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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齋三筆/卷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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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十四 容齋三筆
卷十五
卷十六 

內職命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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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庭婦職遷敘,皆出中旨,至中書命詞。如尚書內省官,固知其為長年習事,如司字、典字、掌字,知其為主守之微者。至於紅紫霞帔郡國夫人,則其年齡之長少,爵列之崇庳,無由可以測度。紹興二十八年九月,仲兄以左史直前奏事,時兼權中書舍人,高宗聖訓云:「有一事待與卿說,昨有宮人宮正者封夫人,乃宮中管事人,六十餘歲,非是嬪御,恐卿不知。」兄奏云:「系王剛中行詞,剛中除蜀帥,系臣書黃,容臣別撰入。」上頷首。後四日,經筵留身奏事,奏言:「前日面蒙宣諭,永嘉郡張夫人告詞,既得聖旨,即時傳旨三省,欲別撰進。昨日宰臣傳聖旨,令不須別撰。」上曰:「乃皇后閣中老管事人,今六十六歲,宮正乃執事者,昨日宰執奏欲換告,亦無妨礙,不須別進。今已年老多病,但欲得稱呼耳。」蓋昨訓同中稱其容色云。

蔡京除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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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天寶之季,楊國忠以右相兼吏部尚書,大集選人註擬於私第。故事,註官訖,過門下侍中、給事中,國忠呼左相陳希烈於座隅,時改侍中為左相。給事中在列,曰:「既對註矣,過門下了矣。」吏部侍郎二人與郎官同咨事,趨走於前,國忠誇謂諸妹曰:「兩個紫袍主事何如?」史策書此,以見國忠顓政舞權也。然猶令侍中、給事同坐,以明非矯。若蔡京之盜弄威柄,則又過之。政和中,以太師領三省事,得治事於家。弟卞以開府在經筵,嘗挾所親將仕郎吳說往見,坐於便室,設一卓,陳筆硯,置玉版紙闊三寸者數十片於上。卞言常州教授某人之淹滯,曰:「自初登科作教官,今已朝奉郎,尚未脫故職。」京問:「何以處之?」卞曰:「須與一提學。」京取一紙,書其姓名及提舉學事字而缺其路分,顧曰:「要何地?」卞曰:「其家極貧,非得俸入優厚處不可。」於是書「河北西路」字,付老兵持出。俄別有一兵賫一雙緘及紫匣來,乃福建轉運判官直龍圖閣鄭可簡,以新茶獻,即就可漏上書「祕撰運副」四字授之。卞方語及吳說曰:「是安中司諫之子,頗能自立。且王逢原外孫,與舒王夫人姻眷,其母老,欲求一見闕省局。」京問:「吳曾踏逐得未?」對曰:「打套局適闕。」又書一紙付出。少頃,卞目吳使先退,吳之從姊嫁門下侍郎薛昂,因館其家,才還舍,具以告昂,嘆所見除目之迅速。昂曰:「此三者已節次書黃矣。」始知國忠猶落第二義也。

題先聖廟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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兗州先聖廟壁,嘗有題詩者云:「靈光殿古生秋草,曲阜城荒散晚鴉。惟有孔林殘照日,至今猶屬仲尼家。」不顯姓名,頗為士大夫傳誦。予頃在福州,於呂虛己處,見邵武上官校書詩一冊,內一篇題為《州西行》,州西者,蔡京所居處也。註云:「靖康元年作。時京滴湖湘,子孫分竄外郡,所居第摧毀,索寞殆無人跡,故為古調以傷之。」凡三十餘韻,今但記其未聯云:「君不見喬木參天獨樂園,至今仍是溫公宅。」其意甚與前相類。紹興二十五年冬,秦檜死,空其賜宅,明年,開河,役夫輦泥土堆於墻下。天臺士人左君作詩曰:「格天閣在人何在?偃月堂深恨亦深。不見洛陽圖白髮,但知郿塢積黃金。直言動便遭羅織,舉目寧知有照臨。炙手附炎俱不見,可憐泥滓滿墻陰。」語雖紀實,然太露筋骨,不若前兩章渾成也。左頗有才,最善謔,二十八年,楊和王之子楔,除權工部侍郎,時張循王之子子顏、子正,皆帶集英修撰,且進待制矣。會葉審言自侍御史、楊元老自給事中,徙為吏、兵侍郎,蓋以繳論之故。左用歇後語作絕句曰:」木易已為工部侍,弓長肯作集英修。如今臺省無楊葉,豚犬超升卒未休。」左居西湖上,好事請謁,人或畏其口,後竟終於布衣。

季文子魏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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儗人必於其倫,後世之說也,古人則不然。魯季文子出一莒仆,而歷引舜舉十六相去四凶,曰:「舜有大功二十而為天子,今行父雖未獲一吉人,去一凶矣,於舜之功二十之一也。」晉魏獻子為政,以其子戊為梗陽大夫,謂成鱄曰:「吾與戊也,縣人其以我為黨乎?」鱄誦《大雅·文王》克明克類、克長克君、克順克比、比於文王之句,而以為九德不愆。勤施無私曰類,擇善而從之曰比。言:「主之舉也,近文德矣。」且季孫行父之視舜,魏舒之視文王,何啻天壤之不侔!而行父以自比,舒受人之諛不以為嫌,乃知孟子所謂:「顏淵曰:『舜何人也?予何人也?有為者亦若是。」非過論也。

尊崇聖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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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孔子贊《》、孟子論善信之前,未甚以聖為尊崇,雖《》、《》、《禮》經所載亦然也。《書》稱堯、舜之德,但曰「聰明文思」,「欽明文思」,「濬哲文明」,「溫恭允塞」。至益之對舜,始有「乃聖乃神」之語。《洪範》「睿作聖」與「恭作肅,從作義,明作哲,聰作謀」,同列於五事,其究但曰「聖時風若」,咎徵至以蒙為對。「惟聖罔念作狂,惟狂克念作聖」,則以狂與聖為善惡之對也。《詩》曰:「國雖靡止,或聖或否。」則以聖與否為對也。下文「或哲或謀,或肅或義」,蓋與五事略同。人之齊聖,不過「飲酒溫克」而已。《左傳》八愷,齊聖廣淵,明允篤誠,《周官》六德,知、仁、聖、義、忠、和,皆混於諸字中,了無所異。以故魯以臧武仲為聖人,伯夷、伊尹、柳下惠皆曰聖,而孟子以為否。

媵字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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媵之義為送,《春秋》所書,晉人衛人來媵,皆送女也。《楚辭·九章》云:「波滔滔兮來迎,魚鱗鱗兮媵予。」其義亦同。《周易·咸》卦象曰:「咸其輔頰舌,媵口說也。」《釋文》云:滕,達也。九家皆作乘,而鄭康成、虞翻作媵,而亦訓為送云。

周禮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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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經》用字,固亦間有奇古者,然惟《周禮》一書獨多。予謂前賢以為此書出於劉歆,歆常從揚子雲學作奇字,故用以入經。如法為灋、柄為枋、邪為衺、美為媺、呼為嘑、拜為𢹄、韶為㲈、怪為傀、暴為虣、擉為簎、風為飌、鮮為鱻、槁為薧、螺為蠃、脾為蠯、魚為、埋為貍、吹為龡、陔為裓、暗為韽、柝為𣝔、探為撢、趐為翨、摘為硩、駭為駴、擊為轚、辜為橭、掬為輂、羃為榠、藻為薻、昊為𣅦、叩為敂、艱為囏、魅為鬽,與夫庮、皫、胖、鱐、齍、眡、劀、酏、、臡、箈、鬻、柶、絼、疈、爂、㯺、𣌾之類,皆他經鮮用,予前已書之而不詳悉。若《考工記》之字,又不可勝載也。

大禹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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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書·五子之歌》,述大禹之戒,其前三章是也。禹之漠訓,舍《虞》、《夏》二書外,他無所載。《·藝文志》雜家者流,有《大𢁰》三十六篇,云:「傳言禹所作,其文似後世語。」𢁰,古禹字也,意必依仿而作之者,然亦周、漢間人所為,今寂而無傳,亦可惜也。

隨巢胡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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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書·藝文志》,墨家者流,有《隨巢子》六篇,《胡非子》三篇,皆云墨翟弟子也。二書今不復存,馬總《意林》所述,各有一卷,隨巢之言曰:「大聖之行,兼愛萬民,疏而不絕,賢者欣之,不肖者憐之。賢而不欣,是賤德也,不肖不憐,是忍人也。」又有「鬼神賢於聖人」之論,其於兼愛、明鬼,為墨之徒可知。胡非之言曰:「勇者五等:負長劍,赴榛薄,折兕豹,搏熊羆,此獵徒之勇也;負長劍,赴深淵,折蛟龍,搏黿鼉,此漁人之勇也;登高危之上,鵠立四望,顏色不變,此陶嶽之勇也;剽必刺,視必殺,此五刑之勇也;齊威公以魯為南境,魯憂之。曹劍匹夫之士,一怒而劫萬乘之師,存千乘之國,此君子之勇也。」其說亦卑陬無過人處。

別國方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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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世所傳揚子雲《輶軒使者絕代語釋別國方言》,凡十三卷,郭璞序而解之。其未又有漢成帝時劉子駿與雄書,從取《方言》,及雄答書。以予考之,殆非也。雄自序所為文,《漢史》本傳但云:「經莫大於《易》,故作《太玄》;傳莫大於《論語》,作《法言》;史篇莫善於《倉頡》,作《訓纂》;箴莫善於《虞箴》,作《州箴》;賦莫深於《離騷》,反而廣之;辭莫麗於相如,作四賦。」雄平生所為文盡於是矣,初無所謂《方言》。《漢·藝文志》小學有《訓纂》一篇。儒家有雄所序三十八篇,註云:「《太玄》十九,《法言》十三,樂四,箴二。」雜賦有雄賦十二篇,亦不載《方言》。觀其答劉子駿書,稱「蜀人嚴君平」,按君平本姓莊,漢顯帝諱莊,始改曰「嚴」。《法言》所稱「蜀莊沈冥,蜀莊之才之珍,吾珍莊也」,皆是本字,何獨至此書而曰「嚴」。又子駿只從之求書,而答云:「必欲脅之以威,陵之以武,則縊死以從命也!」何至是哉?既云成帝時子駿與雄書,而其中乃云孝成皇帝,反覆抵牾。又書稱「汝、潁之間」,先漢人無此語也,必漢、魏之際,好事者為之云。

縱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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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記·衡山王傳》:「日夜從容王密謀反事。」《漢書》傳云:「日夜縱臾王謀反事。」如淳曰:「臾讀曰勇,縱臾,猶言勉強也。」顏師古曰:「縱,音子勇反。縱臾,謂獎勸也。」揚雄《方言》云:「食閻、慫恿,音與上同。勸也。南楚凡己不欲喜,而旁人說之,不欲怒,而旁人怒之,謂之食閻,亦謂之慫恿。」今《禮部韻略》收入,《漢》註皆不引用。

總持寺唐敕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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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世符帖文書,今存者亦少,隆興府城內總持寺有一碑,其前一紙,乾符三年,洪州都督府碟僧仲暹;次一紙,中和五年,監軍使帖僧神遇;第三紙,光啟三年十一月,中書門下牒江西觀察使。其後列銜者二十四人,曰:中書侍郎兼兵部尚書平章事杜遜能,門下侍郎兼吏部尚書平章事孔緯,此後檢校左僕射一人,檢校司空二人,檢校司徒八人,檢校太保三人、檢校太傅一人,檢校太尉三人,檢校太師一人,皆帶平章事著姓,太保兼侍中昭度不書韋字,檢校太師兼侍中一人,太師兼中書令一人,皆不著姓,舍杜、孔、韋三正相之外,餘皆小書使字,蓋使相也。後又有節度使鐘傅兩牒,字畫端勁有法,如士人劄翰,今時臺省吏文不能及也。嘉祐二年,雒陽人職方員外郎李上交來豫章東湖,見所藏真跡,為辯之云:二十一人者,乃張濬、朱玫、李福、李可舉、李罕之、陳敬瑄、王處存、王徽、曹誠、李匡威、李茂貞、王重榮、楊守亮、王镕、樂彥禎、朱全忠、張全義、拓跋思恭、時溥、王鐸、高驕也。而註云:「見《僖宗紀》及《實錄》。」以予考之,自三相及拓跋、樂彥禎、時溥、張濬、朱全忠、李茂貞諸人外,如李克用、朱瑄、王行瑜皆是時使相,不應缺,而朱玫、王鐸、王重榮、李福皆已死,所謂太師中書令者,史策不載,唯陳敬瑄檢校此官而兼中令,最後者其是歟?他皆不復可究質矣。

禁旅遷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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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朝宿衛禁旅遷補之制,以歲月功次而遞進者,謂之排連。大禮後,次年殿庭較藝,乘輿臨軒,曰「推垛子」。其歲滿當去者,隨其本資,高者以正任團練使、刺史補外州總管、鈴轄,小者得州都監,當留者於軍職內升補,謂之轉員。唯推垛之日,以疾不趁赴者,為害甚重。紹興三十二年四月,予以右史午對時將有使事,與上介張才甫同飯於皇城司。有一老兵,襆頭執黑杖子,拜辭皇城幹辦官劉知閤,泣涕哽咽,劉亦為惻然。予問其故,兵以杖相示,滿其上皆揭記士卒姓名營屯事件。云身是夭武第一軍都指揮使,曾立戰功,積官至遙郡團練使,今年滿當出職,若御前呈試了,便得正任使名,而為近郡總管。不幸小疾,遂遭揀汰,只可降移外藩將校,在身官位一切除落,方伏事州都監聽管營部轄。三十年勤勞,一旦如掃,薄命不偶,至於如是。坐者同嘆息憐之。按崇寧四年有詔,諸班直嘗備宿衛,病告滿尚可擰者,殿前指揮使補外牢城指揮使,蓋舊法也。

六言詩難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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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張繼詩,今人所傳者唯《楓橋夜泊》一篇,荊公《詩選》亦但別詩兩首,樂府有《塞孤》一篇。而《皇甫冉集》中,載其所寄六言曰:「京口情人別久,揚州估客來疏。潮至潯陽回去,相思無處通書。」冉酬之,而序言:「懿孫,予之舊好、只役武昌,有六言詩見憶,今以七言裁答,蓋拙於事者繁而費。」冉之意,以六言為難工,放衍六為七,然自有三章曰,「江上年年春早,津頭日日人行,借問山陰遠近,猶聞薄暮鐘聲。」「水流絕澗終日,草長深山暮雲,犬吠雞鳴幾處,條桑種杏何人?」「門外水流何處,天邊樹繞誰家。山絕東西多少,朝朝幾度雲遮。」皆清絕可畫,非拙而不能也。予編唐人絕句,得七言七千五百首,五言二千五百首,合為萬首。而六言不滿四十,信乎其難也。

杯水救車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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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曰:「仁之勝不仁也,如水勝火,今之為仁者,猶以一杯水救一車薪之火也,不熄,則謂之水不勝火。」予讀《文子》,其書有云:「水之勢勝火,一勺不能救一車之薪;金之勢勝木,一刃不能殘一林;土之勢勝水,一塊不能塞一河。」文子周平王時人,孟氏之言蓋本於此。

詘一人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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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何諫高祖受漢王之封,曰:「夫能詘於一人之下,而信於萬乘之上者,湯、武是也。」《六韜》云:「文王在岐,召大公曰:『吾地小。』大公曰:『天下有粟,賢者食之,天下有民,賢者牧之。屈於一人之下,則申於萬人之上,唯聖人能力之。』」然則蕭何之言,其出於此,而《漢書》註釋諸家,皆不曾引證。

秦漢重縣令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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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漢之時,郡守縣令之權極重,雖一令之微,能生死人,故為之賓客者,邑人不敢不敬。單父人呂公善沛令,辟仇從之客,沛中豪傑吏聞令有重客,皆往賀。謂以禮物相慶也。司馬相如遊梁歸蜀,素與臨邛令王吉相善,來過之,舍於都亭。臨邛富人卓王孫、程鄭相謂曰:「令有貴客,為具召之,並召令。」相如竊王孫女歸成都,以貧困復如臨邛,王孫社門不出。昆弟諸公更謂王孫曰:「長卿人材足依,且又令客,奈何相辱如此!」註云:「言縣令之客,不可以辱也。」是時為令客者如此。今士大夫為守令故人,往見者雖未必皆賢,豈復蒙此禮敬。稍或戾於法制,微有干託,其累主人必矣!

之字訓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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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高祖諱邦,荀悅云:「之字曰國。惠帝諱盈,之字曰滿。」謂臣下所避以相代也。蓋「之」字之義訓變,《左傳》:「周史以《周易》見陳侯者,陳侯使筮之,遇《觀》之《否》。」謂《觀》六四變而為《否》也。他皆仿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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