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韓始末辨證說

三韓始末辨證說
作者：李圭景　朝鮮王朝

本作品收錄於《《五洲衍文長箋散稿》卷三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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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韓者，我東三南舊稱。而遼東亦稱三韓。又有九韓之名。自古辨說紛紛。今先取中原人所引據者，次將東國人辨證者，從而辨破無遺焉。

顧亭林《日知錄》：「《書·序》『成王旣伐東夷』傳：『海東諸夷，駒麗、扶餘、馯、貊之屬。』」《正義》、《漢書》有高句麗、扶餘、韓。無此馯。馯。卽韓也。音同而字異耳。《後漢·光武紀》建武「二十年，東夷，韓國人，率眾詣樂浪內附。」《東夷傳》：「韓有三種，一曰馬韓，二曰辰韓，三曰弁辰。〈【晉、梁二《書》作弁韓】〉馬韓在西。有五十四國。其北與樂浪。南與倭接。辰韓在東。十有二國。其北與穢貊接。弁辰在辰韓之南。亦有十二國。其南亦與倭接。凡七十八國。百濟是其一國焉。大者萬餘戶。小者數千家。各在山海間。地方合四千餘里。東西以海為限。皆古之辰國也。馬韓最大。共立其種為辰王。盡王三韓之地。」《漢書·朝鮮傳》：「眞番辰國，欲上書見天子，又壅閼不通。師古曰：『辰謂辰韓之國』。」《史記》誤作「眞番旁眾國」。《三國志》：「齊王正始七年，幽州刺史毋丘儉，破高句麗、貊。韓那溪等數十國，皆率種落降。陳留王景元二年，樂浪外裔韓、穢貊，各率其屬來朝貢。」《晉書·張華傳》：「東裔馬韓、新彌，依山帶海，去州四千餘里。歷世未附者二十餘國。竝遣使朝獻。」杜氏《通典》：「三韓之地，在海島之上，朝鮮之東南。」此其封域與朝貢之本末也。劉熙《釋名》：「韓羊、韓兎、韓雞本法。出於韓國所為也。」後魏陽固《演賾賦》：「覩三韓之累累兮，見卉服之悠悠。」此其風土也。《宋史·天文志》：「狗國四星，在建星東南。主三韓、鮮卑、烏桓、玁狁、沃沮之屬。」此其占像也。《宋史·高麗傳》言：「崇寧後，始鑄三韓通寶。」而《遼史·外紀》^[1]，有高麗王子，三韓國公顒、三韓國公勳、三韓國公俁；其《地理志》，有高州三韓縣，辰韓為扶餘，弁韓為新羅，〈【《北史》以辰韓為新羅】〉馬韓為高麗^[2]。開泰中，聖宗伐高麗，俘三國之遺人置縣。此乃俘三國之人，置縣於內地，而取三韓之名耳。〈【正如漢時上郡有龜茲縣。不可便以為西域之國也。】〉今人乃謂遼東為三韓。是以內地而目之為外國也^[3]。原其故，本於天啟，失遼陽以後，章奏之文，遂有謂遼人為「三韓」者，外之也。今遼人，乃以之自稱，夫亦自外也已。

《北史》：「新羅者，其先本辰韓種也，地在高麗東南。辰韓，亦曰秦漢。相傳言：秦世亡人，避役來適馬韓，割其東界居之。以秦人，名之曰秦漢。其言語名物，有似中國人。辰韓王常用馬韓人作之，世世相傳。辰韓不得自立王，明其流離之人故也，恆為馬韓所製。辰韓之始有六國，稍分為十二，新羅則其一也。」此又與前更不同。而《唐書·東裔傳》：「顯慶五年，平百濟，分其地，置五都督府，其一曰馬韓。」此中原人辨三韓之原委也。

又以《詩·大雅·韓奕章》：「溥彼韓城，燕師所完」為證者。《詩·韓奕六章》曰：「溥彼韓城^[4]。燕師所完。以先祖受命。因時百蠻。王錫韓侯。其追其貊。奄受北國。因以其伯。實墉實壑。實畝實籍。獻其貔皮。赤豹黃羆。」賦也。〈註：溥，大也。燕，召公之國。師，眾也。追、貊，夷狄之國。墉，城。壑，池。籍，稅也。貔，猛獸名。〉韓初封時，召公為司空，王命以其眾，為築此城。如召伯營謝之類。王以韓侯之先。因是百蠻而長之。故錫之追貊，使為之伯。以修其城池，治其田畝，正其賦稅，貢其所有於王也。《首章》言：「奕奕梁山。維禹甸之。有倬其道。韓侯受命。」〈奕奕，大也。梁山，韓之鎭也。甸，治也。倬，明貌。韓侯，武王之後^[5]。受命，蓋卽位除喪，以士服入見而聽命也。〉朱子曰：「將言韓侯，故先序其國曰：『梁山之下，有倬然之道』。此韓侯所以朝周受命者也。」《燕史^[6]》：「《詩》云：『其追其貊』，燕師之北國也。韓在燕北，貊為韓之北國。韓旣歸於燕，韓從而東徙。漢初謂之三韓。」王符《潛夫論》^[7]：「昔周宣王時，亦有韓侯，其國近燕。故《詩》云：『普彼韓城，燕師所完』。其後韓西亦姓韓，為衛滿所伐，遷居海中。」顧炎武曰：「《水經註》『聖水經方城縣故城北。又東南經韓城。』《詩》『溥彼韓城，燕師所完。王錫韓侯。其追其貊。奄受北國。』」王肅曰：「今涿郡方城縣，有韓侯城。《水經註》亦云：『濕水經良鄕縣之北界，歷梁山南，是所謂奕奕梁山矣。』」舊說以韓國在同州韓城縣。曹氏：「武王子初封於韓，其時，召襄公封於北燕，實為司空。王命以燕眾城之。竊疑同州去燕二千餘里。卽令召公為司空，掌邦土，量地遠近，興事任力，亦當發民於近甸而已；豈有役二千里外之人，而為築城者哉？況『其追其貊』，乃東北之夷，而蹶父之靡國不到，亦似為韓土在北陲之遠也。」又考《潛夫論》雲曰：「漢時去古未遠，嘗有傳授。」

《後漢書》雲^[8]：「箕準為衛滿所攻奪，將左右官人入海，攻破馬韓，自立為韓王。其後絕滅。馬韓人，復自立為辰王。漢光武建武^[9]二十年，韓廉斯人蘇馬諟等，詣樂浪貢獻。光武封蘇馬諟為漢廉斯邑君，使屬樂浪郡。」《魏略》云：「箕準子支留在國者。因冒姓韓氏。準王海中。不相往來。」《博物志》：「箕子子居朝鮮，其後伐燕復之。朝鮮亡，入海為鮮國師，兩妻黑色珥，兩靑蛇，蓋句芒也。」《通考》亦云：「箕準子友親，留在冒姓韓氏。」是或從韓侯之姓，而冒為韓姓歟？其父準，攻馬韓而王，故冒稱為姓也歟？

復有我東撰述三韓地方之辨甚多。《三國史·地理志》、《東國通鑑》、《輿地勝覽》、《周官六翼》、《三國遺事》、《東史纂要》、《東國地理辨》、《紀年兒覽》、《文獻備考》，已為辨析，則今不必覶縷架疊，但取稍異者辨焉。

星湖李瀷《僿說》。箕準奪馬韓地而王^[10]，則箕氏之前有韓矣。〈辰與秦音同。〉《春秋傳》辰嬴，是其證也。辰韓之為秦，則誠信矣。未知韓之名，從何而有哉？「張良之狙擊，東見滄海君。」說者謂滄海，卽穢國，以今江陵當之。然漢武時，穢君南閭，內附遼東，以其地為滄海郡。不應一小邑為郡，則其地必迤南及遠也。六國之中，韓最近秦，故避秦之事，韓必先動。史云：卽墨大夫說齊王建曰：「三晉大夫，不便秦，在阿、甄之間者百數。」可以為證。良，韓人，欲報秦，必東走海外，見滄海君。其人必拚死袖椎，祈有一售。非素與心跡同者能然乎？不然，良何以逆知千萬里外有此等人，而亟走疾取如囊物也。無論倉海之何地，要與中國絕遠，良之往還，非航海不能。其必先泊我邦西海之濱，而倉海，卽其地也。意者，當時，我邦南北分域，以漢水為界^[11]。今黃海、平安兩道，為三朝鮮之地。漢水以外，始無統率，中國祇稱滄海。而韓之避秦者來據，故自號曰韓也。此良所以與圖報秦也。《漢·郊祀志》：「谷永說上曰：『始皇初竝天下，遣徐福、韓終之屬，多載童男女，入海求神仙。因逃不還。』」則福外有終，終必韓之後裔，而與良同仇者也。其弁辰亦從後至。而秦人，故名辰也。此雖無可考，可以意度。舊韓旣為箕氏所逐，馬、辰兩國之間，別有弁韓是也。弁者或是因當時地名，未可知也；別於馬韓，臣屬於馬韓歟？

愚按韓地為樂浪南裔，漢時不入版圖。其稱韓者，似由箕氏。而箕氏稱韓，又似在於南奔金馬以前也。《韓奕詩》：「溥彼韓城，燕師所完。王錫韓侯，其追其貊。」王符《潛夫論》云：「昔周宣王時，有韓侯，其國近燕，後為衛滿所伐。遷居海中。」王應麟、顧炎武，皆韙其說。然則韓侯者，誰也？豈非箕氏歟？其曰「纘我戎祖考」，曰「以先祖受命，因時百蠻」者。安知非指箕子耶？若使韓果若姬姓國，晉所竝之韓，則非燕師所可城。故鄭玄以為平安時眾民所築者，鑿矣。王肅則云：「涿郡方城縣，有韓侯城，意在難鄭，而與貊不相屬。」據王符之說，可明韓在燕東統貊地也。追者，前儒多未詳，而必是穢貊之部屬。此詩首章，稱「梁山」^[12]，續雲「有倬其道，韓侯受命」，當解以韓侯入覲受命，而歸由此路。而鄭指梁山，為韓之鎭山。「有倬其道」，毛、鄭皆解以道德之道，未必然也。《漢書·高祖本紀》「四年，北貉、燕人致梟騎助漢。注（應劭）：北貉，國也。梟，健也。師古曰：『貉在東北方。三韓之屬，皆貉類。』」尹碩齋^[13]行恁《薪湖隨筆》：「《毛詩》追、貊，追卽穢也。愚又按『貔』——揚雄《揚子方言》：『貔，〈【別名也。音毗。】〉北燕、朝鮮之間謂之𧳏〈【音丕】〉』雲。貔乃追貊之土產也。」李瀷《僿說》「秦始皇，送徐福、韓終之徒，入海求仙，而仍逃不還。徐福入倭為王，韓終入我南裔為馬韓雲」者，似是臆說。然愚於晉王嘉《拾遺記》：「漢惠二年戊申^[14]，四方咸稱車書同文軌，天下太平，干戈偃息，遠國殊鄕，重譯來貢。時有道士，姓韓名稚者，韓終之胤也。越海而來雲。東海神使聞聖德洽於區宇。故悅服而來庭」云云。「稚退而莫知其所之。帝使諸方士，立仙壇於長安城北，名曰『司韓館』。俗雲『司寒之神，祀於城陰』」。箕準避衛滿，漢惠帝元年丁未，浮海南奔至金馬渚，〈【今益山郡焉】〉國號馬韓。馬韓者，仍其舊名，而為號也。其見逐之馬韓舊君，似是韓終。而箕準立二年，卽漢惠戊申也，韓終之子韓稚，入朝於漢，則失國第二年也。雖然事在數千餘載，而史冊無徵，則何可質也？又按《說苑》「武王之子復有邘，應韓三國。」則《韓奕詩》之韓，似非武王子所封之韓也。

東史以箕準為馬韓始祖，號虎康王，而繼序之君無傳。而陽德奇氏，浚渠於光州，得石碑，刻箕子以後世代，自太祖文聖大王箕子^[15]，至哀王準四十一世。起周武己卯，盡漢高丙午。而無箕準南奔為馬韓王之事。又以康王卓為馬韓開國始祖，至稽王八世。起漢惠戊申，盡成帝鴻嘉四年甲辰，為百濟溫祚所竝。其世代名諡紀年，纖悉無遺，可異。或稱金草家百鍊所傳，未可詳也。又曰：馬韓元王，有子三人，曰友平、友誠、友諒。國亡，友平奔高句麗，仕琉璃王，為北原單于氏；友誠降百濟，仕溫祚王，為陽德奇氏；友諒亡歸新羅，仕脫解王，為上黨韓氏。考李廷龜崇仁殿碑曰：「馬韓末，有孱孫三人，曰親，後為韓氏；曰平，為奇氏；曰諒，入龍岡烏石山，後為單于氏。」其曰親者，卽《通考》所謂箕準子友親，留在冒姓韓氏者也；其曰平、曰諒，與《奇譜》同；其後之冒姓者各異，今不可考。

又按《淸州韓氏世譜》：「馬韓之末，元王勳有三子，曰友平、友誠、友諒。及其國亡，友平奔高句麗，仕於琉璃王，為北原鮮于氏；友誠降百濟，仕於溫祚王朝，為陽德奇氏，以幸州為本；友諒亡歸新羅，仕於脫解王朝，為上黨韓氏，以淸州為本。自箕子至四十世宗統王否，〈【初名卹】〉始以箕為姓。秦王政十五年己巳卽位，二十六年薨，在位十二年」雲。《韻書》：「箕子封於朝鮮，支子仲食採於於，因氏以鮮于。」趙孟頫贈鮮于樞詩曰：「箕子之後多髥翁。」鮮于之為箕子後明矣。《三國志》：「鮮于嗣，魏明帝景初中，樂浪太守。明帝遣嗣及帶方太守劉昕，越海定二郡。諸韓國智，加賜邑郡印綬，其次與邑長。」《晉書》：「單于嬰，晉武帝太康二年，平州刺史。鮮卑寇遼西，嬰討破之。」洪萬宗《東國歷代總目》曰：「洪武間，有鮮于京者，為中領別將。其七代孫寔，自泰川來，居崇仁殿側。遂以寔為箕子後，拜殿監，子孫世襲。」然其聞人有鮮于遯庵鋏、鮮于恪。

又有箕氏。《萬姓統譜》：「箕姓，箕子之後，以國為氏。周有箕鄭，晉文公問濟飢，對曰『以信』。箕酆，豐大夫。漢箕堪，西華令。箕肆，臧荼將。箕稠，烏桓校尉。箕澹，晉時勸劉琨攻石勒。」

其曰九韓者，雖知傅會野言，亦不可略，故記之。《三國遺事》引新羅僧安弘記九韓曰^[16]：「日本、中華、吳越、乇羅、鷹遊、靺鞨、丹國、女眞、穢貊。」《正義》有「玄菟、樂浪」，則漢後所定。而所謂滿飾、鳧臾、素家、東屠、天鄙者，未知何地；安弘所記，亦是羅代竝立之國。而所謂鷹遊者，今無可考。中華吳越亦入九韓之數，不可取信。惟《後漢書》所論，猶有可據也^[17]。或以韓為寒者。《王會解》「『穢人』註：穢，寒穢，東夷別種。」《稗史》：「韓國所饌雞曰寒雞，以其音同訛稱。中原人，以韓作馯。犴者，鄙夷之也。」然中原以馯為姓。如荀悅《漢紀》：「荀卿師，姓馯，名背。與仲尼同稱子弓者也。」

按我東之地，為靑州邊裔，《禹貢》嵎夷，殷周之際，孤竹國之隣境也。箕聖來居，而武王就封之，猶太伯之句吳也。《尙書傳》曰：「海東諸夷駒驪、夫餘、馯貊之屬，武王克商，皆通道焉。」犴者，韓也。其不言朝鮮者，自是內服。故歷周幾百年，為燕所破，失其西地。秦接燕，故其界，蓋過浿而東矣。漢初為衛滿所有。武帝興師擊之，置四郡者，收復三代舊疆也。昭帝竝眞蕃於玄菟，竝臨屯於樂浪​​。後漢建安中，又立帶方郡。歷魏至晉，或隸平州，或竝幽州，未嘗不置吏。永嘉之世，中原淪喪，高句麗始得玄菟，又陷樂浪；百濟略其南界帶方之地；新羅自嶺沿穿其東部七縣之地。歷考諸史，可見四郡合為二郡，二郡增為三郡，三郡變為三國之大略也。然西北為朝鮮，東南為三韓，以漢水為界，不可相統而言也。自唐以後，繼高氏，而跨據樂浪、玄菟二郡者，渤海大氏也。自五季以來，樂浪屬於高麗，玄菟陷入女眞。此東方沿革之大辨證也。

李瀷《僿說》：「箕子東封^[18]，檀君之後，遷都唐藏京。」唐藏在文化縣，而猶稱檀君，則檀是國號。按《通考》：「檀弓出樂浪。檀非造弓木，以國號名其弓者也。」箕子受封為子爵，則箕是國號。以星土分野，箕直其墟也。其曰朝鮮者，特四郡之通名，如中國之為齊州也。漢水以南，又是別區。當時有三韓之名^[19]，則韓是南方之統名^[20]。而三國各以馬、辰、弁，加韓以別其國也。此說極長。

註釋

1. 遼史·外紀:『遼史外紀』부터『是以內地而目之為外國也』까지는《續文獻通考卷237·高麗》에보인다.
2. 麗:《續文獻通考》에근거하여보충하였다.
3. 是以內地而目之為外國也:《續文獻通考》에는『是以內地而目之為外國。非也。』로되어있다.
4. 溥彼韓城:『溥彼韓城』부터『此韓侯所以朝周受命者也』까지는《詩傳大全卷17·韓奕》에보인다.
5. 韓侯。武王之後。:『韓侯。武王之後。』는《詩傳大全》에『韓，國名。侯，爵。武王之後也。』로되어있다.
6. 燕史:『燕史』부터『漢初謂之三韓』까지는朱彝尊撰《日下舊聞考卷124》에보인다.
7. 王符《潛夫論》:『王符潛夫論』부터『嘗有傳授』까지와『溥彼韓城』부터『遷居海中』까지는顧炎武撰《日知錄卷3·韓城》에보인다.
8. 《後漢書》雲:『後漢書雲』부터『不相往來』까지와『箕準避衛滿』부터『國號馬韓』까지는李萬運撰《紀年兒覽卷5·三韓》에보인다.
9. 武:『元』으로되어있는데,《紀年兒覽》에근거하여고쳤다.
10. 箕準奪馬韓地而王:『箕準奪馬韓地而王』부터『臣屬於馬韓歟』까지는李瀷撰《星湖僿說卷3·三韓》에보인다.
11. 以漢水為界:《星湖僿說》에는『以帶水為界。今之漢江也。』로되어있다.
12. 稱梁山:《檀箕為國號辨證說》에는『稱從梁山』으로되어있다.
13. 齋:文義에따라보충하였다.
14. 漢惠二年戊申:『漢惠二年戊申』부터『故悅服而來庭』까지는王嘉撰《拾遺記卷5》에보인다.단,『漢惠二年戊申』은《拾遺記》에『孝惠帝二年』으로되어있다.
15. 自太祖文聖大王箕子:『自太祖文聖大王箕子』부터『纖悉無遺』까지와『又曰』부터『今不可考』까지와『韻書』부터『鮮于之為箕子後明矣』까지와『洪萬宗東國歷代總目曰』부터『子孫世襲』까지는安鼎福撰《東史綱目附錄上卷上·箕準子友親冒姓韓氏》에보인다.
16. 遺事引新羅僧安弘記九韓曰:『遺事引新羅僧安弘記九韓曰』부터『猶有可據也』까지는《東史綱目附錄上卷上·九夷》에보인다.
17. 猶有可據也:《東史綱目》에는『有據』로되어있다.
18. 箕子東封:『箕子東封』부터『加韓以別其國也』까지는李瀷撰《星湖僿說卷15·和寧》에보인다.
19. 當時有三韓之名:《星湖僿說》에는『當時有三韓五韓之名』으로되어있다.
20. 則韓是南方之統名:《星湖僿說》에는『則韓是國號也』로되어있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