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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博物彙編/神異典/第263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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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彙編 神異典 第二百六十二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博物彙編 第二百六十三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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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證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博物彙編神異典

 第二百六十三卷目錄

 神仙部藝文三

  韓湘子神仙辨      明陳繼儒

  冥寥子游          屠隆

 神仙部藝文四

  遊海詩        上古甯封子

  皇娥歌

  白帝子歌

  遊南嶽讚        陶唐方回

  采藥詩           韓終

  太上導仙銘

  內經真諺

  人間可哀之曲       武夷君

  武陽山遺詠

  周成王時綏山謠

  穆王時西王母謠

  西王母吟

  穆天子答二首

  採薪人歌

  乞食公歌

  靈寶童謠

  秦時巴謠歌

  車子侯歌         漢武帝

  石鼓歌          張麗英

  敬元子歌

  西王母宴漢武帝命歌二首   法嬰

  步元之曲        上元夫人

  西王母又命答歌      田四妃

  八公操並序       劉安

  丁令威歌並序

  茅山父老歌

  赤雀辭

  合藥詩          公孫卿

  贈馬明生詩二首     太真夫人

  古詩三首         馬明生

  古詩三首         陰長生

  卭疏            劉向

  王子喬           前人

  樂府長歌行

  樂府步出夏門行

神異典第二百六十三卷

神仙部藝文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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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湘子神仙辨》
明·陳繼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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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傳韓文公孫湘,神仙人也,嘗諷公沖舉,公不從。一 日因宴集,忽席上開牡丹二朵,詩其上云:「雲橫秦嶺 家何在?雪擁藍關馬不前。」公未知其解。後公以言佛 骨事貶潮州,途中遇湘,冒雪來曰:「憶花上之句乎?」公 詢其地名,即藍關也。遂足成其詩云雲。予按《唐世系 表》:湘字北渚,公姪老成子,公兄介孫,長慶三年進士。 又按公集有題詩云《左遷至藍關示姪孫湘》一首,他 日有《宿曾江口示姪孫湘》二首。而賈島集寄韓湘詩 又有「過嶺竹多少,潮州瘴滿川」之句。則公之赴潮,湘 實從行,非邂逅不期之遇也。而湘第進士,去是年纔 四歲耳,後官至大理丞。湘固公輩人,何得有神仙事 也。《酉陽雜俎》載韓侍郎有疏,從子姪自江淮來,年甚 少,韓令學院中伴子弟,子弟悉為凌辱。韓知之,遂為 街西假僧院,令讀書。經旬,寺三綱復訴其狂率。韓遽 令歸,且責曰:「市肆賤類營衣食,尚有一事長處。汝所 為如此,竟作何物?」姪拜謝,徐曰:「某有一藝,恨叔不知。」 因指階前牡丹曰:「叔要此花,青紫黃赤惟命。」韓大奇 之,遂給所須試之。乃豎箔曲尺,遮牡丹叢,不令人窺。 掘窟四面,深及其根,寬容一坐,惟齎紫礦,輕粉朱紅。 旦暮治其根,凡七日,乃填坑白其叔曰:「恨校遲一月。」 時冬初也。牡丹本紫,及花發色白紅歷落。每朵有一 聯詩,字色分明,乃是韓謫官時詩,一韻曰「雲橫秦嶺 家何在,雪擁藍關馬不前」十四字,韓大驚異。姪且辭 歸江淮,竟不願仕。據此則公自有疏,從姪挾術自售, 乃遠從江淮來,又竟歸江淮不復仕,非湘明甚。而花 上之句,即姪於公還潮之後,述其初赴潮之詩,亦非 公姪之逆自為也。今公遺集有《贈族姪詩》:「擊門者誰 子?問言乃吾宗。自雲有奇術,探妙如天工。」疑謂此人 事記段成式與公同時不誣,而近日唐荊川《史纂左 編》,全不考証,妄列湘道門,且謂湘送公藍關,一宿即 辭去,公留之不可得,作別湘詩云:「舉世皆為名利醉, 伊子獨向道中醒。他時定是飛昇去,沖破秋空一點 青。」既雅非公本趣,兼詞句凡猥,退之家奴不為。至謂湘出藥一瓢,戒公日服一粒,以禦瘴煙。公謝湘有慮 不脫死,魂遊海外。一思至此,「不覺垂淚」之語,何公一 旦衰颯狂惑遂至此乎?宜不然矣。《編》又謂湘公猶子 並其家世皆失之。

《冥寥子游》
屠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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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寥子》為吏困世法,與人吐匿情之譚,行不典之禮。 何謂「匿情之談?」主賓長揖,寒暄而外,不敢多飾;一語 平生,無斯須之舊。一見握手,動稱肺腑;掉臂去之,轉 盼吳越。面頌盛德,則夷也不旋踵而背語蹠也。燕坐 之間,實辨有口,乃託簡重,身有穢行,謬為清言。懼俚 言漏實,莊語觸忌,則一切置之,而別為浮游不根之 談,甚而假優伶之謳歌以亂之,即耳目口鼻,悉非我 有,嗔喜笑罵,總屬不真。俗已如此,雖欲力矯之不能。 何謂「不典之禮?賓客酬應,無論尊貴,雖其平交,終日 罄折俛首,何讎於天而日與之遠?何親於地,而日與 之近?貴人纔一啟口,諾聲如雷,一舉手而我頭已搶 地矣。」彼此相詣,絕不欲見,而下馬投「刺,徒終日僕。」僕 夫往來通情,非舉行故事也。先王制禮,固如是乎?褒 衣束帶,縛如檻猿虱。請幫助識別此字。膚癢甚而不可捫,跬步閒行, 輒恐踰官守。馬上以目注鼻,視不越尺寸。視越尺寸, 人即從旁偵之。溺下至不可忍,而無故莫敢駐足。其 大者,三尺在其前,清議在其後,寒暑撼其外,得失煎 其中,豈惟繩墨之夫哉?雖有豪傑快士,通脫自喜,不 涉此途則已,一涉此途,不得不俛而就其籠絡。冥寥 子將縱心廣意而遊於「《漭瀁》之鄉矣。」

或曰:「吾聞之道士處靜不枯,處動不喧,居塵出塵,無 縛無解。俄而柳生其左肘,有鳥巢於其頂,此亦冥靜 泬寥之極也;供爨下之役,拾地上之殘,此亦卑瑣穢 賤之極也。而至人皆冥。之子厭仕路之跼蹐,而樂奇 遊之清曠,無乃心為境殺乎?」《冥寥子》曰:「得道之人,入 水不濡,入火不焦,觸實若虛,蹈虛若實,靡入不適,靡 境不冥,則其固然。余乃好道,非得道者也。」得道者把 柄在我,虛空粉碎,投之囂喧穢賤,若濁水青蓮,淤而 不染,故可無擇乎所之。余則安能若柳之從風,風寧 則寧,風搖則搖,若沙之在水,水清則清,水濁則濁。余 嘗終日清靜,以晷刻失之;終歲清靜,以一日失之。欲 聽其所之,而在境不亂,不可得也。使天子可以修道, 則巢、許何以箕潁?使國王可以修道,則釋迦何以雪 山?使列侯可以修道,則子房何以謝病?使庶官可以 修道,則通明何以掛冠?余將廣心縱意,而遊於《漭瀁》 之鄉矣。

或曰:「願聞子遊。」冥寥子曰:「夫游者,所以開耳目,舒神 氣,窮九州,覽八荒,采真訪道,庶幾至人啖雲芝,逢石 髓,御風騎氣,泠然而飄渺,不知其何之。然後歸而掩 關面壁,了大事矣。余非得道者,宅神以內,養德以淡, 游氣以虛,敢不力諸?然而未也。宅神以內,忽而馳於 外;養德以淡,忽而移於濃;游氣以虛,忽而著於意。其」 中不寧,則稍假外鎮之;其心無以自得,則或取境娛 之。故余之遊跡奇矣,挾一煙霞之友與俱,各一瓢一 衲,百錢自隨,不取盈,而欲令百錢常滿,以備非常。兩 人乞食,無問城郭村落,朱門白屋,仙觀僧廬,戒所乞 以食不以酒,以蔬不以肉。其乞辭,以遜不以哀,畀則 去之,其不畀者亦去之,要以苟免,饑「而已。有疑物色 者,晦而自免去;有見凌者,屈體忍之。有不得已,無所 從乞,即以所攜百錢用其一二,遇便即補足焉,非甚 不得已不用也。行不擇所之,居不擇所止,其行甚緩, 日或十里,或二十里,或三十、四十、五十里而止。不取 多,多恐其罷也。行或遇山川之間,清泉白石,水禽山 鳥可愛玩,即不及往」,選沙汀磐石之上,或坐而眺焉。 邂逅樵人漁父、村氓野老,不通姓名,不作寒暄,而約 略談田野之趣,移晷乃去,別而不關情也。大寒大暑, 必投棲止焉而不行,懼寒暑之氣侵人也。行必讓路, 津必讓渡,江湖風濤,則止不渡。或半渡而風濤作,則 凝神定氣,委命達生。曰:「苟渡而溺,天也,即恐寧免乎? 如其」不免,則游止矣;幸而獲免,游如初。其遭惡少年 於道,或誤觸之,少年行其無禮,則遜辭謝之;謝之而 不免,則游止矣;幸而獲免,游如初。有疾病,則投所止 而調焉。其同行者稍為求藥,而己則處之泰然,內視 反聽,無怖死,如是則重病必輕,輕病立愈。如其大運 行盡,則游止矣;幸而獲免,游如初。蹤跡所至,邏者疑 焉,而以細人見羈,或以情脫,或以智免,如其不免,則 游止矣。幸而獲免,游如初,行而寄宿石庵茅舍,無論 也,託宿而不及,即寺門喦阿,窮簷之外,大樹之下,可 以偃息,或山鬼伺之,虎狼窺之,奈何?山鬼無能為苦, 虎狼無術以制之,不有命在天乎?以四大委之,而神 氣了不為動,卒填其喙,數也,則游止矣。幸而獲免,游 如初。其游以五嶽四瀆洞天福地為主,而以散在九 州之名山大川佐之,亦止及九州所轄,人跡所到而 已。其在赤縣神州之外,若須彌崑崙及海上之十洲 三島,身無羽翼,恐不能及也。所遇亦止江湖之士、山 澤之癯而已。若扶桑、青童、暘穀神王、桐柏、小有、王母雲林諸真,身無仙骨,恐不得覯也。其登五嶽也,竦立 罡風之上,遊覽四海之外,萬峰如螺,萬水如帶,萬木 如虀,星河摩於巾領,白雲出於懷袖,鸇鷂舉手可拾, 日月掠雙鬢而過之,即嘯語亦不敢縱,非惟驚山靈, 殆恐咫尺通乎帝座矣。上界晴灝,萬里無纖翳,下方 雷雨,晦冥而不知,微聞霹靂聲細於兒啼。斯時也,目 光眩瞀,魂氣躍躍,出壙垠,即欲乘長風而去,何之乎? 或西日欲匿,東月初吐,煙霞晃射,紫翠倏奕,峰巒遠 近,乍濃乍淡。又或五夜聞鐘聲,大殿門不關,虎嘯,有 風颯颯去。披衣起視,則兔魄斜墮,殘雪在半嶺,煙光 溟濛,前山不甚了了。於斯時,清冷逼人,心意欲絕。又 或嶽帝端居,群靈來朝,幢節參「差,鈴管蕭蕭,殿角雲 氣,幕縐霞綃,恍惚可睹,似近而遙。」快哉靈人之音,何 彼冷風之斷之也。五嶽而外,名山復不少矣。若四明、 天台、金華、括蒼、金庭、天姥、武夷、匡廬、峨嵋、終南、中條、 五臺、太和、羅浮、會稽、茅山、九華、林屋諸洞天福地,稱 仙靈之窟宅,神明之奧區者,莫可殫數。芒屨竹杖,總 不能遍歷,隨其「力之所能到而遨焉。飲神瀵之水,問 仙鼠之名,啖胡麻之飯,餐柏上之露,或絕壁危峰,陡 插天表,人不能到,則以索自絚而登。或石樑中斷,玉 扉忽開,奮而突入,無恐。谽谺䆗窱之洞,深黑而不見, 底僅通一線,仰逗天光,以火自爇而入焉,無恐。」以尋 高流羽士、肉芝瑤草及仙人之遺蛻處。游於大川,若 洞庭、雲夢、瞿塘、巫峽、具區、彭蠡、揚子、錢塘,空闊浩淼, 魚龍神怪之所出沒,微風不動,空如鏡也。神龍不怒, 抱珠臥也。水光接天,明月下照,龍女江妃,試輕綃,躡 文屨,張羽蓋,吹洞簫而出,凌波徑度,良久而滅。胡其 冷爽也?惡風擊之,洪濤隱起,䲭夷賈怒,天吳助之,大 地若磨焉,㝢縣若簸焉。恍乎張龍公挾九子擘青天 而飛去,胡其險壯也。又秀媚靚籹,莫如武林之西湖。 楊柳夾岸,桃花臨水,則麗華貴嬪之開曉鏡也。菱葉 吐華,芙蕖濯濯,朝光澄鮮,芳香襲人,則宜主合德之 出浴也。天清日朗,風物明媚,朱閣朝臨,蘭橈夕泛,則 楊家妃子之笑也。煙雨如黛,群山黯淡,奇絕變幻,亦 大可喜,則吳王西施之顰也。冥寥子散步西泠六橋, 已而深入天竺靈鷲,禮古先生,罷而出,訪丁野鶴於 煙霞石屋之間。又潮音落迦,則冥寥子之家山也。觀 音大士道場在焉。采蓮花而觀大海,豈不勝哉? 意興既遠,汗漫而行萬里足下耳目偶愜其性,或旬 日居之,終朝趺坐以煉三寶。《道德五千言》,其竅與妙 乎,玉清金「笥,其忘與覓乎?扶桑玉書,其不問鄰乎?《陰 符》」二篇,其機在目乎?太上指其觀心,古佛操其定慧, 因禪定以求參同,則兀如非枯也。仙靈之官,真如之 寺,金身妙相,焜燿如日月。燭既明矣,香既清矣,羽人 衲子,分蒲團而坐,啜茗進果,翻經閱藏。小倦則相與 調息入定。久之而起,則月在藤蘿,簫籟閴然。沙彌以 頭觸地,童子據藥爐而瞑。於斯之時,雖有塵心,何由 而入也?若在曠野,矮牆茅屋,酸風吹扉,淡日照林,牛 羊歸乎長坂,饑鳥噪於平田,老翁敝衣亂髮而曝短 桑之下,老婦以瓦盆貯水而進麥飯。當其情境悽絕, 亦蕭瑟有致哉!若道人之遊,以此為厭薄,則不如無 遊也。若入通都大邑,人煙輻輳,車馬填委。冥寥子行 歌而觀之,若集百貨者,若屠沽者,若倚門而謳者,若 列肆而卜者,若聚訟者,若戲魚龍角觝者,若樗蒱蹴 踘者,冥寥子無不寓目焉。興到,入酒肆,沽濁醪,焚枯 魚生菜。兩人對飲微醒,長吟《採芝》之曲,徘徊四顧,意 豁如也。驚詫「市人何物道者,衣服藍褸,蕭然而風韻 乃爾乎?」眾共疑之。蓋仙人云。須臾徑去不見。

高門大第,王公貴人置酒為高會。金釵盈座,玉盤進 醴。堂上樂作,歌聲遏雲。老隸守門,拄杖在手。道人闖 入乞食焉。雙眸炯碧,意度軒軒,而高唱曰:「諸君且勿 喧,聽道人歌」《花上露》。「花上露,何盈盈。不畏冷風至,但 畏朝陽生。江水既東注,天河復西傾。銅臺化丘隴,田 父紛來耕。三公不如一日醉,萬金難買千秋名。請君 為歡調鳳笙。花上露濃於酒,清曉光如珠。如珠惜不 久,高墳鬱纍纍,白楊起風吼,狐狸走其前,獼猴啼其 後。流香渠上紅粉殘,祈年宮裏蒼苔厚。請君為歡早 回首。」歌罷,若有一客怒曰:「道者何為?吾輩飲方懽而 渠來,敗人意。」亟以胡餅遣之,道人則受胡餅趨出。一 客謂其從者曰:「急追還道者前。」一客曰:「飲方懽,恨渠 來,溷人以胡餅遂之,善矣,何故追還?」後一客曰:「僕察 道者有異,欲令還而熟視之。」前一客曰:「乞兒也,何異 之有?彼意所需,一殘羹冷炙而足。」又一客曰:「味初歌 詞不類乞者」,座上若有一紅綃歌姬,離席曰:「以兒所 見,此道者天上謫神仙也。」兒察其眉宇清淑,音吐俊 亮,謬為乞兒狀,而舉「止實微露。其《都雅》,歌詞深秀,乃 金臺宮中語,固非人間下里之音,況吐乞兒口哉?神 仙好晦跡而遊人間,急追之勿失。」最後一客曰:「何關 渠事,亦飲酒耳。試令追還道者,固無奇矣。」紅綃者不 服曰:「兒固與諸公無緣。」又若有一青綃者復離席曰: 「諸公等以此為賭墅,可乎?」試令返道者,果有異,則言有異者勝,返之;而無奇,則言無奇者勝。諸公大鬨曰: 「善。」令從者追之,則化為烏有先生矣。從者返命前一 客曰:「吾固知其不可測也。」紅綃者愀然曰:「是甫出門, 而即烏有耶?惜哉,失一異人。」

冥寥子曳杖逍遙而出郭門,連經十數大城,皆不入。 至一處,見峰巒背郭,樓閣玲瓏,琳宮梵宇,參差掩映, 下臨清池。時方春日韶秀,鳥鳴嘉樹,百卉敷榮。城中 士女,新裝袨服,雕車繡鞍,競出行春。或蔭茂樹而飛 觥,或就芳草而布席,或登朱樓,或櫂青雀,或並轡而 尋芳,或連袂而蹋歌。冥寥子樂之,為之踟躕良久。俄 而有一書生,膚清神爽,翩翩而來,長揖冥寥子曰:「道 者亦出行春乎?僕有少酒,在前溪小閣櫻桃之下,朋 儕不乏,而欲邀道者助少趣,能從我去乎?」冥寥子欣 然便行,至其處,若見六七書生,皆少年俊雅。先一書 生笑謂諸君曰:「吾輩在此行春,無雜客,適見此道者, 差不俗。今日之尊罍欲與道者共之,諸君以為何如」, 咸應曰:「善。」於是以次就坐,道者坐末席,酒酣暢洽,談 議橫生,臧否人物,揚扢風雅。有稱《懷春》之詩者,有詠 《采秀》之篇者,有談廊廟之籌策者,有及山林之遠韻 者,辨駁紛綸,各極其至。道人在座,飲啖而已。先書生 雖在談劇中,顧獨數目道人曰:「道者安得獨無言。」道 人曰:「公等清言妙理」,聽之欣賞,而不能盡解,又何能 出一辭。少選,諸君盡起行陌上,折花攀柳,時多妖麗, 蘼蕪芍藥,往往目成。而道人獨行入山徑,良久而出。 諸君曰:「道者獨行何為?」曰:「貧道適以雙柑斗酒,往聽 黃鸝聲耳。」一書生曰:「道者安得作許語,差不俗庸,知 非黃冠中之都水賀監耶?」道人深自謙抑,諸君復還 就坐。一人曰:「今日之遊,不可無作。」一人應曰:「良是。」有 一人則先成一詩曰:「疏煙醉楊柳,微雨沐桃花,不畏 清尊盡,前溪是酒家。」一人曰:「廚冷分山翠,樓空入水 煙。青陽君不醉,風雨送殘年。」一人曰:「戲問懷春女,輕 風吹繡襦。不嗔亦不答,只自采蘼蕪。」一人曰:「金鞭擲 道旁,寶馬桃花汗。何故擲金鞭,儂將試紈扇。」一人曰: 「青山帶城郭,綠水明朝陽。日莫那能返,開簾延月光。」 道人曰:「諸公之詩各佳甚?」一人曰:「道人能賞吾輩之 詩,必善此技,某等願聞。」道人起立,謙讓再三,諸君固 請不輟。道人不得已,徐曰:「諸公信一時之秀,藝各擅 場。貧道蟬噪蛙鳴,以博諸公噴飯。」乃吟曰:「沿溪踏沙 行,水綠霞紅處。仙犬忽驚」人吠入桃花去。諸君大驚, 起拜曰:「咄咄道者,作天仙之語,我輩固知非常人也。」 於是競問道人姓名,但笑而不答。問者不已。道人曰: 「諸公何用知,道人名雲水野人,邂逅一笑即見,呼以 雲水野人可矣。」諸君既心異道人,於是乃力欲挽入 城郭。道人笑曰:「貧道浪遊至此,四海為家,諸公謬愛, 即追隨入」城,無所不可。遂相攜入城,以次更宿諸君 家。自是或登高堂,或入曲房,或文字之飲,或歌舞之 場,道人無不往者。城中傳聞有一雲水道人,好事者 爭相致之。道人悉赴人與之飲酒即飲酒,與之談詩 文即談詩文,挈之出遊即出遊,詢以姓名,即笑而不 答。其談詩文,剖析今古,規合體裁頗核。或稱先王間 及世務,兼善詼諧,人益喜之。而尢習於養生家言,偶 觀歌舞近靡曼,或調之以察其意,道人欣然,似類有 標韻者。至主人滅燭留髡,燕笑媟狎,即正容危坐,人 莫能窺。夜嘗少臥,借主人一蒲團,結跏趺其上,倦則 即其上假寐而已,人以此益異焉。居月餘,一日忽告 去。諸君苦留之不可得,各出金錢布帛諸物相贈,作 詩送行。臨別,諸公皆來會,惆悵握手,有泣下者。《冥寥 子》至郭門第,僅足百錢,悉出諸公所贈諸物,散給貧 者而去。諸公聞之,益嘆息,莫測所以。

冥寥子行出一山路,深窅峭隘,藤蘿交蔭,仰視不見 天日,人煙杳然,樵牧盡絕,但聞四旁鳥啼猿嘯,陰風 肅肅而恐人。冥寥子與其友行許久,忽見一老翁,龐 眉秀頰,目有綠筋,髮垂兩肩,抱膝而坐大石之上。冥 寥子前揖之,老翁為起,注目良久,不交一言。冥寥子 長跽進曰:「此深山無人處,安得有跫然者?翁殆得道 異人也。弟子生平好道,中歲無聞,石火膏油,心切悲 嘆,願垂慈旨,以開迷老。翁佯為弗聞,固請之,乃稍教 以虛靜無為之旨。無何別去,目送久之而滅。」山深境 絕處,安得無若而翁者耶?

又或隨其所到,有故人在焉。疇昔以詩文交者,以道 德交者,以經濟交者,以心相知者,以氣相期者,思一 見之,則不復匿姓名,徑造其家。故人見冥寥子衣冠 稍異,怪問之,答曰:「余業謝人間,事通明季,真吾師也。」 曰:「公婚嫁畢乎?」曰:「未也。以俟其畢,如河之清,向子平 去則不返,余猶將指家山,聊以適吾性爾。」於是款之 清齋,追往道故,數十年之前,俛仰一笑,俱屬夢境。友 人乃低回慨嘆,且羨冥寥子其無累之人耶。夫貴勢 高張,榮華滲漉,人之所易溺也。白首班行,龍踵盤跚, 猶戀此物而不肯舍。一旦去之,攢眉向人,業問車馬 而遲行,出國門而回首。既返田舍,不屑屑焉。藝穜稑,

理麻豆,而日夜問長安之耗。或遺書「當路故人焉,胸
考證
中數往數來,直至屬纊乃已。有大拜命下之日,即其

屬纊之辰,有目瞑數時而朝使後至者,大可笑也。子 何修而能早自脫屣若此?」冥寥子曰:「余閒中觀焉,殆 有所傷而悟也。余觀於天,日月星漢何冗而早夜西 馳?今日之日,一去即失,雖有明日,非今日矣。今年之 年,一去即失,雖有明年,非今年矣。」天日自長,吾日自 短,三萬六千朝而外,吾不得而有也。天年自長,吾年 自短,百歲而外,吾不得而有也。又況其所謂百者,所 謂三萬六千者,人生常不得滿,而其間風雨憂愁、塵 勞奔走之日常多。良時嘉會,風月美好,胸懷寬閒,精 神和暢,琴歌酒德,樂而婆娑者,知能幾何?日月之行, 疾於「彈丸。當其轂轆而欲墮西岩。雖有拔山扛鼎之 力,不能挽之而東。雖有蘇張之口,不能說之而東。雖 有樗里晏嬰之智,亦不能轉之而東。雖有觸虹蹈海 之精誠,不能感之而東。」古今談此事,以為長恨。余觀 於地,高岸為谷,深谷為陵,江湖湯湯,日夜東下而不 止。方平先生曰:「余自接待以來,已三見滄海為桑田 矣。」余觀於萬物生老病死,為陰陽所摩,如膏之在鼎, 火下熬之,不斯須而乾盡;如燭在風中,搖搖然,淚枯 燼落,頃刻而滅,如斷梗之在大海,前浪推之,後浪疊 之,泛泛去之,而莫知所棲泊。又況七情見戕,聲色見 伐,憂喜太極,思慮過勞,命無百年之固,而氣作千秋 之期;身坐膏火之中,而心「營天地之外。及其血氣告 衰,神明不守,安得不速壞乎?王侯將相,甲第如雲,擊 鐘而食,動以千指。平旦開門,賓客擁入,日昃張宴,粉 黛成行。道人過之,呵聲雷鳴,而不敢窺。後數十年又 過之,則蔓草瓦礫,被以霜露,風淒日冷,不見片瓦。」兒 童放牛牧豕之場,乃疇昔燕樂歌舞地也。方其鼎盛 豪華,諧謔歡笑時,寧知遂有今日?大榮衰歇,何其一 瞬也!豈止金谷銅臺,披香太液,經百千年而後淪沒 哉?暇日出郭,登丘隴,鬱鬱纍纍,燕韓耶?晉魏耶?王侯 耶?廝養耶?英雄耶?騃子耶?黃壤茫茫,是烏可知?吾想 其生時,耽榮好利,競氣爭名,規其所難圖,而獵其所 無益,憂勞經營,疇不其然?一朝長寢,萬慮俱畢。余嘗 宿於官舍,送往迎來,不知其更幾主也。余嘗閱乎朝 籍,去故登新,不知其更幾名也。余嘗出關門,臨津渡, 陟高岡,眺原野,舟車絡繹,山川莽蒼,不知其送人幾 許也。歎息沉吟,或繼以涕泗,則吾念灰矣。友人曰:「晏 子有言:『古而無死,則爽鳩氏之樂也』。齊景公流涕悲 傷,識者譏其不達。今吾子見光景之駛疾,知代謝之 無常,而感慨係之,至於沈痛,得無屈達人之識乎?」冥 寥子曰:「不然。代謝故傷,傷乃悟也。齊景公恨榮華之 難久,而欲據而有之,以極人生之樂;我則感富貴之 無常,而欲推而遠之,以了性命之期趨不同也。」曰:「子 今者遂以得道乎?」冥寥子曰:「余好道,非得道者也。」曰: 「子好道而遊者何?」冥寥子曰:「夫游豈道哉?余厭仕路 跼蹐,人事煩囂,而聊以自放者也。欲了大事,須俟閉 關。」曰:「子一瓢一衲,行歌乞食,有以自娛乎?」冥寥子曰: 「余聞之師,蓋有少趣在淡,烹羊宰牛,水陸畢陳,其始 亦甚甘也。及其厭飽膨脝,滋覺其苦,不如青蔬白飯, 氣清體平,習而安之,殊有餘味。妖姬孌童,盡態極妍, 撾鼓吹笙,滿堂鼎沸,其始亦甚樂也,及其興盡意敗, 轉生悲涼,不如焚香攤書,兀兀晏坐,氣韻蕭疏,久而 益遠。」某雖嘗濫進賢冠,家無負郭,橐無阿堵,止有圖 書數卷,載之以西。波臣懼為某累,一舉而捐之水濱。 此身之外,遂無長物,境寂而累遣,體逸而心閒,其趣 詎不長哉?一衲一瓢,任其所之,居不「擇處與不擇物, 來不問主,去不留名,在冷不嫌,入囂不溷,故吾之游 亦學道也。」其人乃欣然而喜曰:「聆子之言,如服清涼 散,不自知其煩熱之去體也。」

「子既好道,願聞其旨。」「夫三教亦有異乎?」曰:「無有異也。 今夫儒者,在世之法也;釋道者,出世之法也。儒者用 實而至,其妙處本虛;釋道用虛而至,其現處本實。譬 之人,嘉穀以濟饑,甘漿以止渴。以漿濟饑不濟,以穀 止渴不止。儒者以其道治世,修明人倫,建立紀綱,法 精網密,人待以為命。然而世法榮華,易生健羨;世法 無常,易生得失;世法束縛,易生厭苦;世法勤勞,易生 煩躁。至於釋道,貴寂寞而去榮華,重性靈而輕得失, 離束縛而尚擺落,舍煩躁而就清涼。故儒者譬則食 穀也,釋道譬則飲漿也。以釋道治世,若以漿濟饑,固 無所用之。欲存儒而去釋道,若食穀而不飲漿,如煩 渴何故?三教並立,不可廢也。」曰:「釋與道亦有異乎?」曰: 「無有異也。釋貴虛靜,道亦貴虛靜;釋貴無為,道亦貴 無為。釋之所重在神,故但修性而不言命。靈明之極, 萬劫不壞,是性自該命也。道之所重在形,故多修命。 然必性命雙修,以性立命,而後超凡度世,是命不能 離性也。道家煉精還氣,煉氣還神,煉神還虛,以成大 丹,而出有入無,是有」為而無為也。釋家戒生定,定生 慧,至於慧則靈光所在,亦丹也。是全以無為。無為之 為,其道愈大也。釋家一証真空,萬卻不壞長生,其所 不必言者,道家形神俱妙,自然長生,初非貪長生而修道。以長生為言者,蓋為學人設,而非黃老之本旨 也。道家有耑言修命者,其道不大,雖足延年易壞,所 謂地「仙之輩是也。釋家修性不徹,則其形既壞,而其 神有未能獨立,不免投胎奪舍,所謂清靈之鬼是也。 要而言之,佛道若成,仙何論乎?修仙者以佛修仙,仙 道乃大,二氏微有不同,其大處同也。」友人曰:「子之論 三教核矣,何患不成?」《冥寥子》曰:「夫道,非知之難,行之 難,而不知,若盲者之索塗也。知而不行,畫餅其可充 饑乎?」於是里中之人稍稍有知《冥寥子》者,相期來視。 冥寥子懼其疲於酬應,乃辭友人而行。

至一處乞食,或見官府縛一貧者,而鞭之甚楚。索錢 五百不得,愈怒,貧者聲淚俱下。一豪家子,鮮衣駿馬, 從者如雲,陵轢市人,市人屏息。屠兒持利刃宰牛刲 羊豕,呼聲甚哀。諸魚鱉蚌蛤鰌鱔,堵積如丘山,腥穢 聞數十里。或婦與姑反脣者,或子與父誶語者,狡童 婦飾而誨淫,妖娼當門而挑客作過,種種。冥寥子愍 之,乃呼集市人,廣為說法。「闡菩提之果,論天人之福; 拈三生之緣,指善惡之報。無住而修行,則為大乘;清 虛而修行,則為仙品;有漏而修行,則生天界;抱欲而 修行,則成魔道;嗔心而修行,則成修羅;壞法而謗道, 則名闡提;虓暴而婬毒,則化羅剎;棄善而縱惡,則墮 地獄;惡極而罪大,則沉阿鼻。」其言愷切,聽者竦然,多 有因而改悔者。

俄而一書生至,與冥寥子辨論。書生曰:「仙與佛果有 之乎?」曰:「是何言歟?今夫凡夫,縱欲憂勞,則心氣憒耗, 偶時日清心寡慾,則神識爽然。人能密緯真氣,保和 靈光,則成仙作佛,又何疑也?吾姑淺言之。佛道兩藏 及《高僧傳》《神僧傳》《傳燈錄》《列仙傳》諸書,往往出至人 大儒手,百千萬億歲以來,彼豈盡無其事,而妄言之」, 以欺誑後世者乎?神怪鬼魅,世人常有見聞者,有鬼 神則有仙佛,何言其無,即為謗道。曰:「所謂東嶽鄷都 閻羅冥官,果有之乎?」曰:「是何言歟?今夫明有閻浮提 天子,宰割四海;其下則有宰相六曹,監司群牧,宣教 達情,以恩威慶賞整齊萬民,而後成世道。人天之上, 有天帝端居,統治下土;其下則有天」神諸將,三官萬 靈,考校人間善惡,分別賞罰,以彰神理。子謂神靈無 有,寧謂上帝亦無有乎?有上帝而無神靈,一孤帝巍 然於玉清之上乎?又何以賞罰善惡而行其教令也? 曰:「善惡報應,三世因果,果有之乎?」曰:「作善降之百祥, 作不善降之百殃」,儒者之言也。「欲知前世因,今生受 者是;欲知來世因,今」生作者,是釋氏之言也。今夫愚 騃薄惡之子,終身富貴,慶流子孫,非其今生足以受 之也,或以其前世種福根深也。聰明好修之夫,夭札 坎壈,後嗣零落,非其今生有以取之也,或以前世之 修福業薄也。不然,則此二事遂不可解,而上帝賞罰 之權倒置矣。頃之,一少年來,戟手而罵冥寥子曰:「道 人乞食,得食即去,饒舌何為是妖人也?吾且聞之。」官 攘臂欲毆冥寥子,冥寥子笑而不答,或勸之乃解。 於是冥寥子行歌而去。夜宿逆旅,或有婦人,冶容艷 態而窺於門,須臾漸迫,微詞見調。冥寥子私念:「此非 妖也耶?」端坐不應。婦人曰:「吾仙人也,憫子勤心好道, 故來度子,且與子宿緣,幸無見疑,吾將與子」共遊於 度索蓬萊之間矣。冥寥子又念昔閭成子學道荊山, 試而不遇,卒為邪鬼所惑,失其左目,遂不得道而絕。 《真誥》以為猶是成子用志不耑,頗有邪心故也。夫鬼 狐惑人,傷生殞命,固不可近。即賢聖見試不遇,亦非 所以專精而凝神也。端坐如初,婦人瞥然不見,為鬼 狐,為魔試,皆不可知矣。冥寥子游三年,足跡幾遍天 下,目之所見,耳之所聞,身之所接,物態非常,情境靡 一,無非煉心之助,雖浪跡不為無補哉。於是歸而葺 一茆四明山中,終身不出。

神仙部藝文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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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海詩》
上古甯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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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真記》曰:「甯先生者,古之神仙,在黃帝之前,嘗游崑丘之外,有蘭沙之地,去中都萬里。其沙如細塵,風吹成霧,泛泛而起。有石藍之花,輕而堅韌,千年一開,隨風霏霏,名曰青藍花。又有魚鱉龍蛇,飛於塵霧中,先生嘗游其地,食飛魚而死。臥沙百餘年,蹶然而起,形容復故,乃作《游海詩》。」 按劉向《列仙傳》有甯封子,黃帝時人。

青藍灼灼千載舒,百齡暫死食飛魚。

《皇娥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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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年拾遺記》曰:少昊以金德王,母曰皇娥,處璇宮而夜織,或乘桴木而晝游,經歷窮桑滄茫之浦,時有神童,容貌絕俗,稱為白帝之子,即太白之精,降於水際,與皇娥讌戲並坐,撫桐峰梓瑟,皇娥倚瑟而清歌云云,白帝子答歌云云。及皇娥生少昊,號曰窮桑氏。

天清地曠浩茫茫,萬象迴薄化無方。浛天蕩蕩望滄
考證
滄,乘桴輕漾著日傍。當期何所至窮桑,心知和樂悅

未央。

《白帝子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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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維八埏眇難極。驅光逐影窮水域。璇宮夜靜當軒 織。桐峰文梓千尋直。伐梓作器成琴瑟。清歌流暢樂 難極。滄湄海浦來棲息。

《游南嶽讚》
陶唐方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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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遺記》曰:舜葬蒼梧之野,有鳥如雀。嘗游丹海之際,時來蒼梧之野,銜青砂硃,積成壟阜,名曰「珠丘。」 其珠輕細,風吹如塵起,名曰「珠塵。」 今蒼梧之外,山人採藥,時有得青石,圓潔如珠,服之不死。故仙人方回遊南嶽,有七言讚。《列仙傳》曰:「方回,堯時隱人。」

珠塵圓潔輕且明,有道服者得長生。

《採藥詩》
韓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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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遺記》曰:「闇河之北,有紫桂成林,其實如棗,群僊餌焉。」 韓終採藥四言詩曰:

闇河之桂,實大如棗。得而食之,後天而老。

《太上導仙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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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欲長生,當服《山精》。子欲輕翔,當服山薑。木古人名為山精之 卉山薑之精

《內經真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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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後小穴中為上元六合之府,主化生眼暉,如瑩精光,長珠徹瞳,保鍊目神,是真人坐起之上道,一名曰《真人常居》。

子欲夜書,常修常居。

《人間可哀之曲》並序
武夷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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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鴻漸《武夷山記》云:武夷君,地官也。相傳每於八月十五日,大會村人,於武夷山上置幔亭化虹橋通山下。村人既往,是日太極玉皇、太姥、魏真人、武夷君三座空中告呼村人為曾孫,汝等若男若女呼坐,乃命鼓師張安陵等作樂行酒,令歌師彭令昭唱人間可哀之曲。其詞曰:

天上人間兮,會合疏稀,日落西《山兮》!夕鳥歸飛。《百年 一餉》兮!志與願違,天宮咫尺兮!恨不相隨。

《武陽山遺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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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山縣東北有武陽龍尾山,並仙者羽化之處,於其處《得遺詠》。

《登武陽觀樂》數峨嶺,千蕤洋,湖口。命非螭。駕白駒。臨 天水,心踟躕,千載後不如。

《周成王時綏山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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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僊傳》曰:「葛由者,羌人也。周成王時,好刻木羊賣之。一旦騎羊而入西蜀,蜀中王侯貴人追之上綏山」 ,隨之者皆得僊道。故里諺曰:

《得綏山一桃》,雖不得僊,亦足以豪。

《穆王時西王母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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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天子傳》曰:「天子觴西王母於瑤池之上,西王母為天子謠雲。」

白雲在天山。請幫助識別此字。《自出》,道里悠遠,山川間之。將子無死, 尚能復來。

《西王母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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徂彼西土,爰居其所。虎豹為群,鳥鵲與處。嘉命不遷, 我惟帝女。「彼何世民?又將去予。吹笙鼓簧,中心翱翔。 世民之子,維天之望。」

《穆天子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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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歸東土,和治諸夏。萬民平均,吾顧見女。比及三年, 將復而野。

天子遂驅升於弇山,乃紀丌跡於弇山之石,而樹之《槐眉》曰:《西王母之山》。還歸丌世民作憂以吟雲。

比徂西土,爰居其野。虎豹為群,鳥鵲與處。嘉命不遵, 我惟帝臣。天子大命,而不可稱。世民之恩,流涕芔隕。 吹笙鼓簧,中心翱翔。世民之子,唯天之望。

《採薪人歌》並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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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仙傳》曰:周宣王時,郊聞採薪之人行歌云云,時人莫能知之。老君曰:「此活國中人,其言祕矣。」 斯皆修習無上真正之道也。又《真仙通鑑》作長桑公子散髮行歌詞皆同,唯泥丸作丹田老君,謂得五星守洞房之道。

巾金巾,入天門,呼長精,歙元泉。鳴天鼓,養泥丸。

《乞食公歌》並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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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莊公時,市長宋來子手常灑掃。一市時,有乞食公入市,經日乞而歌,一市人無解歌者,獨來子忽悟,疑是仙人,乃師乞食公,棄官追逐。積十三年,公遂授以中山之道。來子今在中嶽。乞食公者,西嶽真人馮延壽,周宣王時史官也。

天庭發雙華,山源障陰邪。清晨按天馬,來詣太真家。 太真無那隱,又以滅百魔。

《靈寶童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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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寶要略》曰:「昔帝嚳時,太上遣使齎靈寶五篇真文以授帝嚳。帝嚳將仙,封之於鍾山。」 至夏禹登位,巡狩度弱水,登鍾山,遂得靈寶真文。禹未仙之前。

復封之北嶽及包山洞庭之室。吳王闔閭出遊包山,見一人自言姓山名隱居。闔閭扣之,乃入洞庭,取《素書》一卷,呈闔閭,其文不可識,令人齎之,問孔子,孔子曰:「丘聞童謠云云。」 使者反白,闔閭乃尊事之。

吳王出遊觀震湖,龍威丈人山隱居。北上包山入靈 墟,乃入洞庭竊禹書。「天地大文不可紓,此文長傳百 六初,若強取出喪國廬。」

《秦時巴謠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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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君內傳》曰:秦始皇三十一年九月庚子,茅盈高祖濛於華山之中,乘雲駕鶴,白日昇天。先是時有巴謠歌云云,始皇聞謠歌而問其故,父老具對曰:「此仙人之謠歌,勸帝求長生之術。」 於是始皇欣然,乃有尋仙之志,因改臘曰嘉平。

神仙得者茅初成,駕龍上昇入太清。時下元洲戲赤 城,繼世而往在我盈。帝若學之臘嘉平,

《車子侯歌》
漢·武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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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仙傳》曰:車子侯者,扶風人。漢武帝愛其清淨,遷其位至侍中。一朝語家云:「我今補仙官,此春應去,夏中當暫還。」 少時復去,如其言。武帝思之,乃作歌曰:

嘉幽蘭兮延秀,蕈妖婬兮中溏。華斐斐兮麗景,風裴 徊兮流芳。皇天兮無慧,至人逝兮仙鄉。天路遠兮無 期,不覺涕下兮霑裳。

《石鼓歌》
張麗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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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精山記》云:「漢時張芒女名麗英,面有奇光,不照鏡,但對白紈扇如鑑焉。長沙王吳芮聞其異質,領兵自來聘女時年十五,聞芮來,乃登此山,仰臥披髮,覆於石鼓之下,人謂之死。共使人往視之,忽見紫雲鬱起,遂失女所在。石上留歌一首。」

《石鼓》《石鼓》,悲哉下土。自我來觀,民生實苦。哀哉世事, 悠悠我意。我意不可辱兮,王威不可奪余志。有鸞有 鳳,自歌自舞。凌雲歷漢,遠絕塵羅。世人之子,其如我 何。暫來期會,運往即乖。父兮母兮,無傷我懷。

《敬元子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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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仙傳》云:「敬元子者,修行中部之道,存道守三一,常歌曰」 :

「遙望崑崙山,下有三頃田。借問田者誰,赤子字元先。 上生烏靈木,雙闕夾兩邊。日月互相照,神路帶中間。 採藥三微嶺,飲漱華池泉。遨遊十二樓,偃蹇步中原。 意欲觀絳宮,正直子丹眠。金樓憑玉幾,華蓋與相連。 願見雙使者,博著太行出。長谷何崢嶸,齊城相接鄰。 縱我飛龍轡,忽臨無極淵。黃精生泉底,芝草披岐川。」 我欲將黃精,流丹在眼前。徘徊飲流丹,羽翼奮迅鮮。 意猶未策外,子喬提臂牽。所經信自險,所貴得神仙。

《西王母宴漢武帝命歌元靈之曲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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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嬰

《漢武帝內傳》曰:「元封元年七月七日,西王母降於漢宮。王母自設天廚,精妙非常。酒觴數遍,王母命諸侍玉女作樂,命法嬰歌《元靈》之曲。」

大象雖廓寥,我把天地戶。披雲沈靈輿,倏忽適下土。 空洞成元音,至靈不容冶。太真噓中唱,始知風塵苦。 頤神三田中,納精六闕下。遂乘萬龍椿,馳騁盼九野。

元圃遏北臺,五城煥嵯峨。啟彼無涯津,汎此織女河。 仰止升絳庭,下遊月窟阿。顧盼八落外,指招九雲遐。 忽不覺心榮,豈吾少與多。撫璈命眾女,詠歌發《中和》。 妙唱自然樂,為此《元雲》歌。韶盡至韻存,真音辭無邪。

《步元之曲》
上元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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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母遣侍女招上元夫人。夫人至,自彈雲琳之琴,歌《步元》之曲。

昔涉元真道,騰步登太霞。負笈造天關,借問太上家。 忽過紫微垣,真人列如麻。淥景清飆起,雲蓋映朱葩。 蘭宮敞朱闕,碧空起璚沙。丹臺結空構,煒曄生光華。 飛鳳踶甍峙,燭龍倚委蛇。玉胎來絳芝,九色紛相挐。 挹景練仙骸,萬劫方童牙。誰言壽有終,扶桑不為查。

《西王母又命答歌》
田四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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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登大霞宮,挹泚把玉蘭。夕入元元闕,采蕊掇琅玕。 濯足匏瓜河,織女立津盤。吐納挹景雲,味之當一餐。 紫微何濟濟,璚輪服朱丹。朝發汗漫府,暮宿勾陳垣。 去去道不同,且各體所安。二儀設猶存,奚疑億萬椿。 莫與世人說,行屍言此難。

《八公操》
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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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樂錄》曰:「《淮南好道》:『正月上辛,八公來降,王作此歌』。」

煌煌上天,照下土兮。知我好道,公來下兮。公將與予 生毛羽兮。超騰青雲,蹈梁甫兮。觀見瑤光,過北斗兮。 馳乘風雲,使玉女兮。含精吐氣,嚼芝草兮。悠悠將將, 天相保兮。

《丁令威歌》並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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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神記》曰:「遼東城門有華表柱,忽有一白鶴集柱。」

頭,時有少年舉弓欲射之,鶴乃飛,徘徊空中而言云雲。遂高上沖天。今遼東諸丁雲其先世有昇仙者,不知名字。又《洞仙傳》載略同云:《遼東諸丁譜》載,「令威,漢初學道得仙。」

有鳥有鳥丁令威,去家千歲今來歸。城郭如故人民 非,何不學仙塚纍纍。

《茅山父老歌》並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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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君內傳》曰:「茅盈,咸陽人也。得道隱句曲,邦人因改句曲為茅君之山。時盈二弟俱貴,衷為五官大夫、西河太守,固為執金吾,各棄官渡江,求兄於東山,後鹹得仙道。太上命固治丹陽句曲山,衷治常良之山,盈為真君司命,東嶽上卿。於是盈與二弟訣別俱去,固、衷留治此山,漢平帝元壽二年也。內法既融,外教坦」 平,爾乃風雨以時,五禾成熟,疾癘不起,災害不行。父老歌曰:

茅山連金陵,江湖據下流。三神乘白鶴,各在一山頭。 佳雨灌畦稻,陸田亦復周。妻子保堂室,使我百無憂。 白鶴翔青天,何時復來遊。

《赤雀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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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仙傳》曰:「陶安公者,六安鑄冶師。數行火,火一旦散上行,紫色衝天,安公伏治下求哀。須臾,朱雀止冶上云云。」 至期,赤龍到,大雨,安公騎之東南上。

安公安公,冶與天通。七月七日,迎汝以赤龍。

《合藥詩》
公孫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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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仙傳》曰:「公孫卿者,學道於東梁甫山,一雲滋液中山,山中有合成仙藥,得服之人立仙,日月之神並在宮中,合藥時頌曰」 :

《玉女斷分》劑,蟾蜍主和擣。一丸煉人形,二丸顏色好。

《贈馬明生詩二首》
太真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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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真夫人,王母小女也,諱婉羅,字勃遂,事上清都太真王,有子為三天太上府都官,年少嘗委官遊逸,有司奏劾降主東嶽夫人因來視之,後被太上召遷。」 《馬明生傳》曰:「馬明生者,齊國臨淄人,本姓和,字君寶。少為縣吏捕賊,被傷殆死,遇太真夫人適東嶽,見而憫之,出藥一丸,服之立愈。君寶乃更姓名,自號馬明生」 ,隨夫人執役。後夫人被太上召還,將別,以《明生》屬安期先生。因以五言詩二篇贈之。

暫舍墉城內,命駕岱山阿。仰瞻太清闕,雲樓鬱嵯峨。 虛中有真人,來往何紛葩。煉形保自然,俛仰挹太和。 朝朝九天王,夕館還西華。流精可飛騰,吐納養青芽。 至藥非金石,《風生自然歌》。上下凌景霄,《羽衣》何婆娑。 五嶽非妾室,元都是我家。下看榮競子,篤似蛙與蟆。 顧盼塵濁中,憂患自相羅。苟未悟妙旨,安事於琢磨。 禍湊由,道泄密慎福臻多。

昔生崑陵宮,共講天年延。金液雖可遐,未若太和仙。 仰登冥仙臺,虛想詠靈人。忽遇扶桑王,九老仙都真。 駕驂紫虯輦,靈顏一何鮮。啟我尋常途,邀我自然津。 告以鴻飛術,受以《玉胎篇》。瓊膏凝元炁,素女為我陳。 俯挹琳鳳腴,仰上飄三天。雲綱立爾步,五嶽可暫旋。 元都安足遠,蓬萊在腳間。傳受相親愛,結友為天人。 「替,即遊刑對禍必無愚賢祕則享《無傾泄》則軀命顛。」

《古詩三首》
馬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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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傳》:隨安期先生負笈周遊天下,二十年中,辛苦備嘗。安期曰:「子真有仙骨。」 遂授以太清金液丹方,明生入華陰山餌之,白日昇天。臨去著詩三首,以示將來。漢光和三年也。

太和何久長,人命將不永。噏如朝露晞,奄忽睡覺頃。 生生世所誤,傷生由莫靜。我將尋真人,澄神挹容景。 盤桓崑陵宮,《元都》可馳騁。涓子牽我游,太真來見省。 朝朝王母前,夕歸鍾嶽嶺。仰採瓊瑤葩,俯漱琳琅井。 千齡猶一刻,萬紀如電頃。

天地自有常,人命最險毳。年若驚弦發,時猶輕矢逝。 雖有灼灼姿,玉為塵土穢。林草無秋輝,綠葉豈終歲。 惜此繁茂摧,哀彼寒霜厲。有存理必亡,有興故有廢。 真官戲元津,與物無凝滯。神沖紫霄內,形棲山水際。 對虛忘有懷,遊目託容裔。風塵將何來,真道故可大。 濁塗諒為歡,世樂豈足預。振褐掃塵遐,飄飄獨遠舉。 寥寥巖嶽際,蕭蕭縱萬慮。靈真與我遊,落景乘鴻御。 朝乘雲輪來,夕駕扶搖去。嗷嘈天地中,囂聲安得附。

《古詩三首》
陰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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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傳》曰:陰長生,新人也。博漢皇后之親屬。從馬明生學度世之道,後於豐都山中白日昇天,臨仙去,著詩三篇,以示將來。黃庭堅《書陰長生詩後》曰:「忠州豐都山仙都觀朝金殿西壁,有天成四年人書陰真君詩三章。」

維予之先,佐命唐虞。爰逮漢世,紫艾重紓。予獨好道, 而為匹夫。高尚素志,不事王侯。貪生得生,亦又何求? 超跡蒼霄,乘飛駕浮。青要承翼,與我為仇。入火不灼, 蹈波不濡。逍遙太極,何慮何憂。遊戲仙都,顧憫群愚。 年命之逝,如彼波流。奄忽未幾,泥土為儔。馳走索死, 不肯暫休予之聖師,體道知真。昇騰變化,松喬為鄰。維予同學, 一十二人。寒苦求道,歷二十年。中多怠墮,志行不堅。 痛乎諸子,命也自天。天不妄授,道必歸賢。身投幽壤, 何時可還。嗟爾將來,勤加精研。勿為流俗,富貴所牽。 神丹一成,升彼九天。壽同三光,何但億年。

維予垂髮,少好道德,棄家隨師,東西南北,委放《五經》, 避世自匿,二十餘年,名山之側,寒不遑衣,饑不暇食, 思不敢歸,勞不敢息,奉事聖師,悅承顏色,面垢足𦙆, 乃敢哀識,遂傳《要訣》,恩深不測,妻子延年,咸享無極, 黃白既成,貨財千億,役使鬼神,玉女侍側,予得度世, 神丹之力。

《卭疏》
劉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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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珍促壽,五百延生。《卭疏》得之,鍊髓弭精。人以百年, 我享千齡。寢息中嶽,遊步仙庭。

《王子喬》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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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哉王子,神遊氣爽。笙歌《伊》《洛》,擬音鳳響。浮丘感應, 接手俱上。揮策青崖,假翰獨往。

《樂府長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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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騎白鹿,髮短耳何長。導我上《太華》,攬芝獲赤幢。 未到主人門,奉藥一二箱。主人服此藥,身體日康強。 髮白復更黑,延年壽命長。

《樂府步出夏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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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徑過空廬,好人常獨居。卒得神仙道,上與天相扶。 過謁王父母,乃在太山隅。離天四五里,道逢赤松俱。 攬轡為我御,將我上天遊。天上何所有?歷歷種白榆。 桂樹夾道生,青龍對伏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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