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家範典/第087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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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卷目錄
夫婦部紀事二
家範典第八十七卷
夫婦部紀事二
[编辑]《史記高祖本紀》:高祖亡,匿隱於芒碭山澤巖石之間。 呂后與人俱求常得之。高祖怪問之,呂后曰:「季所居, 上常有雲氣,故從往常得季。」高祖心喜。
《張耳傳》:張耳者,大梁人也。其少時及魏公子毋忌為 客,張耳嘗亡命游外黃,外黃富人女甚美,嫁庸奴,亡 其夫,去抵父客。父客素知張耳,乃謂女曰:「必欲求賢 夫從張耳。」女聽,乃卒為請決,嫁之張耳。張耳是時脫 身遊,女家厚奉給張耳,張耳以故致千里客,乃宦魏, 為外黃令,名由此益賢。
《外戚世家》:平陽主寡居,當用列侯尚主。主與左右議, 長安中列侯可為夫者,皆言大將軍可。主笑曰:「此出 吾家,常使令騎從我出入耳,奈何用為夫乎?」左右侍 御者曰:「今大將軍姊為皇后,三子為侯,富貴振動天 下,主何以易之乎?」於是主乃許之。言之皇后,令白之 武帝,乃詔衛將軍尚平陽公主焉。
《漢書朱買臣傳》:「買臣家貧,好讀書,不治產業,常艾薪 樵,賣以給食,擔束薪,行且誦書。其妻亦負戴相隨,數 止買臣毋謳歌道中。買臣愈益疾歌,妻羞之,求去,買 臣笑曰:『我年五十當富貴,今已四十餘矣,女苦日久, 待我富貴報女功』。妻恚怒曰:『如公等,終餓死溝中耳, 何能富貴?買臣不能留,即聽去。其後買臣獨行歌道』」 中,負薪墓間。故妻與夫家俱上冢,見買臣饑寒,呼飯 飲之。後數歲,買臣隨上計吏為卒,將重車至長安,詣 闕上書。書久不報,待詔公車。會邑子嚴助貴幸,薦買 臣,召見,說《春秋》,言《楚詞》。帝甚說之,拜中大夫。後坐事 免。時東越數反覆,買臣因言發兵浮海,可破滅也。上 拜買臣會稽太守。上謂買臣曰:「富貴不歸故鄉,如衣 繡夜行,今子何如?」買臣頓首辭謝。詔買臣到郡,治樓 船,備糧食水戰具,須詔書到軍,與俱進會稽,聞太守 且至,發民除道,縣吏並送迎車百餘乘入吳界,見其 故妻妻夫治道,買臣駐車,呼令後車,載其夫妻到太 守舍置園中,給食之。居一月,妻自經死,買臣乞其夫 錢令葬。
《王吉傳》:「吉少好學,居長安東家有大棗樹,垂吉庭中, 吉婦取棗以啖吉,吉後知之,乃去婦。東家聞而欲伐 其樹,鄰里共止之,因固請吉令還婦,里中為之語曰: 『東家有樹,王陽婦去。東家棗完,去婦復還』。其厲志如 此。子駿為少府時,妻死,因不復娶。或問之,駿曰:『德非 曾參,子非華元,亦何敢娶』。」
《張敞傳》:敞為京兆,為婦畫眉。《長安中傳》:張京兆眉憮, 有司以奏敞。上問之,對曰:「臣聞閨房之內,夫婦之私, 有過于畫眉者。」上愛其能,弗備責也。
《東方朔傳》:上以朔為常侍郎,伏日詔賜從官肉,大官 丞日晏不來,朔獨拔劍割肉,謂其同官曰:「伏日當蚤 歸,請受賜」,即懷肉去。大官奏之,朔入,上曰:「昨賜肉不 待詔,以劍割肉而去之,何也?」朔免冠謝上曰:「先生起 自責也。」朔再拜曰:朔來朔來,受賜不待詔,何無禮也, 拔劍割肉,一何壯也,割之不多,又何廉也,歸遺細君, 「又何仁也?」上笑曰:「使先生自責。」迺反自譽,復賜酒一 石,肉百斤,歸遺細君。
《朱博傳》:「博為人廉儉,不好酒色,夜寢早起,妻希見其 面,有一女無男。」
《黃霸傳》:霸少為陽夏游徼,與善相人者共載,出見一 婦人,相者言此婦人當富貴,不然相書不可用也。霸 推問之,乃其鄉里巫家女也。霸即取為妻與之,終身 為丞相。
《王章傳》:「初,章為諸生,學長安,獨與妻居。章疾病無被, 臥牛衣中,與妻決涕泣。其妻呵怒之曰:『仲卿京師尊 貴在朝廷人誰踰仲卿者?今疾病困戹,不自激卬,乃 反涕泣,何鄙也』!後章仕宦歷位,及為京兆,欲上封事。 妻又止之曰:『人當知足,獨不念牛衣中涕泣時耶』?章 曰:『非女子所知也』。書遂上,果下廷尉獄,妻子皆收繫」 《中華古今注》《箜篌》引朝鮮津卒霍里子高妻麗玉所 作也。子高晨起㓨船而櫂,有一白首狂夫,披髮提壺, 亂河游而渡。其妻隨而止之不及,遂墮河水死。於是 援箜篌鼓之曰:「公無渡河,公竟渡河。墮河而死,當奈 公何?」聲音悽愴,曲終,自投河而死。霍里子高還,以其 聲授妻麗玉。麗玉傷之,乃引箜篌而寫其聲,聞者莫 不墜淚飲泣焉。麗玉以其曲傳鄰女麗容,名曰《箜篌 引《釣竿歌》,伯常子妻所作也。伯常子避仇河濱為漁父, 其妻思之,每至河側,作《釣竿之歌》。後司馬相如作《釣 竿歌》詩,今傳為古曲。
《古詩紀》:秦嘉為上郡掾,其妻徐淑寢疾,還家不獲面 別贈詩云:「人生譬朝露,居世多屯蹇。憂艱常早至,歡 會常苦晚。念當奉時役,去爾日遙遠。遣車迎子還,空 往復空返。省書情悽愴,臨食不能飯。獨坐空房中,誰 與相勸勉。長夜不能眠,伏枕獨展轉。憂來如循環,匪 席不可卷。皇靈無私親,為善荷天祿。傷我與爾身,少」 小罹煢獨。既得結大義,歡樂苦不足。念當遠離別,思 念敘款曲。河廣無舟梁,道遠隔丘陸。臨路懷惆悵,中 駕正躑躅。浮雲起高山,悲風激深谷。良馬不迴鞍,輕 車不轉轂。鍼藥可屢進,愁思難為數。貞士篤終始,恩 義不可促。肅肅僕夫征,鏘鏘揚和鈴。清晨當引邁,束 帶待雞鳴。顧看空室中,髣髴想姿形。「一別懷萬恨,起 坐為不寧。何用敘我心,遺思致款誠。寶釵好耀首,明 鏡可鑒形。芳香去垢穢,素琴有清聲。詩人感木瓜,乃 欲答瑤瓊。愧彼贈我厚,慚此往物輕。雖知未足報,貴 用敘我情。」徐淑《答秦嘉詩》云:「妾身兮不令,嬰疾兮來 歸。沈滯兮家門,歷時兮不差。曠廢兮侍覲,情敬兮有 違。君今兮奉命,遠適」兮京師。「悠悠兮離別,無因兮敘 懷。瞻望兮踴躍,佇立兮徘徊。思君兮感結,夢想兮容 暉。君發兮引邁,去我兮日乖。恨無兮羽翼,高飛兮相 追。長吟兮永嘆,淚下兮沾衣。」
竇元,狀貌絕異,天子使出其妻,妻以公主。妻悲怨,寄 書及歌與元。書云:「棄妻斥女,敬白竇生。卑賤鄙陋,不 如貴人。妾日以遠,彼日以親。何所控訴,仰呼蒼旻。悲 哉竇生!衣不厭新,人不厭故,悲不可忍,怨不可去。彼 獨何人,而居斯處?歌云:『煢煢白兔,東走西顧。衣不如 新,人不如故』。」
漢末建安中,廬江府小吏焦仲卿妻劉氏為仲卿母 所遣,自誓不嫁。其家逼之,乃投水而死。仲卿聞之,亦 自縊于庭樹,時人傷之,為作詩曰:「孔雀東南飛,五里 一徘徊。十三能織素,十四學裁衣,十五彈箜篌,十六 誦《詩》《書》。十七為君婦,心中常苦悲。君既為府吏,守節 情不移。賤妾留空房,相見常日稀。雞鳴入機織,夜夜 不得息,三日斷五匹。大人故嫌遲,非為織作遲。」君家 婦難為,妾不堪驅使。徒留無所施。便可白公姥,及時 相遣歸。府吏得聞之,堂上啟阿母:「兒已薄祿相,幸復 得此婦。結髮同枕席,黃泉共為友。共事三二年,始爾 未為久。女行無偏斜,何意致不厚?」阿母謂府吏,「何乃 太區區。此婦無禮節,舉動自專繇。吾意久懷忿,汝豈 得自由?東家有賢女,自名《秦羅敷》;可憐體無比,阿母 為汝求。便可速遣之,遣去慎莫留。」府吏長跪告,伏惟 啟阿母:「今若遣此婦,終老不復取。」阿母得聞之,槌床 便大怒:「小子無所畏,何敢助婦語?吾已失恩義,會不 相從許。」府吏默無聲,再拜還入戶。舉言謂新婦,哽咽 不能語。「我自不驅卿,逼迫有阿母,卿但暫還家,吾今 且報府,不久當歸還,還必相迎取,以此下心意,慎勿 違吾語。新婦謂府吏,勿復重紛紜。往昔初陽歲,謝家 來貴門,奉事循公姥,進止敢自專。晝夜勤作息,伶俜 縈苦辛。謂言無罪過,供養卒大恩,仍更被驅遣,何言 復來還。妾有繡腰襦,葳蕤自生光,紅羅複斗帳,四角 垂香囊。箱簾六七十,綠碧青絲繩。物物各自異,種種 在其中。人賤物亦鄙,不足迎後人。留待作遺施,於今 無會因。時時為安慰,久久莫相忘。」雞鳴外欲曙,新婦 起嚴粧。著我繡裌裙,事事四五通。足下躡絲履,頭上 玳瑁光。腰若流紈素,耳著明月璫。指如削蔥根,口如 含珠丹。纖纖作細步,精妙世無雙。上堂拜「阿母,阿母 怒不止。昔作女兒時,生小出野里,本自無教訓,兼愧 貴家子。受母錢帛多,不堪母驅使。今日還家去,念母 勞家裏。卻與小姑別,淚落連珠子。新婦初來時,小姑 始扶床。今日被驅遣,小姑如我長。勤心養公姥,好自 相扶將。初七及下九,嬉戲莫相忘。出門登車去,涕落 百餘行。府吏馬在前,新婦」車在後。隱隱何甸甸,俱會 大道口。下馬入車中,低頭共耳語。「誓不相隔卿,且暫 還家去,吾今且赴府。不久當還歸,誓天不相負。」新婦 謂府吏,「感君區區懷。君既若見錄,不久望君來。君當 作磐石,妾當作蒲葦。蒲葦紉如絲,盤石無轉移。我有 親父兄,性行暴如雷。恐不任我意,逆以煎我懷。舉手 長勞勞,二情同依依。入門上家堂,進退無顏儀。阿母 大拊掌,不圖子自歸。十三教汝織,十四能裁衣,十五 彈箜篌,十六知禮儀,十七遣汝嫁,謂言無誓違,汝今 何罪過,不迎而自歸」,蘭芝慚阿母,兒實無罪過,阿母 大悲摧。還家十餘日,縣令遣媒來,「云有第三郎,窈窕 世無雙。年始十八九,便言多令才。」阿母謂阿女:「汝可 去應之。」阿女含淚答。「蘭芝初還時,府吏見丁寧。結誓 不別離,今日違情義。恐此事非奇。自可斷來信,徐徐 更謂之。」阿母白媒人:「貧賤有此女,始適還家門。不堪 吏人婦,豈合令郎君。幸可廣問訊,不得便相許。」媒人 去數日,尋遣丞請還,說有蘭家女,承籍有宦官,云有第五郎,嬌逸未有婚。遣丞為媒「人。主簿通語言,直說 太守家有此令。郎君既欲結大義,故遣來貴門。阿母 謝媒人。女子先有誓,老姥豈敢言。阿兄得聞之,悵然 心中煩。舉言謂阿妹,作計何不量?先嫁得府吏,後嫁 得郎君。否泰如天地,足以榮汝身。不嫁義郎體,其往 欲何云?」蘭芝仰頭答:「理實如兄言。謝家事,夫婿中道 還。兄門。處分適兄意,那得自任專。雖與府吏要,渠會 永無緣。」登即相許和,便可作婚婣。媒人下床去,諾諾 復爾爾,還部白府君,「下官奉使命,言談大有緣。」府君 得聞之,心中大歡喜,視曆復開書,「便利此月內,六合 正相應。」良吉三十日,今已二十七,卿可去成婚。交語 速裝束,絡繹如浮雲。青雀白鵠舫,四角龍子幡。婀娜 隨風轉。金車玉作輪,躑躅青驄馬,流蘇金縷鞍,齎錢 三百萬,皆用青絲穿。雜綵三百匹,交廣市鮭珍;從人 四五百,鬱鬱登郡門,阿母謂阿女:「適得府君書,明日 來迎汝。何不作衣裳,莫令事不舉。」阿女默無聲,手巾 掩口啼,淚落便如瀉。移我琉璃榻,出置前窗下。左手 持刀尺,右手執綾羅;朝成繡裌襦,晚「成單羅衫。晻晻 日欲暝,愁思出門啼。府吏聞此變,因求假暫歸。未至 二三里,摧藏馬悲哀。新婦識馬聲,躡履相逢迎。悵然 遙相望,知是故人來。舉手拍馬鞍,嗟嘆使心傷。自君 別我後,人事不可量。果不如先願,又非君所詳。我有 親父母,逼迫兼弟兄。以我應他人,君還何所望。」府吏 謂新婦,「賀卿得高遷。『磐石方且厚,可以卒千年。蒲葦 一時紉,便作旦夕間。卿當日勝貴,吾獨向黃泉。新婦 謂府吏,何意出此言。同是被逼迫,君爾妾亦然。黃泉 下相見,勿違今日言。執手分道去,各各還家門。生人 作死別,恨恨那可論。念與世間辭,千萬不復全。府吏 還家去,上堂拜阿母,今日大風寒。寒風摧樹木,嚴霜 結庭蘭。兒今日冥冥,令母在後單。故作不良計,勿復 怨鬼神。命如南山石,四體康且直』。」阿母得聞之,零淚 應聲落。「汝是大家子,仕宦於臺閣。慎勿為婦死,貴賤 情何薄。東家有賢女,窈窕艷城郭。阿母為汝求,便復 在旦夕。」府吏再拜還,長嘆空房中,作計乃爾立。轉頭 向戶裏,漸見愁煎迫。其日牛馬嘶,新婦入「青廬。菴菴 黃昏後,寂寂人定初。我命絕今日,魂去屍長留。」攬裙 脫絲履,舉身赴清池。府吏聞此事,心知長別離。徘徊 顧樹下,自掛東南枝。兩家求合葬,合葬華山傍。東西 植松柏,左右種梧桐。枝枝相覆蓋,葉葉相交通。中有 雙飛鳥,自名為鴛鴦。仰頭相向鳴,夜夜達五更。「行人 駐足聽,寡婦起彷徨。多謝後世人,戒之慎勿忘。」 《西京雜記》:司馬相如將聘茂陵人女為妾,其妻卓文 君作《白頭吟》以自絕,其詞曰:「皚如山上雪,皎若雲間 月。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今日斗酒會,明旦溝水 頭。躞蹀御溝上,溝水東西流。凄凄復凄凄,嫁娶不須 啼。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竹竿何嫋嫋,魚尾何簁 簁。男兒重意氣,何用錢刀為?」相如聞之,乃止。
崔豹《古今註》:「邯鄲女子姓秦,名羅敷,為邑人千乘王 仁妻。仁後為趙王家令。羅敷出採桑於陌上,趙王登 臺見而悅之,因飲酒欲奪之。羅敷乃彈箏作《陌上桑》 之歌,盛誇其夫以拒之。其詞曰:『日出東南隅,照我秦 氏樓。秦氏有好女,自名為羅敷。羅敷善蠶桑,採桑城 南隅。青絲為籠係,桂枝為籠鉤。頭上倭墮髻,耳中明』」 月珠。緗綺為下裙,紫綺為上襦。行者見羅敷,下擔捋 髭鬚。少年見羅敷,脫帽著帩頭。耕者忘其犁,鋤者忘 其鋤。來歸相怒怨,但坐觀羅敷。使君從南來,五馬立 踟躕。使君遣吏往,問是誰家姝?秦氏有好女,自名為 羅敷。羅敷年幾何?二十尚不足,十五頗有餘。使君謝 羅敷,寧可共載不。羅敷前致辭,使君「一何愚。使君自 有婦,羅敷自有夫。東方千餘騎,夫婿居上頭。何用識 夫婿,白馬從驪駒。青絲繫馬尾,黃金絡馬頭。腰中鹿 盧劍,可值千萬餘。十五府小史,二十朝大夫。三十侍 中郎,四十專城居。為人潔白晳,鬑鬑頗有鬚。盈盈公 府步,冉冉府中趨。坐中數千人,皆言夫婿殊。」
《小名錄》:初,武帝為太子時,長公主欲以女配帝。帝尚 小,長公主指女問帝曰:「得阿嬌好不?」帝曰:「若得阿嬌 作婦,當以金屋貯之。」公主大喜,乃以配帝。是曰陳后。 阿嬌小字也。
《風俗通》:河南平陰龐儉,本魏郡鄴人,遭倉卒之世,失 其父。時儉三歲,弟纔襁抱耳。流傳客居,廬里中,鑿井 得錢千餘萬,遂富。儉作府吏,躬親家事,行求老蒼頭, 謹信房任者。年六十餘,直二萬錢,使主牛馬耕種。有 賓婚大會,母在堂上,酒酣,陳樂歌笑,奴在竈下助廚, 竊言:「堂上母,我婦也。」客罷,奴語次,說老奴無狀,為妄 「語所說,不可道也。」窮詰具白。母謂婢試問其形狀,奴 曰:「家居鄴,時在富樂里宛西。婦艾氏女,字阿橫,大兒 字阿嶷,小兒曰越。子時為縣吏,為人所略賣。阿橫右 足下有黑子,右腋下赤,志如半櫛。母曰:『是汝公也』。因 下堂相對啼泣,揮兒婦前:為汝公拜。」即洗浴,見身驗, 遂為夫婦如初。時人為之語曰:「廬里諸龐,鑿井得銅, 買奴得公。」子孫羞之,言:「我先人初居廬里者,兄弟二人家,買奴得公爾。」
《後漢書光烈陰皇后紀》:后諱麗華,南陽新野人。初,光 武適新野,聞后美,心悅之。後至長安,見執金吾車騎 甚盛,因歎曰:「仕宦當作執金吾,娶妻當得陰麗華。」更 始元年六月,遂納后于宛當成里,時年十九。
明德《馬皇后紀》:后諱某,伏波將軍援之小女也。顯宗 即位,以后為貴人。后常以皇嗣未廣,每懷憂歎,薦達 左右,若恐不及。後宮有進見者,每加慰納。若數所寵 引,輒增隆遇。永平三年春,有司奏立長秋宮,帝未有 所言。皇太后曰:「馬貴人德冠後宮,即其人也。」遂立為 皇后。帝常幸苑囿離宮,后輒以風邪霧露為戒,辭意 款備,多見詳擇。帝幸濯龍中,并召諸才人,下邳王以 下皆在側,請呼皇后。帝笑曰:「是家志不好樂,雖來無 歡。是以遊娛之事,希嘗從焉。」
《應奉傳》注《汝南記》曰:華仲妻,本是汝南鄧元義前妻 也。元義父伯考,為尚書僕射,元義還鄉里,妻留事姑 甚謹,姑憎之,幽閉空室,節其飲食。羸露日困,妻終無 怨言。後伯考怪而問之,時義子朗年數歲,言母不病, 但苦飢耳。伯考流涕曰:「何意親姑反為此禍?」因遣歸 家,更嫁為華仲妻。仲為將作大匠,妻乘朝車出,元義 于路旁觀之,謂人曰:「此我故婦,非有他過。」家夫人遇 之實酷,本自相貴。
《公孫述傳》:述自立為蜀王,夢有人語之曰,八子系 十二為期,覺謂其妻曰:「雖貴而祚短,若何?」妻對曰:「朝 聞道,夕死尚可,況十二乎!」
《吳漢傳》:更始遣謝躬攻王郎,不能下。會光武至,共定 邯鄲,而躬裨將虜掠不相承稟,光武深忌之,遂分城 而處。及青犢破,而尤來北走隆慮山,躬乃自率諸將 擊之。光武因躬在外,乃使漢襲其城。躬歸鄴,漢擊殺 躬。初,其妻知光武不平之,常戒躬曰:「君與劉公積不 相能,而信其虛談,不為之備,終受制矣。」躬不納,故及 于難。
《羊續傳》:續為南陽太守。續妻後與子祕俱往郡舍,續 閉門不內。妻自將祕行其資藏,唯有布衾敝袛裯鹽 麥數斛而已。顧敕祕曰:「吾自奉若此,何以資爾母乎?」 使與母俱歸。
《第五倫傳》:「倫拜會稽太守,雖為二千石,躬自斬芻養 馬,妻執炊爨。」
《馮衍傳》:「衍娶北地女任氏為妻,悍忌,不得畜媵妾,兒 女常自操井臼,老竟逐之,遂埳壈於時。」
《周澤傳》:澤為太常,清絜循行,盡敬宗廟。常臥病齋宮, 其妻哀澤老病,闚問所苦,澤大怒,以妻干犯齋禁,遂 收送詔獄謝罪。當世疑其詭激,時人為之語曰:「生世 不諧,作太常妻。一歲三百六十日,三百五十九日齋。」 《樊英傳》:英教授潁川陳寔,少從英學,常有疾,妻遣奴 婢拜問,英下床將答拜,寔怪而問之,英曰:「妻齊也,共 奉祭祀,禮無不答,其恭謹若是。」
《郭泰傳》:「黃允字子艾,濟陰人也。以儁才知名,林宗見 而謂曰:『卿有絕人之才,足成偉器,然恐守道不篤,將 失之矣。後司徒袁隗欲為從女求姻,見允而歎曰:『得 婿如是足矣』。允聞而黜遣其妻夏侯氏。婦謂姑曰:『今 當見棄,方與黃氏長辭,乞一會親屬,以展離訣之情。 於是大集賓客三百餘人,婦中坐攘袂,數允隱匿穢』』」 惡十五事,言畢,登車而去。允以此廢於世。
《黃昌傳》:「昌字聖真,會稽餘姚人也。朝廷舉能,遷蜀郡 太守。初,昌為州書佐,其婦歸寧於家,遇賊被獲,遂流 轉入蜀,為人妻。其子犯事,乃詣昌自訟。昌疑母不類 蜀人,因問所由,對曰:『妾本會稽餘姚戴次公女,州書 佐黃昌妻也。妾嘗歸家,為盜所略,遂至於此。昌驚呼 前謂曰:『何以識黃昌邪』?對曰:『昌左足心有黑子,常自』』」 言「當為二千石。」昌乃出足示之,因相持悲泣,還為夫 婦。
《梁鴻傳》:「鴻字伯鸞,家貧而尚節,介勢家慕其高節,多 欲女之,鴻並絕不娶。同縣孟氏有女,狀肥醜而黑,力 舉石臼,擇對不嫁。至年三十,父母問其故,女曰:『欲得 賢如梁伯鸞者。鴻聞而聘之,女求作布衣麻屨,織作 筐緝績之具,及嫁始以裝飾入門七日而鴻不答,妻 乃跪床下請曰:『竊聞夫子高義,簡斥數婦,妾亦偃蹇 數夫矣。今而見擇,敢不請罪』』!」鴻曰:「吾欲裘褐之人,可 與俱隱深山者爾。今乃衣綺縞,傅粉墨,豈鴻所願哉?」 妻曰:「以觀夫子之志耳,妾自有隱居之服。」乃更為椎 髻,著布衣,操作而前。鴻大喜曰:「此真梁鴻妻也,能奉 我矣。」字之曰德曜,名孟光。居有頃,妻曰:「常聞夫子欲 隱居避患,今何為默默?無乃欲低頭就之乎?」鴻曰:「諾。」 乃共入霸陵山中,以耕織為業,詠《詩》《書》,彈琴以自娛。 鴻至吳,依大家皋伯通居廡下,為人賃舂。每歸,妻為 具食,不敢於鴻前仰視,舉案齊眉。伯通察而異之,曰: 「彼傭能使其妻敬之如此,非凡人也。」乃方舍之於家。 鴻潛閉,著書十餘篇。疾且困,告主人曰:「昔延陵季子 葬子於嬴博之問,不歸鄉里,慎勿令我子持喪歸去。」 及卒,伯通等為求葬地於吳要離冢傍。咸曰:「要離烈士,而伯鸞清高,可令相近。」葬畢,妻子歸扶風。
《龐公傳》:「龐公者,南郡襄陽人也。居峴山之南,未嘗入 城府,夫妻相敬如賓。」
《勃海鮑宣妻傳》:鮑宣妻者,桓氏之女也,字少君。宣嘗 就少君父學,父奇其清苦,故以女妻之,裝送資賄甚 盛。宣不悅,謂妻曰:「少君生富驕,習美飾,而吾實貧賤, 不敢當禮。」妻曰:「大人以先生修德守約,故使賤妾侍 執巾櫛,既奉承君子,唯命是從。」宣笑曰:「能如是,是吾 志也。」妻乃悉歸侍御服飾,更著短布裳,與宣共挽鹿 車歸鄉里。拜姑禮畢,提甕出汲,脩行婦道,鄉邦稱之。 《太原王霸妻傳》:「王霸妻者,不知何氏之女也。霸少立 高節,光武時連徵不仕。」霸,已見《逸人傳》。妻亦美志行, 初,霸與同郡令狐子伯為友,後子伯為楚相,而其子 為郡功曹,子伯乃令子奉書於霸,車馬服從,雍容如 也。霸子時方耕於野,聞賓至,投耒而歸。見令狐子沮 怍不能仰視。霸目之有愧容,客去而久臥不起,妻怪 問其故,始不肯告。妻請罪而後言曰:「吾與子伯素不 相若,向見其子容服甚光,舉措有適,而我兒曹蓬髮 歷齒,未知禮則,見客而有慚色,父子恩深,不覺自失 耳。」妻曰:「君少脩清節,不顧榮祿,今子伯之貴,孰與君 之高?奈何忘宿志而慚兒女子乎?」霸屈起而笑曰:「有 是哉!」遂共終身隱遯。
《郅惲傳》:惲授皇太子韓詩,侍講殿中。及郭皇后廢,惲 乃言於帝曰:「臣聞夫婦之好,父不能得之于子,況臣 能得之于君乎?是臣所不敢言。雖然,願陛下念其可 否之計,無令天下有議社稷而已。」帝曰:「惲善恕己量 主知我必不有所左右而輕天下也。」
《周郁妻傳》:沛郡周郁妻者,同郡趙孝之女也,字阿。少 習儀訓,閑於婦道,而郁驕淫輕躁,多行無禮。郁父偉 謂阿曰:「新婦賢者女,當以道匡夫。郁之不改,新婦過 也。」阿拜而受命,退謂左右曰:「我無樊衛二姬之行,故 君以責我。我言而不用,君必謂我不奉教令,則罪在 我矣。」若言而見用,是為子違父而從婦,則罪在彼矣。 「生如此,亦何聊哉!」乃自殺,莫不傷之。
《樂羊子妻傳》:河南樂羊子之妻者,不知何氏之女也。 羊子嘗行路,得遺金一餅,還以與妻。妻曰:「妾聞志士 不飲盜泉之水,廉者不受嗟來之食,況拾遺求利,以 污其行乎?」羊子大慚,乃捐金於野,而遠尋師學。一年 來歸,妻跪問其故,羊子曰:「久行懷思,無他異也。」妻乃 引刀趨機而言曰:「此織生自蠶繭,成於機杼,一絲而 累,以至於寸,累寸不已,遂成丈匹。今若斷斯機也,則 捐失成功,稽廢時日。夫子積學,當日知其所亡,以就 懿德。若中道而歸,何異斷斯織乎?」羊子感其言,復還 終業,遂七年不返。
《張湛傳》:「湛字子孝,扶風平陵人也。矜嚴好禮,動止有 則,居處幽室,必自修整,雖遇妻子,若嚴君焉。」
《王良傳》:良字仲子,為大司徒,在位恭儉,妻子不入官 舍,布被瓦器。時司徒史鮑恢以事到東海,過候其家, 而良妻布裙曳柴,從田中歸,恢告曰:「我司徒史也,故 來受書,欲見夫人。」妻曰:「妾是也,苦掾無書。」恢乃下拜 歎息而還。聞者莫不嘉之。
《宋弘傳》:帝姊湖陽公主新寡,帝與共論,朝臣微觀其 意,主曰:「宋公威容德器,群臣莫及。」帝曰:「方且圖之。」後 弘被引見,帝令主坐屏風後,因謂弘曰:「諺言『貴易交, 富易妻』,人情乎?」弘曰:「臣聞貧賤之交不可忘,糟糠之 妻不下堂。」帝顧謂主曰:「事不諧矣。」
《李業傳》:犍為任永,好學博古,公孫述連徵命,待以高 位,托青盲以避世難。妻淫于前,匿情無言。及聞述誅, 盥洗更視,曰:「世適平,目即清,淫者殺。」
《班超傳》:「超長子雄,雄子始,尚清河孝王女陰城公主。 主順帝之姑,貴驕淫亂,與嬖人居帷中,而召始入,使 伏床下。始積怒,永建五年,遂拔刃殺主。帝大怒,腰斬 始,同產皆棄市。」
《趙憙傳》:「會更始敗,憙為赤眉兵所圍,迫急,乃踰屋亡 走,與所友善韓仲伯等數十人,攜小弱,越山阻,徑出 武關。仲伯以婦色美,慮有強暴者,而己受其害,欲棄 之于道,憙責怒不聽,因以泥塗仲伯婦面,載以鹿車, 身自推之,道逢賊,或欲逼略,憙輒言其病狀,以此得 免。」
《高鳳傳》:「鳳字文通,南陽葉人也。少為書生,家以農畝 為業,而專精誦讀,晝夜不息。妻嘗之田,曝麥于庭,令 鳳護雞。時天暴雨,而鳳持竿誦經,不覺潦水流麥。妻 還怪問,鳳方悟之。其後遂為名儒。」
《劉寬傳》:寬溫仁多恕,雖在倉卒,未嘗疾言遽色。夫人 欲試寬,令恚,伺當朝會,裝嚴已訖,使侍婢奉肉羹,翻 污朝衣,婢遽收之,寬神色不異,乃徐言曰:「羹爛汝手。」 其性度如此,海內稱為長者。
《楊璇傳》:「璇兄喬為尚書,容儀偉麗,數上言政事。桓帝 愛其才貌,詔妻以公主。喬固辭不聽,遂閉口不食,七 日而死。」
《吳許升妻傳》:許升妻者,呂氏之女也,字榮。升少為博徒,不理操行,榮嘗躬勤家業,以奉養其姑,數勸升修 學,每有不善,輒流涕進規。榮父積忿疾升,乃呼榮欲 改嫁之。榮歎曰:「命之所遭,義無離貳。」終不肯歸。升感 激自厲,乃尋師遠學,遂以成名。尋被本州辟命,行至 壽春,道為盜所害,刺史尹耀捕盜得之。榮迎喪于路, 聞而詣州,請甘心讎人,耀聽之。榮乃手斷其頭,以祭 升靈。後郡遭寇賊,賊欲犯之。榮踰垣走。賊拔刀追之。 賊曰:「從我則生,不從我則死。」榮曰:「義不以身受辱寇 虜也。」遂殺之。是日疾風暴雨,雷電晦冥,賊惶懼,叩頭 謝罪,乃殯葬之。
《陳留董祀妻傳》:「董祀妻者,同郡蔡邕之女也,名琰,字 文姬。博學有才辯,又妙于音律,適河東衛仲道。夫亡 無子,歸寧于家。興平中,天下喪亂,文姬為胡騎所獲, 沒于南匈奴。左賢王在胡中十二年,生二子。曹操素 與邕善,痛其無嗣,乃遣使者以金璧贖之,而重嫁于 祀。祀為屯田都尉,犯法當死,文姬詣曹操請之。時公」 卿名士及遠方使驛坐者滿堂。操謂賓客曰:「蔡伯喈 女在外,今為諸君見之。」及文姬進,蓬首徒行,叩頭請 罪,音辭清辯,旨甚酸哀,眾皆為改容。操曰:「誠實相矜, 然文狀已去,奈何?」文姬曰:「明公廐馬萬匹,虎士成林, 何惜疾足一騎,而不濟垂死之命乎?」操感其言,乃追 原祀罪。
《范升傳》:「升為博士,為出妻所告,坐繫,得出還鄉里。」 《朱浮傳》:「漁陽太守彭寵攻浮,浮城中糧盡,人相食。會 上谷太守耿況遣騎來救浮,浮迺得遁走,南至良鄉, 其兵長反遮之,浮恐不得脫,迺下馬刺殺其妻,僅以 身免,城降於寵。」
《樂恢傳》:「恢性廉直介立,行不合己者,雖貴不與交。後 入為尚書僕射。是時河南尹王調、洛陽令李阜與竇 憲厚善,縱舍自由。恢劾奏調阜并及司隸校尉。諸所 刺舉,無所回避。貴戚惡之。憲弟夏陽侯瓌欲往候恢, 恢謝不與通。憲兄弟放縱而忿其不附己,妻每諫恢 曰:『昔人有容身避害,何必以言取怨』?恢歎曰:『吾何忍 素餐立人之朝乎』?」遂上疏諫,不省,乃歸鄉里。竇憲因 是風厲州郡,迫脅恢,遂飲藥死。
《呂布傳》:「建安三年,布復從袁術,遣高順攻劉備於沛, 破之。曹操遣夏侯惇救備,為順所敗。操乃自將擊布, 至下邳城下,遺布書,為陳禍福。布欲降,而陳宮等自 以負罪於操,深沮其計,而謂布曰:『曹公遠來,勢不能 久。將軍若以步騎出屯於外,宮將餘眾閉守於內,若 向將軍,宮引兵而攻其背。若但攻城,則將軍救于外, 不過旬月,軍食畢盡,擊之可破也』。」布然之。布妻曰:「昔 曹氏待公臺如赤子,猶舍而歸我。今將軍厚公臺不 過于曹氏,而欲委全城,捐妻子,孤軍遠出乎?若一旦 有變,妾豈得為將軍妻哉!」布乃止。而潛遣人求救于 袁術,自將千餘騎出戰,敗走還保城不敢出。
《汝南袁隗妻傳》:袁隗妻者,扶風馬融之女也,字倫,少 有才辯。融家世豐豪,裝遣甚盛,及初成禮,隗問之曰: 「婦奉箕箒而已,何乃過珍麗乎?」對曰:「慈親垂愛,不敢 逆命,君若欲慕鮑宣梁鴻之高者,妾亦請從少君、孟 光之事矣。」隗又曰:「弟先兄舉,世以為笑,今處姊未適, 先行可乎?」對曰:「妾姊高行殊邈,未遭良匹,不似鄙薄」, 苟然而已。又問曰:「南郡君學窮道奧,文為辭宗,而所 在之職,輒以貨財為損,何邪?」對曰:「孔子大聖,不免武 叔之毀;子路之賢,猶有伯寮之愬。家君獲此,固其宜 耳。」隗默然不能屈。帳外聽者為慚。隗既寵貴當時,倫 亦有名于世。
《安定皇甫規妻傳》:皇甫規妻者,不知何氏之女也。規 初喪室家,後更娶之。妻善屬文,能草書,時為規答書 記,眾人怪其工。
《犍為盛道妻傳》:盛道妻者,同郡趙氏之女也,字媛姜。 建安五年,益部亂,道聚眾起兵,事敗,夫妻執繫當死。 媛姜夜中告道曰:「法有常刑,必無生望。君可速潛逃, 建立門戶,妾自留獄,代君塞咎。」道依違未從。媛姜便 解道桎梏,為齎糧貨。子翔時年五歲,使道攜持而走。 媛姜代道持夜,應對不失。度道已遠,乃以實告吏,應 時見殺。道父子會赦得歸,道感其義,終身不娶焉。 《李充傳》:「充字大遜,陳留人也。家貧,兄弟六人,同食遞 衣。妻竊謂充曰:『今貧居如此,難以久安,妾有私財,願 思分異』。充偽酬之曰:『如欲別居,當醞酒具會,請呼鄉 里內外,共議其事。婦從充,置酒讌客,充於坐中前跪 白母曰:『此婦人無狀,而教充離間母兄,罪合遣斥』』。」便 呵叱其婦,逐令出門。婦銜涕而去。坐中驚肅,因遂罷 散。
《仇覽傳》:「覽雖在燕居必以禮自整,妻子有過,輒免冠 自責,妻子庭謝,候覽冠乃敢升堂,家人莫見喜怒聲 色之異。後徵方正,遇疾而卒。」
《鮑永傳》:「永字君長,上黨屯留人也。少有志操,習《歐陽 尚書》。事後母至孝,妻嘗於母前叱狗,而永即去之。 獻帝伏皇后紀政在曹操,后懷懼,乃與父完書,令密 圖之。事泄,操遂逼帝廢后,假為策,使郗慮持節策詔其上皇后璽綬。又以尚書令華歆為郗慮副,勒兵入 宮收后,閉戶藏壁中,歆就牽后出。時帝在外殿,引慮 於」坐后,被髮徒跣,行泣過,訣曰:「不能復相活邪!」帝曰: 「我亦不知命在何時。」顧謂慮曰:「郗公,天下寧有是邪!」 遂將后下暴室,以幽崩。
《拾遺記》:「獻帝伏皇后聰慧仁明,有聞于內則。及乘輿 為李傕所敗,晝夜逃走,宮人奔竄,萬無一生。至河無 舟楫,后乃負帝以濟河。河流迅急,惟覺腳下如有乘 踐,則神物之助焉。兵戈逼岸,后乃以身擁遏於帝。帝 傷趾,后以繡紱拭淚,刮玉釵以覆于瘡,應手則愈。以 淚湔帝衣及面,潔靜如浣,車人歎服。雖亂,猶有明智」 婦人精誠之至,幽祗之所感矣。
《貧士傳》:符融字偉明,陳留浚儀人也。州郡禮請孝廉 連辟,皆不應。會黨事,妻亡無殯殮。潁川張元祖來存 融,推所乘鹿車牛馬,欲為具棺服。融不肯受,曰:「古之 亡者,棄之中野,唯妻子可以行志,但即土埋葬而已。」 與同郡郭林宗、田盛並不仕以終云。
張璠《漢紀》:「王龔,字伯宗,有高名于天下。順帝時,為太 尉。初,山陽太守薛勤喪妻,不哭,將殯臨之,曰:『幸不為 夭,復何恨哉』!及龔妻卒,龔與諸子並杖行服。時人或 兩譏焉。」
《三國志劉琰傳》:「琰為車騎將軍,言語虛誕,亮責讓之, 遣琰還成都,官位如故。琰失志慌惚,十二年正月,琰 妻胡氏入賀太后,太后令特留胡氏,經月乃出。胡氏 有美色,琰疑其與後主有私,呼卒五百撾胡,至於以 履搏面而後棄遣。胡具以告言琰,琰坐下獄。有司議 曰:『卒非撾妻之人,面非受履之地』。琰竟棄市。自是大」 臣妻母朝慶遂絕。
《呂範傳》:範字子衡,汝南細陽人也。少為縣吏,有容觀 姿貌。邑人劉氏,家富女美,範求之,女母嫌,欲勿與,劉 氏曰:「觀呂子衡,寧當久貧者邪?」遂與之婚。
《管寧傳》:「寧妻先卒,知故勸更娶。寧曰:『每省曾子、王駿 之言,意常嘉之。豈自遭之而違本心哉』?」
《郭淮傳》註:《世語》曰:「淮妻,王凌之妹。凌誅,妹當從坐。御 史往收,督將及羌胡渠帥數千人叩頭請淮表留妻, 淮不從。妻上道,莫不流涕,人人扼腕,欲劫留之。淮五 子叩頭流血請淮,淮不忍視,乃命左右追妻。於是追 者數千騎,數日而還。淮以書白司馬宣王曰:『五子哀 母,不惜其身。若無其母,是無五子;無五子,亦無淮也』。」 今輒追還,若於法未通,當受罪於主者。覲展在近,書 至,宣王亦宥之。
《武宣卞皇后傳》:后隨太祖至洛,及董卓為亂,太祖微 服東出避難。《袁術傳》:太祖凶問,時太祖左右至洛者 皆欲歸,后止之曰:「曹君吉凶未可知,今日還家,明日 若在,何面目復相見也?正使禍至共死何苦?」遂從后 言。太祖聞而善之。〈註〉《魏書》:太祖常得名璫數具,命后 自選一具,后取其中者。太祖問其故,對曰:「取其上者 為貪,取其下者為偽,故取其中者。」
明《悼毛皇后傳》:「后,河內人也。黃初中,以選入東宮。明 帝時,為平原王,進御有寵,出入與同輿輦。及即帝位, 以為貴嬪。太和元年,立為皇后。帝之幸郭元后也,后 愛寵日弛。景初元年,帝遊後園,召才人以上,曲宴極 樂。元后曰:『宜延皇后』。帝弗許,乃禁左右,使不得宣。后 知之。明日,帝見后,后曰:『昨日游宴北園,樂乎』?帝以左」 右泄之,所殺十餘人,賜后死。
《先主穆皇后傳》:「后,陳留人也。兄吳壹少孤,壹父素與 劉焉有舊,是以舉家隨焉入蜀。焉有異志而聞善相 者相后當大貴,焉時將子瑁自隨,遂為瑁納后。瑁死, 后寡居。先主既定益州,而孫夫人還吳,群下勸先主 聘后,先主疑與瑁同族,法正進曰:『論其親疏,何與晉 文之於子圉乎』?於是納后為夫人。」
《孫破虜吳夫人傳》:夫人,吳主權母也。本吳人,徙錢唐, 早失父母,與弟景居。孫堅聞其才貌,欲娶之。吳氏親 戚嫌堅輕狡,將拒焉,堅甚以慚恨。夫人謂親戚曰:「何 愛一女以取禍乎?如有不遇,命也。」於是遂許為婚,生 四男一女。
《管輅傳》:廣平劉奉林婦病困,已買棺器,時正月也。使 輅占曰:「命在八月辛卯日日中之時。」林謂必不然,而 婦漸差,至秋發動,一如輅言。
《盧毓傳》:「時天下草創,多逋逃,故重士亡法,罪及妻子。 亡士妻白等始適夫家,數日未與夫相見,大理奏棄 市。毓駁之曰:『夫女子之情,以接見而恩生,成婦而義 重。故《詩》云:『未見君子,我心傷悲』。亦既見止,我心則夷』。 又禮:未廟見之婦而死歸葬,女氏之黨,以未成婦也。 今白等生有未見之悲,死有非婦之痛,而吏議欲肆」 之大辟,則若同牢合巹之後,罪何所加?且《記》曰:「附從 輕。」言附人之罪以輕者為比也。又《書》云:「與其殺不辜, 寧失不經。」恐過重也。苟以白等皆受禮聘,已入門庭, 刑之為可,殺之為重。太祖曰:「毓執之是也。」又引經典 有意,使孤歎息。
《高柔傳》:「護軍營士竇禮,近出不還營,以為亡,表言逐捕,沒其妻盈及男女為官奴婢。盈連至州府,稱冤自 訟,莫有省者,乃辭詣廷尉。柔問曰:『汝何以知夫不亡』? 盈垂泣對曰:『夫少單特,養一老嫗為母,事甚恭謹。又 哀兒女,撫視不離,非是輕狡不顧室家者也』。柔重問 曰:『汝夫不與人有怨讎乎』?對曰:『夫良善,與人無讎』。又」 曰:「汝夫不與人交錢財乎?」對曰:「嘗出錢與同營士焦 子文,求不得。」時子文適坐小事繫獄,柔乃見子文,問 所坐言次曰:「汝頗曾舉人錢不?」子文曰:「自以單貧,初 不敢舉人錢物也。」柔察子文色動,遂曰:「汝昔舉竇禮 錢,何言不邪?」子文怪知事露,應對不次。柔曰:「汝已殺 禮,便宜早服。」子文於是叩頭具首殺禮本末,埋藏處 所。柔便遣吏卒承子文辭往掘禮,即得其屍。詔書復 盈,母子為平民,班下天下,以禮為戒。
《梁習傳》註:「太祖拔漢中諸軍,還到長安,因留騎督太 原烏丸王魯昔,使屯池陽,以備盧水。昔有愛妻,住在 晉陽,昔既思之,又恐遂不得歸,乃以其部五百騎叛 還并州,留其餘騎置山谷間,而單騎獨入晉陽,盜取 其妻。已出城,州郡乃覺。吏民又畏昔善射,不敢追。習 乃令從事張景募鮮卑使逐昔。昔馬負其妻重騎,行」 遲,未及與其眾合,而為鮮卑所射死。
《拾遺記》:「先主甘后,沛人也,生于賤微,里中相者云:『此 女後貴,位極宮掖』。」及后長而體貌特異。至年十八,玉 質柔肌,態媚容冶。先主召入白綃帳中,於戶外望者 如月下聚雪。河南獻玉人,高三尺,乃取玉人置后側, 晝則講說軍謀,夕則擁后而玩。玉人常稱「玉之所貴, 德比君子,況為人形而不可玩乎。」后與玉人潔白齊 潤,觀者殆相亂惑。嬖寵者非惟嫉於甘后,亦妒於玉 人也。后常欲琢毀壞之,乃誡先主曰:「昔子罕不以玉 為寶,《春秋》美之。今吳魏未滅,安以妖玩經懷?凡淫惑 生疑,勿復進焉。」先主乃撤玉人,眾嬖皆退。當時君子 以甘后為神智婦人焉。
《劉先主志》「先主孫夫人,才捷剛猛,有諸兄風。侍婢百 人,皆仗劍侍立。先主每下車,心常凜凜。」
《襄陽記》:李衡為丹陽太守,時孫休在郡治衡數以法 繩之。妻習氏每諫衡,衡不從。會休立,衡憂懼,謂妻曰: 「不用卿言,以至于此。」遂欲奔魏。妻曰:「不可。君本庶民 耳,先帝相拔過重,既數作無禮,而復逆自猜嫌,逃叛 求活,以此北歸,何面見中國人乎?」衡曰:「計何所出?」妻 曰:「瑯琊王素好善慕名,方欲自顯于天下,終不以私 嫌殺君明矣。可自囚詣獄,表列前失,願求受罪。如此 乃當逆見優饒,非但直活而已。」衡從之,果得無患。又 加威遠將軍,授以棨戟。衡每欲治家,妻輒不聽。後密 遣客十人,于武陵龍陽汎洲上作宅,種甘橘千株。臨 死,敕兒曰:「汝母惡吾治家,故窮如是。然吾州里有千 頭木奴,不責汝衣食,歲上一匹絹,亦可足用耳。」衡亡 後二十餘日,兒以白母,母曰:「此當是種甘橘也。汝家 失十戶客來七八年,必汝父遣為宅。汝父恆稱太史 公言,『江陵千樹橘,當封君家』。吾答曰:『且人患無德義, 不患不富。若貴而能貧,方好耳』。用此何為?」吳末,衡甘 橘成,歲得絹數千匹,家道殷足。晉咸康中,其宅址枯 樹猶在。
《龐林婦》,同郡《習禎妹》。曹公之破荊州,林婦與林分隔, 守養弱女十有餘年。後林隨黃權降魏,始復集聚。魏 文帝聞而賢之,賜床帳衣服,以顯其節義。
黃承彥者,高爽開列,為沔南名士。謂諸葛孔明曰:「聞 君擇婦,身有醜女,黃頭黑色,而才堪相配。」孔明許,即 載送之。時人以為笑樂。鄉里為之諺曰:「莫作孔明擇 婦,止得阿承醜女。」
《孝子傳》:杜孝,巴郡人也。少失父,與母居,以至孝稱。後 在成都,母喜食生魚,孝于蜀截大竹筒,盛魚二頭,塞 之以草,祝曰:「我母必得此。」因投中流。婦出汲,乃見筒 橫來觸岸,異而取視,有二魚,含笑曰:「必我婿所寄。」熟 而進之,聞者嘆駭。
《列女傳》:「廣漢汝婦者,汝敦之妻也。居世殷富,兄弟早 孤,而嫂貪吝,敦以所受田宅奴婢三百餘萬,悉讓與 兄,裁留園地數十畝,起舍耕作,土中得金一器,敦以 示妻,妻曰:『本言讓先祖所有也,此金非其有邪』?敦曰: 『固吾意也』。」乃擔金與兄嫂。嫂初謂叔窮乏,來欲借貸, 有不悅之色,見金而喜,兄乃惻然感悟,棄妻還金。 《誠齋雜記》:「海鹽陸東美妻朱氏,有容止,夫妻相重,寸 步不相離,時人號為『比肩人。後死,合葬塚上生梓樹, 同根二身,相抱而合成一樹。每有雙雁常宿于上。孫 權封其里曰『比肩』』」,墓曰「雙梓。後子弘與妻張氏亦相 愛慕,吳人又呼為小比肩。」
《典略》:李傕數設酒請郭汜,或留汜止宿。汜妻懼傕與 汜婢妾而奪己愛,思有以離間之。會傕送饋,妻乃以 豉為藥,汜將食,妻曰:「食從外來,儻或有故。」遂摘藥示 之曰:「一棲不二雄,我固疑將軍之信李公也。」他日傕 復請,汜大醉,汜疑傕藥之,絞糞汁飲之乃解。於是遂 生嫌隙,而治兵相攻。
《吳書》:「顧雍族人悌,字子通,以孝悌廉正聞于鄉黨。權末年,嫡庶不分,悌數與驃騎將軍朱據共陳禍福,言辭切直,朝廷憚之。待妻有禮,常夜入晨出,希見其面。 嘗疾篤,妻出省之,悌命左右扶起,冠幘加襲,起對,趣 令妻還。其貞潔不瀆如此。」
《諸葛瑾妻死不改娶有所愛妾,生子不舉》。
陳化,字元耀,汝南人。妻早亡,化以古事為鑒,乃不復 娶。權聞而貴之,以其年壯,敕宗正妻以宗室女,化固 辭以疾,權不違其志。
《魏略》:「夏侯楙字子林,惇中子也。文帝少與楙親,及即 位,以為安西將軍,持節承夏侯淵處,都督關中。楙性 無略,而好治生。至太和二年,明帝西征,人有白楙者, 遂召還為尚書。楙在西時,多畜伎妾,公主由此與楙 不和。其後群弟不遵禮度,楙數切責,弟懼見治,乃共 搆楙以誹謗。公主奏之,有詔收楙。帝竟欲殺之,以問」 長水校尉京兆段默。默以為此必清河公主與楙不 睦,出於譖搆,冀不推實耳。且伏波與先帝有定天下 之功,宜加三思。帝意解,曰:「吾亦以為然。」乃發詔推問, 為公主作表者,果其群弟子臧子江所搆也。
桓範都督青徐,與徐州刺史鄒岐爭屋,引節欲斬岐, 為岐所奏不直,坐免。還復為兗州刺史,當轉為冀州 牧。是時冀州統屬鎮北,而鎮北將軍才實仕進本在 範後。範謂其妻仲長曰:「我寧作諸卿,向三公長跪耳, 不能為呂子展屈也。」其妻曰:「君前在東坐,欲擅斬徐 州刺史,眾人為君難為作下,今復羞為呂屈,是復難 為作上也。」範忿其言觸實,乃以刀環撞其腹。妻時懷 孕,遂墮胎死。範亦竟稱疾不赴冀州。
常林少單貧漢末為諸生帶經耕鉏其妻常自饋餉 之林雖在田野其相敬如賓。
建安五年,時夏侯霸從妹年十三四,在本郡出行樵 採,為張飛所得。飛知其良家女,遂以為妻,產息女為 劉禪皇后。
《魏氏春秋》:許允為吏部郎,選郡守。明帝疑其所用非 次,召入,將加罪。允妻阮氏跣出謂曰:「明主可以理奪, 難以情求。」允頷之而入。帝怒詰之,允對曰:「某郡太守, 雖限滿,文書先至,年限在後,日限在前。」帝前取事視 之,乃釋遣出,望其衣敗曰:「清吏也。」賜之。允之出為鎮 北也,喜謂其妻曰:「吾知免矣。」妻曰:「禍見於此,何免之 有?」允妻阮氏,賢明而醜,允始見愕然,交禮畢,無復入 意。妻遣婢覘之,云:「有客姓桓。」妻曰:「是必桓範將勸使 入也。」既而範果勸之。允入,須臾便起,妻捉裾留之。允 顧謂婦曰:「婦有四德,卿其有幾?」婦曰:「新婦所乏唯容, 士有百行,君有其幾許?」曰:「皆備。」婦曰:「士有百行,以德 為首。君好色不好德,何謂皆備?」允有慚色,知其非凡, 遂雅相親重。
《漢中士女志》:「韓樹南,南鄭人,趙子賤妻也。子賤初為 郡功曹,李固之誅,詔書下郡殺固二子憲公、季公。太 守知其枉,遇之甚寬。二子託服藥死,具棺器,欲因出 逃。子賤畏法,敕更驗實,就殺之。及固小子燮得還,子 賤慮燮報仇,賃人刺之。燮覺,告郡殺子賤。初,樹南諫 子賤,子賤不從。及臨死,許共并命兄弟嫂侍婢視守」 之,經百餘日乃紿。兄嫂曰:「念一死萬不得生,不敢復 圖死也。」上下以為信然。無幾時,于幕下自殺。
《梓潼士女傳》:「敬揚,涪郭孟妻,楊文之女也。始生失母, 八歲父為梁盛所殺,無宗親,依外祖鄭行年十七適 孟,孟舉盛有舊,盛數往來孟家,敬揚涕泣謂孟曰:『盛 凶惡薄命,為女非男比,但惡讎未報,未嘗一日忘也。 雖婦人拘制,然父子恩深,恐卒狂惑,益君禍患,君宜 疏之』。孟以告盛,盛不納。安漢元年,盛至孟家,敬揚以」 大杖打殺盛,將自殺,孟止之與俱逃。涪令雙勝出追, 聞其故而止。安慰二門,會赦得免。中平四年,涪令向 遵為立《圖表》之。
《獻帝傳》:秦朗父名宜祿,為呂布使詣袁術,術妻以漢 宗室女,其前妻杜氏留下邳。布之被圍,關羽屢請於 太祖,求以杜氏為妻,太祖疑其有色,及城陷,太祖見 之,乃自納之。宜祿歸降,以為銍長。及劉備走小沛,張 飛隨之過,謂宜祿曰:「『人娶汝妻而為之長,乃𧈪𧈪若 是邪?隨我去乎』?宜祿從之數里,悔欲還,飛殺之。」 《魏末傳》:何晏婦金鄉公主,即晏同母妹。公主賢,謂其 母沛王太妃曰:「晏為惡日甚,將何保身?」母笑曰:「汝得 無妒晏邪?」俄而晏死,有一男,年五六歲,宣王遣人錄 之。晏母歸,藏其子王宮中,向使者搏頰,乞白活之。使 者具以白宣王,宣王亦聞晏婦有先見之言,心常嘉 之,且為沛王故,特原不殺。
《魏書》:有司奏建長秋宮,帝璽書迎甄后詣行在。后上 表曰:「妾聞先代之興,所以饗國長久,垂祚後嗣,無不 由后妃焉。故必審選其人,以興內教。今踐阼之初,誠 宜登進賢淑,統理六宮。妾自省愚陋,不任粢盛之事, 加以寢疾,敢守微志。」璽書三至而后三讓,言甚懇切。 時盛暑,帝欲須秋涼,乃更迎后。會后疾遂篤。夏六月 丁卯,崩於鄴。帝哀痛咨嗟,策贈皇后璽綬。
《晉書宣穆張皇后傳》:「后智識過人。宣帝初辭魏武之命,託以風痹,嘗暴書,遇暴雨,不覺自起收之。家惟有 一婢,見之,后乃恐事泄致禍,遂手殺之以滅口,而親 自執爨。帝由是重之。其後柏夫人有寵,后罕得進見。 帝嘗臥疾,后往省病。帝曰:『老物可憎,何煩出也』?后慚 恚不食,將自殺,諸子亦不食。帝驚而致謝,后乃止。帝」 退而謂人曰:「老物不足惜,慮困我好兒耳。」
《賈充傳》:「充薨,追贈充子黎民為魯殤公。充婦廣城君 郭槐,性妒忌。初,黎民年三歲,乳母抱之當閤,黎民見 充入,喜笑,充就而拊之,槐望見,謂充私乳母,即鞭殺 之。黎民戀念,發病而死。後又生男,過期復為乳母所 抱,充以手摩其頭,郭疑乳母又殺之,兒亦思慕而死, 充遂無息嗣。充前妻李氏,淑美有才行,生二女褒、裕。」 褒一名荃,裕一名濬。父豐誅李氏,坐流徙。後娶城陽 太守郭配女,即廣成君也。武帝踐祚,李以大赦得還, 帝特詔充置左右夫人,充母亦敕充迎李氏。郭槐怒, 攘袂數充曰:「刊定律令,為佐命之功,我有其分,李那 得與我並?」充乃答詔,託以謙沖,不敢當兩夫人盛禮, 實畏槐也。而荃為齊王攸妃,欲令充「遣郭而還其母。」 時沛國劉含母及帝舅羽林監王虔前妻,皆毋丘儉 孫女,此例既多,質之禮官,皆不能決。雖不遣後妻多 異居私通。充自以宰相為海內準則,乃為李築室於 永年里而不往來。荃濬每號泣請充,充竟不往。會充 當鎮,關右公卿供帳祖道,荃、濬懼充遂去,乃排幔出, 於坐中叩頭流血,向充及群僚,陳母應還之意。眾以 荃王妃,皆驚起而散。充甚愧愕,遣黃門將宮人扶去。 既而郭槐女為皇太子妃,帝乃下詔,斷如李比,皆不 得還。後荃恚憤而薨。初,槐欲省李氏,充曰:「彼有才氣, 卿往不如不往。」及女為妃,槐乃盛威儀而去。既入戶, 李氏出迎,槐不覺腳屈,因遂再拜。自是充每出行,槐 輒使人尋之,恐其過李也。初,充母柳見古今,重節義, 竟不知充與成濟事,以濟不忠,數追罵之。侍者聞之, 無不竊笑。及將亡,充問所欲言,柳曰:「我教汝迎李,新 婦尚不肯,安問他事。」遂無言。及充薨後,李、郭二女乃 欲令其母祔葬,賈后弗之許也。及后廢,李氏乃得合 葬。李氏作《女訓》行於世。
韓謐,字長深,母賈午,充少女也。父韓壽,字德真,南陽 堵陽人,魏司徒暨曾孫。美姿貌,善容止,賈充辟為司 空掾。充每讌賓僚,其女輒于青璅中窺之,見壽而悅 焉。問其左右,識此人不?有一婢說壽姓字,云「是故主 人。」女大感想,發於寤寐。婢後往壽家,具說女意,并言 其女光麗艷逸,端美絕倫。壽聞而心動,便令為通殷 勤。婢以白女,女遂潛修音好,厚相贈結,呼壽夕入。壽 勁捷過人,踰垣而至,家中莫知,惟充覺其女悅暢異 于常日。時西域有貢奇香,一著人則經月不歇。帝甚 貴之,惟以賜充及大司馬陳騫。其女密盜以遺壽。充 寮屬與壽燕處,聞其芬馥,稱之于充。自是充意知女 與壽通,而其門閣嚴峻,不知所由得入,乃夜中陽驚, 託言有盜,因使循牆以觀其變。左右白曰:「無餘異,惟 東北角如狐狸行處。」充乃考問女之,左右具以狀對。 充祕之,遂以女妻壽。
《孫晷傳》:晷恭孝清約,會稽虞喜隱居海嵎,有高世之 風。晷欽其德,娉喜弟預女為妻。喜戒女棄華尚素,與 晷同志。時人號為「梁鴻夫婦。」
《王衍傳》:衍妻郭氏,賈后之親,藉宮中之勢,剛愎貪戾, 聚斂無厭,好干預人事,衍患之而不能禁。時有鄉人 幽州刺史李陽,京師大俠也,郭氏素憚之,衍謂郭曰: 「非但我言卿不可,李陽亦謂不可。」郭氏為之小損。衍 疾郭之貪鄙,故口未嘗言錢。郭欲試之,令婢以錢繞 床,使不得行。衍晨起見錢,謂婢曰:「舉阿堵物卻。」其措 意如此。
《何曾傳》:「曾性至孝,閨門整肅,自少及長,無聲樂嬖幸 之好。年老之後,與妻相見,皆正衣冠,相待如賓,己南 向妻北面再拜上酒,酬酢既畢,便出一歲,如此者不 過再三焉。」
《劉毅傳》:「毅夙夜在公坐而待旦,言議切直,無所曲撓, 為朝野之所式瞻。嘗散齋而疾其妻省之,毅便奏加 妻罪,而請解齋。妻子有過,立加杖捶。其公正如此。」 《王渾妻鍾氏傳》:「鍾字琰,潁川人,魏太傅繇曾孫也。父 徽,黃門郎。琰數歲能屬文,及長,聰慧弘雅,博覽記籍, 美容止,善嘯詠,禮儀法度,為中表所則。既適渾,生濟, 渾」嘗共琰坐。濟趨庭而過,渾欣然曰:「生子如此,足慰 人心。」琰笑曰:「若使新婦得配參軍,生子故不翅如此。」 參軍,謂渾中弟淪也。
《竇淊妻蘇氏傳》:「蘇氏,始平人也,名蕙,字若蘭,善屬文。 淊,苻堅時為秦州刺史,被徙流沙。蘇氏思之,織錦為 迴文旋圖詩以贈淊,宛轉循環以讀之,詞甚悽惋,凡 八百四十字。」
《孝武帝紀》:太元二十一年,張貴人有寵,年幾三十。帝 戲之曰:「汝以年當廢矣。」貴人潛怒,向夕帝醉,遂暴崩。 時道子昏惑,元顯專權,竟不推其罪人。
《劉寔傳》:「寔喪妻,為廬杖之制,終喪不御內輕薄者笑之,寔不以介意。」
《盧欽傳》:「欽動循禮典,妻亡,制廬杖,終喪居外。」
《劉伶傳》:伶嘗渴甚,求酒于其妻,妻捐酒毀器,涕泣諫 曰:「君酒太過,非攝生之道,必宜斷之。」伶曰:「善。吾不能 自禁,惟當祝鬼神自誓耳,便可具酒肉。」妻從之,伶跪 祝曰:「天生劉伶,以酒為名,一飲一斛,五斗解酲,婦兒 之言,慎不可聽。」仍飲酒御肉,陶然復醉。
《郭默傳》:「默婦兄陸嘉取官米數石餉妹,默以為違制, 將殺嘉。嘉懼,奔石勒。默乃自射殺婦,以明無私。」 《石季龍載記》:「季龍,勒之從子也,拜征虜將軍,為聘將 軍郭榮妹為妻。季龍寵惑優僮鄭櫻桃而殺郭氏,更 納清河崔氏女,櫻桃又譖而殺之。」
《王導傳》:導妻曹氏,性妒,導甚憚之,乃密營別館,以處 眾妾。曹氏知,將往焉。導恐妾被辱,遽令命駕,猶恐遲 之,以所執麈尾柄驅牛而進。司徒蔡謨聞之,戲導曰: 「朝廷欲加公九錫。」導弗之覺,但謙退而已。謨曰:「不聞 餘物,惟有短轅犢車,長柄麈尾。」導大怒,謂人曰:「吾往 與群賢共游洛中,何曾聞有蔡克兒也。」
《謝安傳》:安弟萬為西中郎將,總藩任之重。安雖處衡 門,其名猶出萬之右,自幼有公輔之望。安妻,劉惔妹 也。既見家門富貴,而安獨靜退,乃謂曰:「丈夫不如此 也。」安掩鼻曰:「恐不免耳。」及萬黜廢,安始有仕進志,時 年已四十餘矣。
《武昭王暠傳》:「暠字元盛,前妻同郡辛納女。貞順有婦 儀,先卒,元盛親為之誄。」
《王歡傳》:歡字君厚,樂陵人也。家貧樂道,專精耽學,不 營產業,常丐食誦詩,雖家無斗儲,意怡如也。其妻患 之,或焚毀其書而求改嫁,歡笑而謂之曰:「卿不聞朱 買臣妻邪?」時聞者多哂之。歡守志彌固,遂為通儒。 《庾袞傳》:袞前妻荀氏,繼室樂氏,皆官族富室,及適袞, 俱棄華麗,散資財,與袞共安貧苦,相敬如賓。
《祖約傳》:「約妻無男而性妒,約亦不敢違忤。嘗夜寢於 外,忽為人所傷,疑其妻所為,約求去職,帝不聽,約便 從右司馬營東門私出。司直劉隗劾之曰:約幸荷殊 寵,顯位選曹,銓衡人物,眾所具瞻。當敬以直內,義以 方外,杜漸防萌,式遏寇害。而乃變起蕭牆,患生婢妾, 身被刑傷,虧其膚髮。群小噂𠴲囂聲,遠被塵穢清化, 垢累明時。天恩含垢,猶復慰喻,而約違命輕出,既無 明智以保身,又孤恩廢命,宜加貶黜,以塞眾謗。」帝不 之罪。隗重加執據,終不許。
《山濤傳》:初濤布衣家貧,謂妻韓氏曰:「忍飢寒,我後當 作三公,但不知卿堪作夫人不耳。」及居榮貴,貞慎儉 約,雖爵同千乘,而無嬪媵,祿賜俸秩,散之親故。 《劉遐傳》:遐妻驍果,遐嘗為石季龍所圍,妻單將數騎, 拔遐出於萬眾之中。及田防等欲為亂,遐妻止之不 從,乃密起火,燒甲仗都盡。
《羊皇后傳》:后諱獻容,洛陽敗,沒于劉曜,曜僭位,以為 皇后,因問曰:「吾何如司馬家兒?」后曰:「胡可並言?陛下 開基之聖主,彼亡國之暗夫,有一婦一子,及身三耳, 不能庇之,貴為帝王,而妻子辱於凡庶之手。遣妾爾 時實不思生,何圖復有今日?妾生于高門,常謂世間 男子皆然,自奉巾櫛以來,始知天下有丈夫耳。曜甚」 愛寵之。生曜二子而死。偽諡獻文皇后。
《許邁傳》:「邁少恬靜,不慕仕進。時南海太守鮑靚隱跡 潛遁,人莫知之。邁乃往候之,探其至要。父母尚存,未 忍違親,立精舍于懸霤,朔朢時節,還家定省而已。父 母既終,乃遣婦孫還家,遂攜其同志,遍游名山焉。永 和二年,入臨安西山,與婦書告別。自後莫測所終。」 《桓沖傳》:「沖性儉素,而謙虛愛士。嘗浴後,其妻送以新 衣」,沖大怒,促令持去。其妻復送之,而謂曰:「衣不經新, 何緣得故?」沖笑而服之。
《吳隱之傳》:「隱之清操不踰。後至自番禺,其妻劉氏齎 沉香一斤,隱之見之,遂投於湖亭之水。」
《束晳傳》:「晳兄璆娶石鑒從女,棄之,鑒以為憾。」 《四裔列傳》:「扶南國,其王本是女子,字葉柳。時有外國 人混潰者,先事神,夢神賜之弓,又教載舶入海。混潰 旦詣神祠得弓,遂隨賈人汎海至扶南外邑,葉柳率 眾禦之,混潰舉弓,葉柳懼,遂降之。於是混潰納以為 妻,而據其國。」
《丁穆傳》:「穆字彥遠,譙國人也。積功勞封真定侯,累遷 為順陽太守。太元四年,除振武將軍梁州刺史。受詔 未發,會苻堅遣眾寇順陽,穆戰敗被執至長安,稱疾 不仕偽朝。堅又傾國南寇,穆與關中人士唱義謀襲 長安,事泄遇害。臨死作表以付其妻周。其後周得至 京師,詣闕上之,孝武帝下詔曰:『故順陽太守真定侯 丁穆,力屈身陷,而誠節彌固。直亮壯勁,義貫古烈。喪 柩始反,言尋傷悼。可贈龍驤將軍、雍州刺史,賻賜一 依周虓故事,為立屋宅,并給其妻衣食,以終厥身』。」 《劉聰載記》:「聰立左貴嬪劉氏為皇后。聰將為劉氏起 䳨儀樓于後庭,廷尉陳元達諫,聰大怒曰:『吾為萬機 主,將營一殿,豈問汝鼠乎?不殺此奴,沮亂朕心,朕殿何當得成邪』!」將出斬之,并其妻子同梟東市,使群鼠 共穴。時在逍遙園李中堂劉氏時在後堂,聞之,密遣 中常侍私敕左右停刑。於是手疏切諫,乃解,引元達 而謝之。易逍遙園為納賢園,李中堂為愧賢堂。 《苻融載記》:「融為司隸校尉,京兆人董豐游學,三年而 返,過宿妻家,是夜妻為賊所」殺,妻兄疑豐殺之,送豐 有司。豐不堪楚掠,誣引殺妻。融察而異之,問曰:「汝行 往還,頗有怪異,及卜筮以不?」豐曰:「初將發,夜夢乘馬 南渡水,反而北渡,復自北而南,馬停水中,鞭策不去。 俯而視之,見兩日在于水下,馬左白而濕,右黑而燥, 寤而心悸,竊以為不祥。」還之夜,復夢如初。問之筮者, 筮者云:「憂獄訟,遠三枕,避三沐。」既至,妻為俱沐,夜授 《豐》枕《豐記》,筮者之言,皆不從之,妻乃自沐枕枕而寢。 融曰:「吾知之矣。」《周易》坎為水,馬為離,夢乘馬南渡,旋 北而南者,從坎之離,三爻同變,變而成離,離為中女, 坎為中男,兩日二夫之象。坎為執法吏,吏詰其夫,婦 人被流血而死。坎二陰一陽,離二陽一陰,相承易位, 離下坎上。《既濟》:文王遇之囚羑里。有禮而生,無禮而 死。馬左而濕,濕,水也;左水右馬,馮字也。兩日,昌字也。 其馮昌殺之乎?于是推檢,獲昌而詰之,昌具首服,曰: 「本與其妻謀殺董豐,期以新沐枕枕為驗,是以誤中 婦人。」
《慕容德載記》:妖賊王始,聚眾于太山,自稱太平皇帝, 號其父為太上皇,兄為征東將軍,弟征西將軍慕容 鎮討擒之,斬於都市。臨刑,或問其父及兄弟所在,始 答曰:「太上皇帝蒙塵於外,征東、征西,亂兵所害,惟朕 一身,獨無聊賴。」其妻怒之曰:「止坐此口,以至於此,奈 何復爾?」始曰:「皇后,自古豈有不破之家,不亡之國邪?」 行刑者以刀鐶築之,仰視曰:「崩即崩矣,終不改帝號。」 德聞而哂之。
《隗炤傳》:「炤,汝陰人也,善於《易》。臨終書版授其妻曰:『吾 亡後當大荒窮,雖爾慎莫賣宅也。卻後五年春,當有 詔來頓此亭,姓龔,此人負吾金,即以此版往責之,勿 違言也。炤亡後,其家大困乏,欲賣宅,憶夫言輒止。期 日,有龔使者止亭中,妻遂齎版往責之,使者執版惘 然不知所以,妻曰:『夫臨亡手書版,見命如此,不敢妄 也』』。」使者沉吟良久而悟,謂曰:「賢夫何善?」妻曰:「夫善於 《易》,而未曾為人卜也。」使者曰:「噫可知矣。」乃命取蓍筮 之,卦成,撫掌而嘆曰:「妙哉隗生,含明隱跡,可謂鏡窮 達而洞吉凶者也。」於是告炤妻曰:「吾不相負金也,賢 夫自有金耳,知亡後當暫窮,故藏金以待太平。所以 不告兒婦者,恐金盡而困無已也。知吾善《易》,故書版 以寄意耳。金有五百斤,盛以青瓮,覆以銅柈,埋在堂 屋東頭,去壁一丈,入地九尺。妻還掘之,皆如卜焉。」 皇甫謐《列女傳》:「趙昂妻異者,故益州刺史天水趙偉 璋妻王氏女也。昂為羌道令,留異在西。會同郡梁雙 反,攻破西城,害異兩男。異女英,年六歲,獨與異在城 中。異見兩男已死,又恐」為雙所侵,引刀欲自刎,顧英 而歎曰:「身死爾棄,當誰恃哉!吾聞西施蒙不潔之服, 則人掩鼻,況我貌非西施乎?」乃以溷糞涅麻而被之, 尟食瘠形。自春至冬,雙與州郡和異,竟以是免難。昂 遣吏迎之,未至三十里止,謂英曰:「婦人無符信保傅, 則不出房闈。昭姜沉流,伯姬待燒,每讀其傳,心壯其 節。今吾遭亂不能死,將何以復見諸姑?所以偷生不 死,惟憐汝耳。今官舍已近,吾去,汝死矣。」遂飲毒藥而 絕。時適有解毒藥,良湯撅口灌之,良久乃蘇。建安中, 昂轉參軍事,徙居冀。會馬超攻冀,異躬著布鞲,佐昂 守備,又悉脫所佩環黼黻,以賞戰士。及超攻急,城中 飢困,刺史韋康素仁愍,吏民傷殘,欲與超和。昂諫不 聽,歸以語異。異曰:「君有爭臣,大夫有專利之義。專不 為非也,焉知救兵不到關、隴哉!當共勉卒高勳,全節 致死,不可從也。」比昂還,康與超和,超遂背約,害康。又 劫昂質其嫡子月于南鄭,欲要昂以為己用,然心未 甚信。超妻楊聞異節,行請與讌終日。異欲信昂於超 以濟其謀,謂楊曰:「昔管仲入齊,立九合之功;由余適 秦,穆公成霸。方今社稷初定,治亂在于得人,涼州士 馬迺可與中夏爭鋒,不可不詳也。」楊深感之,以為忠 于己,遂與異重相接結。昂所以得信于超,全功免禍 者,異之力也。及昂與楊阜等結謀討超,告異曰:「吾謀 如是,事必萬全,當奈月何?」異厲聲應曰:「忠義立于身, 雪君父之大恥。喪元不足為重,況一子哉!夫項橐、顏 淵,豈復百年,貴義存耳。」昂曰:「善。」遂共閉門逐超。超奔 漢中,從張魯得兵還。異復與昂保祁山,為超所圍。三 十日,救兵到,乃解,超卒殺異。子月凡,自冀城之難至 于祁山,昂出《九奇》,異輒參焉。
《世說新語》:王安豐婦常卿安豐。安豐曰:「婦人卿婿,禮 為不敬,後勿復爾。」婦曰:「親卿愛卿,是以卿卿,我不卿 卿,誰復卿卿?」
荀奉倩妻曹氏,有艷色。妻嘗病熱,奉倩恆以冷身熨 之。妻亡人弔,不哭而傷神。未幾,奉倩亦卒。
《女紅餘志》:荀奉倩將別,其妻曹洪女割蓮枝帶以相贈。後人分釵,即此意。
《要錄》:俗說車武子妻大妒,呼其婦兄宿,取一絳裙衣, 掛屏風上,其婦拔刀徑上床發被,乃兄也,慚而退。 《酉陽雜俎》:妒婦津,相傳言,晉大始中,劉伯玉妻段氏, 字光明,性妒忌。伯玉常於妻前誦《洛神賦》,語其妻曰: 「娶婦得如此,吾無憾焉。」光明曰:「君何以善水神而欲 輕我?吾死何愁不為水神?」其夜乃自沉而死,死後七 日,託夢語伯玉曰:「君本願神,吾今得為神也。」伯玉寤 而覺之,遂終身不復渡水。有婦人渡此津者,皆壞衣 枉粧,然後敢濟。不爾風波暴發,醜婦雖粧飾而渡,其 神亦不妒也。婦人渡河無風浪者,以為己醜,不致水 神怒。醜婦諱之,無不皆自毀形容,以塞嗤笑也。故齊 人語曰:「欲求好婦,立在津口。婦立水傍,好醜自彰。」 《誠齋雜記》:扶風馬元正妻尹氏,天水人也。元正早死, 欲從者久之,其父勸之嫁,尹氏哭指鐵井闌曰:「此上 生花,我則再醮。」三年而黃芝生于闌上,遂嫁為李暠 繼室。尹氏幼好學,清辨有志節,以再醮之故,三年不 言,撫前妻子踰于己生。暠之創業也,謀謨經略,贊毗 居多。
《通鑑》:「石勒妻劉氏,有膽略,勒與之參決軍事,佐勒建 功勛,有呂后之風,而不妒更過之。」
《小名錄》:王凝之妻謝氏,道韞安西將軍奕之女也。初 適凝之還,甚不悅。叔父安曰:「王郎,逸少子,不惡,汝何 恨耶?」答曰:「一門叔父則有阿大、中郎,群從兄弟,復有 封胡、遏末,不意天壤之中,乃有王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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