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記/英祖/二十年/七月
7月1日
[編輯]行都承旨李春躋〈陳疏〉。左承旨趙明履〈坐〉。右承旨未差。左副承旨趙載浩〈坐〉。右副承旨金尙迪〈坐直〉。同副承旨李昌誼〈坐直〉。注書李師祚〈呈辭〉一員未差。假注書李克祿〈仕直〉一員未差。事變假注書崔台衡〈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巳時午時，日暈。
○下直，知禮縣監任安世。
○趙載浩，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李昌誼啓曰，吏曹判書閔應洙，參判李益炡，再招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開政命下之後，尙未擧行，極涉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待開門牌招開政。
○又啓曰，吏曹參議李宗白，由限已過，明日待開門，一體牌招，何如？傳曰，允。
○金尙迪啓曰，假注書柳健，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以校理朴弼載牌不進禁推傳旨，傳於李昌誼曰，推考傳旨捧入。
○趙載浩，以備邊司言啓曰，都政過限，委屬可慮。冬至謝恩使，例於六月內差出。金吾滯囚甚多，判義禁差出，亦爲緊急。而久未開政，尙今遷就。濟州判官，不待都政差出事，已有命下，而以長官病故，久未擧行矣。今聞吏曹判書閔應洙身病已差雲，令政院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金尙迪，以備邊司言啓曰，行副司直吳光運，今日本司之坐，又不進參，行副司直李日躋，特差之下，尙不行公，事體俱爲未安。令政院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昌誼啓曰，內醫院官員，以都提調、副提調意啓曰，明日問安日次，當爲啓請入診，仍爲議定丸劑。而提調鄭錫五，多日引入，久不行公，待明朝牌招，何如？傳曰，允。
○趙載浩啓曰，兵曹判書鄭錫五，陳疏承批之後，連呈辭單，不爲行公，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昌誼，以禮曹言啓曰，太廟展謁，每年春秋，定式，取稟矣。卽今聖候尙在靜攝中，今秋展謁，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以初旬後擇入。
○又以禮曹言啓曰，太廟展謁，取稟草記。傳曰，以初旬後擇入事，命下矣。令日官推擇，則今七月十三日平吉，十六日最吉雲。以何日定行乎？敢稟。傳曰，以十三日定行。
○以金尙星爲咸鏡監司。
○金尙迪，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張善慶手本，則時囚罪人尹昌東，自數日前，猝患暑痢之症，度數無算，粥飮全廢，氣息奄奄，若不保朝夕雲。鄭弘濟，以年老之人，重患吐瀉之症，病勢十分危劇雲。自前罪人病勢如此，則有保放救療之規，敢此仰稟。傳曰，依爲之。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前掌令李奎徽禁推事，傳旨啓下矣。李奎徽，時在京畿楊州地雲。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趙載浩，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來九月十月當海西十三番、十四番別馬隊，逐朔立番次，趁期調送事。本道監、兵使處，依前知會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今此下番馬夫軍兵試才賞格，從分數多寡，以本廳所儲木綿面給後，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來七月八月兩朔，應立左部右司屬全羅左道五哨軍兵六百七十名，已爲逢點整齊矣。來七月初一日，與中司軍兵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屬海西十一番別馬隊五十名，標下軍一名，已爲逢點整齊矣。來七月初一日，與北二營入直十番別馬隊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來九月十月兩朔，應立左部後司屬全羅左道二哨，右道三哨，合五哨軍兵，八月二十五日京中逢點，來九月初一日，與右司軍兵，當爲替代立番，趁期調送事，本道監兵使處，依前知會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江華留守狀啓，昌寧縣格軍三人等，渰死事，傳於李昌誼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趙載浩啓曰，內乘，以提調意啓曰，分內乘朴台炡呈狀內，以爲矣身病情危重，旬日之內，萬無供職之勢，趁卽入啓遞改雲。分內乘朴台炡，病勢如此，卽今上下闕直宿，只有二員，無他推移之道，事甚苟艱，故今姑改差。其代令該曹差出，何如？傳曰，允。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來七月當十一番後部前司屬慶尙道五哨軍兵逢點實數六百五十二名，一番海西別驍衛五十名，步軍標下一名，已爲點閱整齊。來七月初一日，與內外各處入直馬步軍兵等，依例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明履，以漢城府言啓曰，因本府拯活草記，兵曹覆啓內，各人等拯活人命之數，俱過定式，本府啓辭，雖是詳實是白乎乃。多人之一時施賞，有不可輕易論斷。今此出身李枝郁，折衝孫振傑、朴興迪，守禦軍愼惟義，軍官河振海，坡春守穆，烽軍李時興，出身劉俊興，閑良宋碩夏，光春令棬，折衝成德基，監官樸重觀、梁世璞，折衝李枝茂、柳次益、姜相周，軍官金益憲等，拯活虛實，令本府更加十分詳査啓達後，稟處事，允下矣。當初各處人物等，陷溺時，附近江村目覩數十人，自本府招致，各別更加査問，則諸人所供，與前日各部査報，無一差誤。而十七人中，折衝李枝茂，光春令棬，守禦軍愼惟義，烽軍李時興，閑良宋碩夏等，五人之拯活人命，最爲表著，故爲先別單以啓，令該曹考例，稟處，何如？傳曰，允。
○持平吳命修啓曰，逆坦事，泰績事，瑞虎等事，陸師聖事，夏宅事。〈措辭竝見上〉良役之弊，殿下之所深憂者，而常欲變通，而終未得變通者也。旣不得變通，則莫如因其舊法，而革其生弊之端，今或有身死無子孫至親未出物故者，或有年過老除之限，而未得頉下者，或有流亡，而無強近族屬者。至於里徵，而以逃限之未滿，不得頉下者，或有逃限已過，而亦不得頉下者，此皆白骨隣族侵徵呼冤之大弊也。請各別嚴飭守令，身死無子孫至親未出物故者，令該里里正，呈出物故，而自官卽爲代定。老除事則自所屬各衙門，査出軍案，移關該邑，卽令頉下。逃限已過者則卽爲代定，流離逃亡的實則雖未滿逃限，亦爲代定。若不擧行，論罪守令。凡獄囚遲滯，則足以感傷和氣。自古聖王之世，必稱圄空之化。臣竊聞卽今京外，多有滯囚，累經訟官査問之際，轉輾層生疑端，久未得斷決，或至六七年，或至十餘年。其間亦豈無冤氣乎？請各別申飭京外，久遠滯囚，疑者則從輕斷，無可疑者則卽決，俾無傷和之弊，以致圄空之休。聖上以憂民之至意，欲聞遠近閭里間稱冤之端，歲首招致各邑戶長，詢問弊瘼，意甚盛矣。而下邑戶長則無陳達弊瘼，而朝廷亦無變通之事，此不過文具而已。每歲歲首，列邑戶長，不得不來待，往來留京浮費及各司例債不貲。列邑以此，爲一弊端，請自明年爲始，戶長來待事，還爲停止。聖上當靜攝之中，動駕臨門，至有非常之過擧。三司諸臣，所當汲汲匡救，而寂無一言。及至筵臣非斥，聖敎垂責，然後始乃草草陳疏，有若塞責者，極涉苟艱。三司之臣如此，則何以裨補君德？良可慨然，請伊時三司之臣，竝命罷職。聖上近以李宇和、權穆衡事，處分一下，堤防斯嚴，蓋出於重翰選之意也。至於具允明，其祖代射充軍，其累不可使其孫，登於翰選。請翰圈被選人具允明，亦爲刋去，答曰，不允。良役事及滯囚事，依啓。
○左承旨趙明履，左副承旨趙載浩，右副承旨金尙迪，同副承旨李昌誼等，聯名疏曰，伏以臣等，伏見掌令鄭彥儒之疏，則蓋論日昨親臨帳前事，而有曰往復喉院，求對不得，有若臺臣，以請對送言，而臣等卻之不納者然。臣等於此，誠不勝驚惑之至。伊日臺臣，何嘗有往復之事？亦何嘗有求對之語乎？初無往復之事求對之語，而今其言，乃如此，此若是遣辭之際，偶未達意則已。如其不然，則其所以駭四方之瞻聆者，當如何哉？區區私義。有不可以其言之爽誤，而晏然冒居於職次者。玆敢相率齊籲於宸嚴之下。伏乞聖明，俯賜監gg鑑g燭，亟命鐫遞臣等之職，以安私分，千萬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等勿辭，從速察職。
7月2日
[編輯]行都承旨李春躋〈陳疏〉。左承旨趙明履〈坐直〉。右承旨趙載浩〈坐直〉。左副承旨南泰良〈未肅拜〉。右副承旨金尙迪〈坐〉。同副承旨李昌誼〈坐〉。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克祿〈仕直〉一員未落點。事變假注書崔台衡〈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洪州牧使鄭匡濟。
○金尙迪啓曰，大司憲金鎭商，執義朴弼傅在外，掌令二員未差。持平吳命修牌不進，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新除授判義禁申思喆，知義禁徐宗伋，承旨南泰良，待下批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臣兪拓基，同副承旨臣李昌誼啓曰，老炎愈酷，朝晝異候，伏未審近來，聖體調攝，若何？眩氣往來之候，或有所減，而其餘諸症候，一向差愈乎？頃日醫官入侍時，後日次加減八味元議定，旣有所下敎。臣等之不得入侍，亦近二旬。今日臣等，不可不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後，議定丸劑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差勝後一樣。予則氣候一向差愈，待下敎入侍宜矣。
○金尙迪，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李壽沆，以刑曹參判，本曹坐起事，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內醫院官員，以都提調意啓曰，今日問安時，提調鄭錫五違牌不進，副提調李春躋陳疏未承批，無以備員，事甚未安。提調鄭錫五，更卽牌招，以爲同參之地，如何？傳曰，允。
○又啓曰，憲府監察茶時，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持平吳命修，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吏曹判書閔應洙，參判李益炡，參議李宗白牌招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如是違牌，事甚未安。判書、參判，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兵曹判書鄭錫五，連呈辭單，不爲行公，事甚未安。更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金吾滯囚，委屬可慮。今日政，新除授堂上，待下批，竝卽牌招，俾卽開坐，何如？傳曰，允。
○趙明履啓曰，宗廟展謁期日不遠，承旨不可不備員。右承旨有闕之代，今日政，在京無故人差出，待下批牌招，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書閔應洙進，參判李益炡牌不進，參議李宗白牌不進，左承旨趙明履進，以南泰良爲承旨，以申思喆爲判義禁，以李箕鎭爲京畿監司，以徐宗伋爲同義禁，以柳儼爲大司諫，以安相徽爲司諫，以安潗爲掌令，以李景恆爲掌令，以閔瑗爲獻納，以朴聖源爲持平，以李益炡爲冬至謝恩副使，以李夏宗爲書狀官，以韓光肇爲吏曹佐郞，以金時粲爲安邊府使，以李顯崇爲通川郡守，以朴鳳漢爲咸昌縣監，以南泰赫爲抱川縣監，以金相奭爲淮陽府使，以李彥祥爲驪州牧使，以金瑞龜爲濟州判官，以吳彥儒爲禮曹佐郞，以李師祚爲典籍，以李齊嵒爲宗廟令，以愼世東爲司饔奉事，以李光瀷爲兵曹正郞，以金尙星爲咸鏡監司，坡平副正㯍，在喪終制，以驪善君壆，爲冬至兼謝恩正使，右承旨趙載浩，右副承旨南泰良，知義禁單徐宗伋。吏批啓曰，兩司多窠，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
○兵批，判書鄭錫五病，參判鄭來周病，參議安慶運入直進，參知李天輔病，同副承旨李昌誼進。以李光天爲分內乘，副護軍權一衡、金光礪，副司直沈聖希、徐命珩竝單付。
○副司直具宅奎，副司果柳壽垣、李奎采、尹光纘、金相福竝單付。
○趙載浩，以禮曹言啓曰，移御慶德宮時，則春秋太廟展謁後，入昌德宮，拜謁影殿事，曾已下敎矣。今此《太廟展謁儀註》節目中，依此磨鍊擧行乎？敢稟。傳曰，今亦依此例擧行。
○又以禮曹言啓曰，今此太廟展謁時，王世子當有隨駕祗迎送之節。而方在沖年，又當酷熱，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置之。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李震煥手本，則時囚罪人柳綎，素患伏暑泄痢之症，發於一旬處濕之餘，全廢食飮，轉側須人，目今症形，十分危重。尹尙任，猝患吐瀉，胸膈閉塞，藥物不得灌下，症狀暴急，實有死生之慮雲。自前罪人病世gg勢g如此，則有保放救療之規，敢此仰稟。傳曰，依爲之。
○又以兵曹言啓曰，去夏三朔能麽兒試講時，造紙暑別提gg造紙署別提g金成河，二次不通，武臣兼宣傳官洪有輔、睦興胤、朴宗益，都摠府都事趙轍，守門將金德寬等，二次病不進，殊無申飭勸課之意。竝依例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傳於趙載浩曰，使臣，宗室中備擬以入。
○吏批啓曰，正二品以上監司，京職兼差，載在法典矣。新除授京畿監司李箕鎭資級，乃是崇政，依例送西，兼監司下批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昔孔聖曰，爾愛其羊，我愛其禮。歲首戶長吏上京，其存羊之道，代吏上，已謂寒心。若此，舊典其將蕩然乎？登對時一欲下敎，以相臣之批，其將撕捱，今諭其意，令臣僚莫敢輕視舊章焉。
○行都承旨李春躋疏曰，伏以秩資憲而官知申，告gg古g亦有三四人。或爲特除，或命加望，或以本職陞品，因啓稟而特仍。然率皆名臣碩輔負一世重望者，則此豈如臣譾劣之所可援以僥居者乎？喉舌之長，本自責重，前後九叨，每多不稱之懼。況又分外賞加，格外仍畀，事例曠絶，恩數殊異，且惶且愧，益復靡措。而第伏念當初銓曹之稟啓，旣敎以當此逐日問候之時，旣有前例，特爲仍職。繼而辭疏之批，亦且鄭重，忝在保護之地，義難累煩瀆擾，不遑他顧，冒肅新資，策勵病殘，夙夜奔走者，又是四旬有八日矣。今始冒萬死申暴微懇，蓋非敢應文備例，亦非敢欲息圖便。若夫掌憲疏下語之誤，諸僚至於聯章，而臣則急於陳情，亦未可同參。伏乞聖明，俯垂諒察，特許鐫改臣職名，以安私分，千萬大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問gg謹昧死以聞g。答曰，省疏具悉。旣諭承旨之批，知申仍帶，蓋存舊例。卿其勿辭察任。
○全羅監司鄭俊一疏曰，伏以臣，待罪西邑，曾未三朔，而千萬夢寐之外，遽承南藩移拜之命。除書遠降，榮耀遐鄕，臣是何人，濫叨恩數，乃如是隆異耶？臣聞命以來，驚惶罔措，繼之以感涕無從也。仍竊念臣徒藉先蔭，晩占一第，才識空疎，百無肖似，本非爲需世之具。而幸際明時，猥蒙擢拔，立朝不十年，而自致於下大夫之列。恩天德海，糜粉難酬。區區埃報之願，秪欲自效於奔走簿書之間。而尙懼其不自堪任，至於剸煩理劇，非可與論於如臣無似。而按察一路，承流宣化，何等重寄？今殿下以此重任，容易授臣，不少留難。此奚異於蚊力之泰山，瞽視之丹靑也？反覆揣量，萬無堪承之望。而一自薦歲饑歿之後，八路生靈，瘡痍未蘇，旰憂恆切，丙枕靡安。則此時此任，其不可以輕畀於人人，而尤宜愼簡之不容少忽也。況且湖南一道，物重地大，古稱難治，亞於嶺南。如非才猷威望，足當一面者，則莫宜居之。顧臣譾劣，才望俱乏，不足以彈壓州縣，化成民俗。則雖欲憑恃寵靈，冒沒承當，其於敗國事何哉？辱朝廷何哉？此臣所以私心愧懼，去就已審。而唯以面代之規，未卽登道，久淹旬月，誠懇未暴，悚蹙不安，如速罪戾，不敢遲俟歸次，先從縣道封章，敢此號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慈，俯察臣由中之懇，亟收臣新除職名，回授可堪之人，以安私分，以重藩任，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速往欽哉。
○副司直李箕鎭，右參贊趙觀彬等，聯名疏曰，伏以臣等，猥以謏蔑之姿，忝叨胄筵賓客之任，效之輔導，愧甚屍素。而若其世祿延頸之忱，實有倍不疎遠之臣。臣等竊瞯我東宮邸下，睿學日就，比數年前，不啻倍進，緝熙之功，已占根基。此實宗社萬年之福，臣等誠不勝歡慶祈祝之至。而伏聞日昨，睿候有欠安節，雖幸旋獲差歇，臣等猶不能無區區過憂者。見今暑雨爲病，壯弱皆呻，此時頻開講筵，有乖聖人愼疾之道。臣等之意，限處暑前，姑宜停講，或三日一開講，否則朝夕乘涼，以便服，引接宮僚，溫習曾讀處，使體度有節宣之益，講學無間斷之害，恐似得宜，惟聖明留神裁納焉。臣等無任隕越屛營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所陳者當留意焉。
○慶尙監司金尙魯疏曰，伏以臣，猥以匪才，謬膺重寄，陞辭之日，特賜引對，靜攝之中，恩諭鄭重，榮動簪紳，感鏤方寸。而新到憒憒，全不事事，辜負聖眷，寤寐竢譴。卽接吏曹關，有本道殿最，待新伯限滿封進之命者，臣誠聞命驚惶，不知所出。殿最，重事也。朝家之所嘗飭者，莫嚴於斯，藩臣之所必愼者，無大於斯。雖使之贏得，半歲之暇，隨事以察之，考績以書之，其所黜陟，未必保其公且明。況臣本來闇鈍，出人下遠矣。蒞任一月，營中鉅細事，尙不識頭緖，環一路七十州，某也治，某也不治，以何聰明，以何才能，五旬之間，遍訪而詳知之乎？訪之旣未遍，知之旣不詳，而猶且迫於朝令，強書等第，則名曰殿最，而其實直一戲具耳。於古於今，安有如許不誠之殿最也。溯考前例，新監司未限滿，則輒令舊監司封進者，意蓋有在，故臣於到界之初，援例狀請者此也。該曹之照例許之者，亦此也。今大僚之稟定新式，不過曰殿最之不嚴，事體之苟簡，而此亦有大不然者。以本道言之，前伯按藩，殆及三載，守宰之治忽瞭然，若燭照數計，使舊伯而貶褒不少爽者，在殿最，嚴乎？不嚴乎？使臣而強所不可強者，在事體，苟簡乎？不苟簡乎？臣恐不嚴之憂，苟簡之慮，在此不在彼也。迷滯之見，終難自回，成命之下，末由奉承，玆敢冒死拜章，遙干宸聽。伏乞聖明，俯賜諒察，亟寢新命，仍命舊監司封進，毋俾殿最許久淹稽，公私不勝兩幸，臣無任北望顒祝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旣下敎，卿其勿辭。其卽擧行。
○大司憲金鎭商疏曰，伏以天祐我東方，春宮嘉禮，旣順成，聖上患候，亦遄復，宗社之慶，孰大於此？負罪賤臣，竊伏田野，前後賀班，一未詣參，雖荷聖度，寬恕不誅，一念悚惶，若無所容。仍念臣幼處瘴鄕，重嬰土祟，痰火血症，最爲危急，年過六十，轉益沈痼，中間治療，百般罔效。惟有擇飮佳水，爲第一良方，醫言如此，曾驗亦然。故不得已，今春盡室移寓於原州之酒泉，爲數年留試之計矣。此來未幾，三叨是職，乍遞旋授，旣命又召，除書有旨，絡續下臨，光生窮谷，瞻聆動色。在臣私心，榮感極矣，而顧臣積年自廢，分甘丘壑。近又因病就藥，遠投山峽，加以貰舍狹陋，傷於暑濕。諸症越添，委頓席床，趨承明命，實無其路。則徒使恩數屑辱，罪戾層積而已，玆敢封章縣道，冒死仰籲。伏乞聖慈，特垂諒察，亟命鐫改臣職名，以便公私，不勝萬幸。且臣所兼同知經筵及提擧譯院之任，俱非在外賤臣，所可久縻者。間伏聞臣名，亦入於槐院提調啓下之中。其後歲月已久，雖未bb知b見遞與否，而此等異於實職，不敢別具辭疏。今始附陳，亦乞睿照，倂賜褫免焉。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頃者之批旣諭，卿何高蹈之人乎？卿其勿辭，其卽上來察任。
○前行丹陽郡守朴弼傅疏曰，伏以臣，頃進短章，徑歸鄕廬，恭俟誅罰，反蒙溫批，辭旨隆重，迥出尋常，有非微末賤臣，所敢承當者。臣於是，益復惶霣感激，罔知所措。非不欲一進天陛，少伸分義，而區區情病，與前無異。方欲陳章，更請嚴譴，所叨職名，旋蒙恩遞，危懇未暴，罪戾尤積。而纔過一旬，復此叨冒，除書狎至，馹召相望，鄕隣動色，榮寵一倍。獨臣聞命驚愧，求死不得，遽忘其榮寵，而若負大罪者。然臣亦人耳，豈不知好官之縻身，君召之累降，爲自己之榮光也哉？誠以匪據之職，踰分之寵，在國家爲誤恩，在臣爲盜竊，使臣不顧誤恩之濫被，盜竊之爲羞，揚揚自得，若固有之。則其爲喪廉恥而貪利祿，姑不足言，而奈於辱朝廷虧名器何？夫侍從之職，以其近侍於君上之謂也。若臣者，十年之內，冒占此職，非止一再，而每以違傲爲事，尙未一近耿光。則侍從爲名，更不暇論，而其於臣分，亦可謂掃地盡矣。執政之臣，唯以窮搜苟充，作爲能事，如恐不及，抑何意歟？臣之前後所以瀝血陳懇，亶出肝膈，而旣不得聖明之垂諒，又不爲同朝之相恤，輾轉狼狽，一至於此，此尤臣難赦之罪也。且臣積年沈痼之疾，近又受傷於暑濕，諸症一竝添劇，委身床蓆，日事叫痛，自力蠢動，萬無其望。伏乞殿下，亟命改正臣職，因治臣逋慢之罪，以便公私，不勝幸甚。臣仍竊伏念，臣之前疏所陳，雖出愚衷，草草一語，誠無足以仰格天聽，而非唯過蒙嘉納，至有淸心學問之敎。伏想聖上，乃於靜攝之中，益懋進學之功，說出無隱，藹然可見古人所謂將大進之幾，好消息之端，其在是矣。凡在臣隣，孰不欽歎？而微臣病裏，中心喜悅，尤復何如哉？蓋其淸心息慮，誠爲頤養之第一要道，而今者聖明，旣自這裏做工夫，則豈徒有補於一時之攝養而已？其將因此勉焉。孜孜日新又新，志氣和平，百度惟貞，優入於心廣體胖，粹面盎背之域，亦不難矣。臣謹按程子之說曰，某氣不盛，然而能不病無倦怠者，只是一箇愼生不恣意，其於外事，思慮儘悠悠。此言雖似淺近，其意深切，正合於今日踐履之方。伏願殿下體念焉。若其輔導元良之敎，尤豈有一毫近似於臣身？而第伏念惟我春宮邸下，天賦岐嶷，睿質夙成，講筵頻開，學業日進，此誠吾東方億萬年無疆之休。而臣於向來，忝叨僚，一忝胄筵，欣覩德容，豈非至願？而職係匪分，勢難冒出，虛席一歲，一無補效，追思至今，死有餘罪。適於其時，略以古昔帝王敎世子之法，構得數行之語，欲爲冒進。而旋以遞職未果，玆敢竝爲附陳焉，惟殿下恕察焉。臣竊伏以三王之敎世子，必以禮樂。禮以治外，樂以治內，太傅在前，小傅在後，入則有保，出則有師，程子所謂師道之敎訓。傅，傅之德義，保，保其身體者，及眞氏所謂一世子之身，四人者扶持而左右之者此也。夫如是，故自在孩提，敎固已行。而及其旣長，習與成性，言動擧止，皆出於正，出入步趨，不違於正。一有元良，萬國已貞，而惟彼師傅保之敎，無時而不在，隨處而斯行，未嘗頃刻而少弛。降而後世，禮樂之敎漸廢，保傅之道無聞。朱子嘗曰，近世帝王敎子之法疎略，其所以敎之者，不過記誦書札之工，而未嘗開以仁孝禮義之習。僚屬具員，而無保傅之嚴，講讀備禮，而無箴規之益，至於朝夕所與，居處出入，親密無間者，則不過宦官近習掃除趨走之流而已。夫何三代敎胄之法，若是其嚴正，而後世帝王，反復疎略至此耶？臣竊爲之慨然也。伏惟我朝列聖相承，莫不以穀似之道，堂構之業，垂裕於後。凡諸保養敎導之方，不下於三代，而況我殿下，尤爲至誠開導，靡不用極，則春宮邸下之爲堯爲舜，亶在斯矣。大小臣民，無不拭目，思見德化之盛。而第其師傅、賓客輔導之任，春坊、桂坊僚屬之盛，不啻古者四人之數。而蓋緣進見有時，開講有節，內外隔截，不得常常引接，則視彼四人之夙夜在傍，扶持而左右之者，何如哉？臣愚竊以爲師傅僚屬等官，雖不必古者四人之長在左右，從今以往，定爲令式。師傅、賓客進見之禮，則或三日一次，或五日一次，每一人或二人輪回入對，春坊、桂坊入直之官，則每日一次進講。如或有故，雖二三日一次開講，亦無所妨，而至若召對引接，則日必數三次或一二次。而當其講筵之時，則相與道達文義，陳說義理，以備禮行之資。如其引對之時，則必以嘉言善行，日陳於前。而雖閭巷俚近之言，苟有關於人倫孝悌之實，則亦爲時時陳達，無有間斷。則程子所謂盈耳充腹，若固有之，讒說搖惑，不能入者，儘非虛語。而孔子所謂少成若天性，習慣如自然者，尤可驗矣。然則春宮邸下，在內已習殿下之敎法，在外又得諸僚之諭導，日聞其所不聞，馴至於薰陶德性，涵養成就之地，則其爲國家之福，臣民之幸，顧不大哉？臣以至愚極陋，百不猶人，而每蒙恩批，不勝惶感。謹以平日之所聞見者，敢此冒瀆，臣誠死罪。伏願殿下，勿以人廢言，臣無任瞻天望闕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懇。其勉嘉尙，其宜勉焉，而其所進者是矣。而時當盛暑，當量日候而爲之焉。爾其勿辭。其卽上來，輔我元良。
○副校理徐志修疏曰，伏以臣，文學滅裂，辭氣短劣，一再登筵，醜拙已露，不稱見職，莫逃淵鑑，雖使出言當理，固將不足槪於聖心。而頃於自劾之章，略效忠愛之悃，草草一語，非敢曰有所仰勉。而伏承聖批，辭旨嚴截，至以武臣黨習，專由於爾輩之導成，何暇勉君爲敎。臣奉讀未半，惶汗浹背。臣新涉世路，言議未著，則武臣黨習，固非臣所導成。殿下若以爲在廷文官，無論其跡之彰與未彰，其心則都是黨私雲爾，則恐非洪範所謂不罹於咎，皇則受之之義也。況臣疏論，斷斷血忱，未蒙舒究，而一切責之以何暇勉君。在古大聖，擇於芻蕘，今臣人雖庸微，官忝邇列，乃將何所藉手，亦何以抗顔於論思之列哉？揆分度義，不敢冒進，昨呈此疏，未獲登徹，遂犯違傲，又逭例勘。天牌復臨，不得不隨詣，更進前疏，徑還私次，跼蹐戰恐，誅罰是俟。伏乞聖明，亟削臣職，仍治臣罪，以振頹綱，以安賤分，不勝千萬幸甚。且臣方以毋激於言者仰勉，而批敎辭意，似若有激焉，實非來諫之道也。伏願殿下，更加三思，毋忘前日之敎，益恢翕受之量，以光聖德，以幸國事焉。臣自劾之不暇，而復此仰勉，雖其愚衷耿耿，不能自已，而妄率之誅，益合萬死。臣無任踧踖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行修撰洪益三疏曰，伏以臣之草草一疏，固已後時，寥寥數語，亦無足觀，而耿耿血忱，只爲聖明惜過擧耳。及承批旨，誨責截峻，至以武臣黨習，專由爾輩之導成，何暇勉君爲敎。臣奉讀未半，慙惶悸恐，不知所以自措也。夫黨習之可惡，臣非不知，而在武臣，則其爲可惡，尤有甚焉。不惟殿下惡之，臣亦惡之。第伊日擧措，不但不得祛黨之要道而已。只成得殿下一層無前過中之擧，故其所以仰勉者，深有望於殿下愼擧動服衆心之道矣。乃以萬萬情外之敎，嚴加摧抑，臣實愕然失圖，繼之以抑塞也。仍竊伏念，近來言路未開，喑默成風，試以日昨筵敎見之，聖上亦歎其無一言匡救者，此其故，豈難知哉？殿下每於過擧之時，威怒遽震，譴罰暴加，使諸臣魄奪氣喪，不敢出一言措一辭，一番二番，一事二事，馴致於今日之委靡而極矣。此臣所以夙夜憂歎，有賈生痛哭流涕之忱，而聖上儻或念及於此，亦必惕然而慮，愀然而懼矣。如臣昨疏牽率拙陋，不過爲塞責之歸，本不敢自擬於陳戒之言，而殿下猶且非斥之拒絶之，使不敢更有所言。苟使臣誠信上孚，則宜不至此，此誠臣罪，羞愧欲死。而臣愚死罪，竊以爲有累於聖上來諫之德，亦不細也。臣惶蹙之餘，實不勝其慨然，衷情所激，復此妄發，此又臣之罪也。伏願殿下，更加三思，勿以人而廢言，克恢轉環之量，以盡敦復之義焉。今以闕直，天牌降臨，而旣承嚴敎，勢難冒進，隨詣闕外，拜章徑歸。亦願聖明，亟賜勘處，以勵臣工，不勝幸甚。臣無任。
○副修撰趙暾疏曰，伏以臣，於日前，敢上引罪之章，兼陳父病沈篤之狀，急於省護，徑出禁門。雖緣情私之迫切，擅離之罪，固在罔赦之科矣。及伏承聖批，則特賜由暇，俾護父病，臣實感激恩數，圖酬無地。第於年少武夫黨習，專由於爾輩導成，何暇勉君之敎，誠不勝惶駭悚慄，不知置身之所也。噫，臣才識蔑裂，固無寸長之可以裨補於建極之治，而平居所自勉者，是操飭身心，守拙安分。而至若馳逐朋儕，上下論議，則素所不能，而亦嘗恥之者也。矧豈可敎誘武弁，導成黨論，上以貽君父之憂，下以爲世道之害也哉？殿下不知臣不肖，旣畀以論思之任，則草草數語，雖或未槪於聖心。在聖上包容之道，不害爲視之以死馬之骨，而遽下情外之敎，以塞進規之路，臣於震剝之餘，繼以憂歎也。今日朝廷，亦豈無忠讜秉直之人？而志氣消沮，噤默成風，此其故何在？臣未敢知殿下，亟恢來諫之量。而群下含口結舌，嘉猷格言，不進於殿下之前耶？然則此乃群下之罪也。不然而下有開導之誠，而自阻於聖明之世，則豈非殿下自反之處耶？伏願殿下，凡於動作事爲之間，物來順應，毋或有懺悔之擧，虛襟翕受，俾嘉言罔伏於聖世，則盛德益明，無事可勉，豈不休哉？臣之溺職之失，旣著於前，狂妄之說，復陳於今，尤不勝悚悸震懍伏地竢罪之至，天牌下臨，謹此隨至於九閽之外，實無顔面更廁於經幄之望。且兩司諸臣，皆以不言，引避見遞，則臣之當遞之義，不啻皎然，區區去就，更何論哉？玆敢略暴微懇，徑歸私次。伏乞聖明，亟削臣職。仍治臣違慢之罪，以肅朝綱，以安賤分，不勝萬幸云云。答徐志修、洪益三、趙暾疏曰，省疏具悉。其日以儒臣在直默默，以文兼隨參，飭敎之下，宜可自勉，而以一再勉，此何道理？雖當盛暑，可謂寒心。
○領議政金在魯，右議政趙顯命箚曰，伏以日昨憲臣發啓，請罷三司諸臣，伊日事會嚴急，雖欲及時爭止，有不可得，而司直責備之論，無怪其如此矣。然不言之責，臣等爲首，而憲啓顧藉之者何也？若以添居大僚之故，則其愧恧益甚矣。切願先伏不匡之誅，以爲具僚之戒焉。仍竊惟念，從古人主過擧，多出一己私慾，而殿下之爲過擧也，則不然。率多至公血心之發，而但發之不中耳，雖未必皆至於牽裾折檻而爭之者，而一之再之，其爲擧措之失則大矣。臣等每當雷威震疊之際，輒以激惱爲慮，不免爲苟且彌縫之歸，不忠之罪，焉所逃也？心氣常患於暴發，處分多失於急遽，是故，心欲虛靜，事貴詳審，而涵養所以虛靜，持重所以詳審也。旣往之失，可以爲方來之戒。伏乞深留聖意幸甚。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其勉者旣下敎於卿等，而在上者雖寬典，在下者其惟院直之日，豈敢以其處之忽也？而其默默敢請其末，常務軍容，右袒此輩乎？儒臣雖匡君德，身爲執法，宜先請也。以此斥之，可也。此請可乎？良可駭然也。一欲下敎於卿等矣，何足介意？卿等安心勿咎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7月3日
[編輯]行都承旨李春躋〈式暇〉。左承旨趙明履〈坐直〉。右承旨趙載浩〈坐〉。左副承旨南泰良〈坐直〉。右副承旨金尙迪〈坐〉。同副承旨李昌誼〈坐〉。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克祿〈仕直〉一員未落點。事變假注書崔台衡〈病〉。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二更，流星出女星下，入南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二三尺許。色赤。啓。
○金尙迪啓曰，憲府之監察茶時，諫院之連日闕啓，俱涉未安。除在外、牌不進傳旨未下、居中外，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趙載浩啓曰，兵曹判書鄭錫五，連日違召，尙不行公，事甚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吏曹參議李宗白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南泰良曰，推考傳旨捧入。
○趙載浩啓曰，新除授咸鏡監司金尙星，方在罷職中，亦無加資之命，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敍用加資。
○南泰良，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校理臣尹得載，以御營廳郞廳。今日上下坐起時，晝仕出去，而一日之內，勢難盡爲上下，每每草記，事涉煩瀆。今後則除草記往來之意，敢啓。答曰，知道。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寧遠前郡守李鎭嵩、趙德中、李鐽、具善行、柳鎭斗、李煌等，憑閱處之事，傳旨啓下矣。李鎭嵩、趙德中、柳鎭斗等，今方待命，卽爲拿囚。而李鐽，以昌城府使，時在任所，具善行，以北兵使，時在任所，李煌，以富寧府使，時在任所，依前例發遣府都事書吏交代後，竝拿來，何如？傳曰，允。
○又以觀象監官員，以領事提調意啓曰，頃者謝恩使之行，監官員折衝金兌瑞，別啓請入送矣。金兌瑞，與西洋人戴進賢等，問難算法，曾未明解者，盡心學來。且方書中，太乙統宗、淘金歌，儀器中大千里鏡，俱是曆家緊要者，故每欲求得而未易矣。金兌瑞，多費私財，艱辛貿來，極爲可尙。在前監官之學法貿書以來者，竝有加資激勸之例。今此金兌瑞，亦當依例加資，而係干恩典，自下不敢擅便，上裁，何如？傳曰，依爲之。
○掌令韓德良啓曰，逆坦孥籍事，泰績嚴鞫事，瑞虎、元諧等，孥籍事，陸師聖依律處斷事，尹志還發配所事，夏宅孥籍事，伊時三司之臣，竝命罷職事，具允明刋去翰圈事。〈措辭竝見上〉新除授持平朴聖源，時在京畿楊州地。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
○司諫安相徽啓曰，李時蕃依律處斷事，逆坦孥籍事，泰績鞫問事，聖鐸等二人，還發配所事，穆絶島定配事。〈措辭竝見上〉新除授大司諫柳儼，時在京畿監營任所，獻納閔瑗，時在公洪道溫陽地，請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答府、院曰，不允。下諭事竝依啓。薇院長交龜後，自當上來，勿爲下諭。
7月4日
[編輯]行都承旨李春躋〈式暇〉。左承旨趙明履〈坐〉。右承旨趙載浩〈坐〉。左副承旨南泰良〈坐〉。右副承旨金尙迪〈坐直〉。同副承旨李昌誼〈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克祿〈仕直〉廳假注書未落點。事變假注書崔台衡〈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金尙迪啓曰，大司憲金鎭商，執義朴弼傅，持平朴聖源在外，掌令安𠍱，持平吳命修牌不進傳旨未下，掌令韓德良牌不進。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載浩，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金尙迪啓曰，憲府監察茶時，事甚未安。除在外、牌不進傳旨未下外，掌令韓德良，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趙載浩啓曰，兵曹判書鄭錫五，連日違召，尙不行公，事甚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金尙迪啓曰，金吾滯囚，未有甚於近日。當此盛暑，尤涉可慮。而判義禁變通差出之後，不卽膺命，知義禁徐宗伋，亦爲違牌，其在事體，誠甚未安。判義禁申思喆，知義禁徐宗伋，竝卽牌招，以爲卽速開坐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判義禁申思喆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當此盛暑，金吾議讞，不容遲滯，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昌誼啓曰，藥房都提調兪拓基，副提調李春躋，有稟達事，來詣請對矣。
○又啓曰，卽者議政府錄事來言，領議政金在魯，右議政趙顯命，與藥房諸臣，同爲請對，兼有纂輯廳稟定事，率堂上二員，來詣賓廳雲矣，敢啓。
○傳於李昌誼曰，今已暮矣，待開門入來。
○趙載浩，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趙儼以御營中軍軍兵等中日試放事，南小營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尙迪，以義禁府言啓曰，鳳山居幼學李澍，擊錚原情據，刑曹啓目內，前郡守朴弼正濫殺人命事，令本府稟處事，允下矣。頃因黃海監司狀啓，朴弼正旣已拿囚，以擊錚內辭緣，拈出問目，添入取招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同副承旨李昌誼疏曰，伏以臣，謬荷寵擢，叨忝近密，三朔於玆矣。以才以病，俱難強冒，唯是感激特達之恩，不敢爲遜避之計，策勵駑鈍，夙夜奔走，以少伸自效之忱，而一味屍素，惶愧交中。抑臣有懇迫切至之情私，待罪館職時，業欲一籲於孝理之下，而及夫新承恩命，不敢遽有陳乞，中懷耿結，囁嚅至今。第伏念君臣猶父子，疾痛之訴，理不可已。況我聖上，廣錫類之仁，敦體下之德，臣若以瀆擾爲懼，終不陳暴，則是臣自阻於閔覆之天也。蓋臣苦情悲懇，已悉於壬戌夏乞養之疏，日月之明，庶或俯記。聖恩攸曁，將母之任，專城板輿之榮，不但粗悅親心，藥餌滫㵦之供，亦得少修子職，母子相對，感祝銘骨。曾未數朔，遽膺內移之命，及還京洛，依然是窮居舊樣。三釜之養，霎爾如夢，屍饔之任，反復貽憂，一家百口之費，皆煩老人之念，黽勉拮据，勞悴滋甚。況臣母薦罹喪禍，素抱痰火，痼疾羸枯，衰落日以增加，回視頃年將往時，精力凡百，又不啻落下幾層。暮境心弱，時顧語臣曰，向吾隨汝赴官，得以忘朝夕之憂者，秋毫皆國恩也，而其歸也甚遽，反不如不去。汝今入則緋玉見余，榮固至矣，而顧今家益窘而病益甚，雖欲復享爾便養，恐無其日，臣自聞此語，不覺戚戚心動。噫，親年日益高，官養難再得，人子之心，轉覺無聊。臣於是，若不呼號於君父，更將控愬於何處？臣非不知申乞恩私之爲萬萬惶恐。而誠以情理切急，有倍前日，玆敢竊附先輩之故事，仰冀終始之洪造。懇乞聖慈天地父母，曲垂矜憐，特命畀臣一邑，俾伸烏鳥之情，千萬血祝。噫，臣才紆渥澤，昵侍淸近，區區犬馬之誠，豈遽忍違耿光而赴下邑哉？只緣情隘勢迫，不免計短長之日，而瀆崇高之聽，惟聖明之垂恕而加哀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辭令該曹，稟處。
○副司直具宅奎疏曰，伏以臣，不幸有不肖之子，誤入翰選，忽遭此罔極之臺言，誣衊之辱，及於亡父，區區痛迫之情，直欲溘然無聞。而其所爲言，專出架鑿，則臣何敢徒畏煩猥之誅，不一仰暴事實於黈纊之下哉？在昔先朝辛巳年前，命備局，薦勳舊子孫才可任將者，相臣、將臣，皆以臣亡父臣爀，對。特命加出南行宣傳官一窠，除取才擬入，仍兼除內乘。臣父其時，旣經齋郞，且勤儒業，未卽承命。半年之間，屢下嚴旨，至以出身事君，文武無異，朝家紀綱，豈有不勝一具爀之理哉？若一向違拒，則用軍律爲敎。臣父他不暇顧，惶恐入肅，卽命召入，恩諭諄復，有若家人父子。而眷注期待，榮動一時。自是以後，特召命射，非止一再，而映花堂試射也，屢命考稟矢數，矢數未滿，則又有嗟惜之敎。以此凡於內外試藝之際，人莫不聳觀期望者，非有私好於臣父也。其後扈衛廳試射時，差備官輩，潛增矢數於十巡之外，臣父微察其氣色，託疾徑還試所。退見試記，請罪差備官，而仍請拿問臣父。差備官等，據實納供，以爲矣等從中爲之，要爲日後發身之計，而某實不知雲。則本事之落空，於此可見，而末後猶不免編配。其後疏決時，大臣諸宰，交口白冤狀。左議政臣李濡曰，臣聞武弁之言，渠之罪不過不能自首而已，用情則萬萬冤枉。判府事臣李頤命曰，臣聞將相極口稱冤於備坐，知其斷非符同用情，此異於自己用奸，且試射，異於科場矣。知義禁臣金宇杭曰，具爀，有名望，朝家待之太厚，必欲決科，故差備官輩，自中用情，此亦私中之公。判義禁李益壽所達大意，與宇杭同。李頤命又曰，自古名家勸武之人，往往有此事，而亦不爲終身之累，疏釋用之好矣。同義禁臣閔鎭遠曰，渠不自犯，又是元勳子孫，酌處好矣。自上特命放釋，差備官等，亦一時竝宥，其後旋下敍命，仍有下詢之敎。領議政臣崔錫鼎曰，當初勸武時，朝家眷遇非常，故外間之人，皆望其決科，差備官從中用情，落此罪網，謂之符同，則萬萬冤枉。渠旣還家，而草記發於試所，則亦無以自首矣。其後筵中，訓鍊大將臣李基夏，又請甄用曰，臣聞其時試官府院君之言，具爀實無同情之事，被罪誠冤枉雲矣。領議政臣徐宗泰曰，臣待罪判禁吾gg金吾g時，見差備官等供辭，具爀則全然不知渠輩之自中用情，昭然無疑矣。刑曹判書臣尹德駿，判尹臣李彥綱曰，具爀不過不能中，而差備官欲其登第，增其矢數，渠則全然不知，人皆稱冤矣。先朝敎以渠於其時，聞其登第而驚駭雲。可知其不同情之狀，又以當初所坐，非渠自犯，差備官輩所爲之事昭然爲敎。又以此是元勳子孫，又是可惜之人，先自軍門收用爲敎。其時事狀，不過如斯，則彼所謂代射二字，白地創出，虛詤甚矣。臣父病不任弓馬，晩從蔭路，屢歷禁府、儀賓都事、尙衣、氷庫別提、漢城、敦寧判官、司評等職，而一肅輒遞，常以先朝隆恩，無階報答，爲至痛。嗚呼，臣豈忍一日忘此意。臣於己未冬入侍時，因聖敎垂問，有所僭陳。而聖上亦俯燭本事，至以予亦傷感爲敎，臣莊誦感泣，不知死所。噫，從前武臣之初頭被罪，雖有重於臣父所遭者，非但不爲子孫之累，身躋卿宰，爲國名輔者，亦多其人。況臣父所坐，本非代射，又非用情。而被人默護，橫罹非辜，責備之論，不過以不能自首爲言。而未及自首之實，亦經筵暴，皆出於當時公卿之所見聞而公誦者。惟我先王，前後聖敎，揭如日星，快蒙昭釋，還敍蔭仕。則彼臺臣，獨以何心，追提已晳之事，汚衊旣骨之人？噫噫，胡寧忍此哉？誣及亡親，人理之至酷也。爲人子而不得一暴，則無以一日自立於天壤之間。爲父訟冤，本不拘於臺啓之收殺與否，而實恐噤默淹延，重有傷於孝理之化。玆敢涕泣哀號，仰暴本末。伏乞聖明，下臣此章於攸司，參考故實，快雪先誣，俾洩幽明之冤，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業已量矣。旣知其過矣，爾何列乎？
○副司直李日躋疏曰，伏以臣，迺於夢想之所不到，有隕自天，籌堂差下之恩命，遽及於千不似萬不當之身，臣誠惶惑驚愧，五情失守，歷屢日而靡定也。噫，朝廷名器，孰可以輕於委畀？而備局之任，位望忒峻，百務之所萃，四方之所轄，實唐、宋門下樞密之任，是耳。貳班兼管，其選尤艱，除是望實俱隆切然最著者，尠宜居之。顧臣何人，今以眇然一散跡，不循聲望之淺深，不緣名次之後先，遽爾躡廁於濟濟公卿之列，越分踰格，其爲人間可笑事，莫大於此。眞古人所謂農桑棗栗，皆可以謀謨廊廟者，豈不誠辱朝廷而褻名器也哉？念臣譾劣之品，綿薄之材，最居人下，而發軔之初，謹遵母戒，逡巡避遠於黨議傾奪之場。而幸賴聖恩之曲加陶甄，得以全區區咫尺之守，不至失墜，臣固銘鏤在心。今於諫擬不點之聖敎，尤不勝感涕之自橫。隨分平進，循次推排，過蒙渥恩，猥玷宰列，居常負媿，以榮爲懼。默數內外周歷，毋論職任之大小閒劇，固無一稱，而猶可不擇躁濕，庶殫駑鈍。至於今玆之命，與聞廟算，何等榮華，而薦匪僉擧，恩出聖簡，此實臣心之所兢兢而罔措者也。見臣名論素輕者，莫不以臣而謂之驟焉，知臣才力最短者，莫不以臣而謂之濫焉。其驟其濫，臣固自訟之不暇。而伊日筵席，大僚之所以難愼者，不過曰履歷之不及而已，此蓋出於惜朝體重公格之意。在於臣身，固可謂假借之太過，然一時公議之嚴，卽此而猶可以想知矣。臣若徒知寵祿之可懷，威命之可畏，冒昧唐突，不思所以自靖，則其上累則哲之明，下招有識之譏，誠亦非細故也。古之人，凡於官職去就，量己量私，涼暖自知。或曠月引時，力辭而不知止者，必其中大不安者存焉。心之所不安，卽意之所在，豈可苟然而乎哉？日昨召牌，終未免坐違，亦不敢猥入文字徑自號籲，則泯默縮伏，一味凜惴而已。不意此際，纂輯堂上單子啓下之中，添書加差之命，又下於常格之外。臣於是，益不勝震越之至。兩兼之除，皆出特命，論其責任，或不無輕重之差間者。而重擔之上，復添一擔，過福之災，幾何不至於摧壓而死也。纂修之事，義在召役，終難辭避，則或可以奉大臣指畫，黽勉供役。而至於機廷簉貳，反復思惟，終不得其可出之說，有死而已。迷不知變，疾痛之呼，不得不仰溷於靜攝之中。伏乞聖慈，特垂憐察，儻蒙竝解兩任，使臣得以安意自在於大化鑪錘之下，則固爲大惠。若其不然，則先收臣籌堂之誤恩，以存公體，以安賤分，而亦開臣轉身之一路，不勝大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從速察任。
○副司直金聖應疏曰，伏以臣，於日昨筵中，以宣傳官事，親承聖敎，誨諭諄複，責礪極嚴，臣誠惶懍震越，退而不能自定。噫，如臣無似，濫蒙鴻造，致位至此，名雖武宗，威望雖輕，不足以鎭伏gg鎭服g衆心。常時飭勉，非不謹嚴，而新進之輩，不知畏憚，輒敢生梗，終至於上惱聖心，論其所由，莫非臣罪，越捧薄罰，不足贖其萬一。而此亦因筵臣陳達，旋卽還寢，臣心惶隕，益無所措。玆敢略暴危懇，仰瀆宸嚴。伏乞聖慈，亟命有司，重勘臣罪，以嚴國法，以安私心，不勝萬幸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察任。
○知敦寧朴纘新疏曰，伏以頃日筵中，以宣傳官事，親承誨責，而聖敎勤摯，責礪嚴切，臣誠惶霣震惕。威顔咫尺，旣不能以一言自引，退伏私次，撫躬慙悚，歷累日而靡定也。臣本百無肖似，濫荷翦拂之恩，節次推排，猥忝笠轂。非不欲仰體聖朝恢蕩之德意，自飭於己，因以推勉於人，而威望不足以鎭衆，誠信不足以孚下。至令年少新進之輩，忽地起鬧，上惱聖心。究厥所由，莫非臣所不能督勵之致。聖度天大，不賜威譴，停捧薄罰，亦復旋收，中心愧懼，益無所容。玆敢略暴危懇，仰瀆宸聽。伏乞聖慈，俯賜諒察，亟降威罰，以重公法，以安私分，不勝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察任。
7月5日
[編輯]行都承旨李春躋〈坐〉。左承旨趙明履〈坐〉。右承旨趙載浩〈坐直〉。左副承旨南泰良〈坐直〉。右副承旨金尙迪〈坐〉。同副承旨李昌誼〈坐〉。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克祿〈仕〉南濟萬〈仕直〉。事變假注書崔台衡〈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南泰良啓曰，大司憲金鎭商，執義朴弼傅，持平朴聖源在外，掌令安𠍱、韓德良，持平吳命修牌不進，傳旨未下。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尙迪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上候尙在靜攝中，不得來會云云，敢啓。傳曰，知道。
○李春躋啓曰，賓廳坐起，旣已頉稟，所當持公事入侍，而上候尙在靜攝中，不得入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載浩啓曰，藥房都提調兪拓基，副提調李春躋，領議政金在魯，右議政趙顯命，纂輯廳堂上金若魯、李宗城，依下敎來待矣。傳曰，引見。
○金尙迪啓曰，兵曹判書鄭錫五，連日違召，不爲行公。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南泰良啓曰，判義禁申思喆，昨日再違召牌，終不應命，暑月滯囚，誠甚可(甚可))慮，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判義禁申思喆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一向違召，無意應命，事體誠甚未安，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南濟萬爲假注書。
○趙載浩，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連日闕直，事體未安，副修撰趙載敏，纔已自鄕上來，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南泰良，以兵曹言啓曰，來初六日入直訓鍊都監哨官金渲，昨日受點矣。腳部大腫猝發，不能運動，以此病狀，呈訴大將，來付臣曹，他無變通之道，不得已原單子中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尙迪，以內乘，以提調意啓曰，新除授分內乘李光天，時無職名，令該曹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判義禁申思喆疏曰，伏以臣，齒已衰耄，病且沈綿，居常澌薾，寧日恆少，筋力精神，更無餘地。強策從仕，已絶其望。迺蒙聖慈憫老，不復以職事責臣，亦且久矣。臣得以隨分偃，安意調將者，莫非隆眷所曁。臣方感戴恩顧，圖報無地，玆者金吾新命，又奚爲而加於臣也？日前首堂變通，槪以其有病廢坐，囹圄多滯，而今反以如臣癃老者代之，縻以劇務，責其難強，政曹之誤擧，顧此床蓆餘喘，無由強起，而日再請牌，致人迫隘，喉院之不諒也。在朝家綜核之政，豈可使一任虛曠，以致暑月罪囚議讞積滯，而莫之恤乎？假使臣，雖無目前可言之情病，而或可黽勉承膺，以何精力，可以冒炎供劇，得免顚仆，以何聰識，可以奏讞衆囚，務歸平反乎？此等事狀，聖明之所俯燭，通朝之所共知，臣何敢假飾爲言也？況臣本病之外，近又重添暑感，種種諸症，無非危劇，飮啖全減，眞元虛敗，委頓昏涔，叫苦度日，多試藥餌，少無減勢。目今症形，萬無時日內起動之望，薦犯違慢，祗增罪戾。當此玉候靜攝之日，猥以微懇，有所煩瀆，極知其萬萬惶悚。而一味虛帶，坐逋嚴命，威罰不加，臣分都虧，情窮勢迫，不得不略具短章，疾聲哀籲。伏乞聖明，俯矜諒，亟命鐫遞臣金吾新除，回授無故之人，俾奏讞無滯，賤分粗安，千萬至祝。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卽速行公。
○京畿監司李箕鎭疏曰，伏以臣，自作孽重，外補罰輕，未幾宣召，特出隆渥。及聞藥院移直，章皇赴朝，何幸聖候遄復，慶抃普切。而只爲靜攝之中，餘憂未弛，戀係遲回，以至於今，畿輔按察之命，又下此際。不審聖明，奚所取於無狀如臣，而眷顧之勤摯，寵命之頻煩，一至於此乎？臣誠感格隕越，不知死所。臣於數年前，嘗叨是職，旋坐他罪罷去，以其蒞事不久，敗績未著之故，或者聖意，必欲試可乃已而然耶。臣本儱侗，不曉事務，其於藩宣重寄，初豈有稱塞之望。而在向時，則尙以筋力奔走，爲一分報效之道。不幸再昨秋，重經風疾以來，起居凡百，不比恆人，精神日益消亡，當事則輒患遺忘，發言則或多顚錯。最是耳聾之症，便已成痼，往往火升，則幾乎不辨雷霆之響。以此耗弊昏聵之形，雖在閑漫職事，尙懼其屍素有譏。矧此王畿宣化之責，視他路尤重者乎？臣反復揣量，終難冒承。玆具短章，仰暴微懇。伏乞聖明，將臣畿伯之任，回授可堪之人。仍許臣隨分養疴，以卒生成之澤，公私萬幸。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速往欽哉。
○甲子七月初五日辰時，上御興政堂。藥房請對，領右相、纂輯廳堂上引見入侍時，領議政金在魯，都提調兪拓基，右議政趙顯命，副提調李春躋，戶曹判書金若魯，禮曹判書李宗城，假注書李克祿，記事官鄭元淳、李承祚諸臣進伏訖。在魯曰，暑熱忒甚，聖體若何？上曰，予是有痰之人，故日熱時差勝矣。在魯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在魯曰，王世子氣候，何如？上曰，小廊gg癤g生於膝上矣。拓基曰，此必暑毒而然矣。上曰，濕多故似然矣。在魯曰，今日求對者有意焉。方當靜攝之中，登對亦不敢循例爲之，朝前雖似乍涼，午後炎熱漸劇。十三日旣是處暑前，雖早動駕，若當行禮，則必値當午，不如退以念後，故敢爲請對矣。拓基曰，雖是常時，老炎動駕極難，況數月靜攝之中，眩氣間作，差愈之餘，尤宜謹愼，差退一旬，吉日且多雲。暫爲退行，有何持難之事乎？在魯曰，向衰之年，重病之餘，慮何所不至？斷不可行矣。顯命曰，雖非靜攝，今番患候，數十年來，曾所未經，其在愼疾之道，似當卽許矣。上曰，近日涼氣日生，趁早爲之，何所不可？拓基曰，一望之間，旣異於數十餘日，愼疾之道，快俟康復，日氣淸涼之時，動駕爲宜，何其一向持難乎？顯命曰，頃日患候，又安知非癨乎？雖侵晨動駕，午後當暑則一也。中暑之慮，不在終日勞動矣。宗城曰，聖孝雖以一日爲急，臣等之請，亦不可不顧念矣。若魯曰，前後殿展拜，自然當午，亟從諸大臣之請，是所望也。上曰，可以固執處，予雖固執，不然則予何嘗固執，而今則氣方差愈，故欲乘此時爲之。若於其時，日熱氣憊，則不待卿等之請，予當下敎矣。拓基曰，此非動駕之時，傳敎之下，諸臣莫不悶迫，群情所同，豈可不顧耶？在魯、顯命等曰，此若常時，則孝思懇迫，豈不奉承？而卽今則闕內動駕，猶且持難，況冒炎勞動於烈陽中耶？上曰，此後餘日尙多，可知其涼生與否矣。臨時日若愈熱，則雖翌日，當下敎退定矣。拓基曰，俄於閤門外少坐，而日熱尙酷，六七日之後，決無差勝之理。且臨時退行，聖孝必尤缺然，不如早賜處分矣。顯命曰，冒炎動駕，萬一聖候不豫，則臣等之罪，萬死無惜。古人云其於太廟太后何？惟憂亦豈不可念乎？古之王者，病臥之餘，群下必請動駕，使臣民，瞻望羽旄，臣亦豈不知此義？而此時動駕，誠有所萬萬切迫，故敢此縷縷陳達矣。上曰，慈殿亦知予心，日若愈熱，氣若愈憊，則予當自內下敎矣。在魯曰，或有萬一之慮，則東朝亦必罪臣等，臣等當萬死無惜矣。頃者患候，亦非期必者，豈可預料以無憂而動耶？上曰，姑當觀日後而處之矣。顯命曰，東宮若於大病之餘，冒炎請見於殿下，則殿下必責之，而使勿來矣。上曰，豈可不悅乎？其時豈料今日之展拜乎？頃者建明門殿坐時，承宣請禁觀光人，而予使止之，亦有意焉？予所固執，良以此也。顯命曰，聖心如此，則臣等尤宜力爭矣。上曰，此則過矣，導而成之宜矣。顯命曰，不然矣。上命少退。諸臣少退還入。上曰，東宮服六味元之後肥甚，而元氣則未知愈於前。近日或讀書時，小水急放，或於坐時，滲漏而不知雲。小兒此病極悶，心甚動矣，此必下元太虛而然矣。寢時之放，無足怪矣，此則遺失矣。在魯曰，沖年小兒之不能關鎖，與老人同，無可慮矣。上曰，十歲兒與老人稍異矣。在魯曰，長成則自可愈矣。顯命曰，臣亦十四歲，猶放小水矣。上曰，與此猶有間矣。拓基曰，脈候令醫官診察，何如？上曰，依爲之。拓基曰，東宮之的言症情，未可料，自上特召，與臣等及諸醫，論症，何如？上曰，卿等先使醫官診視，可也。世子於凡事，最備體貌，是以難矣，壯健之兒，萬無此慮。至於求嗣，或無他慮乎？拓基曰，萬無是慮矣。顯命曰，元祐中程子上疏，內官侍女，以四十以上選侍事陳達，毋或小忽此道也。上曰，此言是矣。拓基曰，血氣方生之時，必須過加堤防矣。宗城曰，朝家用藥，雖不敢論，臣在賓客，故敢達。閭家貴兒，則長養時長者無不照關，而天王家事，每每大凡多有疎漏處。臣聞頃者東宮眼患，亦由於六味元雲。藥之得失，若是未盡，而猶不關涉，豈爲愼重之道乎？此後凡事，自上各別照關，似好矣。上曰，此言是矣。拓基曰，頃日醫官入侍時，加減八味元，後日次磨鍊以入爲敎雲矣。上曰，應三，亦以爲姑觀旬日後，日次劑入爲言矣。拓基曰，臣等先退，診察東宮症候，何如？上曰，唯。上又曰，卿等進前，纂輯廳會同坐起爲之，而堂郞皆來乎？在魯曰，多有有故不來者。而具宅奎有意外所遭，臺啓收殺前，似難行公，洪啓禧則在外未上來，欲爲催促。而郞廳亦多有故者，柳壽垣有親病，魚得胤在外，徐志修以三司被論矣。魚、洪二人催促上來，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敎〉顯命曰，具宅奎則明於律文，洪啓禧則有經識，此二人皆臣之所薦。而洪啓禧，以向來嚴敎，至今撕捱雲。用人之道，豈可因一事而遂棄之乎？具宅奎亦情理可矜。若以古翰林言之，允明之入選，可謂眼生，而至於代射，則萬萬冤甚矣。上曰，內試射時事乎？在魯曰，非內試射，卽扈衛試射時事，而代射則爽失矣。顯命曰，肅廟朝映花堂試射時，金燧與具爀同分，故肅廟責金燧以何不減矢，故燧則惶恐。其後扈衛試射時，增矢數雲矣。上曰，其時果有兩班子有猜惡之敎矣。在魯、宗城曰，此皆差備官輩，要功於具爀而爲此事，爀則實不知雲矣。顯命曰，其時肅廟初下嚴敎，責以不直。其後相臣某某，武將某某，一口稱冤，皆以爲渠所不知。差備官所爲陳達，則肅廟卽爲開釋，仍有更爲收用之傳敎。而具爀更不操弓，以蔭路，歷累職而不仕矣，勿論冤與不冤，初不如無是事。而至於代射，則旣已脫空，且雖以文臣言之，金礪父以寫手事充軍，而少無累於金礪矣。卽今翰路稍廣，而臺臣以舊眼見之，故爲此言，而豈可以其祖白脫之事，爲累於其孫乎？上曰，予則全不知本事，而金重一內試射時，監的官輩，鼓而上之，而渠知其不中而伏地雲。此則可謂故犯矣，其後仍未登科乎？顯命曰，果登科矣。上曰，渠亦當更爲操弓矣。顯命曰，渠亦自知其罪，欲爲贖罪，戊申從軍役於全州矣。上曰，予嘗汰去其內乘之職矣，然則殘忍矣。具爀事，今聞卿等所達，與本事大異矣。頃者具宅奎，陳其父事，而以爲其父，謂渠以汝須中一矢於御前云云。昨年大射禮時，予有下敎於渠，則渠垂涕對之矣。今此臺斥，可謂公心，而吳命修，以備郞招見，而其人亦若干可爲者也。閔應洙亦以爲監賑之勤幹陳達矣。此是新通淸，故予果除之，失一翰林矣。宗城曰，代射於武弁，豈是爲病乎？古旣多有，而今亦然矣。上曰，誰曰有累？子與孫有異，豈不過乎？予於頃日召試時，每以金錫澤、洪平性、具允明，竝擧而稱之者，意有在焉。右揆則實未詳予意，而語及允明之際，予或慮有傷於允明，每以他事發端而塞之矣。予每以此事爲慮，今果發矣。顯命曰，吳命修亦豈知古事乎？此無足怪矣。上曰，雖然，至塞其孫之翰選，豈不過乎？仍敎曰，今則翰林，只左右史而已，將何爲之？未召試者幾人耶？元淳歷數而告之。在魯曰，閔百祥亦以舊薦，而未及召試矣。上曰，在外未召試人，申飭上來，使之從速召試，可也。〈出榻敎〉上又曰，以尹得徵之言，翰選幾無人矣。幸餘一允明，而今又敗矣。允明則將來陞六而已。無可奈何，具則較重於李渙，而末梢則不過如是矣。允明，予嘗見於視學時，爲注書時，有勅勉之敎，其人蓋美矣。予有成人美之意，故爲允明甚惜之矣。今以纂輯廳事，方欲勉勅，而爲此下敎，亦可怪也。而頃於廣尹望，予有所慨然者矣。靈城若謂之不貪，則似當抑彼，而右相一邊則動出靈城，一邊則雖外任，亦爲擬望，誠甚可怪矣。至若玉堂等職，則猶可撕捱。而纂輯廳堂上，殆同往役，豈敢撕捱乎？顯命曰，古有彈駁名相之臣，而彼此二人，俱入於《名臣錄》中者矣。在魯曰，雖以我朝事言之，洪瑞鳳、趙絅，俱是名相矣。顯命曰，曾有李錫鳳自謫所招來任事，事了後，卽爲還送謫所矣。上笑曰，今番翰圈太多，選則太少，故以致只有左右史而已。世間事之未可知，本來如此矣，圈時則慮有難周處之慮矣。今則如此，其時予亦以一點以上竝取之，故其所選，未免太刻。元景夏蓋發此論，而此後則又必緩矣。顯命曰，惟當以文取之矣。上曰，具宅奎，臺啓未收殺前，則纂輯廳堂上，亦難行公乎？若魯曰，然矣。顯命曰，朴文秀則必欲自廢，而不爲收用，洪啓禧則以頃日下敎，過爲引嫌不出，寧有如許道理乎？靈城亦以粹白之種，喫此無限慘辱，雖易地當之，似不欲行世。而在朝家之道，則豈可任其所爲，而不爲嚴飭乎？臣則每以不嚴飭爲憂矣。上曰，然則卿欲何以爲之耶？顯命曰，各別嚴責督出，豈不好耶？宗城曰，柳壽垣方有親患，猝難行公雲矣。上曰，郞廳中有習知律文者乎？宗城曰，柳壽垣則雖無堂上而使之獨任，足自當之。《大明律》則常時誦讀《文獻通考》，極爲浩繁，而亦能領略。右相亦嘗以此嘉歎矣。頃以用收事，遞丹陽入來，今過八年，空然閑遊矣。上曰，其人年則似少，耳聾之人，大抵若少年者多矣。徐志修亦年太少矣。宗城曰，此人年雖少，自以爲經綸天下事矣。若魯曰，臣等俱有職務，似難專意此事。具、洪兩人，旣爲得人，而李日躋又當此任，若專委於此三人，則可以了當矣。上曰，魚得胤亦習於此等事乎？顯命曰，勿論習與不習，若委任責成，則可以成矣。上曰，李奎采亦何如人耶？顯命曰，前日親鞫時，以上疏事，減死而謫於濟州矣。在魯曰，其人以能文稱矣。上曰，徐志修，予於召對，數次見之，則其人頗勤幹矣。在魯曰，此是臣甥姪，而其人雖年少，不以養望者自處。而果是勤幹，可任事者矣。在魯曰，纂輯式例，似當先定矣。《大典》與續錄後錄，當竝入乎？上曰，不然，《大典》則當別置之矣。在魯曰，《大典》與《受敎輯錄》不同，今此纂輯，旣是前後受敎，則只當分類編入而已。不必書其某年受敎也。上曰，如是爲之，可也。在魯曰，不必畢一典後稟裁也。若干裒集後，以受敎之前後有異者及存減潤色者，別單草記乎？上曰，頃日金尙迪，以一典式爲之之意有達，而予若不頻頻推見，則一冊幾日至一年。予當無時召卿等及堂上，使之稟定矣。顯命曰，若然則將有逐日稟裁之事，豈不煩瀆乎？在魯曰，然則合數三十條件後，求對，似好矣。上曰，此甚好矣。頃者《小學》訓義，予亦用此法，故能速成矣。若魯曰，纂輯受敎，則實有難便處，前後受敎，多有彼此不同者，故自多有稟裁處矣。上曰，此事則果重於《小學》矣。予若只見單子，則何以詳知乎？此是重事，或有從重之慮，故欲頻見而議之矣。上曰，全家律，古則只是元惡鄕吏乎？在魯曰，此法初出於欲實西北之意。而今則無可用處矣。上曰，此法則盡去之，可也。顯命曰，毫強之罪及元惡鄕吏，以全家之律磨鍊者，意有所在，不可全然放倒，使無忌憚矣。上曰，全家律雖除之，此流則不可緩治之矣。在魯曰，鄭錫五頃日下敎，以兵判事發端，則其所引嫌，亦無足怪。而還寢下敎之後，則如是撕捱，豈不太過乎？上曰，今日之不入來，亦出於引嫌之意乎？此則不然矣。大司馬bb巽b軟之敎，猶可引嫌，而不能見重雲者，卽指訓將也。兵判欲以巽軟不職，自居乎？未免太過矣。春躋曰，不但以兵判事撕捱，以藥院提調留望事，向時則以連日問候之故，不敢祈免，而今則藥院又爲違牌者，似又仍此而然矣。上笑曰，其時留望，非謂其人之不足也。其引嫌，可謂太酸矣。因命承旨書傳旨曰，兵判頃者下敎雖頒布，不過飭勵，何過撕捱？而況旣寢其敎之後，尤何撕捱？其撕捱內局，今聞所達，其無意義。從重推考，卽令牌招察任。又命承旨書傳旨曰，人君用人，各當其職，雖嚴敎於往事，於今事往後，何敢撕捱？纂輯廳堂上洪啓禧從重推考，其令卽爲上來察任。書畢。顯命曰，小臣昨日欲往審江都築城處，依例不辭朝之意，敢達。上曰，唯。宗城曰，《五禮儀》添入諸條，曾有與李德壽、柳壽垣差下堂郞，修整之命。而德壽不幸喪逝，本冊亦內入未下。成命之下，不得擧行，此是職掌所管，故敢此仰達矣。上曰，卿可主管而成之。宗城曰，柳壽垣方有親病，不得行公於纂輯廳雲，今姑減下。尹光紹匪久似當復命，以尹光紹，差下郞廳，使之察任，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大臣、戶禮判退出後。上曰，儒臣持冊子入來，他承旨入侍事，分付。〈出榻敎〉春躋曰，朝臣在外除職，而以親病陳疏受由者，若過由限，則亦有禁推之新定式。而或有以在京陳疏，由限爲係，而捧傳旨，或有以受由下鄕，遠中近道日限之例而施行者。係是新法，無一定之規，此不可不一經稟定矣。上曰，旣曰親病，則定限禁推，有傷孝理之政。在外陳疏，以親病受由者，勿捧傳旨，可也。奏訖退出。
○甲子七月初五日未時，上御興政堂。召試入侍時，參贊官南泰良，侍讀官尹得載，假注書李克祿，記事官鄭元淳、李永祚諸臣進伏訖。得載讀《資治桓帝》卷，至數丈餘。上曰，承旨讀之。讀至數丈許。上曰，止之。得載曰，小人之氣焰可畏矣。梁冀，至比於周公，漢之盛衰，推此可知。而小人之心，則不奪不厭，故猶以此爲不足，豈非可畏之甚者乎？上曰，梁冀事尙何言哉？得載曰，朱穆之言，誠甚切直，故雖以如桓帝者，尙能嘉納矣。上曰，朱穆此言雖是，而初以梁冀，至比周公，則初節已失，他何言也？得載曰，劉陶之疏，出於慷慨激切之意，而以疏入不省書之，其不罪言者，亦云幸矣。用賢納言之道，豈可責之於桓帝乎？李膺，東漢時第一名流，如此之人，時君若能收用，則東漢豈止於此乎？梁冀之一門七侯，至於子孫，俱皆封侯矣。雖非梁冀，亦應有自恣之意，況此梁冀乎？上曰，梁冀之心，不專在於封侯矣。得載曰，《小學》集成，令完營刊出事，雖有成命，而本冊旣多誤字，謄本亦多詿誤，一次校正後下送，何如？上曰，依爲之。泰良曰，自上掩卷之前，玉堂先有所陳奏，推考，何如？上曰，初登筵席，其生疎無怪，置之。日熱如此，故久不進講，今日始爲召對，而今見儒臣，如見儒臣之父與叔矣。得載曰，下敎至此，臣誠臆塞，不知所達矣。上曰，彼儒臣之父與叔，當辛壬年間，而亦無干與處，故予嗣服初，首爲奬用者此也。儒臣亦體念此意，可也。得載曰，臣於家庭之間，亦有所受戒飭者，今又特承下敎，敢不奉承而體行乎？上曰，承旨進前，灣府事，以大槪奏達，可也。泰良曰，灣府，自五營八包防塞之後，民間貧虛，官儲蕩殘。重以庚申水災，江邊田畓，皆入水中，公私匱乏，日甚一日。臣於到任初，以通官例給，欲爲推移數百兩銀，而不能得，邊上儲積如此，緩急將何所恃耶？灣府異於內地州縣殘敗，至於此極，其爲國家之慮，誠不細矣。上曰，商賈若更開路，則可復饒乎？泰良曰，五營八包，雖不必盡復，灣府事勢如此，依前許給八包，使付於使行時灣上軍官之行，則公私庶可少蘇矣。臣待罪此任時，以數件事變通之意，欲一陳疏或狀請，而連在辭狀中，遂未之果，然灣府蕩殘，係關國憂。卽今若非如救焚拯溺之爲，則邊地決不可保矣。上曰，其處人心，無足可恃雲，然否？泰良曰，民無恆産，其波蕩無固志，可知。大抵灣民，自近年以來，生業旣絶，又連値災荒，人皆懷渙散之意，邊上重地，民心如此，豈非深可慮乎？上曰，威化島，何如？泰良曰，臣曾見本島形便，四十里開野，土地極衍沃，不待耕墾，但散擲稷種，卽可登熟矣。上曰，若開墾此地，則民可奠居乎？泰良曰，此地若許開墾入處，則公私可得富實，而彼此只隔一帶水，以邊禁之可憂，前後守臣、道臣，皆不敢輕議。臣亦往見形勢，博採群情，而終是距彼地太近，距州城太遠，許民入處耕作，則決不可。或依趙充國屯田故事，許民耕墾，鋤耘收穫時，發入番軍卒，領民往來，則似好。而邊禁事體重大，誠難輕議矣。上曰，若開墾此島，則雖不許八包，足可蘇復乎？泰良曰，義州風習，民不專意於農作，唯以販商資生爲業，若不許八包，則公私實無蘇息之望矣。雖給八包，不必別開名目，但量宜定數，付送於灣上軍官之行，則事勢便好。而末梢濫觴之弊，則亦安保其必無乎？諸臣遂以次退出。
7月6日
[編輯]行都承旨李春躋〈病〉。左承旨趙明履〈坐〉。右承旨趙載浩〈坐〉。左副承旨南泰良〈坐〉。右副承旨金尙迪〈坐直〉。同副承旨李昌誼〈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克祿〈仕〉南濟萬〈仕直〉。事變假注書崔台衡〈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南泰良啓曰，大司憲金鎭商，執義朴弼傅，持平朴聖源在外，掌令安𠍱、韓德良，持平吳命修，牌不進傳旨未下。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明履啓曰，右副承旨金尙迪，今日不爲仕進，牌招，何如？傳曰，允。
○南泰良啓曰，判義禁申思喆，辭疏手批之後，今日又不出肅，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判義禁申思喆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暑月滯囚議讞爲急，而一向違召，不爲應命，事體誠甚未安。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掌令安𠍱、韓德良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南泰良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傳於南泰良曰，秋判入侍。
○傳於南泰良曰，秋判若入來，則卽爲詣閤。
○傳於趙明履曰，刑房承旨先爲入侍。
○秋判入侍事，命下，故卽已分付，使之斯速入來，而刑曹判書徐宗玉，昨以兼帶摠管之任，呈辭受由，何以爲之？敢稟。傳於南泰良曰，此則有異，入侍。
○金尙迪，以兵曹言啓曰，今七月初六日浦人李亞山稱名人，自開陽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李邦郁，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定州牧使尹敬龍，在任喪逝，曾經監司，喪柩上來時，依例擔軍題給之意，分付所經各道，何如？傳曰，允。
○李昌誼，以成均館官員，以同知館事、大司成意啓曰，今七月初七日儒生上旬輪次，當爲設行，而大提學未差，且與文廟告祭受香相値，限內不得爲之，今月內無故日退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江華留守狀啓，龍山居良人任仲昌等渰死事，傳於金尙迪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黃海兵使狀啓，海州居劉斗仁妻金召史等，爲虎囕死事，傳於金尙迪曰，囕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七月初六日辰時，上御興政堂。刑房承旨入侍時，左副承旨南泰良，假注書南濟萬，記事官鄭元淳、李永祚，刑曹判書徐宗玉，追後入侍。諸臣進伏訖。上曰，今適從容，灣府事更爲告達，可也。泰良曰，昨緣日暮，未盡所懷矣。灣府，卽邊上重地，而近來凋弊特甚，官民俱竭，自朝家若無大段變通，則必有永棄之慮矣。上曰，此果保障重地也。頃聞尹得和所達，自罷八包，商賈莫不怨咨雲，然乎？泰良曰，不但商賈而已。本府居民，如京師、松都之民，不以耕作爲業，只以銀貨商販資生，而自罷八包，渠輩衣食之路絶矣，安得不失望乎？前日則八包，多以義州財貨入送，而官家亦有收稅之規，故公私兩濟矣。旣塞此路，又値凶荒，卽今貧殘凋弊，無復餘地，本府事勢，誠甚可慮矣。上曰，官家如此，則商賈之難保，可知矣。古語曰，衆心成城，民怨若此，則安知他日，不化爲龍蛇乎？此則非渠之故也。泰良曰，灣府與彼地，爲隔江咫尺之地，而凋弊至此，實爲可慮，聚數萬生靈，而絶其衣食之門，民安得不困？臣謂必開其生業，然後殘民少完，邊地可全矣。上曰，如欲利國，必先利民如是而後，斯民可保矣。若許八包，則民間亦當蒙利耶？泰良曰，官家則只是收稅而已。旣許義州八包，則義州民豈不蒙利耶？上曰，李日躋前以威化島形便告達，此則果何如耶？泰良曰，臣在灣府時，得聞一邑民情，則以爲此島土厚，若許開墾，則民必樂趨。旣入居之後，擇其土豪一人，差定中軍，固結居民，申飭邊禁，則爲好，而但去彼地太近，若許開墾，必爲後弊，此則誠難輕議矣。上曰，威化島在於何處耶？泰良曰，在於江邊，距本府四十里，距彼地只一水。此島越邊，又有楸島、桑島，其處多禽獸草木雲矣。上曰，欲守都城，必先固邊圉，可也。前日李日躋爲江界倅時，有狀聞論列者此也，而予則以爲彼人若來，必先縛灣尹，豈可於無事之時，不思固圉之道乎？泰良曰，聖慮誠然矣。彼地不過只隔一帶，而亦無勞於用船濟師，柵外多有樹木，作筏可杭也。義州有白馬山城，距本府三十里，此是林慶業所守處，而形便甚好。邑城若難守，則先完子女玉帛於山城，嚴兵固守，則彼人必不敢容易經過矣。秋判追後入侍。上曰，秋判進前。下示單子曰，予已考閱，懸註其下，而上條件有未詳者，卿試言之。宗玉曰，《大典》則無全家律，不過二條，而一則軍兵之以生爲死者，一則臣雖未記，亦非大段，而一罪之次，爲流三千里矣。以法意言之，則自三代以後，無全家之律，我國則爲實西北邊地，而有此法，然究原其意，亦出於欲其生全也。仍歷指單子曰，元惡鄕吏者綱也，其下目也。《大典》則以爲，犯此者用此律，犯彼者用彼律雲，而後《續錄》，則皆用全徙之律矣。臣意則欲其皆降爲，流三千里，而大臣則以爲仍存舊法，然後民皆望而畏之，而不敢犯雲矣。上曰，今聞卿言，始詳知矣。其下條亦何謂也？宗玉曰，此則《大典》所謂軍兵之以生爲死者，公私賤之以存爲逃者，而此則似不可異同，故臣意則欲其仍存也。上曰，懸法象魏，欲民勿犯也。法重則尤難行矣，肉刑之法，卽漢祖宗所立，而文帝猶除之。今此全家條，則初出實邊之計，而先王聖意，猶欲其喫𡁵懲創，變爲善人，則在渠便是一開闢，而今則邊民已滿，無所事於實邊，而適足爲逋逃之藪矣。安知他日，不化爲龍蛇乎？三代之忠質文，亦有損益之道。予意則以爲隨時闊狹，未爲不可也。實邊後已者，亦豈非仰體先王之德意乎？承旨之意則以爲如何？泰良曰，聖意誠好，而但刑者，輔治之具，不可輕變也。祖宗本意，亦安知其只出於實邊也。先朝關石，似不可容易改革也。且立法重，然後人心庶有懲創之道，豈可全然刪去乎？宗玉曰，此非全除之也。全家徙邊，於《大典》則只有二條，而後《續錄》中，多有移屬者。初則雖是實邊之意，而今則不然而又過矣。其在弛張之道，有何不可乎？泰良曰，臣非不知聖意之所在，而全家徙邊，於律極重，若盡刪此條，則民知從輕之意，犯法者必衆矣。上曰，承宣可謂猛於法者矣。宗玉曰，此承宣，爲義州府尹時，爲治尙酷雲矣。蓋此全徙之律，雖非一罪，犯惡逆外，則元無及嗣之律，而此律則與犯逆無異。罰及其父母與妻子，必其罪人死，然後始許還鄕。且有勿揀赦前之令甲，故雖經大霈，不得赦還，豈不太過乎？恐非古先王立法本意也。故臣以爲《大典》，則雖不可動，而今此下敎，則誠至當矣。至給債條。上曰，徙邊之律，至及於給債，則豈不過乎？泰良曰，給債之法，大抵如此，罪豈至於徙邊？而必如是嚴法，然後奸民知畏矣。《尙書》亦曰，群飮者殺，群飮豈至於死乎？先王設法，爲慮後弊也。宗玉曰，情與法必相稱而無過，可以用之，而近來用此律者，多在於無勢之類，是可憫也。仍稱罪犯綱常條曰，鄕曲無識之漢，或有不恭於其父與兄者，似當原情，而直謂之罪犯綱常，則豈不過乎？上曰，其律蓋未可知也。其子與弟之犯此罪者，雖宜用此律，而若以此，全徙其父與兄，則其父與兄，豈不冤乎？王者用法之道，似不當如是矣。宗玉曰，如是者別爲下敎似宜矣。合gg令g承旨書傳敎。上曰，忠質損益，三代之道也。一弛一張，亦文武之道也。全家之律，三代以下，皇朝定律，俱無是律，而於我朝有之者。我朝仁厚立國之道，豈有無古制之律典？而此國初實邊之意也。難徙常民於邊地，以犯科者，全家徙邊。默而想之，律重之中，德意自在。何則不忍徙乎常民？徙頑民於邊地，於渠之道，初苦邊地，可以懲創，奠居其土，後作邊民，可謂至矣，而一弛一張者，亦何則？今則邊民過多，常悶邊禁，此不同於古也，是一弛者也。今則土民恆多，徙民旅寓，彼此俱困，其弊巨，此亦一弛者也。存羊愛禮，聖人之訓也。庚申下敎之後，今乃釐正。追遵甲子戊辰丁酉故事，《大典》外全家律，或流或配或徙，而《大典》所載全家律二條，舊文則存之。今《續大典》，則以杖流載之。噫，漢、唐之除肉刑，除笞背，非更定舊文也。意蓋述前德者，今予之意亦此也。若成《續典》，其可少除官吏舞文之弊，申飭該廳，俾卽纂輯。書傳敎訖，又命付黃籤於其下。至女服出入條，上改書仍律。至漕率代送條，上又改書仍律。至鄕戰條。上曰，鄕曲之人，則至用此律，而京華士大夫之黨論者，亦有以此得罪者乎？宗玉曰，鄕戰，非黨論也。卽外方人之以儒鄕相戰者也。上曰，此亦黨論之餘也。宗玉曰，他道定配差輕，邊遠定配，似當矣。上改書邊遠定配。至潛貨赴燕者三條。上曰，此罪當以何年條施行乎？宗玉曰，以庚申律文施行，似宜矣。上曰，法文貴古，以丁酉律用之，宜矣。又敎曰，先朝裒輯，蓋在甲子戊辰丁酉，而今當甲子之年，又卽更定，不期而同，此亦異矣。又敎曰，梟示者，是一時軍律，豈可載諸法文乎？此則置之備局，可也。宗玉曰，全然不載，似未安矣。上笑曰，如此等律，爲刑官者，所當爭之以勿載，可也。今乃反欲載之耶？又敎曰，此單子，改書啓下，可也。上曰，今此纂輯之役，若得了當於今年之內，則豈不幸乎？宗玉曰，今則幾乎成矣。凡例亦好矣。仍起伏曰，全家徙邊之律，自上特爲減等，成湯解網之仁，不獨專美矣。旣以全家徙邊者，隨其更定律文，仍其地更錄減等事，命下矣。無家口絶島定配，亦係全家之律，一體施行乎？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宗玉曰，旣已更定律名，則前日全家徙邊者，不可仍存矣。上曰，然矣。仍命承旨書傳敎。上曰，旣已更定律名，前日全家徙邊者，隨其更定律文，其令該曹，仍其地更錄減等。宗玉曰，鄭錫五之不敢違牌，自是家法，而只以頃日下敎，雖已還收，有非泛然推考之比。故分義惶悚，不敢承牌矣。上曰，今已還收其敎，則有何撕捱之理乎？上曰，秋曹無滯獄乎？宗玉曰，有二重囚。一則北人之爲南山習射時，武人之中死者，一則盲人之打殺其妻，埋於抱川者也。上曰，其文書如浩繁，則待後日從容時，更爲稟達，可也。泰良曰，臣以灣府事，兩日承問陳達，而未有處分。卽今西邊重地，事勢切憫，威化島事，雖難輕議。至於八包事，宜卽處分矣。宗玉曰，威化島決不可開墾，而八包事則朝家盡許驛舌輩，豈可獨靳於義州耶？上曰，然矣。待後日大臣登對，當有處分矣。諸臣仍退出。
7月7日
[編輯]行都承旨李春躋〈藥房進〉。左承旨趙明履〈坐直〉。右承旨趙載浩〈式暇〉。左副承旨南泰良〈坐〉。右副承旨金尙迪〈坐〉。同副承旨李昌誼〈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克祿〈仕〉南濟萬〈仕直〉。事變假注書崔台衡〈病〉。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昌誼啓曰，來十二日文臣殿講日次，而上候尙在靜攝中，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停。
○藥房都提調臣兪拓基，提調臣鄭錫五，副提調臣李春躋啓曰，三伏已過，老炎猶甚。伏未審近來，聖體調攝，若何？眩氣往來之候，其已快減乎？日昨請對時，進御丸藥後(後))日次議定事，已有下敎矣。今日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後，議定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差勝後一樣。予則氣候一向差愈，勿爲入診。丸劑後日次入侍，議定宜矣。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金尙迪，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答曰，知道。
○南泰良啓曰，司憲府連日監察茶時，諫院闕啓，亦已多日，事甚未安。除在外、牌不進傳旨未下、居中、式暇外，掌令韓德良，司諫安相徽，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判義禁申思喆，連日違召，尙不應命，金吾滯囚，極涉可慮。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判義禁申思喆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一向違召，無意應命，其在事體，誠甚未安。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昌誼，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闕直，已至多日，事甚未安。副校理徐志修，修撰洪益三，副修撰趙暾，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副校理徐志修，修撰洪益三，副修撰趙暾牌招事，允下。而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吏曹言啓曰，今此永寧殿秋享大祭，終獻官兵曹參判鄭來周，戶曹參判權𥛚，實預差啓下矣。鄭來周、權𥛚，俱以病勢猝重陳疏，受香在明，臨急變通，事甚未安。而不得已以同知敦寧府事徐命九，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掌令韓德良啓曰，請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請還寢泰績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夬正王法。請瑞虎等兩賊孥籍，亟令王府擧行。請徙邊罪人陸師聖，依律處斷。請還收遠配罪人尹志，放歸田裡，禁痼gg禁錮g終身之命。請物故罪人夏宅孥籍，亟令王府擧行。〈措辭竝見上〉翰苑秉筆之任，何等淸選，不可不各別遴擇。而被選人具允明，其祖以科場事被罪，不可使其孫，登於翰選。請翰圈被選人具允明，卽爲刋去。答曰，不允。末端事初以過矣。覽其章，聞大臣達，快知其事。況其不知其事，過中者之擧，其何強循，其勿強煩。
7月8日
[編輯]行都承旨李春躋〈式暇〉。左承旨趙明履〈坐〉。右承旨趙載浩〈式暇〉。左副承旨南泰良〈坐〉。右副承旨金尙迪〈坐直〉。同副承旨李昌誼〈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克祿〈仕〉南濟萬〈仕直〉。事變假注書崔台衡〈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五更，流星出天中淡雲間，入東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三四尺許，色赤，光照地。
○金尙迪啓曰，判義禁申思喆，日事違召，無意應命，事甚未安，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南泰良啓曰，判義禁申思喆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一向違召，終不應命，事體誠甚未安，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於金尙迪曰，有下敎事，大臣、備局堂上、纂輯廳堂上，竝令入來。
○金尙迪啓曰，卽者備邊司郞廳來言，大臣、備局堂上、纂輯廳堂上，依下敎來待雲矣，敢啓。傳曰，引見。
○傳於李昌誼曰，入番翰林及注書待令，騎馬六匹立之。
○以副修撰趙載敏牌不進禁推傳旨，傳於李昌誼曰，推考傳旨捧入。
○副司果洪啓禧疏曰，伏以臣，不自量力，妄論權貴，氣焰所加，糜滅在卽。只荷聖朝之慈仁，特寬金木之嚴誅，末梢薄勘，僅止譴罰。臣所自訟，惟是溺職，而聖敎責諭，乃又在此，此臣之榮，死亦何憾。遂得退伏畿郊，杜門自守，庶幾養痾省愆，以畢餘生，不自意恩敍忽降，軍銜如舊。臣於壞蟄之中，跼蹐靡容，卽伏聞有纂輯廳堂上差下之命，又於昨日筵中，有問備之敎，仍令上來察任。顧此事係往役，義何敢辭？第臣自遭朴文秀反詈之後，實有情勢之萬萬危蹙者。有不可以其言之無倫，而壞卻自己之廉愧，如臣不言，殿下亦何由而俯燭之耶？夫文秀之疏，累千百言，而摠而論之，則其自明之辭，磨驢之踏跡也。其反詈之言，眞賊之荷杖也。其引人而爲證者，皆駕gg架g虛而鑿空也。是宜逐條論列，以暴其情形。而追理往事，非臣所急，第其疏中全州坪一段，忽以謎辭謾語，白地駕gg架g說，隱然辱及於先臣。噫，臣之論文秀，不爲不力矣，文秀之深惡臣者，無足怪矣。但惡其人而辱其先，此豈有一分人理者所忍爲耶？況假名買田，彼旣自服，狂噴及此，又何故也？臣以不肖，不幸而出身於朝，不幸而奉命於北，不幸而不能耳無聰目無明，又不幸而値文秀之再受北節，愚忠所激，率爾陳列，此爲臣罪。雖以此萬被誅戮，猶止於臣一身之不幸而已。卒令誣辱之言，緣臣而至及九泉，噫嘻，天下寧有是耶？臣悲憤痛迫，直欲無生，尙何忍與此人，更事辯理哉？抑臣竊有所撫躬而自悼者。臣誠迂愚拙樸，無他才能，而惟有愛君憂國之心，耿結如丹。苟令事有可論，竊擬盡言不諱，區區此意，可質神明。今乃論一朴文秀，而僇辱至此。假使他日，遇事開口，則人必曰，夫夫也，論人而貽辱於先，又復揚眉言朝廷事耶？臣雖百喙，安所自解。是臣從今以往，無復可以藉手而事殿下者矣。且非理之辱，人情之所同畏避。後之奉使者，雖見有大不法大貪饕，苟其人有氣勢有權力善辱人如文秀者，則必不敢出一言，自取其辱。由玆而朝命無以行，猾吏靡所戢，是則淸朝弊事，臣實啓之。臣復何顔，更玷朝端？見今爲臣之計，惟有終身斂跡，避遠駴機，耕鑿歌詠，報答聖恩而已。玆於促召之下，亦不敢爲奔走承命，以效微勞之計。臣之罪戾，益復層積，玆敢猥因縣道，略陳肝膈之懇。伏乞聖明，俯加諒察，亟改纂輯堂上，仍命選部，刋去朝籍，俾臣得以優遊田裡，以安私分，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往事撕捱，其涉過矣。今者之命，義同往役。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司諫安相徽疏曰，伏以臣，待罪下邑，已閱三載，重傷土水，轉成痼疾，咳喘不止，唾血無數，急於醫治。還京亦已累月，百般試藥，未有一分減勢，日事呻囈，世念都灰。不意亞諫除命，忽下此際，繼以有牌召之命，顧此積年睽違之蹤，益不勝惶感悚惕之忱。不敢言病，強策承命，粗伸分義，而抗顔詣臺，不過謄傳故紙而已。自顧多慙，人謂斯何？仍因盤礴，固不可徒取嗤點，而本病之外，又添暑病於束帶赴闕之路，終夕臺廳，幾至昏窒。仍以嘔泄竝作，食飮專廢，負席涔涔，殆無陽界上意思，旬月之間，斷無復起供仕之望。天牌狎臨，末由趨承，擔曳病軀，來到於九閽之外，而病實難強，拜章徑歸。伏乞聖明，特察病重實狀，亟許鐫削，仍治臣違慢之罪，以肅朝綱，俾安微分，千萬幸甚。臣於乞免之章，不宜贅陳，而近日事，有難容默，敢此尾陳焉。今之備堂，卽古之樞密也，其所掄選，必循公議，始乃差下，而至若貳卿之見差，尤有別焉。雖踐歷有素，而才諝未有著稱，則不得與焉。且其才諝有餘，而踐歷未足，則亦不得議焉，此古例然也。近來此規漸頹，一陞亞卿之後，則勿論踐歷才諝之如何，殆同輪差，少無難愼，識者之竊嘆，固已久矣。李日躋以才諝見稱，苟有踐歷，則亦何不可，而陞品之後，未經亞卿實職，所踐不過同知中樞，而遽下特差之命，物情未允，有乖愼簡之道。臣謂李日躋籌司之任，宜卽改正，以重官方也。答曰，省疏具悉。備局堂上特差之命，蓋欲試其才也。其陳過矣。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甲子七月初八日午時，上御興政堂。大臣、備局堂上、纂輯廳堂上引見入侍時，領議政金在魯，兵曹判書鄭錫五，知敦寧朴纘新，行副司直金聖應，刑曹判書徐宗玉，禮曹判書李宗城，副司直元景夏，右副承旨金尙迪，假注書李克祿，記注官金弘澤，記事官李永祚諸臣進伏訖。在魯曰，三伏已過，日熱尤劇，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在魯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在魯曰，王世子癤患，已盡差愈乎？上曰，近則差愈矣。在魯曰，丸劑進御，纔已定奪，而日氣愈熱，頃承觀勢動駕之敎，而四五日內，快涼未易，秋陽尤曝，十三日動駕，少退日字似好，藥房若入對，則欲同請矣。錫五曰，頃有臨時下敎之事，而卽今湯劑新停，丸劑欲進，而日熱如此，此時動駕，有妨調攝，處暑後退之，似好矣。上曰，此後當更下敎，而雖某條思之，動駕之外，無他道矣。在魯曰，十二日雖許入診，日字已急，有難差退，且處暑後，日熱必減，若干日差退，有何支難之事乎？上曰，雖翌日，當觀勢下敎矣。在魯曰，愼疾之道，不必持難，而下敎至此，不勝抑鬱矣。上曰，前日予無如此固執之事，而今番則有意在焉，後日須當觀日氣下敎矣。錫五曰，前後殿奉審，自然當千，豈不難乎？今月晦前，若退行，則豈不好哉？上曰，此月內，必盡熱矣。在魯曰，今番動駕，若未差退，則外間人，其可以朝廷有臣乎？上曰，雖處暑後，卽涼與否，何以知乎？尙迪曰，群情若此，勉從，似好矣。宗玉曰，處暑後差退，何傷之有？上曰，處暑後經筵，猶稱頉稟，雖曰處暑，豈必卽涼乎？宗城曰，從速展謁之意，臣非不知，而此時決非動駕之時。且處暑日極吉，二十九日以前，無非吉日，何日不可？而自下爭執，亦有深慮，群情同然，豈不允從耶？景夏曰，諸臣請退，不過數日之間，雖非靜攝，此時動駕，已非愼重之道，此豈可持難乎？下情不勝抑鬱矣。在魯曰，天地便如紅爐之中，雖或無事動駕，人必謂危道矣。上曰，予召卿等，非爲欲聞此言而然也。國事當前，宜先奏達，可也。頃者右相兩陵奉審後，蓋覆而來，其後雨下連日，不無沾濕之慮耶？宗城曰，頃日奉審後，大雨連注。而臣更爲奉審時，以手撫莎草，則果無漏濕之氣，誠幸矣。上曰，秋後改莎時，其無盡改之患耶？在魯曰，枯損處，以油芚蓋覆，則莎草盡枯矣。況今累日，以油芚蓋覆，則豈不爲盡枯乎？上曰，纂輯廳事，何以爲之耶？在魯曰，臣等今朝往見，則堂上多有難安不來者，郞廳人又不來，故欲爲草記重推矣。以大祭齋戒未果，明將爲之矣。柳壽垣又呈辭單，臣以特敎有別，不可輕遞，待其親病少間察任，題送矣。徐志修、魚得胤，則方有三司被論之事，其不卽仕進，實有可恕之道，故不入請推中。而魚得胤，催促之下，終不上來，金相福，又以身病不赴矣。上曰，來者誰耶？在魯曰，南泰耆、尹光纘、申思觀、李奎采矣。李日躋連爲赴坐，今則以名登臺疏，尙未下批，其不來不是異事矣。宗城曰，戶判方又有實病雲，刑判方以兼帶受由，不爲赴坐矣。上曰，兼帶則許遞，可也。〈出榻敎〉在魯曰，兩玉堂事，政院似有變通之事矣。尙迪曰，臺言旣發，其實職似難行公矣。在魯曰，然則實職似當行許遞矣。尙迪曰，魚得胤不當入於許遞中矣。在魯曰，兩人竝令許遞後，卽令仕進，似好矣。上曰，依爲之。〈出榻敎〉在魯曰，續錄以下諸書，盡爲謄出後，當移載各典矣。外方亦不無受敎，待其收合，然後可以始事矣。宗城曰，《大典》外，有《前續錄》、《後續錄》、《典錄通考》、《受敎輯錄》、鄭彥燮所撰增補受敎，而甲寅以後，又有受敎承傳者，勢將收合後爲之。而卽今郞廳，多不行公，故只始四典，而二典則未及爲之矣。當初差出八員之意，以其刑典之多，且柳壽垣則以有特差之敎，欲使監檢諸典矣。今以親病不來，必待諸郞廳之無故齊會，然後可以決定其存減取捨矣。在魯曰，李日躋則連爲仕進，今聞臺疏，以籌司論斥，則承批後自當行公，而聞洪啓禧，亦有陳疏事雲矣。上曰，又言靈城事矣。在魯曰，似聞語甚平穩矣。上曰，句語不甚大段矣。在魯曰，批答後可以催促，而方專待下位堂上之出，而責成之矣。上曰，亦當下敎，使之申飭，連爲擧行，可也。頃者下敎時，以爲當有序文，此則使元景夏撰進，可也，本事亦必知矣。在魯曰，全家律之盡爲除去者，聖意有在，而此律雖除，若有犯此律者，則宜用次律。而今或有以徒三年及定配付籤者，刑判則以旣承下敎，欲速書入爲言，而臣意不然。故敢此仰稟。如女人之幻着男服，猶有遭禍變圖避身之事，而至於男子之幻着女服，其律豈不重乎？如宮城之自外踰內者，爲一罪，自內踰外者，爲次律也。前亦有黃順中等變怪，此罪之置之全家律者，法意可知矣。上曰，此豈其族屬之所敎誘，而罪至於全家乎？此等事若出，則當以法外之法，治之而已矣。在魯曰，臣之所達，亦爲末世變怪而然矣。上曰，雖然，以此載之律文，不亦穢乎？前日任哥醫者，士夫家許其術業而延接，予獨知其不吉，其後聞之，則果有汚穢之事矣。在魯曰，渠之同生，終入於戊申，故渠亦以緣坐被罪矣。宗玉曰，全家律旣除之，則以絶島爲奴改定，然後似可爲較重矣。上曰，爲奴之律，亦何爲重？宗玉曰，爲奴則雖有赦典，不得蒙放矣。景夏曰，今者下敎，大體至好，雖有變怪，臨時後，以情法參酌，似爲得當矣。在魯曰，雖不至於瀆亂，一入士夫家，與婦女相見，則此罪足可死矣。上曰，此等事，不可預爲定律，如紅桃者，則自可傅死，雖不別置瀆亂之律，豈無臨時酌處之道乎？在魯曰，雖無瀆亂之事，臣意則男子之幻着女服，皆可歸之死律矣。宗玉曰，巫覡亦有着女服之事，臣爲秋判時，亦以流三千里定律矣。在魯曰，巫覡則衆人所共見處，幻着女服，與此等有異矣。上曰，勿論絶島爲奴與一罪，不可預定，臨時自當勘律，勿立別律，可也。在魯曰，堤堰內起耕，近來一切嚴禁，則亦當重其律名，而罪止徒三年，實爲太輕，利則多而律則輕，犯者必益繁矣。上曰，許耕之堂上非矣。起耕之下民，何必深責乎？在魯曰，豈有許耕之堂上乎？在昔則或因道臣狀聞，或因諸宮家各衙門啓達，稱以不能儲水，許民耕食，收用其稅者有之。而挽近以來，毋論蒙利不蒙利，一切防塞，更無許耕之事矣。設令小民，欺罔朝家，得朝令而起耕，則當罪其見欺而許耕者，何必罪其民乎？此則乃是無朝令，而潛自侵耕者也。上曰，諸臣之意，何如？錫五曰，冒耕者，非無識常漢也，吏胥輩及士夫家多爲之。律名若較重，則似可爲自戢之道矣。纘新曰，臣待罪外邑時，稔知此弊，今若緩其罪律，則奸民冒耕之習，莫可禁遏。不若重律嚴懲，吏民自戢之爲愈也。聖應曰，此若用全家律則似重，以之次定律，似好矣。宗城曰，大臣所達，蓋慮徒年之爲輕也，似當允從矣。景夏曰，法律不宜煩苛。臣觀歷代，紀綱立，則法雖寬而民不犯，紀綱未立，則法雖嚴而民無畏焉。今此聖敎，德意藹然，臣意則不宜固爭矣。上曰，凡事惟在擇人，道臣、守令，可擇差而使禁之，如不得人，則此法雖施，亦將何爲？然卿等之請，不必持難，以第三律遠地定配，可也。〈出擧條〉上曰，梟示之律，初無遲晩侤音之事雲，雖有冤者，其可復言乎？此甚可憐。此後則雖一罪，必以律名，先爲言及後，始捧侤音，使罪人，曉然知其律名事，出擧條行會八道，可也。〈出擧條〉在魯曰，燕行潛持銀貨者及倭館潛商參貨者梟示，自有近年定律。而古律是全家，故今番全家律一竝皆減時，此亦同入於定配之中，而臣意則決知其太輕。自上以梟示是軍律，只可臨時處斷，不當載於法典爲敎雲。而此亦有不然者，如稅穀和水首唱者，亦有梟示之受敎。此外梟示之法，載於《受敎輯錄》者多，今若只載此減律，而不載其梟示之法，則人將認謂不死，而冒法者必衆。當此奸細日滋，惟利是趨之日，尤何以禁戢潛貨之類乎？必須或定以梟示，或斷以一罪，明白載錄於《續典》，然後庶可有懲畏之道矣。宗玉曰，聖意蓋以梟示之律，旣繫軍律，五刑之外，不可又載此律，誠至當矣，而大臣所達，亦有所執。臣意則義州、東萊潛商，旣屬邊事，以備局定奪梟示事目，付之兵典，稅米和水者，梟示承傳，付之戶典，則恐似得宜也。上曰，近來八包入去時，必稱犯禁者梟示，而曾無一人爲之者，傍觀者豈不笑乎？其法若行，則豈不好矣？而令而不行，徒歸翫弄之狀，若能嚴搜，則不知一行中幾人當梟示耶。今以數百金，至於梟示，則人命至重，豈不過乎？在魯曰，商譯輩大抵見利忘死。臣曾見渡海譯官品高者，潛輸參貨於馬島而見覺，下陸之日，飮藥自盡。此輩旣知必死，而利之所在，猶不顧身，此等之罪，若不置諸一律，則尤難嚴防矣。上曰，然則刷馬驅人條，更載他典，何如？諸臣各陳，可也。宗城曰，臣雖未詳法意之何如？而領相所達，似好矣。尙迪曰，臣亦纔返燕行，略聞其事情矣。元役則皆入包內，如驅人輩，不得預焉。欲入其內，則亦有所納，故不得已有此潛持之事矣。聖上前以燕貨事，亦有所下敎，而是所謂西作賈客，利之所在，不顧死生。若於搜括時，有見捉之事，則實爲使行之羞辱，初不如嚴禁之爲愈矣。宗玉曰，潛商設禁，則勿論譯官驅人，皆在其中，何必別設驅人之禁，而定其幾兩乎？錫五曰，刑判所達，大體是矣。纘新曰，旣已犯禁，則當用犯禁之律，物之多少，固不可論，刑判所達同用潛商之律雲者，誠是矣。聖應曰，刑判之言是矣，仍以潛商律置之好矣。宗城曰，臣意則《續大典》今方纂輯，《刑典》修正時，自當有潛商之目，此等事，自當竝入，今不必別立科條矣。景夏曰，定律務存大體，煩鎻則必有後弊，刑判所奏是矣。上曰，然則潛商與和水事，分錄兵、戶典，刷馬驅人條，則拔去，可也。〈出擧條〉宗玉曰，日昨登對時，臣適病昏，未及稟定矣。《大典》，公賤以生爲死者，全家定律，故其後受敎中，軍兵以生爲死者，亦依《大典》，仍置全家之律矣。《大典》所載全家之律，今旣變通，改以杖流，則此亦一體改定乎？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此事本末，元景夏知之，《續大典》序文，藝文提學元景夏撰進，可也。在魯曰，金吾滯囚甚多，日熱如此，聞囚人之病臥相續雲，不可不趁念。而判金吾則日再違召，且聞老人病勢不輕者，望八之年，此時有病，亦不是異事，強督老臣，亦有所難，宜有變通之道。上曰，亟令變通，特爲開政。〈出榻敎〉上曰，右相何當入來乎？在魯曰，往返之間，以一望爲限雲矣。上曰，摩尼山，亦必欲周覽而歸矣。在魯曰，似必然矣。在魯曰，勿論築處不築處，欲覽其形便雲矣。上曰，以水路入去乎？在魯曰，陸路矣，又曰，神德王后考象山府院君子孫有無訪問事，前有下敎矣。近有北道文官金益憲來言，渠家近處，有象山奉祀孫雲。而臣方待罪太常提擧，故日者德源人康泰胄，自言象山奉祀孫，呈單于臣。以爲神懿王后考安川府院君及神德王后考象山府院君山所，皆在北道，俱是太祖朝國舅，而安川山所，則自本寺給祭需，渠家則未蒙一體之恩，請啓達題給云云。而其人又持視印行族譜，象山世係gg世系g子孫，一一載錄，而渠果爲直孫。又聞象山神主，方在渠家奉祀。其山所，則在於德源赤田社，而有屛風欄干石及羊虎將軍石，傳言我太祖北幸時所造給雲。而石物極其侈壯，前有丁字閣，其外有碑書曰，慶安伯康氏陵，洪武三十一年三月日立雲。亦以印本來示，而字畫甚大，陵字之稱，丁字閣之名，皆可疑。慶安伯則流傳以爲象山追封之爵號雲。而臣考見其譜，象山祖父，贈慶安伯，未知國舅，亦果有此追封否也？且以自官備送之祭物單子來示，祭物則甚薄略，而果是踏印文書矣。太常祭物之至今不爲磨鍊備給，似由於復陵附廟之後，未諳國舅神主塚墓之在何處而然也。康泰胄所奉國舅神主，果是久遠傳奉之神主，而主面何以題之，德源山所，果是國舅山所。而其追封慶安伯，有何可據文籍？國舅子孫嫡派，果歸於泰胄與否，令道臣詳細査問，亦令本府府使，奉審祠廟，搜訪事蹟狀聞，然後，稟處，何如？上曰，自備局行關好矣。景夏曰，此卽禮曹事，非備局可爲者矣。上曰，禮曹亦可，稟處矣。〈出擧條〉在魯曰，前同知金錫耉，卽淸風府院君庶子也。等級雖異，旣是明聖王后同氣之親，而今年八十，誠可貴也。故左尹金錫翼，故判書金錫衍，先朝累以特命陞資，聖意有在。今亦自上追念先朝，別用恩典，未知何如。上曰，予未知其人之尙在矣，特爲加資，可也。〈出擧條〉在魯曰，今番全家律，一竝除減時，陳告人，利其受賞，欺罔誣訴之律，自上以徒三年減定。打量時，以起爲陳，以陳爲起，田形失實，用意妄冒。通計一結以上監色及田夫之律，田畓落漏於田案之律，暗錄己名於他人田畓之律，自上竝以定配減定，實爲太輕，無以嚴懲惡習矣。上曰，此不過薄物細故，何必深論乎？在魯曰，徒三年之律，遇赦輒放。故或於科罪後，卽値赦典，則雖翌日，旋爲蒙放者有之，民將何所懲畏而不犯乎？誣罔陳告人，似當以遠地定配改之。至於量田事目，當主嚴重，遠配與流三千里，似若不甚相遠，定配則律名不嚴，只當減全家一律，而流三千里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朝家祀典，重莫大焉。前日閔通洙，以陵所獻官陳章矣，熟設之後，獻官固當詳悉，此一件出擧條，可也。宗城曰，《五禮儀》始於世宗朝，終於成宗朝，與《大典》相同，凡冊子有綱領而後可爲矣，前後所撰，各自逕庭，今則以《續五禮儀》定名乎？新增者亦有之，以增補定名乎？若別作冊子，則如親臨救蝕等節，亦皆添之矣。今以許多儀節添入，則似當以新增爲名矣。上曰，御宴時雅樂用之，此亦可以添入乎？宗城曰，然矣。救蝕事及私廟展拜，亦當添入。雖以陵寢事言之，始於成宗朝，止於昌陵，今則懿陵以上儀註，亦當添入矣。大射禮、君臣服制、妃嬪拜跪等儀節，李德壽曾有若干編輯，而今亦可以附錄矣。軍禮受馘，亦不載於《五禮儀》。故宣廟適變受馘時，李廷龜創爲受馘圖，載於文集中，故戊申年亦倣此而爲之矣。永禧殿春秋展謁及遷陵等儀，亦皆當附《五禮儀》。旣已增補，則如此大節目，豈不錄乎？上曰，親臨釋菜，古無其例，庚申始稟行之，此亦不入於《五禮儀》乎？宗城曰，無之矣。至於南北壇親臨祈雨，亦皆無例矣。上曰，南壇則新創之事，北壇則予始爲之，宜其無例矣。宗城曰，戊戌癸亥三殿進宴儀，盡爲添錄，而不過《禮曹謄錄》而已，舞童等節，非《五禮儀》所載矣。上曰，雅樂則今番始用之矣。宗城曰，舞童則丙戌年用之矣。上曰，在古進宴時，或有用妓樂之例，而至於三殿進宴儀，宜可謄矣。宗城曰，冊樣及名號，先爲稟之，然後此等事可以次第稟之矣。上曰，李德壽時未謄儀節，使之附錄添書，而旣與《續大典》相異，古有新增增補等號，今亦依輯錄，訓義等事爲之，可乎？在魯曰，《五禮儀》外，別爲冊子，則似好矣。上曰，必也正名，與古冊之名相同然後，可也。新增雲者可乎？增補雲者可乎？在魯曰，雖稱某號，俱似無妨矣。上曰，禮判所見，何如？宗城曰，臣意則以《續五禮儀》爲名，似好矣。上曰，《大典》、《五禮儀》，今皆續成，俱非偶然之事，續字與增補字，未知如何。大臣、諸臣竝達，提學亦達。景夏曰，陵寢事旣入其中，則以增補爲名，似涉如何矣？上曰，然矣。宗城曰，若合於古冊，則有難便處，而若別冊爲之，則無礙掣之端矣。錫五曰，臣亦累經禮部，而禮文事體，極爲重大，臣何敢仰達乎？上笑曰，卿之辭太過矣。宗玉曰，增補二字，恐不妨於陵寢，而旣已續成，則以續定名，亦何妨之有？景夏曰，周便之道，以續爲名，似好矣。上曰，然則以《續五禮儀》爲名，可也。《續大典》可成幾卷乎？宗城曰，《續大典》則卷數似多矣。上命承旨書傳旨曰，今者續成大典，其中爲民之意大矣。豈可稽慢？本廳堂郞進不進，其令五日一次書入。書畢。宗城曰，御製《五禮儀序》文，使尹汲書進者有之矣。上曰，使之持來，可也。弘澤承命出去。景夏曰，《續大典序》文，則待其垂成，可以撰進矣。上曰，然矣。上又命承旨書傳旨曰，《續大典》今纂輯，曾以增修《五禮儀》事下敎，而尙今遲廷矣。《大典》、《五禮儀》，俱成於我成廟時，而於今同纂，其豈偶然？《五禮儀》亦依《大典》例存舊文，名曰《續五禮儀》，令儀曹輯成。而《續五禮儀》，旣有自序，《續大典序》文，令藝文提學撰進。書畢。上曰，朔望祭需捧上時，獻官親爲監封乎？景夏曰，然矣。上又命承旨書傳旨曰，國之所重，祀典也。於太廟則大享朔望犧牲祭物，皆以獻官看品，而至於眞殿陵祭，一付典祀官，事體輕矣。此後典祀官，雖前期詣享所，看品熟設，獻官受香進詣後，亦爲一番看品，以重祀典之意，卽令禮曹，奉承傳施行。書畢。上曰，御製草似在政院，而持來何其遲耶？尙迪曰，更令注書，催促，何如？上曰，唯。臣克祿承命出往。上曰，彼注書誰耶？尙迪曰，李克祿也。上曰，予非不知爲李克祿也。卽問其爲誰家也？宗城曰，此卽故奉朝賀李世瑾之從孫也。故正郞李世璉之孫也。景夏曰，其祖挺淵，爲壬辰文科，不幸卽逝，未卽題仕，人皆至今惜其文翰矣。錫五曰，臣於藥房問安時，克祿以上注書，來書啓辭，而辭草纔出，旋卽正書，其草翰之速，殆若神矣。上曰，然乎？景夏曰，非獨草翰之如神，臣爲承旨時，渠以注書入直，故相與同周旋於一院之內，稔知其才華。不但草材，文亦非常，其爲人也，亦甚可愛矣。上曰，此人入於翰薦乎？景夏曰，頃入於翰薦，至見召試而見屈矣。宗玉曰，克祿雖未參於召試中，而方以實注書薦，後日政，當付之矣。上曰，然乎？在魯曰，克祿二十二，爲謁聖科，故其時人皆謂之倖科矣，近聞記注，稱爲院中第一雲。且見其人文章，果如所聞，早達者果皆有由矣。序文持來後，上命承旨，展讀一通，略加添刪。景夏曰，旣有御製，今不當更爲製進，當初傳旨，何以爲之耶？上曰，提學製文，下敎中更之，可也。景夏曰，臣有區區憂愛愚悃，而近無登筵之事，一未進達，今則入侍，惶恐敢達。向日建明門殿坐，群下皆以爲過擧，臣亦以爲過擧，而聖意則亶出於深憂遠慮。顧今文臣黨習，殿下苦心調劑，而未得消破，武臣又爲黨習，國將何如？大臣以武臣黨習陳達，聖上豈不爲驚動乎？但軍容不可輕設。殿下於靜攝之中，忽爲親臨，而至設軍容於興化門外，中外莫不震惶。及聞其故，卽宣傳官可否不純事也。聖上此擧，豈爲宣傳官可否事，而聖意攸存，中外何以知之乎？顧今太平無事，寧有事變，而設或有意外事變，以設軍容，中外之人，將曰此不過如前日宣傳官事，必無驚動之心，豈不有關後弊乎？今聖上，纂輯《大典》、《五禮儀》，當此刑禮釐正之時，以不宜輕設軍容之意，別爲下敎，臣所望也。上曰，予嘗觀《懲毖錄》，壬辰亦有軍容之設矣。在魯曰，此是犯陵賊，自日本捉送，而用獻馘之儀也。上曰，壬辰亂前，大張軍容於仁政殿矣。景夏曰，此則壬辰倭使來時，宣廟設軍容而待之，與此有異矣。上曰，庚申亦爲之，向非聚軍，而只設新營所在矣。景夏曰，庚申卽告變，而今番事豈告變乎？雖新營所在，軍容豈可輕設乎？上曰，《五禮儀》、《大典》，今將成矣。《大典》若成，則民得厚蒙恩德矣。我朝法文太察，故予作此擧，嗣王若體此意，則豈不樂哉？王賀之言，予嘗笑之，而今番全家律除去之夜，予果舒腳而寢矣。予自嗣服後，無他慮民之政，頃者淫刑二件事除之，俄又申飭外方，罪人當死取招時，使之誦知者，意有在焉。一紀間爲民之心，庶可諒矣。至於黨習，實難制矣。景夏曰，殿下以武臣黨習爲敎，而臣意則此猶屬第二件事。頃者大臣之廚院移直時，宣傳官會飮事仰達雲。筵席語祕，雖未詳聞，而極爲駭痛矣。渠輩雖武弁，亦在近侍之列，聖候違豫，移直廚院，上下方爲焦遑，而渠輩若知君臣分義，則豈敢會飮於此時乎？大臣不達則已，旣達之後，不爲請罪，臣竊嘅然矣。三司無執法之論，亦爲寒心矣。上曰，卿所達是矣。大臣已達回示，亦足懲之，而在下之道，不當如是而止，予則付耳目之官矣。景夏曰，懲之之敎，臣意則亦然矣。臣罪重恩深，薄補善地，適與臣松楸相近，補外之臣，亦有往來松楸之規。臣則方在惶恐訟愆中，未能往省。在京時縻職，久曠省墳，及蒙恩宥之後，急於省墳，直還松楸。而其翌日卽端午，伏聞廚院移直之報，不勝驚遑，未及行節祀，以匹馬，罔夜上來。伊時驚遑之心推之，則渠輩雖武弁，亦近侍，苟有人臣之心，豈敢飮酒娛樂乎？且其日回示之類，未必盡是會飮者，聖世用法，惟當明覈嚴處。不宜以回示，謂懲其罪，置而不問，亦不宜混同而不分玉石。臣待罪散秩，雖不敢請罪，而其在懲勵之道，決不當掩置而不覈矣。上曰，右副亦於其時，有所達矣。尙迪曰，元景夏所達是矣，臣心亦然，允從其言，似好矣。上曰，卽今武將亦入侍，而予之愛恤武臣之言，非文飾矣。景夏曰，臣亦知之矣。上曰，廚院例有生雉食醢矣。先朝招致宣傳官輩，月夜賜饋，昔日愛恤，其果如何？而予於庚子見之矣。最蒙愛恤者，無別樣致哀，而濟州民人，有來哭之事。故其時大妃殿，招致差備門外，慰諭而送之。予以王子，亦見其拜謝之狀矣。渠輩於資政殿朔望之時，無一次痛哭事，而慈殿下敎後始爲之，我國雖或有拘於前例，而此輩固如是矣。元景夏之言果是矣。雖有匏子衡之事，在渠輩之道，固當忘之矣。其日慈敎下降，而予未卽仰對，蓋欲更稟而然矣。景夏曰，靈城所達，臣有略聞，而聞以旣設軍容，則寧誅一人爲愈雲。若如所聞，靈城所達，果爲失言矣。在魯曰，靈城所達，未免妄發，而與宰相所聞，有異矣。景夏曰，幸因慈敎，而止其梟示之命，如或殺一人，則豈不爲聖德之累乎？上曰，伊日武臣中，亦多有可惜者。而諸葛嘗有流涕而斬之者，予於此事，猶不能忘，而將欲更爲處分，因靈城所達止之矣。其日入侍慈殿，則以今日之事，當遲續景命爲敎，人子以父母之心爲心，自聞此敎，予遂忘之矣。景夏曰，慈聖下敎，德意藹然矣。臣以不爲黨論，遭謗於彼此，武弁黨習，臣實深惡。至於宣傳官可否事，竊恐聖上，看得太過矣。軍容之設，必有後弊，伏願聖上，此後則勿爲此等過擧，臣所望也。上曰，所達大體則是矣。景夏曰，臣有愚悃，更此敢達。文兼，古則名官多爲之，故臣曾祖故監司臣元萬里，嘗遞修撰，而爲文兼矣。向日文兼差下時，春坊、玉堂，皆帶本職，行宣傳之事，官方有所牽礙矣。上曰，其時予則意謂減下矣，卿所達是矣。在魯曰，軍門郞廳，名臣爲之，文兼，玉堂、春坊，豈不可爲乎？上曰，此則有異矣。景夏曰，其時政院，當爲稟達而不爲，殿下何以俯燭乎？尙迪曰，此則兵曹當爲擧行矣。景夏曰，天威雖震疊，而此實出於懲勵之意，雨露霜雪，莫非敎也。玉堂、春坊，當遞本職後，行公文兼，可也。而不此之爲，以弘文校理，呼巡令手於帳前，官方則壞損矣。上曰，軍門郞廳，名官爲之，則文兼之事，玉堂、春坊，豈不可爲乎？景夏曰，自好之士，或不爲軍門郞廳矣。上厲聲下敎曰，以自好之士，不爲軍門郞廳，何敢陳達於筵中乎？元景夏從重推考。上曰，都巡撫從事，玉堂嘗爲之。玉堂爲問郞，則呼羅將，承旨不傳命，雖弘文校理，豈敢不呼巡令手乎？元景夏，嘗與靈城，互相非之，而此等處如靈城汎濫矣。文兼果是實職，則其時宜遞本職，而不爲矣，予之差出文兼，意蓋有在，非一時借用於臨門也，其本職遞差，可也。在魯曰，兩職俱是實職，而以文兼之故，遞玉堂，則似如何矣？上曰，然則以無實職人差出。今兵判入侍，以玉堂、春坊侍從之臣，輪差，可也。上曰，其時玉堂，以此以彼，俱必欲遞矣。尙迪曰，若得聞今日筵說，則必有自處之道矣。上命承旨書傳旨曰，宰臣陳達，大體則是。而其中帶校理，其何傳命？其自高者，不赴軍門郞廳等說，導文臣之慢蹇，於筵奏不察。元景夏從重推考。書畢。上又命承旨書傳旨曰，文兼，曾以玉署遞職者，差除者多，而近則稀闊，其將親臨，豈可苟且？特命塡差。文兼亦實職也，宜遞初職，初不照檢，今因宰臣陳達而覺之，宜有飭勵，該掌承旨推考。事過之後，時任玉署、春坊任緊，其文兼竝減下，其代以曾經玉署、春坊侍從之人，依舊例擇差。書畢。諸臣以次退出。
7月9日
[編輯]行都承旨李春躋〈式暇〉。左承旨趙明履〈病〉。右承旨趙載浩〈坐直〉。左副承旨南泰良〈病〉。右副承旨金尙迪〈坐直〉。同副承旨李昌誼〈坐〉。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克祿〈仕〉南濟萬〈仕直〉。事變假注書崔台衡〈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元敬王后忌辰齋戒。
○趙載浩啓曰，卽者校理尹得載，以昨日宰臣筵斥，謂有難安情勢，陳疏徑出，原疏纔已退卻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仍卽牌招，副修撰趙載敏，亦一體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於趙載浩曰，頃已下敎矣。提調問候後，侍講院當爲問安，而今日春坊，不知其由，先爲問安，藥房、政院，若又爲問安，則慈殿必慮之，藥房、政院，須知此意，勿爲問安。
7月10日
[編輯]行都承旨李春躋〈坐〉。左承旨趙明履〈坐直〉。右承旨趙載浩〈坐〉。左副承旨南泰良〈服制〉。右副承旨金尙迪〈坐〉。同副承旨李昌誼〈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克祿〈病〉南濟萬〈仕直〉。事變假注書崔台衡〈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元敬王后忌辰。
○金尙迪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上候尙在靜攝中，頉稟。傳曰，知道。
○李春躋啓曰，賓廳坐起，旣已頉稟，所當持公事入侍，而上候尙在靜攝中，且値國忌正日，不得入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尙迪，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國忌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春躋啓曰，左副承旨南泰良，不爲仕進，牌招，何如？傳曰，允。
○金尙迪啓曰，憲府監察茶時，事甚未安。除在外、式暇、牌不進傳旨未下外，掌令安𠍱，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昌誼，以纂輯廳郞廳，以大臣意啓曰，本廳郞廳徐志修、魚錫胤，旣遞館職，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口傳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徐志修、魚錫胤。
○掌令韓德良啓曰，臣年紀京邁，言議拙訥，前後詣臺，未能出一言論一事，不過謄傳古紙而已，心常愧恧，無地自容。今伏聞筵臣，以宣傳官會飮者之不爲請罪，深斥三司，至謂之塞心。筵席語祕，雖未得其詳，臣於近日，連爲詣臺行公，則其當論不論之失，臣實爲首，其何敢一刻冒據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掌令安𠍱啓曰，臣最居人下，屢忝臺端，未效一日之責，循省慙恧，如負大何，向來憲臣疏斥，亦一難安之端。日前違召，出於不獲已，例勘猶靳，罰止問備，感惶震惕，靡所容措。此際得伏聞再昨筵中，有一宰臣，以伊日宣傳官會飮南山，而居臺閣者，尙不請罪，盛加非斥，至以寒心爲言。前席語祕，雖未得其詳，臣旣在掌憲之列，一旬虛縻，有當論不論之失，則人言之來，無以自解，其何可晏然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李昌誼啓曰，掌令韓德良、安𠍱，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7月11日
[編輯]行都承旨李春躋〈坐〉。左承旨趙明履〈坐直〉。右承旨趙載浩〈坐〉。左副承旨南泰良〈服制〉。右副承旨金尙迪〈坐直〉。同副承旨李昌誼〈坐〉。注書李克祿〈仕〉(假))一員未差。假注書南濟萬〈仕直〉。事變假注書崔台衡〈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渭原郡守具石柱，釜山僉使洪泰斗，智島萬戶金萬鉀，仁遮外萬戶蔡光鼎。
○以備忘記，傳於南泰良曰，今下弓矢，釜山僉使洪泰斗，仁遮外萬戶蔡光鼎處給送。
○金尙迪啓曰，大司憲金鎭商，執義朴弼傅，持平朴聖源在外，掌令安𠍱、韓德良引嫌退待，持平吳命修牌不進，傳旨未下。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十三日太廟展謁時，侍衛不可不備員，而摠管二員未差。都摠管海恩君臣爣，副摠管臣柳復明，身病俱重，勢難進參，守宮、寶劍、侍衛，將無以推移分排。身病人員，令政院稟旨變通，其代與未差之代，令該曹以在京無故人，口傳差出。待下批，寶劍、守宮單子，修正以入，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都摠府草記，再明日太廟展謁時，侍衛不可不備員。而都摠管海恩君爣，副摠管柳復明，身病俱重，勢難進參，令政院稟旨變通事，允下矣。都摠管海恩君爣，副摠管柳復明，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改差。
○兵曹口傳政事，以趙虎臣、鶴城君楡爲都摠管。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此宗廟擧動時，本曹兩驛騎馬四十匹內，病傷馬除，各差備應把之數，無以推移。依前例京畿驛馬限十匹補把，以充不足之代事，本道監司處，分付，何如？傳曰，允。
○傳於李昌誼曰，頃日大臣等，勤懇以請，日氣若此，侍衛之軍，亦宜顧也。其令處暑後擇入。
○諸承旨有稟定事請對矣。
○藥房三提調及領議政金在魯，有稟定事，來詣請對矣，傳於李昌誼曰，旣已下敎，其止之。
○金尙迪，以禮曹言啓曰，傳曰，頃日大臣等，勤懇以請，日氣若此，侍衛之軍亦宜顧也。其令處暑後擇入事，命下矣。太廟展謁吉日，更令日官推擇，則今七月二十二日、二十四日、二十五日爲吉雲。以何日定行乎？敢稟。傳曰，以二十二日定行。
○傳於趙載浩曰，頃者纂輯廳堂上入侍時，史官一員待命，騎馬三匹立之。
○李昌誼啓曰，事變假注書崔台衡，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工曹判書李秉常三度呈辭，傳於金尙迪曰，只遞本職。
○傳於趙載浩曰，工曹判書，今日政備擬以入。
○金尙迪啓曰，金吾滯囚，誠甚可慮，今日政，新除授判義禁，待下批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昌誼啓曰，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今日政，新除授玉堂，待下批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金尙迪，以兵曹言啓曰，今七月十一日武臣賓廳武經七書講書日次，而政事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有政。吏批，行判書閔應洙進，參判李益炡病，參議李宗白病，右承旨趙載浩進。兵批，行判書鄭錫五進，參判鄭來周病，參議安慶運進，參知李天輔病，右副承旨金尙迪進。吏批啓曰，昌城府使今當差出，而未準朔禁軍將，竝擬，何如？傳曰，允。
○吏批啓曰，年九十婦人，令該曹抄啓封爵事，頃因大臣陳達，已有定式矣，年九十婦人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批啓曰，卽接通禮院牒報，則引儀全益祚，除授後過限未肅拜雲，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以趙尙絅爲判義禁，金若魯爲左賓客，徐宗玉爲知春秋，李日躋爲左尹，金相福、李昌壽爲副校理，洪羽漢爲司書，鄭敞選爲左通禮，李重祚爲吏曹正郞，權𥛚爲奉常提調，吳彥儒爲兵曹佐郞，宋徵相爲刑曹佐郞，尹得重爲漢城庶尹，具聖益爲定州牧使，閔堣爲大同察訪，朴璲爲順天府使，尹鳳廷爲富寧府使，李衡身爲昌城府使，李德升爲陰城縣監，鄭基安爲持平，李克祿爲注書，李聖龍爲工曹判書，左賓客趙觀彬，右賓客李縡，左副賓客金若魯，以李日躋爲都摠管，張泰紹爲都摠管，金得煋、趙尙夔爲五衛將，鄭基慶爲都摠經歷，尹景淵、具世亨爲都摠都事，朴宗益、柳景星、李禹錫、徐行德、吳正朝、李命時、李鉉相爲宣傳官，元璣爲守門將，李崇爲部將，姜尙熙爲昌慶假衛將，鄭爾柱爲南陽監牧官，李萬畦爲瓮津別將，李箕鎭爲知中樞，留營別將單閔鎭箕，城機別將單鄭鐩、鄭彥儒、李奎徵、尹光毅爲副護軍，尹容、魚有龍、趙擎、任珣爲副司直，李光天爲副司正。
○金尙迪啓曰，卽伏見南兵使鄭暘賓今春夏等，褒貶啓本，則邊將無一人居下，殊無嚴明殿最之意。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判義禁趙尙絅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變通差出之後，如是違牌，暑月滯囚，議讞無期，其在事體，誠甚未安。更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校理尹得載，副修撰趙載敏等，牌不進禁推傳旨，傳於趙載浩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趙載浩啓曰，校理尹得載，副修撰趙載敏，旣有隻推之命，竝卽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傳於金尙迪曰，纂輯廳大臣堂上，內局入診，同爲入侍。
○金尙迪，以兵曹言啓曰，今七月十一日出身李世球稱名人，自興化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韓宗浚，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訓鍊都監砲手金昌世、梁再徵等，內中日試才時，鳥銃無間連三次三發三中，似當依定奪直赴殿試，梁再徵兩次所授賜馬之帖，亦當依例一倂還收。而係干恩典，自下不敢擅便，上裁，何如？傳曰，直赴殿試。
○趙載浩，以觀象監官員，以領事、提調意啓曰，頃以禁漏時刻及中星釐正事，監官員中稍解乾象者，輪直禁漏之意，草記，允下矣。監官安國賓等，自立秋日入直，連夜測驗，則舊法中星，幾差一辰，新法中星，果爲密合雲。二十四節氣中星，當以新法，鱗次釐改，而監官員等，入直闕內，不可無使喚。停罷間，使令、軍士各一名定給使役事，分付該曹，何如？傳曰，允。
○司諫安相徽啓曰，臣本以巽軟，出入言地，今已垂二十年矣。當其少壯之時，猶未能抗言極論，以效職責之萬一。況今年衰病痼，志氣摧頹，其何能開喙論事，冒當言責之任哉？然而目見公格之有違，亦不能泯默。辭疏之末，略陳微見，未蒙開納，反以所陳過矣爲批，臣不勝慨然也。夫籌司堂上，責任甚重，聖上如知李日躋之才，而思欲試之，則姑俟其踐歷之多，而置之宥密之地，亦未晩也。何必特差於常格之外哉？臣之所論，不過重公格存臺例，而殿下不少恕究，責之以過，臣實未曉也。且伏聞日昨筵中，有一宰臣，以會飮宣傳官之不爲論罪，盛加非斥於近日三司，而至以寒心爲言云，臣於此，益不勝慙悚之至也。臣於伊時，纔從南邑而來，病伏深巷，罕與人接，此等事全未有聞。及入臺地，未能擧劾其駭悖之罪，溺職之失，此益著矣。草草一語，旣承過矣之敎，當論不論，又遭宰臣之斥，以此以彼，不可暫仍。宜卽詣臺自列，而賤疾適苦，無以自力，今始強疾來避，所失尤大，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金尙迪啓曰，司諫安相徽，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7月12日
[編輯]行都承旨李春躋〈坐〉。左承旨趙明履〈坐〉。右承旨趙載浩〈坐〉。左副承旨南泰良〈服制〉。右副承旨金尙迪〈坐直〉。同副承旨李昌誼〈坐直〉。注書李克祿〈仕〉一員未差。假注書南濟萬〈仕直〉。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藥房都提調臣兪拓基，提調臣鄭錫五，副提調臣李春躋啓曰，處暑不遠，老炎猶熾，伏未審近來，聖體調攝，若何？進御丸劑後日次入侍議定事，日昨已有所下下敎矣。今日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後，議定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差勝後一樣，予則氣候一向差愈矣。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傳於金尙迪曰，纂輯廳大臣、堂上同爲入侍。
○金尙迪啓曰，憲府監察茶時，事甚未安。除在外、引避退待外，持平朴聖源，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大司憲金鎭商，執義朴弼傅，持平鄭基安在外，掌令安𠍱、韓德良，避嫌退待，持平朴聖源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判義禁趙尙絅，昨違召命，今日又不出肅，金吾滯囚，誠甚可慮，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判義禁趙尙絅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連違召命，無意行公，事甚未安，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同義禁柳復明疏曰，伏以昨日政，新除判義禁趙尙絅，與臣有婚嫁應避之嫌，臣所叨金吾之任，揆以法例，不宜仍冒，玆敢拜章仰籲。伏乞聖明，亟命該曹照法許遞，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令該曹稟處。
○輔德韓翼謩疏曰，伏以臣，至情所在，不能自抑，當聖候猶在靜攝，輒以私懇仰瀆，有欠誠禮，第切惶畏。聖明推諒，特賜準許，母子得以團會於千里關外，相對感祝，不知所云。念臣母病，厥有源委，炎程勞撼，已自受傷，才稅遠行，又遭巨創，震剝悲哀，哭泣爲日，諸般症情，有加無減。及臣來省，神氣凡百，大不如前，連試藥物，尙遲顯效，私情焦憫，當復如何？臣之辭陛，今及一朔矣。由限不可更展，母病尙此沈淹，方將申控衷懇，冀被鐫解，庶幾公以免於鰥曠gg瘝曠g之誅，私以盡其救護之誠。不自意春坊新命，適下是際，除書馹召，聯翩遠辱，臣誠惶隕感激，莫省所措。惟我春宮邸下，睿學夙就，離筵日闢，臣雖甚無似，旣忝宮僚，固當聞命卽趨，出入侍講，少效忱誠之萬一。而母病如右，實難遠離，從前母子，同在輦下，凡有疾痛，可以隨續籲呼，而今則異是。臣身歸闕，母子兩地，便有山川千里之阻，安否相聞，動涉旬望。母雖康健，尙難相捨，矧今疾病如是者乎？臣於是，以憂以恐，徊徨躑躅，公私交戰，衷腸掩抑，欲發還停，封章縣道，冒萬死哀籲於孝理之下。伏乞聖慈天地父母，曲加哀憐，俯垂矜諒，將臣本兼諸任，竝行鐫遞，俾得以伸至情而安賤分。更命所司，重勘臣任情冒瀆之罪，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俟其少間，上來察職。
○咸鏡道觀察使金尙星疏曰，伏以皇穹默佑，聖候康復，慶關宗祊，喜溢臣民，區區抃祝之誠，豈盡形容於言語文字之間哉？仍念臣待罪南藩，報蔑絲毫，承召諫省，罪積喑默，眞所謂於內於外，無一適可者。而不意恩罷未幾，寵擢忽降，北藩新命，實非私分之頃刻自安者。臣誠惝怳驚惑，五內失守，繞壁徊徨，歷屢日而不能定也。噫，秩視宰列，恩至渥也，官忝刺史，榮亦極矣。臣之毛髮頂踵，莫非洪造，則奔走圖報之外，豈敢爲毫分矯飾之計？而衰門滿盈之戒，殆甚淵氷，弱力擔負之憂，不翅僬僥，則臣之苦心至懇，天實鑑之，然此猶臣一身耳。朝紳之當官乞免者，或有克讓之故事，而若臣今日所處，則國體私義，斷不容一日僥冒。臣雖忱誠至薄，孚感無素，而不待臣辭之畢，聖明亦必有以照諒切矣。何者？西北藩任，最爲國家重寄，而兩路旬宣之託，不出一門叔姪之間，至親之同時竝據者，近古所罕。則臣之懍然驚惕，姑捨勿論。夫以堂堂聖朝，何等難愼於用人之際，而將使國家擧措，未免緣臣而顚倒，則其爲咈公議而駭物情者，關係豈細故也哉？今臣辭受之義，有死而已。去就一節，元非可論，而未及下批之前，不敢徑自瀆撓，靜俟公抨。今始冒死陳懇，聖慈天地父母，亟命刊遞臣職名。仍令收還臣資級，以重公器，以安私心，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速往欽哉。
○副修撰趙載敏疏曰，伏以臣之凡愚庸陋，夫豈一毫近似於論思之任？而仰祝洪私，俯畏分義，秖欲竭蹶趨承，少伸區區叩謝之忱矣。始拘館僚近例，繼遭宰臣筵斥，天牌狎臨，薦犯違傲，悚懍罔措，誅譴是俟。聖度天大，曲賜寬貸，例勘尙靳，嚴召更辱，惶隕感激，他不暇顧。束帶隨牌，方欲祇詣之際，臣父忽得暑癨，卒然昏倒，嘔吐無算，氣息奄奄，頃刻之間，實有難支之勢。臣心神飛越，方寸煎灼，無臣則鍼藥無主，非臣則扶將無人。人子至情，實不忍一刻離捨，到此地頭，計無所出。玆不得不倩人治疏，偸隙拜呈於九閽之外。伏乞天地父母，曲諒臣私情萬分切急，特遞臣職名。仍治臣罪犯，俾得專意救護，以伸至情，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甲子七月十二日辰時，上御興政堂。藥房入診，纂輯廳堂上，同爲入侍時，都提調兪拓基，提調鄭錫五，副提調李春躋，領議政金在魯，刑曹判書徐宗玉，戶曹判書金若魯，禮曹判書李宗城，記事官李克祿、鄭元淳、李永祚，醫官金應三、許信、玄起鵬、許錭、金德履諸臣以次進伏訖。拓基曰，秋節已久，老炎尤酷，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拓基曰，寢睡、水剌之節，與常時一樣乎？上曰，大體一樣矣。拓基曰，頭暈下腹之氣快愈乎？上曰，眩氣時時有之，此二症已愈矣。拓基曰，膈間不平之氣快愈乎？上曰，近來則不作矣。拓基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痰氣不復添加乎？上曰，差勝矣。拓基曰，中宮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拓基曰，王世子氣候，何如？上曰，好過矣。拓基曰，頃承下敎，令醫診察，而無可慮雲矣。上日，不甚關係矣。拓基曰，處濕所致雲，故方席纔令入之矣。上曰，濕處多，故似必如此，而方席則太早矣。拓基曰，癮疹之候，初甚悶矣。今則快愈乎？上曰，此症已累年，而予亦幼時如此，此必肥之所致，拓基請勿醫官入診。上曰，唯。在魯曰，動駕許退幸矣。上曰，卿等欲求對，故酬應亦難，故勉從矣。上曰，《大典》有下敎事，注書出往持來。臣克祿遂出來，持《大典》而還入。上曰，茴香爲緊乎？德三曰，然矣。上曰，前入人蔘，而亦無效矣。德三曰，前入吳茱萸，其時深憂，不但在於下部之虛弱矣。上曰，鹿茸則拔之，依前加入，欲進服矣。入鹿茸之藥，每有成末飛粉之患，故服之甚難。拓基曰，然則依前加入劑入乎？上曰，依爲之。拓基曰，呑丸之際，一時多數呑下，則膈間滯氣可慮，不如小小呑下矣。上曰，唯。世子症候，使醫官達之。德三曰，頃聞挾侍之言，則濕氣所致，或有下元虛冷之患雲。臣卽診察脈候與下元，則無虛冷之慮矣。上曰，常思多飮，又好俯臥，此皆濕之所致。宗城曰，金錫胄常臥而看書雲矣。拓基曰，李宜顯亦然矣。在魯曰，宜顯常臥，故下人見足，而知有無雲矣。上大笑曰，此所謂臥而足蹈者也。德三曰，兔豬皮方席造進者，良以此也。上曰，若然則尤必善臥矣。宗城曰，起居飮食之關涉，不如閭家，常處房中似好，冷廳則極不好矣。拓基曰，其中肥腴生冷，居處濕冷，各別加意爲好矣。上曰，肥甚故濕亦隨之，是可悶也。德三曰，肉骨相稱，無可慮矣。宗城曰，頃者旣承請見東宮所作絶句，逐句解題之敎矣。其翌日書筵，以上敎請見，則特命小官，持詩軸來搜出示之，卽《古鏡重磨方》也。逐句發難，則其流出胸中，分明可知，又陳大朝下敎，請見有吐詩文，內侍欲覓出，則東宮揮手止之矣。其後李箕鎭入侍時，亦爲出示雲矣。上曰，連爲酬酢乎？宗城曰，臣則頻頻入侍，宜乎酬酢，而生眼宮官，不許酬應矣。臣嘗以爲邸下堯、舜事自期乎，仰問，而更思之，則下答之辭，極甚難便。而敎以堯、舜自期，不能爲之，而能爲之雲者，太不誠實爲答，是眞聖人之言也，近來則專未開講。昔者宋孝宗末年，朱子上疏，則達宵明燭而讀之。聖上若頻開經筵召對，爲東宮則，則臣所望也。東宮方在沖年，則雖是國忌，亦無書筵頉稟之事矣。上曰，國忌日，胄筵豈可開乎？在魯曰，古禮及日記，亦有開講之禮矣。臣頃與趙觀彬，同入講筵，而觀彬專務保護，臣專務聖學。雜家書外，可覽之書，可謂無數，此時頉稟，亦甚缺然矣。古有未有因講而致疾雲。若仍此靜坐，則暑日定心之道，亦似愈矣。上曰，咨議一日請三次開講，賓客反請停止，故批答曚曨答之矣。李宗城以觀感仰請，而予則世子年時，專無所讀矣。闕內規模則甚嚴，自行《小學》之道矣。辛丑入來後，自內肄習，連爲開講，而晩來所成如此。今雖欲爲世子觀感，而卽今外雖若此，筋力精神，內自耗矣，實無可以爲辟王觀感者，予之所以前後下敎，早欲自靖一日爲急者，亦由於此也。父兄雖或不足，亦有賢子弟者，今當衰耗日甚之時，豈可爲此，而逐日開講乎？雖以閭家言之，有勸奬之道。今於世子，則若出略粗，亦可爲勸奬之道矣。前日世子謂予曰，余雖善讀，李德來耳聾未及聽，出略雲。頃者又謂頃日誦讀時，有誤誦處，則宮官卽有云云，而余若不知，連爲突誦，則終出通栍，可幸雲矣。若魯曰，東宮仰達之辭，氣像極好矣。上曰，此如戶判之言，氣像則好矣。其習若長，則亦有長來之慮矣。古有驪陽，請於趙復陽，使之緩講雲。近聞元良厭讀益甚雲，是可悶矣。此必肥濕太過之致矣。在魯曰，大體則此時進學，一時爲急矣。上曰，雖萬卷書，若厭讀，則何益之有？宗城曰，雖有厭症，不如多讀之爲愈也。上曰，此則不然，比之食飮，若厭進而強進，則豈可肥於己乎？宗城曰，不必躁急進學，若久廢則可悶矣。若魯曰，進學之時，勿令拘束，亦勿間斷好矣。春躋曰，俄者命入之冊持來矣。上曰，讀之。春躋讀過。上曰，堂上全不進，竝從重推考，不進郞廳，除親病後，勿論在京在外，竝令禁推，可也。〈出榻敎〉上曰，陵寢事，當屬何典？宗玉曰，當屬禮典矣。上曰，翰林召試事，吏郞事，當爲載錄矣。宗玉曰，此則以備忘記，當作別文而錄之，而務從簡略矣。宗城曰，其爲文難矣。本體要欲使後人知之，然後可謂續錄，輯錄則不過奉承傳而已。宗玉曰，司僕監權官gg司僕監權管g，曾以勿令士夫差遣，自司僕自辟用之矣。徐領府事，爲本寺提調時，移送首曹，此亦可以懸註矣。上曰，此則士夫家庶孽窠也。在魯曰，兩班亦爲之，而年限過後，每不能據其職，故移送首曹矣。上曰，只令擇差則可矣。在魯曰，李日躋，以備堂，遭臺言，而不甚大段，不久當出。具宅奎則臺啓收殺，則當行公。而洪啓禧疏，未見之前，聞甚平穩矣。承批之後，見其疏本，則朴文秀之痛迫，亦不過矣，而出郊則過矣。如是之故，出場未易，是悶是悶。上曰，洪疏之批，予初欲不下，而靈城又復如此，眞所謂長戰不已，堂上不備，可悶可悶。在魯曰，洪啓禧似未易出矣。上曰，可爲者有之乎？在魯曰，誰可不堪當？上曰，堂上可任者，卿等先達，予當裁擇矣。在魯曰，備堂先達，可也。宗城曰，可爲者多矣。李喆輔爲人，沈靜有文學，李錫杓年雖少，自其祖時，常聞法令事務，亦可爲矣。上曰，兩堂上又達之。若魯曰，鄭益河、金尙星，俱可爲矣。宗玉曰，宗城之言雖好，而堂上亦可參錯差出，可也。事雖巧然，如是而後，亦有理順事成之道矣。不必洪啓禧，他人誰當之？亦可善爲矣。上曰，具宅奎則好矣。若魯曰，聞其家私錄法典，爲冊子者雲矣。上曰，然乎？在魯曰，具宅奎則雖於朝紙，若見其可以爲法者，則必謄出雲矣。上曰，其人勤甚，故能如此矣。宗城曰，臺啓挾雜伐異之論，何必深嫌？上曰，然乎？予亦見欺矣。今番事誠殊常矣。左右相，俱薦命修，而閔應洙亦薦，故予以閔言，謂出公心矣。若魯曰，禮判所謂伐異之言，未免率異gg率爾g矣。宗玉曰，文秀出郊雲，臣卽往見，則文秀悲憤不勝，以爲洪疏所謂眞賊荷杖之說，非論議上言，卽實談也。當初罷職時，以溺職爲敎者，渠方以爲榮，此則指余以盜錢之漢，豈不痛甚雲矣。在魯曰，當初溺職之敎，非不論文秀而發也。上曰，然矣。啓禧又必有疏，而荷杖之說，亦有意矣。靈城以爲臣有可達之事，而忍之不言云，故有此說也。靈城今又如此，啓禧又安知不爲疏乎？予意則兩人姑爲棄置無妨矣。今番纂輯堂上之差出，果慮有此等之患矣。啓禧、文秀，姑勿處分，置之，何如？在魯曰，啓禧則以不爲行公，處分，似好矣。上曰，啓禧則改差，可也。〈出榻敎〉上曰，予於纂輯堂上，有所思得者，而一則方在藩任，一則將赴藩任矣。在魯曰，聞咸鏡監司金尙星，辭不欲赴雲矣。上曰，有不可往之義耶？在魯曰，前者左相，與其從宋眞明，俱爲兩界監司，則今不可以叔姪別爲引嫌。而旣稱私義，則強迫催促，亦如何？故終若固辭，則欲陳達而留差備局矣。聖簡若此，此人先爲纂輯廳堂上，似不妨矣。上曰，北伯許遞，纂輯廳堂上差定，可也。在魯曰，今此未赴移差，旣出朝令，則資級例當仍存。臣曾爲留守時，大臣啓差備堂而留之，仍授加資，此外亦當有可據之例矣。上曰，前例如此，依爲之。在魯曰，直以移差纂輯廳堂上爲辭，而備堂又是宿趼，亦爲差下，口傳付軍職，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五禮儀》師相見禮上乎？宗城曰，《五禮儀》無之矣。上曰，大君、王子師傅相見禮，亦當有之。而予初相見時，謂宜有束脩之禮，故作爲笏記，已經睿覽。此當錄之於《五禮儀》，未知當錄於何條乎？宗城曰，臣亦未見《五禮儀》，今番始見一通。而尹光紹尙未入來，來則當相議爲之矣。君臣服制，亦有可謄者不可謄者矣。上曰，此則盡謄之，可也。宗城曰，不必然矣。大報壇事，當載錄矣。上曰，此則終涉如何？勿錄，可也。釋菜、親耕中廟朝事，此則當懸註乎？宗玉曰，大射禮亦有前例。而今番則有異，竝懸小註似可矣。上曰，妓樂亦以丙戌年例，此亦可謄矣。宗城曰，今此《五禮儀》，今朝闕典，幾皆載錄，而庚子君臣服制行後所無之事，將何以載錄乎？上曰，孝宗時事耶？宗城曰，然矣。李德壽以爲某年世子喪懸註矣。上曰，依此爲之。在魯曰，法制亦有拘礙處，吏郞初以玉堂，使之差出，終又以兩司差出，故玉堂之人，豈可不爲？而以兩司之故，玉堂之人，更不差出雲矣。上曰，吏郞之自可爲玉堂，豈必以兩司而爲之乎？在魯曰，然則玉堂、兩司，使之通用竝擬，何如？上曰，依爲，而只令吏曹知此敎，可也。在魯曰，奉朝賀李宜顯，立朝五十一年，年今七十六歲，肢體不能運用，病勢甚重，方欲用藥。而家本貧寒，珍材無以辦得，雖帶耆社，而本所物力凋殘，貢人進排，亦有難支之弊。故中間變通，今無用蔘之路雲。聞甚愍然，自前篤老大臣疾病如此，則或有藥物賜給之規，內局蔘劑稍優，覓給，以爲補養之道似好，故敢達。上曰，予未聞知矣，依爲之。〈出擧條〉宗玉曰，全家及無家口單子，通計八道，則一百六人，而其罪名，或稱罪犯綱常。而一罪人以蕩敗家産，不得使老母保存，而屬之於罪犯綱常科，此必其人虛浪，故其一家人勸令放逐而爲然。不但外方如此，刑曹亦多有如許之事，民將何以爲生乎？或有監司任爲分送於江原、全羅、慶尙諸道，而臣曹有不敢擅便者，惟在自上裁處，或有三十年全家者，律降之後，似有參酌之道矣。上曰，單子抄出者持來乎？宗玉曰，方在外處，而大臣入侍時，同爲磨勘，似好矣。上曰，不必待大臣，以某罪當某律，懸註，可也。上又曰，召試人幾盡上來乎？元淳曰，閔師弘方在寧海，未及上來雲矣。上曰，召試人在外未上來者，令政院各別催促，隨其過限，依前日下敎，直捧禁推傳旨，可也。〈出榻敎〉諸臣以次退出。
7月13日
[編輯]行都承旨李春躋〈坐〉。左承旨趙明履〈坐〉。右承旨趙載浩〈坐直〉。左副承旨南泰良〈坐直〉。右副承旨金尙迪〈坐〉。同副承旨李昌誼〈坐〉。注書李克祿〈仕〉一員未差。假注書南濟萬〈仕直〉。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金尙迪啓曰，大司憲金鎭商，執義朴弼傅，持平鄭基安在外，掌令韓德良、安𠍱，避嫌退待，持平朴聖源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南泰良啓曰，判義禁趙尙絅，連違召命，終不出肅，金吾滯囚，極爲可慮。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判義禁趙尙絅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罪囚積滯，旣已變通差出，則若是違召，誠甚未安，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金尙星爲副司直。
○趙載浩啓曰，翰圈被選人宋德中，過限未上來，依定式禁推傳旨捧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副校理金相福、李昌壽等，牌不進禁推傳旨，傳於趙載浩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趙載浩，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連日闕直，事體未安，副校理金相福、李昌壽，旣有隻推之命，竝更牌招，以爲推移姑降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南泰良，以義禁府言啓曰，纂輯廳郞廳徐志修、魚錫胤等，禁推傳旨啓下矣。魚錫胤卽爲拿囚，而徐志修，以玉堂禁推照律公事，纔已入啓，以此傳旨內辭緣，更爲推問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公洪監司狀啓，昨秋以陸操停止事，特施問備，而目見軍民切迫之狀，今秋水操變通事，又此陳聞，惶恐待罪事，傳於南泰良曰，勿待罪事，回諭。
○以黃海監司狀啓，遂安館舍奉安殿牌見失，惶恐待罪事，傳於趙載浩曰，勿待罪事，回諭。
○南泰良，以刑曹言啓曰，今此全家徙邊律條更定別單，一依筵中下敎，改修正以入，而前單中論列意見，稍涉煩挐，而今則旣經稟裁，直以斷例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卽接北所衛將牒報，則武德門內松木一枝，去夜折落雲，令該所斫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司僕寺官員，以提調意啓曰，濟州出來初運年例進上馬八匹，差備進上馬八十匹，凶咎馬十一匹，駑駘馬九匹，合一百八匹內，二匹船中病留，一匹到中路故失，一匹病留，合四匹計除，實上納馬一百四匹，禾毛色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敎京畿觀察使李箕鎭書。王若曰，樞府輟機要之任，非忽共濟之謨，朝廷簡岳牧之才，莫如已試之效。僉謀允葉，再按何妨？惟卿，識慮周詳，文詞炳蔚。承詩禮之先訓，忠孝相傳，荷勤實之光褒，知遇最盛。恂恂然辭氣之簡重，不事梔蠟之華，休休乎器度之沈凝，素稱棟樑之具。惟其有內美之蘊，所以處上卿之尊。賓筵禮隆，誠幾殫於輔導，銓衡望重，意實在於激揚。向者江海之借麾，此不過一時之勅勵，居然宣室之虛席，亦可見平日之眷毗。何恤乎世道之嘵嘵？所貴者卿心之斷斷。惟難進易退之義，未嘗馳騖於名塗，故辭內居外之心，猶可迴翔於近地。瞻彼畿藩之凋弊，必待重宰之撫摩。若馮翊之密邇漢京，肆煩蕭傅之左屈。如郟鄏之捍蔽周室，宜責召公之外庸。纔解湖符，豈欲九卿之復出？重尋實荄，俾究一路之前功。卿毋憚於獨賢，予有望於共理。玆授卿云云。祇服寵命，勉展弘猷。藹春陽之布仁，宣揚德化，凜秋霜之肅物，振勵威稜。所重根本之優，要須盤錯之別。重藩專畀，寧嫌卿月之班暫虛，群瘼可蘇，爭喜福星之光復照。庶見政修而民得，諒亦惠施而威行。明聽斷而律貪殘，必有已成之法，敦儒敎而詰戎備，宜思申儆之方。其他節目之常規，厥有敷誥之前旨。於戲，惟臣子無夷險之擇，必須隨遇而安，雖內外有輕重之殊，孰非盡職之所？克副倚毗之至意，毋替終始之令譽。故玆敎示，想宜知悉。知製敎尹汲製進
7月14日
[編輯]行都承旨李春躋〈坐〉。左承旨趙明履〈坐直〉。右承旨趙載浩〈坐〉。左副承旨南泰良〈坐〉。右副承旨金尙迪〈坐直〉。同副承旨李昌誼〈坐〉。注書李克祿〈仕〉一員未差。假注書南濟萬〈仕直〉。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未時，日暈。
○南泰良啓曰，大司憲金鎭商，執義朴弼傅，持平鄭基安在外，掌令安𠍱、韓德良避嫌退待，持平朴聖源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春躋啓曰，右副承旨金尙迪，不爲仕進，牌招，何如？傳曰，允。
○南泰良啓曰，司諫安相徽，掌令安𠍱、韓德良，引避退待，已至多日，尙未處置，事甚未安。除在外、居中外，大司諫柳儼，卽爲牌招，以爲處置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判義禁趙尙絅，日再違召，無意應命，其在事體，誠極未安，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趙載浩，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副校理臣金相福，以纂輯廳郞廳，今日晝仕出去。而每每草記，事涉煩瀆，今後則除草記往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於趙載浩曰，翰林一員，進往纂輯廳，謄書幾何及郞廳齊會與否，省審以來，騎曹馬依例給之。
○傳於李春躋曰，右相使之入來，領相、秋判，同爲入侍。
○金尙迪啓曰，領議政金在魯，右議政趙顯命，刑曹判書徐宗玉，依下敎來待之意，敢啓。傳曰，引見。
○傳於趙明履曰，守廳承旨，同爲入侍。
○傳於金尙迪曰，騎馬二匹立之。
○傳於趙明履曰，左承旨先爲入侍。
○南泰良啓曰，判義禁趙尙絅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罪囚積滯，議讞爲急，若是違召，誠極未安。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趙明履啓曰，判義禁趙尙絅牌招事，允下，而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南泰良，以義禁府言啓曰，翰圈被選人宋德中，禁推傳旨啓下矣。宋德中，時在京畿龍仁地雲，依例發遣府羅將，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刑曹啓目內，擊錚人出身李世球，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李世球今方待罪，卽爲拿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甲子七月十四日申初，上御正始閤。守廳承旨入侍。左承旨趙明履，假注書南濟萬，記事官鄭元淳、李永祚入侍時，諸臣進伏訖。上曰，承旨進來。今日欲摘奸太廟望日祭，承旨往審，可也。此與大享祭有異，但奉審其祭物而已，至於祭官及各邑下人，則不必點考矣。諸臣仍退出。
○甲子七月十四日申時，上御興政堂。領右相、秋判引見。領議政金在魯，右議政趙顯明，刑曹判書徐宗玉，右副承旨金尙迪，假注書南濟萬，記事官鄭元淳、李永祚入侍時，諸臣進伏訖。在魯曰，老炎猶未已，氣候何如？上曰，一樣。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安寧矣。王世子氣候，何如？上曰，好過矣。上曰，右相常以南漢爲第一，今見江都形便，何如耶？顯命曰，於防遏陸賊，則無過於此。而其禦水賊之道，若有疎虞之失，則不無可慮。然南漢則雖是水陸賊，俱禦之地，而不過一時避鋒之所。此則兼有漕運之勢，形便甚好矣。上曰，此可謂金城湯池也。顯命曰，不畏騎，亦不畏步，外寇蓋無可以施力處矣，豈不好哉？上曰，其築城何如？顯命曰，古有土城而不高，其上又築女城而已。今則加築於其上，而丈可一仞半，城上又築女城，而四十里粉堞崢嶸，所見甚偉壯矣。試以大炮放之，則前日所築稍卑下處，故凡入一尺，今年所築處，則雖以大號完人炮放之，鉛丸皆碎。此雖由於近地放炮，故勢或使然，而其城之堅固，亦可推知矣。且以釜子試鑿，則石甓外皆是實灰，而若過一二年，則必皆成石矣。其經紀區畫，似非儒生規模矣。上曰，其上可以行馬乎？顯命曰，上猶不平而橫斜，馳馬則似難矣。上曰，昔隋煬帝，築長城時，有我王城多苦之謠，當時民之勞苦，可以想得。今此築城，得無居民勞苦之患否？閔奉朝賀築邊頭浦時，亦陳民之勞苦矣。顯命曰，築城時元無動民之事，而皆僱人使之，民皆願赴矣，有何勞苦之事乎？上曰，更有可築處乎？顯命曰，升天浦草芝岸頭，若小小加築則，似好矣。上曰，其周回盡見否？顯命曰，摩尼山東邊，則不乘舟，西北則乘舟見之，而四十里雉堞透迤，可謂壯矣。一年之內，盡築如許巨堞，其功不其大乎？又曰，留守狀聞中，不論將士之功勞，此則事關自己，故乃敢如是，而至於朝家奬賜之典，則不得不已也，留守未久當上來雲。未離發之前，使之狀聞，何如？上曰，所達是矣。築城時，監董中軍將校以下，其令本府，卽爲狀聞。〈出榻敎〉上曰，留守之功大矣，不可無推奬之道。東銓有闕否？注書問之。顯命曰，小臣有區區迷見，故敢達矣。今若以築城之勞，而論賞宰臣，則恐非禮使之道也。臣意則其將士之有功勞者，先爲分等論賞，然後從容處之，未爲不可也。在魯曰，留守常以此爲憂雲，右相亦必聞之矣。聖敎雖不以築城爲賞，而人將曰築城得賞，留守之以此爲悶者，亦不怪矣。右相之言，似得當矣。上曰，予意則不然，爲國效勞之人，何可不賞乎？其人純實可用矣。顯命曰，忠實有餘，能辦大事矣。又曰，築城之役，禹夏亨終始監董，而其布置經理之功，不爲不多，其他將校輩之有功勞者，亦多有之矣。朝家奬賜之典，不可少緩，而渠輩則皆以觀武試才爲願，此則擧措重大，難以施行矣。先王朝，有特送備邊郞試才之規，考出舊例後，擧行，何如？宗玉曰，臣意則不然，若使備邊郞試才，則不過取其中一二人，使之直赴而已，恐非朝家慰悅將士之道也。臣之平生所見，每以武科廣取爲非，而此則條件有異。其間如乾物力之費，奚足暇論？自上別遣御史試才，似得當矣。上曰，領相意，何如？在魯曰，物力若不必大段，則以此施行，臣意亦然矣。命承旨書傳敎。上曰，江都築城將校，雖命狀聞，默想前例，略干加資之外，不過文具承傳。該曹難以人人調用，休紙銓曹，何以慰悅？況四十里築城，將校軍民，勤苦多矣。觀武才外試才，亦有前例，卽令備局，考例擧行，而前例備郞眼同，事體輕矣。今雖試才，以觀武才例，卽令該曹，侍從中擇差御史，以視酬勞之意。顯命曰，臣有區畫於胸中者，而此則有句管堂上在焉。從當退與左相相議，然後可以稟達。而第有緊務不可廢者，沁都將校之功，不但在於築城而已，其燔甓之法，甚爲奇妙。臣爲守禦使時，欲知此法，送人中國，而未得其法而來矣。我國燔甓之法，則以臥釜燔之，而一釜所燔，不過千餘張，此則用中國法，以立釜燔之，而一釜所燔，幾過三四千張。且所爇薪，比臥釜所入，太半減入，豈不功省乎？且燔甓之利無窮焉，不獨爲築城之用而已，仍而布諸國中，則自多有可用處矣。至於都城及宗廟墻垣毀頹處，以此修補，則似有勝於土築石築，眞可謂事半功倍矣。聞沁都將校六七人，最習熟於燔甓雲。分付各軍門，別給料布，試爲燔造。亦令瓦署，多數造置，仍使此法，傳播中外，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其甓堅固否？顯命曰，臣往瀋陽時見之，則新遼東城，以石爲築，而其半上則用甓，瀋陽則全用甓，而其甓似不堅固矣。今觀此甓，則甚爲堅固，若用之於垣墻修補處，則似好矣。上曰，此與新舊衣之合縫，不其同乎？衣合新舊，色自有別矣。顯命曰，修補處若堅固，則何妨於色不同乎？上曰，其所經道路何如耶？顯命曰，臣之來往，皆由水路，陸路則未詳，而但陽川地羊花灘頭，無船雲矣。且陽邑凋殘特甚，莫可支堪雲。此則似可有變通之道矣。或言合屬於金寶，或言合屬於富平，臣未知其間利害，而但此邑，則不成模樣矣。在魯曰，此邑在中使來往之地，邑力凋殘，不能堪當，合縣之議，蓋已久矣。上曰，金東弼，前以此事，有所陳達矣。此則從當議處，可也。在魯曰，纂輯廳事，不可以時月爲期矣。律文中《大明律》及前後續錄，必皆互相參考修整，然後更爲謄書，則其事豈可卒卒爲之耶？上曰，日前使中官、翰林嫡奸者，非今日內督成之也，是牽馬加鞭之意也。如人之課學，必有時督之擧，然後可責其成。領相前以東宮勸課事，每每陳達，此亦奚異哉？在魯曰，堂上亦有各司公務，未得日日齊會雲矣。上曰，古語曰晝耕夜讀古人書，其於兼理之道，有何妨焉？在魯曰，戶典郞廳柳壽垣，以親病，難以就職雲，此則當有變通矣。上曰，有可爲者耶？在魯曰，李垍、鄭夏彥，皆可爲之矣。上曰，李垍吾亦一二見之矣。年少之人，未知其當之耶？在魯曰，此等事當聰敏然後可矣。李垍、鄭夏彥，俱以才藝名焉，有何不可堪之理乎？上曰，柳壽垣今姑許遞，其代以李垍差下，鄭夏彥亦爲加差，可也。〈出榻敎〉在魯曰，禁推人郞廳徐志修、魚錫胤，皆有可恕之道，竝爲放送，使之進參於纂輯廳，何如？上曰，竝附過放送。〈出榻敎〉在魯曰，堂上金尙星陳疏雲，卽爲牌招察任，何如？上曰，疏批已下矣，待明朝卽爲牌招。〈出榻敎〉上仍考閱全家律單子曰，此律中或有逃者矣。在魯曰，雖逃，亦入於放中矣。上曰，不奔喪，《大明律》則杖六十徒一年，而何以爲全家律乎？宗玉曰，中國則形勢有不得不然，而我國則不然矣。禮義之邦，豈如此乎？徒年則甚輕，改定爲流三千里，似好矣。在魯曰，旣有《大明律》，則似難變改。必欲改之，則以受敎中律施行，何如？上曰，盜牛者，亦用全家律乎？顯命曰，雖穿窬之賊，若再犯，則用此律矣。上曰，盜牛者用全家律，而犯倫紀者，則只用徒年，然則犯倫，反輕於盜牛乎？命承旨書傳敎。上曰，今者減律遵舊律，爲民減等者，本律中，雖或稱杖者，此則非律文配流徒之比，豈可追施於年久之後乎？今雖考律懸註，竝除杖放者，亦若此矣。又曰，我國禮義嚴也，而此則關係倫理，渠若有毫分秉彝之心，豈忍若此？徒年輕杖流，此後若此者，以受敎律施行，仍付標不奔喪條。上曰，不孝不弟者，其母與兄，皆入於徙邊中乎？宗玉曰，有辱嫡母而去者，其嫡母若入於家口成冊中，則皆去矣。上曰，今有黥法乎？宗玉曰，古有而今無矣。上曰，此文書承旨持去，仍爲付標，可也。諸臣仍退出。
○甲子七月十四日酉時，上御正始閤。太廟摘奸承旨入侍。左承旨趙明履，假注書南濟萬，記事官鄭元淳、李永祚入侍時，諸臣進伏訖。明履曰，臣往審太廟，則祭物已陳設矣。上曰，何預也？明履曰，午時已陳設雲矣。臣直往典祀廳，則祭需所餘片脯、柏子外，又有食醢，而單子中書之以鹿，故詳問則非鹿也，乃獐醢也。其臭則雖非變傷，而所見似未熟矣。沈菜則瓜菜，而水洗之故，無臭味，飯則四器而精潔。獻官諸執事，亦皆齋沐而備位矣。上曰，予亦曾行之矣。守僕等，雖未齋沐之前，若有摘奸之事，則必以齋沐爲言矣。明履曰，此時則與冬寒有異，似不如是矣。上曰，陳設可謂太早矣。大享則節奏煩多，似當如是，而此與大享有異。陳設之後，經一晝夜，則臭味豈不變乎？明履曰，以禮文厥明夙興觀之，今日陳設似早矣。上曰，然矣。厥明卽明日也，則以今日設饌，不爲未安乎？且犧牲，是莫重祭物，而親享時，中官、史官，必先行望廟禮後，始爲摘奸，事近褻瀆矣。此後則摘奸單子中，以犧牲摘奸首書，可也。仍命承旨，書傳敎。上曰，國之所重，卽享祀也，穆穆淸廟，何等重也，而莫重祀典，欠於致潔者多矣。今命承宣，奉審祭物，雖無執頉處，但旣已陳設，故餘祭物奉審而來雲。雖以禮文推之，厥明夙興，非今日也，卽明日也。至於大享，節奏多故，於親享，則執事又多，其欲及正時而行禮，故雖或有預爲陳設之事，於厥明設饌之義，其亦違也。而至於朔望，則節奏無繁，祭物之數亦少，雖臨時設饌，其何不及？而今日承宣之行，日猶在嶺，而其已陳饌。以此想之，闕中日入前陳饌可知。當此盛暑，若是預設，豈無傷也？且設饌半晝夜，於禮亦何？事近取便，亦欠敬謹。此乃謬例，而行之則久，非於今廟祀、典祀官之過，雖休勅，申勅本署，俾勿此習。勅後若因循，當該廟祀、典祀官，其宜重勘，以此，分付。又曰，凡親享時，中官摘奸，卽犧牲也。而摘奸單子中，以殿內奉審無事首書，望廟祀親奉審之後，中官、史官之又爲奉審，事近褻瀆。此後則勿爲奉審，只以犧牲摘奸題命之意定式矣。今番親享時觀之，廟門肅拜則若前，問之則祭器俱在廟內，當入廟中，以此肅拜雲。其時欲爲下敎而不果矣。中官、史官之凡致敬處，先肅拜而後入，蓋所以不敢無端入廟門之意也。此則不然，其中官、史官望廟禮奉審時，皆已隨入者，此非親享時摘奸之比，輒行肅拜於望廟行祀之地者，上而褻瀆，次而欠敬。此後則親享摘奸時，廟門外肅拜，其令除之。明履書訖。仍起而伏曰，《續禮儀》序文，臣已謄書，而其中宗伯之長之長字，似未葉矣。上曰，改以臣字。〈出榻敎〉諸臣仍退出。
7月15日
[編輯]行都承旨李春躋〈陳疏〉。左承旨趙明履〈坐直〉。右承旨趙載浩〈坐〉。左副承旨南泰良〈坐直〉。右副承旨金尙迪〈坐〉。同副承旨李昌誼〈式暇〉。注書李克祿〈仕〉一員未差。假注書南濟萬〈仕直〉。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南泰良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上候尙在靜攝中，不得入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載浩啓曰，今日賓廳坐起，旣已頉稟，所當持公事入侍，而上候尙在靜攝中，不得入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南泰良啓曰，大司憲金鎭商，執義朴弼傅，持平鄭基安在外，掌令安𠍱、韓德良退待，持平朴聖源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司諫安相徽，掌令安𠍱、韓德良，引避退待，已至多日，尙未處置，事甚未安。除在外、居中、未署經外，大司諫柳儼，卽爲牌招，以爲處置之地，何如？傳曰，允。
○趙載浩，以弘文館言啓曰，副修撰趙載敏，由限已過，尙不出肅。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南泰良，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李舜夏手本，則保放罪人鄭彥燮、柳綎、鄭弘濟、尹尙任、尹昌東等，病勢今已向差雲。還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黃海監司狀啓，薦新靑蓮實，限內不得封進，惶恐待罪事，傳於趙載浩曰，勿待罪事，回諭。
○南泰良啓曰，卽伏見全羅右水使柳徵龜今春夏等褒貶啓本，則邊將無一人居下，殊無嚴明殿最之意。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都承旨李春躋疏曰，伏以臣積傷所祟，疾病癃痼，卯申之役，寧有陳力之望？而始當親試親享，不敢言私，間嘗一徹辭單，特命還給，仍置嘗藥。焦遑他不暇顧，格外叨竊，若固有之，自知郞當，人謂斯何？向申瀝血之懇，聖批愈渥，況有動駕之命，祈免非時，姑且強策殘骸，迄今盤礴。在昔先輩，亦有格外特授，如今之爲，而尙稱其出納惟允，恩眷異常，在先輩，則負時重望，宜乎其如此矣。若臣者千千不似，萬萬無當，而徒爲貪榮戀寵，夤緣久居，不自覺喪廉而妨賢，則其於辭受之節，進退之義，果何如也？此臣所以屢瀆而不知止耳。抑臣又有私情之崩迫者，賦命險釁，早歲孤露，終身含索，第切孺慕。丘山不遠，隔一衣帶，而職名所羈，展掃久曠，雨露怵惕之思，已難勝堪。恩資之下，一出榮告，亦情禮之所不可已者，而且聞纔經潦水，塋域圮傷，易莎封土，非臣無以整理。掃墳加土，雖有給暇之常式，夙夜之任，保護之地，有不容仍帶而往返。其若隨衆請由而辭去，則多日虛縻，極涉未安，欲待三告卸解而始圖，則墓道事役，恐將漸遲，百爾所思，罔知爲計。今則藥院之候，旣稍間矣，展謁之禮，亦差退矣，輒此冒萬死疾聲哀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俯察臣巽辭之非循例套，情懇之亶出迫急，特許鐫改，無俾曠職，得以任便往來，少伸人子至情，公私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依所請往來焉。
○奉朝賀李宜顯箚曰，伏以臣死病嬰身，月加時增，奄奄床簀，喘息將絶，忽聞因相臣陳達，有覓給藥物之命雲。臣驚惶悚蹙之餘，亦不勝爽惑疑駭之至。臣猥以犬馬之齒，至忝列耆英之席者，今已七年，蓋聞耆社故規，差出若干物名，以藥債逐朔有分，臣亦循套受用，不以爲嫌矣。今相臣之以耆社無用藥之事爲言者何也？無乃一時誤認而然耶？因大臣之誤達，致令聖朝恩頒之重，未免爲屑越之歸，則區區賤分之仄惕不安，固不足言，而亦豈不重有傷於國體乎？重念臣受罔極之恩，而曾無絲毫報效，今又念軫死生，有此大惠，感泣之極，不知所云，然而過溢之恩典，終不敢冒受。玆不得不瀝血呼籲，伏乞聖明，特垂諒察，亟收前命，以幸公私，千萬大願。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此爲耆耉，卿何辭焉？其須善養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判府事兪拓基疏曰，伏以臣昨於診候議藥之後，擬陳區區切迫之悃，而日氣蒸熱旣甚，大臣諸宰，又必奏對移晷，則此際猥煩微懇，尤極惶恐，囁嚅先退，敢此哀籲於慈覆之下，仰冀聖明之矜許焉。臣之離違老母，淹留城闉，已過七十日矣，自乙巳至今二十年來，曾未有母子相離若是許久之時，而不敢言私，強抑耐過。臣旣憂母，母亦戀臣，兩相懸懸，度日如歲。頃蒙恩暇，一往省視，則方當無前潦炎中，又再經暑感，神氣寢食，視前大損，在臣情理，豈忍遽還？而老母勸臣經宿卽歸。近聞宿患，屢有復發之漸，暑症且頻頻作苦，而老母輒戒家人，勿令報臣，臣則漠然不知，過後始聞，魂夢屢驚，殆發心恙。只因進御丸劑，未卽議定，展謁退期，不及準請之故，又致遲徊旬餘，今始冒死仰陳。竊念微臣情私，末由將母入京之狀，通朝所共諒悉，而保護重地，決不容在外虛帶，不待臣覼縷，而聖鑑必應照燭無餘矣。伏乞聖明天地父母，特推孝理之化，俯垂體下之仁，將臣所帶藥院之任，亟命遞改，回授在朝無故人，仍許臣歸護老母，任便相守，公體私分，兩獲其宜，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懇。頃者筵中旣諭，卿何若此？業已往來，卿其安心勿辭，依下敎往來，而秋涼在近，亦依下敎將來，用副慇懃之意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贊善朴弼周疏曰，伏以臣頃於聖候差減之初，伏蒙近侍三度臨宣聖批，諭臣上來，辭意懇至，藹若春噓物茁，臣仰感殊遇，俯怵素分，但有跼蹐罔措。其間數月，固合更請臣罪，而不惟辭章之上，輒叨過恩，萬萬惶悚，無寧泯默爲愈，兼且重傷暑濕，疾患爲劇，直無半時差快，文字自力，訖成遷就。不意此際，東宮手筆頒賜之恩，又及於臣，臣於昨春書筵，嘗欲奉請，而惶恐未敢。今忽有隕自天，得爲鎭家之寶，無論其萬萬榮耀，於願爲足，卽其心畫森如，不徒爲翰墨遊戲。若忠若孝，厥爲人道大端，忠之盡命，孝之竭力，又爲其義之所當然，而特筆見寫，致意鄭重，充類而盡其分量，則太平萬世，直可馴致。聖上之擧以勉於群下者，意寔有在，區區欣抃，有不可極。蓋臣於殿下淸心之敎，極有感省，固以數句語，草草附達於其時回啓，而至今餘意，猶自耿耿，未知聖明所以淸心者，其用工節度，爲如何也？夫心是淸底物事，而其有不淸者，以爲物所蔽也。如鏡之本明，而塵蝕之，則不能明，水之本止，而風撼之，則不能止，欲淸心者，亦只去其爲蔽者而已。試略言之，則物慾侵亂，非淸也。喜怒顚錯，非淸也。凡有一念之發，不合於理者，亦非淸也。以至前念之旣過者，留滯不化，後念之未來者，有意將迎，凡若此類，皆不得爲淸也。不淸之害，小則心君不寧，易致他疾，大則東西迷方而不之察，白黑異色而不知別。施之臨政處事，無不爲病，必一一用力而悉去之，然後方復其本淸，不審殿下用工，果爲如此耶？噫，前古帝王，以淸心爲學，寥寥絶響，而惟殿下留意於此，不以臣不肖，至有救助之敎，而臣則終始闕如，未有對揚，致使聖明藹然之盛心，不遂導達。昧古人致君之術，違自己積誠之義，靜言思之，臣罪居多。夙宵愧懼，如臨淵谷，矧今沈痼之疾，日增月加，趨走承命，斷無可論，報答昊天，此生難期，語及於此，心實自悲。伏乞聖明，察臣無一可取之才，有萬難強之疾，亟命收臣職秩，治臣罪戾，以存國體，以安私分，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懇。頃者之批，旣諭予意，憶卿之心，何常少弛？今已報秋，其涼在近。卿須體小子慇懃之意，安心，勿辭，幡然上來，用副小子之此心，保我元良於銅闈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咸鏡監司沈聖希疏曰，伏以臣情危病痼，五上辭本，未獲至願，惶懍抑塞，益無所容。何幸聖明，特垂矜憐，鞶帶亟褫，重擔得釋，庶保微命，生還玉門，雖天地曲遂，父母深慈，何以至此？臣瞻望雲天，只有感涕，而第於殿最封進之命，竊有所不敢奉行者。臣於未遞之時，尙以臺言，力辭此事，況今臺臣之再疏，安民之供辭，侵詆構誣，靡有紀極。臣之情勢臲卼，倍蓰於前，尤何敢以已遞之身，抗顔自處於方伯，而黜陟一道之守令耶？況新伯交龜，將在不遠，則應行之事，自有所歸，臣又安敢替當哉？且疏供語指，誠有多少駭怖者，又不得不冒昧略陳，冀被罪罰，惟聖明垂察焉。外方頑民之謀陷土主者，從古何限？而豈有如錫麟之所爲哉？錫麟之父德三，敺打官差，額破眼突，去死不遠，其子至於告官，則官長之治其罪，而辜限間而囚禁，自是常事。因原告之來訴，還爲放送，放送之後，邂逅致斃，此則一邑之人，無不知之。錫麟豈有一毫可訟之冤？而謀陷土主之不足，竝與臣身而誣詆，無少顧忌，今日可謂無餘地矣，然愚頑化外之民，何足責也？苟使臣按治一道，仁信有足孚民，威望粗能鎭俗，則錫麟雖甚無狀，必不敢乃爾。反顧慙恧，寧欲無辨，而臣之最所訝惑者，臺臣事也。臺諫風聞論事，朝家所許，隨聞擧劾，固非異事，若其糾覈，只及於鄭彥燮而已，則臣固當恭竢朝家處分。果其殘虐，盡如臺言，則臣當以不能檢下之罪，泥首請勘之不暇，其何可陳章相辨哉？今臺臣不究風聞之虛實，不計論事之次第，一筆竝斷，直驅臣於循私蔑公之科，其所侵困，比彥燮，反有加焉。臣安得甘受蹈籍，泯默而已乎？然臣疏所論，不過曰鄕俗之本惡，風傳之過實，平說道理，末乃以人之所聞各異結之，其所謂可怒盛氣雲者，未知指何句語而發也。臣之歷擧前後變怪者，蓋指其民習土風之頑悍，今古一套而已，臺臣之惡聞於此者，抑何故也？今臺臣，若曰人心雖惡，胡不仁化？而專事刑杖雲爾，則猶或可也，而欲實彥燮殘虐之狀，反以此等氓俗，歸之於淳厖仁善之鄕，而持爲移擊臣身之資，不亦異哉？其疏供中所臚列，固多虛妄可笑者，而伏聞金吾，再加囚問，其是非顚末，自當明白。且其十人八人之雲，臣若逐名條辨，則亦可以晳其虛實，而只擧大體爲言者，誠不足呶呶張皇，有若分疏者耳。臣性本謹拙，且乏氣力，立朝二十年，未嘗與人相較，而今於白首殘年，因一守令事，受困於人，至此之極，區區自愧，固不須言，而至其所謂一路人心，擧懷憤怨而不平，非國家之福雲者，噫，其聲罪而陷人，亦太深重矣。前官見逐，後倅被陷，次第除去，如弄股掌，從今以往，頑民增氣，少不如意，則視官長如無，此豈細故也？臺臣不此之憂，而反繩臣於殃民禍國之律，其亦憯矣。誠如其言，則臣之罪，且不容於誅，惟宜早歸司敗，以竢刑章，其不敢冒當殿最，自同於無故之舊伯決矣。伏乞聖明，亟施誅譴，以快人心，亟寢成命，以重考課，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業已量矣，卿何若此？至於殿最，其有定式，當待新伯之限滿矣。
○副司直金尙星疏曰，伏以臣猥承藩除，冒瀆私義，區區所祈祝者，竊庶幾誤恩之還寢矣。不料筵敎鄭重，特降移差之命，而褫鞶之餘，視秩如故，兩堂兼銜，忽又聯翩於一日之內，臣是何人，受恩此極，惝怳愕眙，不知此身之攸措也。噫，臣雖不肖，亦嘗服膺先訓，粗欲竭臣之力，而畢臣之忠者，寸心如丹，天日可質，則奔走圖報之誠，豈敢後人？而況且樞密之地，或係宿踐，纂輯之任，殆同執役，則備例飾讓，豈可自歸於不誠之科哉？獨臣之拊躬踧踖，直欲循墻而不能得者，淸朝貳卿之聯，何等位寘？則聖王嚬笑之愛，豈宜輕施？而夤緣倖會，節次推遷，一誤於廟剡，則再誤於聖簡，徒招梁鵜之刺，殆近軒鶴之譏，而今則藩任已遞，便是不傅之毛耳。恩資之一例反汗，在法當然，而致使無名之擢，過侈匪分之榮，臣心之縮恧不安，姑舍勿論，其在聖朝綜核之政，豈不有傷於國體乎？今臣辭受之義，關係四維，而反復揣量，萬無祇承之理。玆敢不避瀆擾，仰干崇嚴，伏乞聖慈天地父母，亟命收還資級，以重公器，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今者之命，一以副卿意，一以重纂輯，卿何過辭？仍其資亦有例，卿其勿辭，卽速察職。
○副校理李昌壽疏曰，伏以臣兄同副承旨臣昌誼，方帶春秋館修撰官，顧臣春秋兼銜，法在應避，義難仍冒。玆敢陳章控籲，伏乞聖明，亟令該曹，照例遞改，不勝幸甚。
○副修撰趙載敏疏曰，伏以如臣庸陋，猥玷經帷，銜恩畏義，黽勉冒承，私心慙懼，何敢自已？第臣所兼春秋記事之任，與本館監事臣宋寅明，有舅甥應避之嫌，揆以法例，有不容一日仍帶。玆不得不陳章仰籲，伏乞聖慈，照例遞改，以安私分，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疏辭令該曹，稟處。
7月16日
[編輯]行都承旨李春躋〈坐〉。左承旨趙明履〈坐〉。右承旨趙載浩〈坐直〉。左副承旨南泰良〈坐〉。右副承旨金尙迪〈坐直〉。同副承旨李昌誼〈式暇〉。注書李克祿〈仕〉，一員未差。假注書南濟萬〈仕直〉。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初昏，流星出天中淡雲間，入東方天際，狀如拳，尾長四五尺許，色赤。
○下直，寧越府使兪健基。
○南泰良啓曰，大司憲金鎭商，執義朴弼傅，持平鄭基安在外，掌令安𠍱、韓德良避嫌退待，持平朴聖源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尙迪，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趙儼，以御營中軍軍兵等中日試放事，南小營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南泰良啓曰，兩司多臺之引避退待，殆近一旬，尙不處置，事體誠甚未安。除在外、服中、未署經外，大司諫柳儼，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於趙載浩曰，宗簿寺官員招來，《八高祖圖》，只奉安於宗簿寺乎？於五處皆奉安乎？問啓。
○傳於趙載浩曰，曾有內入之本，而今番修整時遺矣。外處奉安尙遲，其中已修整件，全件則全件，只二丈則只二丈，細仗鼓吹堂郞，卽爲今日倍進，請承傳色入之，前入則二件，今番只一件入之。
○趙載浩啓曰，宗簿寺官員招來，《八高祖圖》，只奉安於宗簿寺乎？於五處皆奉安乎？問啓事，命下矣。宗簿寺官員，卽爲招問，則以爲當奉安於本寺及外四處，而《八高祖圖》，雖已修整，今式年《璿源錄》修整未畢，故姑未奉安雲矣，敢啓。
○南泰良，以纂輯廳郞廳，以大臣意啓曰，新差郞廳李垍，方在罷散中，令該曹口傳付軍職。鄭夏彥，方任公洪都事，而昨日筵白時，未及覺察矣。旣有特差之命，本職遞改，一體付軍職，竝令卽爲察任，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李垍、鄭夏彥，爲副司果。
○金尙迪，以兵曹言啓曰，今七月十六日，幼學金聲大稱名人，自興化門入來，良人劉命昌稱名人，自興元門入來，差(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竝令攸司囚禁治罪。興化門守門將李述源，興元門守門將陳萬東等，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俱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趙載浩啓曰，禮曹判書李宗城，有稟定事，來詣請對矣。傳曰，今日已暮，待明朝來待。
○甲子七月十六日初更，上御興政堂。召對引見入侍時，參贊官趙載浩，侍讀官金相福，檢討官趙載敏，記事官李克祿、鄭元淳、李承祚，諸臣進伏訖。上曰，上下番，以次讀之，可也。上下番，遂各讀《資治bb通鑑b桓帝》卷二丈餘訖。相福曰，劉、陶之疏，大體好矣。古語曰，使天雨玉，不可以爲食，使天雨珠，不可以爲襦，無是穀則民可以爲生乎？以今言之，旱餘雖雨，豐歉未判，則固宜上下俱爲節用，以濟生民。如使一日無食，則民何以生而國何以保乎？在上之道，惟當以民之不飢爲念矣。載敏曰，劉、陶勿爲改鑄之說，誠好矣。雖或改鑄，梁家之財，旣至於鉅萬，則錢安得不貴乎？錢之弊，每由於聚在一處而然。貴五穀賤錢貨，實爲切實之道，而錢荒之弊，輒由於此矣。上曰，沙礫南金等語，亦是文勝之類矣。相福曰，劉、陶自是善文者，故語多浮誇矣。上曰，養魚於沸鼎等說，誠是矣。以卽今言之，正如是矣。載敏曰，朝家所捧，多是純錢，故民得片土，終歲勤苦，爲納官需，負米出市，其所捧錢，不盈一掬。場市之間，錢貴穀賤，若持錢貨，何物不至？此其弊專由於朝家之純捧錢文，亦由於偏聚於一處之故也。朝家若令變通，則不但錢也，雖鉛鐵，豈可不使之至貴乎？載浩曰，錢聚一處，爲弊甚多，各司純捧，錢荒益甚雲者，大體是矣，而年久則或入於水火之中，端川以北，曾所不用之地，而今則擧皆用錢貨，不但偏聚一處而然也。朝家之穀貴聚穀，錢貴聚錢，非生殖之道也。然而法令不能行，則雖以某物捧之，爲弊一也，若又代捧雜物，則其爲弊又將甚矣。以臣言之，莫如道臣、守令之各別擇遣京衙有司之臣，亦令嚴飭，使之從便參錯以捧，似好，而方伯、守令，如不得其人，雖有良法美制，亦無益矣。又使錢權在下，則終無可救之術矣。鄕班土豪，居中用權，故人或厭與之相爭，或有嚴束禁戢，而至有嗾臺彈駁之患，或有暗地逞憾，陰害官長之事，誰肯嚴治乎？此其弊，專在於錢權之不在上矣。上曰，故相之意，常如此矣。今聞承宣之言，寔遵故相之遺意矣。載浩曰，臣果聞於家庭矣。上曰，近來士大夫，專務文具，是可悶也。載浩曰，朝廷之上，無一人務實者，皆事文具。雖以錢事言之，錢旣出於《周禮》，《周禮》，卽周公所作，而今之士大夫，一聞錢說，輒皆嫌於爲言，內有鄙悖好黨之行，而外尙淸高，計在得名，此甚切悶。錢之弊，只在於不罷不鑄之間，而八道均用，自有漸次消盡之患，而以大體言之，外方則莫如方伯、守令，以摠其錢權矣。下番所謂若令貴之，鉛豈不使之至貴乎雲者，誠好矣。貴者使之賤，賤者使之貴，亦何難之有哉？上曰，勿論錢穀，貴則散之，賤則還收，則無可便民，而不知用財之道，可悶矣。承宣所達，實如故相意。故相，自春坊已爲知心之間，而常以不忠自嗟矣。今聞承宣所達，予心有憾焉。先仰之以不忠自嗟者，都在承宣繼而事予，可也。近來黨習無據，人心有二，孝於父忠於君，自是同得之善，而至於黨則有二心，予甚怪之，而亦非豫讓懷二心之二字矣。載浩曰，臣父在時，常以處地有異，不能盡言爲遺恨，臨死至令貶喪，以表遺意雲。故臣亦欽承遺志，棺材，以朝家所給用之，而不擇好否，錦緞之屬，亦不用，以遂貶喪之意，而臣父遺懷，亦豈敢不深體耶？臣父受國厚恩，際遇如何？而猶以不能盡言，不誠不忠爲恨矣。臣今立朝不久，如有所思，豈敢不達？而雖以向日事言之，重臣、宰臣，相繼陳達，今雖別無可達之事，而伊日處分，寔出苦心，臣豈不知耶？臣父在時，亦常以爲文臣黨習，出於筆尖，雖是亡兆，而猶且耽進。至若武臣，將以弓矢爲黨，國必速亡爲慮矣，頃者臨門之擧，臣以該房擧行，而區區所懷，只限擧措之張大。伊時大臣、藥房，求對不得，則其將激惱，推此可知，非不知卽與諸承旨，請對陳白，而或亦恐尤爲過激，至於人命之多死，豈不可悶乎？是故梟示時，仰陳所懷爲計，而環顧大臣之意，亦皆如此矣。何幸慈敎特降，聖孝奉承？而伊時擧措，旣出苦心祛黨之意，則固當使不威而嚴，分付大司馬，足可奉令而處置矣，何至於過費聖慮於靜攝之中耶？近來辭令過中，或有激惱而至有釋負之敎，是何擧措之不得其中，至於此境耶？臣僚雖欲陳所懷，而不無疑慮者。言事之臣，旣令其君，或致激惱，反成罔極之擧措，則將何顔面而立於天地間乎？臣是近密之臣，而猶慮激惱，不敢卽達，則惟彼疏逖之臣，其何敢有懷必達乎？以黨習前後絲綸，開釋無餘，至於大訓之諭，告廟而極矣。東西南北之人，豈有無知而自犯者乎？此皆知而故犯者也。一有奸莊gg狀g，自上明白嚴處之後，大臣、重臣，雖交口力爭，勿爲輕釋，俾爲知戢焉。肅廟朝處分，雷厲風飛，政令得中，而顯廟朝時，南西互相角爭，而一以簡默爲政鎭之，此尤可法也。雖以牌不進等事言之，若參看以道理，俱無義意，則罷職後久勿敍用，則渠自知其罪，有所自新之道矣。知而故犯之類，不必過加辭氣，固當不費絲綸，只令處分極嚴，則君德將有所裨，國事亦似有愈矣。上曰，元景夏，亦有所達，而此事比之於物，如小成大，以外面見之，殆若可否不順，而其本則黨習也。南蠻北狄，雖雲驅來，豈可一朝而至乎？固當談笑而處之，伊日處分，實痛其出於慢君令也。元景夏，以爲會射之罪，豈可比於可否雲？而予與七歲元良，會坐而洞諭，則渠輩之心，尤當如何？然予之前後過擧果多，而其本皆出於苦心，猶無殺一人之患，而元良若因此而殺人，則豈不難哉？予以苦心爲之，而未知嗣王，則將何爲國也。承宣所達，誠是切實之言，使諸臣不敢陳達，亦非諸臣之過，實予所由而然也。予非不知，而此則本性躁急之致也，予雖盡心用氣而處之，臣下輩，必將莞爾而已矣，豈不痛哉？上命注書，出探領相入來與否。臣克祿，承命出來，探問後還入。謂承旨曰，尙未入來雲矣。上曰，予於近日，則尤無意於國事，自病患以後，每欲靜閑攝養，時於上林高處，俯見閭閻間，有閑遊士子之自在其家者，心甚艶羨，無異眞仙矣。載浩曰，人君處事，不過動靜二字。夫以簡自守爲靜，自下相鬨爲動，彼旣有動，我當以靜。昔舜之誅四凶也，不動聲色而天下服，惟其靜也，故可以制動，若使上下俱動，豈有止泊之時？殿下前後擧措，未免動處太過。向者臨門時事，上下驚動，而末稍有何見效？臣謂爲君之道，處事宜簡，蒞下宜嚴也。相福曰，人君與士子，皆有所職，今此聖敎所云閒遊士子之可羨者，臣未知敎意之得當也。夫以士爲名，而不事問學工夫，只是漫浪度日，則尙又曰士乎？殿下所事，卽一日萬機也，宜勞而不宜逸。古之聖王，有日昃而不遑食者，豈不動乎？而猶不知其勞，雖以無逸一篇見之，亦可知古聖享國長遠之有道矣，人君，豈可以萬機應接之煩爲勞乎？上曰，言雖如此，萬機與黨習，果是相當之事乎？予雖躬視萬機，黨習間之，雖欲得人而共事，實無可用之道，可謂無可奈何矣。載敏曰，承宣動靜之奏，誠是矣，而爲國之道，必有紀綱。紀綱二字，譬如浩然之氣，直養無害而後，塞乎天地。人君爲治，亦必先立紀綱，使今日一擧措得宜，明日一處分適中。在下之人，咸知其嚴正不可犯，然後紀綱乃立，紀綱立然後，朝廷始尊，而雖有背公護黨之心，自不敢售其計矣。上曰，擧措之得宜甚難，凡事本端則末立，其本旣不能端，則其末何以得擧乎？雖以桓帝事言之，太阿旣在其手，翦去梁冀，何難之有？而反請於中常侍，至有齧血，其弱與用冀何異？宰相雖得黃瓊，而宦寺之封侯，又至於五，如此而其可以望治乎？若使忠直不附冀者，布之朝廷，豈難做治乎？君臣之間，以忠相結，則無隙可生，以私結之，則有此不相信之患矣。載敏曰，殿庭出坐，猶可謂漢有紀綱，而惜乎黃瓊，不論宦者之以功封侯，亦不進忠直之士，極可惜矣。看史之法，當審機括，五侯之濁亂，臣以爲黃瓊之罪也。上曰。其時只知有中常侍，不知有臣下矣。五侯事無一言云者，豈不悲乎？載敏曰，臣謂當時委靡之弊，此人之所致，而亦由於格致誠正之學不足，故亦不能做事。相福曰，當時若用范、陳輩，國勢雖危，安知不更爲做事耶？上曰，筵中神仙之說若發，則人將謂斯何？而予嘗謂漢武帝，則以輪臺詔見之，亦有可尙者，予嘗心自服矣。世人必稱秦皇、漢武，而秦皇亦合六國呑二周，無所不足，故有此擧。武帝承文、景富殷之餘，所願只在於求仙，此亦慾之所由也。東方朔，雖以靜而竢之，則仙可自來爲諷。所謂神仙，雖或有之，以此慾其可得乎？載敏曰，上敎所謂求仙，亦出於慾之敎，誠極至當矣。道家佛家，無非去慾而後成工矣。載浩曰，凡事若謂之不足，則秦皇、漢武，富有四海，貴爲天子，而猶且不足，以至於圖仙長生，此眞慾之大者也。世上雖雲有仙，以此大慾旣未翦去，則其能以羽化而登仙乎？上曰，承宣之言果是矣。予嘗以此疑而未解矣。世間豈有慾未祛而登仙者乎？載浩曰，果如方士之言，神仙雖有可求之術，以貴爲天子，富有四海，猶爲之不足，則人慾之甚，無過於此。以此其可求仙乎？凡事常以不足自處，則秦皇、漢武，猶有不足之心而有此虛求。若以下比之工自處，則雖典獄罪囚之困於桁楊者，猶勝於方當刑訊痛楚不堪者，則亦豈非皎然相懸乎？是故臣謂常思下比之工，則斯可謂上策矣。載敏曰，志業不足，則人無以自立，以人君言之，雖致郅隆之治，猶若不足，可也。載浩曰，臣所謂不足者，卽人慾私慾之謂也，非志業之謂也。上曰，承宣所達，下番想未領會而有此說也。載浩曰，志業異於人慾，人慾則務存不足之心，居常以下比之工自處，志業則以君言之，期至於堯、舜，以士言之，期至於孔、孟，豈可不念其志業，以失將進之道也？載浩顧謂克祿曰，此事必須詳錄以出，筵中若出神仙二字，則外間不知，或以爲筵臣，以仙道仰勉矣。上曰，承旨此言，極周密矣。頃者李德壽，以筵中說佛，橫被臺論，世道如此矣。載浩曰，外間凡於筵說，必多橫聽，故有如此之患矣。奏訖。諸臣以次退出。
7月17日
[編輯]行都承旨李春躋〈坐〉。左承旨趙明履〈坐〉。右承旨趙載浩〈坐〉。左副承旨南泰良〈坐直〉。右副承旨金尙迪〈坐〉。同副承旨李昌誼〈坐直〉。注書李克祿〈仕〉一員未差。假注書南濟萬〈仕直〉。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高山縣監趙祉命，阿吾地萬戶宋奎文。
○以備忘記，傳於金尙迪曰，今下弓矢，阿吾地萬戶宋奎文處，給送。
○藥房提調臣鄭錫五，副提調臣李春躋啓曰，處暑已過，炎氣不退，伏未審近日，聖體調攝若何？今日臣等，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差勝後一樣。予則一向差愈矣，勿爲入診。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南泰良啓曰，大司憲金鎭商，執義朴弼傅，持平鄭基安在外，掌令安𠍱、韓德良避嫌退待，持平朴聖源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載浩啓曰，今日乃是處暑，視事當爲取稟，而上候尙在靜攝中，且今溽暑蒸鬱，姑觀前頭，更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南泰良啓曰，諫院闕啓，已至多日，事甚未安，除在外、居中、引避退待、呈辭入啓外，獻納閔瑗，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趙載浩啓曰，禮曹判書李宗城，依下敎來待矣。傳曰，引見。
○李昌誼啓曰，領議政金在魯，右議政趙顯命，依下敎來待矣。傳曰，引見。
○趙載浩，以禮曹言啓曰，明陵大王陵上，莎草有頉處奉審時，繕工一員，當爲進去，而臣宗城，方帶本監提調之任，依例兼進，以除廚傳之弊，何如？傳曰，允。
○又以觀象監官員，以領事意啓曰，今此明陵大王陵上，莎草有頉處奉審時，臣以政府進去矣。本監提調一員，亦當進去，而臣旣領本監，依例兼進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領議政金在魯，禮曹判書李宗城，以承傳色口傳啓曰，今此奉審時，王后陵上，莎草坼裂處較重雲，蓋覆，一體解結奉審乎？大王陵上，莎草蹲退處，外面旣無坼裂，則似無蓋覆之事，而奉審後，如有遇雨，必坼之勢，不可不預爲蓋覆，則亦一體蓋覆乎？敢稟。傳曰，竝依爲之。
○金尙迪，以御營廳言啓曰，惠化門內外虹霓，今已畢築，門樓營建等事，當次第擧行，而門隻未及造作，畢造揭懸間，前排假門，移設於本門，依前晨昏開閉事，竝爲分付該曹，把守軍兵，則仍留守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司僕寺官員，以提調意啓曰，濟州出來再運御乘馬二十匹，誕日進上馬二十匹，冬至進上馬，來乙丑年正朝進上馬二十匹，合八十匹內，二匹船中病留計除，實上納馬七十八匹，禾毛色，別單書入，而取種雌馬五十匹，則分放於畿邑牧場取種事，曾已啓稟矣。今旣上來，依定奪，直爲分放於畿內各牧場之意，竝爲敢啓。傳曰，知道。
○副校理金相福箚曰，伏以掌令韓德良、安𠍱，司諫安相徽，竝引嫌而退。宰臣筵斥，不過泛論，何可以此輕遞言官？請掌令韓德良、安𠍱，司諫安相徽，竝命出仕。〈措辭竝見上〉答曰，依啓。
○南泰良啓曰，出仕臺諫，所當出牌，而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備邊司，北兵使薦，鄭纘述、張泰紹、李玗，以張泰紹爲北兵使。
○甲子七月十七日辰時，上御興政堂。禮曹判書李宗城，請對引見入侍。禮曹判書李宗城，右承旨趙載浩，假注書南濟萬，記事官鄭元淳、李永祚入侍時，諸臣進伏訖。上曰，承旨進來。昨日禮判求對時，意以爲《五禮儀》事，而時又東朝夕候，故不卽引見矣。幾至閉門之時然後，始知以陵上莎草事，而門鑰已下，故果未召見矣。此則中官，有當稟不稟之失，當該中官，從重推考，可也。〈出擧條〉上曰，自聞此報，終夜未寐，開閤待曉，氣甚不平矣。宗城曰，昨見明陵參奉報狀，則非外面有頉者，陵上莎草希疏，故雨漏土縮，至於莎草推移矣。果是外面形見之頉，則當奉審之不暇，而此則不甚形見者，故雖不敢急請奉審，而陵上事體至重，且有陵官報狀，故敢來稟達矣。上曰，蓋覆處有頉乎？宗城曰，今則非蓋覆處也。陵是甲坐庚向，而前頉處則庚方，今則甲方蹲退矣。陵官所報，爲御覽次謄來矣。上曰，此則有未可知者矣。不坼則土豈蹲退乎？土若蹲退，則莎草豈能著土乎？宗城曰，不然。此非昨今日之所以然者，莎草枯損，故雨水滲入土中，漸次消融，因以至於蹲退。且闌干石，圓經甚狹，故土與之相屬，次次推下矣。改莎草吉日，初以八月初八日定行矣，今又所報如此，臣未知其何以爲之也。政府以下，當更爲奉審乎？改莎草日，亦從近擇定乎？自上預爲分付然後，該曹亦當有擧行之事矣。且臣纔承聖敎矣，每以陵寢事，聖慮不弛，至於疚懷，臣等不勝惶悶之至。昨日請對時，初非大段有頉者，故恐傷聖懷，玆敢退去矣。上曰，然則此非莎土成隙也。如人慾坐時，衣襜次次下地，此亦與之同矣。雨水滲入，故土自消瀜，以至蹲退，非一時之所以推縮者。宗城曰，然矣。今若奉審，則只審其所推處闊狹，而當思其無後患之道矣，豈止於改莎而已乎？上曰，禮判出待領右相，使之入來，而使入侍注書傳諭焉，命承旨書傳諭。上曰，以陵上莎草事，有下詢者。領右相入侍之意，令史官卽爲傳諭。上曰，領右相入來前，儒臣召對爲之。諸臣仍少退。臣濟萬，承命傳諭而還時，則召對已入，而注書李克祿入侍矣。
○甲子七月十七日午時，上御興政堂。領右相、禮判引見。領議政金在魯，右議政趙顯命，禮曹判書李宗城，右承旨趙載浩，假注書南濟萬，記事官鄭元淳、李永祚，入侍時，諸臣進伏訖。在魯曰，處暑已過，老炎猶酷，聖體若何？上曰，昨日禮判求對時，意以爲《五禮儀》事，故不卽引見，至閉門後，始知陵上事矣。心自憧憧，坐而待曉，夜則涼氣頗多，故自然浹襲，至曉則氣苶而如醉人之不醒矣。臥則更動爲難，故爲待卿等，仍爲儒臣召對，氣似少醒，而耳中有聲，此乃風氣所由耶？在魯曰，就寢則似愈矣。上曰，今見陵官所報，則有頉處不甚大段，而旣聞之後，則亦不可無奉審之擧也。卿等以爲，何如？在魯曰，前旣奉審，今又定擇改莎吉日，有頉處若不甚大段，則未必更爲奉審，而陵上事體至重，且有陵官所報，奉審何妨乎？上曰，右相意何如？顯命曰，臣之所見，亦無異同。旣未目見，不可指的爲言，然非外面形見者，則似是莎土崩退之漸矣。聖敎至此，且有陵官報狀，雖更爲奉審，有何妨焉？上曰，右相前已奉審，卿則不見矣。在魯曰，今則臣當奉審，而聞三分之一當改雲，蹲退之患，亦由於此矣。宗城，以陵形紙圖指陳曰，艮巽方則當入於改莎中，午癸方則以油芚蓋覆，而莎草盡枯矣。今未知改莎而止乎，當更爲封築乎？大抵陵上改莎，雖改一張，隨毀隨補，不入新土，故每有此蹲退之患矣。在魯曰，臣姑未詳知，奉審後，可以決定，而大抵莎土崩退處，則當封築新土，然後可無後患矣。上曰，陵上莎草，有若席之鋪陳，次次連合然後可矣。然封築之事，終不如私家矣。大臣若自爲之，則似無此患矣。宗城曰，惶恐敢達矣。此等事，若自下任意，則近於一妄人，故不敢爲之矣。上曰，如此故莎草如是矣。上曰，明陵先用王后陵，故用厚陵制度，而象設狹矣。今此奉審時，其高下闊狹，與他陵何如？闌干石圓經亦何如？詳細尺量以來示也。予意，則謂陵形當不急，而漸殺然後，可無蹲退之患矣。宗城曰，陵形有大小，故闌干石有闊狹矣。今雖改築，豈至於深拓乎？顯命曰，崩坼處則當更爲封築矣。在魯曰，臣今日發行，奉審諸陵，則今日似未還矣。諸臣仍退出。
7月18日
[編輯]行都承旨李春躋〈坐〉。左承旨趙明履〈式暇〉。右承旨趙載浩〈病〉。左副承旨南泰良〈坐〉。右副承旨金尙迪〈坐直〉。同副承旨李昌誼〈坐直〉。注書李克祿〈仕〉一員未差。假注書南濟萬〈仕直〉。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扶安縣監金宗台。
○南泰良啓曰，大司憲金鎭商，執義朴弼傅，持平鄭基安在外，掌令安𠍱、韓德良牌不進，持平朴聖源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尙迪，以纂輯廳郞廳，以大臣意啓曰，纂輯之役，時日爲急，而堂上漢城府左尹李日躋，以本職未肅拜，久不仕進，令政院，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昌誼，以尙衣院提調行判敦寧府事李秉常，提調行議政府左參贊趙尙絅，副提調行承政院都承旨李春躋言啓曰，本院唐物貿易價，每年使行驛官gg譯官g上通事二人，受去，歸卽準數備納，例也。上年冬至使使行驛官gg譯官g，當納白絲二百斤內，只納一百斤，一百斤則無端不納。御供所用，何等至重？而未收之至於此多，實是前所未有之事。所當卽爲草記請罪，而渠輩稱以匪久當準納，故或刻定日限，或囚禁次知，連爲別樣嚴督，而只以十斤，塞責先納，所餘九十斤，一向遷就，尙不備納，其爲情狀，誠極痛惡。白絲之諸般需用，十分緊切，而渠輩頑悍如此，終不可以本院私威，有所徵捧。上項貿易上通事譯官鄭德崇、金聖澤，令攸司各別嚴囚，待未收白絲九十斤畢納後，照律科罪，何如？傳曰，允。
○傳於李昌誼曰，湖西廉察御史留待。
○傳於李昌誼曰，大臣以下，肅拜後卽詣閤外。
○金尙迪，以司僕寺官員，以提調意啓曰，牧場馬移放，事體至重，如有不得不移放之事，則牧官報本寺，自本寺，草記啓下知委後，方可擧行，而興陽牧官，以惡虎之嚂殺牧馬，不待本寺報題，徑先移放，成冊上送。旣無前例，且涉專擅，後弊所關，極爲未安，當該監牧官權益儁，罷職，何如？傳曰，允。
○又以司僕寺官員，以提調意啓曰，近來各牧場稅穀，托以被災，年年減縮，本寺經用，每有難繼之慮。木花則每年入送北道之數，例不下近萬斤，各牧場中，珍島牧場稅納木花，其數稍優，故全以此支用矣。上年三南木花，別無大段失稔之所聞，而珍島牧場稅納之數，比前減縮太多。今年北道入送木花，僅僅充數，事甚窘迫。一向任其減縮，無所懲礪，則各牧場，必視以爲常，本寺，將無以成樣。米太木花欠縮尤甚，珍島監牧官閔孝曾，先罷職後拿問，欠縮之次興陽監牧官權益儁，順天前監牧官金時佐，智島前別將洪萬雄，荏子島前監牧官張世億，竝拿問處之，何如？傳曰，允。
○傳曰，承旨二員，竝入侍。
○甲子七月十八日酉時，上御興政堂。大臣以下引見。領議政金在魯，禮曹判書李宗城，同副承旨李昌誼，假注書南濟萬，記事官鄭元淳、李永祚，湖西廉察御史尹光紹，追後入侍時，諸臣進伏訖。在魯曰，奉審有頉處，則陵上蹲退處，非新縮也。莎草希疏，雨水滲入，故土漸蹲縮，至犯闌干石矣。姑無崩壞之勢，而雨水如此，故以草芚蓋覆，待雨晴卽撤之意，言及於陵官矣。上曰，圓經盡爲尺量乎？在魯曰，以大體言之，他陵則象設大，而闌干石圓經闊，明陵則象設小而陵形大，闌干石圓經，與他陵闊狹有異，故致有莎土崩頹之患矣。上曰，告他陵上形止，可也。在魯曰，翼陵闌干石圓經，一百二十四尺，明陵八十九尺，而陵形似高矣。宗城曰，昌陵、敬陵，圓經甚稱可法矣。上曰，當詳審處也。陵形必改築，然後可以改莎，而如此則似盡改全體矣。不亦重大乎？在魯曰，臣與右相相議矣。必改其陵形然後，可無後慮，而新土改築，事涉重難，今姑削土，改其陵形，則其役與改莎草何異？上曰，重大矣。仍舊貫何如？在魯曰，闌干石其間甚狹，若不改陵形，則每有此患矣。上曰，卿意則謂必改築乎？在魯曰，以莎草言之，當盡改之，不過若干張置之而已。上曰，爲其名而置不可用之莎，亦未安矣。若捲三分一、五分三，則有餘莎可用乎？宗城曰，蹲退處蓋覆處，皆有頉，餘存無幾矣。十二方中一方僅全，今若修改，則此亦當盡入矣。上曰，自前陵行定，則陵官報狀入來矣。大抵陵官非不報，而禮曹置之，因循而不卽擧行矣。人之致誠在此，而國陵事體重大，故繕工拔一柱去一瓦之事，終至於不卽修改，非臣子之心歇後而然也，每因循而至此矣。況久遠之陵，則此弊尤甚，予之向使奉審齊陵者，意在此也。在魯曰，聖諭至當矣。臣子之心，豈敢歇後，而事體重大，故自爾如此矣。上曰，王后陵上，亦當改築乎？宗城曰，一體矣。尹光紹曾爲明陵官，故亦言不改陵形，而只改莎草而已，則此患每出雲矣。上曰，注書出去，尹光紹使之入來。宗城曰，奉審時，邊以鎭竝去矣。先言改莎之事，而乃曰舊莎則雖一張，不可仍置，土則舊土有餘，而有頉及無頉處，土性堅疏懸殊，以新土附合若難，則交互合之，似好矣。且役處，不必大段，兩陵一時始役，則一日庶可畢雲矣。御史進伏訖。上曰，御史進來。何年爲陵官乎？光紹曰，庚申三月，而十月得科遞之矣。上曰，告達其時所見。光紹曰，其時莎草，過冬後大段傷頹，故前陵官，自上譴責矣。臣亦見之，非陵官之過，陵上闌干石狹窄，故相爲妨害，莎草枯損，物議以爲陵形稍低，則無此患雲，而其時只改莎而已，故每有此患矣。上曰，邊以鎭，亦云改築耶？宗城曰，邊見亦如此矣。上曰，夙宵之心，願爲齋郞而不得矣。君臣上下，孰無此心？宿草荒原，風雨至此，人子之心，當復如何？因感泣良久曰，當此之時，有身欲飛去之心矣。頃夜，使中官摘奸時，終無尺寸之覆而來，其後雨水多注，故又送入侍禮郞，而心自憧憧，不忍坐待，故有予隨去，予恃汝之敎矣。陵上則雖莎草事，必使政府奉審，其義豈不重耶？此攝行之意也。丘墓之於莎草，卽人之衣服也。父兄若脫衣，則爲其子弟者，其不曰速衣之乎？庚子因山時，予以王子隨往，奉審封築而還矣。今雖行幸，庚子之莎，則必盡脫無餘矣，追慕之懷，烏得已耶？元良，今日卽其母初度也。袖文示予曰，敬祝南山壽，爲奉獻慈母，予見之而風樹之感自切矣。因泫然泣下曰，予今年已六十，今番之後，安知其更爲奉審乎？雖大臣股肱，豈如爲子之心乎？聞此之後，則不可不親自奉審，若經宿一夜於陵下，則亦可少伸情禮矣。宗城曰，聖慮必欲往見，孝思當然矣。臣豈敢挽回？而但動駕日改莎日不同，當與日官推擇吉日，然後更爲稟告矣。上曰，明陵，用厚陵制度，故懿陵亦倣此爲之。體制雖下，而如是而後，爲繼述聖意也。今若畢役於二日，則可精爲改修，而若速成一日內，則似不精矣。在魯曰，削土後則莎草，一時盡被矣。昌誼曰，以私家言之，封土後卽封莎草，可易生矣。上曰，封陵日，予欲見之矣。宗城曰，日子若相拘礙，則何必其日乎？在魯曰，畢役後行幸，似好矣。上曰，旣設都監之後，則予見何益？而但莎草如衣服也，父兄若脫衣，則爲子之心，當復何如？新衣造著，而子不得見，則爲子之心，亦復何如？雖非動駕日，豈可爲予退日乎？宗城曰，初八日之不可動駕，臣已知之矣。十六日亦擇改莎日，初七日或十五日，若無妨於動駕，則似爲便宜矣。退與日官相議，然後更爲稟告，何如？上曰，予於此等事，不爲固執矣。兩日中若不相拘礙，則亦從吉日擇定，使之經宿於陵下，仍躬行慰安祭，則情禮兩盡矣。命承旨書傳敎。上曰，明陵兩陵上，莎草有頉處，幾無歲無之，此蓋當初象設，依厚陵例爲之之命，乃所以從儉之意也。象設闌干石，比前頗減，封陵制度，猶爲高大，故莎草每乎頹圮，近石尤爲枯損，其勢固然也。今番前後枯損頹圮處浩多，其將改莎，而舊莎草餘者，不過略干張矣。因此而不可不改修，且陵上制度，一依他陵例，參酌修改，此亦體儉德繼述之意，可亦完固而萬全也。其令禮曹，設都監而稱其名曰，兩陵上改修都監，堂上、郞廳，考例擧行，予於此有感懷一倍者矣。噫，庚子之因山時，予以王子隨往，奉審成陵而廻，莫攀之痛，纏於方寸。今因莎草之有頉，其將全陵而改修，舊草將去，將設新草，園陵之事，至重且大，而一不親審而擧行，可謂孝乎？經營此事之後，身雖在於廈氊，心則懸於陵下。噫，因此而躬先奉審，修改畢後，復爲奉審而來，則其間不過經宿之間。雖凡陵幸，有經宿處，有事經宿，旣非無例者，二十四年追慕之懷，一宿夢遊於陵下，庶可以少伸。其令該曹，依此更爲擇日以入。在魯曰，始役時，當設都監，而以改修名之乎？上曰，改修兩字，皆何如？使儒臣奏之。光紹曰，修是修治之修也。改修，似好矣，仍名改修都監。上曰，如此等事，當考諸陵儀軌爲之，可也。宗城曰，敬陵制度甚稱，可法矣。在魯曰，改封都監，只有莊陵例矣。上曰，堂上幾人也？在魯曰，禮曹、繕工也。提調二人中，李夏源年已八十，改遞，何如？上曰，依爲之。仍命承旨書傳敎。上曰，陵寢事重，改修都監之設，莊陵後初也。莊陵則道里稍遠，今番兩陵修改，事體尤重，提調二員，依舊例差定，而一員禮判當爲，一員繕工提調當爲，在外提調改差，其代卽爲以正卿，口傳擬入。宜有都提調，而領相、時首相，例兼觀象監事，事體當爲，其令吏曹，依此擧行。又曰，今欲親行，情禮當然，而畿甸之民，不可不顧，陵寢役事，動駕擧行，民旣憊矣。陵寢役事，事體至重，依例擧行，而動駕時，依長陵行幸時例，其令備局，上下儲置米，以息民肩，治道勿犯民田之意，申勅道臣。上曰，監造官無之乎？宗城曰，役事不必大段，使陵官，兼差無妨矣。在魯曰，始役日，以典設遮日過度，而此則異於改莎，且終日矣，不可無備雨之具，而旣非大役，則隧道閣，亦重難矣。如有雨意，則覆以油遮日，亦足過雲矣。宗城曰，此則節目中事，而陵寢事體至重，宜有隧道閣，而旣非大役，則亦不無變通之擧，故敢達矣。上曰，隧道閣則似不可爲之矣。宗城曰，邊以鎭、崔天若，當率去，而崔天若，時在外任中，使之發馬上來，何如？上曰，依爲之。上曰，湖西御史姑爲退出，待下敎更爲入侍。諸臣仍退出。
○甲子七月十八日三更一點，上御興政堂。承旨二員，湖西廉察御史入侍。右副承旨金尙迪，同副承旨李昌誼，御史尹光紹，假注書南濟萬，記事官鄭元淳、李永祚，入侍時，諸臣進伏訖。上曰，御史進來，廉察事略陳之。光紹曰，臣年少未更事，而猥受重任，亦豈能仰體聖意乎？然盡心體探，論列陳聞，大抵天、稷旱甚，年事雖不如昨年，而若比於備郞所奏，則猶可謂減十之三四矣。臣歷遍隣近十三邑，則大體諸守令，皆可以爲治，而其中天、稷、燕三倅，或有濫殺，或有不法。全義、木川兩倅，皆以儒士爲治，故雖不無一二可警者，而木守崔弘輔則謹守法度，持身淸潔，此二人，雖入於貶，而不至於遞矣。上曰，金光國，是侍從人耶？尙迪曰，然矣。光紹曰，成歡是至殘之驛，而不思蘇殘之道，專肆貪虐之政矣。上曰，有治績最著者乎？光紹曰，臣雖未歷遍一路，而聞道臣言，則忠原縣監韓德弼，治績蔚有可觀，民皆悅服。臣親見其爲政，則異於俗吏，眞所謂古之循良之治矣。州民皆曰，今雖年凶，惟吾太守在，吾屬無患矣，其治從可見矣。其次牙山縣監李錫禧，以儒士爲治，不求赫赫聲，而官民之事，無不修擧，蓋兩倅特其表著者，而韓爲尤勝矣。上曰，稷山倅沈碩賢，何如人也？光紹曰，是沈沆之五寸姪，而爲人徒善，規模謹拙，昏暗懦弱，不法之事，亦不敢爲者。以大體言之，稷山小邑，猶不足當，其初殺人，亦由於此矣。上曰，然則其殺人，非渠之殺之乎？光紹曰，下人導之而致此矣。上曰，庸劣矣。只從下人之言，此足以知其不治矣。上曰，趙鳳周何人耶？光紹曰，故監司趙世渙之孫雲矣，蓋其濫杖極可駭。臣亦取見其杖，則其大四倍於恆用之杖，以至於殺人之境，田結所犯，亦多有踏印區分文書之被捉而來者矣。又今二月科場時，多收民結，怨聲喧藉，該吏恐㤼，至於圖免而猶不知戒，其他所犯亦多矣。蓋沈則太柔，趙則太剛，是所謂剛惡柔惡者也。上曰，申勅之下，用杖如是太酷乎，尤可駭也。因問刑獄事，何如？光紹曰，忠原有十重獄，而其中劉必良文案，與事理俱冤，趙尙建滯囚二十餘年，減死亦當，柳龍慶、李賢樂則皆有稱冤之端，金聲晩則負犯可疑，而情節甚重，李德章則淫案的實，故各人罪案，論其大槪，而繼以斷辭，以備睿裁矣。上見啓單曰，趙鳳周如是駄去乎？光紹曰，守令有月廩所用，趙也每一月二駄輸送，而責立民契馬，人民不堪。且田結十卜以上有罪，而此踰百結，與下吏分用，屬於官者爲五十餘結矣。上曰，鷄首謎語，是何事？光紹曰，文書中，不曰結卜而曰鷄一首，姑欲掩其奸跡，渠亦自知其非而爲之矣。上笑曰，意思則可謂穹窿矣，何不封庫也？光紹曰，臣異於暗行，故以待朝家處分矣。上曰，柳星東何如人也？光紹曰，爲治與沈碩賢彷彿，而以米四十石貿錢，以五匹馬輸送於京。臣之下去時，亦載送，其爲人柔懦，而爲治不善矣。上曰，然則一道治績之最，卽韓德弼也，不法之最，卽趙鳳周也。光紹曰，韓之爲治，歷典州郡，聲績著聞，且淸白之操，可勵末俗貪汚之風，道臣殿最，亦曰積弊頓祛，治績赫然雲。臣意則謂韓爲十三邑之最，而道臣所褒，謂是一道最之意也。上曰，農事何如？光紹曰，兩南年事，大抵皆好，而天、稷兩邑，獨被慘凶。所謂尤甚處，則甚於辛壬，蓋天、稷兩邑，自前雖値豐年，沿路則皆是旱乾處，故每以被災雲，然以當初所聞，猶雲幸矣。若無風霜之災，則一斗地或可食四五斗雲，而以徵稅爲㦖，初不欲刈穫雲，民情可謂慼矣。臣謂天、稷兩邑，宜有顧恤給災之道也。忠原則邑大，且多引水處，故大體則勝於天、稷，且其民，恃其本守，而不憂雲矣。尙迪曰，御史給災之請無怪，而臣意則擇守令爲第一務。守令非其人，則雖有實惠，豈有遍及之道乎？光紹曰，承旨之言誠然矣。上曰，承旨書之。上曰，今番廉察御史差遣，靜攝中，聞相臣所達，心動爲民之意，而覽其啓聽其達，比諸其聞，不無差間，亦無東海三年致旱之事，而噫，托以百里，其任若何？而在上者，雖聞風傳，心猶若此，而爲其字牧此等之邑，不思濟民之道，反行不法，殺其無辜，視若尋常。《孟子》豈不云乎，殺一不辜，王者猶不爲，況守令乎？趙鳳周之不法，已爲可駭，而勅勵之下，用法外之杖，濫殺其民，於渠，亦宜有其律。登關東御史之單，墨猶不乾，不思懲創，又復若此，尤涉可駭。爲先罷職，令該府嚴處，而大抵雖登御史之單，一經行査，擧皆白脫，故貪吏無所懲戢，贓法亦無可施，若此而特遣御史之意焉在？今番則嚴勅該府，各別嚴問覈實，必施當法，其若依前慢忽，則其曰國有法，亦豈曰有王府？且疑之勿任，用之勿貳，御史之體，非風聞之比。噫，今修《續大典》，勅勵法外之杖，亦在其一，則此不嚴懲，雖日修《大典》，將焉試哉？其杖，御史旣目覩，何待其査？此一款照律時，竝爲勘律，以嚴續典，以申其令，而沈碩賢之濫殺無辜，柳星東之不法，俱涉可駭。亦爲一倂罷職，令該府嚴處，而以曾經侍從之臣，任至殘之驛，處此等之邑，驛屬亦民也，而恣行不法，其嚴懲宜先。此等人，亦令該府嚴處，而其勅勵之敎，右已諭矣。又曰，今者遣御史，意蓋爲民，而其若爲民，莫先於字牧，褒良吏懲貪汚，卽王者之道也。道臣殿最，業已知之，而於今覽褒，其爲可尙。當褒一人而勸百人，況屢典郡邑，淸白之操，循吏之風，可謂此人。曾所擢用，已經準職，忠原縣監韓德弼，特爲加資。又曰，其褒者其懲者，俱已下敎，其餘原單，令吏曹稟處。弊瘼一單，下備局稟處，疑獄一單。今者廉察，意蓋此也，不可尋常稟處，下刑曹登對時，卽爲稟處。又曰，爲兩邑而遣御史，爲生民而去貪吏，其代若不擇差，民何受惠，深夜惓惓生民之意焉在？且爲官擇人，此時此邑，亦豈可循常？其令該曹，以曾經侍從之臣，各別擇差，給馬下送。燕岐、比諸兩邑，其雖差間，殘邑則殘邑，亦令該曹，一體擇差。承旨書畢。上謂御史曰，予初不識儒臣之爲何狀，而奬用有意，今見所論列，從容有條理，良可嘉也。昔豫讓，有國士遇國士報之語，蓋雖匹士，如得知遇，則必以知遇報之。予於儒臣，雖年少初見，今此下敎，不但以御史奬詡之而已也，汝須認此意，可也。又敎曰，予之特除儒臣者，欲其挾冊登筵，與之講學，而先使廉察，出於爲民之意。今雖夜深，卽又召見者，亦是爲民之意，而勉勅之意，自在其中矣。光紹曰，人臣事君，根於秉彝，固不以寵眷而有所加損。雖執鞭之役，苟可以一分效勞，則不敢辭也。況此國士之敎，天恩罔極，臣是何人，得此不敢當之敎於聖主也？惟當捐命圖酬而已。上曰，《五禮儀》事，儒臣又差修整郞廳矣。光紹曰，聞其凡例，不過節目間事，則似亦非難，而旣曰五禮，則名目亦大矣。當退與堂上，相議爲之矣。上曰，汝則儒臣也，此後禮判，以《五禮儀》事稟定時，同爲入侍，可也。〈出榻敎〉諸臣仍退出。
7月19日
[編輯]行都承旨李春躋〈坐〉。左承旨趙明履〈式暇〉。右承旨趙載浩〈坐〉。左副承旨南泰良〈坐直〉。右副承旨金尙迪〈坐〉。同副承旨李昌誼〈坐直〉。注書李克祿〈仕〉一員未差。假注書南濟萬〈仕直〉。事變假注書尹泰基〈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中和府事兪宇基，泰安郡守安克孝，北靑府使韓宗濟，濟州判官金瑞龜。
○南泰良啓曰，大司憲金鎭商，執義朴弼傅，持平鄭基安在外，朴聖源未署經，掌令安𠍱、韓德良牌不進，傳旨未下。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尙迪，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以尹泰基爲事變假注書。
○李春躋啓曰，假注書南濟萬，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者司書洪羽漢，以其親病，陳疏徑出，原疏纔已捧入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明陵陵上改修時，親臨奉審陵幸日子，推擇以入事，命下矣。陵幸吉日，卽令日官推擇，則來八月初六日、初七日爲吉。初八日雖吉於陵上改修，而動駕則爲曆家不宜出行，十五日有拘忌，十六日陵上改修與動駕，亦爲俱吉雲。以何日定行乎？敢稟。傳曰，以初七日定行。
○李昌誼，以禮曹言啓曰，今此明陵兩陵上改修，旣已設都監擧行，應行凡事，自都監磨鍊節目，今方入啓。本曹前日啓下改莎草節目，置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禮曹言啓曰，今此明陵兩陵上改修吉日，令日官更爲推擇，則前定八月初八日卯時外，無他吉日。先告事由祭吉日，初四日外，皆有拘忌雲。竝依前定日時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南泰良，以義禁府言啓曰，珍島監牧官閔孝曾，興陽前監牧官權益儁，順天前監牧官金時佐，智島前別將洪萬雄，荏子島監牧官張世億等拿問事，傳旨啓下矣。閔孝曾、金時佐、張世億等，今方待命於本府，卽爲拿囚，而權益儁，時在任所，洪萬雄，自任所時未上來，依例發遣府羅將，竝拿來，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濟州被謫罪人放未放，濟州牧使例爲修啓，而王世子嘉禮頒赦後，濟州牧使罪人放未放修啓中，大靜縣定配罪人鄭宲，元不擧論於放稟、未放秩，此是前所未有之事，事甚可駭。濟州前牧使金潤，從重推考何如？傳曰，允。
○李昌誼，以戶曹言啓曰，故豐陵府院君趙文命，以奮武功臣，恩賜尙未準受矣。江原道春川府史呑內面，量外陳荒處參結，自本家望呈願受，故査問本官，打量成冊，旣已上來。依例折給，何如？傳曰，允。
○南泰良，以司僕寺官員，以提調意啓曰，濟州出來三運歲貢馬二百匹內，五匹船中病留，五匹到中路病留，一匹故失，合十一匹計除，實上納馬一百八十九匹，禾毛色，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司僕寺官員，以提調意啓曰，濟州判官金命礪遞任進上馬三匹，山馬監牧官金南元癸亥、甲子兩年條，別進上馬二匹，一時來到，禾毛色別單書入，而依例，竝內廏立養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昌誼啓曰，兼司書尹光毅牌招事，允下，而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下番司書洪羽漢，連日入直矣，以親病陳疏徑出，兼司書尹光毅，連呈辭單，不爲行公，說書、兼說書俱未差，下番他無推移之員。兼司書尹光毅，卽爲牌招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傳於李昌誼曰，都監都提調、提調，明日使之入侍。
○南泰良，以纂輯廳郞廳，以大臣意啓曰，堂上左尹李日躋，昨日牌招，而陳疏入啓矣。疏批已下，更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昌誼，以戶曹言啓曰，本曹屬司，凡百物種，上下者出關，則該司叩算都數，成消息粘關子，更報本曹磨勘，例也。去六月朔，義盈庫所用黃蜜磨勘之後，該庫折去已磨勘之消息，改作消息，虛增冒減之數，至於四百餘斤之多，書員輩幻弄文書之狀，極爲驚駭。今方移刑曹科罪，而該庫官員之矇不致察，成給虛增之消息者，亦甚可駭。當該官員汰去，何如？傳曰，允。
○傳於南泰良曰，武藝別監內試射，使之往設於春塘臺矣，日暮未能趁門限入來雲。今下標信，開陽門留門入之。
○以備忘記，傳於南泰良曰，長番內官朴贊聖，當爲莫重公事，誤踏啓字，極爲非矣。推考。
○吏曹口傳政事，以金若魯爲繕工提調。
○明陵兩陵上改修都監都提調金在魯，提調金若魯、李宗城，郞廳閔鎭龍，繕工假監役尹東輅。
○備邊司薦咸鏡監司，尹得和、曺命敎、李壽沆。
○左尹李日躋疏曰，伏以臣於籌堂之任，不待人言，自知難稱，一疏請急，冀蒙鐫改，忱誠未格，聖批靳許，且惶且媿，泯默以竢，而日昨亞諫之疏果發矣。聖朝官人，最重資歷，如臣之一介疏蹤，二品虛銜，遽欲使之陪奉於廟朝末議，以公格則太驟，以私分則太猥。臺言之據例糾劾，臣固晏而受之，而末梢勘論，結之以改正，則一世公議之不允，卽可見矣。噫，臣之拙法，慣於逡巡，多外少內，有退無競，一切是非榮辱，幾乎與世相忘，而忽此匪分之寵命，過隆之臺批，礙人眼目，惹人唇舌，旣疏且避，名塗朝紙，中心愧苶，轉益不安。去就一事，非復可論，終朝之褫，必不待臣言之再，而不意京兆摠府之新命，又復竝降於一政之中，驚感澟惕，尤增一倍。詞訟劇務，宿衛重地，非臣衰疲病頓者所可堪也，則方將略具文字，以擬呼籲，而卽仍纂廳事亟，天牌儼臨。臣於是役，辭而不獲，謹已趨承，宜不敢復辭遜避，而第伏念一時兩兼，俱係誤恩，一則彈案未了，引而力辭，一則召役爲義，晏然仍冒，豈理也哉？反復思惟，籌銜未卸之前，固不可復循舊跡，於書局諸堂之後，新除實兼之一向虛縻，又爲臣難安之端，而坐犯違逋，亦所不敢，則不得不承詣於禁扃之外，拜章徑退，臣罪尤萬萬矣。伏乞聖明，深照此等事理，將臣所帶本兼諸任，竝賜鐫解，以重臺議，以安賤分，仍以治臣慢蹇之罪，不勝大願。答曰，省疏具悉。其何撕捱？卿其勿辭察職。
○以李壽沆爲咸鏡監司。
7月20日
[編輯]行都承旨李春躋〈坐〉。左承旨趙明履〈坐直〉。右承旨趙載浩〈服制〉。左副承旨南泰良〈坐直〉。右副承旨金尙迪〈病〉。同副承旨李昌誼〈坐〉。注書李克祿〈仕直〉一員未差。假注書任瑋〈病〉。事變假注書尹泰基〈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初昏，流星出虛星下，入西方天際，狀如拳，尾長四五尺許，色白。五更，流星出奎星下，入東方天際，狀如拳，尾長四五尺許，色赤。
○下直，寧遠郡守鄭運喆。
○南泰良，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趙虎臣文臣朔試射試官，訓鍊院晝仕出去之意，敢啓。答曰，知道。
○李春躋啓曰，卽者議政府錄事來言，領議政金在魯，驅馳沾濕之餘，昨又強疾赴會同之坐，夜來泄痢猝重，腹痛苦劇，元氣澌苶，不能收拾。今有入侍之命，而末由自力趨詣，不勝惶悚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改修都監提調金若魯、李宗城，依下敎來待矣，敢啓。傳曰，引見。
○傳於南泰良曰，騎判同爲入侍。
○以任瑋爲假注書。
○傳於李春躋曰，史官一員待命，騎馬三匹立之。
○傳於南泰良曰，召對爲之。
○兵曹口傳政事，以咸溪君櫄爲都摠管，以金尙星爲副摠管。
○南泰良，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此太廟展謁時，侍衛不可不備員，而都摠管洛豐君楙，身病猝重，勢難進參，而副摠管張泰紹、趙儼，俱以軍門進去，一員未差。寶劍、侍衛、守宮將，不得備員，身病人員，合有變通之道。令政院稟旨變通，竝與未差之代，仍令該曹，在京無故人，卽爲口傳差出，以爲備員侍衛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因都摠府草記，今此太廟展謁時，侍衛不可不備員，而都摠管洛豐君楙，身病猝重，勢難進參，寶劍、侍衛、守宮將，不得備員，令本院稟旨變通，竝與未差之代，令該曹，以在京無故人口傳差出事，允下矣。都摠管洛豐君楙，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改差。
○李春躋，以禮曹言啓曰，丙辰年移御慶德宮時，太廟展謁後，入昌德宮，影幀拜謁回鑾時，侍臣節次、嚴次，更勿磨鍊，兵房承旨，只待預備之敎，擧行。此非時御之闕，殿廷軒架仁政殿，勿爲磨鍊事，傳敎矣。今番則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同是闕中，依例擧行，只回駕時作。
○南泰良，以兵曹言啓曰，在前宗廟展謁後，仍詣昌德宮時，訓局軍兵二百名除出，將官領率，當日預先定送於昌德宮各處分把，禁斷雜人事，啓稟分付矣。今亦依此擧行之意，分付訓局，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此明陵行幸時，留都，以何營軍兵爲之乎？敢此仰稟。傳曰，以摠戎使，領禁營軍留都。
○又以兵曹言啓曰，來八月初七日，明陵擧動時，各殿問安馬，各差備入把，本曹驛馬及京畿、公洪、江原三道驛馬，補把之數，依前例磨鍊，別單書入，而每當擧動時，外驛馬抄擇上送事，申飭非不嚴明，而各驛每輒苟充定送，其在事體，誠極未安。今番則以體大善步馬，各別精抄，各其營門，定差使員，另加點擇，同月初三日，京中逢點事，各道監司處，發馬知委，而司僕寺添補京畿驛馬，則從本寺啓下數，直爲入把之意，分付本道，何如？傳曰，允。
○兼司書尹光毅疏曰，伏以臣向叨諫職，適當聖上非常過擧，群下遑遑，莫不憂嘆。在言責者，宜以一言仰效匡救，而如臣駑㤼，徊徨囁嚅，卒不能有所陳列，其負私心辜職責，罪不可勝贖。畢竟臺啓峻發，公議至嚴，定名正罪，誅罰猶輕，而譴罷薄勘，殿下亦不賜允從，所帶兼銜，尙此在身。今因院直苟簡，天牌下辱，臣誠驚惶愧恧，不知所以措躬也。噫，伊日事出於倉卒，臣未省其本事委折，不敢唐突進言，退聞物議，則宣傳官輩，欲守其可否之廳風而已，初非專出於黨習，而殿下至欲徑加軍律，則誠爲過矣。若論不匡之刑，臣實爲首，非斥之來，臣且受而不辭，敢爲一言自解乎？抑臣不言之罪，不但此一事已也。臣於向日，連在三司言議之地，聖上之以召試事，論罪被選人也，處分過於嚴重，辭令亦多失中。彼新進之輩，不知分義之至重，膠守己見，違拒君命，儘有罪矣。至於以文字罪人，置以竄配，終非聖世之美事。臣於此，欲有所論列，而終於含默，聖上之抹去堂錄中六人也，處分亦爲太過，群情擧皆歎惜。彼諸臣者，雖或有所失，不至身犯大戾，且其文學，俱皆可惜，如有可罪者，以其罪罪之，可也，至於永爲刋削，示以終棄，實非聖上包容之度。且自列聖朝，設置經幄以來，有特授而無特抹。臣於此，欲有所論列，而終於含默。此二事，常所鬱結於中者，而泄泄伈伈，以至於今。人雖不以此咎臣，臣獨不愧心乎？臣若不於自劾之章，冒死附陳，殿下亦何以俯燭臣溺職之罪，非止一二也？噫，以臣愚陋，前後屢犯忌諱，常蒙涵貸，隨事匡救之敎，屢形於前席，臣豈不感激自勉？而顧其見識昏迷，性又遲滯，每當事會，低徊退縮，撫念初心，輒復追悔。平生所期勉者，只在於孤立不黨，以愚忠事殿下，而卒不能以一言仰裨聖德，臣之負殿下多矣。臣以何顔，揚揚復進於榮顯之列，以益人嗤點也哉？惟願速被重勘，以彰其慢焉。且臣母篤老之年，重傷暑濕，初得似癨之症，轉成泄痢，漸致澌脫。臣以單身，晝夜焦遑，決無頃刻離捨之勢，縱非情勢之臲卼，亦無強抑承膺之路，不免拜章徑歸，臣罪尤大。伏乞聖明天地父母，曲賜矜悶，亟行鐫削，俾臣得以專意救護，不勝萬幸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左議政宋寅明疏曰，伏以臣淹病曠職，爲罪日深，向陳釋負之請，未蒙褫鞶之恩，臣心惶悶，如添一病。蓋臣病勢之向減，今已洽滿三朔，自常人言之，迄可完復，而臣則肌肉終不能復舊，神氣終不能如常，閉戶吟呻，一味憊綴，此固衰年殘氣，易於虛敗，難於充實而然也。臣之無狀，受恩罔極，全無報答，平昔所自勉者，只在於無隱之忠，盡瘁之義，而不幸半年奇疾，氣短神昏，匡弼之責，旣無可論，奔走之禮，亦且曠廢。有臣如此，生不如死，撫念初心，只自悲悼，區區犬馬之戀，如得一登文石，仰覲耿光，則雖退卽塡壑，亦無所恨。不自審量，擬於近日，一番登對，爲試氣力，乍有行動，昨夕又經一場寒熱，勞復之症，醫家所忌，宛轉床玆，但有耿結。太廟展禮，只隔數日，而亦恐無以自力致身於陪扈之班，虧分闕禮，罪又萬死。玆敢冒死哀籲於仁覆之下，伏乞聖慈，曲賜體諒，遞臣相職，仍命重勘臣前後罪犯，以警具僚，俾延殘喘，不勝萬幸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尙今彌留，爲卿悶焉。卿須安心勿辭，益加善攝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司書洪羽漢疏曰，伏以臣於書筵罷退之後，得接家信，臣之老母，自昨猝得暑感，寒熱交作，似瘧非瘧，胸膈痞塞，飮啖全卻，多灌藥物，未有分效，昏頓不省，症情十分危重雲。臣自聞此報，心神焦灼，不能頃刻按住，投進短章，徑出禁門，伏乞聖慈，天地父母，曲賜矜察，亟遞臣職，俾便救護，仍勘臣擅離之罪，以肅朝綱，不勝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成均進士洪準海等疏曰，伏以廟而祀孔子，後孔子而傳孔子之道者，從以享之，所以尊其人而尊其道也。此蓋從祀之定規，而自漢唐以來，或有尊經之功，專門之學，未必皆傳孔子之道，而尙皆從享，則矧以承前緖啓後學，而爲百世師表者，反不得與於從享之列，豈不爲聖世之欠典，士林之竊嘆耶？伏惟文正公臣宋時烈，文正公臣宋浚吉，兩先正之沒，今已六七十年，聖廡腏食之請，非止一再，而殿下之尙今持難者，臣不敢知也。聖批，亦嘗以先正道學，予豈不知爲敎，然則殿下旣知兩臣道學之爲可尊，而猶不許從享之請者，臣竊惑焉。夫兩臣道學，已悉於前後請享之章，今不必贅陳，而亦非臣等末學所可彷象也。然其得於國人之所公誦者則有之，蓋我東道學之傳，至文成公臣李珥而大之，文元公臣金長生，實承其傳，繼兩賢之嫡統，而道德事功之最盛者，未有若文正公宋時烈也。與時烈而一時竝峙，同心同德者，又未有若文正公臣宋浚吉也。其泰山喬嶽之像，瑞日祥雲之姿，天稟各異，而造道則同，此所謂生當同行，死當同傳者也。嗚呼，剛方正直，光大煒燁者，時烈之氣像也。一生以朱子爲安身立命之所，其爲學次第本末，與終身出處言議，未或有違於朱子之法門，而言其知處，則開廓通明也，言其行處，則嚴毅果確也。存之爲德行，發之爲事業者，無非一直字爲符，而以明天理正人心爲己責。公私義利之分，是非善惡之辨，一刀兩段無所回互，褒貶與奪，勇前而不撓，其有毀經侮聖之徒，則必嚴辭闢之而懲討，亦及黨與。卒使我朱子之道，不至於熄滅，則閑邪衛道之功，雖謂之不在孟氏之下，可也。噫，周道東遷，孔子作《春秋》書，以寓尊攘之義，宋室南渡，朱子進垂拱箚，以伸討復之誠，而時烈，當夷狄亂華之日，獨扶孔、朱之大義，思贊孝廟之志業，其囊封之懇激，幄對之密勿，有可以貫金石而質鬼神也。不幸弓劍遽遺，大計莫遂，而君臣上下所秉之義，永有辭於天下後世，使我東土，獨爲講《春秋》之地，則此其事功之大，果何如也？嗚呼，和易溫粹，精明瑩澈者，浚吉之資稟也。潛心積慮，窮格爲先務，專精篤志，聖賢以自期。理氣之說，以李珥爲斷案，學問之工以李滉爲型範，而究竟取裏之所，則又不出於考亭遺法矣。齊莊靜一，以檢其身，惻怛公平，以存諸心。持養之力，積於內，而盎粹之容，發於外。瞻其儀，若霽月淸氷，薰其德，若和風甘雨，雖猜忌冒嫉之徒，猶必以程伯淳善人之稱歸之，蓋其天質之美，自然近道，故矯揉克治，不甚用力，而其德容表裏之盛，能使人誠服而心醉矣。然而謙恭退讓之中，自有擔荷之志，溫厚和平之中，自有剛大之氣，故出而當路，激濁揚淸，措世道於平明之域，退而憂國，辨奸斥邪，扶直氣於摧剝之餘，而人之德，蓋可想矣。至若尊華攘夷之功，一與時烈無間，孝廟嗣服，首膺旌招，協贊訏謨，同其規畫，而密通中朝之箚，志義炳朗，可使志士增氣。是以時烈，撰其誌文曰，以尊周復讎爲己任，終始一心，如日星之昭，如江漢之東，此其與時烈，同心相濟之實事也。嗚呼，兩先正之道德事功，如彼其盛，此非臣等之溢美，乃一國之所公誦也。是以聖考晩年，至頒華陽、興巖之額，景廟初服，又下腏享，稟處之命，兩朝尊賢之誠，若是其盛，而躋享之典，特未遑耳。前日聖批，旣敎以愼重，或責以文華，臣恐此敎，未足以塞多士之口也。凡議祀典者，只當論其人，而不但曰愼重而已，其人之道可尊，則朝議而夕享之，可也。此何害於愼重之道，而亦豈近於文華耶？噫，孝廟之於兩臣，待之以賓師，而昭融之契，曠絶千古者，豈非以其人之可敬而其德之可尊也哉？如使兩臣之沒，在於孝廟之時，則從祀之擧，將不待陳請之屢煩矣，而況孝廟之盛德至善，沒世而不可忘，則在後王繼述之道，宜擧象賢之典，以光先王之烈也。在昔先正臣李珥、成渾之腏享也，我聖考，愼祀典之念非不至矣，而擧國之公議，多士之誠懇，終有不可拂者，故一朝允許，不少留難。今兩臣之德業，足以繼前賢，而兩臣崇報之禮，猶不及於前賢，則殿下之所愼重者，臣竊以爲過矣。伏願殿下，深念兩臣道德之崇，事功之大，特降明命，亟擧盛典，以幸斯文，以賁聖德，千萬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曾已諭矣。疏儒，生員李克顯、沈履之、金和行，進士李徵之、沈鑐、兪彥鈛、尹得觀、黃尙寬、李祥海、尹在東、金謹行、兪彥肅、李顯白、閔百祿、李宅輔、具善慶、李祿海、朴師錫、宋宅休、鄭存愼、申鏶、李奎賢、李春彬、具善長、李溟、鄭述祚、沈鍵、宋必寧、尹渭、魚必溟、閔瑜、趙聖彥、金焴、安宗茂、李慶東、李思質、李端弼、李運復、張采顯、李世璜、金遇重、黃宗烈、元天翼、李縆、韓珪、辛錫奎、李朝一、安衡、李胤光、趙錫重、安致亮、鄭東復、李鉉祥、李朝泌、鄭斗泰、李泰岳、黃緯河、韓權、兪彥賓、朴壇、申澱、李德晦、白尙鼎、鄭漢斗、李重郁、金興白、梁宗大、韓重光、李德履、金德萬、柳栽、元啓英、朴性淳、鄭衡一、安錫胤、趙崇夏、安取範、洪禹欽、洪維漢、崔一泰、李光普、元啓華、張天維，幼學鄭掄、李瑩、金相粲、李碩鼎、尹光烈、李大年、閔百憲、朴命欽、洪鼎猷、李度平、朴昌欽、李峻、趙東師、朴忠欽、李元祥、南紀漢、沈元希、金泰柱、金履興、權輔仁、趙坦逵、沈師定、洪大猷、金漢訥、李默、金恆柱、金漢佑、洪采猷、安致範、郭允濟、朴信欽、鄭猷煥、崔後遠、安愼龜、任錫昌、金漢泰、張宇樞、金宅垕、文光國、尹聖徵、韓鏶、朴周一、柳喜三、昌世大、柳榟、金聲重、姜爾集、蔡膺喆、金樸、蘇大恆、牟景觀、金渭龍、朴道新、睦善恆、崔洙顥、朱遠喆、李東運、柳垣明、鄭枋、金俰、李宜老、姜載亨、宋述孫、鄭寅煥、文在中、朴弼福、李顯祖、蔡晉夏、文命龜、金弘濟、李濟海、李𡩄、李廷烈、梁鎭岳、郭鎭純、兪彥玉、尹佐東、郭大濟、成命式、鄭德昇、李直中、申光休、曺大顯、安�、吳得良、金晉錫、白潤源、白潡源、趙亨益、金瑛、韓國維、尹命東、申光孝、洪謙、李顯吉、李顯述、李塾、李墀、柳奎、尹東彥、崔興門、崔德門、崔夢岩、文在朝、李得源、李達源、金熿、李碩載、申光胄、李克敬。
○甲子七月二十日辰時，上御興政堂。改修都監堂上引見入侍時，戶曹判書金若魯，禮曹判書李宗城，左承旨趙明履，記事官李克祿、鄭元淳、李永祚。諸臣進伏訖。上曰，欄干石，故左相李世白，爲摠護使時，以二十五尺爲定矣。宗城曰，儀軌圓經，盡爲載錄矣。上曰，辛巳儀軌，注書出往持入。臣克祿，承命持入。上曰，厚陵石物長短尺數記，承旨讀之。上曰，翼陵則三十一尺，而二十五尺圓經之敎，蓋出從簡之意。欄干石，亦如厚陵事，其時不爲更稟，而懿陵尺數亦如此。此亦景廟遺敎，只令依國陵制樣，不欲過厚也。厚陵圓經石物，不可以此準的，宜可尺量而來矣。宗城曰，然則厚陵圓經石物，奉審以來乎？上曰，似當奉審矣。宗城曰，今日先肅拜然後，明日可作終日之行矣。上曰，依爲之。上曰，陵上奉審，禮官只爲行之，未知如何？若魯、宗城，齊聲對曰，前例，亦有隻遣禮官奉審之事矣。宗城曰，臣與郞廳及卞以進輩，先肅拜出去之意，敢達。上曰，依爲之。宗城曰，頃日以假隧道閣與油遮日，排設與否，仰稟，而未蒙一定之敎矣。領相則蓋以重事體之意，只排油遮日而未安，欲以假隧道閣稟定擧行矣。上曰，假隧道閣，則以何物蓋覆乎？若魯曰，油芚矣。上曰，然則與油遮日無間，雖以所見言之，油遮日似愈矣。若魯曰，小臣之意亦如此矣。油遮日之下，設白布帳，則尤似精好矣。宗城曰，若然則以油遮日，蓋爲排設之意，定奪擧行乎？上曰，以油遮日定奪，可也。〈出擧條〉若魯曰，禮判厚陵奉審往返後，臣等二人，俱可更往設處矣。上曰，齋郞殆同主人，當兼監造官矣。若魯曰，臣等之意亦然，而都提調之意，亦以爲不必張大，當如長陵時雲矣。宗城曰，兩陵官，俱令差兼監役乎？上曰，依爲之。〈出榻敎〉上曰，莎草差使員，各別擇差，可也。〈出榻敎〉宗城曰，七日則動駕日也，似難始役矣。上曰，何必然乎？宗城曰，祗迎等事，自當費了日字矣。宗城曰，禮曹多有稟定事矣。上曰，其夜當爲行祭，以此分付，可也。慰安祭，當於何時行之乎？宗城曰，畢役後似當卽爲矣。上曰，祝文，以預備，又爲書塡以去，可也。如未畢役以歸，則當以大臣攝行矣。宗城曰，以展謁禮擧行乎？上曰，唯。宗城曰，明陵展謁後，更向他陵，道里頗遐，昌陵則遣大臣攝行。敬陵展謁後，明陵展謁，次進翼陵，似好矣。上曰，明、翼陵先行展謁後，次進敬陵，可也。宗城曰，此亦出擧條乎？上曰，以傳敎當書之，而今番則戎服，當直於明陵爲之矣。上命承旨書傳而曰，凡謁陵，隨其禮便行禮，卽前例也。今番亦依此例，先展謁奉審於明陵，次詣翼陵展謁奉審，次詣敬陵展謁奉審，詣齋室齋宿。曉頭行祭後，事畢回駕時，觀其日勢，慰安祭，依乙卯光廟御眞奉安時例，亦爲親行。而日若迫曛，大臣攝行，其令儀曹，依此擧行，亦令藝文館，親祭攝行。祝文，竝預爲整待。書畢。上曰，禮文事亦重，尹光紹入來後，爲會同乎？宗城曰，今日先肅拜後，方往會同坐起耳。上曰，纂輯廳事，今至何境耶？若魯曰，今似方張矣。仍進曰，年分事目，今將磨鍊，而今年雖有早旱晩水，旣無大段災害，如此之年，亦送敬差官，亦多有前例。今亦酌定比摠，而使道臣，以其摠外無論某災，詳査均分，似有實惠於民間，故就議大臣，則皆以爲然矣。敬差官差送，今姑安徐，只爲比摠，成事目知委，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若魯曰，關西太一萬石上上年劃給於戶曹，而關西無船難運，臣在箕營時，已知其實狀，尙今未納。朝家雖有爲經費劃給之令，而於戶曹，有名存實無之歎。欲送差人貿來，則不無虛疏之慮，欲令該邑貿納，則民弊又甚，無他變通之道，已與大臣相議，而別餉庫錢，尙有四萬餘兩。本庫錢二萬一千兩，使之上送於戶曹，而本太一萬石及雜費船價等穀，竝會錄別餉庫，使本道，待時發賣，以充此錢，似爲兩便故敢達。上曰，於此於彼，俱無所害，依爲之。〈出擧條〉上曰，注書出往，召兵判以來。臣克祿出來，與兵判進伏訖。兵曹判書鄭錫五曰，朝晝異候，聖體若何？上曰。近來少愈矣。錫五曰，水剌寢睡及下腹之氣，若何？上曰，一樣矣。錫五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安寧矣。錫五曰，王世子癮疹之候，何如？上曰，近則差愈，而必是肥濕之故也。上曰，動駕不遠，如有稟定事，達之，可也。錫五曰，日字尙遠，故與大臣同入時，欲爲稟定矣。上曰。今番當用經宿之例，軍兵何以爲之？而昌陵則盡圍布帳乎？錫五曰，一處設之，而軍兵則除老弱，只選壯丁，故其數差少雲矣。上命承旨書傳旨曰，今番動駕，與前日卽爲回駕時有間，隨駕軍兵，一依經宿陵幸例，以拾伍哨擧行，前排等事，亦依經宿例擧行。又命承旨書傳旨曰，今番動駕時植炬，京中則依例擧行，外方則只回駕時擧行事，分付。又命承旨書傳旨曰，虎網，民弊大矣。曾前亦有勿設者，今番亦依此例，勿設虎網，只設布帳，以隨駕營擧行事，分付。書畢。錫五曰，節目啓下後，大臣入侍當稟定矣。上曰，朝家事，預爲分付然後，可無奸吏用奸之弊矣。錫五曰，布帳事，近陵則隨駕兩營當之之意，敢達。上曰，唯。錫五曰，十里外斥候等事，守禦營當之，而此非大段事，當以臨時草記，取稟而行矣。上曰，唯。錫五曰，臣所帶觀象監提調當進都監，身帶重任，不得往赴。領相方以兼帶而往，當以草記爲之，臣敢冒死請遞矣。上曰，此若急時變通者，則猶可許遞，而此有推移兼帶之例，不得許遞矣。若魯曰，空闕時，門戶等處，木物鐵物見失，而責之於經繕，實難支當。昌德宮衛將，亦以閪失之事，又請改修，故論移兵曹，使之申飭，而亦不聽施。雜物見失，衛將各別申飭論罪，何如？錫五曰，衛將亦不可偏罪，蓋其閪失之患，自前已然，而亦非衛將之罪，故以不可偏罪之意回移，而有此陳達筵席之擧矣。明履曰，雖空闕，旣是闕內，則豈可使雜人闌入，而至有偸出之事耶？臣等昨以此事，纔已申飭空闕書員，而大抵如塗褙門樞等物，無不偸去，此可見紀綱處也。空闕時，若善守門，則豈有此事耶？戶判之陳請申飭，事體當然，而兵判之反爲分疏，謂非筵中所當陳者，事涉未安。兵曹判書鄭錫五推考，何如？上曰，旣曰門禁不嚴，則似當申飭。騎判此則過寬之致，騎判推考，當該空闕衛將，令兵曹決棍，可也。〈出擧條〉明履曰，明、翼兩陵監役差出，吏曹宜當擧行，而堂上旣親承聖敎而去，當以單子爲之，不必以傳敎爲之矣。上曰，然矣。錫五曰，丸藥尙未盡乾，待乾入之之意，敢達。上曰，唯。上曰，其日回駕時，夜必深矣。自陵所離發時，雖或有日，至駐痁所gg駐站所g，亦必侵夜，依觀武才時動駕路，由敦義門路，可也。錫五曰，還宮時，旣値夜深，則門窄路狹，傷人必多，是可慮也。若魯曰，役事若遲，則雖未觀畢役而歸，何妨之有？不如以正門回鑾之爲愈也。上曰，門果窄矣，路亦狹矣，以南門當回駕矣。兼司僕，道路摘奸時，或有侵傷民田之慮，申飭，可也。若魯曰，此處頻頻動駕，而無民田可傷處矣。奏訖，諸臣以次退出。
7月21日
[編輯]行都承旨李春躋〈坐〉。左承旨趙明履〈坐直〉。右承旨趙載浩〈服制〉。左副承旨南泰良〈坐〉。右副承旨金尙迪〈坐直〉。同副承旨李昌誼〈式暇〉。注書李克祿〈仕〉一員未差。假注書任瑋〈仕直〉。事變假注書尹泰基〈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昧爽至辰時，有霧氣。
○南泰良啓曰，大司憲金鎭商，執義朴弼傅，持平鄭基安在外，朴聖源未署經，掌令安𠍱、韓德良牌不進，傳旨未下。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提調臣鄭錫五，副提調臣李春躋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調攝若何？靜攝之餘，又將動駕，臣等之不得入侍，亦已多日，今日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差勝後一樣。予則一向差愈矣。後日次入侍，宜矣。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李春躋啓曰，太廟展謁擧動時，大駕入幕次後，大王大妃殿問安，何承旨進去乎？敢稟。答曰，左承旨進去。
○又啓曰，假注書任瑋，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傳於金尙迪曰，以摠戎使留都事有命矣。改以守禦使留都事，分付。
○金尙迪，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金尙星，以纂輯廳堂上，司譯院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春躋，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司書洪羽漢，陳疏受由，兼司書尹光毅，陳疏入啓，說書兼說書俱未差，下番之連日闕直，事甚未安。勢當以上番，姑降入直，而輔德韓翼謩在外，兼輔德洪重一，謂有身病，弼善、文學俱未差，兼文學徐志修，呈辭受由，無推移之員。兼輔德洪重一，卽爲牌招，以爲姑降入直之地。當此逐日開講之時，講官不可不備員，未差之代，後日政盡數差出，待下批，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金尙迪，以訓鍊都監言啓曰，因兵曹草記，宗廟展謁後，仍詣昌德宮時，訓局軍兵二百名除出，將官率領，當日預先定送於昌德宮各處分把，禁斷雜人事，允下矣。隨駕軍兵外二百名，別爲除出，哨官李徵聖、黃演率領，當日預先定送，分把各處，各別申飭，禁斷雜人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辛亥長陵行幸時，城門外屛門把守，大駕行過後，還入留都，還宮時，更爲出去把守事定奪矣。今亦依此擧行之意，分付留都營及訓局御營廳，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辛亥長陵行幸時，留都營移陣及無事等，循例狀啓，則付撥以送，如有時急狀啓，則別定京驛馬以送事定奪矣。今亦依此擧行，何如？傳曰，允。
○李春躋，以明陵改修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今日筵中，本陵官兼監役事，旣有下敎矣。別檢金埅，參奉尹東暹，竝兼監役差下，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金尙迪，以兵曹言啓曰，今此明陵行幸時，十里外斥候伏兵，令守禦、摠戎廳，隨其地方，依例擧行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昌德宮假衛將，令本曹決棍事，命下矣。當該假衛將沈若淳，決棍七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明履，以漢城府言啓曰，因備遑司啓辭，南陽地山訟，令漢城府，另擇公明郞廳，摘奸圖形，至公處決事，允下矣。郞廳一員，今方發送，郞廳及書吏所騎馬，令該曹依例題給，何如？傳曰，允。
○南泰良啓曰，卽伏見平安兵使曺允成今春夏等褒貶啓本，則邊將無一人居下，殊無嚴明殿最之意。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修撰尹光紹疏曰，伏以臣於見職，義不敢冒沒承膺，前者一疏，實出肝膈之至懇，伏想天鑑，亦已俯燭之矣。頃雖迫於嚴命，急於往役，不得不冒昧入肅，而顧念大防，已愧初心，因仍盤礴，斷無此理，而及今使事已竣，職名猶在，噫嘻此何故也？臣之前後所被恩注，夐出常格，實是從古人臣所罕得於君父者，而日昨筵旨，又復隆異卓絶，臣雖冥迷，猶非木石，則寧不感泣？噫，人臣愛君忠國之誠，根於秉彝，固不待計較恩遇，有所增損，而若其感厲激發，思欲死生以之者，亦是恆情之不容自已者，則惟臣隕結圖報之忱，當復如何？顧臣一身，已非己有，赴湯蹈火，亦所不辭，則微官冗職，隨事盡分者，固已臣心之所自期，而惟是榮塗去就，寔關廉隅，於是而苟有一毫放過，則實無所藉手事君，亦恐不免爲玷累簡知之歸也。顧臣復命之日，卽臣鞶褫之期，此不亶臣所矢心，抑亦通朝之所共諒者。今若徒知感激恩顧，怵畏義分，昧然趨承，喪失初守，則是以匪據爲倘來也，召役爲倖會也，臣雖汚下，不忍爲是。伏惟聖明在上，不枉人志，況所以眷臣念臣者，靡有遺照，豈於此辭受大節，獨靳矜許，使臣爲喪廉沒守之人哉？今若得蒙恩遞，或從庶僚之後，則可得以陳力就列，仰報聖恩之萬一，區區控陳，實非循套。伏願聖慈，特垂鑑諒，鐫臣職秩，以嚴官方，以安賤分，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甲子七月二十一日三更，上御興政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趙明履，侍讀官李昌壽，檢討官趙載敏，記事官李克祿、鄭元淳、李永祚。諸臣進伏訖。上下番及承旨，各讀《資治通鑑漢桓帝》卷，各數丈餘讀訖。昌壽曰，文義別無可達之事，以大體汎論，則梁冀死後，似有以功封侯之擧，而至於五侯，竟又委任，桓帝豈可責之以備耶？昭烈亦嘗以爲痛恨於桓、靈，其劣可知，而亦非庸鈍之性，可謂暴虐之主矣。上曰，此眞所謂可以爲善，可以爲惡之類，豈爲暴虐之君耶？載敏曰，可以爲善，可以爲惡，卽中人以上之謂，如此之主，亦不及於此矣。當梁冀新誅五侯未盛之時，若能用陳蕃等人，庶有可爲，而已無及矣。如唐玄宗、德宗之君，可謂可與爲善，可與爲惡矣。看史之時，若謂之一治一亂，而不爲著力，則豈有看書之效乎？若看至極亂之時，則若已當之，思得拯濟之策，然後方可有功矣。上曰，梁冀之用權，五侯之濫封，皆由於定策之功矣。載敏曰，臣慮猶未及此，聖敎至此，臣誠欽仰其看書之明燭矣。上曰，唐文宗，以爲去河北賊易，去朝廷朋黨難。我朝文邊太勝，甚於勝國之權臣，以黑爲白，以白爲黑，其號令殆過於人君之權，予實無德無學，而黨習已痼者，決無可勝之理矣。載敏曰，敎化運轉，惟在於上，如乘扁舟，東若偏重，移置西邊，以爲默運聖算而已。惟天爲大，惟堯則之，天何言哉？只有雨露霜雪，惟殿下，亦須體天道，而勿費聲氣，以處置得宜爲務，是臣區區之望。上曰，下番雖以處置得宜仰勉，而在上之人，擧措雖適，深痼黨習之人，終無所愈矣。上曰，上番何時入侍乎？面生名亦生矣。昌壽曰，曾以問郞，一次入侍矣。明履曰，此卽同副承旨李昌誼之同生弟也。上曰，榜目予必見之，而未能覺得矣。儀形頗似同副矣。明履曰，庚申謁聖科矣。載敏曰，上番出繼矣。上曰，同副之祖爲正卿，名易覺得，予亦及見之矣。同副之父卽南行，故庭謁聖科眼，只書父名，果未覺得矣。明履曰，俄承下敎，聖意出於憂世，而勿論彼此，人心世道，誠可悶矣，尤當留意處也。隨事陳戒，臣道卽然，頃日擧措，諸臣多所陳達，臣亦疊提，而凡人雖犯少罪，推而論之，則深且大矣。自上於深惡痛疾之處，辭令處分，或不無過中處，事過之後，豈無退思記悔之端耶？天下萬事，無出於是非可否兩端而已。是者是之，非者非之，不動聲色，隨其事而處之，以物付物，則廓然大公矣。載敏曰，人心世道之非，尙何言哉？凡事有準的，然後可爲，而以外面見之，不知何事爲非，而日漸壞敗矣。故相臣崔奎瑞，有移瘇之法雲。近來人心世道，漸不如前，自上欲除躁競之習，此可法矣。昔李光弼，代郭子儀而數三號令，軍心盡變雲。世道可救之策，惟在於默念，其所以然之源，回思可救之道，宜矣。忠質文相革之時，豈必預期以行某法革某弊乎？惟其隨其弊而思革，以爲振刷之道矣。上曰，庚子以前，則如承宣言，亦可爲也，而今時則正用大升氣湯之時也。承宣，以爲深看，而古豈不曰若藥不瞑眩，厥疾不瘳乎？承宣言彼此二字，忘彼此二字然後，可以無黨矣。大訓一下之後，彼此俱宜精白一心，洗滌其心，可也。今之所謂彼傾此扶，亦由於彼此互對，而導其黨而然也。頃以纂輯廳事，刑判亦請參錯，而宣傳官可否，亦由互對矣。我朝雖曰文勝，而近來則亦非眞文也。《明史》史斷中，文皇帝時事，予以爲予雖當之，此外無奈何爲言矣。其時用人，由黨之相鬨而然，我朝亦然矣。今雖欲用人，廉隅太勝，故有如此之患。以今番翰林事言之，必欲督令行之，故在上之人，豈不勞苦乎？古人云勞於求賢，逸於任人，昔者燕昭王，用樂毅而謗書溢篋，末乃出示雲。今則一疏到院，各因其私而通示，亦將奈何？眞所謂賊方渡江，而將帥在果川撕捱者矣。皇朝將帥，亦以廉隅之太勝，未得收用，今雖有孫、吳，亦何用之？頃者趙載浩所謂擧世好名之說，誠是矣。卽今國勢，殆同老人，將自憊不振矣。嚮者三人事出，而人心世道，益無可言，右相常謂無可爲，予謂過矣，其言將驗矣。此世道不改，則人將至於夷狄禽獸矣。明履曰，今人若稱聖賢遺言，則似若迂遠，而救世正俗之道，無如克擧賢才，然知人最難，殿下九重之外，何由知之？大抵聞登筵諸臣之言，而其言若出於至公無私，則好矣，如其不然，豈不悶乎？近來賢字之名，何敢責望於人？而彼善於此者，則有之，猶可謂賢而可用矣。出言也是，行事也是，則黨習自可無矣。古雲任賢使能，任賢二字，爲政之要也，賢者論道經邦，能者任職行事，各得其當，如此而有賢能之分矣。在昔賢者之位，不賢者不敢望，而後世則不然，愚者希望賢者之位，人多爭心，奔競日甚，而廉恥壞敗，可勝嘆哉？上曰，承旨之言果是矣。闕內有思賢閤，亦出銘題，而書額以任賢使能崇儒重道八字，於此可見予心矣。今心不然，皆曰賢皆曰能，豈不難乎？以館錄見漏三人者出，蓋由於愚者不諒其才，皆思擔當某任矣。明履曰，大抵賢愚臧否之別，此乃君上深留意處也。上曰，以一人之身而雖有良善之心，至於黨則爲二，豈不悶乎？或有可用之才而皆有此病矣。予謂若過混沌，則當一快開，而其時予何能及見乎？今番擧措，豈雲過乎？前有禁橋退悔之敎，而今番則猶謂弱矣。武人亦欺予，豈不痛乎？此豈渠輩所爲，皆文臣之過也。宣傳官家世，皆是弘吏子孫，故其所同薦，必欲如渠輩而有此患也。明履曰，宣傳官輩，豈曰無罪乎？上曰，頃者下番，以召試時事，些少撕捱，而今番召試人，尤極非矣。俄者以舟仰達，予非不知，而若用一扶一抑之道，處分亦豈不快黨人之心，一倍助矣。前由此法而有辛壬之禍，其時不肖人，皆以爲能臣效忠，而至辛壬而發露，以予涼德，豈可爲此乎？載敏曰，古有胎敎之說，今之爲黨者，或有如七十子之服孔子，而然或有知而故犯者，或有好勝而爲之者，或有固執而爲者。今番宣傳官事，未知有何依據而然也。上曰，武人執弓矢同周旋，而氷炭交中，如此而可爲國乎？明履曰，臣自義州遞來後，威化島事，未及詳達，而或有開墾之議雲。臣未知事務，而威化島，與楸桑島，只隔一江，而江甚狹，故至近矣。卽今則人無來往者，而若開墾，則人將晝夜往來，旣是境土至近之地，則犯越之慮，誠可念也。雖有大利，其可爲乎？其處人亦皆願耕，而臣意則以爲斷不可爲也。若有犯境之事，則豈不可慮乎？上曰，威化島非欲開墾，欲知其事狀之如何耳。南泰良，亦陳屯田事，而往來之際，安知其只爲農耕而歸乎？頃以八包若出，則能當開墾之利俯詢，而此則如何？明履曰，此則便好雲矣。上曰，今則官用民財，俱竭雲，然乎？明履曰，然矣。上曰，自官直爲八包，則商賈無所利乎？官持其權，而亦有所裨於商賈輩乎？明履曰，俯尹若自官入送八包，商民，似無所利，而亦愈於不爲之時矣。上曰，府尹雖自句管，若以商賈之物知之，則可也。明履曰，收聚入送，則商賈爲之，主管則府尹爲之，則民似有利矣。上曰，府尹或有不擇而有專利之弊，則其將如何，是可慮也。明履曰，西路人心，異於三南，三南之民，委心於農，故猶有良心，而商賈則專是慾也，爭心忮心，較計多端，故失其良心也。上曰，威化島事，或冀商賈之如三南而歸於農矣。明履曰，商民變爲農民則好矣，而此島，不可開墾也。上曰，上番堂錄後，尙未見面，今聞承宣之言，始知之矣。今者累度下敎，意有在焉，各別勉勵，可也。儒臣之兄，特爲陞擢，亦有意焉，此下敎銘心，可也。今日早欲休息，省記中見上番之入直，而爲此召對也。昌壽曰，出身之後，未登筵席，今始入侍，而下敎至及於臣祖，臣誠感德無地矣。上曰，儒臣之祖，亦非言議之人，故先朝寵擢而用之矣。明履曰，同副爲人，言議俱極順便，同生之間，豈有異乎？上曰，尹得載，頃陳《小學》輯成誤字釐正矣。今幾爲之乎？昌壽曰，御覽本則未及校正矣。上曰，近以宣傳官事，儒臣擧皆引嫌而未果矣。或謂嶺伯，旣參於校正之役，印本當送嶺營雲，而旣書完營字，則當送湖南矣。初欲使領相爲此役矣，今則儒臣盡備，從速爲之，可也。上又曰，頃日圈點法時，掌議、色掌，不入其中乎？諸臣中，有知之者，達之，可也。元淳曰，五十點後，始令觀科，故不必掌議、色掌，圈點者，皆令許科矣。上曰，圈點之法，爲守聖廟而然，豈特掌議色掌乎？明履曰，沈墢以元點五十點人，已爲及第，而元點盡數者甚鮮矣。上曰，柳健亦是元點中及第者乎？明履曰，未能覺得矣。上曰，太學生狀頭誰耶？明履曰，洪準海矣。上曰，疏軸上之。上曰，李克顯，是注書之同生四寸間乎？明履曰，雖非同生四寸，而卽其族從矣。上曰，具善慶，卽其父之子，武人之子雖不入於疏錄，豈不可謂之儒乎？上曰，具善慶拔去時，承旨爲試官乎？明履曰，然矣。其祖先皆武將，而獨宅奎父子，爲文科，故其時猶謂之非渠家之祥雲矣。上曰，今觀此擧，此輩若給紅牌，必爲某擧，宜乎頃歲之拔也。通文受銜乎？明履曰，出別督卽入疏廳著名而出去矣。上曰，或有不參者乎？明履曰，不參者有罰名，故獨漏甚難雲矣。上命承旨書傳旨曰，前則只以掌議色掌，準點事下敎，而復以諸生五十點準點，後方許館製者，蓋所以重聖廟之守直，而意亦深焉故也。掌議、色掌，自在其中也，而今於摘奸時，有無點者，有不爲行公者。噫，諸生誦法孔子，《禮記》，將適公所必齋宿。太學封章，事體至重，則一不食堂於太學，率衆聯名，於義何？曾以此諭，凡太學章首稱成均，古意則爲靑衿守聖廟，故有此稱。近日則一不投足於食堂之橋，而反稱太學生，其果誠實乎雲？今李君行之所謂先欺君者，正若此矣，可謂寒心。宜乎停擧，而章批纔下，停擧章儒，非待賢關之意也。雖默，在君師之位，不可不勵士習，其諭，其令此儒等，各須自勉。噫，誠心尊太學，誠心爲先正，其事爲徒爲文乎？於諸生之道，其若爲先正，而此擧先守聖廟，齋宿封章，以冀其君之回聽，此誠心事君，誠心爲師之道，而借稱其名，聚其京鄕廣博爲能，若此何能感動乎？其君，今者下敎非抑也，非揚也。予雖涼德，是則修君師道之一端也。書畢。諸臣以次退出。
7月22日
[編輯]行都承旨李春躋〈坐〉。左承旨趙明履〈坐〉。右承旨趙載浩〈坐〉。左副承旨南泰良〈坐直〉。右副承旨金尙迪〈坐〉。同副承旨李昌誼〈坐直〉。注書李克祿〈仕〉一員未差。假注書任瑋〈仕直〉。事變假注書尹泰基〈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金尙迪啓曰，內乘來言捲簾，取稟。傳曰，捲三面。
○大駕入太廟齋室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趙明履啓曰，大王大妃殿問安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又啓曰，小臣馳往於大王大妃殿，問安入啓，則答以知道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王世子，遣宮官問安。答曰，知道。
○大駕奉審，還入齋室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大駕，入昌德宮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王世子，遣宮官問安。答曰，知道。
○大駕還宮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口傳啓曰，靜攝之餘，終日勞動，聖體不瑕有傷乎？惶恐敢啓。答曰，知道。一樣矣。
○趙載浩，以禮曹言啓曰，卽接成均館郞廳所報，則居齋儒生，因傳敎情勢難安，今日夕食堂不入。自前如此之時，本館堂上，例有勸入之規，而同知館事李宗城，以厚陵奉審事出去，同知館事閔應洙，大司成鄭亨復，俱以身病不進，本館時無勸諭堂上，自本曹，卽速入啓，以爲勸入之地雲。令政院，稟旨擧行，何如？傳曰，允。
○趙載浩啓曰，因禮曹草記，成均館居齋儒生，因傳敎情勢難安，今日夕食堂不入。自前如此之時，本館堂上，例有勸入之規，而同知館事李宗城，以奉審事出去，同知館事閔應洙，大司成鄭亨復，俱以病不進，時無勸諭堂上，令本院，稟旨擧行事，允下矣。同知館事閔應洙，大司成鄭亨復，竝卽牌招，以爲勸入之地，何如？傳曰，允。
○傳於李春躋曰，都承旨率廟司入侍。
○趙載浩啓曰，同成均閔應洙，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大司成鄭亨復，陳疏入啓，而聖廟捲堂，事體甚重，儒生勸入，一時爲急。同成均閔應洙，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於金尙迪曰，諸司預備。
○李昌誼，以弘文館言啓曰，修撰尹光紹，疏批已下，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侍講院言啓曰，再明日，王世子與賓客相見禮時，宮官不可不備員，而輔德韓翼謩在外，弼善、文學、兼文學、說書、兼說書，俱未差，將無以備員，事甚未安。在前如此之時，亦有變通之例，在外及未差之代，令政院稟旨擧行，以在京無故人，盡數差出，待下批仍卽牌招，以爲備員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記事官李永祚啓曰，臣承命馳往於纂輯廳，謄書幾何及堂郞齊會與否，看審，則吏典已謄書，付籤二卷，禮典已謄書，付籤二卷，兵典已謄書，付籤二卷，刑典已謄書，付籤四卷，工典已謄書，付籤一卷，而此外受敎之當爲增入者，則今方隨各司之抄報，這這入錄，戶典則已謄書付籤一卷，而因所掌郞廳之禁推，今姑停役。堂上中，戶曹判書金若魯，刑曹判書徐宗玉進，禮曹判書李宗城，童蒙樂生講，坐起進去。漢城府左尹李日躋，司直金尙星，副司直具宅奎不進，郞廳柳壽垣，親病不進。申思觀、金尙福、李奎采、南泰耆進，徐志修、魚錫胤禁推，尹光纘不進矣，敢啓。傳曰，知道。
○領議政金在魯箚曰，伏以，處暑過已累日，而蒸熱猶忒甚，伏惟動駕行禮，聖躬不瑕有傷，下情不勝憂慮之至。臣病發於積傷之餘，泄痢猝重，腹痛苦劇，雜試藥物，有加無減。再昨都監入侍，未克承命，今日太廟擧動，又闕趨班，惶悚隕越，只俟重誅。不敢偃伏私次，僅得擔舁致身於路次，祗申迎送之禮，而其間登溷無算，歸家一倍澌惙，念臣衰朽已極，疾病轉深，實無陳力之望，而重負未卸，職事日埤。旣不能盡分於鞅掌，又無以專意於調治，公私相妨，進退無當，靜念身世，竊自悶憐，不得不冒死仰伸哀籲。伏乞聖明，亟降威譴，以警具僚，仍許鐫免，俾延孱喘，千萬幸甚云云。答曰，省箚具悉卿懇。以疾未參，其何所傷？卿須安心勿辭，善攝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甲子七月二十二日卯時，上幸太廟。展謁擧動時，行都承旨李春躋，左承旨趙明履，右承旨趙載浩，左副承旨南泰良，右副承旨金尙迪，同副承旨李昌誼，記事官李克祿，假注書任瑋，記事官鄭元淳、李永祚，入侍。上具翼善冠、袞龍袍，乘輿由慶德宮興政殿，出興政門外，降輿乘輦。至興化門外，侍臣上馬。至太廟大門外，降輦乘輿，入齋室少間。上具冕服執圭，由齋室西狹門，步詣太廟。入東狹門，就展謁位四拜訖，奉審各室。春躋、克祿、元淳，隨入殿內。上奉審後，出廟門，將向永寧殿，至齋室西狹門外，藥房提調鄭錫五進曰，日熱，甚矣。玉體不瑕有勞憊乎？未到正門前，御步輦，宜矣。上曰，其間幾許乎？不必乘步輦矣。春躋曰，此處則有樹陰，故雖不覺甚熱，而烈陽之下，不可久步，伏望速御步輦。右議政趙顯命進曰，鄭錫五、李春躋所達，是矣。靜攝之餘，恐致勞憊，宜御步輦矣。上曰，豈不能步行此間乎？遂步過正門，始御步輦。上至永寧殿東狹門，就展謁位，四拜訖，奉審各室。春躋、克祿、元淳，隨入殿內。上曰，第三室王妃位褥席，第七室褥席，第十二室褥席，秋奉審時，使之執頉擧行。〈出擧條〉又敎曰，都承旨率廟司，入侍於齋室。〈出榻敎〉仍出永寧殿東狹門，過太廟正門，降輿乘輦，還入齋室。顧趙載浩曰，太廟前路，則鼓吹陳而不作乎？載浩曰，自昌德宮，還慶德宮時，始作樂矣。
○甲子七月二十二日巳時，上御太廟齋室。都承旨率廟司入侍。都承旨李春躋，宗廟令李齊嵒，假注書任瑋，記事官鄭元淳、李永祚，進伏訖。上曰，各室褥席，皆上紫下紅，而第三室、第七室、第十二室，褥席紅紫，不爲分明。廟司出去，更爲奉審以來。齊嵒承命趨出。上曰，嶺人耶？春躋曰，齊嵒京人，乃持平李齊華之從兄弟行也。上曰，守僕服色，卿豈不曾有所言耶？春躋曰，太廟守僕，與璿源殿守僕，其服色不同，此似異矣。若同其服色則，似好矣。上曰，此不過渠輩，以紅衣難於備辦，故取便著靑，此豈載於《大典》法耶？春躋曰，守僕服色，與他各司書員輩同，未易辨識，若稍別其服色則，似好矣。上曰，文章，所以表等分也。此後則令守僕輩，措置二件紅衣，一則竝與頭巾而置在本署，以爲祭享時所著，一則常著，爲宜矣。春躋曰，守僕多疲弊，恐難各備二件矣。上曰，璿源殿守僕，何以著紫巾，而太廟守僕，何以著黑巾耶？抑或見載於《大典》乎？卿須考見，後日登對時，白之，可也。上曰，廟司似已奉審，注書出往見之。臣瑋出，與齊嵒偕入。齊嵒曰，永寧殿褥席製樣，如布方席，上下縫合，故紅紫分明。舊件色渝，幾不分爲兩色，而前殿亦然矣。上曰，細看不辨，豈盡色渝而然耶？齊嵒曰，新造者如方席飾縇，故易見，而舊制如褥飾，自外向後摺入，故外面看之，都是一色，而褥後則紅色分明矣。上曰，飾如閭閻之蒲團，舊件是矣。仍命書傳敎曰，各室上席下褥，新舊差間，此後則一依舊件制度爲之事，分付本署。書訖。上曰，廟司，旣知其制，言於守僕輩，皆使知之。齊嵒退出。上曰，熟手淨衣，自戶曹備給乎？注書往問。春躋曰，注書出問，則自戶曹備給雲矣。上曰，守僕料布，每朔幾許雲耶？注書往問。春躋曰，注書出問，則以爲守僕本料八斗米，而因領相陳達，加給二斗，今爲十斗，每朔又給一匹布，此則舊無今加者也。衣資則春夏各一匹，歲計爲二匹雲矣。上曰，璿源殿別監料布，幾許雲耶？守僕料布，與別監同雲耶？注書出問。春躋曰，注書出問，則璿源殿別監，朔料十二斗，布一匹，春秋衣資各三匹，通計一年爲六匹雲矣。上曰，《大典》，守僕朔料幾何？當此修明之時，添書宜矣。卿亦考見白之。春躋旣退。上命還爲入侍。仍敎曰，守僕今所著紅衣，亦自戶曹磨鍊以給耶，抑自備耶？注書出問。春躋曰，注書出問，則守僕別無淨衣磨鍊以給之事，其常著紅衣，戶曹每年五升布一匹、丹木五兩式上下雲矣。上曰，執頉以給之耶？抑依例給之耶？注書更問。春躋曰，注書問之，則春秋奉審執頉，與祭器雜鋪陳入啓文書中，亦以守僕紅衣、頭巾、縷破，同爲書啓，下戶曹上下，無他服雲矣。上命書傳敎曰，人雖卑，守太廟事重，守僕服色，門內外異同，則何以記識？一體爲之，而廟內所著之服，依前春秋看審，戶曹上下，依前例擧行，而每年衣資，每名各加二匹事，分付。書訖，諸臣退出。
○甲子七月二十二日午時，上自太廟，幸昌德宮時，都承旨李春躋，左承旨趙明履，右承旨趙載浩，左副承旨南泰良，右副承旨金尙迪，同副承旨李昌誼，記事官李克祿，假注書任瑋，記事官鄭元淳、李永祚入侍。上具翼善冠、袞龍袍，乘輿自齋室至大門外，降輿乘輦，侍臣上馬。至昌德宮仁政門外，降輦升輿。自仁政殿入仁化門，申時將還宮。上曰，太廟守僕，使之來待於慶德宮。上至慶德宮興化門內，命載浩召守僕。敎曰，五日奉審，雖有定式，若雨來時，則無時亦爲修掃奉審，可也。又命泰良曰，向者自北京所得來噴水器，使軍門造成矣。欲用於今番陵役，其造成與否，問於各軍門敎鍊官。泰良問各軍門後，進曰，軍門姑未及造成雲矣。昌誼曰，空闕除草，卽衛將之職，而仁政殿後階，雜草蕪沒，當該衛將，宜有申飭之道，故敢達。上曰，細故勿推，可也。上曰，彰義門門額，誰書之耶？明履曰，曺命敎書之矣。上曰，東小門、西小門，旣已復建，當爲懸板矣。以善書者，定實預差，書入，可也。上遂入大內。諸臣皆退。
7月23日
[編輯]行都承旨李春躋〈病〉。左承旨趙明履〈坐〉。右承旨趙載浩〈坐直〉。左副承旨南泰良〈坐〉。右副承旨金尙迪〈病〉。同副承旨李昌誼〈坐直〉。注書李克祿〈仕〉一員未差。假注書任瑋〈仕直〉。事變假注書尹泰基〈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南泰良，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金尙星，以纂輯廳堂上，司譯院晝仕出去之意，敢啓。敢曰，知道。
○又啓曰，憲府監察茶時，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牌不進傳旨未下外，持平鄭基安，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趙載浩，以禮曹言啓曰，己酉年敬陵展謁時及壬子、乙卯、庚申年，明陵展謁時，依肅廟朝辛酉年翼陵展酌時及壬午、己丑年敬陵親祭時例。昌陵遣大臣攝行，而不爲展謁，順懷墓亦遣官致祭，而不爲展拜矣。今此明陵展謁時，亦依此例磨鍊乎？敢稟。傳曰，依爲之。
○又以禮曹言啓曰，今此明陵展謁出宮時，王世子，當有闕門外祗送。還宮時，亦當有城門外祗迎之節，而方在沖齡，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置之。
○傳於趙載浩曰，丁亥年秋展謁謄錄及己丑、庚寅、辛卯春秋展謁謄錄，竝付籤入之。
○趙載浩，以成均館官員，以同知館事意啓曰，臣應洙，承命馳詣泮宮，招致諸生，問其捲堂之由，則諸生等，書納所懷。以爲臣等昨日封章，未蒙兪音，四字聖批，亦甚簡約，此莫非臣等誠薄尊賢，言未回天之致，而其於聖朝崇儒之典，亦不能無憾，相顧抑鬱，直欲守闕連籲，而顧以聖廟秋享已迫，設廳入齋，不敢愆期，只得泯默而退矣。不意使命踵至，點閱泮任之到記，嚴敎繼降，又責疏儒之曠齋，至於疏事之不誠，士習之不勉，無不誨責，君師敎導之意，藹然於十行絲綸之間，臣等聚首奉讀，且感且悚，不知所以自措也。第於聖敎中，有不可不一暴者，惟我聖上，深念聖廟之重，屢飭守齋之令，前後爲齋任者，孰不欲遵奉聖意？而其間或不無情勢疾病之難強者，不能久守齋舍，得以滿點，臣等亦爲之居常悚悶矣。至於今番兩齋任，一則有點而一則新差，於拜疏前夕，未及行公，而聯名參疏，事體然也。若夫泮疏參錄之規，則主事諸人，前期設廳，多日留齋，其餘疏下諸人，雖不能一一留齋，而往來相議，列署隨參。蓋至誠慕賢，齋籲請享，實是擧國之公議，而章甫聞風，不謀而同，此其多士之所共願然耳。以此而言，則數百之士，猶爲不多矣。今殿下，旣知兩先正道學之爲可尊，而崇報之典，則一向持難，乃反以疏事不誠，責臣等。借名廣博，疑多士，直加以欺君之目，辭旨至嚴，摧折無餘，臣等惶愧冤鬱，寧欲無生。噫，優容多士，培養儒風，此實我殿下家法，而以殿下繼述之盛意，平日所勸勉於士林者，亦嘗勤懇，而凡係士論者，則不少開納。往往摧抑如此，以故爲士者，委靡消沮，無復以氣節自勵，而尙可以作國家之元氣，而扶一世之義理也哉？臣等，猥忝賢關，慕仰先正，而旣不能籲天準請，又不能見信於君父，此固臣等之罪，而亦安得不有憾於天地之大也？顧今兩掌議，承此嚴敎，不勝惶蹙，不敢爲入泮之計。臣等旣與同事，義無獨殊，何得晏然而已乎？玆不敢冒入食堂雲。臣以聖廟空堂，事體至重，而況當大祭不遠之日，因此飭勉之聖敎，經宿捲堂，至爲未安，斯速還入之意，多般開諭，而諸生等終不回聽，何以爲之？敢稟。
○傳於趙載浩曰，勸入堂上，率捲堂儒生來待。
○趙載浩啓曰，同成均閔應洙，率捲堂儒生，依下敎來待矣。傳曰，禮房承旨，率東西班首儒生入侍，其餘儒生，使之來詣廣達門。
○傳於趙載浩曰，同成均閔應洙，同爲入侍。
○李昌誼啓曰，因侍講院草記，再明日王世子與賓客相見禮時，宮官不可不備員，而輔德韓翼謩在外，弼善、文學、兼文學、說書、兼說書，俱未差，將無以備員，事甚未安。在前如此之時，亦有變通之例，在外及未差之代，令本院，稟旨擧行事，允下矣。未差之代，政官，待明朝牌招，開政差出，仍卽牌招在外人員，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在外人，竝改差，政官牌招開政。
○以修撰尹光紹，牌不進禁推傳旨，傳於趙載浩曰，推考傳旨捧入。
○傳於李昌誼曰，侍直林錫憲招致，使之來待政院。
○傳於趙載浩曰，侍直林錫憲，使之入侍。
○李昌誼，以吏批言啓曰，本曹佐郞兪彥民呈狀內，身病猝重，不得察任雲，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書閔應洙進，參判李益炡陳疏入啓，參議李宗白進，同副承旨李昌誼進。
○吏批啓曰，春坊及臺諫闕員，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相避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
○以金尙星爲同義禁，宋徵啓爲大司諫，尹光毅爲司諫，金尙重爲輔德，金尙喆爲校理，洪重孝爲修撰，趙侹爲判決事，鄭熙揆爲獻納，李昌儒爲文學，金相福爲兼文學，鄭廣運爲掌令，南惠老爲吏曹正郞，李濟遠爲掌令，李延德爲天安郡守，金善行爲稷山縣監，李耉齡爲燕岐縣監，成天柱爲說書，趙鳳齡爲康翎縣監，金致謙爲江華經歷，洪益三爲江華試才御史，權贒爲弼善。忠原縣監韓德弼，賞加通政。菁陽君單柳儼，學正單盧賢鶴。判尹望單子，傳曰，留守金始㷜除授。〈判尹望，朴文秀、金聖應、具聖任〉
○兵批，行判書鄭錫五病，參判鄭來周進，參議安慶運病，參知李天輔病，同副承旨李昌誼進。
○李昌誼，以兵批言啓曰，僉知中樞府事李希聖，五衛將金光胤、趙尙夔，病難供職，俱爲呈狀乞遞，竝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司果吳天根，閑良崔廷煜等，以賊人指捕之功，俱有加資之命，而吳天根，雖已資窮，未經準職，崔廷煜，係是閑良，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加資。
○以金應三、李善行、柳東茂、韓翼謩、金尙重付副護軍，朴弼載付副司直，洪益三、趙暾付副司果，韓光協、任瑋付副司正。
○持平鄭基安啓曰，請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請還寢泰績酌處之命，因令鞫廳，嚴鞫得情，夬正王法。請瑞虎等兩賊孥籍，亟令王府擧行。請徙邊罪人陸師聖，依律處斷。請還收遠配罪人尹志放歸田裡，禁錮終身之命。請物故罪人夏宅孥籍，亟令王府擧行。請翰圈被選人具允明，卽爲刋去。〈措辭竝見上〉答曰，勿煩。
○趙載浩啓曰，新除授侍講院官員，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行判中樞府事金興慶箚曰，伏以秋炎尙熾，日候蒸熱，聖體靜攝之中，往謁太廟，仍復歷拜眞殿，永日勞動，不瑕有傷損之節乎？下懷慕慮，不勝耿耿。顧臣癃賤，身縻散秩，固宜趨參於陪扈之列，而自四五日前，重患泄痢，晝宵之間，不離牏廁，寢啖全廢，氣息如縷。束帶行動，萬無其望，欲起還仆，終未進身於副車之後，惶隕之忱，竟夕靡弛，玆敢伏枕哀籲，仰請威譴。伏乞聖明，亟命鐫臣職秩，以安私分焉云云。答曰，省箚具悉卿懇。以疾未參，其何所傷？卿須安心勿辭善攝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領中樞府事徐命均籲曰，伏以聖上靜攝之候，日臻康復，太廟展謁之禮，載瞻安行，下情伏不勝慶幸之至。顧臣至今淹留城裏，而四肢俱病，已成廢疾，居處不便，中暍忒重。下痢是宿症，而挾暑復發，今至四旬，日漸添加，度數無算，腹痛如刺，不忍堪耐，重以嘔逆，食不近口，殆同絶穀者，已十數日。昨於動駕之日，不敢偃伏，必欲強參祗迎之班矣，曉來證狀，有加無減，氣息澌惙，實無一分自力之勢，終不得起身進詣，益增惶悚。身忝大官，廢禮至此，論以邦憲，被譴宜首，竟夕懍惕，玆敢自列，伏乞聖明，亟降明旨，遞臣之職，治臣之罪，以勵頹綱，千萬幸甚云云。答曰，省箚具悉卿懇。以疾未參，其何所傷？卿須安心，勿辭善攝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大司成鄭亨復疏曰，伏以臣謬被誤恩，濫叨匪據，辭不獲命，冒昧就列，居然踰數朔矣。人微職鉅，望輕責重，蔑贊敎胄之化，徒貽倚席之譏，每自省視，內怍外靦，未嘗頃刻而安。擬將申暴血懇，期褫鞶帶於未速大戾之前矣。日昨伏見召筵所下傳敎，以泮任之不守齋，辭旨縷縷，誨責諄諄，臣於此與有罪矣，亦安得晏然而已乎？臣待罪本職之後，取閱館中謄錄，掌議、色掌別爲居齋，以五十點爲限事，筵中定奪，自廟堂，成節目頒下。此實出於聖上尊聖廟重賢關之盛意，凡在衿紳之列者，孰不欽仰而祗承也哉？第今掌議二人，見差屬耳，色掌輩，則屢月曠任，故臣以依定式一齊守齋之意，另加勉促，而其中宋定休，則曾已準點，此外三人，或有老父母病故，或有衆所共知之身病，俱不得一涉泮橋。雖其事勢適會如此，而摘奸書啓，一倂以無點懸錄，則朝家申飭，便歸虛地，聖敎鐫責，烏可已也？然而究厥所由，莫非臣罪，苟使臣謹奉成典，導迪有方，則彼諸生，設有可言之情病，亦豈至於終始違傲也？其疲軟溺職之狀，此已彰著，而且於聖旨，有章儒宜乎停擧之敎，況臣，忝在師席，固當首被其罰。縱荷聖度涵容，不示顯責，臣則自在戴罪未勘之中，悚懍恧蹙，無地自措。今因齋儒捲堂，嚴召狎臨，而臣之情勢如右所陳，斷無抗顔勸入之勢。玆敢隨詣闕下，猥入文字，略控危悃，伏乞聖慈，俯垂鑑諒，亟命削臣之職，治臣之罪，俾安賤分，以勵他人，不勝萬幸。臣方泥首請譴，宜不敢妄有陳列，而竊有區區憂愛之忱，輒此煩瀆，臣尤死罪。臣伏覩聖敎，末段有曰借稱其名，聚其京鄕廣博爲能，此則日月之明，或有遺照，而天地之大，不無所憾。凡館學封章之際，前期設廳，則京外章甫，聞風而至，與館學生一體著名，自古而然，豈以其不居齋，而混謂之借稱乎？且兩先正從祀之請，積有年所，彝典未擧，士論久鬱，一有疏事，爭先赴參，名錄之多不期然而然，亦非以廣博爲能者也。今殿下，不少舒察，輒下情外之敎，有若張大名數，欺瞞聰聽者然。藉使諸生無狀，眞有此等之習，大聖人辭令，決不宜若是迫切，而況其萬萬無此理乎？嗚呼，人臣欺君，何等罪名，而殿下容易加之於首善之地，王言一下，多士掩抑，景色愁沮，此豈聖朝扶植士氣之美意耶？臣竊爲殿下惜此敎也。今臣不避僭越，妄言至此者，只欲明其不然，以冀幸於聖明之萬一回照，非敢毫分有私於諸生也。惟聖上垂恕而留神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近來士習，務文而不務質，故今者下敎，尊聖廟也，爲先正也，扶士習也。身爲師儒之長，其不飭士，反勉其君，若此而士習何時正乎？予莫曉也。勿辭察職。
○甲子七月二十三日未時，上御興政堂。禮房承旨，率捲堂東西班首儒生，同成均，同爲入侍。同成均閔應洙，禮房承旨趙載浩，假注書任瑋，記事官鄭元淳、李永祚，東班首李端弼，西班首張采顯。諸臣進伏訖。上曰，東西班首儒生，立於堂下。又命承旨進伏。仍下敎曰，爲太學生之道，其君若有輕侮之擧，則捲堂，可也。捲堂事體重矣。今番備忘，予意則重聖廟也，尊先正也。旣無儒疏非之之意，亦無章頭停擧之事矣。孔子曰，必也正名乎，爾輩之捲堂，是何名乎？承旨問於諸生，可也。承旨招兩班首傳聖敎。端弼等曰，聖意實出於崇儒重道，聽聞所及，孰不欽仰？而臣等旣承欺君之嚴敎，何敢晏然居齋乎？上曰，予意猶不謂五點之掌議，則況居齋之爾輩乎？端弼等曰，臣始不悟聖敎之指趣，疑其混入而捲堂矣。應洙曰，臣於勸入時，以爲國家，申飭圓點，故有此敎，而非謂汝輩疏事，則居齋儒生，豈有引嫌之端乎？雲爾，則儒生輩，頗有覺悟之意矣。上笑曰，若混看此敎，則焉用讀書乎？所謂欺君，卽引用李君行之語也。端弼等曰，同事之人，旣承欺君之嚴敎，則臣等亦自歸於欺君之科矣。非不知捲堂之重難，而在臣等之道，不敢復入食堂矣。應洙曰，聖敎以大體言之，而儒生輩則深看矣。上曰，摘奸到記，以觀掌議色掌之圓點與否，外面觀之則似訐矣，而常時不投足於太學，而名之曰成均進士，此豈進士乎？應洙曰，進士謁聖後，有新舊榜相見禮，不爲此禮，則不得參食堂，凡干泮中事，不得參聞。今番疏儒輩，亦皆爲相見禮矣。上曰，圓點所以重太學也。儒生輩稱以掌議、色掌，常時則一不入太學，此豈重聖廟乎？此豈重配享乎？臨時發一丈通文，則聞風來會，設廳陳疏，此豈誠實道理乎？旣不知守聖廟，則欲獨拜配享乎？其守聖廟，爲先正之道，豈容如是乎？應洙曰，儒生輩，不能仰知聖意，旣承欺君字，故其心不安，以至捲堂矣。上曰，此非謂爾輩也。速還爲夕食堂，若不然則是黨習也，非士習也。端弼等曰，聖敎至此，臣等敢不入食堂？遂退出。上曰，若以疏事爲非，以爲欺君，則欲與掌議疏色同去就者，誠不異矣，而此非謂疏事而謂不圓點，而陳疏者則渠輩，豈可引嫌乎？其不參食堂之掌議色掌，於心不安，則呈遞可矣，今此儒生，則隨衆陳疏，旋以不當引之嫌，至於捲堂，非黨習而何乎？正如向日宣傳官之可否不純，文臣之無端違牌也。應洙曰，當初以欺君黨習四字，至於捲堂矣。其不入食堂而猝然參疏者，當愧服不暇，而至於疏事，則聖上尊儒賢之意，待儒生之道，至矣盡矣，何可捲堂之意，屢次開諭，則渠輩書納所懷，故受入矣。上曰，卿先出去，勸諸生皆入夕食堂。應洙退出。上曰，予自愧矣。爲其君不能正士習，此可見世道之寒心也。又敎曰，師儒之長，非矣。宜爲勸入，而乃反陳疏，若處置，則又必因此有捲堂之擧矣。仍命承旨，書大司成批答。〈已見日記〉書訖。上曰，下敎之下，行止怠慢，當該中官，推考，可也。〈出擧條〉上曰，侍直林錫憲入侍事，注書出去分付，可也。臣瑋，承命趨出，與錫憲還伏。上曰，向年視學時，始見爾面，近來則爾連在桂坊，欲時召見，而或似見待太過，恐有妨礙，故予於心不忘，而未果矣。今日召見爾者，非爲問學問事也。以爾在桂坊，故欲聞爾書筵所陳文義矣。爾見元良，其所學與氣質，果何如乎？錫憲曰，鹵莽賤臣，百無肖似，而前後所被恩私，迥絶千古。雖得之於敵以下，猶且感激，況得之於至尊乎？今日聖敎溫諄，慰藉甚厚，只有感泣，何敢仰達乎？當初有桂坊特除之命，臣聞來惝怳，不知所措，居常惶懼矣。上曰，爾數入書筵矣。以何辭勸勉元良，而元良，亦有長進乎？錫憲曰，睿學之夙達，臣未入桂坊之前，已爲伏聞，而常時徽音簡默，臣何敢仰窺淺深乎？然而常談言，聽讀書聲而知其文理，臣每入書筵，伏聞英音溫朗，或於音訣誤讀處，益可見日月將就矣。上曰，侍直爲小科乎？錫憲曰，癸卯秋榜爲之矣。上曰，儒者與處士有異，向時已言於尹淳，而承旨亦旣不云乎？國家待之有異故也。張顯光者，非處士耶？載浩曰，如曺植號南冥者，眞處士也。若張顯光、鄭逑，是儒者也。上曰，向時魚贊善，亦言元良無勸講之道雲，而召對頻爲之，則豈不有益乎？元良，方幼沖，故不能問難矣。又敎曰，我國規模誠窄矣。欲於召對時召見爾，而恐有名故也。爾勸去梁得中之言，誠質實而得中，山野人，每召輒來，予嘉其質朴矣。李宗城之言誠過矣。予視爾如梁得中，爾有輔導之責，若元良氣質有病處，講規有疏忽，則爾以所見白之。錫憲曰，聖敎諄諄，臣誠感激，而臣實空疏半生，汩沒科臼，至於輔導二字，萬不近似於臣身矣。上曰，輔導字，不必如是，大君，春、桂坊，皆有輔導之責矣。爾言梁得中，以出腳徑先，此言質實矣。予有問而爾不悉陳，則是待君不及於待友矣。錫憲曰，上敎至此，臣有所懷，敢不白之乎？臣不生長於仕宦，故不識書筵講規之如何矣。及入桂坊後見之，則與見於古書者大異矣。三代輔翼之具，惟在於與正人居處，見正事聞正言，而卽今講規，則講官一讀一釋而退，臣極惶恐，而雖以大朝經筵言之，若儒臣，只得一次陳說而退，則聖學雖高明，豈能一一領會乎？睿質夙成，固不待臣僚之資益，而以今講規，雖欲資益，亦無路矣。若其成就之實，則專在於殿下之身敎，此非臣泛論，實有意矣。凡人無論貴賤，其在沖年，雖聖人在前，其尊信之意，莫若親父兄，父兄之一動一靜，其子皆取則，故有家法之言矣。今之輔養之道，異於古矣。若其成就貽厥之謨，則臣等，皆仰恃於殿下矣。上顧承旨曰，所陳皆質實矣。載浩曰，閭巷小兒，信其父兄，過於聖人之諭，大體好矣。上曰，今則胄筵有同文具，實無輔益之實，古之折柳漱蟻之事，今之臣僚，豈可見之耶？聞爾所達，予亦愧矣，而予所不知者，若以身敎論之，則柳下惠之弟盜跖，堯、舜之子不肖，何也？錫憲曰，兄惠弟跖，父堯子丹，此是下愚上智之不移，而若中人以下，則必有觀感之益，然後庶可成就。三代以上，責在保傅，而後世則異於是。暫時書筵，臣等固無所效，而在外之儒臣，雖或招來，若邸下常時所聞見者，不過宦寺而已。若不觀感於殿下一言一動，則何所取則乎？卽今殿下，朝晝所規，臣不敢知東宮，夕必改之而薰陶沈漬，自然於不知不覺之中，有所倣傚者矣。上曰，所達精矣。中人以上觀感之言，豈不是乎？予則晩學，雖不能一一領略，緊處則猶不忘矣。今日春坊，誰人入直耶？錫憲曰，司書洪羽漢矣。上曰，近則東宮有問答之事乎？此最有益矣。錫憲曰，賓客入筵，有仰質則有酬答，而若講官則雖有所白，而罕承質問之旨矣。上曰，予在東宮時，桂坊爲盛，經學則有若沈錥、尹鳳九、李栻、梁得中，儒者外文學，則如吳彥儒之父命瑞，及李眞洙、李顯謨、林象鼎、趙泰萬諸人，雖在桂坊，予常質問文義矣。元良幼沖，豈能問難？在下之人，必須提撕質問，春桂坊，卽僚友也。古亦有呼字之事，雖曰有上下之分，俱有輔導之責，若待其有問而陳，政猶竢河之淸，豈有問難之時乎？汝必頻頻質問，可也。錫憲曰，聖敎至此，臣敢不策勵魯鈍，以補萬一乎？載浩曰，殿下於大司成批，有去文務實之敎，夫文者篤實輝光之謂也。今則文質俱亡，不文不質爲弊也，尤甚矣。士大夫，鮮有讀書者，故文學之士，如水益下矣。近來用人之道，每以才諝爲稱，所謂才諝，其長短旣難立見，而世旣無公論，則何以辨其眞否乎？卽今公論之未全泯滅者，惟文士是已，此則易知其工拙也。至於道學，旣難摸捉，若其躬行心得之人，每自韜晦，不使人知，誰能知其學之眞僞乎？今之士子，全不務文，卿相子弟，幾乎無讀書種子人，旣疏書冊盜跖則何從以學問乎？近來用人，專取門閥，亦不無黨論，故或登第，則卿相之子，皆爲卿相，世級安得而不降乎？適因言端而敢達矣。上曰，如翰林召試，不欲應赴之事，卽我國文勝之弊也。承旨，以時體言之，而予則以大體問之，爾其白之。錫憲曰，此則臣未嘗講究，而若以儒士對策言之，則救文之弊，無過務實，而若論懋實之道，則古人所謂旣知如是是病，則不如是便是藥。救文弊之道，固在於自上導率，而朝廷百執事，苟皆知此，則自然反實，而但私勝則難以務實，必祛私然後，乃可矣。上曰，實事求是四字，梁得中曾已言之矣。予亦書諸壁上，而此足救文弊乎？錫憲曰，此四字，自上知其爲何等工夫而爲此下敎乎？做實事，非實心不能做，此是誠意邊工夫，而每事必求其是者，非格致工夫乎？格致誠意則正心以下，自可擧而措之，當有治平之效矣，奚止救文弊而已乎？上曰，梁得中之言，有深意矣。古亦有後宮三千其可減乎之語矣。梁得中，慮予不用，故不隱其心而直言之。爾意則以爲上之人不能用，今之世無可爲，故勸其去耶。視學時，爾無隱而告，予實嘉之。孟子於齊梁之君，亦欲行王道矣。爾雖勸梁得中去，而予視爾亦非欲空老者也。去私救文弊之言極是矣。我國規模甚窄，若蔭官則豈有登筵之事乎？爾方見科雲，爾之登科，予有望矣。予之所待於爾者，輔元良也。元良方讀《小學》，予以《小學》賜爾，爾須以此輔導元良也。仍命賜《小學》一秩，錫憲起受而伏。上曰，爾雖在家時，亦必披見，入書筵時，亦持此入之，以予親授之意，言於元良。爾學《小學》雖晩矣，至老見之而不厭者，《小學》也。錫憲曰，感泣而已矣。上曰，涼德涼學，無身敎元良之事，欲借聖賢之文，以勸僚屬，其父兄二字，爲子弟者聞之，豈不警聽乎？錫憲曰，敢不策駑奉承乎？上曰，年幾何乎？錫憲曰，四十七矣。錫憲遂退出。上曰，以梁得中之友，疑其爲鄕人矣。乃京居人也。承旨亦曾見之乎？載浩曰，臣罕與人追隨，故曾不得見面，而以科儒中實才，聞之矣。上曰，西伯之甥姪乎？載浩曰，然矣。諸臣以次退出。
7月24日
[編輯]行都承旨李春躋〈坐〉。左承旨趙明履〈坐〉。右承旨趙載浩〈坐〉。左副承旨南泰良〈坐直〉。右副承旨金尙迪〈坐直〉。同副承旨李昌誼〈陳疏〉。注書李克祿〈仕直〉一員未差。假注書任瑋〈病〉。事變假注書尹泰基〈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南泰良，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金尙星，以纂輯廳堂上，司譯院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憲府監察茶時，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外，掌令鄭廣運，持平鄭基安，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春躋，以吏曹郞廳言啓曰，臺諫有闕，政事，取稟。
○以改修都監提調戶曹判書金若魯，禮曹判書李宗城，有稟達事請對，傳於趙載浩曰，引見。
○甲子七月二十四日初更，上御興政堂。改修都監都提調、提調引見入侍時，領議政金在魯，戶曹判書金若魯，禮曹判書李宗城，右承旨趙載浩，記事官李克祿，記注官金弘澤，記事官李永祚。諸臣進伏訖。在魯曰，靜攝之餘，終日動駕，聖體若何？上曰，夜夢侍湯矣。都監事當前，似必因此而然，氣則一樣矣。在魯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差勝矣。在魯曰，王世子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上曰，奉審事，先爲陳達，可也。宗城曰，尺量則以書啓達之，厚陵制樣，比倣於明陵，則有推移可知之道，故笏記以來矣。上曰，上之，可也。在魯曰，闌干石範圍，比之於厚陵，則明陵似有加矣。上曰，王后陵上，旣不相同，故大王陵上，次次加矣。宗城曰，厚陵闌干石七十九尺，明陵王后闌干石八十七尺，雖有厚陵製取用之敎，尺數則差加矣。上曰，大體尺量以來，則其中亦有不可知者矣。宗城曰，大體則以敬、昌兩陵制度，取而比之，有可知之道矣。在魯曰，臣意則不必與舊陵寢，同其圓經，惟當從其勢變通，似爲便好矣。上曰，旣有遺敎，則不可遽然從他陵圓經。今番取考其時日記，則制度中圓經，務令從少爲敎矣。厚陵制度旣少，則似可爲之，而高則旣無遺敎，何以則好耶？在魯曰，都不過經一圍三之意也。上曰，卿於此等事，甚詳備，今方試驗，果經一圍三矣。在魯曰，莎草近於裳石，故每有傷枯之弊雲。若使圍而有餘地，則似無岌嶪之患，高亦不過，然後似無更圮之慮矣。上曰，然則圓經，減縮然後，莎草可以著根，而無傾圮之慮矣。在魯曰，地臺石根，不深著雲矣。上曰，地臺卽裳石，而今則只有闌干石而已。沙臺石，卽屛風石之意也。承旨之家，何以爲之耶？載浩曰，臣父墳，沙臺石爲之，而下布磚石，高於半尺矣。宗城曰，承旨家沙臺，以紗帽樣爲之。領相家，只設沙臺傍立而已。臣家只爲沙臺，而內面塗灰，制樣各不同矣。上曰，或有爲銀丁者雲，此闕之內，有井而銀丁鑄鐵爲之，亦自落矣。載浩曰，十年之後，擧皆開隙，銀丁無效矣。上曰，體制雖達，而終難無隙，不爲屛風石，蓋慮有隙而然也。宗城曰，聖敎所謂從厚陵制度者，蓋出因山起陵之意，亦殿下孝思不軌gg匱g之盛，而圓經亦少降古制，爲慮日後之弊，而若或太少，則亦無改封改莎之慮矣。上曰，凡事可以講確矣。今聞三家墳樣，各自不同，終不如從經一圍三之意定之也。且當事之後，可以詳定，莎草盡脫後，方可推知矣。禮判之父，以獻官往，特許王子陪祭，故予始參之，而期日已定，心甚愴焉。其日先爲奉審，夜行祀事，後當下齋室。初意則紅箭門外爲大次，望見陵上爲計，更思之，則此難臆度。翌日奉審有頉處，圓經高下，始可定之，而亦不下七十五尺之內矣。若魯曰，然矣。臣等若獨往，則可以定奪，而聖駕旣動，亦當臨時爲之矣。上曰，然矣。臨時方可定之，而闌干石，覆於裳石可乎？入於裳石可乎？在魯曰，臣意則少覆裳石而後，被莎草，似好矣。上曰，卽今改封處，似無平然處矣。若魯曰，土不相樸，則恐有開隙之慮，少覆裳石，亦似好矣。宗城曰，敬陵王后陵上制度，似極好矣。闌干石圓經，九十二尺，而陵上周廻六十五尺矣。在魯曰，敬陵則上似稍尖而如此然後，可無頹圮之患矣。宗城曰，漢文之陵，因山之制，而千載之後，人皆指點。陵形雖少，似不歉於孝子之心，以日後完厚之事言之，無如敬陵之制矣。石頭若少覆則好，而雖或未覆，亦何傷乎？陵形雖少，日後無頉，則是可幸也。臣等旣未經事，崔天若、卞爾珍處，當詳問定之，而聖上奉審後，可以定奪。今無取稟之事，而猶有萬一之慮者，大王陵上坼處，王后陵上坼處，最深是可悶也。陵形若減，則坼處當磨而不見雲，而臣意則不然。設使得免大坼，細隙若存，則臣等雖獨監役，猶當未安，況親臨之際，親見坼處，則聖孝必有所憾矣。然則亦必有改封築之擧矣。舊土若因而封築則幸矣，而亦有前例雲，新土竝爲待令，似好矣。上曰，初意則恐予親見後，以坼處爲慮矣。在魯曰，外雖塗之，內實坼而空空矣。宗城曰，制度若少減，則坼處自可無矣。上曰，取土則將盡改封築乎？在魯曰，若干預備無妨矣。上曰，募軍爲之乎？若魯曰，然矣。上曰，莎草自翌日始捧之乎？宗城曰，秋來雨下，日氣陰濕，似無乾燥之慮矣。上曰，莎草必厚浮，可也。在魯曰，取土雖若干，可以爲之乎？上曰，似必不入，而預待何妨乎？若魯曰，臣等再明，與李宗城欲更進陵所，與工匠輩，奉審磨鍊而歸矣。動駕當前，民弊可念，故將欲自持飯，除肅拜往返而已。於單子，列錄以呈矣。上曰，創業之君，若將不忍困其民生，而猶且棄松都而新卜漢陽。守令亦然，其所可用者用之，惟當善爲治而已，若過要譽，則終有思竭之患矣。今番予將動駕，勢將自持飯矣。在上之人，旣除茶盤，則承上之人，不得不除之爲言，可也。豈可以動駕在前爲言，而除之可乎？宗城曰，前例亦有都監時，除支供之事矣。上曰，假隧道閣，何以爲之乎？在魯曰，地不可毀，則以竹爲之之外，無他道矣。雖以遮日爲之，若精造則何傷之有？上曰，遮日似精矣。己未進宴時，造油遮日矣，厥件尙存乎？若魯曰，方有二十餘浮，而其件若麤，則當改造矣。上曰，油遮日，將於何時排設乎？宗城曰，始役四日，而其前可以排設矣。在魯曰，圓圍，臨時可以稟定，而大槪則如臣所料，七十八尺，似好矣。上曰，敬陵王后陵上高，幾何乎？宗城曰，十一尺矣。上曰，水激車，使之問于軍門矣，承宣知之乎？載浩曰，右副承旨金尙迪承命矣。上曰，陵官有灑水之事，而若灑水，則上陵上然後，可爲矣。頃者溫陵改莎後，雨卽下，無事著根，而今又未可必矣。軍門若有之，可持去，而或無之，自內有數件，可以持去。此則自都監問來，可也。在魯曰，以陵幸凡事，京畿監司，有所報問於備局，而其中有不可不經稟者，敢稟。水剌間，只設於明陵乎？或他陵乎？上曰，只當於一處爲之，設於明陵齋所，可也。〈出擧條〉在魯曰，植炬，自陵所爲之事，命下矣。此事分明稟定，然後可以擧行。自陵所回鑾時，則不可直爲犯曛，且陵內樹木挾途，延𬋖可慮，自洞口外植炬，未知何如？上曰，都城植炬，限弘濟院爲之。還宮時則自陵洞口外，爲之事，分付，可也。〈出擧條〉在魯曰，臣病未快差，明日次對，似當頉稟矣。上曰，唯。在魯曰，左相之病，雖未快愈，一欲登對雲矣。上曰，其病近則何如？而亦能起居耶？在魯曰，近則能運動於家庭之內雲矣。上曰，沙臺石，予未知之。今聞三家先墳之制，始知之矣。禮判之父，曾爲江都留守，稔知長寧殿影幀事矣。宗城曰，臣父再次爲之，而初爲時，則舊長寧殿奉安時也。其後，又爲洪啓迪之代，而新長寧殿，修改而奉安矣。上曰，闕內亦有小本，而其時咸原府院君，以爲豈可奉安外處爲言，故未果矣。聞今番面部有赤斑雲，將來人，必知原本之如此矣。雖以予畫像言之，當初畫時，猶有斑痕，今則無矣。江都有眞本，而今番似微黑雲，或因煙生而然耶？宗城曰，頻頻點火矣。上命承旨書傳旨曰，近聞奉審中官所達，長寧殿奉安御眞，比前有煤氣雲。其令留守，詳細奉審其煤氣之所由然，亦爲詳察，上來登對以達。書畢。上曰，予則以爲非煤氣，卽瘴氣矣。中官以爲永禧殿，有前門之閉雲，此處亦然雲，或有鬱氣而有斑痕耶？頃者仰稟慈殿，則亦以爲開門亦無妨，爲敎矣。宗城曰，此亦問於畫師，則可知矣。上曰，渠安能知之乎？宗城曰，畫師必知之矣。上曰，慶基殿則開門乎？在魯曰，然矣。內門若開，則蒸鬱之氣，似必疏通，故臣亦曾有所達，使之開門矣。上曰，明陵陵官中，出番在京人，明日禮判引見時，使之同爲入侍，可也。〈出榻敎〉上曰，莎草差員，誰耶？載浩曰，南陽府使柳綎矣。諸臣以次退出。
7月25日
[編輯]行都承旨李春躋〈坐〉。左承旨趙明履〈式暇〉。右承旨趙載浩〈坐直〉。左副承旨南泰良〈坐直〉。右副承旨金尙迪〈坐〉。同副承旨李昌誼〈陳疏〉。注書李克祿〈仕直〉一員未差。假注書任瑋〈病〉。事變假注書尹泰基〈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五更，月暈。
○南泰良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姑無時急稟定之事，不得來會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趙載浩啓曰，今日賓廳坐起，旣已頉稟，所當持公事入侍，而本院時無留公事，不得入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南泰良，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金尙星，以纂輯廳堂上，司譯院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憲府今日監察茶時，諫院闕啓，亦已多日，事甚未安。除在外、居中、未署經、疏批未下外，司諫尹光毅，持平鄭基安，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趙載浩啓曰，《五禮儀》增修堂上李宗城，郞廳尹光紹，有稟定事，來詣請對，明陵參奉尹東暹，亦依下敎來待矣。傳曰，詣閤。
○傳於趙載浩曰，纂輯廳堂上，同爲入侍。
○傳於南泰良曰，今番幸行時，侍衛守宮，皆以展謁時侍衛守宮，仍爲擧行。
○傳於趙載浩曰，藝文提學，幾知其大綱，序文使之製進。
○南泰良，以刑曹言啓曰，臣宗玉，連赴纂輯廳，參判臣李壽沆，纔已移職，參議臣李道謙，累旬呈告，不爲行公，詞訟積滯，委屬可慮。參議李道謙，令政院稟旨，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因刑曹草記，參議李道謙，令本院稟旨，牌招事，允下矣。參議李道謙，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一所巡將黃梓，今日巡將受點矣。卽者本廳書員來言，梓身病猝劇，症情危重，末由起動，以此病狀，無以受牌雲。日勢已暮，他無變通之路，不得已原單子中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禁衛營敎鍊官禁軍遞兒窠，今方有闕，依當初節目，禁軍中取才，以其居首者塡差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江都試才御史，旣已差出矣。試才吉日，令日官推擇，則來八月十六日、二十日、二十九日，俱吉雲。御史下去後，以此推移定行，而規矩單子，依前例書入，事目則規矩落點後，磨鍊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持平鄭基安啓曰，請逆坦孥籍事，泰績酌處事，瑞虎、元楷孥籍事，尹志放歸田裡，禁錮終身之命，還收事，夏宅孥籍事。答曰，勿煩。
○同副承旨李昌誼疏曰，伏以臣，卽伏見掌令鄭廣運疏，則以今日牌招時，疊出二牌，至請當該注書重推，臣於此，誠不勝駭惑之至。蓋臺諫之牌，注書手書以給兩司，使各自受去者，例也。今日憲府兩臺之出牌也，堂後分明書給，憲吏丁寧受去矣，及其稍久之後，始乃來告曰，持平鄭基安牌不出，而掌令鄭廣運疊牌出，請交受持平牌雲。院中極爲驚駭，取來初出兩牌而見之，一則是廳注書所自書者也，一則明是他人之筆也。掌憲之牌，初若疊出，而持平之牌不出，則憲屬雖甚愚迷，分牌之吏，決無冥然不省之理。受牌之吏，亦無不卽來告之理，故捉致其兩憲吏而詰問，則果以矇然不察呑吐爲對。此無或該吏受去之際，値雨添濕，牌寫漫漶，兩臺姓同，易致錯互，倉卒恐㤼，慮或受罪，乃有此中間改塡名字之擧耶？其爲情狀，誠甚痛駭，本院今方囚治之際，憲疏遽至矣。臺臣之驟聞致訝，固無足怪，然勿論其事實之如何，臣是代房，其何可晏然於職次乎？玆敢略陳短章，仰暴危懇，伏乞聖明，俯賜鑑諒，亟遞臣職，以安私分，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吏曹參判李益炡疏曰，伏以臣情病俱苦，虛帶職任，已涉四朔，日再違召，冒煩陳溷者，亦已累矣，一味蹙伏，惟冀鞶褫之恩，今因開政命下，天牌儼臨，臣誠迫阨，益不知措躬之所也。念臣大病之餘，諸般症情，尙未蘇完，少或勞動，輒復添劇，束帶奔走，實撫其路，只以情勢兢危，與前無異。向來諫臣之疏，雖不指擧臣名，其所歷論銓注，非比尋常，區區廉隅，終難冒進政席，玆敢隨牌來詣，略暴危悃。伏乞聖明，俯加諒察，亟遞所帶銓職，俾使調治，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調理察任。
○檢閱鄭元淳疏曰，伏以臣於直中，得接家信，臣之老母，素患膈痞之症，越添於暑濕之餘，胸腹悶塞，呼吸難通，食飮全廢，眞元漸脫，諸般症情，實係非輕。臣聞來心神飛越，按住不得，玆敢投進短章，徑出禁門。伏乞聖慈，俯察臣情理，特賜鐫遞，仍治臣擅離之罪，以肅朝綱，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司書尹光毅疏曰，伏以臣之向叨本職，有當論不當論之失，重被臺彈，墨猶未乾，曾未幾日，復以此職授臣，臣誠驚惶慙恧，不知所以也。夫諫官之職，所責者言議也。旣以不言，見劾於司直之論，則其在廉義，不可復入已僨之地，較然明甚，本職去就，今無可論。且臣母病，尙在危域，泄痢不止，飮啖全廢，澟澟在澌綴之中，臣以獨身扶將，日夕焦遑，雖非情勢之可言，實無離捨供職之路。天牌之下，不敢坐違，謹此進伏闕下，略暴衷懇，伏乞聖明，亟命鐫削臣職，俾便救護，不勝大願。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掌令鄭廣運疏曰，伏以臣頃年所遭，極其醜悖，臺端一步，進身無路，前後逋慢，非止一再，尋常惶懼，撫躬悼嘆。卽者柏府恩除，遽下於夢想之外，天牌榮召，繼降於縮伏之中，驚惶感激，固趨承之不暇，而南邑炎瘴，西塞霜雪，病纏膏肓，經年沈痼，再昨動駕，欣瞻羽旄，祗伏路左，猝得暑癨，移時昏窒，達夜叫痛。坐違恩召，私分悚惶，忍死擔曳，來到闕門之外，而以此情病，萬無自力供職之望。伏乞天地父母，特許鐫改，俾得調治，以延危喘，以安微分，不勝萬幸。臣於乞免之章，不宜贅及他說，而目下事，有所怪駭者，敢此附陳焉。牌招事體何等嚴重，而今臣召命，疊送二牌，其爲慢忽之習，不可無責。臣謂當該注書，從重推考，以警後日宜矣。答曰，省疏具悉。所陳者依施。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全羅監司鄭俊一疏曰，臣猥膺藩命，今將遠赴，臣之父母墳山，在於畿內砥平地，陛辭期迫，霜露感深，敢將懇迫之私，仰瀆仁覆之天。伏乞聖慈，俯垂矜察，特許恩暇，往省先壟，以伸人子至情，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卿其依所請往省焉。
○甲子七月二十五日申時，上御興政堂。《五禮儀》增修堂上、郞廳，纂輯廳堂上，明陵參奉尹東暹，同爲入侍時，《五禮儀》增修堂上李宗城，郞廳尹光紹，明陵參奉尹東暹，纂輯廳堂上徐宗玉、金若魯、金尙星、李日躋，左副承旨南泰良，記事官李克祿，記注官金弘澤，記事官李永祚。諸臣進伏訖。上曰，陵所有別處種茅者，其能有餘存耶？東暹曰，修改時，連用無餘矣。光紹曰，庚申年亦已盡用矣。上謂宗城曰，卿問激水車而來乎？宗城曰，戶曹都監，皆有一件，而觀象監，亦有一件矣。上曰，然則戶曹都監所存件，持去，可也。宗城曰，陵官處，更無可問者，則使之出去，何如？上曰，唯。宗城曰，今日又與右相相議，則罅拆處雖改封築，必難盡出雲，取土一節，不可不爲矣。上曰，然則取土，可也。宗城曰，尹光紹於禮家事甚熟，而身旣在鄕，故朝家事，或有生處，而至於禮文，則亦必精熟，故今日已爲相議出草，明日則臣與禮郞，當進都監役所矣。上曰，有何事而進去乎？宗城曰，役處看審後，自有區劃之事，故先爲出去。而臣雖出往，光紹在京，禮儀可以釐正，而先爲出草以來矣。上曰，上之，可也。宗城曰，此則凡例草也。上曰，卷首似有圖也。宗城曰，然矣。上曰，親耕之儀，不載於《五禮儀》中乎？宗城曰，然矣。今番則大射禮、親耕儀，皆將載錄，而射雩壇，若屬於大射禮，享先農，若屬於親耕儀，則亦有難便不襯之事，故別作名目矣。上曰，救蝕儀，前亦有之乎？宗城曰，節目差異矣。上曰，世子廟見禮儀，亦有之乎？光紹曰，有之矣。上曰，受誓戒，今始添入乎？宗城曰，然矣。上曰，大報壇儀禮，亦欲載錄乎？宗城曰，肅廟朝，以君臣服制，正君臣之大義，以大報壇，明天下之大義，而事有難便者，方未停當矣。尹光紹，以爲當載錄矣。上曰，若載五禮儀，則亦稱某皇帝乎？宗城曰，似當載錄矣。上曰，此事終涉如何？而若見漏，則亦甚缺然矣。宗城曰，古雲懼煩多畏，雖或見漏，亦何妨乎？上曰，《寶鑑》已載，此則拔之，可也。端敬王后事，亦未知如何？宗城曰，此則當載錄，無可慮矣。上曰，《南壇儀注》，本來有之，何又疊錄？宗城曰，但無親臨之儀矣。上曰，先農壇，先朝有議大臣之事，而北郊則予始創行矣。南郊事，久遠難徵，懸注必難矣。光紹曰，久遠之事，若難明知，闕之何妨？上曰，親祭親享，各自不同，何也？宗城曰，隨其本名而書之故也。上曰，大院君祠宇展拜禮，見漏矣。宗城曰，此旣與謄錄有異，則毓祥廟展拜儀，與大院君祠宇展拜儀相同，故只謄一處矣。上曰，大院君祠宇展拜儀，別爲錄之，可也。宗廟前後殿，亦各有儀，此亦竝錄，可也。穆廟以後，始有大院君祠宇展拜儀，仁嬪祠宇展拜儀，亦可錄之矣。光紹曰，禮節相同，則懸註，似好矣。上曰，然則懸註，可也。宗城曰，臣意則欲合註矣。上曰，大院君祠宇展拜儀下，書仁嬪祠宇展拜儀，而只以倣此二字錄之，可也。上曰，大殿進宴儀，無之乎？宗城曰，正朝會百官儀有之，故此無別目矣。今番儀，依丙戌儀用之，而有某樂臨時稟用之語。李德壽《五禮儀》附錄增修之際，以前後受敎，隨出隨錄，故受敎錯亂層出矣。上曰，大王大妃殿、中宮殿進宴儀，當先錄矣。宗城曰，舞童則以肅廟丙戌例，引而懸註，似好矣。上曰，丙戌年亦無舞童之節目，甲午以前儀注，初不欲提矣。雅樂俗樂，各因其儀而懸註，似好矣。宗城曰，雖然進宴儀，豈有二件名號之可錄者乎？上曰，其時有進宴御宴儀，凡事必也正名，以此各稱名號，可也。日後當稱御宴用俗樂，進宴用雅樂，爲註矣。戊申年進宴儀，亦稱大王大妃殿，而此後則以王大妃殿進宴儀書之，而今番則以三殿進宴儀稱之，可也。上曰，莊陵復位儀注，當載錄而溫陵事，亦當載錄矣。此亦以倣此爲註乎？宗城曰，以禮家冊子言之，旣載槪略，則不必疊錄，而今此《續五禮儀》，只稱當寧擧行之事，而此當載錄矣。上曰，載之，可也。王世子入闕儀，固當錄矣。宗城曰，以孝廟入邸儀，可以參考矣。上曰，世子嬪入闕儀，亦當載錄乎？宗城曰，事甚關係，載之宜矣。上曰，王世子祗受訓書儀，則似不必錄矣。宗城曰，事旣重大，錄之宜矣。上曰，王子師傅相見禮，則當錄矣。宗城曰，然矣。此儀，臣於宗親府始見之矣。上曰，受馘儀，亦可載錄乎？宗城曰，此則大儀節，豈可不錄乎？服制事，固當逐條爲目，而雖以禮家書見之，以服制爲大題目，則至於大王服制，大妃殿服制等節，以小題目，懸註，似好矣。上曰，依爲之。宗城曰，中宮殿服制，旣有已行之例，今則亦以小題目懸注，宜矣。上曰，庚子年所定者，只是君臣服制而已。大妃殿服制旣錄，則其下當稱中宮殿服制，而以倣此懸註，可也。宗城曰，然矣。上曰，世子服制，嬪宮服制，有異乎？宗城曰，然矣。端懿王后，以世子嬪喪出，其時儀注若錄之，則自可爲儀矣。上曰，然矣。上命注書出往，與纂輯廳堂上偕入。臣克祿，承命出往，還入進伏。宗城曰，大槪旣皆稟定，退修中草，改經睿覽，宜矣。上曰，尹光紹方入直，不必更爲中草，或可以玉堂入侍，予亦當時時召見，而今則凡例已成，似當速完矣。光紹曰，此事甚重，固當更爲中草，以經睿覽後正書，可矣。上曰，依爲之。宗城曰，《五禮儀》事，旣已稟定，郞廳使之先爲出送，何如？上曰，唯。上曰，纂輯廳堂上，今則可謂濟濟矣。宗玉曰，申飭之下，豈敢怠慢耶？上曰，凡例已爲之乎？宗玉曰，堂上中間不備，凡例，則欲待會同後相議，而姑置之。今則先爲刪正，而雖未出草，堂郞今皆理會，不久似成。具宅奎若出，則當爲凡例，此則不難矣。尙星曰，此皆類聚後，可以刪其疊書者，添其所無者，以爲刪節矣。宗玉曰，幾盡垂成，方出中草矣。上曰，中草如有持來者，雖未盡成，一冊先爲上之，可也。尙星趨出持來。上曰，似必差遲矣。若魯曰，中草方送於大臣處，以爲相議，而中草外，又將更釐矣。上曰，《五禮儀》當爲幾卷乎？宗城曰，可爲三卷矣。上曰，《大典》則似多於此矣。宗玉曰，似不下四五卷矣。受敎中當刪與否，當仰稟後可爲之矣。上曰，中草，皆以朱書爲之乎？若魯曰，金尙星爲此法以敎郞廳矣。上曰，郞廳，亦皆干與乎？若魯曰，郞廳或有意見，則相議爲之矣。上曰，泮試圈點，卽新創之法，故又爲錄之乎？尙星曰，然矣。上曰，點數中，五十點等節目，似甚太煩矣。觀此中草中，打點者或有欲存之意，或有刪去之議耶？尙星曰，右相欲爲留置，左相謂無實效，欲去之矣。上曰，儒生科試時，監察搜挾事，右相有欲存之意矣。尙星曰，右相則方欲新試矣。上曰，紙好拔去，豈必錄之乎？宗城曰，似當錄矣。上曰，拆榜前先拆合考條，豈可錄乎？宗城曰，此亦可存矣。尙星曰，此有可存之道矣。上曰，草注紙、大戶紙等節目，則可以刪去矣。推此見之，受敎之雜亂，可知矣。若魯曰，以受敎爲名者，一竝錄之，故如是矣。尙星曰，自刪去秩，或有仍存者，自仍存秩，或有刪去者矣。上曰，攫柑之類，大司成可爲停擧，以儒生爲名，而豈可載於《大典》乎？宗城曰，攫柑之類，非士子也。宗玉曰，此亦非攫柑者，盡爲徒配，有一隨從，攫取柑子，仍爲現露，其隨從之跡，至於徒配，而便成受敎矣。上曰，以此見之，以予精神，不覺胡亂。卿等亦宜各別著力也。宗玉曰，聖敎至此，敢不奉承乎？上曰，雖或釐正，一時竝稟似難矣。宗玉曰，以一典式，登對時，稟裁，似好矣。日躋曰，此則有仍存秩、稟裁秩、刪去秩，當別爲抄出條目，各爲懸注，以爲隨條稟定之地，似好矣。上曰，此言甚好。依李日躋所達爲之，可也。宗玉曰，五軍門、宣惠廳、經理廳大典，則竝與書吏而盡謄，此則似可盡數載錄矣。上曰，然則當用何規而錄乎？若魯曰，當用《典錄通考》之規矣。上曰，衙門品數盡謄乎？有提調衙門，則品數從何定之耶？注書出往，持《大典》中吏、兵典而來。上曰，必也正名，五軍門、宣惠廳，其不可以某號，更爲定名耶？若魯曰，必欲正名，豈有不成之事乎？上曰，若然則奉朝賀，何以爲乎？宗城曰，旣無別衙門，故別書於下矣。上曰，與雜職類有間乎？宗城曰，豈可比方於雜職乎？日躋曰，雜職猶有品數，而奉賀則初無品數矣。上曰，署事法旣無，則似當更出樞密司矣。尙星曰，樞密變爲備邊矣。日躋曰，臣晩膺此任，故最初下敎，未能奉承，故敢達矣。《大典》，旣是金科玉條，固不敢更論，而至於《受敎輯錄》、《典錄通考》、前後續錄等書，或有先王受敎之疊出層錄者。上敎旣以刪節長短，惟文是取爲敎，則各自所謄來受敎，惟以文理通暢爲主，各加刪節，故尙星之嚴立凡例，亦此意也，臣故敢達。上曰，依所達，爲之。尙星曰，各衙門，不必從品正間矣。上曰，以軍門言之，大將首題後，都提調以下，可以懸註乎？宗城曰，臣方爲吏典，而備邊司則都提調以下，以次列書矣。宗玉曰，《漢書》則百官品數，盡爲謄入，故謂之橫間，而此則不過若干衙門，則只以《典錄通考》例爲之然後，冊子首尾可以成矣。上曰，文章，所以表貴賤，一品二品，雖不斥言，而其品數固當自如也。冊子之面，首書其品數，則開卷豈不儼然有貌樣乎？若魯曰，必欲爲之，亦可成矣。宗城，指《大典》官品秩曰，如此如此則可爲橫間之法矣。上曰，經理廳，曾以畿營爲之事，有所論者，而頃聞柳儼所達，則以爲難便矣。宗玉曰，臣亦爲畿監，而此有難便之事矣。上曰，管城將，若屬經理廳而錄之，則當屬兵典，而提調之名，不必錄矣。惟五軍門，以大將書之，而都提調則懸註，似好矣。若魯曰，都提調則不可不錄矣。上曰，樞密使，時何以稱名耶？尙星曰，一品則以領樞密爲名，其下則各以品數，稱判樞密、知樞密、同樞密矣。上曰，巡將亦可別爲名目而錄之乎？宗玉曰，五衛將，變以爲巡將矣。若魯曰，巡將，自前有別名矣，仍指《大典》所載者。上曰，然則巡將監軍，當爲載錄矣。當稱左右巡廳，而捕廳亦必錄矣。若魯曰，巡將旣非實職，似不可錄矣。上曰，以橫間爲之則似可錄矣。樞密之稱，近古有之乎？尙星曰，本朝亦有之，而罷之不久矣。上曰，須以語卿等之事，出謂大臣而後，更達，可也。上曰，厚陵奉審，則其果無事耶？宗城曰，然矣。明日臣，與戶判當進役所，而除朝辭往來後，日次當入矣。宗玉曰，抱川之民，以前官仍任事，擊鼓而方下本曹矣。上曰，前官誰耶？宗玉曰，今修撰趙載敏矣。其主倅雖曰善治，民情亦出實情，而此等之請，若一聽理，則日後貪官汚吏，或有勒使其民作此擧也。臣意，則此等事，宜置而勿論也。若魯曰，前日則四件事外，無得爲矣。臣自外任而來，始見此直爲登聞之事，此後先經兵曹後，使之擊鼓，似宜矣。上曰，雖是四件中事，下刑曹刑推，蓋出嚴朝令之意，而兵曹堂上，旣許入擊，反爲請推於無知之守門將，豈不非乎？然若非直爲登聞，則予何聞擊鼓之聲乎？四件外勿捧事，諸臣之議，以爲如何？宗城曰，凡人擊鼓後，自該曹，推見其爰辭後，如其猥越者，則直爲退卻，似好矣。日躋曰，渠雖登聞，若自刑曹稟定，則豈有猥雜之患耶？尙星曰，當初爲慮猥越，有四件事外勿捧之敎，則刑曹之草記防塞，似好矣。上曰，以猥屑覆奏之際，必有徵治之患，可用者用之，如其不然，則以草記置而勿施，可也。宗玉曰，登聞鼓，卽通下達上之意也。頃者三陟民，以其邑民弊擊鼓，故以四件之外，嚴刑以送，而取其爰辭而見之，則其爲弊也果大，故移文江原監營，使之捉致蔘商而治之。如此之事，直以四件之外，諉以永塞，則民情亦不可通，此亦難矣。上曰，民習不如古，故多有猥屑之事，而此則宜付道臣、守令者也。若魯曰，此雖出於民弊之事，而旣有該道道臣及其邑守令，則豈敢越次而登聞耶？宗玉曰，雖有道臣，旣不利於營門，下吏從中操弄，則民情何由上達乎？以三陟事言之，今方捉致蔘商，而自營終不施行，如是而下民，其可雪冤乎？上曰，卿職在司寇，故有此仰達，其意可感，而此事當爲傳敎，依此施行，可也。上曰，上年未及啓覆者，今年可以盡入乎？宗城曰，然矣。上命承旨書傳旨曰，設申聞鼓，所以上達民情，而騎曹之操縱，事涉不可。以此反推守門將之不禁闌入，亦涉無義，故特除此例，而若此則人心不古之時，不無猥雜之弊，廣其申聞，蓋通下情，飭其猥濫，亦關紀綱。況四件事外勿施，已有受敎，其若覆奏，當治其濫，廣其登聞，仍下敎擧行。該曹遵其受敎，覽其供辭，事在四件事謄奏。四件事外，勿論巨細，直爲草記勿施之意，分付該曹。書畢。上曰，如此之後，擊錚自可無矣。宗玉曰，抱川事勿施事，仰達矣，何以處之乎？上曰，勿施，可也。仍曰，此受敎謄於《大典》，則可以爲法。頃者受敎，不必疊上矣。宗玉曰，固當合而上之矣。諸臣退出之時，上曰，李日躋、金尙星進前。上曰，今者特差，有意在焉，必須精緻爲之，而亦可速了，務爲著力，可也。予方專恃卿等矣。彼宰之特差，亦有意焉，竝須極力爲之，可也。尙星曰，《續大典》纂輯之事，聖意可知，抄出之後，一經大臣，一經睿覽，則可以完了矣。上曰，律有輕有重，而律官從中操弄，民無以措其手足，故今者爲此。蓋出恤刑之意，而六典竝入如《續典錄通考》，大綱旣已下敎而，其輕其重，都在於此，此時可以詳審處之矣。當初作法，實出從寬之聖意，而末梢法文漸多，至於前後續錄《典錄通考》，則其中無非刪節者，此實繼述之意也。二百年後，始爲改正，而務從寬緩，亦出仰體惟恤之意也。予之一次下敎，盡爲受敎，如此之類，以本律之在《大典》者，依舊件爲之，可也。日躋曰，一時下敎，便爲法制可慮之敎，此眞興邦之一言，不勝欽歎。若因一時下敎，便成受敎，則不無後弊。此等事，竝當稟裁取捨矣。上曰，非特予受敎者，合前後受敎，可以刪節也。如咸哥正刑時，遣承旨正法者，亦可盡謄，豈不難哉？雖以科場律見之，細瑣者盡入，此則當拔之，而一時處分者之爲受敎者，參酌處之，然後可以仰體欽恤之意也。尙星曰，當刪者當稟者，當於筵中稟處，而以臣意見，先爲付籤，送示三相後，始爲稟定矣。上曰，今番軍摠釐正後，問於醫官之爲宰者，則以無效爲答，而此則渠輩，未能詳知而然。雖已釐正，閒丁之得，豈其易乎？此亦當如此，而此律一定之後，似或如水淸，而民亦將得效矣。尙星曰，細瑣者入於當刪中，使之簡嚴矣。上曰，頃者右相，以具宅奎請差堂上，故予謂具必近嚴，當以李宗城，和而濟之也。日躋曰，漢法三章，初則極寬，而猶使張倉、蕭何，退定律令，故纔及文帝時，又有除肉刑之令。蓋法則有限，而人巧無窮，故法不無前後之殊，今此聖慮，非特爲刑杖而發，其愛民欽恤之意，務在於從寬。聖意則藹然，而第一向從寬，恐有行不得處矣。上曰，黨人之首，予欲一見雲，則左相至誠防塞，故予嘗於啓覆時，以爲平民之犯律者，少無顧藉之意，而士夫之犯罪者，何請從輕爲答矣。烙刑、壓膝、圓棍等律，竝除之有意，須於其下措辭，除之，可也。頃日臨門時，趙載浩，亦以爲決棍十度，或恐致死，兵判亦於秦應會決棍時，減其杖數。何其此等處，寬恤特甚，而於小民不恤乎？年少之人，或有過處，故有此敎矣，此等處，當各別著力，可也。今番宣傳官時事，幾入於受敎中，嗣王，若奉承，則豈不難哉？此律文若善爲，則民將有所蒙惠矣。今予已老，此事殆若終條理，尤宜勉旃爲之。尙星曰，此事一字半句之間，或有差誤，則萬世一律之意，果安在哉？聖意，實出於惻怛之旨，如有煩苛之條，雖是受敎，當入於當刪秩，以爲稟定矣。上曰，予所下敎者，非欲爲受敎而然，各司所下之文，律官輒皆收聚而然矣。尙星曰，聖意深遠，雖有一處分，皆爲後世法，其爲大綱者，當一請對而稟定矣。上曰，此法成後，予豈百年長生乎？非爲時君而作，實出繼述之意也。戊申年，予告於慈殿曰，國家平復，非臣德化之攸致，實荷先王膏澤而然仰達，此法若成，則民將受效矣。日躋曰，壓膝烙刑之除，豈特爲笞背而比哉？聖上，以法輕於士夫，重於庶民爲敎，蓋周家之令，不及於強盛，晉室之法，多行於寒劣，不特我朝爲然，而且古語曰，刑不上大夫，雖以賈誼疏言之，人君之視朝臣，與庶民自別。今於一視之下，若以上下異法爲敎，則未知如何，而聖上之痛惡黨習，必欲禁止者，出於苦心，而在下者，若不革改舊套，猶染黨習，則此誠忘君負國，隨其罪而罪之，可也。至於辭令之間，輒稱或烹或斬，黨人誠有罪也。至於烹斬則亦過矣，此敎若入於受敎中，則豈不悶哉？今於重律之際，宜當除去之矣。上笑曰，律官雖善收聚受敎，而至於士夫烹誅之敎，亦必畏而不載於法典矣。今者此役，專在於卿等二人之著力與否，更須勉旃爲之，可也。十餘日之間，予當委而忘之矣。當刪而存者，不當刪而存者，竝爲覆難，可也。尙星曰，互相覆難然後，可無輕遽之患，大臣之意，亦如此矣。上曰，郞廳所見，亦須取之。尙星曰，郞廳如有所見，則亦爲付籤矣。上曰，予則只見此草，而猶有胡亂之意，後日卿等，可持而入來。當刪當存者，予亦一一覽過而定之，可也。此非不信卿等也，寔出欽恤之意也。尙星曰，一通，臣等當讀之，而上下覆難，似好矣。日躋曰，大臣、重臣，亦皆自外論難後，入來裁斷矣。諸臣退出後，上命李日躋、金尙星，更爲入侍。注書未及辭退之前，上曰，注書出往，標信姑不入內，少爲等待之意，分付，可也。臣承命傳諭後進伏。上曰，以大體言之，世子之字，以寬爲之，有意存焉。卽今當務，一言而蔽之曰，寬字也。予以涼德，無可裕昆者，今者軀殼雖存，方寸已傷，無復餘望。今者此書，欲爲生民一分之惠，以表予意，此亦正其誼不謀其利之意也。須以此意，傳布諸郞，可也。尙星曰，臣誠惶恐，而中情抑塞，敢此仰達矣。聖敎中，至誠惻怛之意，臣豈不欲仰體？而第於絲綸之中，輒發此不敢聞之敎，臣實抑塞難狀，不知所以仰對矣。上曰，予非欲爲惠於民也。民以予爲君，將無所惠，故欲以此遺之矣。日躋曰，殿下累經世變，連以寬字，御世出治，則猶可謂過於太寬，此則無可更勉，而第於行語間，輒發人臣不敢聞之敎，臣誠不勝抑塞之至。殿下春秋，雖每以晼晩爲敎，而五十之齡，卽帝舜徵庸之歲也。前頭無疆之業，群下之所企望，而今此六典之續，亦聖心奮勵之會。聖敎有若以此書，爲有若事業之究竟者然，臣切以爲不然也。聖上今雖定禮定法，徒言而無益，徒法而不行，若聖上加意力行，則豈不誠爲一代雍熙之治？而東宮邸下，方當就傅之年，若徐徐訓導，勉勉增益，以爲萬世開太平之基，此誠殿下事業。每以此等之敎，發於行語之間，臣不勝抑鬱之至。泰良曰，今者此擧，寔出繼述之盛意，而衛武公九十之年，猶作抑詩，今殿下春秋五十，正當奮發之時，以《五禮儀》、《續大典》，若將爲究竟事業，豈不悶迫乎？尙星曰，臣於逖違之餘，今始昵侍，而聖敎若此，不勝抑塞矣。上曰，行語間由中而發矣，非有深意而然。尙星、日躋，齊白曰，雖是行語間，此句節拔之如何？上曰，法者，有國爲政之大者，而今始爲之故，行語間果有以此究竟之語矣。泰良曰，此不過製作文字之事，豈爲裕後昆之德乎？富而敎之，使斯民躋之於熙、皥之域，方爲經遠之圖矣。尙星曰，方今聖學高明，令聞日暢，遠大之業，莫不欽仰，雖是行語間，更勿發此敎，深有所望矣。上曰，孟子轍環天下，終未行道。予則以祛黨幾年調劑，而今無可爲之勢，苦心旣難伸於廷臣，則欲以此法，遺一分惠於小民矣。尙星曰，都監事，秋毫無所遺，以簡制煩之意，殆將過矣。旣擇臣等而畀之，則雖甚不肖，固當竭力奉行，而猶不放過，懃懇不忘，此恐非爲調將之道，故敢達。上曰，此言是矣。予果有此病矣。諸臣以次退出。
○甲子七月二十五日初更，上御興政堂。儒臣，持資治召對入侍時，參贊官趙載浩，侍讀官金相福，檢討官尹光紹，記事官李克祿，記注官金弘澤，記事官李永祚。諸臣未及進伏訖。上命注書，出往持《蜀漢紀》入來。克祿承命以出持入。上曰，下番儒臣之特除者，意有在焉，爲其講學，而今番廉察往來後，不得引接，故雖是深夜，特爲召見者，蓋出惓惓之意也。光紹曰，聖敎之勤惓至此，臣不勝惶感之至。上曰，頃者命入《光武紀》，今又命入《蜀漢紀》，蓋取其興衰撥亂之意。繼體之君，尤當體念，須以此半夜眷眷之意，傳於春坊講官，使以此勤講元良，可也。今予《蜀漢紀》命入者，蓋謂漢業，衰於桓、靈，至昭烈而能奮中興之功也。光紹曰，聖上此敎，實出於振勵衰運，奮發中興之意，其所勸講，豈但在於元良？惟聖上亦須留念也。上曰，予則嗣服之初，以祛黨習，爲中興事業，而終無實效。前有大訓等書，而世道漸至於無可奈何，環顧時世，無一可恃，所恃者惟元良之體此意而振發而已。光紹曰，聖上德意，孰不知之？上曰，有皐陶而後，爲堯、舜之治，雖以三代後言之，光武中興，賴有雲臺之臣，昭烈中恢，亦由諸葛之佐。終古爲治，莫不賴有賢臣，今世亦豈無人，而其於調劑之無策，何哉？光紹曰，聖敎以無一二同德，追念慨然，而此惟在於一念之克勤，惟願無忘此心，以以逸遺汝之道，終始留念如何？上曰，予雖有欲爲之意，而其於時勢之無奈何，何？載浩曰，聖上何發此無可奈何之敎耶？若謂之調劑之未易，則猶或可也，而至於無可奈何，則豈不過乎？上曰，然則承旨叔父，何以曰無可爲耶？載浩曰，此雖父兄之言，猶不敢謂以善爲也。臣父韋布時言議，則臣在沖幼，未能參聞，而翰林以後事，則臣亦年稍長，故粗知其大槪，常有調劑時象之意，以爲世道若正，死可瞑目。其時臣雖年稚，亦嘗體認其斷斷苦心矣。到今聖敎，以無可奈何爲敎，實非所望於殿下者也。上曰，豐原謂之無可爲，承宣謂之未易，無可爲，與未易，眞五十步與百步也。載浩曰，臣意則蓋謂其猶有可爲之勢也。上曰，此可謂叔姪異論也。載浩曰，豈可以父兄與子姪，而所見必皆如印一板乎？如使事爲之間，必欲隨同，則是苟同也。殿下屢經事變，閱歷且久，猶且退步，持難於斯，而欲以艱大之業，貽之於沖年元良，則此豈貽燕之謨哉？上曰，予非欲以難貽之，勢已至此，奈何？載浩曰，自漢以來，世級漸降，才不如古。殿下雖以治不徯志，每有無可奈何之敎。臣意則才不借於異代，調劑之道無他，不過於其中，取其尤而用之。殿下臨御旣久，臣下任使之際，賢愚長短，亦必有默算者矣。惟當擇其稍勝者，取其長而棄其短，進其賢而退其愚，以爲策勵振發，以期於進一步，得一步而已矣。上曰，如是則君與臣，皆將入於混沌，其將奈何？承旨前以靜字爲言，而歲月如流，十五以前事，殆若前生，年若三十，則豈可無可爲之望耶？光紹曰，朱子延英奏對，以爲已覺天顔非昔時，字字忠赤，令人感涕。聖上治不徯志，則不可爲之歎，此皆群下之罪，而當惜日月之易逝，振作篤勵，實有所望矣。上曰，予若顧念予身，則當惜歲月，而其所不惜而喜者，爲元良之漸長，予於承宣，豈可負之？承宣亦豈忍負予哉？而亦有一段慨然於承宣者。頃日承宣三寸，謂以無可爲而出城也，承宣何不挽止耶？予於此，實有慨然者矣。載浩曰，臣固不肖，故雖或有所言，臣之三寸，似不必取信，而至於出處行莊，雖是叔姪之間，各有所見之差殊，固非子姪之所可挽回，而若以不能見信於臣叔，不挽其行爲罪，則臣亦當甘受矣。上曰，予於上番儒臣，亦有所慨然者矣。其所處地，非比他人，似不必深染黨習，而以頃日事見之，可知其猶有渣滓，此甚慨然矣。承旨之意，何如？載浩曰，臣智昧涉世，父母沒後，科工亦廢，晩始赴擧，倖而登第，而臣有所懷，豈敢仰欺乎？苟有不是處，則雖是同姓四寸之間，猶不敢一毫饒貸，況異姓六寸乎？臣於儒臣，若以極道言之，不敢知其瀜化渣滓，而名目則猶不能忘矣，近來果未見無一渣滓之人矣。臣父生時，有手筆記有者。臣父，與故相臣洪致中，年輩差遲，故以先輩事之，而俱以無名目，謗言溢世，洪當乙巳，猶偏於一邊，臣父以爲力量少矣爲勉，而臣父倖免於辛壬，得爲完人，又不入於乙巳，快脫名目之中，故洪之入閣後，相逢而有所記置之言矣。洪以爲大監，何不聞倚一邊之言耶？臣父答曰，世道人心，旣無奈何，庚子國恤時見之，時或有不甚罔極者，此可斟酌，而甲辰國恤，不爲哀痛者，同是一國臣民，有若對擧者，然人心世道，至此而已極怪異。事君之人，若歸身一邊，則將不知身落何地，故務以不偏一邊爲念，欲爲空中之人云，則洪以爲如是處世，身雖勞矣，志則尙矣爲答。世無名目之後，雖難免於偏倚，而其中如金相福者，臣亦知其不免於名目中，而至於怪事駭擧，必不爲矣。古語云，能言拒楊、墨者，聖人之徒也。雖不得盡善盡美，其不至於凶國禍家，則臣亦質言矣。金相福，如無一分渣滓，則臣當師事矣。臣非阿好而有此達矣。上曰，予非斗護金相福，而予意則如金者似多矣。載浩曰，此亦僅可者也。末世如此之人，亦豈多得乎？上曰，昆弟之間，似有不可信者矣。載浩曰，渠若變作別人，則臣亦奈何？而亦何以料得也？相福曰，臣未知承旨，有何見而有此達也。臣心則臣亦不知，而至於害國禍家之事，臣豈敢爲？而意見自爾如此，今承縷縷下敎，感動之心，不覺自發矣。上曰，程子有暮歸觀獵之失，渣滓如未盡祛，則觸處呈露矣。分數若過之人，予寧欲不言，而爲其金相福也故，有此責備之敎也。近來好黨之人，或有視黨習爲二典三謨者，或有知非而不得已犯之者，或有心腸不固，動於浮議而然者，或有不誠實者，爲此發身之計者，而如上番者，亦必於異己者，著眼看得矣。凡事都不過一箇公字矣。載浩曰，臣聞頃日筵中，有互對爲非之敎雲。臣父在時，常以不誠不忠爲言者，意有所在。臣父於丁未出仕時，父子間，有所講問者矣。臣父以爲互對爲蕩平，初頭設施雲，則臣以爲彼此間，若地醜德齊則幸也，而如其不然，則苟令互對，豈不苟且？而亦有齊不齊之歎爲言，則臣父，以爲方今士大夫，互爲讎怨，殆同異國之人，將何以講磨國事，將何有彼此是非乎？此若曰非，則彼必曰是，互相傾軋，朝著不寧，不如使之互對，而同立一朝，使之會面，會面而後，自可相親，相親而後，情誼可通，情誼可通，而商確是非，快釋疑阻。甲乙中，此薦此中之賢，彼斥彼中之不肖，甲信乙言，共濟時事，勿論彼此，惟其中稍賢者，各自收用，則賢不肖可辨，而蕩平之實功可收，而畢竟則無互對之可論矣。此所以爲互對之爲初頭設施也。且人之所見，千萬層也。或有以一進一退爲常法，而怪駭於此者，或有毀瓦而畫墁者，或有眼生於此而沮毀者。臣父處地自別，不能明辨攻斥，其所謂不誠不忠，正謂此也。臣父與叔，俱是當局之人，若使大賢當之，未知何以爲處，而至若漢、唐名相，似難一朝挽回矣。臣父嘗以不如古人，不能挽回爲一歎，此臣之所嘗稔聞於家中者也。今則互對，亦不能一一爲之，尙何望蕩平之實功也哉？臣所痛迫者，世不能知臣父本意，而謂無功效，反不如一進一退。互對旣不能爲，情志亦不得通，則是非賢不肖，何時可定乎？如是而謂之是非不明，賢不肖混同，而非斥之間，或有可爲之機，而上下俱失，不得如意，可勝痛恨？君上以苦心血誠，閱歷世變，不用一進一退之道，較之於渠輩好黨之習，則雖是半分，亦必愈矣，而奉副君上之意者，謂之鄙夫，趨附渠輩而爲黨者，謂之名流。自下用權，私相聚會而奬許，自上得人而用者，必爲之非斥。雖以擇賢不肖之道言之，彼此間，明辨賢不肖，彼此之賢者同置一處，彼此之不肖者，亦置一處，此唐、虞三代以後，當然之理，而今之所謂色目者，此邊人皆曰賢，彼邊人皆曰不賢，天地造化，豈有各分君子小人於彼此黨中？渠自割分曰，此賢彼不賢者，此豈理也哉？今之爲黨者，只知恕己而，不知恕人，恕己者，非恕字本義，已著《大學或問》中，此豈君子之道乎？上曰，眞箇恕己，恕己而及於人也，則只恕其己而不恕於人，豈可謂之恕己也？載浩曰，當初互對時，黨人以爲，汝亦黨吾亦黨，均是黨也。又分其各黨中賢不肖，而用捨之，則又謂之此亦出於黨也。以言語文字，眩亂是非，自上亦何能燭其奸乎？近來人言，又有不可信者，常時必稱不爲黨習，而有暗地私自濟黨者，君上之前，則務爲蕩平之樣，而專事欺罔，其習誠可痛也。臣未登第時，不過一韋布也，臣何足顧忌？而猶以爲非黨中人，屋下相對，則亦稱無黨心，世道至此，尙何言哉？如此兩面說之人，若試之事爲而明察，則自可畢露其首尾，魑魅魍魎，無所逃矣。以任下言之，新得之臣，如有一分稍勝於舊使之臣，則斥其舊而用其新，若無各別差勝之事，則初不如任舊勿貳之爲愈也。以時事言之，蕩平若無一分裨補於時象，則勿以數十年規模，一朝變改爲難，而卽行一進一退之道，未爲不可，如其不然，則莫若固守前規之爲愈也。臣之此達，似出抑揚，而事理固有當然者矣。上曰，承宣此言，果似抑揚，而亦可見苦心之發矣。載浩曰，大體則用舍之際，自當默運聖念，而處分則務從簡默，若當擧措，則不用一分辭氣，而陰陽黑白之辨，堅守勿撓，不費聲氣，而一罪之後，泯然無跡，則臣下亦莫敢測度矣。臣雖千思萬慮，若雲黨論之有益於爲國，則此必無之理也。殿下自宜較量，而務以簡嚴而度，使物各附物，則聖德自如純粹，而無撓蕩之患矣。相福曰，聖上雖以黨論之不可做國事爲敎，而此非一朝一夕之故，亦不可一朝除去，何可以此每每留置胸中？恐或反有激成之慮，若磨以日月，則亦有自消之道矣。上曰，諸臣中如承宣之洞快陳達者，予始初見矣。戊申時承宣，以士子入闕故見之，而雖是戚臣，予何知其如此乎？頃者承宣，以南行不爲行公，故左相，以爲若誦豐陵所達，渠豈敢不爲行公爲達？領相亦有所達，故予以承宣爲高爽矣。今聞所達，可謂豐陵有子矣，予亦有所感愴者矣。豐陵之常謂不忠者，以其處地之異於他也。孝章若在，承宣亦必如乃父而不言矣。今則予得一臣，而實多興感矣。今日快言，其心可知，予心不但以豐陵有子爲感，而興愴之心，亦有感發處矣。互對之意，予亦知出於會同彼此之意，而今則互對亦有弊。雖以翰圈言之，彼旣爲二，則我當爲二。頃者之圈，領相爲領袖，而猶曰不能勝雲者，蓋知其有偏而然也。少輩之心，必怫鬱矣。豐陵，曾以翰林若不互對，則當奏而削之爲達，此出於苦心，近則互對反爲導黨之科矣。自其中已有氷炭，若使氷而合於炭，然後可無此患，而此何可望乎？予謂先滌其心而後可爲，而豐陵以爲互對而後可滌其心，此其議雖有差殊者，其苦心則同也。予嘗謂乾坤包含，而其中有奇怪之物，人之腹中，亦有如蚯蚓可怪之物，乾坤人物之間，豈能使盡爲洞澈乎？堯、舜之時，猶有君子小人，此亦一太極也。予方一身都是膽gg痰g也，以今番事言之，非痰作孽，則何以作氣乎？此眞所謂治世之能臣也。豐陵之心，卽予之心，爲慮辛壬，有揚淸之意，賢能各當其任，使無棄物，王者道理。封德彝，在煬帝時無狀，而在唐太宗時爲賢人，此惟在於君上用之如何耳。予謂豐陵，猶過於揚淸矣。載浩曰，臣父與叔，猶未能激濁揚淸矣。上敎出於天地包容之意，而唐、虞三代時，賢者用之，不肖者去之，人其人廬其廬而已。設官分職，各有定限，豈可盡用乎？上曰，三代之時，無兩班常人，而我朝以兩班常人，自相爲賢。一升正卿者，以循例皆爲吏兵判，亦豈不難乎？載浩曰，均是兩班，而兩班無限，官職有限，其中賢者，擇而用之，則不肖者自可退矣。雖以臣之同品者言之，殆過百餘人，官職旣有定限，則勢將擇其稍勝者用之，若以盡用賢不肖爲念，則混淪之弊可悶。臣意則賢不肖之先擇，爲今急務矣。上曰，伊、傅雖在世，若得收用於板築之時，則豈不譁然非斥乎？此道極甚難矣。載浩曰，肅廟初年，南九萬、李尙眞爲相，此人雖是顯班，而以鄕曲之人，猶能䯀躋至此。如臣者，徒以父蔭，致位於下大夫之列，大抵近來取閥之弊，尤爲特甚矣。上曰，雖使常人爲兩班，亦必附於黨，豈不難乎？吳命修，大臣旣薦，閔應洙亦薦，故一入侍從望，卽欲試之，予果見欺矣。光紹曰，奇彥觀事，亦出於現身之計，世道已如此矣。載浩曰，用人之道，棄其所短，取其所長，安得十全道理乎？或有擧其一生而棄之者，臣未知此人果如何，而大抵現身則然矣。雖非顯閥，而聖上欲用之，則渠輩如是自卑矣。上曰，渠輩果自卑矣。光紹曰，此非自卑，卽自表而亦必傷人，是可悶也。上曰，奇彥觀則爲其大升之孫，而特加二點，則又附金陽澤、洪樂性矣。其日權𥛚，亦以爲非，此果公心矣。載浩曰，臣則以爲此輩可矜，不如此，則雖有坐地，無以自立。比之俚語，若見嫉於上典則猶可，見惡於儕流則難生雲者，正謂此也。光紹曰，奇、吳兩人，可謂負殿下深矣。載浩曰，下番猶未盡諒矣，此可謂其情慼矣。下番之責，可謂常理論人也。人固不知足，彥觀若獨行，則可畏處甚多，故不得不附於人矣。光紹曰，承旨與臣，俱受聖上簡知，而如奇彥觀者，亦可謂異數，豈敢萌此心乎？上曰，此亦是軟地揷木也。仍敎曰，揚淸之意，上下番竝達之，可也。相福曰，不肖者，卽不能之謂也，若明知賢不肖，則只當用賢而已。上曰，如不肖者，非直下愚不移，則亦有用處矣。上曰，賢者自有其位，不肖者置之下位，則豈非包容陶鑄之意乎？相福曰，臣有區區所懷，不敢自隱於咫尺君父之前。聖敎中，包容陶鑄等語，臣竊欽仰至意，而第向日堂錄墨抹事，殿下創開無前之事，處分過中，臣竊悶焉。尹光毅之疏，亦有有特授而無特抹之語，誠然矣。以殿下愛惜人才而特授之意，反而思之，則特抹可用之人，豈不可惜耶？語未卒。上曰，儒臣所達公平矣。尹光毅之言是矣，而此如若藥不瞑眩，厥疾不瘳之喩，擧直措枉，能使枉者直，故予於黨人，則無顧惜之意。下番予雖特除，而又或爲黨，則予必抹去矣。特抹之擧，予雖出於苦心，而嗣王若不知予意，而效其事則不可，元良豈有如此之事乎？前日親政時，有下敎曰，雖是大北，如有可用之人，則用之，可也。此如汲黯矯制，不可再爲而效之也。相福曰，賤臣之慮，果在於此矣。殿下特抹之擧，無一毫私好惡於其間，而東宮睿質賢明，且躬染殿下之訓，必無此過慮，而千百載後，殿下子孫，若或憑藉殿下此事，忤旨者輒抹之，則其弊，將使諛佞者承望苟容，而剛方者必不肯曲意阿附。殿下念及於此，豈不懍然寒心哉？以諸臣本事言之，南有容則當初以義理粗定之粗字，被罪，豈可以一字而棄一臣乎？且南有容爲人恬淡，杜門守靜，不喜退逐言論矣。黃景源之疏，似有非時之嫌，而凡事當觀其形跡，黃景源之臨科論文任，果有何所益之事耶？此不過一時偶然之事，則別無深意。至於林象元、趙載德、兪彥好，誠有不嚴提防之罪，而臣恐自上，有以導之。殿下於權穆衡、李宇和，何嘗有嚴示堤防之事耶？有同欺之也。上曰，堤坊何以嚴之耶？豈可以撰虎敎文人之子，不可用而預敎之乎？如此，則群下必漸加一層矣。相福曰，其不嚴堤坊之罪，以其罪罪之，可也，至於墨抹堂錄，誠過矣。象元輩，有同忸於習俗而致然，豈言故毀堤坊而然也？臣以爲象元輩十人參圈，則亦必爲十點矣。光紹曰，權穆衡只爲一點，此則上番誤達矣。上曰，李宇和則三點，而權穆衡則一點矣。相福曰，嚴瑀則論李敏坤事，而敏坤璿派旣遠，其所未知，不是異事矣。上曰，其不避嫌，非矣。相福曰，其不避嫌，似出於無味之意，豈有欲侮之意乎？以此枳人，似有嫌於聖度矣。光紹曰，聖上有擧直措枉之敎，臣於此有所惕然者。聖王之治，果係於擧直措枉之間，而如彼五六人之文學才識，特抹之，如臣疎識無似者，則特授之。應入者不入，不應入者入之，擧直措枉之意相反矣，如此而何以服人心乎？本事則上番旣已詳達，無容更言，而大體所望，皆非大咎。前或有大於此事者，而不過被謫若干年，旋卽收用，而此則若是抹棄，今後雖微官末職，自將齟齬，自阻於聖世矣，寧不可惜乎？相福曰，諸臣文學才華，俱是可用，則雖有不合於聖心者，宜使之出入經幄，開誘誨飭而用之，何可一筆句斷而便歸之於黨人乎？如此則反有以激成也。承宣，受知殿下，宜不以削錄中，或有親嫌而有所周遮，請以臣言俯詢如何？載浩曰，其人用捨，若非關係宗社安危，則非承宣責任，不當冒嫌言之。臣之處義，猶異於他臣，豈敢囁嚅於此等小事？而於朝廷上，斥罰臧否處，則此不欲開口者，實是苦心。將來或有可言之時，則聖上雖令無言，臣必開口矣。今則立朝不久，且未諳事，決難開口是非，此則庶蒙俯諒矣。上曰，承宣之言，是矣。光紹曰，林、趙、兪三人，臣所親也，皆文學之士也。南、黃、嚴三人，聞亦皆有文學矣，如是而見抹於館錄，豈不可惜乎？上曰，趙載德則頃爲黨論矣。光紹曰，李宇和之三點，蓋謂其旣有文學，又非身犯。且李巨源，亦嘗受點爲文任，而無斥罪之擧，故泛然圈之，若謂以親舊牽情，則猶或可也，而至謂之毀其堤坊，則豈不冤乎？上曰，李宇和之才亦可惜也。光紹曰，若果出於故毀堤坊之意，則上番亦何以陳達乎？擧直措枉，卽用人之柄，而如此之人，棄而不用，如臣者猥蒙恩造，濫廁儒臣之列，臣又自愧矣。且黃景源事，則聖上雖敎以出於黨心，臣則不知矣。然嚴瑀事，亦知其非黨也。上曰，嚴瑀予初不知，因左相所達，見漏翰圈可惜之說，知嚴緝之孫也。是必拂鬱於此，而論李敏坤矣。相福曰，此則聖意過矣。拂鬱於未參翰圈，則論主圈者猶之，可也。論李敏坤有何益耶？光紹曰，雖拂鬱於此，爲此言何益乎？上曰，此所謂軟地揷木也。頃者，李敏坤疏出之後，予始覺其軟地揷木矣。光紹曰，此則決知其不然矣。無乃聖智有所未及周處耶？相福曰，凡事只觀其事而已，不宜如是深看也。殿下飭小臣以勿深看異趣，而臣不願殿下無深看臣下也。上曰，予之特抹有深意，大槪名官，雖經黜，解歸之後，名益層加，罰每下於卑下，故無以懲勵。予故特施此類，以懲黨習矣，卽今黨習，爲引進之道，故此輩如此矣。相福曰，諸臣苟尙名，則雖抹之，名固自在矣。且諸臣當入是選者，豈藉一疏爲引進之計哉？上曰，黃景源，聞有文辭，試官時見之，果明敏矣。予故惜之，而頃疏出於黨心矣。南有容，欲動搖大訓，非矣。趙載德爲人善矣，而頃疏不免渣滓，林象元過於渣滓。在辛壬，則必進身於黨中矣。相福曰，林象元，臣於獄中見之，人品似峻，而言論則不知其峻矣。上曰，兪彥好元無所爲，其人自視學時，與儒臣兄尹光纘而見之矣。予最惜兪彥好，而嚴瑀亦一次入侍，而其人頗凝重矣。相福曰，朝臣前後疏章之似出黨論者何限？而獨於今番如是者，處分終涉過當，宜當速改之矣。光紹曰，諸臣被罰，已過數月，罰已行矣，宜有原恕之道。且如閔百昌、趙明鼎，亦尙在削職，豈不過當乎？兩臣被削何事耶？相福曰，以同參圈事，而其時聖敎，以爲此之不公，亦由於彼，彼之不公，亦由於此。以此削職，事甚不當矣。上曰，上下番之言，皆出公心，而予之擧措過中，亦是苦心也，以大訓之下，終無見效故也。頃日金尙星、李日躋，以抑戒仰勉，而衛武公，不當予所經之事矣。近來心神日益如此，何能摠萬機乎？朝夕水剌進御，而亦忘之矣。諸臣雖欲扶予爲國，而百年其可得乎？承宣以乃父之子，氣質似弱，故予嘗憫之矣。今見慷慨言事，亦頗剛矣。彼儒臣，雖是國家外外孫，其根本可以想念矣。儒臣外祖母入闕時，予嘗謂子孫中，必令祛其黨習爲言，儒臣亦或聞知矣。相福曰，臣未之承聞，而臣外祖母，庚申春上尊號後，承命入闕，出言聖上深惡黨習雲矣。上曰，儒臣何年釋褐乎？相福曰，庚申八月釋菜科矣。上曰，其時尹容，以都承旨，言儒臣爲沈右尹之外孫矣。庚申春，儒臣外祖母入闕時，予不知有儒臣矣。俄聞所達，念古興愴矣。儒臣處地，似不負國，而至於黨習處，則只顧黨習而不顧國事，今則雖至親無可爲矣。曾聞吳瑗，每常流涕雲，蓋其心不固，故在上者，責以黨習，在下者，困以黨說，故渠於其中，用心而至於殞矣。洪益三輩，予每以此勉勅，而今日入侍儒臣、承旨，似非誤導元良者，故半夜戒之，他日必思予言，可也。今此兩人中，承旨之言，俄者聞之，尤無更勉之事，予固信之。須體先卿未盡之忠，上番，亦於後日，體念此半夜之敎，宜矣。相福曰，聖敎至及臣外祖母，臣實感泣無地，豈敢爲怪異之論乎？上曰，何必曰怪異之論，不爲乎？若然則其之次論，將爲之乎？載浩曰，人之爲黨，或有見處偏猛而爲者，或有父兄怨讎而然者，或有動於朋儕而然者，或有動於利害而然者。儒臣之有不能自信之說，其所達可謂白直矣。後日當有出腳之事，渠之所見旣如此，則亦豈反其初見乎？上曰，洪象漢入侍之時，尹光紹亦見之，終日縷縷陳達，畢竟使樂性，不赴召試矣。相福曰，臣初登科時，右相以爲，汝處地異於人，蕩平不可爲，偏論亦難雲矣。上問載浩曰，右相何故言蕩平不可爲乎？載浩曰，金相福之先，卽臣眞外家，而其時言議，與今偏論有異。世稱儒家而言議淸峻，次次而下至於後屬，則漸近於時論，而時人以峻指名，故欲緩則世人謂以背父背祖，而得罪於人倫矣。如此之故，至親之間，以相愛之意，勸之以便身之言，欲其無聲無臭也。相福曰，臣家與他有異，故人或責之以峻激，而臣本脆弱，不能峻高矣。載浩曰，儒臣亦豈無浮謗乎？自外bb？b聞之，則渠之儕流，亦多責之以不爲峻高，侵之以緩論雲矣。相福曰，何爲而如是陳達乎？載浩曰，何可欺君乎？上始命進講曰，夜已深矣，只上下番讀之。相福、光紹，遂各讀《溫公史蜀漢紀》三丈餘。上曰，溫公之以魏爲正統者，何意也？光紹曰，黜蜀帝魏，已有朱子之評，賤臣無容更論，而大槪溫公，是九分人，純美有餘，而淸明不足，故見識或有滯礙處。故朱子亦斷以見識不及，曰若使溫公，生於三國，便可臣曹。臣見此，未嘗不毛骨俱竦。以溫公之大賢，見處不明，至被臣曹之譏，則豈非後人可警省處乎？上曰，費詩，諫昭烈卽位者，何如？光紹曰，費詩所諫，守經之論也。孔明所請，權宜之道也。當時漢統已墜，則國不可一日無君，況名不正則言不順，不正大位，何以係人心而興王業乎？上曰，孔明三代後人物，而亦在捨經而從權，何歟？光紹曰，孔明取益州據荊州，皆從權宜，不如是，何以得一片土，以圖恢復之大計哉？孔明之權，非出於利土地貪其位，而惟惓惓於興復王業，此其所以權而得中，見許以三代之佐也。上曰，是矣。予於此別有所下詢者，《綱目》，書劉備自立爲漢中王，而先儒無褒貶之辭，自立二字如何？光紹曰，當時漢統如縷，獻帝受制曹賊，諸侯無以稟命，昭烈之自立，亦所以從民望也。有何悖義之理？不然，孔明亦豈勸之哉？上曰，張廷玉所撰《明史》，我太祖大王，書以自立，予甚慊慊，欲辨明而不果。其時領相及李日躋諸人，引劉備事，以自立二字，爲美題目而推解之，予心終未釋然。儒臣之見如何？自立，果是美題目耶？試陳之。光紹曰，劉備自立題目之美惡，固不論，事勢大異，臣意則不必苟牽爲據也。竊謂革除之際，此等題目，不必苟諱也。麗氏運盡，我朝運興，聖祖應天順人，除暴救民，奄有一邦，垂我億萬年基業，則天命所在，人心咸歸。麗氏雖欲不與，而不可得也。聖祖雖欲不立，而亦不可得也。如是則聖祖之自立，亦天命也，受禪亦天命也。只當論其天命與否，不必較計於自立受禪之間也。天若諄諄而非有所言語，非有所稟受，則自歸於自立而已。舜、禹之後，湯、武，終未免自立，而所以自立者，天命人心之歸也。秦亡之後，漢祖亦未免自立，而所以自立者，天命人心之歸也。然而湯、武尙矣。漢祖，先儒亦謂之得國最正，則聖祖之自立，亦不過天命人心之歸也。自立何傷焉？昔唐高祖受代王之禪，先儒譏其不能正名，擧師詭正，竝用興王之術駁而不懿。若使高祖，黜隋自立，不區區於禪代之粗跡，則先儒亦必許其正矣。上曰，先儒果譏其不正名乎？光紹曰，范氏說在《綱目》矣。夫高祖之於隋，位至唐公，豈如聖帝侍中之代，而猶可以黜隋自立，則況恭愍被弒，宮闈黷亂，麗運之將訖，將類隋氏之季，則聖祖之威化回軍，黜麗自立，正符先儒正名之說，當時雖受恭讓之禪，實革除也，非受禪也。此豈可諱也。麗末辛王之說，處士元天錫，有所實紀，而我祖先輩，亦莫及於眞僞之辨。以此爲得國是非之案，故儒臣安邦俊、兪棨，故副學崔昌大，故應敎林象德諸人，多所辨述矣。上曰，兪棨是市南，崔昌大是錫鼎子歟？光紹曰，然矣。此人皆有辛王之辨，臣意以爲此不必辨明，假使眞是王氏，聖祖應天順人之擧，烏可已乎？只當論麗氏天命之絶與不絶，不當論其爲辛爲王也。桀豈非夏之後，紂豈非湯之後，而湯、武猶且放之，況禑、昌雖王氏，天命旣絶，聖祖豈不可放之乎？如是論斷，則辛王不必辨，自立不必諱，此非臣目下創論，平日區區賤見，每如此矣。載浩曰，下番所達，是矣。得國興亡，只緣天命，自立元非可諱，其論辛王之事，又與小臣之見符矣。上笑曰，予前日雖聞大臣劉備自立之證，而心中猶未釋然。今聞儒臣所論，甚覺明快洞釋，自此可以放下此二字之疑也。光紹曰，此事元非可疑，我國號小中華，而勝國以前，鴻荒僻陋，中華之治，實自我朝始。聖祖龍興，啓三百文化之運，得國如宋祖頗相類，規模亦與之相似，此豈人力所及，殆天啓也。上曰，儒臣言是矣。予每以我朝與宋朝相類，故常愛觀宋《綱目》矣。光紹曰，臣因此竊有區區激感於中者，惟我聖祖，創業垂統，基我億萬年宗社，以傳之於我殿下。殿下，亦當奮發中興之治，光繼聖祖之烈，以傳之於我東宮耳。竊觀近日纂輯六典，增修《五禮》，惟此典禮，聖祖權輿，列朝繼述，以致一代之文治，而其所以運用施措者，此自有其本事。蓋禮樂刑政，補治之具，卽其用也。精神心術，出治之源，卽其體也。有其體而無其用，不可施也。有其用而無其體，亦不可行也。今我聖上纂輯增修之功，蓋留意於補治之具，而制度一新，舊章煥然，甚盛擧也。至於《小學訓義》，《心經》、《資治》之進講，亦皆是精神心術之功，而著力出治之原，可謂體用之功備矣。朱子曰，修身以下，擧此而措之。苟能盡得一心上工夫，則齊家治國平天下之大功效，不過一擧措之間。聖上豈不思所以施爲運用，本末俱擧，以致治於一時，垂裕於後日。比其徒事修明舊典，以爲燕翼之謨乎？此非聖祖當日創業垂統之意也。若其治心工夫，亦在乎學問涵養之工，而帝王之學，與韋布異，不在於尋行數墨。況聖上春秋晼晩，方在靜攝中，而聖經賢傳，亦已靡不講貫，則今雖不頻開法講，亦當頻接近侍，討論經史，便殿便服，便坐賜對，如家人父子之禮。要以講論接續義理栽培，則自有維持日新之效，心神淸和，志氣振勵，可以得力於施措之間，而政治亦有徯志之望。如是然後，庶副太祖列聖付託之重矣。上曰，儒臣之言，誠切至矣。其望予亦深矣。予亦豈無施用之心？予平日講讀，只是書自書我自我，實無所得。中年果欲著力於講學之工，而遭値無限變故，無心此事，形殼雖存，中如枯木。衛武公九十之年，雖有抑戒之功，武公則九十年無事到此，故可以留心學問之工。予則精神已消，無一分南面之心。世道時象，已無可爲，大訓之諭，不能得力，誠無可施之策，故《小學訓義》，增修纂輯，而留心於此等之工，要其傳諸嗣君，卽孔子述《春秋》，孟子著七篇之意也。古之人君，或有馳騁弋獵之好，予實無是也。其奈黨習之難祛何哉？儒臣之望雖切，而予將無以自振矣。今番病後，謂將不復振矣。近日氣稍復，予謂侍臣曰，意將使予復爲君乎，氣力乃能如此矣。光紹曰，聖敎雖謙讓如此，承宣所謂時無不可爲之時者，是矣。一番奮發，至治可回，伏祝大病之餘，善端藹然，修明舊章，留心講學，則安知非東方中興之運，千一之會歟？且以昭烈所遭言之，其艱危何如？而鼎峙之時，年已過五十矣，曷不以此自勉？深願毋自退托，以宗社生靈爲念。上曰，予欲與儒臣講《心經》，而法講則予病未蘇，不能開，召對欲使持冊以入，而忽念事體如何而中止，果何如？光紹曰，臣曾以假官，侍法筵，決非靜攝中所可頻開。臣意則雖法筵之冊，抽疑問難於召對之時，有何大妨？臣等固淺劣，無足以開發聖聰，而雖使誤達經訓，聖學高明，亦必辨得。惟其辨誤論難之際，亦自有效，正先儒所謂開卷有益者也。載浩曰，雖非法講，討論《心經》，何不可之有？上曰，法講誠難頻開，病後欲讀《重磨方》序文，未半，腹中牽引而止。如以爲無妨，此後當以《心經》討論於召對時矣。光紹曰，自上雖不講讀，只使群臣，相與講論於前席而聽之，亦甚好。宣廟朝先正臣李珥，以此仰達，命與副學臣金宇顒，修撰臣尹睍，論難於筵中而聽之。當時傳以爲進學之美規，今若依此行之，亦好矣。相福曰，下番之言，誠好矣。上曰，所達，當體念焉。奏訖，諸臣以次退出。〈中缺〉
○留守金始㷜啓本中，寅火堡萬戶洪載興，以監築不謹爲目，平安兵使曺允成啓本中，玉江萬戶鄭東周，以前欠修擧爲目，統制使李義豐啓本中，新門別將白弘緖，以病或妨務爲目，蟾津別將表世望，以事多解弛爲目，則竝宜置下考，而置諸中考。公洪水使趙東鼎啓本中，平薪僉使曺熙泰，以事或修擧，損體宜警爲目，八字之內，全無褒意，宜置下考而置諸中考，殊無嚴明殿最之意。全羅右水使柳徵龜，南兵使鄭暘賓，平安兵使曺允成，公洪水使趙東鼎，政院旣已請推勿論。江華留守金始㷜，統制使李義豐，推考警責。吳盛載、鄭箕命、李眞協、李世大，竝以中考施行。崔溢、白弘緖、洪載熙、鄭東周、安廷元、朴世梓、表世望、曺熙泰，竝以下考施行，何如？傳曰，允。
○又以纂輯廳郞廳，以大臣意啓曰，堂上具宅奎，今無情勢之可言，而一向引入，不爲仕進，殊涉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昌德宮假衛將牒報內，本宮永肅門外北邊中松一株，風雨折落雲，令該所斫去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屬海西十二番別馬隊五十名內，一名則以病未來，其餘四十九名，標下軍一名，已爲逢點整齊矣。來八月初一日，與北二營入直十一番別馬隊替代後，舊軍放送，而病軍一名，則依例待差，卽爲起送，以爲追立事，本道兵使處，分付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今此下番別馬隊別破軍試才賞格，從分數多寡，以本廳所儲木綿面給後，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來十月當十二番後部中司屬慶尙右道五哨軍兵，來九月二十五日，京中逢點。依例準二朔立番，四番、五番海西別驍衛一體調送，逐朔立番之意，兩道監兵使處，預爲知委，何如？傳曰，允。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來八月九月當，十一番後部左司屬慶尙道五哨軍兵逢點實數，六百五十二名，二番海西別驍衛四十九名，標下一名，已爲點閱整齊。來八月初一日，與內外各處入直馬步軍兵等，依例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昌誼，以吏曹言啓曰，曹所屬司饔院官員等，矣今春夏等褒貶，當爲等第，而本院提調有故，不得磨勘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掌令鄭廣運啓曰，請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請還寢泰績酌處之命，仍令鞠廳，嚴鞫得情，夬正王法。請瑞虎等兩賊孥籍，亟令王府擧行。請徙邊罪人陸師聖，依律處斷。請還收遠配罪人尹志放歸田裡禁錮終身之命。請物故罪人夏宅孥籍，亟令王府擧行。〈措辭竝見上〉答曰，勿煩。
○副司直具宅奎疏曰，伏以臣亡父所被誣衊，至爲罔極，而曲蒙聖上夬加昭釋，筵敎臺批，洞悉靡遺，誣雪泉壤，恩浹幽明。臣雖至愚，猶非木石，其感泣銘鏤，當復如何？自古人臣之橫罹非辜者何限？而未聞以已晳之事，輒爲齮齕，況臣父所遭，在先朝淸脫無餘。前後特敎，昞如日星，收錄如舊，蔭除相續，此皆塗人耳目，則彼臺臣之白地詤說，登諸奏御，實非常情之所可測。至於改啓之略幻字句，黯黮爲說者，一串相貫，尤極痛心。噫，世道寖薄，彼此忮忌，枳人則輒提先故，論事則多盭本實，而未有如今日臺臣之不顧原事，而惟意架鑿，旣知爽誤而猶復掇襲者。噫，嘻亦甚矣。雖然，究厥所由，實有隱痛於私心者。臣不幸登科太早，識慮未周，冥行世路，尤悔山積，則其犯衆怒而招危辱，固其勢也。緣臣之不孝無狀，貽辱亡親，一則臣罪，二則臣罪，尙何言哉？臣年來癃疾，杜門江外，謝絶人事之狀，卽通朝之所共知。況今痛冤到骨，萬事灰心，惟當走伏空山，不齒人類，生而無怨惡於人，死而有歸報於亡父，爲一分自靖之圖而已。其何可諉以先誣之已蒙昭洗，明時之不忍便訣，而敢復爲抗顔周行之計哉？惟是向年國士報之聖敎，無階仰答，永爲忠孝之罪人，撫念及此，祗自傷悼。臣於一切仕官，矢心自畫，顧此都監之任，雖曰義同召役，去就一節，亦無可論，寧被罪戮，決無冒承之理。玆敢隨牌陳章，仰暴哀懇，伏乞聖明，俯賜矜諒，亟遞臣纂輯之任，仍命選部，勿復檢擬，俾得以退守本分，歌詠聖德，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勿辭速察職。
7月27日
[編輯]行都承旨李春躋〈坐〉。左承旨趙明履〈坐直〉。右承旨趙載浩〈坐〉。左副承旨南泰良〈坐〉。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李昌誼〈坐直〉。注書李克祿〈病〉一員未差。假注書任瑋〈仕直〉。事變假注書尹泰基〈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南泰良啓曰，憲府監察茶時，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外，掌令鄭廣運，持平鄭基安，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掌隷院久無行公堂上，詞訟積滯，委屬可慮。判決事趙侹，除拜多日，不爲出肅，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李日躋，以纂輯廳堂上，司譯院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昌誼，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新除輔德金尙重，自鄕纔已入來雲，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修撰臣尹光紹，以《五禮儀》增修都監郞廳，今日晝仕出去，而每每草記，事涉煩瀆。今後則除草記往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於李昌誼曰，明日待開門，備局次對爲之。
○李昌誼，以吏曹言啓曰，兔山縣監尹光柱，孟山縣監李師重，江東縣監愼爾復，山陰縣監李海運等，俱以六年窠守令，三次居中矣。其前二中，雖因赦令蕩滌，六年窠守令，三考居中，則其不治可知。四邑守令，竝依例罷黜，何如？傳曰，允。
○又以吏曹言啓曰，今日本曹褒貶坐起，各司官員參謁時，繕工監副正鄭亨泰，忠勳府都事崔昌億，司僕寺主簿朴善源，司饔院主簿成疇錫，繕工監奉事李福海等，稱病不進，依例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以吏曹言啓曰，今日本曹褒貶坐起時，考見各道殿最啓本，則長淵府使金錫基，以戎防雖疏爲目，則宜置中考，而置之上考。靈光郡守趙重稷，以浦怨宜恤爲目，成歡察訪申兼濟，以馬政或疏爲目，則竝宜置下考，而置之中考。殊無嚴明殿最之意，當該道臣，竝推考，兩邑守令及察訪，竝罷黜，何如？傳曰，允。
○掌令鄭廣運啓曰，請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請還寢泰績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夬正王法。請瑞虎等兩賊孥籍，亟令王府擧行。請徙邊罪人陸師聖，依律處斷。請還收遠配罪人尹志放歸田裡，禁錮終身之命。請物故罪人夏宅孥籍，亟令王府擧行。〈措辭竝見上〉科擧者，士子立身事君之第一門也。此而不正，一生可斷。近來科場不嚴，倖路大闢，爲擧子者，不自勤苦工夫，而惟以鳩聚同接爲務，甚至於一人作之，十人用之，倖科多出於遊手，人言喧藉，人心之日壞，世道之日敗，仕路之日混。職此之由，向日禮官筵奏，請於覆試，各設軍幕之說，亦未必不爲矯救之一道，而未蒙允從雲。臣不敢知聖意之所存，而設使各設軍幕，又未知何樣巧機，又出於其間。今日有識士子輩，皆以面試爲第一策，萬口一談，公議可見，而此是唐、宋已行之法也。請自今秋庭試爲始，放榜後翌日，登第人等，御前面試，拔去其不能成篇者，以杜倖第，以正士習焉。榜外囂囂之說，京外同然，而鄕科特甚，所謂四方高一尺也。鄕曲無識之徒，傍蹊曲徑，鑽通而後已，甚至於遮路呈面，爲試官者，慮其生梗，彌縫而過者甚多，此實前古所未有之駭習。請自今定式，使都事京試官，苟逢士子通情之擧，則一一著枷，上送京司，繩以重律。試官之放過擧子，不爲擠發者，施以削職禁錮之律，亦爲申飭該曹，京外試官，另加擇擬，俾無場屋殽亂之弊焉。國初之設立貢物，優給其價者，專出於保都民固邦本之意，經遠之謨，吁亦深矣。近來士夫牟利之習，日以益甚，貴勢之家，借他名潛買貢物者，比比有之雲。長此不已，則日後貢物之利，盡歸於勢家，而都民漸失永業，無所支保矣。雖不必一一査出，以損朝廷之體，以彰士夫之恥，而亦不可置而不論。請嚴立禁防，士夫家，如有潛買貢物而發覺者，施以禁錮之律，使士民各保其恆心恆産焉。守令之治下占山，法禁至嚴，冒禁而葬，在法當掘，旣禁而不移，烏在其設法也？向者柳世復、洪致期之冒葬處，不爲掘移，而此後有犯者，始爲掘移雲。如許法意，眞所謂月攘一鷄，以待來年然後已者也。夫法者，報復也。殺人者死，償其命也。掘人之塚而葬者，獨不可償其掘耶？此而不移，則此後冒葬者，皆不可移也。如曰可移，則自此立法，可也。況柳世復之貪縱不法，虐人骸骨，又其尤甚者也。湍民之戟手扼腕，至今未已，此而倖免，猶謂國有法乎？今當纂修律令之初，不可不嚴示懲勵，請柳世復、洪致期冒葬處，一倂掘移。關節之弊，自古憂嘆，而近來特甚。受簡者，以爲不可已之事，裁簡者，以爲所當然之例，爲官長者，左右受簡，盈箱溢篋，隨其緊歇，而立落判焉。世間殆無一公字久矣。習熟見聞，恬不爲非，甚矣，情私之溺人也。昔在宣廟朝，有一章甫，偶作流例請簡，元輔李浚慶聞之，達於榻前，終身停擧。祖宗朝法綱之嚴，有如此者，豈非今日之所當法者乎？請申飭中外，凡百關節，一切禁斷，苟有書簡發覺者，與受俱施重律，以杜私徑焉。臣之所請五事，關係俱重，若不嚴立科條，赫然申明，則陵夷日甚，無以救正。幸今設廳纂修，刪正律令，洗宿弊而防新瘼，此正其時。請下敎纂修諸臣，以此五事，入於各典當條，永垂來後焉。答曰，不允。五件事，登對時當下敎矣。
○公洪監司李德重疏曰，伏以臣疾病沈痼，職務曠廢，以公以私，決無蹲據之理。敢將血懇，猥煩控籲，庶幾日月之明，俯燭其實狀而矜許之矣。誠意淺薄，言辭拙訥，未格蓋高之聽，終靳褫鞶之恩，惶隕抑塞，誠不知措身於何所也。念臣病入膏肓，實有朝夕難保之勢，蓋其虛薄之稟，重傷於喪慼之餘，內剝外鑠，日加月增，寢食殆至全廢，神識已盡消亡。氣火上升，則頭目暈眩而不辨天地，風痰流注，則肢節攣縮而不能運用。此外種種危厲之症，煩不敢悉陳，而其不可居重任而治劇務則決矣。況今道內各邑，早旱晩水，爲災孔酷，前頭之憂，有不可勝言，重以獄訟稽滯而結冤鬱之氣，掊克多端而起愁怨之嘆。風化不行而傷倫悖義之擧，比比有之，豪強難制而侵小凌弱之患，在在皆然。若此類，亦足以上干天和，召災致異，而臣不能疏通而釐革之，澄淸而振肅之。上以貽聖主宵旰之憂，下以孤群生蘇息之望，此皆臣不職之罪也。噫，臣以不肖無狀，最被殊遇，歷職內外，罔非踰分，今又畀之以方岳之重旬宣之責，臣雖迷頑，亦豈無感激淬勵，萬分一報效之意乎？才諝之不逮，固不可強而能也，而不幸病又困篤，至如簿書期會之間，亦多有不能自力者。兩年在任，不過虛費廩祿，虛紆榮寵，卒不免於孤聖恩而負私心，臣每念及此，尤不勝其怵惕慙惶之至也。顧今秋節已深，事務方殷，而一任拋卻，了無猷爲，臣若一日不遞，則將爲一道一日之弊，二日不遞，則將爲一道二日之弊矣。且伏聞朝議，以檢田一事，專付道臣雲。是宜趁早發巡，審察災實，區別得宜，處置有方，然後可以不至於乏經費，得免於厲生民，而以臣卽今病狀，實無更起爲人，驅馳原隰之望，此又目前緊急，不可不卽速變通者也。玆敢不避累瀆之誅，更干宸嚴之聽。伏乞聖明，俯察臣實病危重，不可任事之狀，亟命鐫遞臣職，俾道務，毋至窘急而狼狽，微喘得以調治而延活，公私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察任。
7月28日
[編輯]行都承旨李春躋〈病〉。左承旨趙明履〈坐直〉。右承旨趙載浩〈坐〉。左副承旨南泰良〈坐直〉。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李昌誼〈坐〉。注書李克祿〈仕直〉一員未差。假注書任瑋〈病〉。事變假注書尹泰基〈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南泰良，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試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李日躋，以纂輯廳堂上，司譯院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事，標信，命下矣，雨勢如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今日次對事，命下，而兩司無入侍之員。除在外、居中、未署經外，司諫尹光毅，掌令鄭廣運，持平鄭基安，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侍之地，何如？傳曰，允。
○趙載浩啓曰，檢閱鄭元淳，由限已過，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南泰良啓曰，卽者備邊司郞廳來言，領議政金在魯有身病，右議政趙顯命，率備局諸堂上，依下敎來待雲矣，敢啓。傳曰，允。
○南泰良啓曰，賓廳進不進單子，傳曰，常行日次，今初爲之，單子豈當如是耶？改修正以入。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賓廳坐起單子，改修以入事，命下，而同敦寧徐命九一員外，更無進參者。特敎申飭之下，事極未安，除老病、公故外，竝從重推考，何如？傳曰，允。
○傳於南泰良曰，風雨如此，不可無不虞之慮，陵上排設，以假隧道閣爲之。
○明陵改修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始役前二三日，堂郞，先爲進詣陵下事，節目啓下矣。堂郞以下，將以來八月初二日出去，而別工作郞廳，則事役繁多，不可不預爲整待，明日先爲發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南泰良，以備邊司言啓曰，在前動駕經宿之時，諸道監司，有來待境上之例，而近年連有勿爲來待之命矣。不可不前期指揮，今番則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依近例，置之。
○趙載浩，以明陵改修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本都監員役以下諸工匠，糧料米二十五石，使賑恤廳，依例輸送，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柳春馥爲龍川府使。
○南泰良，以訓鍊都監言啓曰，新造旗麾祭，今月二十九日子時，神武門後放砲，大吹打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公洪監司狀啓，早紅柿子，限內不得封進，惶恐待罪事，傳曰，勿待罪事，回諭。江華留守狀啓，本府艮岾面居武學李侍大等渰死事，傳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甲子七月二十八日午時，上御興政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右議政趙顯命，兵曹判書鄭錫五，知敦寧朴纘新，副司直金聖應，刑曹判書徐宗玉，戶曹判書金若魯，禮曹判書李宗城，禮曹參判李周鎭，副司直徐命九、元景夏、金尙星，左副承旨南泰良，掌令鄭廣運，副校理李昌壽，記事官李克祿，記注官金弘澤，記事官李永祚。諸臣進伏訖。顯命曰，日氣過涼，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顯命曰，太廟動駕後，不瑕有傷損乎？上曰，無所傷矣。顯命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安順矣。顯命曰，東宮氣候何如？上曰，好過矣。錫五曰，丸藥進御乎？上曰，連服矣。顯命曰，累月將攝之餘，次對爲之，擧皆欣幸，而特敎申飭之下，只有徐命九一人書進。臣亦草記請推，而無非臣不善董率之致，不勝惶恐。上曰，只有一人，事甚寒心。從重推考。顯命曰，領相，自昨夜有痢氣，左相欲爲試動，更爲添病，俱未入侍，故臣獨入來矣。上曰，左相之病，猶未快愈乎？顯命曰，大病之餘，自然如此矣。宗城曰，莎草及負土假家，若設於紅箭門外，則去陵上頗遠，若於紅箭門內爲之，則往來似便，而旣未稟定，不敢擅便，故敢達矣。上曰，紅箭門內若爲之，則往來似便矣。宗城曰，若然則以紅箭門內丁字閣前爲之乎？上曰，依爲之，而此邊則當設小次，以北邊定所，可也。〈出擧條〉宗城曰，敬陵防築，今方疏開，畿營，以役丁千名定送，而臣亦親審其役處，則果爲浩大矣。都監事役方殷，防築疏開之役，則姑待都監事畢始役，恐合事宜矣。上曰，頃者亦有下敎者，爲民之弊，予豈不顧念，而可爲處則豈不爲之乎？所重有在，請以待後，其在事體，極爲非矣。禮判從重推考，可也。〈出擧條〉上仍曰，莫重之事，豈可諉以農歇乎？禮判所達，可謂古談。如此之故，守令要譽，亦效朝廷矣。顯命曰，馬尙往來頻數，丁未年辱字，亦由於彼國人亂出而然。今年馬尙，亦多上去雲，故與首相相議，以爲移咨，可也。上曰，何必移咨乎？宗玉曰，前年左相，以此事請移咨，而自上亦許馳通鳳凰城將，則瀋陽將軍恐懼，而送軍捉去雲矣。上曰，此則外面恐懼之意。宗玉曰，臣意則今亦先爲馳通後，移咨，似好矣。若魯曰，乾隆三年，有皇旨，馬尙使不得上去矣。昨年臣在箕營時，幾乎生事，而具聖益爲江界府使，善爲防塞，僅僅無事，而前年馳通鳳凰城將，則稱以還報雲，而其實渠之所使雲矣。泰良曰，鳳凰將轉通瀋陽將，以甲軍，推捉以去雲矣。上曰，此皆假僞之辭矣。顯命曰，果來雲矣。若魯曰，甲軍果來，而滿浦越邊，稱以捉去亂民，而仍又不見矣。上曰，瀋將，亦有利乎？泰良曰，有捧蔘之利雲矣。周鎭曰，巴渚江以上，馬尙不得往來矣。前年則千餘隻往來雲，頃者平兵之狀，又來到矣。上曰，自古然乎？若魯曰，廢四郡則前無往來之事矣。周鎭曰，移咨之議，臣先通於大臣，而豈可以瀋將之怒，不可爲乎？當盡在我之道矣。上曰，宗臣來言，彼國皇標甚多雲，此非瀋將之罪，彼無紀綱而然，故令爲此，而反復辱我以不禁，則此豈可爲辱乎？瀋將之與甲士相議，已無可言，則移咨之後，乾隆又以不遵皇旨，更爲移咨，安知其不爲嫌乎？諸臣以次達之，可也。顯命曰，彼輩故作此擧，而反辱於我，則豈不難哉？上曰，以今番事言之，若干行貨，能拔國王之名。推此言之，其國紀綱，亦可知矣。顯命曰，臣意則以爲，惟當盡在我之道矣。錫五曰，兩大臣時未入侍，更爲送言，相議後處之，似好矣。纘新曰，渭原以上，馬尙不得往來，而巴渚江以下亦甚雲。臣意則先爲移咨，以示其前所未有之事似可矣。聖應曰，彼不知其民習之惡，反爲辱我，則先爲一次移咨，似不可已也。上曰，予意則有無中生事之慮，前旣有捕禁絞殺之令，則一次踐行之後，猶可爲也，而今則初不踐行，先爲移咨，則彼必引前例，而反爲之辱，如更爲讀書等辱字，則豈不困哉？宗玉曰，更思之，則聖敎亦有深量者。更爲關文，使彼民知之然後，處之，可也。若能至誠嚴禁，則豈有未禁之理？上曰，秋判之言，誠有理矣。一日萬隻雖來，若能禁之，彼國紀綱，日歸紊亂矣，我國紀綱，自可立矣。彼必服之矣。守令、邊將，若極擇，則可以禁之矣。顯命曰，移咨之計，非爲捕殺，欲爲立旨矣。上曰，西關不遠，而守令旣未能擇，豈可移咨於遠北而責效乎？宗城曰，馬尙自前往來無常，若如聖敎，而守令、邊將，各別擇差，則豈不好哉？而大利所在，交通之源，豈可盡防乎？一丈咨文，第未知其得力也。景夏曰，朝家事，以大體爲之，好矣。先爲申飭邊上後，咨文追後商量爲之，可也。尙星曰，彼有紀綱，則示其皇標，可以禁之。如無紀綱，則自我難禁，先以悶迫之意，一次移咨，似無妨矣。上曰，靈城來後問之，則唐船亦如此矣。雖稱鼓譟而進，其實誘而逐之矣。若又移咨，則彼必以不爲奉行前旨，反爲辱我，則固當甘受。在我之道，先爲擇人嚴禁，或遣御史廉察後，數人捉來，以棍杖打送，交通者梟示，則一年之內，紀綱似當自立。如是而終不可禁，則始爲移咨似好。領左相入來後，更議處之，可也。上曰，胄筵以腳部之病，難於跪坐，久未爲之，蓋肥與濕相隨，故如此矣。拜謁於予，猶若半拜，爲有病故，若善調理，可以差勝，而扶杖往來，故以致如此矣。金應三、鄭文恆，使之招來。錫五曰，俄聞掌務官之言，馬齒莧，待令雲矣。顯命曰，形狀何如？上曰，醫官入來則可知矣。應三、文恆，進伏。上曰，東宮癤患何如？應三曰，左邊膝部，汗毒如太而少愈，右邊三理下，有小癤如太片三四處，昨日出血後作痂，而四面搔癢，故頗有紅暈。請以鹽湯洗之，而每以難耐爲敎，故臣以散鍼微下然後，可出毒血仰達，則東宮，以爲大朝，受鍼無難，而見之甚悶爲敎，故累累陳達，則敎以鍼猶可耐，鹽湯極難雲，故臣以轉告大朝，仰達而退矣。上曰，下鍼則血聚雲矣。曾聞金孝大每如此雲，或此類耶？應三曰，無論汗毒與濕，散鍼無妨矣。上曰，一次下鍼，則明年又恐有更鍼之慮矣。文恆達之，可也。文恆曰，臣亦三日診察，果有毒氣，而連以散鍼無妨之意，仰達，則頗有肯許之意矣。上曰，予則以鍼爲速。右相之意，何如？顯命曰，若是濕瘡，小小下鍼，亦何傷乎？尙星曰，閭閻間，或有以鹽湯洗之而見效者矣。景夏曰，散鍼破其聚血，似無妨矣。若以濕執症，則鍼無效矣。周鎭曰，沖年下鍼，亦甚悶矣。上曰，若藥不瞑眩，厥疾不瘳，先以鹽湯洗之，次下散鍼似好，而先付馬齒莧後，更議處之，可也。鹽湯洗時，汝輩亦可親爲矣。錫五，請同入診。上曰，卿等入診，則又將爲體面事，尤似難便矣。顯命曰，金若魯，爲平安監司時，以寧遠郡勅需庫，無一分留在之錢，前後守令，或有那移擅用者，或有給債者。名存實無之故，狀請論罪，至於拿處，而禁府不善勘處，不以大同事目論罪，而但以制書有違律處之，實爲未安。當該金吾堂上，推考，守令更爲拿處，一依大同事目，區別勘罪，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顯命曰，新差冬至副使李益炡，有年深老父母，且有吐血之症，勢難強赴，特爲許遞，何如？上曰，副使，曾以軍官隨往，而今忽爲此，故意謂求差矣。今聞所達，許遞，可也。〈出擧條〉顯命曰，濟州前牧使金潤，修上放未放文書中，獨於鄭宲，則放、稟、仍三秩中，初無擧行之事，推考，何如？宗玉曰，已自禁府，推考矣。上曰，金潤事非矣。身爲牧使，而以擧論文官爲難。頃者宣傳官可否事，亦由此等之習矣。金潤不可推考而止，罷職，可也。〈出擧條〉顯命曰，臣有區區所懷故敢達。臣少時，朝家尙有紀綱，故爲外任者，不敢作舍。近來則擧皆營造，恬不知怪，此豈必取用官物？而其不遠嫌無忌憚則，甚矣。此亦由於耳目之官，失其職而然也。今後則各別嚴飭禁斷，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顯命奏訖，景夏起伏曰，臣有惶恐之事，先爲出去雲爾，則上曰，元景夏何故而作此擧耶？或有自首之事而然耶？顯命曰，似必以家舍重創事，引嫌矣。宗玉曰，初無作宰之事矣。錫五曰，似是以三朔淸風，有此擧也。宗玉曰，祠堂見燼後，卽爲重修，自昨冬始役，已畢於淸風之前，豈可以此爲嫌耶？顯命曰，其所引嫌，可謂不當之，甚者。上笑曰，元景夏，每每如此，其所爲嫌，誠極過矣。注書卽爲出往，使之召來，可也。顯命曰，李萬囿，有八十老母而方在鄕中，渠以勳臣，不敢歸鄕，飢困特甚雲矣。上曰，萬囿居在何處耶？顯命曰，沔川人，而以樂安倅遞歸時，未及將母，留置潭陽矣。頃聞萬囿病甚，故臣使政府，藥房問之，則壯骨，日中一食，至於生病雲。親功臣之飢餒生病，不可使聞於隣國。且聞金重萬，亦欲賣家還鄕雲，俗謂汝爲功臣雲者，爲其朝家之待遇，異於他人也。雖以祖宗朝故事言之，黃瀗是告者，而尙入於御將之望，李萬囿，以首功而待之甚薄，此實朝家之羞也。今番都政時，此兩人，竝差守令事，分付銓曹，何如？上曰，依爲之。顯命曰，臣於李萬囿，則雖是同盟，而初未深知。今番燕行，與同往來，則雖或有無識處，而亦多有過人者矣。朝家似當以人物用之。前日金重萬，旣爲內禁將，則李萬囿，亦當以一例調用。此後則內而內禁將，外而各鎭營將，勿拘擬差事，分付銓曹，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顯命曰，具宅奎，今則臺啓，旣已收殺其先誣，自朝家，各別昭晳，則辭疏承批之後，尙不行公，極爲未安。推考，令政院牌招，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景夏曰，《續大典》序文，臣當撰進，而頃者入侍時，纂輯廳幾盡收殺之時，使之撰進事蒙允，而頃見傳敎，有使之卽撰寫進，未知何以爲之耶？上曰，予無寫進之敎，此必誤傳矣。景夏曰，序文若干記草，而此亦依前日大射禮時序文例，先爲製進乎？上曰，依爲之。上曰，法例上之。尙星，卽袖進法例草。上曰，此付籤處，卽大臣所爲耶？尙星曰，領相之所爲矣。宗城曰，三名日諸道所封方物中，曾前姑減甲冑。壬戌年，旣已啓稟復舊，而北道封進甲冑，則以連凶，又因傳敎，仍爲停減，尙未復舊矣。卽今秋節已屆，享上體重，今年爲始，北道姑減甲冑，一體復舊封進之意，分付，何如？上曰，僅僅甦醒之民，今年又豈可歸責乎？今年則置之，自明年依例爲之事，分付，可也。〈出擧條〉景夏曰，大射禮序文，首稱續字，今亦以《續大典》爲稱乎？上曰，唯。景夏曰，曾見此等序文，則堂上之名，盡入其中，而具宅奎，不爲行公，此亦可入乎？上曰，役事垂畢之時，自可行公矣。若魯曰，北道內司奴婢貢米布，州倉入上後，其代例待成冊上來，自戶兵曹，磨鍊送於內司矣。己未年因傳敎，貢米一從庚子實數，而分作四等，每於四孟朔，上下事定式，故己未春等條，上下於己未十月，己未夏等條，上下於庚申正月。以此每於孟朔，次次上下，至今遵行不廢矣，去六月，內司，以用度匱乏，請受癸亥冬等之當下於今七月者，累報不已，而臣不許，則內司至於入啓而有輸送之特敎。此卽六月二十五六日間也，距七月不過三四日，則爲此相持，草記煩稟如何，故許其上下矣。受去之後，甲子春等條，當下於今十月者，又請繼受。臣以特敎定式，不可違越，姑待當朔之意題送矣，內司，又爲入啓允下。此事旣有分等定式，則不當預下，待十月當朔受去之意，分付內司，何如？上曰，此是等閒之事，曾前定式之如此，予忘之矣。依前定式爲之，可也。若魯曰，甲子春等條，當輸送於十月矣。上曰，然矣。〈出擧條〉宗玉曰，湖西殺獄文書，有登對時稟處之敎，而今已日暮，待後更稟，何如？上曰，大臣盡見乎？顯命曰，臣於閤門外，俄始見之矣。上曰，其中具熺事，尤極無據。聞其小帖之現露，而驅其至親於罔測之科，此實有關風化，爲先令該府嚴處，可也。〈出擧條〉昌壽曰，殿下今日，特令次對之意，爲如何哉？累朔違豫時，或見廊廟之臣，而不得成賓筵之體，故機務多滯，誠甚悶矣。單子改修正以入之敎特下，而徐命九一人外，無進參之員，廟謨雖不過簿書期會，而以紀綱言之，則誠其嘅然矣。大臣，雖有重推之請，而宜施責罰矣。上曰，此言是矣。顯命曰，此言豈曰過乎？上曰，所達，是矣。旣已重推，置之，可也。鄭廣運曰，臣之情病危苦，賦性庸愚，濫叨本職，豈有承膺之望？而陳疏而不得請，尋單而又見阻，黽勉暫出，略有論列。蕪拙之言，固不足以有槪於聖心，而及承批旨，以登對時下敎爲答。雖不知聖意之所在，亦可見大度之容留，臣誠感惶之極。第臺啓之不卽賜答，終非重臺閣之體，此莫非臣人微言輕之致，已是難冒之一端，而今聞大僚所達，以耳目之官，不職其職，多有身居外任而作舍者雲。雖不知某某人所犯，而其不能糾察論劾之責，在所難免。入侍坐次，復有生疏之失，以此以彼，將何顔面，冒居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其所自列，俱涉太過。勿辭，亦勿退待。上曰，此臺諫，可爲者能爲之矣。顯命曰，然矣。廣運遂啓前啓，請逆坦孥籍事。〈措辭見上〉上曰，旣諭何煩？又請泰績嚴鞫事。〈措辭見上〉上曰，其勿更煩。又請瑞虎等兩賊孥籍事。〈措辭見上〉上曰，其勿更煩。又請陸師聖依律處斷事。〈措辭見上〉上曰，其勿更煩。又請尹志放歸之命還收事。〈措辭見上〉上曰，此是法外故勘處者，而非亦相持者，依啓。請夏宅孥籍事。〈措辭見上〉上曰，請問而不允，況此律乎？物故之後，此啓其曰已甚，勿復強煩。請登第人面試事。〈措辭見上〉上曰，繼達其下四啓，可也。又請擧子試官査治事。〈措辭見上〉上曰，又啓其次。又請嚴禁潛買貢物事。〈措辭見上〉上曰，又啓其次。又請柳世復、洪致期冒葬掘移事。〈措辭見上〉上曰，又啓其次。又請關節，申飭事。〈措辭見上〉上曰，五件止此乎？夜來特令今日，更爲次對者，誠有意焉。近甚寥寥之中，此啓開眼，故特命入侍矣。柳世復事，初無可言，而四件事，何如？面試事，似或過耶？顯命曰，嚴科場事，臣所嘗達，領相，亦頗主掌，而不必每每面試。雖時時爲之，士習似可差勝，科場若淸，則豈非可幸？昌壽曰，科弊誠大矣。臣子拔身，何從而出乎？發軔之初，先失其道，他何可言？時時面試，亦有幸不幸之嘆，榜人無多，或以軍幕而隔壁爲之，則何難之有？上曰，式年增廣日字差遲，猶可爲也。庭謁聖則亦難爲矣。昌壽曰，此則翌日可爲矣。上曰，貢物事，何如？顯命曰，左相亦已達之，臺啓又發，此言，似好矣。上曰，試官擧子査治事，何如？顯命曰，近來京科，猶謂之行私，況外方乎？試官又不擇出，故親舊爲試官，則士子自以爲呈身可圖。甚至於遮試官之行而謂曰，汝爲試官，某當參榜，亦爲行私之意，手標以給雲。此則臺啓，雖有自京司査治之語，宜自外營，各別嚴飭矣。上曰，關節事，何如？顯命曰，此則臣亦不免，而宜令嚴飭矣。上曰，柳世復事，何如？顯命曰，日攘一鷄之說，卽譏斥臣身而發。臣則以爲律文，旣無前例，則自今爲始無妨雲矣。臺啓，果能淸峻矣。頃與徐命九酬酢，則以爲殆若目覩雲矣。上曰，徐命九達此事。命九曰，辛酉年間，往來長湍時聞之，則數十古塚，一時掘移雲，聞甚驚慘矣。顯命曰，臣自聞此言，始覺前日之誤達矣。上曰，臺臣更啓五件事，可也。廣運遂更啓登第人面試事。〈措辭見上〉上曰，此請，蓋所以重科體，而面試雖有前規，非三代之舊例而然。懸令而行，雖不知得中，間或飭勵，其亦無傷。上靳下請，一向相持，意雖勵士習，非所以待靑衿，一弛一張，行在其上，依啓。又啓通情擧子試官嚴飭事。〈措辭見上〉上曰，依啓。此是亂儒，一營門足矣。何汚靑衿聚集之所？其犯亂儒，令道臣，隨現狀聞嚴處。又啓嚴禁潛賈貢物事。〈措辭見上〉上曰，其得臺體，依啓。又啓柳世復、洪致期冒葬掘移事。〈措辭見上〉上曰，更令王府嚴査，後日登對，稟處。又啓申飭關節事。〈措辭見上〉上曰，依啓。又啓所請五事入錄《大典》事。〈措辭見上〉上曰，今者纂輯續錄，蓋悶煩文，一時飭勵之事，又何添加？其令攸司，不過知悉擧行。上仍曰，貢物事，予未知何謂矣。顯命曰，假名買得之謂矣。景夏曰，國家事，以大體爲之，好矣。若魯曰，面試事，倖科雖出，而朝家事不必如是。法愈密而奸愈生，末世法文漸密，是可悶也。上曰，元景夏大體之說，好矣。柳世復輩勘律，何以爲之？顯命曰，二人更囚後，申飭道臣，各別査問後，更處，似好矣。廣運曰，臣不敢一日再避，故敢達所懷。臣之所聞，旣如目覩，宰臣又若目見，則不如自上，特爲從輕重處分矣。顯命曰，以大體言之，自道臣査問，爲次第事矣。上曰，然矣。顯命曰，禮判以陵寢事，至承嚴敎，而率爾之失，果有之，而辭氣之間，不必如此。當以事理洞諭，而氣暴發之病，尙未製得，有此下敎，似有歉於涵養之工，故敢達。上曰，此是予病處，而亦有觀過知仁處，宗城，曾有宗廟用瓦樽之請，故予果銘心。今聞此言，而卽發辭令之動，蓋由此也。顯命曰，以敬陵陵內防築，不卽修築事，今有五陵陵官拿處之敎，而此有以年定限之擧，然後可以區別拿處矣。上曰，陵官則想必報禮曹，而禮曹不卽施行，有此尙未修築之患，而拿處之敎，亦由予辭令之過而然也，改以從重推考，可也。〈出擧條〉上曰，湖西文案，三公盡見後，探其意見，後日登對更達，可也。仍曰，風勢如此，油遮日，似難支當矣。宗城曰，若値大風雨，則決難支當，故明又若此，則欲與都提調，求對仰稟矣。上曰，天有不測風雲，何必求對而講定乎？宗城曰，然則以假家定奪乎？上曰，依爲之。諸臣以次退出。
7月29日
[編輯]行都承旨李春躋〈坐〉。左承旨趙明履〈坐直〉。右承旨趙載浩〈坐〉。左副承旨南泰良〈坐〉。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李昌誼〈坐直〉。注書李克祿〈仕直〉一員未差。假注書任瑋〈式暇〉。事變假注書尹泰基〈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南泰良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纔經登對，時無稟定事，不得來會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春躋啓曰，賓廳坐起，旣已頉稟，所當持公事入侍，而翰圈召試相値，不得入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卽爲開政。
○南泰良，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李日躋，以纂輯廳堂上，司譯院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載浩又啓曰，明日翰圈人召試時，承旨一員，當爲進參，何承旨進去乎？敢稟。傳曰，左承旨進去。
○傳於趙載浩曰，翰林召試，何若是高聲呼之乎？年少名官，若是則名益高乎？極爲駭然。
○又啓曰，翰圈人召試時，領監事及管gg館g閣堂上、春秋館堂上，竝待開門牌招，對讀官擬望人員，亦爲一體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明日翰圈人召試時，依節目，香室移接於南所，上番兼春秋，移接於堂後，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明日翰圈人召試設行，而同春秋權𥛚，時無職名，令該曹，卽爲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傳於趙載浩曰，出題之晩，從當下敎，隨製收券，勿爲催促。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直權𥛚。
○李昌誼，以弘文館言啓曰，校理金尙喆，自鄕纔已入來，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趙載浩啓曰，時限已過，何以爲之事，敢稟。傳曰，限酉時收券。
○備邊司薦望，李秉常，爲江華留守。
○傳於李昌誼曰，以纂輯廳堂上具宅奎，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推考傳旨捧入。
○南泰良啓曰，今此召試時，翰圈被選人李塤，謂有情勢，終不入來，依定式，拿推傳旨捧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昌誼啓曰，陵幸不遠，承旨有闕之代，今日政，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仍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有政。判書閔應洙進，參判李益炡病，參議李宗白病，同副承旨李昌誼進。
○兵批，判書鄭錫五病，參判鄭來周病，參議安慶運進，參知李天輔病，承旨李昌誼進。
○兪彥民爲正言，沈䥃爲司諫，鄭弘濟爲慶州府尹，金淳慶爲永春縣監，魚有龍爲冬至兼謝恩使，趙榮魯爲承旨，李秉常爲江海留守，金尙迪爲副護軍，吳命修爲副司果，尹儉爲興陽監牧官，金仁權爲珍島監牧官。
○傳於趙明履曰，翰圈被選人畢捧詣閤。傳於李昌誼曰，右相及秋判，更爲入侍。
○吏曹口傳政事，檢閱單南泰會。
○李昌誼，以禮曹言啓曰，卽接宗廟署所報，則今此大風，南神門少東御路邊，大檜木一株顚仆，聲聞殿內雲。正殿至近之地，有此樹木顚仆之患，不可無慰安之擧。慰安祭，不卜日來初一日設行，而顚仆檜木，令該曹斫去事，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前因東萊府使金漢喆狀啓，本府獨鎭將節目，更爲修潤頒下事，覆啓，判下矣。以前日所成節目，與左兵使所報，酌量添刪，更作節目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載浩，以承文院都提調意啓曰，院寫字官啓下，付軍職冠帶常仕，雖有罪過，入啓處置，未嘗有輕施皂隷之罰矣。乃者弘文館，以書役招致寫字官，而下吏私通，定時差晩，旋以來待之遲，歸罪寫字官。發送使令，推捉寫字掌務官，則其使令，歐曳蹴辱於街上，無所不至，已極駭然。至於拿入官前，施以懸手之罰，此亦前所未有之擧。渠輩雖雲微末，旣是衣冠之人，所掌書役，亦多至重，而今乃待之如下賤，後弊所關，不可置之。下吏等，令攸司囚禁科罪，當該入直官員，亦難免不察之失，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又以成均館同知館事意啓曰，今七月初七日，儒生上旬輪次，今月內無故日退行事，曾已啓達矣。大提學未差，大司成鄭亨復，方在呈告中，今月已盡，更無餘日，限內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南泰良，以守禦廳言啓曰，本廳從事官吳命修，方在罷散中，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李昌誼，以司僕提調意啓曰，今此明陵擧動敎是時，入把馬，依前別單書入，而其中驛馬，則令兵曹，依前例知委各驛，使之直爲入把。曾前擧動時，道路高峻不平之處，則替用人夫，已有前例，而今此沙峴新路及碌磻峴，俱是險處，亦依此例，臨時啓稟，一體替用人夫宜當，以此擧行，何如？傳曰，允。
○掌令鄭廣運，請逆坦孥籍事，請泰績、瑞虎等事，沃川夏宅事。答曰，勿煩。
○開城府留守曺命敎疏曰，伏以臣，受命居留，於今一朞有餘，自經昨年慘境，神精霣傷，疾病沈痼，筋骸精力，月異而不同，所叨之地，雖非極任，實多屍職之媿。伏乞聖明，特許恩遞，俾臣退守鄕廬，以便調息，千萬幸甚。抑臣於擊鼓人金聲大之供，有萬萬駭痛者，不得不略陳實狀，兼請瀆擾之罪焉。山主李養直，與養謙，爲族從兄弟，其高曾以下之墳，旣同一山，又與之同閈。養直，家敗流離，盡賣臧獲，竝與其祖先山靑龍之岡，而將割而賣之，養謙，不忍其先塋與同之地，歸於他人，給價買取。養直，失其恆心，窮則斯濫，知聲大素富豪，又遭喪求山，諱其已賣於一家，重複放賣。今年二月，潛引聲大，乘夜偸葬，而聲大，慮其發覺，掘未盈尺，土未覆棺，不築不莎，仍而逃走。養謙窺伺一月而後，始得聲大，偕養直一時就辨。臣使經歷臣柳東垣，摘奸處決，則養直之放賣於養謙，在於癸亥二月，而辭訂俱備，重賣於聲大，在於今年正月，而其背脫文券，有兩處刀擦，兩處挾書，無著名無印跡，墨色筆法，又出異手。不但僞造明白，尺量養謙與聲大兩墳之間，則爲六十餘步，而無隔岡爲同麓，前後左右，皆是養謙之地。兩造對辨，養直同姓諸族，莫不咎養直之無狀，質養謙之先買，於是而養直、聲大，俱無辭自服。故略治養直之罪，而聲大亦以見瞞誤買納招，寬限請掘。四朔過限，三次移文，終不來現，逃避京中，越訴京兆畿營，而猶不獲逞志，則又誣罔天聽，而觀其措語，皆出白地架鑿，與事實一切相反。至謂臣聽經歷之枉決，以是爲非，經歷素明愼，非枉決者。臣雖無似，葬人掘人，俱係重事，豈以境之內外而有所好惡扶抑也哉？養謙則此地貧殘之類，聲大，乃延安富戶，自恃錢神，恣行請囑，終不得售，則不有城化之分，法理之重，而至於欺罔天聽。近來俗尙，類以禍福，歸於山理，慾之所注，往往無所不至，而未聞如聲大賤品，偸葬於他人之山，落訟之後，敢僥倖萬一，肆然擊鼓，肆然欺罔，如此者也，寧不痛甚？臣謂此等無識蔑法之輩，誣天聽陷土主之罪，若不重究，恐無以嚴懲於日後，而緣臣忝居是地，致有此紛紜，則亦臣之罪也。臣無任瞻天慙悚，伏地竢譴之至。答曰，省疏具悉。所陳者，令該曹嚴處。卿其勿辭察任。
○文學李昌儒疏曰，伏以臣之區區情理，實無供仕之勢，前此七叨臺省，輒事違逋而遞罷，此則聖明之所嘗俯燭者也。日者新除，忽降於深夜，繼而嚴召，又辱於早朝，隨牌陳懇之章，見阻喉院，而賓客相見之禮，正時臨迫。他不暇顧，黽勉趨承，未免數日持被，仍又昵侍離筵，瞻望嶷嶷之容，親聽琅琅之音，此生榮耀，何異登仙？第惟東宮僚屬，地分淸切，曾玷參下之選，萬萬自愧，況今睿學將就，開講頻數。近日進言之臣，輒以愼簡爲請，則如臣顓蒙，其何可諉以宿趼，而厭然仍據，以致有識之嗤點也哉？且臣老母，於危疾癃痼之中，自昨重添暑瘧，吐瀉兼發，勺水不得近口，寢食俱廢，眞元益復澌綴，委頓床蓆，坐臥須人。臣方左右扶將，焦遑度日，此際離捨鎖直，人子之所不忍，則暫時虛縻，亦甚不安。玆敢冒萬死，疾聲哀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俯垂憐察，亟許鐫改臣職名，俾得專意救護，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礪恩君梅疏曰，伏以臣，跡忝宗籍，位極崇品，而涓埃蔑效，愧懼徒切，若其素所蓄積於中者，惟在揄揚列聖之遺烈，光補殿下之孝思，而區區愛君愛日之誠，出於秉彝，思贊我殿下趾美之盛休，深其八域祝岡之望。以爲萬一圖酬之計，輒敢不避僭猥，隨事仰陳，有懷無隱，惟聖明裁處焉。臣竊伏念全州一區，卽我太祖大王桑梓之鄕，而奉安御容，累百年於玆矣。昔在壬辰兵燹之際，守齋之臣，奉持御容，蒼黃奔避，轉至關西，而幸賴天神陰騭，終始獲全，還安故殿，此誠史牒所罕有之異事。其時朝家，果有豎碑記蹟之議，幾至治石入刻，而不幸功垂訖而事遂寢，至今完府父老，指點咨嗟，痛傷異蹟之堙沒。曾於先王朝，因道臣之狀請，湖儒之疏陳，伊時有稟處之命，而因循未遑，逮至己未，全州忠義衛李聖昌等，又復疏請，聖批有曰豐沛舊地，又奉晬容，事豈淺焉。昔年亦有，稟處之敎，且旣有已磨之石，不過撰文而已，其文令詞臣撰進，其事令道臣董豎爲敎。我殿下，追先慕遠之誠孝，孰不欽仰？而今至五六年，而拋置不擧，遂使攻磨之石，埋沒於荒硜茂草之間，臣未知其故也。且伏聞諸陵寢，有立碑之敎，實出於推廣聖孝，丕闡幽德之至意也。往在辛酉，京畿臣李益炡，狀請齊陵舊有神道碑，而太宗朝詞臣權近所撰也。壬辰之亂，爲賊搥碎，亟令改建，事下禮曹，以至議大臣，大臣覆奏，以徐待年豐事暇，更議處之云云。聖敎有曰，於戲，聖后之德，百代不忘，旣有本文，而道臣狀請，亦有意見，待年事之稍稔，稟旨擧行，英陵舊碑仍埋，心有欠缺矣。旣豎齊陵之碑，則此不過豎立而已，刻文宛然之石，豈可埋置？一體擧行爲敎，而今過四年，未聞有稟旨擧行之事，臣竊慨然也。伏乞亟命攸司，全州眞殿遺跡碑，及齊陵、英陵神道碑，一體豎立，式彰列聖之至德，以光聖上之孝治焉。迺者皇穹垂庥，百靈效誠，玉候愆和，翌日乃瘳，百僚之忭賀，八方之懽躍，洋溢覆載，而時丁久暵，乃於陳賀之日，甘霈大注，和風倏暢，洗滌虐魃札瘥之災，轉爲太和靈長之休，玆豈非迓續景命之一大機也耶？古語曰，欲法堯、舜，當法祖宗。昔我太祖大王，乃於聖算滿六旬之年，降屈威尊，入於耆社，與潛邸佐命翊戴諸臣，從容杯樽，共享壽耉之樂。此實自有簡冊以來，所未有之事，而始昉於國朝，至今傳爲美事，亦粵我肅宗大王，寶算至五十九，而因耆社諸臣之陳請，踵成太祖之舊例，遹追西樓之故事。此是我朝之成典，豈不猗歟休哉？洪惟我殿下，春秋逾五望六，凡今日臣庶，孰不嘉悅，而齊祝岡陵之壽耶？昔者宋臣文彥博，留守西都時，作耆英會，而司馬光年未滿限，而文彥博用唐九老狄兼謩古事，請入司馬光，昭在文字，傳爲美談。夫以在臣下而不拘年齒，許入耆會，則況至尊乎？竊念肅廟，旣未及太祖六旬之年，而入於耆所，則我肅考靈算之五十九，我殿下春秋之五十一，其間雖似差池，望六旬則一也。抑又伏念肅考，於己亥年入耆社，而其間未滿三十載矣。其時耆社諸臣，則雖無在世者，其時文武之在位著，而親觀盛擧者，則亦多有之矣。不過三十年之間，殿下克遵肅考已行之盛典，遠追太祖之故事，使己亥躬覩之諸臣，更瞻兩朝無前之縟禮，則此亦史乘所無之盛擧，而亦爲千百代流傳之美事，豈不休哉？豈不盛哉？伏乞特軫微臣愛主之血忱，俯詢諸臣，亟行紹述之盛典，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予雖涼孝，追慕之心，年深而倍矣。仰章適上，尤增此懷。於全州則旣有下敎，莫知緣何因循，而雖或有司之遲滯，於予心，不覺歉然，其令禮曹考其稟旨擧行。有文之碑，埋土之石，雖因事重而然，可謂闕典，亦令禮曹，次第擧行。其附陳者，噫，人子爲親之心，王公匹庶奚間？穆廟待六旬之故事，予已陳章於昔日，此非謙讓之敎，尙在於耳。其雖涼德，其所踐行者，意在繼述，於今設廳而行，命禮官而纂輯者，亦此章中一事也。噫，以予經歷，豈意五旬，而此聞其猶企望者，待其年，追踵兩朝故事也。故頃者瞻拜耆閣時，有下敎於相臣者，而其後年益深，而恙益固，此予夙宵興嗟者也。今卿之章，感我心，於今陳章，不亦早乎？況耆英事，謂予以追踵故事則猶，可也。引其本事，尤何敢當焉哉？
○甲子七月二十九日初更，上御興政堂。召試科次入侍時，監事趙顯命，同知館事徐宗玉、權𥛚、元景夏，讀券官金相福、趙載敏，左承旨趙明履，記事官李克祿，記注官金弘澤，記事官李永祚。諸臣進伏訖。顯命曰，昨今日氣不適，聖候若何？上曰，一樣矣。顯命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向安寧矣。顯命曰，東宮癤患，若何？上曰，差愈矣。上仍曰，此有所重，承旨先讀此疏。明履，讀礪恩君梅疏。上曰，此事，先可講定矣。卿亦曾經湖南伯，全州碑，何至今不樹耶？顯命曰，或雲廢朝時埋置，更不得立雲。𥛚曰，臣亦待罪湖營時聞此事，有議論而攜貳，尙今不得擧行雲矣。景夏曰，臣亦曾聞，以此有擧論之事，而未得其詳矣。明履讀至耆社事。上曰，此事，在昔故判書閔鎭厚，以禮判，謂無前例置之，而予率宗室仰請，而鄭錫五祖父，以穆廟時故事，來言於予，故仍以其言，揷入而請之，而此亦非予所可謙讓，卽予至願，而今則可謂太速矣。仍曰，上款事，何如？顯命曰，臣則未能詳知其本事矣。上曰，齊陵碑，則業欲卽立而未果矣。英陵亦有碑乎？𥛚曰，有雲而以四面碑立之矣。景夏曰，臣居在驪江，故亦知之矣。上曰，注書出去，持各陵碑有無，記而來。克祿，出問政院，則無所記有者，不得持入。景夏曰，此事成命之下，尙未擧行，似必有曲折而然，更令詳考後處之，似好耳。上曰，我朝事，每有因循未果之患而然矣。顯命曰，故相臣李景奭，以此事，似有收議事矣，更令査出後，處分，似好矣。景夏曰，若令禮官考出，則不過霎時間矣。上曰，然則承旨書此批答，可也。仍呼書礪恩君梅批答。上命載敏，出往，持耆英會序文而來。仍命承旨讀之曰，我朝亦有耆英會乎？顯命曰，近來亦有之。奉朝賀李台佐，故判書金始煥，知事鄭壽期，及南行中趙載敏之祖裕壽，李衡佐，皆參，而李光佐，則以司馬光故事，亦許入矣。景夏曰，權𥛚，亦爲此會矣。上曰，其年幾何？𥛚曰，今年七十，而同庚之人適八人，故數日前，結稧爲會矣。上曰，注書出往，問闕內入直蔭官中，如有曾經英陵齋郞者，問而來告，可也。克祿曰，入直蔭官中，如有曾經英陵寢郞者，只問其碑之有無而來乎？抑與之偕來入侍乎？上曰，與之偕入，可也。克祿出往，率司饔奉事林志浩而入來。上曰，此人名甚熟矣。顯命曰，林象德之五寸姪也。上曰，象元之幾寸耶？志浩曰，七寸叔矣。上曰，象字下以志字作名耶？以浩字作名耶？志浩曰，以浩字作名矣。上曰，英陵碑石有之乎？志浩曰，有之矣。上曰，已知之，志浩使之退去。上曰，健元陵，有自北移來莎草，今方別爲取種，予於今番，欲爲取用，先王之靈，如或有知，豈不欣然？而第移來重難，未果生意矣。先朝每以太祖朝及英廟太上皇事爲至願，故予亦嘗承聞矣。人孰不欲老而猶聰？而予則常願如李德壽、柳壽垣矣。予素有速看書之才，而若使中官輩，覓冊子，則甚遲緩，而予霎見卽知，而亦常有世間事不欲知之心矣。但閉窓後，眼昏不明，看書便作雙行，若或永昏，則此果難矣，實難自願矣。予若耳目俱昏聾，則卿等雖請臨御，殆同墻壁，其可得乎？固心若此，憊敗若此，而終未遂願，則將不瞑目矣。頃於資政殿後，俯瞰社洞近處，而常思潛邸時事，若聞導喝聲，必稱彼人八字如何矣。卿等則不欲仕則便走，元景夏亦善走驪州矣。予頃謂金相福曰，士子殆若眞仙雲爾，則相福，以爲豈可羨晝寢士子云？而予於此事，實是至願，惟望五十九，欲追先朝故事，而卽今筋力，實難支堪矣。顯命曰，聖敎雖多，卽今聖算，惟在於頤養性情，只待先朝入耆社之年，辭令無至過當。固當穆然臨事，順應萬物而已矣。上曰，莫重下敎，聽瑩不卽擧行，當該中官推考。〈出榻敎〉上曰，不呈券者何事耶？顯命曰，終日獨不呈券，末乃納券，而中拆試紙，以白文呈納，誠甚怪訝。直爲拿推乎？上曰，姑置之，先考試券，可也。相福讀第一券。顯命曰，此文題不能答矣。上曰，生民倒懸，似可略鋪，而終未免含糊矣。景夏曰，此是汎汎之文，若全然不文者，亦不能爲此矣。更讀第二券。上曰，孔聖後更無聖一節，不答矣。顯命，有略略及處。景夏曰，此則可謂責備矣。更讀第三券。景夏曰，老儒之文也。宗玉曰，果是善手矣。顯命曰，眞巨擘手段，而策文無數讀之文。上曰，此文可謂節節善矣。景夏曰，此文似可爲壯元矣。又讀第四券。景夏曰，此正才士文也。宗玉曰，果善矣。將讀第五券。上曰，今日更鼓已至雲，方當祭享之時刻，不可坐龍床，予當平坐矣。上曰，此文則頗詭矣。景夏曰，非詭文，卽文理不暢之致也。宗玉曰，亦多有殊常處矣。𥛚曰，生文矣。又讀第六券訖。景夏曰，三天之文，熟且熟，可用於某科矣。顯命曰，六券，有殿下英邁豪爽，可謂人事不省，宜置落科矣。上曰，直置落科，可也。遂更讀前券。景夏曰，此文頗精，不必直如科場考試之務峻矣。上曰，此則景夏之言，是也。宗玉曰，若只選二券，則似好矣。上曰，提學之意，何如？景夏曰，二券太小。此文似熟於彼，而至於精緻，則彼文勝矣。宗玉曰，此文若取之，而使播外間，則人必笑矣。景夏曰，若直置落科，則誠可惜，而此非互勝之事矣。上命只選二券，遂卽拆榜。前說書南泰會居首，金泉察訪李基德爲次。上曰，此榜果至公矣。顯命曰，以此榜見之，今此變通，可謂質百世而無疑矣。景夏曰，近來此等人，雖未爲之，曾前則連爲之。以大提學言之，故相臣徐宗泰，傳於姜現、顯命，古之君子，善推其所爲，然此法猶有未盡者矣。上曰，何謂而然耶？顯命曰，此旣數多役煩，將有至賤之慮矣。景夏曰，果有此漸矣。上曰，元景夏之所謂漸字，予未曉也。景夏曰，凡事次次爲之，可以成事，若急速爲之，則天下事，亦有不成之道矣。上曰，大臣、宰臣，竝更達之。顯命曰，此任若以古規言之，臣之子，雖是不文，登第之後，自謂臥而當爲，今則不文者，不得爲之。如李基德者，故名相李浚慶之孫，而且有名目之人，豈可得爲之乎？今若如此等人，只爲此任而止，則此役甚煩，人所難堪。又有說書、兼說書之窠，則此將自歸於賤矣。與玉堂參同用之，然後其法可完全矣。上曰，此言是矣。李基德，非復侵一邊之人乎？景夏曰，然矣。顯命曰，今日赴試人中，閔師弘，獨不呈券，承旨屢度催促，則末乃中拆試紙，以白文呈納，事甚可怪。拿處，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鄭廣運，面試之意，何如？景夏曰，其日臣有所懷，而未及仰達矣。面試之法，極涉煩細，朝家事，以大體爲之，而時時申飭似好。科後若或有言，特爲面試，如先朝處李獻英故事無妨矣。上曰，儒臣之意，何如？相福曰，元景夏之言誠是矣。載敏曰，此法便同面試矣。上曰，曾聞會試計人以入，則士子中，有還爲出來者雲矣。顯命曰，此卽臣亡父事也。上曰，此反辱於士子矣。仍曰，江留上來乎？顯命曰，然矣。上曰，頃使中使，奉審而來，則大槪有煤氣雲，而此雲無之，可怪矣。顯命曰，金始㷜送示狀草於臣，而不謂之煤氣矣。上曰，彼宰臣曾已奉審，以所見達之。𥛚曰，夏則點火，而其時無色渝之事矣。上曰，線則色似黃矣。顯命曰，臣亦今番奉審，而未知有煤氣矣。上曰，以此見之，果如京中所奉之幀矣。宗玉曰，禮堂事，當更往奉審矣。景夏曰，重事體之道，宜送禮堂矣。上曰，此事過後，當下敎矣。仍命承旨書傳敎曰，江都留守奉審狀聞，猶有未盡處。此事至重，過謁陵後，令禮官，親聽下敎而更爲奉審。書畢。上曰，大臣進前，江都試才規矩若何？仍命注書出往，持規矩記以來。克祿，承命出往，持江華曾前試才規矩記而還伏。上覽訖。又命承旨書傳敎曰，今番江都築城時，監董將校啓本施賞，其令備局，卽爲考例，分付，稟處。書畢。上曰，兵判於朝家凡事，固非不知者，而輒皆辭遜，雖以咨文事言之，亦諉於兩大臣矣。景夏曰，兵判淸簡，甚可貴矣。臣與兵判，皆爲太常提擧，事皆謹守法度，而其於公物，毫髮曾無私用之事，此誠可法，而至於言議，則以不言爲主，此等處近於謀矣。上曰，張良好奇謀，謀字非爲不好，而所言非筵席體貌。元景夏推考，可也。上又曰，臺啓中，新營事，何如？顯命曰，此果有弊矣。公下外，宜不犯手，而稱以新營，公私酬應，殆如監兵營矣。上曰，金漢喆，曾以御營郞廳，以爲金聖應欲退其祖錫衍時事，每以如或犯手，頻頻來言之意仰達，而予猶未知其何以爲然矣。提調，亦不得用手乎？顯命曰，故相臣李光佐，啓罷新營，故其後改稱以責應所，如前雜下，自備局句管之說，亦非全棄之言矣。宗玉曰，金錫衍，十年儲蓄，官用多積。其時有一大將，非爲貪財，而過於酬應，得有貪名雲。若勿令任下雜費則極好，而旣稱大將，而自備局句管，似涉如何矣。上曰，元景夏之意，何如？景夏曰，臣與刑判，有所相議，而大將若謹守法度，則亦當有如金錫衍者矣。臣未知自備局必可句管矣。顯命曰，徐宗玉、元景夏之言，俱可謂面目則好矣。景夏曰，此非可爭之事，只當以事理仰達而已。宗玉曰，責應所若罷，則又安知不如元景夏所達？而生出他名目矣。顯命曰，召試榜旣出之後，似當次次付職，而具允明，不爲區處之前，拘於館例，不得例付矣。具允明，陞六，何如？上曰，依爲之。李宇和、李塤，若不陞六，則日後召試時，必每牽掣。一體陞六，可也。〈出擧條〉上曰，召試被選人，卽令該曹，口傳付職，仍卽牌招察任，可也。〈出榻敎〉諸臣退出。上以司謁，口傳下敎，右相、刑判，使之更爲入侍。諸臣更爲進伏訖。上曰，翰林召試吏郞，予果變通，而吏郞之弊已革矣。召試事姑未知如何，而任瑋之見漏，予嘗惜之矣。今番果有親臨之效矣。向者卿，以可否不能，與召試法相同，從當爲之雲，而渠廳謂有古規，故予欲下敎，而因靈城陳達，中止矣。自古朝家，愛恤渠輩，故特設其廳於宣政門內，門閉之後，則便與差備相同，尤極近密矣。成宗朝故事，豈不盛哉？以今番事言之，無可信矣。今番試射，當令宣傳官觀之，而以抑挫之意，姑爲拔之。予謂試射入參之人曰，汝輩若過宣廳，則宣傳官之心當如何？爲敎矣，卽今宣廳外，部將、守門將廳，俱皆無據，承文院分館，亦無據雲矣。宗玉曰，果有無據之事雲矣。上曰，宣傳官，豈不尤爲自別耶？雖雲廳風，藝文館，亦豈無古風耶？用人不必取大。晏嬰，身短而爲齊相，姜邯贊，甚少而亦至今有名。頃者靈城，雖雲近來武弁盡如棗子，大人豈必盡如靈城而大乎？此亦由於近來，專用儒家武而然也。古者武弁，有桀黠之態，近則武反驕重而凌鑠文臣，桀黠者，猶可取也，驕重者，不可取也。宣傳官，亦當取才用之，翰林雖糾正，如具允明事，豈非黨論耶？武人則以身言書判後，直爲差擬，未知如何？宗玉曰，武臣取才時，如有將軍薦之規，而不過六兩九十步而已。上曰，其取才法有效乎？顯命曰，無效矣。上曰，此不如翰林召試取才法，別令嚴之如何？顯命曰，若然則豈不好哉？上曰，身言書判，何謂而言耶？顯命曰，身則身手之謂，言則言辭之謂也，書則文翰之謂也，判則應對變通之謂也。上曰，予於宣廳近處聞之，則渠輩私相謂之曰，余則少時上蹴樑上，橫樑自穿，故此卽壯士廳云云。此蓋欲上聞之意也。宗玉曰，臣曾爲騎判時，以宣傳官卽閫帥初路，各別致力用之矣。上曰，予之所爲，雖若過矣。此若推而思之，其害豈不遠及乎？其中豈無稍尤者？而予由苦心而然，年少武人，將來亦當有所益矣。事若有弊於朝家，則其本雖微，固當著念矣。李德壽爲吏判時，左相，以內需司官員不差事，至於請譴。故臣南九萬，亦以書字的事，請罷大將，事雖屑屑，爲守體統矣。今番未知其果能懲戢與否，而文官導而成之也。頃日甲衣事，亦有意而爲矣。不顧其身，然後可以用之，而近來武將，皆是絮中人矣。且一經閫帥，體輒肥大，以此言之，操弓可謂勝於文矣。今番擧動時，見趙虎臣，則肥甚不堪用，予故謂之取才之道，尤可嚴矣。顯命曰，其時事出倉卒，故未敢仰達，出而問之，則與當初所料，事情大異。渠輩色目，豈可仰達？而果異於筵中料得者矣。宗玉曰，今番被罪宣傳官，皆臣所差出者，鈇鉞當前，而立而能言，貫耳之時，過殿坐時，能知趨出，拿出之時，亦皆四拜，故臣果出而語人曰，余自謂擇出果然矣。鄭錫五，亦用臣所擇出抄置者，皆擬首望矣，一人外，末副皆受點矣。宣傳官，是爪牙之任，蓋將試用於緩急矣。上曰，予雖臥於便殿，亦可侍側矣。宗玉曰，以擧動時言之，宣傳官別軍職，卽親兵矣。雖用取才之法，遐方人，豈可選置於至公之地乎？上曰，東漢、蜀漢之時，匹夫爲將。唐宗，亦能用尉遲敬德矣。顯命曰，刑判之言，亦不可歸之於專非之科，而特用草莽之人，亦一道也。上曰，然矣。顯命曰，嚮者擧措，聖心可知，而事情亦有不與所料相同者，此則領相與臣等，俱未知也。今番人，豈可盡棄乎？惟當摧折而抑制之，使之更用，似好矣。宗玉曰，將來之慮，果如聖慮，而以一事有可達者，若令文官自首，則決不混同矣。上曰，此言果是矣。宗玉曰，此輩之黨，祛之亦易，朝家擇將，皆自勳戚中，則兵權極重，豈可徒取膂力乎？當付可信人處，不可如韓信之起自草莽也。上曰，予欲以六兩試才，如翰林之召試，未知如何？顯命曰，臣曾爲別取才時，政令頗嚴，故綺紈者五六十人，自外觀望不入矣。上曰，驕騫而然矣。顯命曰，此非驕騫，㤼於取拙矣。上曰，勸武人，曾令射之，則僅射九十步矣。宗玉曰，翰林則猶可用草野之人，而至於將任，不可專以膂力取之也。顯命曰，今番試射時，不令宣傳官輩試射，殆同遷怒矣，臣與刑判，自外有所云云者。頃者領相謂臣曰，老論武弁，無邊論之說，而少論武弁，有邊論之說雲，故臣答以爲相反矣。刑判適自外入來，又稱老論武弁，皆爲邊論云云，臣笑謂領相曰，人之所聞，各自不同，此皆所聞之處各異，而偏信之致也。上曰，領相、刑判，尙且信此，他何可道乎？予則欲以公心用宣傳官，有此下敎矣。然則只以取才擢用，亦有難便者乎？顯命曰，此不可以常例爲之，自上間間拔用無妨。申飭兵曹，亦拔用於草莽疏遠之中，似好。身言書判，若如經晝講峻考，則豈可爲之乎？徐行德者，臣爲兵判時，使秉筆書之曰，鬚髥怒張，子非燕人，則不能書矣。上笑曰，卿亦峻試，而直斥渠身而不能寫，亦不足怪矣。自北出來人，不能記其姓名，而方爲都監敎鍊官，而兵書突誦，故問其先，則只言其祖，故不知爲何人矣。聞呂必善之言，則其祖不言其先派，故不知何人？其父以武擧子，始書四祖，而人皆知之。金淸城亦有陳達之事雲，其門地若好，則何官不做乎？顯命曰□□□官中果有□北來□而聞彼人慾剃頭，故逃來我國雲。此與田萬秋等奚異乎？上曰，若然則當諭於訓將而調用。《政院日記》中，淸城所達及帳籍中，司譯院所屬之由，亦爲探問，後日訓將入侍時，陳達，可也。明履進請標信留門，出送大臣、諸臣。上曰，當下之矣。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