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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唐文/卷03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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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百六十四 全唐文 卷三百六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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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方

方,開元中將仕郎,守任城尉。

唐再受命,能事備於開元。乃十有三年,告成於岱。翠華之往也,則北巡濟河;玉大之旋也,則南指陳宋。故行宮禦路,次夫任城焉。陽門橋者,跨泗之別流,當魯之要術。初隨時以既濟,因大駕而改功。觀其壅川為池,因地設險,削金堰於馳道,甃石門以飛橋。夾以朱欄,揭以華表,炳若星漢,拖如虹。蓋乘輿乃以陽朝禦六龍,翊萬騎,聲明紀律,文物比象,回睿覽於洲渚,駐天蹕於川梁。先時望君之來也,則金繩以界之,鐵鎖以扃之;厥後榮君之顧也,則浚池以廣之,築館以旌之。經始茲宇,惠而不費。當儲峙之末,有芻粟之餘;散之則人獲壹錢,鳩之則動以千計,請為亭館,以壯橋池。故鄉老白於吏,邑吏謀於府,因人之欲,得事之宜。鼛鼓不勝,工力徒競,鬱為層構,在水之陽。壓鮮原以迥出,流古墉而卻倚。危櫩巘巘,反宇峨峨,勢搖煙潭,岌若飛動。南軒虛明以晃朗,北室懿氵鼻而清泠。自堂租亭,邐迤幽徑,上覆藤筱,前臨芰荷,憑高佇目,萬象皆見。夫河南之勝有三,橋亭得其一。梁園有梁王之跡,圃田有僕射之陂。平池曲榭,美則美矣,豈與夫島嶼開合,林嶂蔽虧,旁薄大荒,吐納霞景?畫橋南度,像清洛之規;虛館(闕一字)臨,葉滄洲之趣。有是夫!有是夫!任風姓之國也,謠俗古遠,其太昊氏之遺人。富而教之,合於《魯頌》,當太平無事,而朝野多歡。不然,此池何以得花縣之名?吾僚何以得仙舟之目?不其(闕一字)而。時則有若邑大夫滎陽鄭公延華,信昭盈缶,道契虛舟,禮樂之行,仁德歸厚。丞范陽盧貴、主簿平昌孟景、尉琅琊王子言、尉河東裴迥,皆士林英華,學府金碧,能勤在公之節,無廢會友之文。嚐授簡於方,以為之記,會方有公車之召,請俟於異時。金鄉尉潁川韓,邠卿舍於裴氏,言於眾曰:「遊子之讓斯文,以諸公在此。諸公之意也,子何辭焉?」 因命秉燭,俾方操翰,夜而成記,翌日遂行。開元廿六年秋七月旬有四日雲。

沈興宗

興宗字季長,與李華同時。

〈甲賜則,有司令其出就,訴雲未成。〉

度土居人,量地制邑,政不求備,官惟其能。故周設六卿,辨方正位;禹敷九土,俾乂底績。將以緝綏黎獻,作乂都鄙,是崇錫命之儀,爰求則柄之法。靖言伊甲,生也逢時。祿以代耕,榮冀登於一命;朝以拜錫,位何辭於小國?必若才惟致理,道可濟時,則所告必聞,何始乎就列?昇高自下,宜忘於擇地。況堯舜在上,車書必同,莫非王臣,咸仰天秩。未能敬恭君命,曷得遐棄厥司?宜褫帶以受服,奚薄言而有訴?咎自作也,刑其渥凶,庶片言之可懲,慚兩端而斯和。

禪師諱貞,茲郡京兆人也,俗姓張氏。自輪奐規唐,貂蟬蔚漢,薑宋莫齒,袁楊肯倫。師泛浪知清,依林擇茂,將揮聖姓,載顧華宗。年弱冠,秀才登科,知名太學。以為儒家非正諦,文字增妄想,故去彼取此,而為上乘因。亦既(闕一字)繬,遂受衡陽止觀門,居於洛陽白馬寺。口不絕誦習,心不離三昧,(闕一字)妙(闕一字)之慧萌,刜賴耶之濁種。庶滅裂有我,幹盤無生焉,後隸此郡開元寺。又以為喧者起之本,靜者定之緣,利緣舍起,故複居此窟。茨廡藥蔬之妙受,谿篁爗扌劌之勝塵,可略言矣。前刺史故丞相齊公崔日用、吏部尚書李暠,皆頂奉山宇,斯豈元道歟!然而(闕一字)熊軾,<疒互>龍宮,紆紫綬,稽糸才(闕二字)以惕凡庶之見聞,兆昏蒙之(闕一字)響。(闕一字)以開元十三年九月十八日,(闕一字)滅於開元(闕一字)舍,春秋八十有四。物慘煙雲,哀纏黑白,塗(闕一字)隕泣,人到於今。僧弟子宗本,覺枝外茂,(闕一字)性內融。三晉公侯,旋師子夏;伯喈墳籍,悉付仲宣。痛微言之絕聆,感星躔之易次。遂為銘曰:

圓凝寂體兮邈彼真如,(闕二字)無明兮儵若蘧廬,慈梁過駟兮歲月其除,鬆栗窅冥兮宛此幽居。

張思鼎

思鼎,天寶時官侍御史。

自上棟下宇,疆裏井田,度土居人,量地制邑。故墉垣是葺,版築聿修。華元巡功,見謳於城者;子囊臨逝,貢策於荊王。甲何人斯?職茲仞邑。乙不從命,同之鑿坯,趣舍路殊,便為隙末。雖叔孫受縶,每效勤勞;而子騫發言,何必改作?遽營為堞,未崇射隼之規;不憚嚴科,輒嗾夫獒之噬。棄人用犬,何其不臧?既紊風猷,請書霜簡。

敬騫

騫,開元時官監察御史。

養形元豹兮,以隱霧而成文;振羽飛蛾兮,因附火而自焚。彼紛然之落隼,識昧此而喪群。誠不知高非小者所處,靜為躁者之君;苟失度而棲適,將受斃而何雲。且夫長墉崇崇,矗若雲峙,飛隼𦐕>,倏隨風止。曾不料其微陋,焉更知其休否?故疾惡之夫,善射之子;操騂角之弓,調白羽之矢。縱穿楊之妙,呈落雁之美。量遠近於目端,審高下於規裏;紛洞胸而達腋,果裂嗉而破嘴。原夫剛鏃初架,勁弦正張。引彎彎之月影,迸的的之星光;鏟毛羽之振迅,挫容貌之昂藏。審必中而後發,固焉用而不臧?若乃處身順理,投跡知常;時決起而無滯,或怒飛而有方。煙雲足以遐賞,翳薈足以來翔;必絕捐軀之患,豈貽在彀之殃?是則素有雋誌,往無不利。藏器者人,獲隼者器;矢應弦而上激,禽應矢而橫墜。微隼諒比於小人,高墉亦方於重位。苟不戒於遊處,曾何免於顛躓?士有五善斯在,載櫜有待;麗龜之知未忘,貫隼之誠勿改。幸文武之不墜,希葑菲之必采。則知發矢有期,獲禽俟時。想《大易》之靈文,微言何賾?稽高墉之元象,壯誌空持。既是則而是效,永念茲而在茲。

盧諭

諭,開元時官戶部金部員外郎。

惟古人之從技,必有托而觀智。既垂誡以為喻,故求能而不累;見小人矜捷之跡,識君子安全之義。孰謂猶賢,在於茲戲?觀乎局之為狀也,下方廣以法地,上圓高以象天;起而能伏,危而不懸。四隅鹹舉,四達無偏;居中謂之豐腹,在末謂之緣邊。棋之為數也,各一十二彙。其始布也,各以其類,乃分其位;環合相承,櫛比為次。其始作也,則雲其末(一作密),未之為難;乃契謀眾指,意或多端。欲因先以獲勝,恐致危以思安;每遇敵其增惕,故用之而假歡。則有飛迅一擊,紛紜既散;慮加少以為多,實思危而不亂。謀而後動,審而方按;或始否而終亨,或先傾而後歎(一作滿),若乃臨邊卻舞,徑(一作經)天回越;必在知機之微,騁異而發。至如垂空勁往,應心得雋;雖具美於逾乎?終易虧於履峻。是知冒險者忘於趨進,規利者失於戒慎。豈與夫所適多方,所求惟順?因其利不失於得,追其遠若歸於信;乍從容以周旋,時倏忽於一瞬。伊眾趣之無極,諒所戒以唯貪;苟能知其義者,無棄學而遐耽。

楊諫

諫,官就樂丞。

客有海上浴德,淄川養蒙。業因才進,位以經通;當漢皇之有道,登股肱於此公。順天招物,德盛聲崇;接士於衡門之下,起閣於相府之東。陽榮納日,陰戶生風。爾其建高規,起崇制;簷宇深靜,垣牆閑衛。取木非南澗之才,延賓乃北山之滯。訪善不日,馴道以歲。其選器也,則收用而棄瑕;其進德也,則取材而遠勢。故能克遐厥聲,休績莫京。宴私則布衣韋帶,自公惟脫粟菜羹;服之而德以廉恥,食之而心以和平,豈粱肉夏屋而賓實之名哉?則知厚內者德先,薄外者事理;身正則遠怨,心邪則近恥。固惡盈而守衝,誠見足而知止。太常居甲第之日,丞相作封侯之始。是以作漢名相,惠音流暢。誠前哲之用心,豈後賢之觖望?及夫人歿政絕,閣廢道休;俾馬廄之是宅,奚人德之不修?言念於此,我心其瘳。故知道劣者事微,徇名者失實;奚量才之遠近,寧比跡於勞逸?

大蠟之祭兮,所以饗田神,賞農務;陰律窮,元冬暮。星回於舊列,日極於餘度。必也介僎謀,牲牷具,狐裘以黃,皮弁以素。蓋欲息田夫而裦歲賦。夫搜索之謂蠟,閉藏之謂冬;其索也可以舉群祀,其藏也可以勞三農。欲碩苗而不害,則迎貓塈於田鼠;俾昆蟲之無作,則祭坊與夫水庸。以夫月建醜,日在戌。磔犧牲之體,所以尚其腥;登水草之菹,所以貴其質。詠《豳詩》以合雅,擊土鼓以應律;瑞穰穰,芬苾。百日之勤,一日之薦。或酬或酢,既騰觚於無算;為宮為徵,方播樂於六變。命清祀兮在殷,複嘉平兮處秦;繄率仁而終義,實革故而迎新。樂舉斯陶,嗤子貢之來覿;禮成而出,美仲尼之為賓。故聖人之舉事也,務於崇勸戒,敦否臧。樹之瓜華,告多藏者必覆;致乎女鹿,示不德者斯亡。豈唯乎其儀抑抑,其樂洋洋?是以伊耆之禮不易,大羅之職有常。嗣歲將興,或祈穀於上帝;人才不匱,或觀政於四方。則知德厚者必祀,功高者必載。司嗇之祐,維永瑞於我唐;先炊之神,豈獨見於前代?故曰蠟也移萬人,登百種,可以誌陰陽之變動。

稽上古之貴德,考先聖之立言;偉珪璋之挺異,同君子之不諼。是以先王之制斯器也,不資於耎瑉,而采之於璵璠。欲使執之者比德,佩之者克念。自然威儀式序,而有要有倫;班秩以明,而不濫不僭。徒觀夫貂蟬巍峨以耀彩,組綬輝映以生文;使夫閱信義堅貞以守職,感瑕瑜不掩以事君。故能靖恭厥位,克舉其勳。豈不由珪璋與賢哲相成其業,曠千古而流芬?則聖哲之創物也,誠有足而稱雲。原夫代人莫識,荊山之裹,藏精淪滓;為寶未用,多曆年祀。笑瓦礫之相和,喜蘭蓀之狎士。嗟乎!道不常屈,終收卞子;礱錯而真質自然,拂拭而夜光特起。悲楚君之瞽昧,曷碔砆之能似?既而玉人攻治,珪璋自尊;短長有制,規矩修存。其聲清越,其潤溫溫;處掌握而升玉砌,隨佩服而列金門。暉映增美,炯然自持;涵瑞日之洞澈,凜寒風之淒其。然後知至寶之成器,允夫天下之不疑。亦猶賢人君子,遭遇惟時。有強學懷書,清規皎如;以不貪為寶,思琢磨自居。感珪璋之特達,期哲人之吹噓。

地有四瀆,其一也惟淮;天有二曜,其一也惟月。月至明而不阻遐邇,淮至清而可鑒毫髮。故澄澈而相暉,況埃壒而初歇。泛灩多象,朣朧交映;類藏冰之在玉壺,如臨水之懸明鏡。引清潤而介若自潔,和素光而終然不競;千里伴孤舟而浮,百丈動纖鱗之泳。此所謂物至淨而增其淨也。如其孕靈納影,委照淪精;徐而匪濁,攬之不盈。蟾蜍下沈,對蠙珠而增美;璿源圓折,混金波而更清。皓鶴奪彩,玉砂迷明;如分舟子之望,終起漁歌之聲。此所謂物無情而感有情者也。古人有引類為贈,因物傷懷;風雲欲別,琴酒相乖。念居者已賦乎露濕寒草,悲行者則想乎月映清淮。蓋旨哉月以陰而合德,水為坎而處柔;或麗天而成象,或紀地而引流。契仁者之理靜,含道門之清幽;有二美矣,允孚於休。將以求古之情,多聞是務;一則以紀其善,一則以乖為裕。以灰厭暈,不學淮王之方;進牘抽毫,空作謝莊之賦。

後非賢不乂,魚非水不託;賢豈晦以養蒙,魚在藻而自樂。故比事思理,以徵以求;如南有嘉魚,是網是繳。此所謂旌別淑慝,愛人治國;為鹽梅之器用,作生靈之表則。不然,豈延故老於終南,收釣翁於渭北?張皇勳業者,棄此曾未得。我國家憂勞庶績,寤寐求賢。且束帛戔戔,每布之於寰海。豈矰笱罩罩,獨烝然於巨川?吳阪不遺於騏驥,丙穴載詠於鱏鱣。詩人格言,必將興之於王國;老氏遺戒,不可脫之於重泉。所謂持竿執柄者未容易焉?爰有深沈,參對純嘏。雖臨矰以及繳,苟未高於天下;徒噞喁於香餌,終夷猶於取捨。儻鼎味之見珍,甘殺身於庖者。

夫象之大者曰天地,理之廣者曰陰陽。分八極,懸三光;不言而化,有形而彰。雖羲氏代掌,初聞乎欽若;而疇人離散,覆亂其紀綱。魏滅晉紹,易齊為梁;莫革其弊,有失其方。將以事極則反,否泰何常;故渾儀之制,而新之我皇。則天工協謀,鳧氏畢至;煽洪爐以效役,鎔珍金以為器。管之應一十二律,罔極為期;天之列二十八宿,各分爾位。然仰觀俯察,以參以稽;森羅乎象緯,窮極乎端倪。視朔於初,時必書於雲物;履端於始,歲如得乎攝提。候月不殊於螢草,測景方異乎土圭;侔漢曆之黍累不失,同舜年之風雨不迷。且人之常性也,重更改,貴因循;罔知失善,是與謀新。更苟有利,何憚釐革?循苟有失,何必相因?故天乖象,聖人以審度;曆乖次,聖人以創陳。亦將利物安下,適時補政;齊上方之鬥極,為來代之龜鏡。其義既美,於斯為盛;恐貽誚於不談,故形之乎賦詠。

張之宏

之宏,天寶中官曲阜縣令。

若昔帝軌覆,王綱頹,則孔聖挺生,而憲章克複。故能羞人極,酌彝倫,聲明有度,文武不墜,講德泗上,橫經淹中,(闕七字)代。嗚呼!敺儒墨,蹈仁義,曠誌鵬海,服膺蟻術,差琢金玉,鑽仰情性者,其唯兗公乎?公姓顏名回,字子淵,魯人也。(闕七字)十(闕一字)惠。困而能通,休休焉拾塵著德;貧而不仕,衎衎焉鼓琴自娛。雖行藏坐忘,黜聰墮體,確乎不拔,澹乎自持,猶以農(闕五字)談岱嶽辨星精之騎。及夫杏壇花白,素王哀一臂之交;槐市葉青,丹史煥四科之首。輝光昭晰,芝蘭鬱芬,年代浸遠,久(闕三字)美哉偉歟!美哉偉歟!之宏刻鵠見嗤,雕龍寡譽。昔往神仙之郡,未係想於王喬;今來禮樂之鄉,蝟飛聲於宓賤。徒以弦歌葉(闕三字)翟之朝飛;冰鏡澄明,希阜鸞之曉舞。

而都督渤海李公,諱(闕二字)庭誨,八命分憂,兩岐標慶,海澄泓量,月灼貞明。德之至則膏(闕二字)軒,令惟行則仁風發扇。實來茲邑,泛覽川原,企佇邱墟,慨然永歎。曰:「城郭猶是,鶴鳴千歲之歌;陋巷空存,人饗一瓢之樂。淥池春盡,白露秋生,古往今來,曷惟其已?皇上禮行鄒魯,思闡文明,則夫子乘通三之尊,袞公列惟五之長。」乃顧而謂之宏曰:「張令文蔚國章,智樹仁策,撝光可大,與望克韶。宣王既以銘焉,袞公豈宜闕爾?恭惟嘉命,勒茲徽猷,俾夫亞聖,同之前美。」由是也,故得繚宮牆,殖庭宇,橑鳳翼,瓦魚鱗。清泠萃風,曈照日,綠樹霍靡,紅藥鬖髿,林霽囀鸚,階香舞蝶。宴於斯,餞於斯,器用陶匏,粢食不[B223]。命曰稱袞公之德歟!遂吮墨含毫,聆奇瞬美,網鳳策,獵麟書,牽彼朱絲,緯茲黃絹。其頌曰:

珠毓滄溟,鳳飛丹穴,況德君子,聞諸往說。彼美袞公,儒林秀栵。惠和天授,聲聞風烈。道成四友,德浮十哲。魯明禦敗,衛通哀泄。宛爾龍盤,颯然鶴發。噫天喪子;芳蘭已折。(其一)聖皇有道,四隩攸同。恩覆天宇,令發春風。緬懷泗上,睿想淹中。俯徽魯禮,贈此袞公。天書戾止,儒術昭融。弁冕載頍,威光自雄。皇情有實,陋巷何空?(其二)昭昭良牧,彬彬文質。熊軾藺風,隼槧日。嶽鎮鄒魯,道流溟渤。神秀疏聳,靈鑒朗逸。德柔去殺,仁深濟物。來斯懷古,中心壹鬱。麥秀已謠,黍離雲述?爰命作頌,傳諸故實。(其三)

瞻彼魯國,地固人安。龜鳧鬱氣,洙泗鳴湍。禮經雲委,物產星攢。伊予作宰,諒匪能官。蒲城懷仲,河陽謝潘。棼絲可理,制錦良難。儉懷簞笥,禮想雩壇。塗荒露浥,樹古風殘。愛而不見,慨然永歎。楝宇是葺,金石斯刊。悠悠千載,其芳若蘭。

萬楚

楚,開元中進士。

春鳸促農,黎人務穡,用宜種稑,取化原防。苟磽確之不滋,將彊㯺之須糞。或以今茲齋月,言葉上春。東作乃興,鹹持錢鎛;南畝斯饁,必漬蕡麻。時器所以勸氓,興鋤由其阜俗。我疆我理,庶起芃芃之秀;或耔或耘,思播茫茫之跡。九夫取歡於歲稔,十千期給於公征。貪我上腴,陷茲中典。且農為理本,法在禁弛,有利輕爨,誠宜重穀。何係之屠犬,而謂殺生?應稽諸草人,將勤浸種。縣司麗法,詎曰優農?或且犯齋,期於宥獄。

崔恁

恁,元宗時人。

〈丙為諸侯履畝,擇其最好者取之。百姓上訴,御史糾違法。訴云:罪入已。〉

涼以法,弊尚或貪謀之不臧,事將奚適?丙桐珪荷寵,茅土分榮,既稱孤之是崇,在養人之為政,不有如傷之視,遽興厚斂之文。且井屋既殊,收稅有數,人或不足,君何取諸?苟縱欲之斯行,紅粟多積;豈堪命之能久,黔首何安?敢請焚書,將以和眾,遂命持斧,以問剖符。縱非入已之科,須當擅賦之責。

孫愐

愐,天寶十載官陳州司法參軍。

蓋聞文字聿興,音韻乃作。《蒼頡》、《爾雅》為首,《詩頌》次之,則有《字統》、《字林》、《韻集》、《韻略》,述作頗眾,得失互分。惟陸生《切韻》,盛行於世。然隨珠尚纇,虹玉仍瑕,注有差錯,文復漏誤。若無刊正,何以討論?我國家偃武修文,大崇儒術,置集賢之院,召才學之流。自開闢以來,未有如今日之盛。上行下效,比屋可封,輒罄謏聞,敢補遺闕,兼習諸書,具為訓解。州縣名號,亦據今時。字體從木從才,著彳著亻,施殳施攴,安尒安禾,並悉具言,庶無紕繆。其有異聞,奇怪傳說,姓氏原由,土地物產,山河草木,鳥獸蟲魚,備載其閒,皆引馮據,隨韻編紀。添彼數家,勒成一書,名曰《唐韻》,蓋取《周易》、《周禮》之義也。及案《三蒼》、《爾雅》、《字統》、《字林》、《說文》、《玉篇》、《石經》、《聲韻》、《聲譜》、九經、諸子、《史》、《漢》、《三國志》、晉、宋、後魏、周、隋、陳、宋、兩齊《書》、《本草》、《姓苑》、《風俗通》、《古今注》、賈執《姓氏英賢傳》、王僧孺《百家譜》、周何潔《集文選》、諸集《孝子傳》、《輿地誌》,及武德已來創置迄開元三十年,並列注中。等夫輿誦,流汗交集,愧以上陳天心。又有元青子、吉成子者,則汝陽侯榮之曾孫。卓爾好古,博通內外,遁祿巖嶺,吐納自然。抗志鈐鍵,棲神梵宇,淡泊無事,希夷絕塵。倏忽風雲,靈燄怡懌,考窮史籍,廣覽群書,欲令清濁昭然。學之上,有終日而忘食,有連宵而不寐。案《搜神記》、《精怪圖》、《山海經》、《博物志》、《四夷傳》、《大荒經》、《南越志》、《西域記》、《西壑傳》、漢纂《藥論》、《證俗》、《方言》、《御覽》、《字府》,及九經三史諸子中遺漏要字、訓義解釋,多有不載,必具言之,子細研窮。究其巢穴,澄凝微思,鄭重詳思,輕重斯分,不令慁糅,緘之金篋,珍之寶之而已哉!寧辝阻險,敢不躬談?一訴愚心,克諧雅況,依次編記,而不別番。其一字數訓,則執優而屍之,劣而副之。其有或假不失元本,以四聲尋繹,冀覽者去疑、宿滯者豁如也。又紐其唇齒喉舌牙部仵而次之,有可紐不可行之,及古體有依約之,並采以為證,庶無壅而昭其馮。起終五年,精成一部。前後總加四萬二千三百八十三言,仍篆隸石經,勒存正體,幸不譏繁。於時歲次辛卯天寶十載也。

於休烈

休烈,河南人。開元初進士,擢制科,累遷比部郎中,出為中部郡太守。肅宗朝擢工部侍郎,徙國子祭酒。代宗立,累進工部尚書,封東海郡公,加金紫光祿大夫。大曆七年卒,年八十,贈左僕射,諡曰元。

據《周禮》,「有命夫命婦」,夫朝人主,婦朝女君。自永徽五年以則天為皇後,始行此禮。其日也,命婦又朝光順門,朝官命婦,並入雜處,殊為失禮。

臣昨因秋饗漢高祖廟,見傍無侍臣;饗太公廟,有張良在側。伏以子房生於漢初,翊奉高祖,坐籌帷幄,佐定天下,考其年代,不接太公。自古配饗廟庭,陪葬陵寢,皆取當時佐命,同受哀榮。太公人臣,不合以張良配饗,請移於漢祖廟。

《國史》一百六卷、《開元實錄》四十七卷、《起居注》並餘書三千六百八十二卷,並在興慶宮史館,京城陷賊後,皆被焚燒。且《國史》、《實錄》,聖朝大典,修撰多時,今並無本。伏望下御史台推勘史館所繇,令府縣招訪,有人別收得《國史》、《實錄》,如送官司,重加購賞。若是官書,仍赦其罪,得一部,超授官;得一卷,賞絹十匹。

臣聞戎狄國之寇也,經籍國之典也。戎之生心,不可以無備;典有恆制,不可以假人。《傳》曰:「裔不謀夏,夷不亂華。」所以革其非心,在於有備無患。昔者東平王入朝,求《史記》、諸子,漢帝不與,蓋以《史記》多兵謀,諸子雜詭術。夫以東平漢之懿戚,尚不欲示征戰之書,今西戎國之寇讎,豈可貽經典之事?且臣聞吐蕃之性,慓悍果決,敏情特銳,喜學不回,若達於書,必能知戰。深於《詩》,則知武夫有師幹之試;深於《禮》,則知《月令》有廢興之兵;深於《傳》,則知用師多詭詐之計;深於文,則知往來有書檄之制。何異藉寇兵而資盜糧也?臣聞魯秉《周禮》,齊不加兵;吳獲乘車,楚屢奔命,一以守典存國,一以喪法危邦,可取鑒也。且公主下嫁從人,遠適異國,合務夷禮,返求良書,愚臣料之,恐非公主本意也,慮有奔北之類,勸教於中。若陛下慮失蕃情,以備國信,必不得已,請去《春秋》。當周道既衰,諸侯強盛,禮樂自出,戰伐交興,情偽於是乎生,變詐於是乎起,則有以臣召君之事,取威定霸之名。若與此書,國之患也。傳曰:「於奚請曲縣繁纓,仲尼云:『借也!不如多與之邑。惟名與器,不可假人。』」狄固貪婪,貴貨易土,正可錫之綿綺,厚以玉帛,何不率從其求,以資其智?臣忝列位職,刊校秘籍,實痛經典,棄在夷狄。昧死上聞,伏惟陛下深察。

蔡希綜

希綜,曲阿人。

余家歷世皆傳儒素,尤尚書法。十九代祖東漢左中郎邕,有篆籀八體之妙。六世祖陳侍中景曆、五世伯祖隋蜀王府記室君知,咸能楷隸,俱為時所重。從叔父右衛率府兵曹參軍有鄰,繼於八體之蹟。第四兄緱氏主簿希逸、第七兄洛陽尉希寂,並深工草隸,頗為當代所稱也。周宣王史籀作大篆,秦始皇程邈改為隸書,東漢上谷王次仲以隸書改為楷法,仲又以楷法變為八分。其後繼蹟者,伯喈得之極、元常或其亞。草聖始自楚屈原,章草興於漢宣帝。楷法則曹喜、師宜官、梁鵠、皇象、羅景、趙嗣、邯鄲淳、胡昭、杜度、草法則崔瑗、崔寔、張芝、張昶、索靖、衛瓘、衛恆、羲、獻。宋齊之間、王僧虔、羊欣、李鎮東、蕭子雲、蕭思話、陶隱居、永禪師、唐房喬、杜如晦、楊師道、裴行儉、高士廉、歐陽詢、虞世南、及陸柬之、褚遂良、薛稷。其次有琅琊王紹宗、潁川鍾紹京、范陽張庭珪,亦深有意焉。父兄子弟相繼其能者,東漢崔瑗及寔,宏農張芝與弟昶,河東衛瓘及子恆。潁川鍾繇及子會,琅琊王羲之及子獻之,西河宋令文及子之愻,東海徐嶠之及子浩,蘭陵蕭誠及弟諒。如是數公等,並遭盛明之世,得從容於筆硯。始其學也,則師資一同,及爾成功,乃菁華各擅,亦猶綠葉紅花,長松翠柏,雖占雨露,孕育於陰陽,而盤錯森梢,蘴茸豔逸,各入門自媚,詎聞相下。咸自我而作古,或因奇而產度。若盛傳於代,以為貽家之寶,則八體之極,是歸乎鍾、蔡;草隸之雄,是歸乎張、王。此四賢者,自數百載來,未之逮也。

余家歷世皆傳儒素,尤尚書法。十九代祖東漢左中郎邕,有篆籀八體之妙。六世祖陳侍中景曆、五世伯祖隋蜀王府記室君知,咸能楷隸,俱為時所重。從叔父右衛率府兵曹參軍有鄰,繼於八體之蹟。第四兄緱氏主簿希逸、第七兄洛陽尉希寂,並深工草隸,頗為當代所稱也。周宣王史籀作大篆,秦始皇程邈改為隸書,東漢上谷王次仲以隸書改為楷法,仲又以楷法變為八分。其後繼蹟者,伯喈得之極、元常或其亞。草聖始自楚屈原,章草興於漢宣帝。楷法則曹喜、師宜官、梁鵠、皇象、羅景、趙嗣、邯鄲淳、胡昭、杜度、草法則崔瑗、崔寔、張芝、張昶、索靖、衛瓘、衛恆、羲、獻。宋齊之間、王僧虔、羊欣、李鎮東、蕭子雲、蕭思話、陶隱居、永禪師、唐房喬、杜如晦、楊師道、裴行儉、高士廉、歐陽詢、虞世南、及陸柬之、褚遂良、薛稷。其次有琅琊王紹宗、潁川鍾紹京、范陽張庭珪,亦深有意焉。父兄子弟相繼其能者,東漢崔瑗及寔,宏農張芝與弟昶,河東衛瓘及子恆。潁川鍾繇及子會,琅琊王羲之及子獻之,西河宋令文及子之愻,東海徐嶠之及子浩,蘭陵蕭誠及弟諒。如是數公等,並遭盛明之世,得從容於筆硯。始其學也,則師資一同,及爾成功,乃菁華各擅,亦猶綠葉紅花,長松翠柏,雖占雨露,孕育於陰陽,而盤錯森梢,蘴茸豔逸,各入門自媚,詎聞相下。咸自我而作古,或因奇而產度。若盛傳於代,以為貽家之寶,則八體之極,是歸乎鍾、蔡;草隸之雄,是歸乎張、王。此四賢者,自數百載來,未之逮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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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唐朝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遠遠超過1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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