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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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秦文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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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秦文目錄[编辑]

始皇帝        二世

公子高        王綰

李斯         周青臣

湻于越        秦零陵令信

闕名 諸儒生 羣臣 秦將 辨士 東郡民

宦官

趙高

僊道

安期先生        徐巿

大凡《全秦文》一卷,十六人。

始皇帝[编辑]

帝姓嬴,亦姓趙,名政。伯翳之後,莊襄王子。年十三,卽秦王位。二十六年,初幷天下,號曰始皇帝。在位三十七年。

除諡法制[编辑]

制曰︰朕聞太古有號毋諡,中古有號,死而㠯行爲諡,如此,則子議父,臣議君也,甚無謂,朕弗取焉。自今已來,除諡法,朕爲始皇帝,後世㠯計數,二世三世至于萬世,傳之無窮。史記‧秦始皇本紀》。

詔丞相隗狀王綰[编辑]

詔丞相狀、綰:灋度量則不壹,歉疑者皆明壹之。秦權拓本、秦量拓本、秦平陽斤拓本。

令斷諫太后事[编辑]

敢㠯太后事諫者,戮而殺之,從蒺藜其脊肉榦四肢,而積之闕下。說苑‧正諫》。

令丞相御史議帝號[编辑]

異日韓王納地效璽,請爲藩臣,已而倍約,與趙、魏合從畔秦,故興兵誅之,虜其王。寡人㠯爲善,庶幾息兵革。趙王使其相李牧來約盟,故歸其質子。己而倍盟,反我太原,故興兵誅之,得其王。趙公子嘉乃自立爲代王,故舉兵擊滅之。魏王始約服入秦,己而與韓、趙謀襲秦,秦兵吏誅,遂破之。荊王獻青陽㠯西,已而畔約,擊我南郡,故發兵誅,得其王,遂定其荊地。燕王昬亂,其太子丹乃陰令荊軻爲賊,兵吏誅,滅其國。齊王用后勝計,絕秦使,欲爲亂,兵吏誅,虜其王,平齊地。寡人㠯眇眇之身,興兵除暴亂,賴宗廟之靈,六王咸伏其辜,天下大定。今名號不更,無㠯稱成功,傳後世。其議帝號。史記‧秦始皇本紀》。

報王綰等議帝號[编辑]

去泰著皇,采上古帝位號,號曰皇帝。他如議。《史記‧秦始皇本紀》。

報李斯議廢封建[编辑]

天下共苦戰鬬不休,㠯有矦王。賴宗廟,天下初定,又復立國,是樹兵也,而求其寍息,豈不難哉?廷尉議是。《史記‧秦始皇本紀》。

報李斯治驪山陵[编辑]

鑿之不入,燒之不㸐,其㫄行三百丈乃止。淩義渠《湘煙錄》一引蔡質《漢儀》。

賜文信矦書[编辑]

君何功於秦?秦封君河南,食十萬戶。君何親於秦?號稱仲父。其與家屬徙處蜀。《史記‧呂不韋傳》。

璽書賜公子扶蘇[编辑]

㠯兵屬蒙恬,與喪,會咸陽而葬。《史記‧秦始皇本紀》,又《李斯傳》。

二世皇帝[编辑]

二世名胡亥,始皇第十八子。在位三年,趙高弒之望夷宮。

詔李斯馮去疾[编辑]

制詔丞相斯、去疾︰灋度量盡始皇帝爲之者,一作「皆」。有刻辭焉。今襲號而刻辭不稱始皇帝,其於久遠殹如後嗣爲之者,不稱成功盛德。秦平陽斤拓本,又秦權、秦量,「殹」皆作「也」。

皇帝曰︰金石刻盡始皇帝所爲也。今襲號而金石刻辭不稱始皇帝,其於久遠也如後嗣爲之者,不稱成功盛德。《琅邪刻石》拓本,又《泰山殘石》、《絳帖》、《泰山篆譜》、《汝帖‧之罘刻石》、徐鉉重摹《繹山刻石》。

令蒙毅[编辑]

先主欲立太子,而卿難之。今丞相㠯卿爲不忠,罪及其宗。朕不忍,乃賜卿死,亦甚幸矣。卿其圖之。史記‧蒙恬傳》。

令蒙恬[编辑]

君之過多矣,而卿弟毅有大罪,法及內史。同上。

公子高[编辑]

公子高,秦之諸公子。

上書請從死[编辑]

先帝無恙時,臣入則賜食,出則乘輿。御府之衣,臣得賜之;中廏之寶馬,臣得賜之。臣當從死而不能,爲人子不孝,爲人臣不忠,不忠者無名㠯立於世。臣請從死,願葬酈山之足,唯上幸哀憐之。史記‧李斯列傳》。

王綰[编辑]

綰,始皇時爲丞相。

議帝號[编辑]

昔者五帝地方千里,其外矦服夷服諸侯或朝或否,天子不能制。今陛下興義兵,誅殘賊,平定天下,海內爲郡縣,法令由一統,自上古㠯來未嘗有,五帝所不及。臣等謹與博士議曰︰「古有天皇,有地皇,有泰皇,泰皇最貴。」臣等昧死上尊號,王爲「泰皇」,命爲「制」,令爲「詔」,天子自稱曰「朕」。《史記‧秦始皇本紀》︰「丞相綰、御史大夫劫、廷尉斯等皆曰。」

議封建[编辑]

諸矦初破,燕、齊、荊地遠,不爲置王,毋㠯塡之。請立諸子,唯上幸許。《史記‧秦始皇本紀》︰「丞相綰等言,始皇下其議。」

李斯[编辑]

斯,楚上蔡人。少爲郡小吏,師事荀卿。入秦,爲呂不韋舍人,任爲郎。始皇拜爲長史,又拜客卿,遷廷尉卿,進左丞相。二世二年,趙高誣㠯謀反,具五刑,夷三族。

上書諫逐客[编辑]

臣聞吏議逐客,竊㠯爲過矣。昔繆公求士,西取由余於戎,東得百里奚於宛,迎蹇叔於宋,求丕豹、公孫支於晉。此五子者,不產於秦,而繆公用之,幷國二十,遂霸西戎。孝公用商鞅之法,移風易俗,民㠯殷盛,國㠯富彊,百姓樂用,諸矦親服,獲楚、魏之師,舉地千里,至今治彊。惠王用張儀之計,拔三川之地,西幷巴蜀,北收上都,南取漢中,包九夷,制鄢郢,東據成皋之險,割膏腴之壤,遂散六國之從,使之西面事秦,功施到今。昭王得范睢,廢穰矦,逐華陽,彊公室,杜私門,蠶食諸矦,使秦成帝業。此四君者,皆㠯客之功。由此觀之,客何負於秦哉?向使四君卻客而不內,疏士而不用,是使國無富利之實,而秦無彊大之名也。今陛下致昆山之玉,有隨和之寶,垂明月之珠,服太阿之劍,乘纖離之馬,建翠鳳之旗,樹靈鼉之鼓。此數寶者,秦不生一焉,而陛下說之,何也?必秦國之所生然後可,則是夜光之璧不飾朝廷,犀象之器不爲玩好,鄭衞之女不充後宮,而駿良駃騠不實外廏,江南金錫不爲用,西蜀丹青不爲采。所㠯飾後宮充下陳娛心意說耳目者,必出於秦然後可,則是宛珠之簪,傅璣之珥,阿縞之衣,錦繡之飾不進於前,而隨俗徐廣曰︰「隨俗,一作修使。」雅化佳冶窈窕趙女不立於側也。夫擊甕叩缻,彈箏搏髀,而歌呼嗚嗚快耳目者,眞秦之聲也;鄭、衞、桑間、《昭》、《虞》、《武》、《象》者,異國之樂也。今棄擊甕叩缻就鄭衛,退彈箏而取《昭》《虞》,若是者何也?快意當前,適觀而已矣。今取人則不然,不問可否,不論曲直,非秦者去,爲客者逐。然則是所重者在乎色樂珠玉,而所輕者在乎人民也。此非所㠯跨海內、制諸矦之術也。臣聞地廣者粟多,國大者人眾,兵彊則士勇。是㠯太山不讓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擇細流,故能就其深;王者不卻眾庶,故能明其德。是㠯地無四方,民無異國,四時充美,鬼神降福,此五帝三王之所㠯無敵也。今乃棄黔首㠯資敵國,卻賓客㠯業諸矦,使天下之士退而不敢西向,裹足不入秦,此所謂藉寇兵而齎盜糧者也。夫物不產於秦,可寶者多;士不產於秦,而願忠者眾。今逐客㠯資敵國,損民㠯益讐,內自虛而外樹怨於諸矦,求國無危,不可得也。《史記‧李斯傳》。

上書韓王[编辑]

昔秦、韓戮力一意㠯不相侵,天下莫敢犯,如此者數世矣。前時五諸矦嘗相與共伐韓,秦發兵㠯救之。韓居中國,地不能滿千里,而所㠯得與諸矦班位於天下,君臣相保者,㠯世世相敎事秦之力也。先時五諸矦共伐秦,韓反與諸矦先爲雁行,㠯嚮秦軍於闕下矣。諸矦兵困力極,無柰何,諸矦兵罷。杜倉相秦,起兵發將,㠯報天下之怨,而先攻荊。荊令尹患之,曰:「夫韓㠯秦爲不義,而與秦兄弟,共苦天下,已又背秦,先爲雁行㠯攻關。韓則居中國,展轉不可知。」天下共割韓上地十城㠯謝秦,解其兵。夫韓嘗一背秦,而國迫地侵,兵弱至今;所㠯然者,聽姦人之浮說,不權事實,故雖殺戮姦臣,不能使韓復强。今趙欲聚兵士卒,㠯秦爲事,使人來借道,言欲伐秦,其勢必先韓而後秦。且臣聞之︰「脣亡則齒寒。」夫秦、韓不得無同憂,其形可見。魏欲發兵㠯攻韓,秦使人將使者於韓。今秦王使臣斯來而不得見,恐左右襲曩姦臣之計,使韓復有亡地之患。臣斯不得見,請歸報,秦、韓之交必絕矣。斯之來使,㠯奉秦王之歡心,願效便計,豈陛下所㠯逆賤臣者耶?臣斯願得一見,前進道愚計,退就葅戮,願陛下有意焉。今殺臣於韓,則大王不足㠯强;若不聽臣之計,則禍必搆矣。秦發兵不留行,而韓之社稷憂矣。臣斯暴身於韓之市,則雖欲察賤臣愚忠之計,不可得已。邊鄙殘,國固守,鼓鐸之聲於耳,而乃用臣斯之計,晚矣。且夫韓之兵於天下可知也,今又背秦。夫弃城而敗軍,則反掖之寇必襲城矣。城盡則聚散,聚散則無軍矣。使城固守,則秦必興兵而圍王一都,道不通則難必謀,其勢不救。左右計之者不用,願陛下熟圖之。若臣斯之所言有不應事實者,願大王幸使得畢辭於前,乃就吏誅,不晚也。秦王飲食不甘,遊觀不樂,意專在圖趙;使臣斯來言,願得身見,因急與陛下有計也。今使臣不通,則韓之信未可知也。夫秦必釋趙之患,而移兵於韓,願陛下幸復察圖之,而賜臣報決。韓非子‧存韓》。

上書言治驪山陵[编辑]

臣所將隸徒七十三萬人治驪山者,已深已極,鑿之不入,燒之不㸐,叩之空空,如下天狀。淩義渠《湘煙錄》一引蔡質《漢儀》。李斯《治驪山陵上書》,又段成式《酉陽雜俎》十五引李斯奏,少前十四字。

上書對二世[编辑]

夫賢主者,必且能全道而行督責之術者也。督責之,則臣不敢不竭能㠯徇其主矣。此臣主之分定,上下之義明,則天下賢不肖莫敢不盡力竭任㠯徇其君矣。是故主獨制於天下而無所制也,能窮樂之極矣。賢明之主,可不察焉!故申子曰「有天下而不恣睢,命之曰㠯天下爲桎梏」者,無他焉,不能督責,而顧㠯其身勞於天下之民,若堯、禹然,故謂之「桎梏」也。夫不能修申、韓之明術,行督責之道,專㠯天下自適也,而徒務苦形勞神,㠯身徇百姓,則是黔首之役,非畜天下者也,何足貴哉!夫㠯人徇己,則己貴而人賤;㠯己徇人,則己賤而人貴。故徇人者賤,而人所徇者貴,自古及今,未有不然者也。凡古之所爲尊賢者,爲其貴也;而所爲惡不肖者,爲其賤也。而堯、禹㠯身徇天下者也,因隨而尊之,則亦失所爲尊賢之心矣,夫可謂大繆矣。謂之爲「桎梏」,不亦宜乎?不能督責之過也。故韓子曰「慈母有敗子,而嚴家無格虜」者,何也?則能罰之加焉必也。故商君之法,刑棄灰於道者。夫棄灰,薄罪也;而被刑,重罰也。彼唯明主爲能深督輕罪。夫罪輕且督深,而況有重罪乎?故民不敢犯也。是故韓子曰「布帛尋常,庸人不釋;鑠金百鎰,盜跖不搏」者,非庸人之心重,尋常之利深,而盜跖之欲淺也;又不㠯盜跖之行,爲輕百鎰之重也。搏必隨手刑,則盜跖不搏百鎰;而罰不必行也,則庸人不釋尋常。是故城高五丈,而樓季不輕犯也;泰山之高百仞,而跛䍧牧其上。夫樓季也而難五丈之限,豈跛䍧也而易百仞之高哉?陗壍之勢異也。明主聖王之所㠯能久處尊位,長執重勢,而獨擅天下之利者,非有異道也,能獨斷而審督責,必深罰,故天下不敢犯也。今不務所㠯不犯,而事慈母之所㠯敗子也,則亦不察於聖人之論矣。夫不能行聖人之術,則舍爲天下役,何事哉?可不哀邪!且夫儉節仁義之人立於朝,則荒肆之樂輟矣;諫說論理之臣開於側,則流漫之志詘矣;烈士死節之行顯於世,則淫康之虞廢矣。故明主能外此三者,而獨操主術,㠯制聽從之臣,而修其明法,故身尊而勢重也。凡賢主者,必將能拂世摩俗,而廢其所惡,立其所欲,故生則有尊重之勢,死則有賢明之諡也。是㠯明君獨斷,故權不在臣也。然後能滅仁義之塗,掩馳說之口,困烈士之行,塞聰揜明,內獨視聽,故外不可傾㠯仁義烈士之行,而內不可奪㠯諫說忿爭之辯,故犖然獨行恣睢之心而莫之敢逆。若此然後可謂能明申韓之術,而修商君之法。法修術明,而天下亂者,未之聞也。故曰「王道約而易操」也。唯明主爲能行之。若此則謂督責之誠,則臣無邪,臣無邪則天下安,天下安則主嚴尊,主嚴尊則督責必,督責必則所求得,所求得則國家富,國家富則君樂豐。故督責之術設,則所欲無不得矣。羣臣百姓救過不給,何變之敢圖?若此則帝道僃,而可謂能明君臣之術矣。雖申、韓復生,不能加也。史記‧李斯傳》。

上書言趙高[编辑]

臣聞之,臣疑其君,無不危國;妾疑其夫,無不危家。今有大臣於陛下,擅利擅害,與陛下無異,此甚不便。昔者司城子罕相宋,身行刑罰,㠯威行之,期年遂劫其君。田常爲簡公臣,爵列無敵於國,私家之富與公家均,布惠施德,下得百姓,上得羣臣,陰取齊國,殺宰予於庭,卽弒𥳑公於朝,遂有齊國。此天下所明知也。今高有邪佚之志,危反之行,如子罕相宋也;私家之富,若田氏之於齊也;兼行田常、子罕之逆道而劫陛下之威信,其志若韓玘爲韓安相也。陛下不圖,臣恐其爲變也。《史記‧李斯傳》。

獄中上書[编辑]

臣爲丞相治民,三十餘年矣。逮秦地之陜隘,先王之時,秦地不過千里,兵數十萬。臣盡薄材,謹奉法令,陰行謀臣,資之金玉,使游說諸矦,陰脩甲兵,飾政敎,官鬬士,尊功臣,盛其爵祿,故終㠯脅韓弱魏,破燕、趙,夷齊、楚,卒兼六國,虜其王,立秦爲天子,罪一矣。地非不廣,又北逐胡貉,南定百越,㠯見秦之彊,罪二矣。尊大臣,盛其爵位,㠯固其親,罪三矣。立社稷,脩宗廟,㠯明主之賢,罪四矣。更剋畫,平斗斛度量,文章布之天下,㠯樹秦之名,罪五矣。治馳道,興游觀,㠯見主之得意,罪六矣。緩刑罰,薄賦斂,㠯遂主得眾之心,萬民戴主,死而不忘,罪七矣。若斯之爲臣者,罪足㠯死固久矣。上幸盡其能力,乃得至今,願陛下察之!《史記‧李斯傳》。

議存韓[编辑]

詔㠯韓客之所上書,書言韓之未可舉,下臣斯,甚㠯爲不然。秦之有韓,若人之有腹心之病也,虛處則㤥然若居溼地,著而不去,㠯極走,則發矣。夫韓雖臣於秦,未嘗不爲秦病,今若有卒報之事,韓不可信也。秦與趙爲難,荊蘇使齊,未知何如。㠯臣觀之,則齊、趙之交未必㠯荊蘇絕也;若不絕,是悉趙而應二萬乘也。夫韓不服秦之義,而服於强也。今專於齊、趙,則韓必爲腹心之病而發矣。韓與荊有謀,諸矦應之,則秦必復見崤塞之患。非之來也,未必不㠯其能存韓也,爲重於韓也。辯說屬辭,飾非詐謀,㠯釣利於秦,而㠯韓利闚陛下。夫秦、韓之交親則非重,此自便之計也。臣視非之言,文其淫說,靡辯才甚。臣恐陛下淫非之辯,而聽其盜心,因不詳察事情。今㠯臣愚議,秦發兵而未名所伐,則韓之用事者㠯事秦爲計矣。臣斯請往見韓王,使來入見;大王見,因內其身而勿遣,稍召其社稷之臣,㠯與韓人爲市,則韓可深割也。因令象武發東郡之卒,闚兵於境上,而未名所之,則齊人懼而從蘇之計。是我兵未出,而勁韓㠯威擒,强齊㠯義從矣。聞於諸矦也,趙氏破膽,荊人狐疑,必有忠計。荊人不動,魏不足患也,則諸矦可蠶食而盡,趙氏可得與敵矣。願陛下幸察愚臣之計,無忽。《韓非子‧存韓》。

議廢封建[编辑]

周武王所封子弟同姓甚眾,然後屬疏遠,相攻擊如仇讎,諸矦更相誅伐,周天子弗能禁止。今海內賴陛下神靈一統,皆爲郡縣,諸子功臣,㠯公賦稅重賞賜之,甚足易制。天下無異意,則安寍之術也。置諸矦不便。《史記‧秦始皇本紀》。

議刻金石[编辑]

維秦王兼有天下,立名爲皇帝,乃撫東土,至于琅邪。列矦武城矦王離、列矦通武矦王賁、倫矦建成矦趙亥、倫矦昌武矦成、倫矦武信矦馮毋擇、丞相隗林、當作「隗狀」。顏之推云︰「隋得秤權,有丞相隗狀、王綰二人列名。」王劭亦云然。 案︰《鐘鼎款識》,平陽斤及今所見秦權,皆云狀、綰,無作「林」字者也。丞相王綰、卿李斯、卿王戊、五大夫趙嬰、五大夫楊樛,與議于海上,曰︰「古之帝者,地不過千里,諸矦各守其封域,或朝或否,相侵暴亂,殘伐不止,猶刻金石,㠯自爲紀。古之五帝三王,知敎不同,灋度不明,假威鬼神,㠯欺遠方,實不稱名,故不久長。其身未歿,諸矦背叛,灋令不行。今皇帝幷一海內,㠯爲郡縣,天下和平。昭明宗廟,體道行德,尊號大成。羣臣相與誦皇帝功德,刻于金石,㠯爲表經。」《史記‧秦始皇紀》。 案︰《史記》㠯此議連屬《琅邪刻石》頌之下,今頌碑見存,「五夫二楊」後,便刻二世詔書。驗知此議當有別石,不得與頌同碑,故分錄之。

議燒詩書百家語[编辑]

五帝不相復,三代不相襲,各㠯治,非其相反,時變異也。今陛下創大業,建萬世之功,固非愚儒所知。且越言乃三代之事,何足法也?異時諸矦竝爭,厚招游學。今天下已定,法令出一,百姓當家則力農工,士則學習法令辟禁。今諸生不師今而學古,㠯非當世,惑亂黔首。丞相臣斯昧死言︰古者天下散亂,莫之能一,是㠯諸矦竝作,語皆道古㠯害今,飾虛言㠯亂實,人善其所私學,㠯非上之所建立。今皇帝幷有天下,別黑白而定一尊,而私學乃相與非法敎之制,聞令下,則各㠯其私學議之,入則心非,出則巷議,夸主㠯爲名,異取㠯爲高,率羣下㠯造𧩂。如此弗禁,則主勢降乎上,黨與成乎下,禁之便。臣請史官非秦記皆燒之;非博士官所職,天下敢有藏《詩》、《書》、百家語者,悉詣守尉雜燒之。有敢偶語《詩》、《書》弃市,㠯古非今者族。吏見知不舉者,與同罪。令下三十日不燒,黥爲城旦。所不去者,醫藥卜筮種樹之書。若欲有學法令,㠯吏爲師。《史記‧秦始皇本紀》︰「三十四年,博士淳于越請封子弟功臣,始皇下其議,丞相李斯云云。制曰『可』。」又見《李斯傳》。

金狄銘[编辑]

皇帝廿六年,初兼天下,㠯爲郡縣,正法律,同度量。大人來見臨洮,身長五丈,足跡六尺。《水經注‧河水四》云李斯書也。又見《漢書‧項籍傳贊》注引《三輔黃圖》。

玉璽文[编辑]

受天之命,皇帝壽昌。《宋書‧禮志五》︰「高祖入關,得秦始皇藍田玉璽,螭虎紐,文云云。高祖佩之,後代名曰『傳國璽』。」又《御覽》六百八十二引《玉璽譜》有雍州璽,文與此同,鳥篆,是慕容所制。

受天之命,旣壽永昌。《後漢‧光武紀》注引《玉璽譜》︰「傳國璽是秦始皇初定天下初刻,其玉出藍田山,丞相李斯所書,其文云云。高祖至霸上,秦王子嬰獻之。」

受命于天,旣壽永昌。《御覽》六百八十二引《吳書》︰「孫堅討董卓,頓軍洛南,得漢傳國璽,其文云云。」又引《玉璽譜》曰︰「傳國璽是丞相李斯所書。」其文同。

繹山刻石[编辑]

皇帝立國,維初在昔,嗣世稱王。討伐亂逆,威勭四極,武義直方。戎臣奉詔,經時不久,滅六暴强。廿有六年,上薦高廟,孝道顯明。旣獻泰成,乃降尃惠,親𨊩遠方。登于繹山,羣臣從者,咸思攸長。追念亂世,分土建邦,㠯開爭理。功戰日作,流血于野,自泰古始。世無萬數,阤及五帝,莫能禁止。𠧟今皇帝,壹家天下,兵不復起。𤉣害滅除,黔首康定,利澤長久。羣臣誦略,刻此樂石,㠯箸經紀。徐鉉重摹《繹山碑》拓本。 案︰秦刻石三句爲韻,唯《琅邪臺》二句爲韻,皆李斯之辭。張守節言《會稽碑》文及書皆李斯。斯獄中上書言︰「更刻畫,平斗斛度量文章,布之天下。」其顯據也。此文《史記》不載。

泰山刻石[编辑]

皇帝臨立,作制明灋,臣下脩飭。
廿有六年,初幷天下,罔不賓服。
寴𨊩遠𪏯,登茲泰山,周覽東極。
從臣思速,本原事業,祇誦功德。
治道運行,諸產得宜,皆有灋式。
大義箸明,陲于後嗣,順承勿革。
皇帝躳聽,旣平天下,不懈于治。
夙興夜寐,建設長利,專隆敎誨。
訓經宣達,遠近畢理,咸承聖志。
貴賤分明,男女體順,愼遵職事。
昭隔內外,靡不清瀞,施于昆嗣。
化及無竆,遵奉遺詔,永承重戒。

劉跂《泰山篆譜》、《絳帖》本,又李處巽重摹本。又《史記‧秦始皇紀》「臨立」作「臨位」,「躳聽」作「躳」,「寴𨊩遠𪏯」作「親巡遠方𪏯民」,「體順」作「禮順」,「昆嗣」作「後嗣」。

琅邪臺刻石[编辑]

維廿八年,皇帝作始。端平法度,萬物之紀。㠯明人事,合同父子。𫆅智仁義,顯白道理。東撫東土,㠯省卒士。事已大畢,乃臨于海。皇帝之功,勤勞本事。上農除末,黔首是富。普天之下,摶心揖志。器械一量,同書文字。日月所照,舟輿所載,皆終其命,莫不得意。應時動事,是維皇帝。匡飭異俗,陵水經地。憂恤黔首,朝夕不懈。除疑定灋,咸知所辟。方伯分職,諸治經易。舉錯必當,莫不如畫。皇帝之明,臨察四方。尊卑貴賤,不踰次行。姦邪不容,皆務貞良。細大盡力,莫敢怠荒。遠邇辟隱,專務肅莊。端直敦忠,事業有常。皇帝之德,存定四極。誅亂除害,興利致福。節事㠯時,諸產繁殖。黔首安寍,不用兵革。六親相保,終無寇賊。驩欣奉敎,盡知灋式。六合之內,皇帝之土。西涉流沙,南盡北戶。東有東海,北過大夏。人迹所至,無不臣者。功葢五帝,澤及牛馬。莫不受德,各安其宇。《史記‧秦始皇紀》。

列矦武城矦王離、列矦通武矦王賁、倫矦建成矦趙亥、倫矦昌武矦成、倫矦武信矦馮毋擇、丞相隗林、當作「隗狀」。丞相王綰、卿李斯、卿王戊、五大夫趙嬰、五大夫楊樛《史記‧秦始皇紀》,又略見《琅邪碑》拓本。案︰《史記》十一人上下文多不得與頌同石,今頌碑見存,「五夫二楊樛」後便刻二世詔書,知始皇時所刻止此耳。

之罘刻石[编辑]

維廿九年,時在中春,陽和方起。皇帝東游,巡登之罘,臨照于海。從臣嘉觀,原念休烈,追誦本始。大聖作治,建定法度,顯著綱紀。外敎諸矦,光施文惠,明㠯義理。六國囘辟,貪戾無猒,虐殺不已。皇帝哀眾,遂發討師,奮揚武德。義誅信行,威燀㫄達,莫不賓服。烹滅彊暴,振救黔首,周定四極。普施明灋,經緯天下,永爲儀則。大矣□哉!宇縣之中,承順聖意。羣臣誦功,請刻于石,表垂常式。史記‧秦始皇紀》「大矣」下脫一字,「表垂」下衍「于」字,今校正。

之罘東觀刻石[编辑]

維廿九年,皇帝春游,覽省遠方。逮于海隅,遂登之罘,昭臨朝陽。觀望廣麗,從臣咸念,原道至明。聖法初興,清理疆內,外誅暴彊。武威旁暢,振動四極,禽滅六王。闡幷天下,菑害絕息,永偃戎兵。皇帝明德,經理宇內,視聽不怠。作立大義,昭設僃器,咸有章旗。職臣遵分,各知所行,事無嫌疑。黔首改化,遠邇同度,臨古絕尤。常職旣定,後嗣循業,長承聖治。羣臣嘉德,祇誦聖烈,請刻之罘。史記·秦始皇紀》。

碣石門刻石[编辑]

上脫九句,此頌三句爲韻。遂興師旅,誅滅無道,爲逆滅息。武殄暴逆,文復無罪,庶心咸服。惠論功勞,賞及牛馬,恩肥土域。皇帝奮威,德幷諸矦,初一泰平。當作「泰宇」。墮壞城郭,決通川防,夷去險阻。地埶旣定,黎庶無繇,天下咸撫。男樂其疇,女修其業,事各有序。惠被諸產,久《集解》徐廣曰︰「久,一作分。」竝來田,莫不安所。羣臣誦烈,請刻此石,垂著儀矩。《史記‧秦始皇紀》。

會稽刻石[编辑]

皇帝休烈,平壹宇內,德惠攸長。卅有七年,寴𨊩天下,周覽遠方。遂登會稽,宣省習俗,黔首齊莊。羣臣誦功,本原事速,追道高明。秦聖臨國,始定刑名,顯陳舊章。初平灋式,審別職任,㠯立恆常。六王專倍,貪戾慠猛,率眾自强。暴虐恣行,負力而驕,數動甲兵。陰通間使,㠯事合從,行爲辟方。內飾詐謀,外來侵邊,遂起禍殃。義威誅之,殄熄暴悖,亂賊滅亡。聖德廣密,六合之中,被澤無疆。皇帝幷宇,兼聽萬事,遠近畢清。運理羣物,考驗事實,各載其名。貴賤竝通,善否陳前,靡有隱情。飾省宣義,有子而嫁,倍死不貞。防隔內外,禁止淫泆,男女絜誠。夫爲寄豭,殺之無辠,男秉義程。妻爲逃嫁,子不得母,咸化廉清。大治濯俗,天下承風,蒙被休經。皆遵軌度,和安敦勉,莫不順令。黔首修絜,人樂同則,嘉保泰平。後敬奉灋,常治無極,輿舟不傾。從臣誦烈,請刻此石,光陲休銘。申屠駉《重刻會稽碑》拓本,又見《史記‧秦始皇紀》,小異。

句曲山白璧刻文[编辑]

始皇聖德,平章江山。巡狩蒼川,勒銘素璧。張鉉《至正金陵新志》一《茅山圖考》注引《茅山記》曰︰「秦始皇三十七年,游會稽還,登句曲北垂山,埋白璧一雙,深七尺,李斯篆刻文。」又《眞誥》引《茅君內傳》。

秦權文[编辑]

廿六年,皇帝盡幷兼天下諸矦,黔首大安,立號爲皇帝。乃詔丞相狀、綰,灋度量則不壹歉疑者,皆明壹之。

元年,制詔丞相斯、去疾︰灋度量盡始皇帝爲之,皆有刻辭焉。今襲號而刻辭不稱始皇帝,其于久遠也如後嗣爲之者,不稱成功盛德。刻此詔,故刻左,使毋疑。秦權拓本。又平陽斤拓本,「皆有刻辭焉」,「皆」字作「者」,屬上句。「其于久遠也」作「遠殹」,末有「平陽斤」三字。

刻始皇所立刻石[编辑]

皇帝曰︰「金石刻盡始皇帝所爲也。今襲號而金石刻辭不稱始皇帝,其于久遠也如後嗣爲之者,不稱成功盛德。」丞相臣斯、臣去疾、御史大夫臣德昧死言︰「臣請具刻詔書,金石刻,因明白矣,臣昧死請。」制曰「可」。《琅邪臺刻石》拓本,又《泰山殘石》、徐鉉重摹《繹山刻石》、《絳帖》、《泰山篆譜》、《汝帖‧之罘刻石》。又《史記‧秦始皇紀》︰「二世東行郡縣,李斯從,到碣石,竝海南至會稽,而盡刻始皇所立刻石,石㫄著大臣從者名,以章先帝成功盛德焉。」

用筆法[编辑]

夫書之微妙,道合自然。篆籒㠯前,不可得而聞矣。自上古作大篆,頗行于世,但爲古遠,人多不詳。今斯刪略繁者,取其合理,參爲小篆。凡書,非但裹結流快,終藉筆力輕健。蒙將軍恬《筆經》,猶自𥳑略。斯更修改,望益于用矣。用筆法,先急囘,後疾下。鷹望鵬逝,信之自然,不得重改。如游魚得水,景山興雲,或卷或舒,乍輕乍重。善思之,此理可見矣。

斯善書,自趙高㠯下,或見推伏。刻諸名山碑璽銅人,並斯之筆。斯書《秦望紀功石》云︰「吾死後五百三十年閒,當有一人替吾跡焉。」《墨池編》。

周青臣[编辑]

青臣,始皇時爲僕射。

進頌[编辑]

他時秦地不過千里,賴陛下神靈明聖,平定海內,放逐蠻夷,日月所照,莫不賓服。㠯諸矦爲郡縣,人人自安樂,無戰爭之患,傳之萬世。自上古不及陛下威德。《史記‧秦始皇紀》︰「三十四年,始皇置酒咸陽宮,博士七十人前爲壽,僕射周青臣進頌。」

湻于越[编辑]

越,齊人,始皇時爲博士。

議封建[编辑]

臣聞殷周之王千餘歲,封子弟功臣,自爲枝輔。今陛下有海內,而子弟爲匹夫,卒有田常、六卿之臣,一作「之患」,㠯「臣」字屬下句。無輔拂,一作「弻」。何㠯相救哉?事不師古而能長久者,非所聞也。今青臣又面諛,㠯重陛下之過,非忠臣。《史記‧秦始皇紀》。又《李斯傳》:「齊人湻于越進諫,始皇下其議。」

零陵令信[编辑]

信失其姓,始皇時爲零陵令。

上始皇帝書[编辑]

荊軻挾匕首卒刺陛下,陛下㠯神武,扶揄長劍㠯自救。《文選‧吳都賦》劉淵林注引秦零陵令《上始皇帝書》。 案︰《漢志》從橫家有秦零陵信一篇,難秦相李斯,卽此。

闕名[编辑]

諸儒生議封禪[编辑]

古者封禪爲蒲車,惡傷山之土石草木。埽地而祭,席用葅稭,言其易遵也。《史記‧封禪書》︰「始皇卽帝位三年,徵從齊、魯之儒生博士七十人,至乎泰山下,諸儒生或議。」又見《漢書‧郊祀志上》。

羣臣議始皇廟[编辑]

古者天子七廟,諸矦五,大夫三,雖萬世世不軼毁。今始皇爲極廟,四海之內皆獻貢職,增犧牲,禮咸僃,毋㠯加。先王廟或在西雍,或在咸陽,天子儀當獨奉酌祠始皇廟,自襄公㠯下軼毀。所置凡七廟,羣臣㠯禮進祠,㠯尊始皇廟爲帝者祖廟。《史記‧秦始皇紀》:「二世元年,令羣臣議尊始皇廟,羣臣皆頓首言。」

秦將詐稱二世使人與李良書[编辑]

良嘗事我,得顯幸,良誠能反趙爲秦,赦良罪,貴良。《史記‧張耳陳餘傳》、《漢書·張耳陳餘傳》。

辨士隱姓名遺秦將章邯書[编辑]

李斯爲秦王死,廢十七兄而立今王也。《史記‧李斯傳集解》引杜預《善文》。

東郡隕石刻文[编辑]

始皇死而地分。《漢書‧五行志》中之上:「始皇帝三十六年,石隕于東郡,民或刻其石。」

趙高[编辑]

高,諸趙疏屬,爲宦者。始皇舉爲中車府令,後兼行符璽令事。二世卽位,遷郎中令,拜中丞相。尋行弒立,子嬰刺殺之,夷三族。

詐爲始皇書賜公子扶蘇[编辑]

朕巡天下,禱祠名山諸神㠯延壽命。今扶蘇與將軍蒙恬將師數十萬㠯屯邊,十有餘年矣,不能進而前,士卒多秏,無尺寸之功,乃反數上書直言,誹𧩂我所爲。㠯不得罷歸爲太子,日夜怨望。扶蘇爲人子不孝,其賜劍㠯自裁。將軍蒙恬與扶蘇居外,不匡正,宜知其謀,爲人臣不忠,其賜死,㠯兵屬裨將王離。《史記‧李斯傳》。

僊道[编辑]

安期先生[编辑]

先生姓安名期,琅邪阜鄕亭人。師事河上公,善黃老,亦善爲長短說。賣藥海邊,與蒯徹善。嘗干始皇,又干項王,項王不能用其策。已而項王欲封之,不受亡去。劉向云︰「時人皆言千歲翁。」服虔云:「古之眞人。」案︰安期生事見《史記‧樂毅》及《田儋傳贊》,服說見《封禪書索隱》。

留書報始皇[编辑]

後千歲,求我于蓬萊山下。史記‧封禪書正義》引《列仙傳》。今本《列仙傳》作「後年」,無「下」字。《抱朴子·極言篇》作「復數千載」。《蓺文類聚》八十四引《抱朴子》作「後數千載」。

徐巿[编辑]

巿一作福,齊人。爲始皇求仙,㠯童男女三千王亶州,不歸。

上書請求仙[编辑]

海中有三神山,名曰蓬萊、方丈、瀛州,仙人居之。請得齋戒,與童男女求之。《史記‧秦始皇紀》。

賜進士出身二品銜廣東等處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兼管驛傳事務黃岡王毓藻校刊

《全秦文》卷一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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