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訂訛類編續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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訂訛類編續補
作者:杭世駿 

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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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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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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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青規地曰青蒲。非后妃不得至。史丹以勳戚得直入臥內。伏青蒲而諫。後世諫官動引青蒲。可笑。

仁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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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修類稿。後漢楚王元英傳。遠黃老之微言。尚浮屠之仁祠。仁祠指佛寺。唐時多以寺為仁祠。權載之詩。逸氣淩顥清。仁祠訪金碧。是也。溫公通鑒及綱目以祠為慈。並非。

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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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知錄。衛律為單于謀。穿井築城。治樓以藏穀。與秦人守之。師古曰。秦時有人亡入匈奴者。今其子孫尚號秦人。非也。彼時匈奴謂中國人馬秦人。猶今言漠人耳。西域傳。匈奴縛馬前後足。置城下。馳言。秦人。我匄若馬。師古曰。謂中國人為秦人。習言故也。是矣。其言與秦人守者。匈奴以轉徙為業。不習守禦。凡穿井築城之事。非秦人不能為也。大宛傳。聞宛城新得秦人。知穿井。亦謂中國人。後漢書鄧訓傳。發湟中秦胡。袁紹傳。許賞賜秦胡。秦者中國人。胡者胡人。猶後人之言蕃漢也。

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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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思。思丁文兮聖明哲。哀平差兮迷謬愚。呂傅舉兮殷周興。忌嚭專兮郢吳虛。此援古賢不肖君臣各二。丁謂商宗武丁。舉傳說者也。注以丁為當。非。

不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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甕牖閑評。香灣類稿謂。懶真子錄以不佞為不才。非也。乃以為諂佞之佞。亦非也。惟洪慶善解論語。以佞為口辯。此說極為得之。公孫醜雲。冉牛、閔子、顏淵善言德行。而獨遺仲弓者。以仲弓無口辯也。故或曰。雍也仁而不佞。孔子答。御人以口給。屢憎於人。不知其仁。焉用佞。佞非口辯而何。衛子行。敬子言於靈公曰。會同難。嘖有煩言。莫之治也。其使祝佗從。及其將長蔡也。賴佗一言而卒長衛侯。故孔子曰。不有祝鮀之佞。而有宋朝之美。難乎免於今之世矣。則不佞非無口辯而何。

頓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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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事而不知其義。朱可輕甩也。頓挫猶言抑揚耳。故後漢書孔融讚雲。音情頓挫。是矣。一士人謝及第啟雲。頓拌場屋。比幸塵忝。頓挫乃作摧挫解。朋非抑揚也。

獸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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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南隨筆。麋、鹿、虎、豹、馬、牛、羊。狗。皆獸屬也。而爾雅以麋、鹿、虎、豹歸之釋獸。馬。牛、羊、狗歸之釋畜者。何歟。蓋一育於山林。一為人所養故也。今人則物之四足者。概以獸目之。不復知獸畜之分矣。

乖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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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鯖。勢有不便順。謂之乖剌。剌音類。讀作刺。非也。東方朔謂。吾強乖剌而無當。杜欽謂。陛下無乖剌之心。今俗罵人曰歪剌。沿此。

胍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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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樓偶得。胍𦘴。胍音孤。𦘴音都。架景文筆記曰。關中人以腹大為胍𦘴。俗音謂杖頭大者亦曰胍𦘴。後訛為骨朵。朵音端羅反。

庯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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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魏間。以人之有儀矩可喜者。謂之庯峭。韻書。庯音逋。屋上平也。集韻。庯。屋不平也。今造屋。形勢曲折曰庯峭。俗轉語為波峭。《湘煙錄》。魏收有庯峭難為之語。人多不解其義。文潞公以問蘇子容。子容曰。向聞之宋元憲。雲事見木經。蓋梁上小柱。取其有曲折之勢耳。乃用此事作詩為謝。曰。自知伯起(魏收字。)難庯峭。不及淳於善滑稽。

開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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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南隨筆。古者以十年為一秩。自六十以外。便可雲開七秩。樂天詩。已開第七秩。飽食仍安眠。又雲。年開第七秩。屈指幾多人。是時年六十二。此其證也。自七十以外。便可雲開八秩。樂天詩。行開第八秩。可謂盡天年。自注。時俗謂七十以上為開第八秩。此其證也。自八十以外。便可雲開九秩。司馬溫公作慶文潞公八十會致語雲。歷歷行看九秩新。此又其證也。據此。則已滿七十者。止可雲七秩。已滿八十、九十者。止可雲八秩、九秩。若仍加一開字。則失之矣。查浦輯聞。禮八十有秩。故云八秩。今人六十、七十壽俱用秩字。非也。

書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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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遊隨筆。書柬名稱。古人皆先書某啟。然後入事。間有書名於後者。必曰某再拜。至某執事、某門下、某侍史之類。蓋即禮所謂卑不敢當尊意。若曰執事、侍史之人代某誦之使聞雲爾。古人之書。莫不皆然。時下多有於某稱下復綴曰我師、曰如胞。以示尊之、親之之意。而不知失體甚矣。並有書某稱於末。而次行書某頓首者。理尤難通。又右軍帖。草書羲之頓首四字。蓋全柬皆革。故隨筆而下。亦草書之。今人全柬俱楷。而獨於頓首二字學右軍草書。可笑極矣。

㞚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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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祿識餘》:㞚㞏音插直。從後相及也。答賓戲。其餘焱飛景附。㞚㞏其間者。吳都賦。㞚㞏鱗接。俗不解義。妄作霅霵。

折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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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古注考。為長者折枝。後漢書注。折枝。若今之案摩也。案。此見張皓王龔傳論。豈同折枝於長者。以不為為難乎。毛奇齡四書改錯引雲。劉熙注。案摩不為。豈是難能。正孟子之解。未知所據何本。

案。趙注。折枝。案摩折手節解罷枝也。少者恥見役。故不為耳。劉峻廣絕交論。折技舐痔。本此。鄭注禮記內則抑搔曰。即案摩也。屈抑枝體。調和血脈。乃少事長、賤事貴之常禮。即導引之法也。陸善經直以折草樹枝解之。夫折草樹之枝誠易也。與長者何涉乎。陸筠翼盂以磬折腰肢解之。差近。

潦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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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修類稿。潦倒乃醞藉也。後人以為不偶。誤矣。如史雲。宋武帝舉止行事如劉穆之。此非醞藉潦倒士耶。又北史崔瞻傳雲。容止醞藉者為潦倒生。可見矣。

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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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知錄。袁盎傳。調為隴西都尉。此今日調官字所本。調有更易之意。猶琴瑟之更張乃調也。(張釋之傳。十年不得調。)如淳訓為選。未盡。

削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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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氏家訓。後漢書楊由傳雲。風吹削[QWXC]。此是削劄牘之柹耳。古者。書誤則削之。故左傳雲削而投之是也。或即謂劄為削。王褒僮約曰。書削代牘。蘇竟書雲。昔以摩研編削之才。皆其證也。學士解雲。是屏障之名。妄矣。此是風角占候耳。風角書曰。庶人風者。拂地揚塵轉削。若是屏障。何由可轉。

絳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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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學庵筆記。孫策傳。張津嘗著絳帕頭。帕頭者。猶今言襆頭也。韓文公雲。以紅帕首。已為失之。東坡雲。絳帕蒙頭讀道書。增一蒙字。其誤尤甚。

誼義粵越亮諒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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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質疑。誼乃古義字。漢書賈誼亦作賈義。今人以義為道義、文義字。以誼為氣誼字。粵乃古越字。或作發語聲。或作國名。或訓逾。今人專以越為吳越。以粵為百粵及發語聲。而逾越字無作粵者。亮即諒字。孟子。君子不亮。惡乎執。注云。與諒同。今人鑒亮字無作諒者。揣諒字無作亮者。又專以諒訓信。凡此皆沿襲之謬。

墨杘{匡大}奊褦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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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杘音眉。癡呆貌。今俗見人無所可否而多笑顏者曰乜乜癡癡。意亦相似。{匡大}奊音列挈。胸次不平貌。今俗作劣蹶。褦襶。衣厚貌。一雲不曉事。非也。今俗見人衣服粗重者曰衲裰。此即褦襶之訛耳。

四累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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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樓偶得。呂覽順說篇。惠盎說荊王論勇力之說。凡四更端。故云。居四累之上。大王獨無意耶。高氏訓解以四累為卿。大夫。士。民四等。君處其上。故曰四累之上。何異盲人說夢。

居者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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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覽知接篇。管仲有疾。桓公往問之。仲引齊鄙人諺曰。居者無裁。行者無薶。蓋謂人之居止者。凡物皆不當載負。人之行徙者。凡物皆不當薶藏。高氏訓解以居為居職。行為即世。甚謬。至下文雲。今臣將有遠行。然後以遠行喻死耳。

大誥減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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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下閑集。元世祖笞杖之刑既定。曰。天饒他一下。地饒他一下。我饒他一下。自是合笞五十。止笞四十七。合杖一百。止杖九十七。明洪武初。以大誥頒行天下。令官民人等有此一本者。若犯笞杖徒流罪名。每減一等。無比者。每加一等。今之斷獄者不知其原。凡案牘皆曰大誥減等。失其旨矣。

世俗沿冒之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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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質疑。魏善伯雲。今人以文字就質於人。稱曰正之。忽念政者正也。改稱曰政。又念政者必須刪削。乃曰削政。又念斧斤所以削也。轉曰斧政。又念善斧斤者莫若郢人。易曰郢政。且或單稱曰郢。而最奇者。以為孔子肇削春秋。而春秋絕筆於獲麟。遂曰麟郢。愈文而愈不通。令人絕倒。今俗人作古文。地名、官名之屬務稱古號。以為新別。而復多錯謬。否則杜撰牽合。如稱給事為給諫。狀元為殿撰。三公、三孤。保其一也。而通曰宮保。牽強支離。竟不成語。著於文章之內。真所謂金甌玉戔盛狗矢也。又如。日居月諸。居、諸乃語詞。而稱日月為居諸。刑於寡妻。友於兄弟。於乃語詞。而日刑於、友於。司馬遷、諸葛殼、司馬長卿而曰馬遷、馬卿、葛亮。則古人已先不通。時俗又何足怪乎。鄙背之遠。不能不望於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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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彙。楊用修曰。軼與轍通。陳晦伯正之曰。國策。聶政姊嫈曰。軼賁、育。高成荊。注。車相遇也。史記。其軼乃時時見於他說。索隱曰。散軼也。安得為轍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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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生民章。上文言棧生載育。故下文言誕彌厥月。誕洲大。非洲生育也。令人生辰直謂誕辰。慶生直謂慶誕。是謂大辰輿慶大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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揮麈新淡。字書。居高臨垂邊曰廁。則知漢武帝據廁以見衛青。非溷廁明矣。蓋近代字學不明。故往往以一義注釋古書。而不知一字有數義存焉。安可以一義該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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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祿識餘。詩。遄臻於衛。不瑕有害。朱子注云。瑕、何古音相近。通用。不知瑕即瑕瑜之瑕。言縱曰不瑕。亦有害矣。今言不何有害。文義欠順當。倒轉云何不有害。善始稍通。又周頌。假以溢我。舊注。假。大也。溢。盈也。朱注以假為何。以溢為恤。夫瑕既為何矣。假又為何。古人胡為謬寫如此。依舊注。假、大。溢、盈。於義為順。即不依舊注。亦當雲假令有以盈溢於我。我當收其溢而不使放失也。奚必轉其字。而謂之何以恤我也。

宗尊古通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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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鉛總綠。孝經。宗祀文王於明堂。鄭玄曰。祭法雲。祖文王而宗武王。文王稱祖矣。孝經雲宗祀文王。是文王稱宗。王肅駁之曰。鄭引孝經以解祭法。而不曉周公本意殊非仲尼之義旨也。祖宗自是不毀之名。非謂配食於明堂也。審如鄭言。則經當言祖祀文王於明堂。不當言宗祀也。宗者尊也。王肅之言可證鄭玄之謬。而宗者尊也四字有根據。慎按。宗與尊古字通用。左傳召伯宗。公羊作召伯尊。古帝尊盧氏。亦作宗盧字。可以為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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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文。略。經略土地也。左傳。天手經略。諸侯正封。注。聚土為封曰略。經為巡行。略為邊界。即聚土為封之略。孟子所謂域民不以封疆之界是也。後世不知略之為聚土。陸詞黃公紹謂巡行為略。失之遠矣。巡行可以解經字。而不可以解略字。經略之雲。猶雲防邊也。猶雲出塞也。二字相聯為義。若以略為巡行。則謂邊雲防禦。謂塞為征行。可乎。略也、邊也、塞也。皆實字也。邊、塞字易明。人皆知之。略字義少隱。故解者不以為實字而虛之。轉解轉謬矣。再考左傳中凡言略者。皆謂聚土為封也。如雲侵敗王略。又曰與之武公之略。又曰吾將略地焉。又曰略塞垣。其義皆同。尚書雲。嵎夷既略。謂立邊防以界嵎夷。正天子經略之事也。孔穎達不識略字本義。以為俗稱忽略、簡略之略。乃注云。用功少曰略。何其俗而且陋。謬而可笑哉。孟子曰。此其大略也。略字本喻言。謂得其邊而未盡其中也。亦猶莊子所謂道無封。為是而有畛也。郭象注云。道無封。故萬物得恣其分域。妙得莊旨。

史記張良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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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地。謂取其地而立我封疆也。唐蒙傳。略通夜郎。謂通夜郎之略也。古文簡奧如此。或曰。兵法有黃公三略。何義也。曰。略與韜對。韜。弓衣也。義取藏器。略。封畛也。義取固守。決非簡略之略也。若依集韻謬解。則三略之名又將曰略書名矣。用此以證略之為宇愈益明。趙充國傳。圖上方略。圖。畫本也。方。鄉道也。略。邊界也。注謂方略為計策。亦謬。王右軍帖。王略始及舊都。

肺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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甕牖閑評。史記、漢書肺胕二字。亦有作肺附者。古人多假借用字。蓋喻親族。猶人之有肺胕。常相依者也。注家不能深考其義。乃妄為解釋。遂有肝肺相附之說。余謂作附處下。當雲附讀與腑同。而徐廣注史記。卻於腑字下音為附字。殊非作史者之意耳。

稟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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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馬字類上聲。稟字下從禾。又有稟字下從示。於從禾稟字下雲。史記禮書。不稟京師。於從示稟字下雲。漢書西域傳。須諸國稟食。余疑不稟京師當從示作稟字。須諸國稟食卻當從禾作稟。恐是其錯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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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人作寬字。於見字旁須著安一小點。蓋寬豐從莧。音胡官切。乃桓字。白羊是也。能宀其山羊。惟寬為可。故寬字從宀從莧。若妄作莧字。乃是菜名。非寬字之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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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溪從話。韓退之瀧吏詩云。不知官在朝。有益國家否。得無風共間。不武亦不文。仁義飾其躬。巧奸敗群倫。古本風作虱字。或引阮嗣宗虱處禪中為解。非也。按秦公孫鞅書靳命篇雲。國以功受官予爵。則治省言寡。以六虱授官予爵。則治煩言生。六虱曰禮樂。曰詩書。曰修善。曰孝悌。曰誠信。曰貞廉。曰仁義。日非兵。日羞戰。國有十二者。上無使農戰。必貧至削。十二者成群。此謂君之治不勝其臣。官之治不勝其民。此謂六虱勝其政也。(此言十二。乃止九條。)杜牧之雲。彼商鞅者。能耕能戰。能行其法。基秦為強。曰彼仁義虱官也。可以置之。比昌黎之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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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祿識餘。王吉曰。延及儒生。述舊禮。明王制。驅一世之民。濟之仁壽之域。濟。今俗本作躋。非。吉本傳亦作濟。頗氏注。域。界也。若是躋字。合注登陟之義。域。平衍之區。非有崇高之意。何取於登陟。舒子史纂曰。未濟。則民在天橫之鄉。既濟。則民履仁壽之域。濟字義為長。

齊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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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琳雲。腰領不足以膏齊斧。服虔以為與資斧同。張晏。公以整齊天下。故云齊斧。應劭雲。齊。利也。俱未安。虞喜誌林。齊。側階切。凡師出齋戒。入廟受斧。故云齊斧。

冶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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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祿識餘。冶。銷也。遇熱則流。遇冷則合。遇冰同志。故冶字從冰。女之豔媚。亦令人銷神流誌。故曰冶容。按。易。冶容誨淫。冶。陶冶。蓋修飾之意。未必如此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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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樓偶得。杜預曰。衣單復具曰稱。謂一單衣、一復衣。復猶今俗言夾也。稱字讀作去聲。又禮喪大記雲。衣必有裳。謂之一稱。小斂、大斂。君、大夫、士各有稱數。今俗始死取斂衣往橋上用稱稱之。蓋因誤解稱字之義耳。

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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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知錄。樊噲傳。項羽既饗軍。中酒。中酒謂酒半也。呂氏春秋謂之中飲。(晉靈公發酒於宣盂。宣孟知之。中飲而出。戰國策。楚王觴張儀。中飲再拜而請。)凡事之半曰中。左傳昭公二十八年。中置。謂饋之半也。(上雲饋之始至。下雲饋之畢。)史記河渠書。中作而覺。謂工之半也。呂氏春秋。中關(音彎。)而止。謂關弓弦正半而止也。中酒猶今人言半席。師古解以不醉不醒。故謂之中。失之矣。(司馬相如傳。酒中樂酣。師古曰。酒中。飲酒中半也。一人注書。前後不同。)

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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賓退錄。晉琅琊王澄有高名。少所推服。每聞衛玠言。輒歎息絕倒。時人語曰。衛玠談道。平子絕倒。今流俗謂大笑為絕倒。非也。

雷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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毋持布鼓過雷門。漢王尊語。師古注謂。雷門。會稽城門也。有大鼓。越擊此鼓。聲聞洛陽。故尊引之也。布鼓謂以布為鼓。故無聲。曾文清詩。敗鼓無聲強自撾。不堪持過阿香家。似用王語點化。而誤以雷門為雷霆之雷。洪文敏續筆謂。城門名用一字者為雅馴。曆舉左氏、公羊諸書所裁。亦獨遺此。

三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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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池筆記。李善注文選。本末詳備。所謂五臣者。真俚儒荒陋者也。泳張子房詩云。苛慝暴三殤。此禮所謂上中下三殤。言秦無道。戮及幼稚。而注乃引苛政猛於虎。吾父、吾夫、吾子皆死。謂父謂夫為殤。此類甚謬。

事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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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馬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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甕牖閑評。東坡作徐州戲馬台詩云。路失玉鉤芳草合。林亡白鶴野泉清。若據後山詩話所載。台下有路號玉鉤斜。唐高宗東封。有鶴下焉。乃詔諸州為老氏築宮。名以白鶴。此廣陵戲馬台。非徐州戲馬台也。正猶潘嶽作西征賦。以陝之曲沃為成師所居。不知成師所居乃晉之曲沃耳。豈不為錯誤耶。

峽山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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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坡作英州峽山寺詩。所載孫恰化猿事。乃端州峽山寺。非英州峽山寺也。

孫汝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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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雨增記。孫汝權乃宋朝名進士。有文集行世。玉蓮則王十朋之女也。十朋劾史浩八罪。乃汝權嗾之。孝宗雖不聽。而史氏子姓怨兩人刺骨。遂作荊釵記。以玉蓮為十朋妻。而汝權有奪配事。其實不根之謗也。

楊莊薦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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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質疑。薦相如者狗監楊得意。揚雄答劉歆書曰。雄始草文。先作縣邸銘、王佴頌。階闥鉻及成都城四隅銘。蜀人有楊莊者。為郎。誦於成帝。成帝好之。以為似相如。遂以此得外見。乃知薦雄者乃楊莊。文似相如乃成帝之言。非莊薦雄之言也。詩家多誤用。

揚雄非莽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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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子云。古以比孟、荀。紫陽著通鑒綱目。書曰。莽大夫揚雄死。誅其仕莽美新也。不知雄至京見成帝。年四十餘矣。自成帝建始改元至天鳳五年。計五十有二年。以五十二合四十餘。計九十餘歲矣。又考雄至京。大司馬王音奇其文。音薨在永始初年。則雄來必在永始之前。然則謂雄尚及仕莽者非也。又桓譚新語曰。雄作甘泉賦成。夢腸出。收而納之。明日遂卒。而祠甘泉在永始四年。雄卒永始四年。去莽尚遠。劇秦美新文。或雲穀子雲所作。考之法言云。漢興二百一十載。爰自高帝至平帝末。蓋其數矣。則雄卒永始亦未必然。計雄之終或在平帝末。其年正七十餘矣。因雄曆成、哀、平。故稱三世不徙官。若復事莽。則四世矣。由是知雄無仕莽投閣美新之事。紫陽或未詳考也。

嚴震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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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演搜山打車諸劇。為嚴震直搜獲建文君。感程濟言。釋而自剄者。人多不察而信之。鄭曉遜國名臣記。嚴震直奉使安南。至滇。見建文君。悲愴吞金而死。永樂本紀。甲辰。尚書嚴震直、王鈍、府尹薛正言等。巡視山東、山西諸省。嚴震直列傳。命以故官。巡視山西。至澤州病卒。紀載照野史固非實錄。而傳奇尤失之誣矣。

退之事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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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毅夫雜說稱。退之晚年服金石藥致死。引香山詩。退之服硫黃。一病訖不痊。為證。呂汲公辨之雲。衛中立字退之。餌金石。求不死。反死。中立與香山交好。非韓退之也。韓公之痛詆金石。已見李虛中諸人墓誌矣。豈有身反服之之理。

牛耕始於叔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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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鉛總錄。困學紀聞論牛耕不始於趙過。引冉耕字伯牛是也。但未有明證。按山海經曰。稷之孫曰叔均。是始作牛耕。王伯厚豈亦未考及比耶。

鬻爵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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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瓠集。事物紀原。鬻爵始於漢文帝受晁錯言。令人入粟輿官。及援武帝、靈帝事。殊不知秦始皇時飛蝗蔽天。詔百姓納粟千石。拜爵一級。蓋在漢文之前。此鬻爵之始。

井田之壞不始於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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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祿識餘。世儒罪秦廢井田。不知井田之廢始於管仲作內政已漸壞矣。至秦乃盡壞耳。元陳孚題管仲井詩云。畫野分民亂井田。百王禮樂散寒煙。平生一勺潢汗水。不信東溟浪沃天。可謂闡幽之論。

有慚不可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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甕牖閑評。紹興初。省闈試兼聽盡天下之美賦。魁卷第六韻雲。三千同德。誰雲大武之有慚。四七合謀。孰謂中興之未盡。美則美矣。惜有慚二字乃成湯。非武王也。左傳。季劄觀周樂。見舞韶者。曰。聖人之宏也。而猶有慚德。聖人之難也。劄言蓋本仲虺之誥得來。有慚二字豈可借用。

錯父不棄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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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錯誅死。洪景盧作客齋隨筆。謂其父母、妻子、同產。無少長。皆棄市。然本傳載錯父聞錯所更令三十章。諸侯歡嘩。遂從潁川來。飲藥而死。曰。吾不忍見禍逮身。則錯父初不曾棄市也。洪說誤矣。

舞非唐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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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書。景帝召程姬。姬有所避。而飾侍者唐兒使夜進。上醉。不知。以為程姬而幸之。遂有身。已乃覺非程姬也。及生子。因名曰發。立為長沙定王。以其母微無寵。故王卑濕貧國。注云。後二年。諸王來朝。有詔更前稱壽歌舞。定王但張袖小舉手。左右笑其拙。上怪問之。對曰。臣國小地狹。不足迴旋。帝乃以武陵、零陵、桂陽益焉。蘇東坡作趙伯成母生日致語口號斷句雲。願得唐兒舞一曲。莫嫌國小向長沙。舞者乃長沙王發。非唐兒。東坡錯誤也。

綠野非閑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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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璞。閑居用綠野。乃裴度於文宗時留守東都治堂。雖野服蕭散不問事。時尚保厘留台。非閑居事也。宮觀用蓮社。乃白居易致仕。與僧如滿在香山修淨土。號白蓮社。是致仕後事。

雁塔題名不專屬登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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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雁塔題名石刻。凡留題姓名。僧道士庶。前後不一。非止新進士。唐進士特於曲江宴賞之暇有此會。猶今北使過錢唐。例於浙江觀潮、天竺燒香耳。若泛以雁塔題名為登第慶賀之詞。則觀潮燒香亦可專言穹廬之來使乎。

伏羲即重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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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質疑。王輔嗣謂伏交畫卦即重卦。為六十四是已。若鄭康成以為神農重卦。孫盛以為夏禹重卦。史遷又以為文王重卦。何說之謬哉。使伏羲止畫八卦。則必筮者止揲三爻而後可。必伏羲時未生蓍製筮而後可。然天錫洪範九疇。七、稽疑。占用二。曰貞。曰悔。蓋兼內外卦也。則非禹重卦可知矣。而又何俟文王哉。夫子云。聖人作易。幽讚生蓍。言伏羲也。況虞書枚卜功臣。龜筮協從。則筮之從來舊矣。筮必兼六爻。備貞悔。孰謂重卦非由伏羲哉。

騎射不始於趙武靈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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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知錄。詩云。古公亶直父。來朝走馬。古者馬以駕車。不可言走。(董氏曰。顧野王作來朝趣馬。)曰走者。單騎之稱。古公之國鄰於戎翟。其習尚有相同者。(程大昌雍錄曰。古皆乘車。今曰走馬。恐此時或已變乘為騎。蓋避翟之遽。不暇駕車。)然則騎射之法不始於趙武靈王。

宿平康裏是鄭合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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賓退錄。唐僖宗乾符二年。禮部侍郎崔沆下進士三十人。鄭合敬第一。唐摭言載其宿平康裏詩云。春來無處不閑行。楚閏相看別有情。好是五更殘酒醒。時時聞喚狀頭聲。注云。楚娘、閏娘。妓之尤者。韻語陽秋謂為鄭穀作。誤矣。

學奇字是劉非劉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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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書揚雄傳雲。劉棻嘗雄學作奇字。韓文公題張十六所居詩云。端來問奇字。為我講聲形。然傳但雲學作奇字。不言問奇字。後來相承而用。蓋又以韓詩為本。傳又雲。家素貧。嗜酒。人希至其門。時有好事者載酒餚從遊學。與前學作奇字凡隔數十字。了不相涉。而近世文人多雲。載酒問字、載酒問奇字之類。不知何所本也。藝文志雲。蕭何草律。太史試學童。能諷書九千字以上。乃得為史。又以六體試之。課最者以為尚書御史史書令史。六體者。古文、奇字、篆書、隸書、繆篆、蟲書。師古曰。古文謂孔子壁中書。奇字則古文而異者也。許叔重說文解字雲。亡新居攝。使大司空甄豐等校文書之部。時有六書。一曰古文。孔子壁中書也。二曰奇字。即古文而異者也。與顏注合。其後晉衛巨山四體書勢、元魏江式論書表皆同。然則奇字者。與科斗文字略相似。而異於小篆。六書之一體耳。今人才見書籍中難字。便謂之奇字。非也。容齋三筆摘周禮中字。如[1234]、{石}、飌、鱻之類。凡數十。為一則。題曰。周禮奇字。且雲。前賢以為此書出於劉歆。歆嘗從揚子雲學作奇字。故用以入經。蓋亦失於詳考。學作奇字者。歆之子棻。亦非歆也。

字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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毋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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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質疑。貫丘氏即毋丘。索隱雲。毋音貫。作巫、壯二音者俱非。貫丘。古國名。衛之邑。漢有毋丘與。魏有毋丘儉。皆同。俗今分為二姓。曰毋。曰丘。而以毋為父母之母。今有母儂者。為縣令。不惟人不知。而母氏子孫亦不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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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鉛總錄。晉苻堅以應圖讖文改姓。其字從草。不從竹。今多書作符。非也。符音蒲。其音亦別。又左傳萑苻之澤。杜預注。苻亦音蒲。

鍾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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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繇字元常。取咎繇陳謨。彰厥有常之義也。今多以繇音由。非。晉世說裁庾公謂鈍會曰。何以久望卿遙遙不至。蓋舉其父諱以嘲之。此可證矣。

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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甕牖閑評。爾雅釋天。冰雪雜下曰霄雪。俗謂探聽音信曰消雪。非。宜作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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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知錄。太史公自序。申呂肖矣。肖乃削字脫其旁耳。與孟子魯之削也滋甚義同。徐廣注以為痟者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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園亡捐瘠者。瘠。古胔字。謂死而不葬者也。婁敬傳。徒見贏胔老弱。史記作瘠。後漢書彭城靖王恭傳。毀胔過禮。大戴禮。羸醜以胔。皆是瘠字。則此瘠乃胔字之誤。當從孟康之說。(蘇林音漬。是。)

壯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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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東人刻趙氏金石綠李易安後序。紹興二年玄黓歲壯月朔。不知壯月之出於爾雅。(八月為壯。)而改為牡丹。凡萬曆以來所刻之書。多牡丹之類也。

別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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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漢書儒林傳。讖書非聖人所作。其中多近鄙別字。近鄙者。猶今俗用之字。別字者。本當為此字。而誤為彼字也。今人謂之白字。乃別音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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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定園傳讚。哀鰥哲獄。毛詩、禮記凡鰥寡之鰥皆作矜。此亦矜之誤。哲則折之誤也。師古以傳中有哀鰥寡語。遂以釋此文。而以哲為明哲之哲。

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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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書之文中有誤字。要當旁證以求其是。不必曲為之說。如此傳解嘲篇中。欲談者宛舌而固聲。固乃同之誤。東方朔割名於細君。名乃炙之誤。有文選可證。而必欲訓之為固、為名。此小顏之癖也。頓氏家訓雲。穀梁傳。孟勞者魯之寶刀也。(僖元年。)有薑仲嶽讀刀為力。謂公子左右姓孟名勞。多力之人。為國所寶。與吾苦諍。清河郡守邢峙。當世碩儒。助吾證之。赧然而服。此傳刻割名之解。得無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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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鑒。突厥立劉武周為定楊可汗。注云。將使之定揚州。非也。楊者隋姓。下條雲。劉武周為定楊天子。郭子和為平楊天子。猶言定隋、平隋爾。楊字從木。

東坡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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甕牖閑評。蘇東坡任翰林院學士日。作除范純仁右僕射製雲。得臣奉己而不在民。若以左氏傳考之。乃蒍呂臣。非楚得臣也。又作呂公著除司空製雲。仁莫大於求舊。書。人惟求舊。恐非仁字。殆傳寫之誤耳。

蘇黃詩中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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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坡詩云。關右玉酥黃似酒。碑本乃作土酥。土字是也。況末句又雲。明朝積玉高三尺。無用兩玉字之理。則是土字無疑。

黃太史謝張寬夫送棕栮頌雲。張子羞我助貧餐。下句雲。桑鵝楮雞不足雲。餘疑乃飧字。蓋傳寫之誤。字書雲。熟食曰飧。以飧字葉故也。

前輩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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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作字亦有錯誤處。初不是假借也。米元章帖寫無耗作無好。東坡帖寫墨仙作默仙。周孚先帖寫修園作脩園。以至王荊公作詩。其間有千竿玉三字。卻寫作千岸玉。恐皆是其筆誤耳。

貌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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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陽雜俎。今人謂醜為貌寢。誤矣。魏志。劉表以王粲貌侵而體弱通脫。不甚重之。注云。侵。不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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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記。幽宗。祭星也。雩宗。祭水旱也。注。宗皆當為榮字之誤也。釋文。幽宗、雩宗並依注讀為榮。榮敬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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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氏家訓。禮王制雲。贏股肱。鄭注云。謂捋衣出其臂脛。今書皆作擐甲之擐。國子博士玄該雲。擐當作捋。音宣。擐是穿著之名。非出臂之義。

桃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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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漢書。馮衍遺田邑書曰。晏嬰臨盟。擬以曲戟。不易其詞。謝息守郕。脅以晉魯。不喪其邑。由是言之。內無鉤頸之禍。外無桃萊之利。而被畔人之聲。蒙降城之恥。竊為左右羞之。章懷太子注。案。謝息得桃邑萊山。故言無桃萊之利也。萊字似棗。文又速桃。後學者以桃棗易明。桃萊難悟。輒改萊為棗。衍集又作菜。展轉乖僻矣。洪邁謝入館啟。桃萊難悟。[1234][1234]本同。

陶詩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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懶真子。世所傳五柳集。數本不同。遊斜川詩。開歲倏五十。非也。近得廬山東林舊本。作五日。宜以為正。

韓碑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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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題跋。南海神廟碑。韓愈撰。陳諫書。以餘家舊藏集本校之。皆同。惟集本雲。蜿蜿蜒蜒。而碑為蜿蜿虵虵。小異。當以碑為正。

杜牧詩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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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隱筆記。杜牧之詩。老翁四百牙爪利。擲火萬里精神高。蓋用天蓬咒舌蒼綠齒四目老翁。而今本誤以目為百耳。擲火萬里亦用度人經擲火萬里流鈴八衡語。

文君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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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見後錄。東坡為董毅夫作長短句。文君婿知否。笑君卑辱。奇語也。文君婿猶虞姬婿雲。今刻本者不知。有自改文君細知否。可笑耳。

古今詩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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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蟾左丞至長樂驛。見李瑒給事題名。因書其側雲。渭水秦山照眼明。希仁何事寡詩情。隻應學得虞姬婿。書字才能記姓名。

術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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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知錄。學記。術有序。注。術當為遂。聲之誤也。周禮。萬二千五百家為遂。按水經注引此。作遂有序。周禮。遂人之職。五家為鄰。五鄰為裏。四里為酇。五酇為鄙。五鄙為縣。五縣為遂。皆有地域。溝樹之。使各掌其政令。(遂人。中大夫二人。遂師。下大夫四人。上士八人。中土十有六人。旅下士三十有二人。遂大夫。每遂中大夫一人。)又按月令。審端徑術。注。術。周禮作遂。夫間有遂。遂上有徑。徑。小溝也。春秋文公十二年。秦伯使術來聘。公羊傳、漢書五行志並作遂。管子度地篇。百家為裏。裏十為術。術十為州。術音遂。此古術、遂二字通用之證。陳可大集說改術為州。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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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雅。舒雁。鵝。注。今江東呼𪀉。𪀉即駕字。(古加字讀如哥。詩君子偕老之珈、東山之嘉。並與何為韻。)山海經。青要之山。是多駕鳥。郭璞雲。未詳。或雲。當作駕。其從馬者。傳寫之誤爾。(漢書古今人表。榮駕鵝。師古曰。駕音加。今本亦誤作駕。今左傳本亦多作駕。猶詩乘乘駂之誤作鴇也。)

勘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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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勘書。必用能讀書之人。偶見焦氏易林舊刻。有曰環緒倚鉏。乃環堵之誤。注云。緒疑作佩。井堙水刊。乃木刊之誤。注云。刊疑作利。失之遠矣。

梁簡文帝長安道詩。金椎抵長樂。復道向宜春。是用漢書賈山傳。隱以金椎。樹以青松。為馳道之麗至於此。三輔決錄。長安十二門。三塗洞開。隱以金椎。周以林木。左出右入。為往來之徑。(水經注同。)今誤作金槌。而又改為椎輪。唐閻朝隱送金城公主適西蕃詩。還將公主貴。嫁與傉僻檀王。是用晉書載記。河西王禿發傉檀。今誤作耨檀。而又改為褥氈。比於金根車之改金銀。而又甚焉者矣。

莊子。嬰兒生無石師而能言。一本作所師。蓋魏晉以後寫書多有作草者。故以所而訛石也。

說文長箋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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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氏成六年傳。韓獻子曰。易覯則民愁。民愁則墊隘。說文{執}、墊二字兩引之。而一作厄者。古隘、厄二字通用也。箋乃雲未詳何出。野下引左傳身橫九野。不知其當為九畝。又穀梁傳之文。而非左氏也。

枝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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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氏家訓。太山羊肅。亦稱學問。讀潘嶽賦。周文弱枝之棗。以枝為杖策之杖。世本。容成造厤。以厤為碓磨之磨。談說製文。援引古今。必須眼學。勿信耳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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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齋夜話。溫公謂魏野詩燒葉爐中無宿火俗。改葉為藥。誤矣。

智永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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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古錄。智永禪師寫真字千文八百本。每了。人爭取之。但是律召調陽。即其真本。石本是內降貞觀年中刻。俗本稱律呂調陽。誤也。

千字文訛字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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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毅齋(誌祖)雲。敕員外散騎侍郎。今本俱作梁員外。楊文公雲。唐始用敕。六朝時命令未加敕字。且謂梁舛為敕。當由草書筆畫轉移之訛。董廣川亦主是說。愚意梁與敕。草法大不類。考漢華山廟碑。敕監都水掾。楊著碑。詔書留敕。則漢時已用敕字。何疑於梁。按周興嗣本傳。高祖以三橋舊宅為光宅寺。敕興嗣與陸垂制碑。此則當時敕字明證也。智永、懷素俱從敕。今仍之。又。女募貞潔。紈扇圓潔。潔字重。今貞潔漫作[B096]。漢梁休碑。秉忠蹈[B096]。範縝碑。[B096]擬季文。洪氏隸釋雲。[B096]與潔通。因稍異其體以別之。工顰妍笑。世多作嚬。廣韻注云。噸。笑也。顰。眉蹙也。笑嚬義復。漫從顰。

七修類稿。千字文重字。女墓貞潔典紈扇圓潔同潔字。吳枋野乘雲。宜改造清貞。予意清字亦有夙興溫清矣。不若改為貞烈。人以為華亭張東海看出。非也。布射遼丸之遼。當作僚。蓋宦僚非此遼也。並皆佳妙。從上文對讀來。當作並佳皆妙。庶幾文理方通。

魁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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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傳正誤。漢書張良傳讚。魁梧奇偉。蘇林。梧音悟。顏師古注。可驚悟也。或讀吾。非。

梨號五髒刀斧之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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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山野錄。李建勳罷相江南。出鎮豫章。一日。遊西山。因聞茅屋老叟教數村童。公觴於其廬。連食數梨。賓僚有曰。梨號五髒刀斧。不宜多食。叟曰。鶡冠子雲五髒刀斧。乃離別之離。非梨也。蓋離別戕伐胸懷。甚若刀斧。遂就架取小冊。振拂以呈丞相。乃鶡冠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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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祥道禮書。周禮曰。凡嫁子娶妻。入幣。純帛無過五兩。釋曰。純實緇字。考之於史。曰錦繡千純。又曰文繡千純。則純。兩端也。周禮所謂純帛。乃匹帛也。鄭改以為緇。誤矣。匹帛無過五兩。則庶人不必五兩。大夫士不得過焉。非謂庶人用緇。大夫用玄纁也。先王之制。婚禮其用財不過如此。則婦之所飾可知矣。以為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廟。下以繼後世。而不在財也。是以梁鴻鄙孟光之綺繡。袁隗卻馬倫之囊裝。後世之俗。有以金帛相高。蓋不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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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樓偶得。敖。平聲。說文雲。出遊也。傲。去聲。說文雲。倨也。尚書益稷篇。傲虐是作。傳雲。傲戲而為虐。謂之傲虐。是借傲作敖。音五羔反。至孟子。般樂怠敖。趙注云。怠惰遨遊。本義自明。朱注敖音傲。是以平聲之敖。讀作去聲之傲。而義仍訓偷安。不訓倨慢。失之矣。蓋敖遊敖字不當以去聲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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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知錄。禰衡為鼓吏。作漁陽撾摻。摻乃操字。(操下。)按後漢書。街方為漁陽參撾。蹀習而前。注引文士傳。作漁陽參捶。王僧孺詩云。散度廣陵音。參寫漁陽曲。自注云。參音七紺反。乃曲奏之名。後人添手作摻。後周庾信詩。玉階風轉急。長城雪應闇。新綬始欲縫。細錦行須篸。聲煩廣陵散。杵急漁陽摻。隋煬帝詩。今夜長城下。雲昏月應暗。誰見倡樓前。心悲不成摻。唐李頎詩。忽然更作漁陽摻。黃雲蕭條白日暗。正音七紺反。今以為操字。而又倒其文。不知漢人書操。固有借作摻者。而非此也。(摻。七紺反。音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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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溪叢話。南唐世家。號揵馬牌。按南唐史亦作揵字。舉世以為揵字。非也。說文。揵字從建。音紀偃切。馬行不利也。考工記雲。終日馳騁。左不揵。是也。

咄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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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羲叟雲。咄嗟而辦。當作咄諾而辦。汾晉之間。尊者呼左右雲咄。左右必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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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鉛總錄。說文。查。浮木也。今作槎。非。槎音詫。邪斫也。國語。山不槎櫱。是也。今世混用。莫知其非。略證數條於此。王子年拾遺記。堯時。巨查浮西海上。十二年一周天。名貫月查。一曰掛星查。道藏歌詩。抉桑不為查。王勃詩。澀路擁崩查。又送行序雲。夜查之客猶對仙家。坐菊之賓尚臨清賞。駱賓王有浮查詩。劉道友有浮查硯賦。水經注。臨海江邊。有查浦。字並作查。至唐人猶然。任希古詩。泛查分寫漢。孟浩然詩。試垂竹竿釣。果得查頭鯿。又雲。風土無縞紵。鄉味有查頭。又雲。橋崩臥查擁。路險垂藤接。皆用正字。不從俗體。此公匪惟詩律妙。字學亦超矣。杜工部詩。查上覓張騫。又。滄海有靈查。惟七言絕。空愛槎頭縮項鯿。七言律。奉使虛乘八月槎。古體近體不應用字頓殊。蓋七言絕與律乃俗夫競玩。遂肆筆妄改。古體則視為冷局。俗目不擊。倖存舊文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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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音與融同。楚越齊魯。其音皆同也。按淮南子云。聖人之能固已多矣。而所守又約。故動而必榮。愚人之知固已少矣。其所事者多。故動而必窮。以榮與窮葉。越絕書雲。種留封侯。不知令終。二賢比德。種獨不榮。以榮輿終葉。古韻已如此。後世入庚字韻。蓋誤以縈為榮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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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雅雲。夠。多也。音遘。今人謂多為夠。少日不夠。是也。文選魏都賦。繁富夥夠。不可單究。五臣注誤音作平聲。不知夠、究本文自協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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儲光羲京口題崇上人山亭詩。叫叫海鴻聲。軒軒江燕翼。寄言清淨者。閭閻徒白<缶>。按字書。<缶>。畢裴切。缶別音。其音與翼韻不葉。或是菩字。菩。唐韻音蒲北反。草也。言間閻民窮。惟白草而已。

摒擋字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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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質疑。摒擋二字。俗訓收拾。晉已有此語。按世說。長豫與丞相語。常以謹密為端。承相還台。及行。未嘗不送至車後。嘗為曹夫人並當箱篋。今作宋詩者。喜用此二字。多作摒擋。要當以並富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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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師古糾繆正俗。或問曰。年壽之字。北人讀作受音。南人則作授音。何者為是。日。兩音皆通。詩云。南山有栲。北山有杻。樂隻君子。遐不眉壽。此即音受。嵇康詩云。頤神養壽。散發岩蚰。此則音授。今或皆讀如授。則失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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雥。徂合切。音雜。群鳥也。元趙古則以雥為集。楊升庵雲。非也。按隋許善心神雀頌曰。景福氤氳。嘉貺雥集。可砭趙氏之謬。雥之與集。猶氤之與氳。以雥即為集。謂氤即是氳。可乎。

麥含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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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鴻傳載鴻詩二首。麥含含兮方秀。刻本皆如此。藝文類聚引之。作麥含金為是。金與含相似。而衍為二字也。比當表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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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城王孝齋名綡。謁選縣令。唱名讀如梁。王不應。唱至再三。王趣進曰。知縣名讀如京。而呼作梁。未政應耳。吏部哄然曰。汝進士出身。即己名尚未識耶。綡為係冠之繩。古謂之幘梁。故字書止有梁音。汝乃以偏傍讀之。謬矣。

{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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甕牖閑評。{雨天}字從天從雲省。故易曰。雲上於天。{雨天}。{雨天}字不從而也。今人作需字乃從而。蓋篆文天字與而字相類。後之作字者失於較量。各從其便書字。其誤甚矣。五經文字雲。需音須。遇雨而不進。從而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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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書晁錯傳。此將不省兵之禍也。今諸本皆作禍字。余謂此禍字當是過字。蓋前雲此不習勒卒之過也。此二過字皆同。必無別用禍字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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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來二字。一體也。安有往字從彳。而來字不從彳者。彳。行字之省文耳。來字若不從彳。乃是來牟之來。雖曰來字。非往來之來也。漢書雲。氏羌徠服。又雲。天馬徠從西極。用此徠字極是。夫古人製字。未嘗無義。皆為後世所更變。遂不容稽考。非古人之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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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人作添減字。添字從氵。是也。而減字從冫。冫乃是冰字。於減字有何意義。其謬誤有如此者。蘇東坡書皇太后閣春帖子云。宮中侍女減珠翠。作減字。方為得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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役字古或從亻。五經文字言之甚詳。米元章蓋知之矣。故其帖文陋邦幸得君子與遊。天良款而行役相仍。作此伇字是也。又字說雲。成則操戈。役則執殳。餘謂此役字不必從彳。止作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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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談辨吳字本從口從矢。非從天也。非從天良是。然從矢者亦非也。蓋吳字從口從矢。矢即大字。其義與{口天}同。皆訓大聲。故從口從大。吳字正不當從口天。前輩論之甚詳。蔡君謨有美堂記雲。以資富貴之娛。娛字卻寫作娛字。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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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君謨寫東閣記。景字頭上從口。洪景盧自書其表德。景字頭上亦從口。均誤也。獨不見漢書音義解景字雲。日居於頭上。京在其下。故為景耶。

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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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修類稿。徐廣曰。犁猶比也。比至天明也。諸言犁明者。將明時也。呂靜曰。犁。結也。程大昌曰。諸犁、黎。古字通。黎。黑也。黑與明相襍。欲曉未曉之交也。猶曰昧爽。昧。暗也。爽。明也。亦明暗相襍也。遲明即未及乎明也。厥明。質明則已曉矣。予以惟程說最是。但犁、黎字考之韻會等書。古不通用。惟黎、黧通用。蓋犁。耕也。田器也。恐此犁字誤刻。

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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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祿識餘。顏之推稽聖賦。魏嫗何多。一孕四十。中山何夥。有子百廿。廿音入。說文。二十並也。俗音念者誤。又三十並為[C068]。音撤。四十並為冊。音錫。始皇禪梁父刻石詞曰。皇帝臨位。作製明法。臣下修飾。廿有六年。初並天下。罔不賓服。乃以三句為韻。四字為句。而今史記刻本皆作二十有六年。一字改作二字。非也。

八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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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文帝崩。文士各作挽詩十首。擇其善者用之。每人不過一二首。惟盧思道十首采擇八首。故時人稱為八采。元微之酬樂天雲八采詩成未伏盧是也。後訛采為米。黃山谷詩。尊前八米句。窗下十年書。徐師川詩。字直千金師智永。句稱八米繼盧郎。皆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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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庵外集。唐六典有裝潢匠。注。潢。光上聲。謂裝成而以蠟潢紙也。今制箋法猶有潢漿之說。人多不解。作平聲讀。又別為裝池。其謬甚矣。

舟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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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浦輯聞。磬折舟旋。今誤舟為周。

琴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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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暉論。自古暉十有三。其一象閏。蓋用螺蚌為之。近代用金、玉、瑟瑟、水晶等寶。未聞有弦繩之義。所以示其明瑩以節奢縱而已。俗傳暉作徽墨之徽。誤矣。

句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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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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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鉛總錄。王敦屯千湖。帝至幹湖。陰察營壘而去。比晉紀本文。幹湖。今之曆陽也。帝至幹湖為一句。陰察營壘為一句。溫庭筠作湖陰曲。誤以陰字屬上句也。張耒作幹湖曲以正之。

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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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明皇問張說曰。今之姓氏。皆云出自帝王後。古者無民邪。說對曰。古者民無姓。有姓者皆有土有爵者也。故左傳雲。天子建德。因生以賜姓。胙之土而命之氏。黃帝之子二十五人。得姓者十四而已。其後居諸侯之國土者。其民以諸侯之姓為姓。居大夫之采地者。以大夫之姓為姓。莫可分辨。故云皆出自帝王也。說此言。考古證今。不刊之論。予因以知尚書所稱百姓。論語所言百姓。可以類知矣。堯典曰。百姓昭明。協和萬邦。黎民於變時雍。蔡氏注云。百姓者。畿內之民。黎民者。四方之民。此不通古今之說也。聖人之視民。遠近一也。豈分畿內與四方哉。百姓蓋祿而有土、仕而有爵者。能自明其德。而後協和萬國。萬國諸侯協和。而後黎民於變時雍。此其序也。若以百姓為民庶。則黎民又是何物。亦豈有民庶先於諸侯者哉。舜典曰。百姓如喪考妣三年。四海遏密八音。此二句。今之句讀以如喪考妣為一句。三年四海遏密八音為一句。非也。百姓如喪考妣三年為一句。四海遏密八音為一句。乃協文義。百姓。有爵命者也。為君斬衰三年。禮也。禮不下庶人。且有服賈力役農畝之事。豈能皆服斬衰。則但遏密八音而已。此當時君祭禮制。如今大行遺詔。非百姓、四海不由上令而自為也。至周人尚文。則人皆有姓。所稱百姓則民庶也。論語曰。修己安人。又曰。脩己以安百姓。書曰。百姓有過。又日。非敵百姓也。是時人皆有姓矣。故指民庶亦曰百姓耳。堯典百姓昭明。以百姓為有爵命者。其說出孔安國尚書古注。安國漢人。孔子之後。其說必有所授。蔡氏生千年之後。何據而變之耶。

禮經訛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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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麓漫抄。禮記。問入之年。若二十。則曰弱冠。蓋不習句讀。將兩句作一句讀了。夫人生十年曰幼。學。亦兩句讀。論年則幼。在禮則當學矣。二十曰弱。冠。年雖弱。在禮則當冠矣。三十始壯。在禮有室矣。四十曰強。而仕矣。五十曰艾。在禮則服官政矣。六十日耆。在禮可以指使矣。七十曰老。而傳。八十九十曰耄。在禮不加刑矣。皆當作兩句點。今人並作一句點。誤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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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祿識餘。晉武帝炎報帖末雲。故遣使還。南史。晨起出陌頭。屬與信會。古者謂使者曰信。黃誥雲。公至山下。又遣一使見告。謝宣城傳雲。荊州信去倚待。陶隱居雲。明旦信還。仍遇取反。虞永興帖雲。事已信人口具。凡雲信者。皆謂使者也。今遂以遣書饋物為信。故謂之書信。而謂前人之語亦然。謬矣。王右軍十七帖有雲。往得其書。信遂不取答。謂昔嘗得其來書。而信人竟不取回書耳。世俗讀往得其書信為一句。遂不取答為一句。誤矣。古樂府雲。有信數寄書。無信心相憶。奠作瓶墜井。一去無消息。包佶持雲。去劄頻逢信。迥帆早掛空。二詩尤可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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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鉛總錄。韓文石鼎聯句序。長頸高結。喉中作楚語。結字斷句。結音髻。義亦同。西漢書髻皆作結。文公正用此。今多作結喉。誤矣。且中作楚語。成何文理。

玉溪詩句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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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義山題白石達花寄楚公詩原本雲。白石蓮花誰所共。六時長捧佛前鐙。空庭積蘚饒霜露。時夢西山老病僧。大海龍宮無限地。諸天雁塔幾多層。漫誇鶖子真羅漢。不會牛車是上乘。程夢星箋以為七絕。恐未必然。(駿)按。此詩必七律。第二聯不對者。或當時繕寫誤以結聯置於頷聯耳。且題詩而寄某人。則寄人意必於結處見之。豈有頷聯即見者耶。故愚定為。白石蓮花誰所共。六時長捧佛前鐙。漫誇鶖子真羅漢。不會牛車是上乘。大海龍宮無限地。諸天雁塔幾多層。空庭積蘚饒霜露。時夢西山老病僧。以結聯與頷聯對換。則體備而意順。前人未論及此。特為拈出。

書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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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劍錄之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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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樓偶得。南史宋後廢帝紀。元徽五年七月七夕。帝令楊玉夫伺織女度。報己。因與內人穿針訖。醉臥仁壽殿東阿氈幄中。玉夫取千牛刀殺之。而陶弘景刀劍錄乃雲。順帝準於升明元年掘得一刀。銘日。帝血光照一室。至二年七月。帝使楊玉候織女。玉候女不得。懼死。用以弒帝。果如銘。蓋誤以後廢帝為順帝。以楊玉夫為楊玉也。順帝於元徽五年七月即位。即改是年為升明元年。至三年四月始禪於齊。亦無二年七月遇弒之事。楊玉夫弒後廢帝。本係蕭道成指使。非關候織女。且史雲。伺織女度。報己。或限以報明時刻而已。乃雲候女不得。懼死。尤屬荒怪。

晉獻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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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知錄。晉獻帝醉虞侍中。命扶之下。按晉書虞嘯父傳。為孝武帝所親愛。侍飲。大醉。拜不能起。帝顧曰。扶虞侍中。嘯父曰。臣位未及扶。醉不及亂。非分之賜。所不敢當。帝甚悅。傳首明有孝武帝字。引書者未曾全讀。但見中間有貢獻之獻。適與帝字相接。遂以為獻帝。而不悟晉之無獻帝也。

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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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敬仲完世家。敬仲之如齊。以陳氏為田氏。比太史公之誤。春秋傳未有稱田者。至戰國時始為田耳。

蒙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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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皇帝任中庶子蒙之言。師古曰。蒙者庶子名也。今流俗書本蒙下輒加恬字。非也。按史記。秦王寵臣中庶子蒙嘉。為先言於秦王。非蒙恬。蒙亦非名。傳文脫一嘉字。

褒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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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白華箋。褒姒。褒人所入之女。姒其字也。字當作姓。此康成之誤。孔氏曰。褒國姒姓。言其字者。婦人因姓為字也。乃是曲為之解耳。

鐵氏二女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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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朝詩集。遜園諸書載鐵氏二女詩。謂鐵司馬就義。二女沒入教坊。獻詩於原問官。上聞。得赦小嫁士人。考鐵長女詩。乃吳人範昌期題老妓卷作也。詩云。教坊落籍洗鉛華。一片春心對落花。舊曲聽來空有恨。故園歸去卻無家。雲鬟半軃臨青鏡。雨淚頻彈濕絳紗。安得江州司馬在。尊前重為賦琵琶。昌期字鳴鳳。詩見張士瀹國朝文纂。同時杜瓊用嘉亦有次韻詩。題曰無題。則其非鐵氏作明矣。次女詩所謂春來雨露深如海。嫁得劉郎勝阮郎。其論尤為不倫。宗正陸挈論革除事。謂建文流落西南諸詩。皆好事偽作。則鐵女之詩可知。革除間事。野史所裁大半偽謬。本朝閨閣持。出好事假託者居多。如章綸母金節母詩。誰雲妾無夫一篇。高季迪詩也。陳少卿妻野雞毛羽好一篇。釋道原樂府也。甄節婦泉流不歸山長歌。羅一峰詩也。今盡削之。

註疏小引書之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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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知錄。爾雅釋山。多草木。岵。無草木。亥。(疏。亥當作屺。)石戴土謂之崔嵬。土戴石為砠。毛傳引之互相反。鄭康成箋詩蘩。引少牢饋食禮。主婦被裼。誤作禮記。皇矣引左傳。鄭公子突。使勇而無剛者。嘗寇而速去之。晉士會。若使輕者肆焉。其可。誤合為一事。注周禮大司徒。引左傳成二年。先王疆理天下。誤作吾子疆理天下。引詩。之山川。土田附庸。誤作土地。射人引射義。明乎其節之志。以不失其事。則功成而德行立。誤作樂記。縣士引左傳。韓襄為公族大夫。誤作韓須。注禮記月令。引夏小正。八月丹鳥羞白鳥。誤作九月。引詩。稱彼兕觥。萬壽無疆。誤作受福無疆。範武子解穀梁傳。莊十八年引玉藻。天子玄冕而朝日於東門之外。誤作王制。郭景純注爾雅。引孟子。止或尼之。誤作行或尼之。引易。鞏用黃牛之革。固誌也。誤以革、遯二爻合為一傳。韋昭國語注。公父文伯母賦綠衣之三章。誤引四章。高誘淮南子注。引詩。鼉鼓逢逢。誤作鼉鼓洋洋。孔穎達左傳文十八年正義。引孟子。柳下惠聖之和者也。誤作伊尹聖人之和者也。蘇軾書傳伊訓。引孟子。從流下而忘反謂之流。誤作從流上而忘反謂之遊。朱震易傳井大象。引詩。維此哲人。謂我劬勞。誤作知我者謂我劬勞。趙汝易輯聞蹇大象。引孟子。我必不仁。我必無禮。誤作我必不仁不義。朱元晦中庸章句。引詩。後稷之孫。實維太王。居岐之陽。實始翦商。誤作至於大王。詩集傳。閔予小子。引楚辭。三公穆穆登降堂隻。誤作三公揖讓。

麻沙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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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學庵筆記。三舍法行時。有教官出易義題雲。乾為金。坤又為金。何也。諸生乃懷監本至簾前請曰。先生恐是看了麻沙板。若監本。則坤為釜也。教授惶恐謝。

大清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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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浦輯聞。大清律率依明律。如雲依大誥減等。則明初有大誥。國朝未嘗有大誥。宜改正。

續文獻通考之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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績文獻通考藝文。載及琵琶記、水滸傳。謬甚。宗室。鄭、越、襄、荊、淮、滕、梁、衛八王並仁宗昭皇帝子。而曰成祖子。其誤尤甚。

中山狼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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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志居詩話。中山狼小說乃東田馬中錫所作。(觚賸續編。為宋謝良所著。)今載其集中。世傳以訾獻吉者。數其負德涵。考之康、李未嘗隙末。黃才伯有讀見素救空同奏疏詩云。憐才不是雲莊老。愁殺中山獵後狼。然則當日所訾乃負見素耳。見素。林尚書。名俊。字待用。莆田人。

高力士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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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修類稿。兩京作斤賣。五溪無人采。夷夏雖有殊。氣味終不改。此詩見高適集中。唐詩紀事又入於高力士下。以力士無集。因一高字誤入。殊不知力士曾貶永州。五溪其地也。況段柯古敘力土事。證亦有詠薺之作。高適但往還於山陝四川。未嘗至湖湘間。此必力士之詩無疑。達夫集中收者。反為高字傳訛也。且適集斤作薺。題既詠薺。又可復雲。但力士集中終作部。此或適集終字尚是也。

迥波詞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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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知錄》:劉肅大唐新語。中宗宴興慶池。侍宴者並唱迥波詞。給事中李景伯歌曰。回波詞。持酒卮。微臣職在箴規。侍宴既過三爵。誼嘩竊恐非儀。首二句三言。下三句六言。蓋迥波詞體也。今《通鑒》作迥波爾時酒卮,恐傳寫之誤。

李白姑蘇十詠之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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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質疑。姑蘇十詠。乃姑蘇溪、丹陽湖、謝公宅、淩台、柏公井、慈姥竹、望夫山、牛渚磯、靈虛山、天門山是比。其詩相傳為太白所作。淺近粗俗。不類李白。乃李赤持也。柳千厚李赤傳雲。李赤。江湖人也。嘗曰。吾善為歌詩。類李白。故自號曰李赤。後為鬼所惑。卒死於廁。

易無周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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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義雲。象者。卦之上下兩象。及兩象之六爻。周公所係之辭也。此說非也。易無周公。揚雄解難、魏伯陽參同契、劉勰文心雕龍可證。蓋卦之六爻亦文王所係之辭也。如上下皆乾。則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如水雷屯。則曰。雲雷屯。君子以經綸。此孔子大象傳也。六爻。如潛龍勿用為文王之辭。孔子則以陽在下也釋之。如盤桓為文王之辭。孔子則以誌行正也釋之。此小象傳也。全與周公無涉。

班固漢書雲。易道深矣。人更三聖。世曆三古。以伏羲為上古。文王為中古。孔子為下古也。與周公絕無干涉。故係辭傳累舉庖犧、文王。而略不及周公。揚子雲曰。伏羲綿絡天地。經以八卦。文王附六爻。孔子錯其象。彖其辭。然後發天地之藏。定萬物之基。班、揚去古未遠。較世儒所傳。當得其實。

萬曆間。慈谿傅文兆著有羲經十一翼。曰。太初易。古周易。玩辭篇。觀變篇。觀象篇。玩占篇。大與舉子業不同。而推明古易次序。上下二篇。十翼十篇。將三聖易學闡明深切。及漢儒費直亂易根因。剖辨無餘蘊。且力主文工作爻辭之說。絕與周公無干。蓋謂揚雄、魏伯陽、劉勰俱直言文王、伏羲。原無一字及周公。兩漢及梁去古未遠。所見不差。而周公係爻之說。但始於唐孔穎達附會。未便可信也。

鵝群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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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觀餘論。鵝群帖。前輩謂大令真筆。仆觀此帖詞雲。崇虛劉道士鵝群。按崇虛館乃宋明帝太始四年建。子敬晉人。相去五十餘年。何得已稱之。其偽可無疑。

筆陣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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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祿識餘》:筆陣圖乃羊欣作。李後主續之。今陝西刻石李後主書也。以為羲之。誤矣。

草書心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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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鉛總錄》:草書《心經》乃唐駙馬鄭萬鈞所書,張說有序。見《唐文粹》。今陝西碑林有此石刻。或以為右軍書,非也。

書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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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賓退錄》:梁武帝命袁昂作書評。其答啟曰。奉敕遣臣評古今書。臣愚短。豈敢輒量江海。但天旨諉臣斟酌是非。謹品字法如前。今淳化法帖第五卷智永書此一段。謂梁武帝評書。中興館閣書目亦然。誤也。

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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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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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無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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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叢子》:子思告齊君,先君生無須眉,天下王侯不以損其敬。則孔子當無須。今像多須,恐誤。

葉法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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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函》:佛經法喜,謂見法生歡喜也。唐道士葉法喜,蓋取於此。或作法善,恐非。喜,處州人。明皇嘗贈以詩:「清溪道士人不識,上天下天鶴一隻。洞門深鎖碧窗寒,滴露研朱點周易。」今處州有點易亭。

去胡來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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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胡來衛唐兜。師古曰:為其去胡而來降漢,故以為王號。非也。《西域傳》若羌國王號去胡來王。

共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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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記周本紀。厲王出奔於彘。厲王太子靜匿召公之家。周公、召公二相行政。號曰共和。共和十四年。厲王死於彘。二相乃共立太子靜為王。以二相為共和。非也。汲塚紀年。厲王十二年。出奔彘。十三年。共伯和攝行天子事。號曰共和。(漢書古今人表有共伯和。師古曰。共。國。伯。爵。和。其名。)二十六年。王陟於彘。周定公、召穆公立太子靖為王。共伯和歸其國。此即左氏王子朝所謂諸侯釋位以間王政者也。但其言共伯歸國者未合。古者無天子之世。朝覲訟獄必有所歸。呂氏春秋言共伯和修其行。好賢仁。周厲之難。天子曠絕。而天下皆來請矣。按此。則天下朝乎共伯。非共伯至周而攝行天子事也。共伯不以有天下為心。而周公、召公亦未嘗奉周之社稷而屬之他人。故周人無易姓之嫌。共伯無僭王之議。莊子曰。許由娛於穎陽。而共伯得乎共首。(共首。今之共山。亦謂之共頭。荀子。武王伐紂。至共頭而山隧。呂氏春秋。武王使召公就微子開於共頭之下。而與之盟。)蓋其秉道以終。得全神養性之術者矣。

王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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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肇慶府志》。宋王亙淳熙中為博羅令。築隨龍、蘇村二堤。民賴其利。後知南恩。一統誌誤作王旦。今博羅名宦稱宋丞相文正公前博羅令。而不知文正未嘗為此官。(《宋史王旦傳》。起家以大理評事。知平江繇。)淳熙又孝宗年號也。蓋士不讀書而祀典之荒唐也久矣。

百里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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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質疑。《呂氏春秋》。蹇叔有子。曰申與視。注。申。白乙丙是也。視。孟明視是也。皆蹇杈子。按。孟明視乃百里奚之子也。故左傳曰。獲百里孟明視。連父姓而稱其名也。或以百里為孟明視之字。如所稱子玉得臣者。非也。

嚴光非餘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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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升庵曰。予見故跡遺文。有嚴光碣。略雲。光本姓莊。字子陵。新野人。其妻。梅福季女也。少與光武同學。及長。避亂會稽。又考任延傳雲。天下新定。道路未通。避亂江南者。皆未還中土。會稽頗稱多士。廷為會稽都尉。如董子儀、嚴子陵。皆待以師友之禮。以此證之。子陵非餘姚人明矣。范曄失於考也。

關侯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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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壯繆祖石盤公。諱審。字問之。居解州常平村寶池裏。衝穆好道。以易、春秋訓其子。生於和帝永元二年。卒於桓帝永壽三年。父諱毅。字道遠。性至孝。父沒。廬墓三年。於桓帝廷熹三年庚子六月二十四日生侯。侯長。娶胡氏。於靈帝光和元年戊子五月十三日生子平。其大略如此。見蒲州守朱牧關侯祖墓碑記。今世傳侯五月十三生。乃平也。而關侯八字四戊午之說亦末確也。

董仲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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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仲舒說道術。以比方馬遷、相如。其文章亦不同調。相傳織女為董永妻。生一子名仲深。精於天文術數之學。後乃訛仲深為仲舒。

少遊非蘇門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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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泉有二女。一適其母兄程璿之子之才。作詩曰。女母之兄汝伯舅。求以厥子來結姻。鄉人婚嫁重母族。雖我不旨將安雲。一適柳子玉之子。並非秦淮海也。少遊淮海集有徐主簿行狀雲。君有三女。嘗曰。子當讀書。女必嫁土人。後以文美娶予。如其志雲。又與傅斌老尺一雲。老蘇先生。僕不及識其人。今中害補闕。則嘗身事之矣。則少遊之妻為徐氏。初亦未嘗踵蘇氏之門。而況於為乎。即歐陽之志蘇老泉亦云。三子。長曰景。早卒。軾、轍為某官。三女亦皆早卒。而東坡與李方叔書雲。頃稠人中驟得張秦黃晁及方叔履長。比經歷四方。更求其似。邈不可得。則少遊之非蘇婿。不辨而自明矣。

陸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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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書畫舫。陸琉。字士瑤。晉史訛為陸玩。至米芾又訛為陸統。孰謂偏旁點畫之誤。僅為細故歟。

王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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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帖刊誤。羲之鵝還帖。鵝者。王氏子姓之小字耳。猶袁羊、顧虎之類。或以此鵝即逸少所愛之鵝。甚可鄙笑。

屯莫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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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俗通。混屯。太昊之良佐。子孫因以為氏。漢有屯莫如。今儒林傳作毛莫如。誤矣。

白陽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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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淳字道復。號白陽山人。吳郡人。善寫花卉。子括。字沱江。能世其業。竹坨先生題雲。白陽山人陳括。誤。

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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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暇錄》:漢四皓,其一號甪裏。甪音祿,今多呼為角。魏子友孔氏秘記慮將來之誤,直書祿裏。

王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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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鉛總錄。史記封禪書注引裴秀冀州記雲。緱氏仙人庵者。昔有王僑。犍為武陽人。為柏人令。於此登仙。非王子喬也。唐詩。王子求仙月滿台。又雲。可憐緱嶺登仙子。猶自吹笙醉碧桃。蓋世以王僑為王子喬。誤也久矣。

李陽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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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陽冰字少溫。見於宣和畫譜。吳子行及雲。陽冰即李潮之字。亦猶晁公武以張唐英為張君房也。唐英字次功。新津人。張商英之兄。仁宗明道中狀元。見黃東發古今紀要。選舉考誤作唐卿。亦當正之。

丁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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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君謨在杭日。坐有客曰。隋世稱丁真永草。永乃知名。丁何人也。蔡雲。道護豈其人耶。法書要錄。丁覘與智永。同時善隸書。世稱丁真永草。非道護也。君漠誤矣。

蘇老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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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泉者。眉山蘇氏塋有老人泉。子瞻取以自號。故子由祭子瞻文雲。老泉之山。歸骨其旁。而今人多指為其父明允之稱。蓋誤於梅都官有老泉詩故也。

董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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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仝月蝕詩。有官爵及董秦之句。人疑蕃將董秦來降。賜名李忠臣。現在貴官。盧仝不應譏之。姚寬西溪叢話以為。董秦者。漠之幸臣董賢、秦宮也。此似有理。

干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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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漢陽穀碧裏雜存。寶本姓幹。後人訛為於。

鶴林玉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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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廷秀用干寶事。相承作於。有吏在旁曰。本是幹字。檢字書以呈。下注晉有干寶。廷秀喜曰。此吾一字師也。

米元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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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書畫舫。元章實生友仁、友智。友仁。孟。字元暉。雲浦跋雲。南宮弟兄。謬甚矣。

郝天挺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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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北偶談。金元間有雨郝天挺。一為元遺山之師。一為遺山弟子。余考《元史郝經傳》雲。其先潞州人。徙澤州之陵川。祖天挺。字晉卿。元裕之嘗從之學。裕之謂經曰。汝貌類祖。才器非常者是也。其一字繼先。出於朵魯別族。父和上拔都魯。元太宗世。多著武功。天挺英爽。剛直有志略。受業於遺山元好問。累拜河南行省平章事。追封冀國公。諡文定。為皇慶名臣。嘗修《雲南實錄》五卷。又注唐人《鼓吹集》十卷。元時漢人賜號拔都。惟史天澤、張弘範。見《輟耕錄》。漢人言勇也。近常熟刻《鼓吹集》。乃以為隱逸傳之晉卿。而致疑於趙文敏之序稱尚書左丞。又於尚書左丞上妄加金字。誤甚。

兩李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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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文公送李願歸盤穀。別是一人。非西平子也。西平。(李晟。)洮州人。貞元七年。以臨洮未復。請附貫萬年。當為長安人。安得於濟源之盤穀曰歸乎。其為兩李願明矣。或曰是當時隱士同姓名者。願傳亦無歸盤穀事。

兩蔡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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觚賸續編》。或謂當時有兩蔡邕。皆字伯喈。一陳留人。即中郎。一上虞人。以孝行舉。終隱不仕。乃辨柯亭之竹、撰孝娥之碑者。事固有巧合者。遂致傳訛耳。

兩王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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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伯厚雲。王肅字子雍。魏志有傳。集說以肅為元魏人。訛也。有兩王肅。在元魏者宇恭懿。不以經學名。

人因相類而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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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知錄。墨子。文王舉閎夭、泰顛於置網之中。授之政而西土服。於傳未有此事。必太公之誤也。呂氏春秋。箕子窮於商。范蠡流於江。范蠡未嘗流江。必伍員之誤也。史記。孫權敖三得相而不喜。三去相而不悔。孫叔敖未聞去相。必令尹子文之誤也。淮南子。吳起、張儀。車裂支解。張儀未嘗車裂。必蘇秦之誤也。易林。貞良得願。微子解囚。微子未嘗被囚。必箕子之誤也。晉潘嶽太宰魯武公誅。秦亡蹇叔。舂者不相。蹇叔之亡。不見於書。必百里奚之誤也。後魏穆子容太公呂望碑文。大魏東苞碣石。西跨流沙。南極班超之柱。北窮竇意之志。班超未嘗南征。必馬援之誤也。後周庾信擬詠懷詩。麟窮季氏罝。虎振周王圈。季氏未嘗獲麟。必叔孫之誤也。晉書夏統傳。子路見夏南。憤恚而伉愾。子路未嘗見夏南。蓋衛南子之誤。

因子我而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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甕牖閑評。史記。李斯上書諫二世。其略雲。田常為筒公臣。布惠施德。下得百姓。上得群臣。陰取齊國。殺宰予於庭。是宰予不從田常。為常所殺也。弟子傳乃雲。宰予與田常作亂。而滅其族。孔子恥之。蘇東坡作誌林。力辨此一段事。謂李斯、荀卿去孔子不遠。宜得其實。弟子傳妄也。東坡之意。蓋欲明宰予之非與田常作亂。是固然矣。然不知宰予未嘗被殺。齊田常之亂所殺者乃闞止。與宰予皆字子我。太史公取左氏傳而作史記。見子我被殺。不能深究。便認以為宰予。而有孔子恥之之說。抑何謬誤至於如此。

庸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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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師古解漢書庸奴其夫。謂不恃賴其夫。視之若庸奴。考史記張耳傳雲。外黃富人女甚美。嫁庸奴。亡其夫。去抵父客。然則庸奴乃是人名。非鄙視之如庸奴也。

琴張非子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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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弟子琴張。琴牢也。子張乃姓顓孫。名師。紹興中。太學試仁天子尊爵賦。取上第一人、第二人。皆以琴張為子張。第一人云。琴張難與。終懷幹祿之疑。第二人云。笑琴張難與並為。徒懷幹祿。而試官與舉人皆不悟。抑何鹵莽至此耶。

蘇黃米蔡非蔡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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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青甫雲。宋人害例稱蘇、黃、米、蔡者。謂京也。後世惡其為人。乃斥去之。而進君謨書焉。君謨在蘇、黃前。不應列元章後。其為京無疑矣。京筆法姿媚。非君謨可比也。

定江南是陳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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賓退錄》。章貢誌謂漢高帝六年。命灌嬰略定江南。令天下城縣邑。始置雩都縣。按高紀。六年冬十月。但書令天下郡邑城而已。餘皆無所見。雩都置縣。地理志不書歲月。考紀及傳。灌嬰蹤跡未嘗到江南。鑿空著書。可付一笑。洪駒父豫章職考乘亦謂灌嬰在漢初定江南。故祀以為城隍神。今江南郡縣城隍多指為灌嬰。其實非也。友人蕭子壽(大年)考功臣侯表。始知其為陳嬰。蓋嬰自定東陽為將。屬楚項梁。為楚柱國。四歲。項羽死。屬漢。定豫章、浙江。封堂邑侯。都漸。顏師古謂。漸。水名。在丹陽黝縣南蠻中。嬰既定諸地而都之。地理志。黝音伊。字本作黟。其音同。始知定江南者為陳嬰。流俗所傳。不為全無所據。但誤其姓耳。

蘇小小非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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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質疑。樂府解題有錢唐蘇小小歌。小小非唐人也。世見樂天、夢得詩多稱詠。遂謂與之同時耳。按郭茂倩所編廣題雲。蘇小小。錢唐名娼也。蓋南齊時人。西陵在錢唐之西。故古詞雲。何處結同心。西陵松柏下。

王昭君驀非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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鄚州有坊曰昭君故里。按誌。神武第幾子妃婁氏。小字昭君。鄚州人。非漢昭君也。行人有以青塚琵琶弔之者。失考耳。

岳王無銀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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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臬者。乃鄂王宅署之左建忠佑廟祀王。王卒時。有女尚幼。抱銀瓶赴井死。附祭於廟。俗稱銀瓶娘子。孝宗初。追復王原官。以禮改葬。訪其後錄用。子孫繈褓以上皆官之。女則官其夫。王有女安娘。女夫高祚。補承信郎。岳雲女大娘□女二娘三娘。各候出嫁日官其夫為進武校尉。則銀瓶小姐殉孝而死。寧有不經御旨追贈而編中曾不一及之耶。

李波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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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溪叢話》。《香奩集》。後魏時相州人作李波小妹歌。疑其未備。因補之。李波小妹字雍容。窄衣短袖蠻錦紅。未解有情夢梁苑。何曾自媚吳宮。誰教牽引知酒味。因令悵望戍春慵。海棠花前鞦韆畔。背人撩鬢道匆匆。韓偓所補。似言閨房之意。大非其實。北史。李安世出為相州刺史。廣平人李波。宗族強盛。殘掠不已。刺史薛道標討之。大為所破。公私成患。百姓語雲。李波小妹字雍容。褰裳逐馬如卷蓬。左射右射必疊雙。婦女尚如此。男子安可逢。安世設方略。誘波等殺之。州內肅然。

供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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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業堂詞注。供春。吳頤山婢名。始制宜興茶壺。俗以為龔春者訛。

皇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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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知錄。陸機漠高帝功臣頌。侯公伏軾。皇媼來歸。乃不考史書之誤。漢儀注。高帝母。兵起時死小黃。後於小黃作陵廟。本紀。五年。即皇帝位於氾水之陽。追尊先媼為昭靈夫人。則其先亡可知。而十年有太上皇后崩。乃太上皇崩之誤。文重書而未刪也。侯公說羽。羽乃與漢約。中分天下。九月。歸太公、呂後。並無皇媼。

天文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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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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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鯖。俗謂異日為另日。音令。說文、五篇無有也。隻當作令日。戰國策。趙燕拜武靈王胡服之賜曰。敬循衣服。以待令日。即異日也。注謂善。非。

劈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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績博物誌。王充論衡曰。圖畫之工。圖雷之狀如連鼓形。又圖一人若力士。謂之雷公。使左手引連鼓。右手椎之。春秋。震夷伯之廟。謂劈曆破之是也。霹靂。俗字也。

地理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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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柱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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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圖括地象曰。地下有八柱。柱廣十萬里。有三千六百軸互相牽制。名山大川孔穴相通。按此則八柱乃擎地者。而張說為姚崇墓表乃雲。八柱擎天。似誤用。

錢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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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修類稿。錢唐之名。按史記。始皇浮江下丹陽。至錢唐。歷代地誌亦有錢唐縣令。至唐。避國號。始加土焉。輟耕錄謂唐字從土。誤矣。至以為以錢易土築塘。避錢湖之水等事。杭誌已辨其訛。考之釋文。唐。途也。杭地五代以前。路止西北一帶逼近於錢湖。(即西湖。)故謂錢唐耳。

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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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鯖。世傳杭州稱武林。本名虎林。唐以避諱改為武。非也。《晉書地理志》。吳郡錢唐武林山。武林水所出。當是時。錢唐屬吳郡。又見顏師古注漢地理志。

金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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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鉛總錄。張籍蠻中詩。銅柱南邊毒草春。行人幾日到金潾。金潾。交趾地名。水經注所謂金潾。清渚也。今刻本作麟。非。

瓊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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嶺南之地曰五管。乃統治之名。猶南中之六詔也。曰廣管。曰桂管。曰容管。曰邕管。曰瓊管。白玉蟾。瓊州人。其文集在瓊管集。今作瓊琯。非。

汶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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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祿識餘。汶。古岷字。武巾切。晉王羲之書。避同汶嶺。尚不改古。今蜀有汶川縣。即岷江發源處。因水名之。而俗呼作問川縣。字學不明。地理亦謬。豈有蜀川可冒魯汶乎。

六鼇縣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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棗林雜俎。俞憲登科考。弘治己未科三甲進士林文煥。福建六鼇縣人。按漳浦縣二十三都立鎮海衛。轄陸鼇、元鍾、銅山三千戶所。則縣字誤也。又海寧縣志。永樂十二年。貢生沈嘗銅灑縣丞。今銅灑縣無考。

留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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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質疑。陳留立祠祀張子房。非也。所封留在沛。今彭城有留城是也。昔宋武北征過陳留。下教修復。其失蓋已久矣。

大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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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知錄》。今之佛經。皆題雲大秦鳩摩羅什譯。謂是姚興國號。非也。大秦乃西域國名。後漢書西域傳言。大秦圍在海西。地方數千里。有四百餘城。小國役屬者數十。又雲。天竺國西與大秦通。此其圍名之偶同。而傳以為其人民皆長大平正。有類中國。故謂之大秦。固未必然。而晉書載記。石季龍時。有安定人侯子光。自稱佛太子。謂大秦國來。當王小秦國。以中國為小秦。則益為誇誕矣。

衡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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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師巷稱胡衕。其義不典。按南史。東昏侯被弒西弄。弄乃宮中別巷。即今╉字。見陳眉公枕譚。元經世大典謂之火弄。恐北音誤仄為平。因呼胡衕。

胥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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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鉛總錄。文選七發。弭節五子之山。通厲骨母之場。骨當作胥。史記。吳王殺子胥。投之於江。吳人立祠江上。因名胥母山。古字胥作[B08E]。其字似骨。其誤宜矣。今雖善書者亦不知[B08E]之為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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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崧高維嶽。嶽。四嶽也。孔雲。堯時止有四嶽。不主中嶽。故曰。崧。高貌。山高大者自名崧。不主中嶽而言。今或以崧高通用。誤矣。

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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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云。牛山之木嘗美矣。歐陽子曰。環滁皆山也。予親至二地。牛山乃一岡石小山。全無土木。恐當時亦難以養木。滁州四望無際。止西有琅琊。不知孟子、歐陽何以雲然。

回雁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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筠廊偶筆。衡州回雁峰。因峰勢取名耳。世傳謬甚。胡循蜚(貞開)遊記一篇。辨之甚詳。其略曰。世傳衡陽雁斷。其說有二。一曰山高雁不能過。一曰江有毒。雁飲水死耳。淺人耳食。奉為信史。可笑也。衡陽不過岱華。其間未嘗無雁。即峻不能度。豈無徑可通。若水毒殺雁。則衡人之飲於江者。靡有孑遺矣。且水既殺雁。亦當殺魚。是真湘浦魚沈已。蓋衡之七十二峰。從洞庭疊翠南來。如飛如翰。奔八百里至湘江。而一峰夭嶠回伏。若雁之落而乘風迅折復起。項領羽翼翩翩欲動者。勢使然也。山距城二百步。高二十仞。凡讌集輒至其地。順治己丑九日。餘與寮友采茱山阿。南望瀟水。微茫若帶。忽聞空中嘹嚦聲。橫江西過。餘笑謂左右曰。雁今破例過峰。何以不回。客有不省者。餘乃理前說為記。以質稗史之誣。

高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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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東考古錄。泰安州西南二里。俗名蒿裏山者。高裏山之訛也。史記封禪書。十二月甲午朔。上親禪高裏。漢書武帝紀。太初元年十二月。禪高裏。注。伏儼曰。山名。在泰山下。乃若蒿裏之名。見於古輓歌。不言其地。漢書武五子傳。蒿裏傳兮郭門。注。師古曰。蒿裏。死人裏。審若此山為死人之裏。武帝何所取而禪祭之乎。自晉陸機泰山吟始以梁父、蒿裏並列。而後之言鬼者因之。蓋合古昔帝王降禪之壇。一變而為閻王鬼伯之祠矣。

漢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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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親禪高裏。師古注曰。此高字自作高下之高。而死人之裏謂之蒿裏。其字為蓬蒿之蒿。或者誤以高裏為蒿裏。混同一事。陸士衡尚不免。況餘人乎。

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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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山之名。齊乘以為登之者勞。又雲。一作牢。邱長春又改為鼇。皆鄙淺可笑。按南史。明僧紹隱於長廣郡之嶗山。本草。天麻生太山、嶗山諸山。則字本作嶗。若魏書地形誌、唐書薑橅傳並作牢。乃傳寫之誤。

=寰宇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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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始皇登勞盛山。望蓬萊。後人因謂此山一名勞盛山。誤也。勞、盛。二山名。勞即勞山。盛即盛山。史記封禪書。七曰日主。祠成山。成山鬥入海。漢書作盛山。古字通用。齊之東偏。環以大海。海岸之山。莫大於勞、成二山。故始皇登之。史記秦始皇紀。令入海者齎捕巨魚具。而自以連弩候大魚。至射之。自琅琊北至榮成山。弗見。至之罘。見巨魚。射殺一魚。正義曰。榮成山。即成山也。按史書及前代地裏書。並無榮成山。予向疑之。以為其文在琅邪之下、成山之上。必勞字之誤。近見王充論衡實知篇。引此作勞、成山。乃知昔人傳寫之誤。唐時諸公亦未之詳考也。遂使勞山並盛之名。成山冒榮之號。今特著之。以著史書二千年之誤。

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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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書地理志。西河郡。縣。圜陽。注。此縣在圁水之陽。按顏師古圜陰縣下注云。圓字本作固。縣在圍水之陰。因以為名也。王莽改為方陰。則是當時已誤為圜字。今有銀州、銀水。即是舊名猶存。但字變耳。

角子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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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陽風土記。閣子湖本角子湖語訛。以其在洞庭之角。故謂之角子湖。

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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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知錄。漢書百官表。長水校尉掌長水、宣曲胡騎。師古曰。長水。胡名也。宣曲。觀名。胡騎之屯於宣曲者。按。長水非胡名也。郊祀志。霸、產、豐、澇、涇、渭、長水。以近咸陽。盡得比山川祠。史記索隱曰。百官表有長水校尉。沈約宋書。營近長水。因名。水經注。長水出白鹿原。今之荊溪水是也。

湏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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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陽湏水。湏音會。今寫作須。讀作需。訛。

玉關非明妃所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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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白詩。漢家秦地月。流影照明妃。一上玉門關。天涯去不歸。按。史記言匈奴左方王將直上穀以東。右方王將直上郡以西。而單于之庭直代、雲中。漢書言呼韓邪單于自請留居光祿塞下。又言天子遣使。送單于出朔方雞鹿塞。(今在河套內。)後單于竟北歸庭。乃知漢與匈奴往來之道。大抵從雲中、五原、朔方。明妃之行。亦必出此。故江淹之賦李陵。但云。情往上郡。心留雁門。而玉關與西域相通。自是公主嫁烏孫所經。太白誤矣。顏氏家訓謂。文章地理。必須愜當。其論梁簡文雁門太守行而言日逐、康居、大宛、月氏。蕭子暉隴頭水而雲北注黃龍。東流白馬。沈存中論白樂天長恨歌。峨眉山下少人行。謂峨眉在嘉州。非幸蜀路。文人之病。蓋有同者。

梁徐悱登琅邪城詩。甘泉警烽候。上穀抵樓蘭。上穀在居庸之北。而樓蘭為西域之國。在玉門關外。即此一句之中。文理已自不通。其不切琅邪城又無論矣。

淮泗並不入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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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璞江賦。總括漢泗。兼包淮湘。淮泗並不入江。豈因孟子而誤耶。

夏非夏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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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之稱夏尚矣。今以為起於唐之夏州。地鄰於夷。故華夷對稱曰華夏。(說文長箋夏下。)然則書言蠻夷猾夏。語雲夷狄之有君。不如諸夏之亡也。其時已有夏州乎。又按。夏州本朔方郡。赫連勃勃建都於此。自號曰夏。後魏滅之而置夏州。亦不始於唐也。

丹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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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理志丹陽下雲。楚之先熊繹所封。十八世。文王徙郢。此誤。按史記楚世家。成王封熊繹於楚。居丹陽。徐廣曰。在南郡枝江縣。水經注曰。丹陽城。據山跨阜。周八里二百八十步。東北兩面悉臨絕澗。西帶亭下溪。南枕大江。瞼峭壁立。信天固也。楚熊繹始封丹陽之所都也。地理志以為吳子之丹陽。尋吳楚悠隔。繿縷荊山。無容遠在吳境。非也。(山海經。丹山在丹陽南。郭璞注。今建平郡丹陽城。秭歸縣東七里。)

握發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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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越握發殿柱。每條圍一十二尺。今訛名惡發殿。雲錢王怒即乘此座也。

宣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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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輔黃圖。宣曲宮在昆明池西。孝宣帝曉音律。嘗於此度曲。因以為名。此說誤也。按。武帝時。從宣曲以南置更衣十二所。即宜曲宮也。豈因宣帝度曲而得名乎。

場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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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相連昌宮詞。夜半月高弦索鳴。賀老琵琶定場屋。因隋書音樂誌。每歲正月十五日。於端門外。建國門內。綿亙八里。列為戲場。百官起棚夾路。從昏達旦觀之。謂之場屋故也。今誤稱場屋為試士之處。

{移}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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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樓偶得。{移}字音移。說文。閣邊小屋也。一曰。樓閣邊小屋。與樓閣相連者。愚按。今人稱樓閣兩旁側樓曰挨樓。挨字與{移}字音相近。故傳訛耳。當呼{移}樓為是。

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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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武帝於興光樓上施青漆。謂之青樓。是青樓乃帝王之居。故曹植詩。青樓臨大路。駱賓王詩。大道青樓十二重。言其華也。今以妓為青樓。誤矣。梁劉邈詩曰。倡女不勝愁。結束下青樓。殆稱妓居之始。

東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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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祿識餘。周昌傳。呂後側耳東箱聽。師古注曰。正寢之東西室皆曰箱。言似箱篋之形。今世誤作東廂、西廂。非是。

可月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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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丘山志。可月亭。劉夢得詩有一方明月可中庭之句。因以可月名亭。雲嶠類要亦名可月。後俗誤以為可中亭。寺毀時。其亭獨存。

天竺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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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樂天題天竺寺。一山門作兩山門。兩寺元從一寺分。東澗水流西澗水。南山雲起北山雲。前台花發後台見。上界鍾清下界聞。遙想吾師行道處。天香桂子落紛紛。乃是題虔州城外天竺寺。今杭州府收入錢唐天竺寺。謬也。見東坡詩集第二卷中。

瓦官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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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詩注。瓦棺寺。古碑雲。昔有僧誦法華經。以瓦棺葬於此。棺上生蓮花。又雲。晉武時建以陶官。地在秦淮北。故名瓦官。誤而為棺。寺中有閣。高十五丈。

招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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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溪叢話》。唐會昌五年。毀招提蘭若四萬餘區。又會要。元和二年。官賜額為寺。私造者為招提蘭若。僧輝記。梵雲拓鬥提奢。唐言四方僧物。但傳筆者訛拓為招。去鬥、奢。留提字也。招提乃十方住持耳。

保俶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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湧幢小品。杭州有保俶塔。因錢忠懿王(俶)入朝。恐其被留。作此以保之。稱名。尊天子也。後誤為保叔。至有保叔緣何不保夫。叔情何厚丈夫疏。縱饒一派西湖水。難洗今朝叔塔汙之詩。今古流傳。誰為杭之婦人灑此奇也。郎仁寶雲。咸平中。僧永保化緣築塔。人以師叔稱之。故名塔曰保叔。又霏雪錄以為保所塔。不知何據。

庾子山賦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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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知錄。庾子山枯樹賦雲。建章三月火。按史記。武帝太初元年冬十一月乙酉。柏梁台災。存二月。起建章宮。西京賦。柏梁既災。越巫陳方。建章是經。用厭火祥。是災者柏梁。非建章。而三月火。又秦之阿房。非漢也。

皇姑子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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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德縣皇過此橋。以宋高宗南渡過此。故名。見縣志。萬曆間。橋北沈望雲伐竹。得磚葬石刻。宋寧宗姑墓。駙馬黃氏。鹽官人。始知為皇姑子橋。

橫衝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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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湖便覽。行春橋。宋時為左軍教場。有馬三寶墓。不知何代人。葬教場內。嘗欲去之。有黑蜂數百出墓中。不可近。至正十五年六月。軍廝名狗兒者掘發之。得鐵券一。題曰。雁門馬氏。葬橫衝橋。至元十五六。狗兒壞我屋。始知行春橋乃橫衝橋之訛也。

樂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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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知錄。樂府是官署之名。其官有令、有音監、有遊徼。漢書張放傳。使大奴駿等四十餘人。群黨盛兵弩。白晝入樂府。攻射官寺。後漢書律曆志。元帝時。郎中京房知五聲之音、六十律之數。上使太子太傅韋玄成、諫議大夫章。雜試問房於樂府。是也。後人乃以樂府所采之詩。即名之曰樂府。誤矣。曰古樂府。尤誤。後漢書馬廖傳言。哀帝去樂府。注云。哀帝即位。詔罷鄭衛之音。減郊祭及武樂等人數。是亦以樂府所肄之詩。即名之樂府也。

季劄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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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質疑。孔子題季劄墓。嗚呼。有吳延陵君子之墓。君字今誤讀為季字。非也。陶潛季劄讃曰。夫子戾止。爰詔作銘。謂題季子。有吳延陵。此可證其為古無疑。秦觀以孔子未嘗至延陵。疑其出於唐人。未考陶集乎。

歲時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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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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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學庵筆記。陳師錫家享儀謂冬至前一日為冬住。與歲除夜為對。蓋閩音也。唐人冬至前一日亦謂之除夜。詩唐風。日月其除。除音直慮反。則所謂冬住者冬除也。蓋傳其語而失其字耳。

晚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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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學紀聞。七月箋、傳言豳土晚寒者三。孫毓雲。寒鄉率早寒。北方是也。熱鄉乃晚寒。南方是也。毛傳言晚寒者。豳土寒多。雖晚猶寒。非謂寒來晚也。

世代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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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妝台非遼蕭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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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居正雜著。皇城北苑中有廣寒殿。相傳遼蕭後梳妝樓。成祖定鼎北京。勿毀以垂戒焉。萬曆七年五月四日樓傾。梁上金錢百二十文。雲至元通寶。則樓創於元初。非遼時物矣。

堯山堂縣記。金章宗為李宸妃建梳妝台於都城西北隅。今禁中瓊花島妝台。本金故物也。目為遼後梳妝台。誤。

傳記不考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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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知錄。張衡言。春秋元命苞有公輸班與墨翟事。見戰國。非春秋時。又言別有益州。益州之置在於漢世。以證圖讖為後人偽作。今按傳記之文。若此者甚多。管子稱三晉之君。其時未有三晉。輕重篇稱魯、梁、秦、趙。其時未有梁、趙。稱代王。其時未有代王。國語。句踐之伯。陳。蔡之君皆入朝。其時有蔡無陳。說苑。句踐聘魏。其時未有魏。又言仲尼見梁君。孟簡子相梁。其時未有梁。魯亦無孟簡子。又言韓武子出田。欒懷子止之。韓氏無武子。又言楚莊王以椒舉為上客。椒舉事靈王。非莊王。呂氏春秋。晉文公師咎犯、隨會。隨會不與文公、咎犯同時。趙襄子攻翟。一朝而兩城下。有憂色。孔子賢之。趙襄子為晉卿時。孔子已卒。顏闔見魯莊公。顏闔穆公時人。去莊公十一世。史記孔子世家。使從者為甯武子臣於衛。孔子時。甯氏已滅。扁鵲傳。虢君出見扁鵲於中闕。其時虢亡已久。龜筴傳。宋元王。宋有元公。無元王。莊子見魯哀公。而其書有魏惠王。趙文王。魯哀公去趙文王一百七十歲。韓非子。扁鵲見蔡桓侯。桓侯與魯桓公同時。相去幾二百歲。越絕書。晉、鄭王。晉、鄭未嘗稱王。又言孔手奉雅琴見越王。越滅吳。孔子已卒。列子。晏平仲問養生於管夷吾。鹽鐵論。季桓子聽政。柳下惠忽然不見。又言臧文仲治魯。勝其盜而自矜。子貢非之。平仲去管子。季桓子去柳下惠。子貢去臧文仲。各百餘歲。韓詩外傳。孟嘗君請學於閔子。閔子、孟嘗君相去幾二百歲。冉有對魯哀公。言姚賈監門子。姚賈秦始皇時人。相去二百歲。仲尼弟子傳。公孫龍字子石。少孔子五十三歲。按漢書注。公孫龍。趙人。為堅白異同之說者。與平原君同時。去夫子近二百年。殆非也。且雲。少孔子五十三歲。則當田常伐魯之年。僅十三四歲爾。而曰子張、子石請行。豈甘羅、外黃舍人兒之比乎。

柏粱台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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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武帝柏梁台詩。本出三秦記。雲是元封三年作。而考之於史。則多不符。按史記及漢書孝景紀。中六年夏四月。梁王薨。諸侯王表。梁孝王武立三十五年薨。孝景後元年。共王買嗣。七年薨。建元五年。平王襄嗣。四十年薨。文三王傳同。又按孝武紀。元鼎二年春。起柏梁台。是為梁平王之二十二年。而孝王之薨至此已二十九年。又七年始為元封三年。又按平王襄。元朔中以與太母爭樽。公卿請廢為庶人。天子曰。梁王襄無良師傅。故陷不義。乃削梁八城。梁餘尚有十城。(漢書言削五縣。僅有八城。)又按平王襄之十年為元朔二年。來朝。其三十六年為太初四年。來朝。皆不當元封時。又按百官公卿表。郎中令。武帝太初元年更名光祿勳。典客。景帝中六年更名大行令。武帝太初元年更名大鴻爐:治粟內史。景帝後元年更名大農令。武帝太初元年更名大司農。中尉。武帝太初元午更名執金吾。內史。景帝二年分置左內史。右內史。武帝太初元年更名京兆尹。左內史更名左馮翊。主爵中尉。景帝中六年更名都尉。武帝太初元年更名右扶風。凡此六官。皆太初以後之名。不應預書於元封之時。又按孝武紀。太初元年冬十一月乙酉。柏梁台災。夏五月。正曆。以正月為歲首。定官名。則是柏梁既災之後。又半歲而始改官名。而大司馬大將軍青則薨於元封之五年。距此已二年矣。反復考證。無一合者。蓋是後人擬作。剽取武帝以來官名及梁孝王世家乘輿駟馬之事以合之。而不悟時代之乖舛也。

鬼神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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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化入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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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傳漢明帝時佛始入中國。非也。列子曰。西極之國有化人來。穆王事之。作中天之台。其高千仞。及秦時沙門室利房等至。始皇以為異。囚之。夜有金人破戶以出。又霍去病過焉耆山。得體屠王祭天金人。以是考之。周、秦、西漢。佛化流中國久矣。

天竺觀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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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修類稿。杭天竺觀音像。晉天福四年。僧道翊一夕見前澗有光。視之。得奇木。詢人不識也。因命匠者孔仁謙刻觀音大士像。今俗雲沈香。非也。墨談以像為兀朮取置燕之玉河鄉。建寺名觀音以奉。誌雲匿井。恐墨談所考多真。如金陵誌公泗州僧伽真身。亦為取置北京慶壽寺為聖容殿。可知矣。

阿羅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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棗林雜俎。真臘國天竺僧僑陳如。自西域來主其國。至其酋姓斜科名質多思那者。日漸強盛。嘉興嚴從簡殊域周諮錄曰。杭州淨慈寺裝羅漢像五百。以僑陳如為首。今觀陳如。特夷狄之主耳。但教人事佛。實非所謂白晝升天、降龍伏虎、有諸佛靈異者也。今乃崇奉香火。以為尊神。則其誕漠可知矣。

湘君湘夫人是江神非堯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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賓退錄。山海經。洞庭之山。帝之二女居之。郭氏注云。天帝之二女。而處江為神。即列仙傳江妃二女也。離騷九歌所謂湘夫人稱帶子者是也。而河圖玉版曰。湘夫人者帝堯女也。秦始皇浮江至湘山。逢大風。而問博士。湘君何神。博士曰。聞之。堯二女、舜妃也。死而葬此。列女傳曰。二女死於江湘之間。俗謂為湘君。鄭司農亦以舜妃為湘君。說者皆以舜陟方而死。二妃從之。俱溺死於湘江。遂號為湘夫人。按九歌湘君、湘夫人。自是二神。江湘之有夫人。猶河洛之有處妃也。此之謂靈與天地並矣。安得謂之堯女。且既謂之堯女。安得復總雲湘君哉。何以考之。禮記曰。舜葬蒼梧。二妃不從。明二妃生不從征。死不從葬。義可知矣。即令從之。二女靈達鑒通無方。尚能以鳥工龍裳救井廩之難。豈當不能自免於風波而有雙淪之患乎。假復如此。傳曰。生為上公。死為貴神。禮。五嶽比三公。四瀆比諸侯。今湘川不及四瀆。無秩於命祀。而二女帝者元後。配靈神祗。無緣當復下降小水而為夫人也。原其致謬之由。由乎俱以帝女為名。名實相亂。莫矯其失。習非勝是。終古不悟。可悲矣。而古今傳楚詞者未嘗及之。書於此以祛千古之惑。

禮制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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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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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夜箋記。封典有再醮不受封之典制。蓋謂妻。非謂母也。明會典。洪武二十六年定。凡曾祖父母、父母曾犯奸盜除名等罪。及例所封妻不是以禮娶到正室。或係再醮優婢妾。並不許申請。其昭然如此。乃有以母係再醮不請封者。殊失考。

蜜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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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鯖。蜜章二字。見晉書山濤傳。唐宋以來文字多用之。劉禹錫為杜司徒追贈表雲。紫書忽降於九天。重蜜加榮於後夜。李國長神道碑。煌煌蜜章。孫奭諡議。蜜章加等。增飾下泉。則蜜章二宇例皆用於贈典。或謂贈典既不刻印。而以蠟為之。蜜即蠟也。今蠟炬謂之蜜炬。見周禮黃燭注。愚考今之贈典皆用寶。並非蠟刻。其寶不用油而用蜜。今進士榜中用寶俱以蜜。又官府文書有用水朱而不用油者。則蜜章實以蜜代油。未見以蠟為之。前人未見注蜜章者。故為辨之。

太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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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函。晉初置三上公。以景帝諱師。故置太宰以代太師之名。晉書曰。惠帝太安元年。以齊千冏為太師。當時撰述者之誤也。

三署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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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典注。後漢桓靈間。三署見郎七百餘人。而郡國計吏多留拜為郎。太尉楊秉上疏諫曰。先王建國。順天置官。太微積星。名為郎位。入奉宿衛。出牧百姓。云云。案。自近代皆謂郎官上應列宿。出宰百里。為尚書郎故事。凡夫天文有武賁郎位等星。皆在太微帝座之後。為翊衛之象。則應劭、楊秉所言三署郎是也。而世人謂之尚書郎。則誤矣。徵其失也。蓋自梁陶藻職官要錄以漢三署郎故事通為尚書郎。循名失實。疑誤後代。

岩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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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鉛總錄。漢書百官志。羽林郎以六郡良家補。本武帝以便馬從獵。還宿殿陛岩下室中。故號岩郎。岩廡下宮牆疊澀也。岩郎或作廊。非。與前書遊於岩廊之上。義各不同。

八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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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詩有起居八座太夫人之句。今遂以八人扛輿者為八座。按宋、齊所雲八座者。五尚書、二僕射、一令。唐六典曰。後漢以令、僕射、六曹尚書為八座。今以二丞相、六尚書為八座。唐不置令。考宋書、六典之言。是八座者入省之官。非八人舁之而行之謂也。南齊王融曰。車前無八騶。何得稱丈夫。是則有類今所稱八座之說矣。

刺史太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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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鉛總錄。刺史、太守不同。今混呼為一。非也。觀後漢郡國誌可見矣。漢制。自三輔之外分九州。九州控郡國。州部有刺史。郡國有太守。如豫州刺史部則潁川、汝南六郡國。冀州刺史部則魏郡而下九郡國。畿內則河南尹、京兆尹而以司隸校尉部之。外則刺史部之。郡國則太守治之。州部則自河南、京兆兩尹。至豫、冀、兗、徐、青、荊、益、粱、並、幽、交。為尹二。刺史十一而已。郡國則自河南至日南。為郡國凡一百十有二。太守亦百十有二人。嚴能鷹揚。有督察之才。刺史之職也。安靜寬仁。有愷悌之德。太守之職也。

御史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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棗林雜俎。御史聽選聽察。首浙江道。內計掌察。則河南道。蓋國初首下浙東。先設官。洪武元年詔開封為北京。示其重也。名勝誌雲。北宋以河南為京畿道。故寰宇記首列河南。南宋以臨安為京畿道。故紀勝要覽首列浙江。我朝蓋沿宋制。非也。

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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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知錄。唐制。取士之科。有秀才。有明經。有進士。有俊士。有明法。有明字。有明筭。有一史。有三史。有開元禮。有道舉。有童子。而明經之別。有五經。有三經。有二經。有學究一經。有三禮。有三傳。有史科。此歲舉之常選也。其天子自詔曰製舉。(唐書選舉誌。)如姚崇下筆成章。張九齡道侔伊呂之類。見於史者凡五十餘科。(困學紀聞。唐制舉之名多。有八十有六。)故謂之科目。(宋王安石始罷諸。)今代止進士一科。則有科而無目矣。猶沿其名。謂之科目。非也。

甲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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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氏通典。按令文。科第秀才與明經同為四等。進士與明法同為二等。秀才之科久廢。而明經雖有甲乙丙丁四科。進士朽甲乙二科。自武德以來。明經惟有丙丁第。進士惟乙科而已。舊唐書玄宗紀。開元九年四月甲戌。上親策試應製舉人於含元殿。敕曰。近無甲科。朕將存其上第。楊綰傳。天寶十三載。玄宗御勤政樓。試舉人。登甲科者三人。綰為之首。超授右拾遺。其登乙科者三十餘人。(冊府元龜。)杜甫哀蘇源明詩曰。製可題未乾。乙科已大闡。然則今之進士而概稱甲科。非也。

封禪非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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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獻通考。梁武帝天監中。有請封會稽禪國山者。帝命諸儒草封禪儀。欲行之。著作郎許懋建議曰。舜柴岱宗。是為巡狩。而鄭引孝經鉤命決雲。封於泰山。考績燔燎。禪於梁甫。刻石紀號。此緯書曲說。七十二君。燧人之前。世質民淳。安得泥金檢玉。結繩而治。安得鐫文告成。妄亦甚矣。若聖主。不須封禪。若凡主。不應封禪。秦始皇嘗封泰山。孫皓嘗封國山。皆由主好名於上。而臣阿主於下。非盛德之事。不可為法也。上嘉納之。因推演懋議。稱製旨以答。請者由是遂止。

文中子。封禪非古也。其秦漢之侈心乎。太史公作封禪書。則以為古受命帝王未嘗不封禪。且引管仲答齊桓之言。以為古封禪七十二家。自無懷氏至三代皆有之。蓋出於齊魯陋儒之說。詩書不載。非事實也。

天子不親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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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函。公羊說。天子至庶人皆親迎。左氏說。王者至尊。無敵體之義。不親迎。鄭康成駁之曰。文王親迎於渭。則天子親迎也。天子雖尊。其加於後。夫婦也。夫婦無判。禮同一體。所謂無敵。豈施於此哉。禮記。哀公問曰。冕而親迎。不已重乎。孔子對曰。合二姓之好。以繼先聖之後。以為天地宗廟社稷之主。君何謂已重乎。此言繼先聖之後。以為天地之主。非天子則誰乎。是鄭以天子當親迎也。杜元凱以為天子不親迎。按春秋。祭公逆王後於紀。傳曰禮也。劉夏逆王後。譏卿不行。皆不譏王不親迎。明是天子不當親迎也。文王之迎太姒。身為公子。迎在殷代。未可據此以為天子之禮。孔子之對哀公。自論魯國之法。魯以周公之禮。得郊祀上帝。故以先聖天地為言耳。非說天子之禮。

百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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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知錄。百拜字出樂記。古人之拜。如今之鞠躬。故通計一席之間。賓主交拜。近至於百。注云。壹獻。士飲酒之禮。百拜以喻多是也。(徐伯魯雲。按鄉飲酒禮無百拜。此特甚言之耳。)若平禮。止是一拜再拜。即人臣於君。亦止再拜。孟子以君命將之。再拜稽首而受是也。禮至末世而繁。自唐以下。即有四拜。大明會典。四拜者。百官見東宮親王之禮。見其父母亦行四拜禮。其餘官長及親戚朋友相見。止行兩拜禮。是四拜惟於父母得行之。今人書狀。動稱百拜。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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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樓偶得。古人揖曰長跪。周禮太祝。辨九拜。所謂肅拜即揖也。今朝儀不用揖。竟用兩膝跪至地而叩首。若家禮儀節。凡所雲鞠躬拜興。拜興者。正與朝儀相似。鞠躬亦非揖。特將拜而先屈其身。以示敬耳。拜則謂屈膝。首至地。興則謂舉首而仍舊屈膝。俟再拜再興或四拜四興。而後起膝平身。其禮始畢矣。今人先用一揖。然後屈膝叩首。又平身一揖。乃又屈膝叩首。如此四次。謂之四拜。非古制也。

斂衽不專於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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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世女人拜稱斂衽。夫衣之有衽。非女人所專也。蘇子瞻舟中聽大人彈琴詩有云。斂衽竊聽獨激昂。則古人男子亦稱斂衽矣。

戰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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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乙謂安陵君曰。國人見君。莫不斂衽而拜。留侯世家曰。陛下南面稱霸。楚君必斂衽而朝。皆指男子也。今稱女拜為斂衽。不知始於何時。

稱名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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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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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祿識餘。隋書。男女始生為黃。四歲為小。十六為中。二十一為丁。六十為老。按。據此則黃口小兒不得作一解矣。

夫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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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鉛總錄。南宋蕭齊崇尚佛法。閣內夫娘。悉令持戒。麾下將士。咸使誦經。見法琳辨正論。夫娘之稱本此。謂夫人娘子。蓋是美稱也。是時。北則胡後卻扇於曇獻。南則徐妃贈枕於瑤光。龜茲王女納於鳩摩羅什。反以為榮。千金公主偶於淫毒匄僧。不以為恥。後世以夫娘為惡稱緣此。東坡戲語有和尚宿夫娘。相牽正上床。云云。陶九成乃謂為罵語。蓋未多見六朝雜說耳。

太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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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園寄所寄。文帝七年。令列侯太夫人無得擅徵捕。如淳曰。列侯之妻稱夫人。列侯死。子復為列侯。乃得稱太夫人。子不為列侯。不得稱也。然則婦人稱太者。蓋如是耳。

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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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巢偶記。打行聞興於萬曆間。至崇禎時尤盛。有上中下三等。上者即秀才貴介亦有之。中者為行業身家之子弟。下者則遊手負擔里巷無賴耳。三種皆有頭目。人家有鬥毆。或訟事對簿。欲用以為衛。則先囑頭目。頃之齊集後。以銀錢付頭目散之。而頭目另有謝儀。散銀錢復有扣頭如牙儈然。故曰行也。鼎革以來。官府不知其說。而吏胥又不曉文義。故作降字。但此輩惟得錢為人效力耳。何嘗欲人之降。此予少時所親見。今此字久而不變。故記。

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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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修類稿。今人見人家子弟性雖聰明而外似能事。所為實非。名曰敗子。殊不知乃是稗草之稗。蓋似苗而非苗也。寶積經說僧之無行者曰。譬如麥田中生稗子。其形不可分別。是也。

儂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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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奇中女子自稱曰奴家。語甚俗。蘇東坡詩云。應記儂家舊姓西。後之編傳奇者。當稱儂家為雅。然在未字之女。則宜若婦人竟稱妾可也。

服食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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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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漱石閑談。輕容、方空。皆紗名。輕容。無花薄紗也。王建宮詞雲。嫌羅不著愛輕容是也。元微之寄樂天白輕容。樂天製而為衣。作詩答之。而集中容字為流俗妄改為庸字。方空者。紗薄如空也。後呼為方目紗。即今吳中所謂銀條紗是也。王荊公詩云。春衫猶未著方空。荊公好奇用之。而不知方空之不可為春衣也。

喪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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棗林雜俎。喪服用麻布。取其賤惡。古未有棉布也。棉布始自漢。北方麻布貴。棉布賤。又喪家雖隆冬必以麻。非禮也。

隻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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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匏集。元親王及功臣侍宴者。別賜冠衣。製飾如一。謂之隻孫。趙廉訪家傳禦賜金文隻孫一襲是也。明高皇定鼎。令值駕校尉服之。儀從所服團花隻孫是也。霏雪錄載徐秋雲宮詞。紅錦隻孫團晚風。是誤以隻孫為織成帷幛之類耳。

革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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甕牖閑評。夷堅乙志雲。鬼畏革帶。非也。鬼何由畏革帶。夫人之死不係帶者。蓋帶乃牛革為之。不欲以人屍與牛帶混雜耳。而非畏革帶也。

披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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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樓偶得。古今注云。女人披帛。古無其制。開元中。詔令二十七世婦及寶林御女良人等。尋常宴參侍令披帛。至今然矣。按此。則今世畫工凡畫唐明皇以前女人用披帛者。皆失款也。且開元之制亦但施之內官。今世俗婚娶。不論男婦。皆披絳帛。亦流傳之失。

裋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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甕牖閑評。許慎注淮南子云。楚人謂袍為裋。說文雲。粗衣。廣韻。敝衣襦也。荀子乃作豎褐者。疑借豎字耳。而注家便解為僮豎之豎。乃雲僮豎之褐。漢書。裋褐不完。注家亦云祖者。僮豎所著布長襦也。承荀注之誤耳。

戎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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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者三軍衣服。上下皆如一。為主主者不可自表暴。以防敵人之窺伺而已。嘗笑王則之叛貝州也。在軍中嘗裹花帽。皆知其是則也。至就擒。花帽終不去身。甚矣夫。則之愚也。蒼梧先生雜志雲。古者戎服。上下一律。皆重赤。殆欲與殷輪、釁鼓等色相亂。戰陣之間。不遽見傷殘。以沮士氣。故左氏傳有均服振振之語。此說良是也。國家自南渡前。天下軍州戎服皆用緋。餘嘗親見之。自紹興末年。忽變為皂色。用墨汁染成。殊非古人之意。略無一人以為非。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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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人盛酒大瓶謂之京瓶。乃用京師京字。意謂此瓶出自京師。誤矣。京字當用經籍之經字。普安人以瓦壺小頸環口修腹受一斗可以盛酒者。名曰經。則知經瓶者當用比經字也。

有人餉人酒柬雲。五經在門。主人誤為束帶出肅之。乃五小瓶酒耳。李君實飲酒詩有登樓客在傳三雅。問字人來揖五經之句。

三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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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纂。唐白樂天以詩酒琴為三友。今人言三酉為酒。音同之誤也。

乳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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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齋食者以佛經許食乳石。故啖乳餅、石首魚。不知石乃藥石之石。或雲石耳。乳乃乳田所種。非吳中牛酪所成。嘉定間。黃子中在廣中。見韶陽屬邑民爭乳田。問之。曰村民掘地為窖。以粳米粉遍鋪之。雜草罨其上。用糞壤擁之。候雨過氣出發之。米粉皆化成白蛹。躋螬狀。取蛹汁。和粳米粉蒸成乳餅。昧甚甘美。佛經所食。此乳也。動物訛

鸕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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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草會纂。鸕鶿名水老鴉。南方漁舟往往縻畜數十。令其捕魚。此鳥胎生。從口出。如兔吐兒。故產婦執之易生。善食魚。凡魚骨鯁者。默念鸕鶿不已便下。

本草正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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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宗奭官於澧州。公廨後有大木。上有三四十鸕鶿巢。日夕視之。既能交合。又有碧色卵殼布地。則吐雛之說誤也。

摸魚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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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纂。鸕鶿即摸魚公。乃今漁船兩旁所載者是也。今入誤稱摸魚骨。殊謬。以公為骨。聲轉而誤也。

乾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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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祿識餘。詩人以乾鵲對濕螢。惟王荊公以為虔字音。見於鵲之疆疆。易統卦雲。鵲者陽鳥。先物而動。先事而應。淮南子曰。乾鵲知來而不知往。此修短之分也。

㘥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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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鯖。今制。秋獮謂之哨鹿。獵人冒鹿皮入山林深處。口銜蘆管作鹿聲。鹿乃群至。然後取之。即古之由鹿也。呂溫由鹿賦曰。由此鹿以致他鹿。故曰由鹿。說文雲。率鳥者。係生鳥以來之。名㘥。則由鹿又當作㘥。

貉(音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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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草。貉與獾同穴各處。形如小狐。毛黃褐色。其毛深厚溫滑。可為裘服。日伏夜出。捕食蟲物。出則獾隨之。其性好睡。人或畜貉。以竹扣醒。已而復寐。故人好睡曰貉睡。俗雲瞌睡。非。生於北。逾汶即死。

度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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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俗通。疲馬不能度繩。俗雲。馬贏不能度繩索。或雲。不能度種菜畦塍也。謹按。齊有澠水。裁廣三四步。言馬之疲乃不能度此水耳。

夏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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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雲。蝦蟆一跳八尺。再丈六。從春至夏。裸袒相逐。無他所作。掉尾肅肅。按。蝦蟆無尾。當言夏馬。夏馬患蠅蚋。掉尾擊之。故肅肅也。

牛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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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草經疏》雲。牛食百草。其精華凝結成黃。猶人之有內丹。故能散火消痰解毒。為世神物。或雲牛病乃生黃者。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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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草釋名。《白虎通》雲。猴。候也。見人設食伏機。則憑高四望。善於候者也。猴好拭麵如沐。故謂之沐。而後人訛沐為母。又訛母為獼。愈訛愈失矣。說文雲。為字。象母猴之形。即沐猴也。非牝也。猴形似愁胡。故曰胡孫。莊子謂之狙。養馬者廄中畜之。能辟馬病。俗亦稱馬留。

蟨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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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質疑。西方有獸。其名曰蟨。前足鼠。後足兔。得甘草。必銜以遺蛩蛩駏虛。將為假之故也。見韓詩外傳。蓋蟨前足短後足長。蛩蛩駏虛前足長後足短。二獸相附。其行始駛。蓋蟨為一物。蛩蛩駏虛為一物。今言相附而行者曰駏蛩。即韓文公贈東野詩亦曰。願得始終如駏蛩。非也。當雲蟨蛩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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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棗林雜俎》、《爾雅》:蟒者。大蛇也。蟒無足無角。龍則具角足。今織蟒俱龍。非禮。見弘治元年都察院副都御史邊鎬奏禁。

土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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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俗稽言。鮒。俗名土部。蓋聲訛也。此魚嘗附土而行。故曰土附。吳興人又名鱸鱧。以其質圓而長。與黑鱧相似。而其鱗斑駁。又似鱸魚。故兩喻而兼言之。埤雅指為鯽魚。似誤。魚經。諸魚皆屬火。惟鮒魚屬土。且性亦沈泥。但其形不類黑鱧也。

弓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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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魚見魚譜。滇中誤作公魚。而怪其有子。

蜑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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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修類稿。杭人食蚌肉謂之食淡菜。予嘗思之。命名不通。如以淡為啖固通。而菜字義亦不通。又嘗見昌黎集載孔戣為華州刺史。奏罷明州歲貢淡菜。亦是此淡字。竟不能通。後見廣人云。南海取珠者名曰蜑戶。蓋以蚌肉乃取珠人所常食者耳。賤之如菜也。其義始通。後讀輟耕錄。益知久有烏蜑戶。則孔奏之字亦訛書者乎。若改為啖食之啖。則又為改金銀車者乎。

玄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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緯略。玄武即龜之異名。龜。水族也。水屬北。其色黑。故曰玄。龜有甲。能捍禦。故曰武。世人不知。乃以玄武為龜蛇二物。

植物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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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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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草》:旬若為竹。旬肉為筍。故從竹從旬。作筍。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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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陽雜俎》:鬆。凡言兩粒、五粒。粒當言鬛。段成式修竹里私第。大堂前有五鬛松。皮不鱗。仇士良水磴亭子有兩鬛松。皮不鱗者。又有七鬛者。不知何自而得。俗謂孔雀松。三鬛松也。松命根遇石則偃。蓋不必千年也。

櫚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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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草。櫚木出安南。性堅。紫紅色。有花紋者謂之花櫚。可作床幾扇骨。為枕令人頭痛。性熱故也。俗作花黎。誤矣。

蠟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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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成大《梅譜》。人言臘時開。故以蠟名。非也。為色正似黃蠟耳。出自河南者名磬口。色香形皆第一。松江名荷花者次之。本地狗纓下也。得磬口。即荷花可廢矣。何況狗纓。按。狗纓。群芳譜作九英。

伎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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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學庵筆記》。芰。菱也。今人謂卷荷為伎荷。伎。立也。卷荷出水面。亭亭植立。故謂之伎荷。或作芰。非是。

鞠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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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溪叢話》。劉禹詩。龍墀遙望鞠塵絲。按。禮記鞠衣注。如鞠塵色。又周禮內司服鞠衣。鄭氏雲。黃桑服。如鞠塵色。乃知用麴櫱字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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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祿識餘》。相如賦。薛荔青薠。說文。青薠似莎而大。張楫曰。生江湖。雁所食。管子謂之雁膳。別種為白薠。楚詞。登白薠兮騁望。今誤作薠。

淡巴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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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遊筆記》。宋史載呂宋國產淡巴茹。是由來已久。有明崇禎癸未下禁煙之令。民間私種者問徒。法輕利重。民不奉行。尋令犯者斬。然私種亦未能絕。及崇禎末。遍處栽種。三尺童子亦莫不吸煙矣。或雲我朝進京後。人始吃煙。謬也。按。淡巴茹一作淡巴菇。煙草也。菇又作菰。

榧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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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甕牖閑評》。彼美玉山果。粲為金盤實。此蘇東坡榧子詩也。趙次翁注云。出信州玉山縣。然信州初不出榧子。此玉山乃在婺州。婺州榧子冠於江浙。注書不究地裏之是否。而妄意指名。豈不大誤。

蓴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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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棗林雜俎》。袁石公盛稱湘湖蓴菜美。不知湘湖無蓴。皆從西湖採去。以湘湖水浸之。蓴菜經宿則愈肥。凡泉水河水皆可浸。不必湘湖也。今人但知湘湖之蓴。又因石公言。謂非湘湖水浸不佳。皆耳食者耳。李流芳集中蓴菜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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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浦輯聞。中流失船。一壺千金。人皆以壺為酒。誤矣。壺即瓠。詩云。八月斷壺。壺大而浮。取以濟水。今江船小兒腰間俱帶壺。恐其失水也。按。俗作葫蘆。非。

雜物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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築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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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祿識餘》。周紆為渤海太守。免歸。廉潔無資。嘗築墼自給。劉攽漢書刊誤雲。墼非築所成。當作墼築。築為牆。墼為坑也。此說大謬。攽本南人。不知土墼也。宇林。磚未燒曰墼。埤蒼。形土為方曰墼。今之土磚也。以木為模。實土其中。非築而何。

西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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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話錄。髹器稱西皮者。世人誤以犀角之犀。非也。乃西方馬韉。自黑而丹。自丹而黃。時復改易。五色相疊。馬鐙磨擦。有凹處。粲然成文。遂以髹器仿為之。

螺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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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彙。門戶上環為螺鈕。取螺首能慎閉塞意。屍子。法螺蚌麵閉戶。俗作爐紐。非。

𭅞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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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鯖。𭅞妝。盛首飾之器也。今訛為簡妝。

瓊非赤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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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彙》、《說文》:瓊。赤玉也。按。詩言玉以瓊者多矣。瓊華、瓊英、瓊瑩、瓊瑤、瓊琚、瓊玖。皆謂玉色之美為瓊。楊升庵亦日。說文訓作赤玉。恐非。詩。尚之以瓊華。尚之以瓊英。尚之以瓊瑩、則瓊為玉之光彩。非赤玉也。

濫脅號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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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樓隅得。淮南子修務訓有雲。鼓琴者。期於鳴廉修營而不期於濫脅號鍾。言惟其實。不惟其名也。濫脅號鍾。美琴名。注云。濫脅。音不和。號鍾。高聲。誤矣。觀上下文自明。濫脅正如焦尾之類。號鍾者亦正美其聲高朗耳。故馬融長笛賦雲。若縆瑟促柱。號鍾高調。號鍾亦指琴名。蓋言笛聲之美。促若急弦之瑟。高若號鍾之琴也。

澄心堂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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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修類稿》:澄心堂紙。陳後山以為膚如卵膜。堅潔如玉。此必見之。而言之得如此真也。但在宋時亦罕都睹。劉貢父詩云。當時百金售一幅。澄心堂中千萬軸。後人聞此那復得。就使得之亦不識。予嘗見一幅。堅白則同。但差厚耳。及宋板所榻六帖之紙亦似之。又覺差少黑也。世以此紙為宋物。殊不知澄心堂乃南唐烈祖徐知誥金陵燕居之名。(今南畿誌作藏書籍處。誤矣。)宋時即誤以為知誥之子元宗所造。詩文發原以為後主所造。皆非也。故後山談叢辨之。今徽州志又以為出於彼地。與李廷珪墨為二絕。則誤之尤甚矣。諒後山宋人。且嘗見之。辨為烈祖所造無疑。惜歐陽公亦曰但不知出處。

子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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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之彥硯譜。歐陽修曰。端石以子石為上。在大石中生。蓋石精也。流俗訛為紫石。

佛狼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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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穀臥餘。今之砲名佛狼機。人多不解其義。近閱籌海圖編。始知佛狼機。國名。非器名也。明正德間。顧僉憲應洋著。海道有大舶二直至廣城懷邑。稱佛狼機國入貢。使者名加必丹。時武宗南巡。使羈會同館一年。後遣去。因遺此制。遂以地名器。如驢稱衛。龜名僂句也。

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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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瓠集》:《列子》,博者射。明瓊張中。《史記》:蔡澤說范睢曰。博者或欲大投。李洞詩。六赤重新擲印成。明瓊、六赤。皆古投子名。投子取投擲之義。今或言骨所成。作頭字。非也。有作骰字者。按諸家韻書。骰即股字。不音投。則知以玉石為擲之義。安有頭骰之理哉。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超過100年,並且於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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