼为制述云矣。并从自愿,许赴于今番增广文科覆试,何如?传曰,允。
○申大羽,以礼曹言启曰,即接四馆所所报,则今三月三日制试取入格幼学金益铉,直赴殿试,幼学李复元,进士尹锡永、尹景仪,幼学朴宗瑜,并直赴会试事,命下,而分等许赴事报来矣。幼学金益铉,依例许赴于今此庆科增广别试文科殿试,幼学李复元等四人,并许赴于文科覆试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申大羽,以礼曹言启曰,即接前佥知李定济呈单,则以为,同姓八寸李荣济,嫡、妾俱无子,以其同生兄遇济第二子东九,欲为继后,诸族相议完定,至成与受文迹,而未及礼斜之前,荣济夫妻俱没,虽有与者,既无受者,不得循例立案。冒居门长之列,不忍见其绝嗣,如是仰诉,依定式草记禀处事呈单矣。顷因大臣筵达,两边与受文迹,明有可据,而不得登闻者,许令该曹,论理草记事,允下矣。李荣济门长李定济,单辞既如此,依大臣筵奏定式,李遇济第二子东九,立为李荣齐之后,何如?传曰,允。
○金宗善,以备边司言启曰,即见江原监司申献朝状启,则枚举横城县监田义显牒呈,以为,今三月初九日,仓底民家,偶然失火,四十户民家,四十间仓库,俱为烧烬,库在各谷二千三百五十二石零内,曳出谷为二百二十二石,烬馀谷觅出者,为一千一百九十三石,被烧谷九百三十七石零。而取考誊录,则二去庚申、壬戌及去丁未年,因状请,被烧谷荡减,烬馀谷,分作三等,上秩除耗分给,中秩分给后减三斗,下秩减七斗捧上,仓舍则以常赈厅及备局句管谷中,量宜题给改建之意,自庙堂回启蒙允矣。已例虽有可据,还谷亦关所重,并令庙堂,考例禀处为辞矣。仓舍、民户之一时烧烬,若是数多,虽幸人命之无伤,其为惊骇,有不可言。道臣陈请,既有已例,本邑民情,在所当恤。被烬各谷九百三十七石零,特许荡减,烬馀谷分三等,除耗减斗分给事,亦为许施。被烧民户,元恤典外优数题给,私养材木,量宜许斫,附近邻里,劝令助役,使之趁速奠接之地。至于仓舍改建,亦不容少缓,而公谷会减,系是别例,固难每每援用,而该邑事势,合有趁念。令道臣,就各样公谷中,酌量划给,以助财力,而目今既无库储,且当农节,限捧籴前经纪之意,一体分付道臣,何如?传曰,允。
○申大羽,以赈恤厅言启曰,南部苎廛洞契任掌宋江伊,今月二十七日,本洞路傍,得一岁遗弃男儿。同里居良女洪召史欲为收养,贫不自食,愿为受料,告于本部。自该部,同日牒呈,故依节目给料,使之乳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禁府启目粘连,向前权玭亦,勒差敕监,擅发役丁,所供虽涉漫漶,无异自服是白遣,供馈之分属站民,供需之归之乌有,傧吏道臣,联启论列,若是丁宁,不可以渠之游辞发明,有所容贷,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启,依允。又启目,咸镜前都事韩永逵,文川郡守赵秀民原情云云,问目内辞缘,泛称迟晩,所当请刑是白乎矣,曾经侍从,勿为请刑,载在《大典通编》,并只议处,何如?判付启,依允。又启目,大祝尹久东原情云云,传旨内辞缘,泛称迟晩,所当请刑是白乎矣,曾经侍从,勿为请刑,载在《大典通编》,议处,何如?判付启,依允。又启目,安州兼任前虞侯高厚镇原情云云,问目内辞缘,泛称迟晩,所当请刑是白乎矣,曾经宣传官,勿为请刑,载在《大典通编》,议处,何如?判付启,依允。又启目,龙津前万户廉允范原情云云,问目内辞缘,泛称迟晩,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启,除刑推议处为良如教。
○癸亥三月二十七日辰时,上御熙政堂。进讲入侍时,参赞官金宗善,假注书任俊常,记注官金致龙,别兼春秋徐有恂,领事徐龙辅,右议政金观柱,检校直阁徐荣辅,侍读官吕东植,以次进伏讫。龙辅等曰,日间日候颇热,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龙辅等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等曰,大王大妃殿泄候,今则快臻差胜之节乎?上曰,今则渐向差复,不胜庆幸矣。龙辅等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等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等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龙辅读自鸡既鸣矣,止鸡鸣三章。上读新受音一遍。龙辅解释章句以奏。上读五遍讫。龙辅曰,集注云,贤妃当夙兴之时,心常恐晩,故闻其似者而以为真。盖人心不能无形气之私,夫妇之间,尤为易流于宴安之欲,而方其甘与子同梦之际,憧憧耿耿,闻蝇声而疑其鸡,见月光而疑其明。苟非贤妃,何能如此?而此妃之贤,亦应由于齐君之贤矣。奏未毕,上曰,此贤妃,果是何君之妃?而在于何时耶?龙辅曰,未详其何时,而此妃之贤,似不让于周宣之姜后,齐桓之卫姫矣。大抵治国本于齐家,故曰,刑于寡妻,以御于家邦。虽以二南言之,关雎、葛覃之诗,本自文王之教化,而文王之化,亦自敬字中出来,敬之一字,即修身之要,齐家之本,则非但甘眠之时为可敬畏,凡系居处动静,饮食衣服之节,无往非寓敬处也。是故夏禹之菲衣薄食,殷汤之昧爽丕显,皆出于敬畏之意,如此然后,人心每听命于道心,而尧、舜精一执中之道,周文刑家御邦之化,可以推此而做去。伏愿深留圣念于敬之一字焉。上曰,其言好矣。上曰,右相,亦陈文义。观柱曰,别无可陈之言,而此上章之听似疑真,可见敬畏之心,不放于一时矣,下章之无庶予子憎,亦可见爱君之心,靡不用极矣。岂非后世后妃所可监法者乎?刑妻之化,在于人君,此贤妃必当服其君之化,而至于如此矣。以下文之颠倒衣裳,自公召之观之,则其君之兴居无节,与此章相反,未知以一君而厥德不恒,有此前后之异,而二章之义,皆可为监戒之资矣。上曰,阁臣陈之。荣辅曰,此是贤妃告君之辞,而于此可以见遏人欲存天理之意矣。俄者大臣,以饮食男女人心道心之语,有所陈奏,而盖饮食男女之间,人欲易肆,天理易晦,故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妇。夫妇者,人伦至近之处也。苟能于此,深加敬畏,不愧屋漏,则可以至于参天地赞化育之极工矣。伏愿殿下,省察而警惕焉。上曰,玉堂陈之。东植曰,大臣、阁臣所奏已尽,此章之大旨,别无馀义之可陈者,而大抵学问工夫,语其极处,则虽甚高远,而若言其下工处,则先自饮食男女而始,以其至近而易接故也。诚能于其至近之处,戒慎恐惧,不愧屋漏,则天地位育之功,可以自此而推去。此章贤妃,未知有学问之工,而其所以警惕于宴逸之中,制其情而止于义者,无愧于君子之道矣。方其甘梦之时,虑其将散而归,至曰无庶予子憎,其切于爱君之诚,荡然于言外矣。凡为人臣者,岂有憎其君之理,而下民则不然,汤誓曰,予及汝偕亡,此言甚于憎字矣。为人君者,于政令事为之间,每自警曰,群臣毋或憎予乎?百姓毋或怨汝乎?一政一令,必加敬畏,无一毫泛忽差错之患,则为治之道,不外于是。伏望留念焉。上曰,此是宫中之事,则外人何以知之,而作此诗乎?龙辅曰,凡事莫显乎隐微之际,虽深宫之中,苟有此德,则外人岂有不知之理乎?汉成帝临朝俨然,而闺门之内,失德者多。成帝之心,以为九重深严之事,外廷何以知之?而当世之耳目难掩,后史之讥议莫逃,则其显微之机,可不惧哉?是故古之人君,一动一静,皆寓箴警,至有盘盂几杖之铭,贽御瞽史之戒。此所以君道美于上,治化成于下,而此法一废,更无三代之治,岂不惜哉?以今日言之,言事之臣,不过三司,而自上好闻箴戒之言,则非但三司,左右近侍之人,亦当随事陈勉,而三代之法,可以复见。伏望留念焉。上掩卷。龙辅曰,都承旨金勉柱,药院副提举之任,虽有各司例兼,无相避之规,而私义终涉难安,且有身病云,不可无体谅之道矣。上命书榻教曰,知申兼带药院副提调,许递。宗善曰,明日光陵忌辰祭传香,承旨当为斋宿,而行左承旨李肇源,今日不为仕进,所当牌招,而拘于厅规,不得请牌,何以为之乎?上曰,牌招,可也。〈出举条〉命书榻教曰,大王大妃殿进御加味养胃汤,依前方一贴煎入。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癸亥三月二十七日未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申大羽,侍读官吕东植,检讨官宋冕载,待教李教信,假注书任俊常,记注官金致龙,别兼春秋徐有恂,以次进伏讫。上开卷,命读。东植读自显宗,止谥曰元。上曰,下番读之。冕载读自东海王,止击羌破之。上曰,参赞官读之。大羽读自祭彤,止四十斤。上曰,阁臣读之。教信读自上自为太子,止生皇子炟。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帝以后,止终无衰焉。上曰,上番读之。致龙读自图画,止乃赦之。上曰,下番读之。有恂读自是时朝廷,止大水。上曰,文义为之。东植曰,明帝行大射养老之礼,置三老与五更,亲幸太学,执经问难,出入升降,仪节灿然,千载之下,若可见三代之文物,则其所成效,宜有可观。而东汉治规之降杀,自明帝始,以至于佛道之流入,而三代之治不可复见,此无他,所师者既非其人,所尚者不免文具故也。伏睹殿下,频开讲筵,勤于问难,群下之所仰望者,以孔、孟之学,尧、舜之治为期,而若或稍尚文具,有欠实事,则做治之道,恐或近于明帝之小康而止耳。昔宋哲宗,以冲年即位,而程子之上书,有曰,群官成列,俨然而退,盖以无所问难,便归应文之谓也。今日讲筵,亦不免有拘于文具之意。伏望深留圣意,必以务实为先焉。上曰,其言好矣。上曰,下番陈之。冕载曰,明帝之时,始行大射养老之礼,始服冠冕王佩之制,文物之备,可谓三代后初见。然而以朝于原陵事观之,可以见明帝之不知礼也。此是仿于原庙之制,非明帝之所创始,而圣人制礼,分限严明,墓藏体魄,庙以宅神,生死殊致,礼各有异,至于原庙,则实乖圣人制礼之义也。其时桓荣、李躬之辈,虽称经术之士,不过专门之学,未能深明礼意,故不能救正其失,岂非可惜乎?大抵人君一言一动一政一令之间,少有失德,则书之史册,传之百世,百世之下,必有刺贬之论,可不惧哉?伏愿殿下,深加监戒焉。上曰,然则三年之内,上食祭奠之礼,亦不可行之乎?冕载曰,此则似不然矣。东植曰,胡氏以谓桓荣、李躬,不识修身治天下之道云云,而人主之为学做治,必待可师之人,则终无可为之日矣。苟能躬行心得,以身先之,则士之居斯世立其朝者,必将培养兴起,而贤于桓荣者,不患不得矣。臣下之佐治者,必不借才于异代矣。上曰,孔子、颜子,若遇此时,则可做二帝、三王之治乎?东植曰,思、孟尚可,况孔、颜乎?上曰,参赞官陈之。大羽曰,胡氏之论,虽是大经大法,若一切律之以即远无退之义,而不思所以致生之道,其在礼本人情之义,似不如是矣。盖墓祭,非先王之古礼,即自后世创始之事,其所以太常奏乐,郡国上计等事,虽未知其可也,而若于送形返主之后,徒专精于庙享,而不复致礼于藏体之墓,则其于孝子事如生之诚,能无缺然乎?胡氏之论,过于峻整,或恐有违于人情矣。上曰,桓荣何如人也?冕载曰,荣是可人,而只可称经术之士,不可以学问中人论之也。大羽曰,东汉之人物,异于西汉,而荣则尚有西汉之意,忠厚质实,无边幅之饰,似是有德之人,如桓荣,亦岂易得哉?第其所学不过专门悫实之工而已,故虽以陈车马夸印绶之事观之,亦不免西汉重名利之习,宜乎有胡氏之讥议矣。若使子思、孟子,遭遇此时,则二帝、三王之治,可以复见,而然而学问之甚高者,世主不能致用,虽使思、孟在此时,安知明帝之必能用也?上曰,光武则能用之乎?大羽曰,光武亦小规模也。古人云汉高,若遇孟子,则可以用之,盖以圣贤之道至大,有非时君小规模之所可容,而高祖则力量阔大,能有用大贤之度故耳。上曰,阁臣陈之。教信曰,玉堂、参赞官之言,皆好矣。子思、孟子,虽遇明帝之时,而亦难得行其道矣。盖明帝,性本褊察,且无学力,身心上欠却本领工夫,虽有思、孟,亦当如齐宣、梁惠之于孟子,而使不得行其道矣。人主一心,万化之原,苟使桓荣,能格君心之非,而明帝得以变化气质,则三代之治,亦何难哉?明帝之临雍养老,执经问难,虽近于文具,而期门、羽林,皆通章句,则亦不可谓无其效矣。以此观之,则人君苟能一日为善,则有一日之效,二日为善,则有二日之效。况以六经之格言,拳拳服膺,孜孜力行,则虽无贤师、良弼,为尧为舜,亦何难乎?人君为学出治之功,虽资于师傅辅弼之任,而至于本原上工夫,专在为仁由己之方矣。伏愿深留圣意于本领上工夫焉。上曰,马援之独不与云台之画者,虽缘椒房之亲,而无或以当时罪籍之未尽消释而然耶?东植曰,既以马氏为后,则罪名似已尽释,而设或未释,罪自罪功自功,岂可以一眚掩大勋乎?后世则文纲太密,虽有大功,一犯微过,则不念其功,此所以不如古也。大羽曰,马援之功,不下于邓禹,而以椒房之亲,独不与焉者,殆近于曲谨小嫌。援之当初罪名,不过一时见疑于光武者,而今以椒房之嫌,不入云台之画者,臣尝为马援惜之也。此实由于明帝太明察小规模之致矣。然其长处亦多,药崧亲撞之举,虽是人主之过举,而及闻崧穆穆皇皇之语,翻然改悟,则亦非为大段过失,而锺离意之封还诏书,知其至诚,则亦有容谏之量矣。上曰,药崧之走入床下,亦为非矣。东植曰,圣教诚然矣。若使君子当之,则断当谨受不避,岂有走入之理乎?明帝之翻然改悟,所以为明也,然其病痛,亦在于明察二字。人君之或有失德者,未必事事皆失,其本则在于一个褊私之不能克去而然也。若使明帝,祛得褊察,则岂但为明帝而止哉?上命掩卷,诸臣以次退出。
3月28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勉柱〈病〉。行左承旨李肇源〈药院进〉。行右承旨李勉兢〈坐直〉。左副承旨权襈〈坐〉。右副承旨金宗善〈坐〉。同副承旨申大羽〈坐直〉。注书洪遇燮〈仕〉朴宗琦〈病〉。假注书任俊常〈仕直〉。事变假注书郑进明〈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肇源启曰,明日、再明日,光陵忌辰祭斋戒正日相值,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试所进去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申大羽曰,进讲入侍。
○金宗善启曰,大司宪未差,执义闵师宣,持平李在玑,武试所进去,掌令金晦彬、李基宪牌不进,持平洪时济在外,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掌令金晦彬、李基宪,司谏郑来百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宗善曰,只推。
○李肇源,以吏曹言启曰,今此宗庙夏享大祭大祝,前掌令李海清塡差,而时无职名,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副司果李海清。
○申大羽,以户曹言启曰,时御所内各司,依定式,发遣本曹正郞臣尹光心,与兵曹参判臣尹东晩,佐郞臣闵昌吕,东所卫将臣李征九,西所卫将臣黄显基,南所卫将臣宋敏钦,北所卫将臣尹相重,眼同奉审后,有頉处,别单书入,而修改则择日举行,何如?传曰,允。
○李肇源,以礼曹言启曰,即接礼山幼学金霶所志,则以为,从侄金元采,嫡、妾俱无子,以其同生之弟惠采之子天吉,欲为继后,两家诸族,相议完定,至成与受文迹,而未及礼斜之前,元采夫妻俱殁,虽有与者,既无受者,不得循例立案。冒居门长之列,不忍见其绝嗣,如是仰诉,依定式草记禀处事呈状矣。顷因大臣筵达,两边与受文迹,明有可据,而不得登闻者,许令该曹论理草记事,允下矣。金元采门长金霶,状辞既如此,依大臣筵奏定式,金惠采之子天吉,立为金元采之后,何如?传曰,允。
○李勉兢,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兪汉谟,以礼曹参判,宗庙夏享大祭牺牲看品事,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勉兢,以兵曹言启曰,今春等能么儿考讲时,都摠府经历李硕远,中枢府经历韩启丰,训炼院主簿李文植、李𪻾铉、李思熤、李观德、朴东源、申在恒,武臣兼宣传官白翼镇、李仁达、宋益讷,部将鱼锡命、金致恒、成乐镇,守门将申宅权、金基祚,内资寺主簿崔宗锡等,一次不通,训炼院正徐翼淳,副正申綋,佥正李鼎会,判官刘泰说,主簿尹商大、申𡨶、崔命燮,军器寺正洪达三,武臣兼宣传官韩国养、南熙、李一愚、金文基、姜熙文、赵汝谦、金㝡爀,部将金济柔、李敬集、金汉弼、李喜述、金仁燮,守门将郑曦柱、金大宅,活人署别提郑履权等,二次不通,守门将李台远三次不通,并依定式,从重推考,训炼主簿洪浩渊,武臣兼宣传官柳文俭等,四次不通,越俸一等,何如?传曰,允。
○李勉兢,以兵曹言启曰,今日各厅堂下武臣朔试射时,训炼院佥正南灿,判官吴健,主簿安国衡、诸景彧、申𡨶、崔命燮,武臣兼宣传官白恒镇、宋文永等,俱未满四中,并依定式,各决棍十度,身病及呈辞受由人退试次,悬頉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勉兢,以兵曹言启曰,南行宣传官李恩植,部将申献周,未满十朔,成才间,姑为停试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勉兢,以兵曹言启曰,即接东所卫将李征九牒报,则建阳门直所越边内宫墙缺落处,今已改筑云,建阳门入直军昼察夜巡,自今日停止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勉兢,以禁卫营言启曰,建阳门直所越边墙垣颓圮处,今已毕筑,把守军兵,还为入直,将则解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勉兢,以禁卫营言启曰,谨依定式,臣准源进诣南坛,奉审摘奸,则坛上与阶砌红箭门内外,俱为无頉,松木则毋论新旧植,渐就苍郁,禁樵守护等节,另加申饬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以刑曹言启曰,今番增广监试覆试时,作奸儒生,北青林翰大、崔台翼,成川金尚丽、朴就涵,成均馆书吏洪得通、金泳奎等,自一所捉送臣曹,竹山权相冕、权相鼐,瑞兴高命恒,凤山金奎,平壤杨在元等,自二所捉送臣曹,故严核其所犯情节,则林翰大,以崔台翼借述代入,金相丽,以朴就涵借述代入,洪得通,伪造本邑陈试公文,盗踏印信,金泳奎,受赂儒生,欲图陈试,未成奸计,权相鼐,以其兄相冕借述代入,高命恒,为渠借述买得,金奎,初试使杨在元换佩,金奎之号牌,同入场中等情状,个个迟晩矣。取考律文,则《大典通编》诸科条有曰,借述代述者,幼学以下,限己身降定水军,《大明律》诈伪条有曰,若诈为六部外衙门,文书套画押字,盗用印信者,杖一百徒三年,未施行者,减一等,杖九十徒二年半。借述林翰大、金尚丽、权相鼐、金奎、高命恒,代述崔台翼、朴就涵、权相冕、杨在元等,并依此律,限己身降定水军,而令兵曹,各定配所,押送,洪得通,以盗踏印信罪,决杖一百后,黄海道瑞兴府徒三年,金泳奎,以图得陈试未成奸罪,决杖九十后,忠清道恩津县徒二年半,并定配所,即送gg为g押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勉兢,以武一所试官意启曰,臣所今日平明开场,举子捧单数,自天字至为字半字,合为一千九百八人矣。先自柳叶箭试取,而元贯革外,加设六贯革,试取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勉兢,以武二所试官意启曰,臣所今日平明开场,举子捧单数,自天字至玉字半字,合为二千二百十六人矣。先自柳叶箭试取,而元贯革外,加设八贯革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勉兢,以武一所试官意启曰,臣所今日柳叶箭应射举子,自天字至为字半字,合为一千九百八人内,入格四十二人,而柳叶箭,今已毕试,仍自天字,铁箭依近例,以两防牌试取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勉兢,以武二所试官意启曰,今日臣所柳叶箭应射举子,自天字至玉字半字,二千二百十六人内,入格为三十八人矣。柳叶箭今已毕试,铁箭鳞次试取,而元防牌外,加设一防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勉兢,以武一所试官意启曰,臣所今日铁箭应射举子,自地字至露字,一千七百八十八人内,入格六十二人,昨日入格三人,合为六十五人,而日暮姑停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勉兢,以武二所试官意启曰,今日臣所铁箭应射举子,自宇字至丽字半字一千九百三十人内,入格一百十人,昨日入格一人,合为一百十一人矣。日暮姑停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行护军洪义浩疏曰,伏以臣,见差景慕宫朔祭献官矣。享礼至重,将事为荣,苟非至难强之实病实故,顾何敢为陈吁冀免之计,而臣自日前,腹下脐傍,忽生毒肿,脓血才溃,根核尚固,杂试方药,终未责效,坐卧俱妨,转侧亦难,以此病形,非可拟议于骏奔之列。玆不得不冒控短章,仰暴实状。伏乞天地父母,俯垂谅察,亟许变通,以重享事,仍治臣渎扰之罪,以肃朝纲,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辞许令该曹付标。
○持平金𨩿疏曰,伏以臣,门寒迹畸,学蔑识昧,侥幸一第,已出望外,昵侍记注,尤逾涯分,前后践扬,居常兢惶,即者柏府新除,有陨自天,闻命惊恍,莫省攸措。虽因署单之未经,初无职事之可论,而虚縻多日,玷污清朝,臣心恧蹙,尤当如何?夫台阁者,人主之耳目,耳欲其聪,目欲其明,而聪明欲其广焉。方今治化休明,群彦汇征,政宜广抡言官,不瘝其职,而况于日昨慈圣下教,深轸台端之备员,至命山林之许解,则如臣叨冒,尤宜递改,而尚此羁縻,有妨贤路。伏乞圣明,亟许镌斥,以便公私,千万幸甚。臣于未署之前,何敢以言责自居,而若其大有关于国家之兴替,治道之污隆者,则忠义所激,人得而言之,格例所拘,臣不暇恤焉。臣于日前枚卜之举,有不胜万万忧虑,万万愤惋,中夜仰屋,不禁袁安之流涕,早起构疏,有甚贾生之痛哭,玆敢沥血而陈之。惟殿下试垂察焉。自夫庚申以后,星霜寖邈,四岁于玆,成周小康之治,宣仁女尧之颂,幸于今日亲见吾身,太平万世,庶几可期,义理不至斁晦,国势赖以扶持,则其转危为安,回否为泰之几,较如锱铢,动如萌芽。当斯时也,其所以燮理导迪,承流宣化之功,惟辅相职耳。辅相之责,何时不难,而此时为尤难,殿下何取于李秉模,而裒然擢置于百揆之首也?噫,彼秉模,本以没廉耻之鄙夫,丧名义之憸人,薄有文名,践历华膴,称以才谞,骤躐崇显,少而贪吝,老又侈靡,洛阳名园,广占四邻之华丽,上游私庄,择置千顷之膏沃,万口唾骂,一世指目,而此犹细故,不足苛评,苟迹其平生出处,则钻逾为家计,迎合为口业,拔迹于厚谦,立脚于国荣,是必随处颠踬,靡所依附,而第其工于谋身,又顾之他,荣、谦败则翻作邻、防之腹心,邻、防败,则忽为行恁之爪牙,二三厥德,千亿化身,暗地反复,随时俯仰,其情态有不忍正视者矣,试迹其言动事为,则谄媚成习,容悦多方,燕馆谀词,罔念春秋之大义,壬夏悖疏,甘为贼边之血党,此固覆载间难容之大罪案也,夫皮币珠玉,岁输燕蓟,冠盖相望,是岂乐为者哉?忍痛含冤迫不得已八个字,苟有秉彝之天,孰不铭镂于中?而渠乃取媚,一国之不足,遽以陋矣,汉唐何足道,贤于尧、舜幸躬逢等诗句,献颂于皇极殿上,若使鲁仲连、胡邦衡辈,生并一时,必唾其面而不与之同中国矣。呜乎,贼㙖之疏举,诚一天地间大变怪也。敢以逆恭之前矛,要售璁、萼之馀论,而渠乃熟于相机,急于图利,投进一疏,曲成辞说,有曰,善乎岭儒之疏,有曰,师、翰之逆,即渠自干,而非所关于自来大义理也。岭儒即李㙖等也,师、翰,即李德师、赵载翰,而昔在丙申,主追崇之论,得罪于先大王所秉执之大义理而被诛者也,渠以何心泛然归之于自干之科,而谓无关于义理耶?夫义理者,忠逆界分也,阐明则便是这国边也,背驰则便是这贼边也。彼师、翰贼㙖等,以其背驰也,故所以为贼边,而今忽称善不已,谓无相关,渠所谓自来大义理,果何所指而言欤?是未可知也。近年以来,巢窟次第荡覆,无所于归,则迺复投托义理,匍匐乞怜,而自顾所为,犹恐人之不信也,又扬言于众曰,庚申以前,则驾驭在上,导率在上,诸臣出处,惟上所使,使之立于纹席则纹席焉,使之立于粪壤则粪壤焉。今时则不然,我若一从义理是边,则但当坚执勿挠之死靡渝。噫嘻,此何言也?羞恶是非之端,天赋同然,与生俱生者,则岂有置之粪壤,而恬不为恶,昔则不知,而今忽坚执之理也哉?且夫乙卯以后,群奸屏黜,士类登庸,秉执义理,终始一节之若而人,先被宠擢,则何独于渠而使之立于粪壤乎?其所谓立,乃其自取,而今其为说,欲巧反拙,自归于诬先王之科,吁亦可戚,不可责也。历事三朝,无一可纪,曩日前席,才有一二事建白者,而嗫嚅顾瞻,欲发未发之际,先以祸福关头,三司合启等说,游辞铺叙,𫌨缕不已。臣于伊时,不觉一笑,继之以浩叹,夫堂堂大臣,所言公则公言之,何乃疲软若是?是无他,自来荏弱之肠,掩不得,顾畏之宿习,率尔绽露于语次间也。有相如此,将焉用哉?向于荣、谦之时,则犹或诿之于势位未显,而至若邻、防废而渠独晏然,行恁诛而渠犹自在,晏然自在,犹不可而况倚任之乎?右贼㙖如金憙,护逆任如朴宗岳,今且声讨方严,而渠独主张三事,身摠百僚,则古今天下,宁有是理?而为憙与宗岳者,亦岂不冤乎?考其出处,既如彼,参以言动,又如此,而今乃处若无累,隐若有立,厌然自居,以元祐完人,则有识之相与窃笑,耻为同朝者,厥惟久矣。以若一生伎俩,朝暮东西,下落无定,又经一夜风浪,不知明日唤作何样人物,此非臣言,即国人之言,则殿下独何所见,而认作可信可任底人厕诸元辅之地也。且况实录信史也,摠裁重任也,於乎不忘之思,万一模绘之工,固当克敬克勤,罔或怠忽,而为今日臣子,终事报效之方,寔惟在是,而秉模既叨其任,首尾三载之间,计其仕进之日,不过数三次,纂修过期,则瞒告已毕,经减堂郞,而换名旋差,不诚不实,孰大于此?臣闻故相臣李宜显之为摠裁官也,逐日仕进,各捧书徒,其时郞官,不得一日自由,至有图差享官,而又为见阻者,至今长老,传为美谈,其视终始悠泛,欺诬天听者,果何如也?即此一事,其宅心不良可知也。已况又使之担当世务,弥纶庙谟,章奏焉取质,庶事焉取判,则既明之义理,何以阐扬,将治之国势,何以奠安,人心何以镇服,世道何以挽回,将顺苟容之习,何以矫之,贪财怙侈之风,何以救之?今若以先朝时已经之任,而诿之宿趼,则此亦有大不然者,往在先朝,久道化成,川泽山薮,自有规度,凡在辅相之列者,咸囿造化之权,不出范围之中,而今则兴替污隆之机,亶系于首相之贤不贤,似此回互之性,翻覆之踪,其不可一日冒居者决矣。昔宋臣苏轼,告于其君,若曰,未信而谏,圣人不与,交浅言深,君子所戒,今臣以渺然新进,弹劾大官,极知其愚且妄矣,而世禄义重,忠愤斗激,奥自韦布之时,素所蓄积者此事也。今当可言之会,敢效无隐之忱,不避𫓧钺,泻尽腔血,如蒙圣慈俯垂鉴谅,快赐处分,以轸小人勿用之戒,则臣虽当日灭死,万万无恨矣。臣无任云云。踏启字。
○癸亥三月二十八日辰时,上御熙政堂。进讲入侍时,参赞官申大羽,记事官洪遇燮,记事官李晳,别兼春秋徐有恂,领事金观柱,检讨官宋冕载,待教李教信,以次进伏讫。观柱曰,今日日气稍暖,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观柱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观柱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观柱曰,俄伏闻承候人所传,则泄候昨日则二次,去夜则三次云,度数比昨差加,不任焦迫矣。方与诸御医,议定汤剂之际,有进讲入侍之命,故未及议定矣。观柱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观柱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观柱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上读前受音一遍。观柱读自子之还兮,止还三章。上读新受音一遍讫。观柱解释章句以奏,上继读五遍讫。观柱曰,此章大体,齐之立国规模,尚功而尚武力,故其民俗,惯习于驰骋之事,畋猎者相逢于道,以便捷轻利之事,互相称誉,章下注,谢氏亦云千万之习俗,原于一人之好尚,千百年之弊化,生于一时之放心,以其便捷轻利,互相称誉,则其俗之不美可知。溯其俗之不美则亦必有自于其君之所尚矣。当时齐君之禽荒,虽不能的知,而想必有好畋猎之事矣。以此观之,民俗之正与不正,亶在于人君导率之如何。故《传》曰,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者。《史记》曰,宫中好高髻,四方高一尺,宫中好长袖,四方全匹帛,上之人或失法度,则非但目前之害,及于下民,日后之弊,必及于子孙,以齐俗观之,太公乃齐之始祖也。而其气像规模,与周、召有异,鹰扬牧野,实有尚武之意,故至其后孙,而有好畋之事,民俗亦皆互尚畋猎,为人祖为人上为人君者,岂不思贻燕之谟,而慎其所好尚者耶?伏愿此等处,深加省察,虽至微至细者,必勿放过焉。上曰,所陈好矣。上曰,玉堂陈之。冕载曰,领事所奏,已尽此章之大旨,臣无他可达者矣。上曰,阁臣陈之。教信曰,臣亦别无仰陈者矣。上曰,此章则似无文义矣。仍掩卷,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3月29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勉柱〈坐〉。行左承旨李肇源〈坐直〉。行右承旨李勉兢〈缘故出〉。左副承旨权襈〈传旨未下〉。右副承旨金宗善〈坐直〉。同副承旨申大羽〈坐〉。注书洪遇燮〈仕直〉朴宗琦〈病〉。假注书任俊常〈仕〉。事变假注书郑进明〈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人定至三十日开东,洒雨,测雨器水深四分。
○金宗善启曰,大司宪未差,执义闵师宣,持平李在玑,试所进去,掌令金晦彬、李基宪未肃拜,持平洪时济在外,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勉兢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勉兢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金勉柱启曰,左副承旨权襈,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勉柱启曰,判义禁朴准源,除拜后过三日,不为出肃,依定式推考警责,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传于申大羽曰,进讲入侍。
○以判义禁朴准源牌不进推考传旨,传于金勉柱曰,许副,政官牌招,开政差出。
○金勉柱启曰,吏曹参判金达淳,参议林汉浩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不即举行,事甚未安,参判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参议只推,与参判一体牌招。
○有政。吏批,判书李书九奉命在外,参判金达淳进,参议林汉浩进,行左承旨李肇源进。以金羲淳为工曹参判,黄昇源为判义禁,尹长烈为同义禁,南岩老为禁府都事,金鲁应为掌乐主簿,李燮为江原都事,朴宗球为庆山县监。
○兵批,行判书赵尚镇病,参判尹东晩病,参议兪岳柱病,参知朴宗京入直进,右副承旨金宗善进。启曰,兵批无紧窠,吏批无送西之人,无政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肇源曰,发遣吏郞,诸执事清斋与否,摘奸以来。
○申大羽,以户曹言启曰,文昭殿碑阁、蚕坛碑阁、追慕洞碑阁、净业院碑阁、流霞亭,依定式发遣本曹郞厅奉审,则文昭殿碑阁雨漏二库,蚕坛碑阁雨漏一库,追慕洞碑阁四面墙垣瓦子,间间脱落,净业院姑无頉处,流霞亭雨漏二库,万怀堂雨漏二库,千慕堂雨漏二库,分付各该司,使之即速修改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以兵曹言启曰,因刑曹草记,今番监试覆试时借述林翰大、金尚丽、权尚鼐、金奎、高命恒,代述崔台翼、朴就涵、权相冕、杨在元等,并依律文令兵曹降定水军事,启下矣。借述罪人林翰大,江原道平海郡水军充定,金尚丽黄海道长连县水军充定,权尚鼐全罗道宝城郡水军充定,金奎光阳县水军充定,高命恒平安道三和府水军充定,代述罪人崔台翼,江原道蔚珍县水军充定,朴就涵黄海道康翎县水军充定,权相冕全罗道乐安郡水军充定,杨在元黄海道丰川府水军充定,并定驿子,押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以武一所试官意启曰,臣所今日平明开场,铁箭自地字,仍为试取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以武二所试官意启曰,臣所今日平明开场,铁箭自宇字,仍为试取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以武一所试官意启曰,臣所今日铁箭应射举子,自天字至地字,十二人内,入格三人,而日暮姑停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以武二所试官意启曰,臣所今日铁箭,自天字至黄字,应射举子二百人内,入格一人矣。日暮姑停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以训炼都监言启曰,谨依下教,内班院军士得伊,严棍十五度后,仍为严囚于北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义禁府启目粘连,向者朴宗正亦,评事既兼监市御史,刑棍即是朝家所许,则治一作弊之奸民,本非可罪之端是白遣,况旀观此供辞,则田汉之假称廉问,情迹可痛,三朔之内,卄度之刑,十度之棍,初无私愤之可论,亦不可归于滥刑之科,合有分拣之道,而臣曹不敢擅使,上裁,何如?判付启,依回启施行为良如教。
○禁府启目粘连,江原道放未放启册子中,本府所管定配罪人未放秩乙良,依启闻施行,何如?判付启,依允。又启目粘连,忠清道放未放秩,修启册子中,本府所管定配罪人,放秩白文爀,未放秩洪卓然,并只依启闻施行为白乎旀,他馀罪人等,令刑曹禀处,何如?判付启,依允。又启目粘连,全罗道放未放修启册子中,本府所管定配罪人仍秩乙良,并只依启闻施行为白乎旀,他馀罪人等,令刑曹禀处,何如?判付启,依允。又启目粘连,平安道放未放修改册子中,本府所管定配罪人仍秩乙良,并只依启闻施行为白乎旀,他馀罪人等,令刑曹禀处,何如?判付启,依允。又启目粘连,咸镜道放未放修启册子中,本府所管定配罪人未放秩乙良,并只依启闻施行为白遣,未至配所罪人顺德段,罪关鞫狱,置之仍秩事,分付该道道臣为白乎旀,他馀罪人等,令刑曹禀处,何如?判付启,依允。又启目粘连,京畿放未放修启册子中,本府所管定配罪人禀秩朴载元段,所坐不至深重,当此大霈,合有疏放之道,而臣府不敢擅便,上裁教是乎旀,他馀罪人等,令刑曹禀处,何如?判付启,渠以幺麽边将,厌避薄镇,无难弃归,大关纪纲,其在惩后之道,不可遽然放释为良如教。
○金宗善,以义禁府言启曰,因忠清道放未放修启,本府回启内,本府所管定配罪人放秩白文爀,依启闻施行事,判付内,依允启下矣。镇川白文爀,即为放送事,分付该道道臣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癸亥三月二十九日辰时,上御熙政堂。进讲入侍时,参赞官申大羽,假注书任俊常,记事官李晳,别兼春秋徐有恂,领事金观柱,检讨官李基庆,待教李教信以次进伏讫。观柱曰,日候颇热,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观柱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观柱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观柱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观柱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观柱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观柱读自俟我于著乎而,止著三章。上读新受音一遍,观柱,解释章句以奏。上继读五遍讫。观柱曰,此章别无文义,而大抵齐国专尚事功,故其俗于礼义之节,生疏鲁莽,婚姻者造端之始,亲迎者礼节之重,而齐俗不识其仪,但行妇至婚家之礼,以为当然,可见其习俗之陋矣。上曰,玉堂陈之。基庆曰,此章之不行亲迎,可见先王礼俗之泯矣。唯昔文王之化,始自宫壸,无远不届,非但江沱、汝汉之被其德教,薄海生灵,皆囿风草之中,则其时齐国之俗,亦当被造端之化,而知婚礼之重矣。及其后世王化寖远,氓俗渐下,以至此诗之出,而文、武、成、康之化,不可复见,可胜惜哉?恭惟我国,素称礼义之邦,而圣神相承,治教休明,虽寻常闾巷之间,莫不知冠婚丧祭之礼,民俗敦矣,仪文备矣。然而如不能继述列圣之化,益思所以阐明之方,则礼教易衰,氓俗易渝,虽以文、武、成、康之化,后王不能遵守,列国之俗,至于如此。伏愿殿下,监戒于此,深轸阐明之道焉。上曰,阁臣陈之。教信曰,此章虽以不亲迎见讥于诗人,而若以下章淫奔诗较看,则固有间矣。然而其为君子之所不取则一也。以此观之,天下万事,皆以第一等义理,为止至善之极致,然后始为恰当底道理,治法则不可安于少康,学问则益进高明之域,亦不可自圣而自贤矣。且以人君求贤待士之礼言之,则士之修身洁行,如未嫁之女,若徒事尊宠,而初无礼意之相孚,则此何异于充耳琼华,服饰虽美,未见其御轮亲迎之仪,而不免为失礼之讥乎?所以君使臣以礼,则贤者自当于于而来,必无自衒之行,而皆有尽忠之愿矣。上曰,齐俗何为而不行亲迎乎?观柱曰,齐本尚武之国,故非但婚礼之如是,凡百仪文,并皆扫如。昔在文、武之时,齐俗亦非不美,而及其圣化寖衰,仪文惭坏,后来之弊,至于如此矣。上曰,此章别无他文义矣。仍掩卷。观柱曰,大王大妃殿泄候,俄伏闻承候人之言,则自昨夕以后,度数顿减,且非水泄云,下情万万庆幸矣。汤剂,昨进加减胃苓汤一贴,而今则便道几如常,胃苓汤,姑为停止,依前方加味养胃汤,加人参五分,以为进御之地,似好矣。上曰,依此为之。仍命书榻教曰,大王大妃殿,进御加减胃苓汤停止,加味养胃汤前方中,人参加五分,自今日一贴式煎入。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3月30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勉柱〈坐〉。行左承旨李肇源〈坐直〉。行右承旨李勉兢〈坐〉。左副承旨权襈〈牌不进〉。右副承旨金宗善〈坐直〉。同副承旨申大羽〈传旨未下〉。注书洪遇燮〈仕〉朴宗琦〈病〉。假注书任俊常〈仕直〉。事变假注书郑进明〈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都提调金观柱,提调尹光普,副提调李肇源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李肇源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金宗善启曰,大司宪未差,执义闵师宣,持平李在玑,武试所进去,掌令金晦彬、李基宪未肃拜,持平洪时济在外,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勉兢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后日次为之。
○李勉兢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后日次为之。
○李勉兢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国忌正日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金勉柱启曰,同副承旨申大羽,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与左副承旨,待开门牌招。
○传于李肇源曰,礼房承旨,驰诣宗庙、景慕宫,奉审摘奸,仍诣受香所,奉审摘奸以来。
○传于李勉兢曰,进讲入侍。
○金宗善启曰,献纳任厚常,既入阙中,不出姑停望,直为出去,事甚未安,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肇源曰,明日生进放榜,当亲临,该房知悉。
○金宗善启曰,明日亲临放榜时,侍臣当为备员,两司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待开门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左副承旨权襈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勉柱曰,只推。
○以庆尚监司南公辙状启,玄风县民家失火事,传于李肇源曰,各别顾恤事,庙堂严饬分付。
○李勉兢,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此亲临生进放榜时,侍卫宝剑,不可不备员,而都摠管李义弼、洪义谟在外,李彦植,副摠管吴载绍有身病,李鲁春以宗庙夏享大祭终献官,祭物看品,当为进去,将不得备员,合有变通之道,令政院禀旨变通,仍令该曹即为口传差出,待下批牌招察任,以为备员侍卫之地,何如?传曰,并许递,前望单子入之。
○摠管前望单子入之,都摠管安春君烿、西春君烨、金箕性,副摠管金羲淳、朴宗辅落点。
○李勉兢,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国忌正日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勉兢,以武一所试官意启曰,臣所今日平明开场,铁箭自结字,仍为试取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勉兢,以武二所试官意启曰,臣所今日平明开场,铁箭自丽字半字,仍为试取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勉兢,以武一所试官意启曰,臣所今日铁箭应射举子,自结字至为字半字,五十八人内,入格三人,昨日及再昨日入格六十五人,合为六十八人,柳叶箭入格四十二人,都合为一百十人,而其中两技入格一人矣。各技皆已毕试,今方修正榜目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勉兢,以武二所试官意启曰,今日臣所铁箭应射举子,自丽字半字,至玉字半字八十六人,入格二十二人,昨日及再昨日,入格一百十一人,合为一百三十三人,并柳叶箭入格三十八人,都合为一百七十一人内,两技入格四人矣。各技皆已毕试,仍为计划修正榜目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行大司谏金启洛启曰,臣之言议风采,本不合于谏诤之任。而且臣于前启中,有袒免之亲,其在私义,不可冒参,故年前疏吁,略暴情势,伊后复叨,屡犯违傲,而每荷鞶褫之特恩,同朝之若臣踪地者,举皆引避,亦即许免。敦伦之化,体下之德,窃不胜钦颂,而日昨除旨,往役义重,虽不得不黾勉承膺,自来情踪,既难仍冒,才以启辞厘正事,饬教屡降,此时台衔,尤不容一日虚縻,请命递斥臣职。答曰,依启。
○兼春秋郑宗显状启,臣于本月二十六日戌时量,敬奉圣教,同月二十八日午时量,驰往传谕于江原道原州地内防梧村里议政府领议政李秉模所住处,则以为臣迸伏穷山,泣血度日,悲此生之永隔文陛,悼危喘之靡所止泊,日夕所愿,惟在于早即溘然,无闻无睹而已,千万不自意。日前近侍,临宣圣旨,继又史官远辱,诞布温谕,首尾二百有九十馀言,述宁考大哉之训,敷世臣全保之义,仍而慰藉于臣,洗拔于臣者,丁宁测怛,委曲恳挚,虽使无事而无罪者,傍观而侧听,尚不觉其涕泪被面,肝肚摧蚀,伏况未死孤臣,忽奉此梦寐所不敢到思虑所不敢及之隆恩异渥,安得不如醉如狂,不知所以自措也哉?台臣之疏,臣未得见,而信如风传,则无非人臣之极罪大案,亟施流放窜殛之典,犹未足以感服人心,而反侈优待辅相之礼,岂不大有损于国体乎?呜乎,臣亦乔木之裔耳。苟使臣清裁有以自持,名节有以特立,言议有以激扬,虽欲取觅而污蔑,亦将何辞而着其手乎?一则臣罪,二则臣罪,俯仰茫茫,尚谁怨尤?今此数行附奏,已犯僭猥之诛,至于遽控文字,尤非义分之所出,彷徨震剥,罔知攸为,只望遄伏𫓧钺,以谢公议云矣。臣则因为复路缘由驰启云云。踏启字。
○癸亥三月三十日辰时,上御熙政堂。进讲入侍时,参赞官李勉兢,假注书任俊常,别兼春秋赵云翊、徐有恂,领事金观柱,原任直阁金勉柱,侍读官洪奭周,以次进伏讫。观柱曰,连日颇热之馀,雨气阴湿,夜间,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观柱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观柱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观柱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观柱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观柱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观柱读自东方之日兮,止东方未明三章。上读新受音一遍。观柱,解释章句以奏。上仍读五遍讫。观柱曰,齐之大夫,于其未明,颠倒入朝,则其时尚早,而又自君所,已有召命,可见其君之兴居无节,号令不时矣。古者朝臣,辨色以入,君之视朝,臣之朝见,皆有定时,如无恒定之时,则君而失其礼貌矣。臣而眩于举行,而怠慢之心,又从而出,齐君不恒其德,性又轻躁,视朝之节既如此,则其国之政可推而知,此无他,以其君之无身心上工夫而然。齐君固无足道,而后世人君,其可不鉴戒于此乎?我殿下,方讲此诗,其于动静语默,政令施措之际,深加敬字工夫,省察兢业,毋或有一毫放过,是臣区区之望也。上曰,无论晨夜,如或有事,则未可以召见群臣耶?观柱曰,若意外有事而可以顾问,则召接臣寮,何时不可乎?上曰,阁臣陈之。勉柱曰,领事所陈,已尽此章大义,别无他仰奏者,而盖人君视朝,皆有定时,若兴居无节,或早或晏,则日用施措之间,岂有可观者乎?上无导率之化,则下无矜式之事,而国之政令,日就紊乱。伏愿殿下,动静语默,必敬必慎,政令事为,皆有定规,以为群下取法焉。上曰,玉堂陈之。奭周曰,朝会之太早,似不害为勤政之美意,而反贻诗人之刺,盖凡事贵在得其中道,太过不及,其失惟均,而事之过中者,实有难继之叹,则其流之反归于不及者,亦其势然也,此正所谓其进锐者其退速,而以此章不夙则暮观之,亦可见矣。大凡人君之政令注措,必要立个一部当平易经常底规模,而遵守服行,悠久不易而后,可以无弊矣。此章盖言朝会之事,古者人君,每一日一视朝,而与公卿大夫,讲论治谟,裁决庶务,皆在临朝之时,不独三代圣王之为然,而下逮唐宋,尚有遗制之可考者。及至后世,此法不行,人君深居九重,而亲贤士大夫之时,寥寥无几,而出令施政之时,结事于左右者,唯有宦官�御之辈而已,此所以治道之渐不如古也。我朝视朝之法,以朝参为大朝会,一月之内,四次行之而常参,则日日为之,虽非百官之咸造,而三公六卿三司之臣,皆在焉。共论国政,曰可曰否,一堂上下情志交孚,此是祖宗朝良法美意之同符三代者,而近来此规,便属文具,庙务讲确,只有宾对一路,而一月六对,视古之每日听朝,不啻稀阔。况其六对之数,亦多阙而不行,则其在明习庶政,频接臣寮之义,窃恐其有所未尽也。此正今日之所当留意复古者,而朝参、常参,虽曰文具,国朝典礼,既不可废,而我殿下御极以后,尚未一行,亦愿如例设行,以为通情志讲政务之道焉。上曰,其言甚〈二行磨灭〉,于将就之方,内外惟均,然而在□之时,则唯有□近□□□作之节,有异于接臣邻之时,故古人之以亲贤士大夫之语,仰勉于其君者此也。伏愿殿下,勿以人废言于方寸之中,存得诚敬二字,无论接下与在内之时,一念警惕,无有一时放过焉。上曰,此曰,诗人刺其君,当此诗者,果是何君也?观柱曰,未详矣。奭周曰,臣亦未详其为何时矣。上仍掩卷,命书榻教曰,大王大妃殿进御加味养胃汤,自明日停止,加减养胃汤五贴式,日次制入。又命书榻教曰,王大妃殿进御加味六君子汤,自今日一贴式煎入。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