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等法院103年度矚上重更(一)字第5號刑事判決
| 臺灣高等法院103年度矚上重更(一)字第5號刑事判決 2015年5月26日 2015年5月26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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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高等法院 裁判書 -- 刑事類
【裁判字號】 103,矚上重更(一),5
【裁判日期】 1040526
【裁判案由】 殺人等
【裁判全文】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103年度矚上重更(一)字第5號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沈文賓
選任辯護人 法律扶助王淑琍律師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沈文夏
選任辯護人 陳筱屏律師
顏心韻律師
周武榮律師
上列上訴人因殺人等案件，不服臺灣宜蘭地方法院一０二年度矚
重訴字第一號，中華民國一０二年九月十六日第一審判決（起訴
案號：臺灣宜蘭地方法院檢察署一０一年度偵字第五三九一號、
第五四０二號，一０二年度偵字第五三、五四、六七七號），提
起上訴，判決後經最高法院第一次發回更審，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判決關於丙○○共同剝奪他人行動自由罪；丁○○、丙○○共
同殺人二罪暨定執行刑部分均撤銷。
丁○○共同殺人，處死刑，褫奪公權終身。又共同殺人，處死刑
，褫奪公權終身。應執行死刑，褫奪公權終身。
丙○○共同犯剝奪他人行動自由罪，處有期徒刑壹年陸月，扣案
甩棍壹支沒收。又共同殺人，處無期徒刑，褫奪公權終身。又共
同殺人，處無期徒刑，褫奪公權終身。應執行無期徒刑，褫奪公
權終身，扣案甩棍壹支沒收。
事 實
一、丁○○與丙○○係同父異母之兄弟。緣丁○○與張詩苹（現
已更名為張楷恩）於民國九十二年十二月二十五日結婚後（
現已離婚），張詩苹因遭丁○○暴力相待（未取得保護令）
，而於一００年十二月二十一日離家；丁○○曾於一０一年
一月十二日至宜蘭縣冬山鄉○○村○○○號由張詩苹之兄張
詠斌所開設之檳果棧檳榔攤（下稱檳果棧檳榔攤）尋找張詩
苹，又多次透過張詠斌之女友潘孟瑤聯繫張詩苹要求其返家
，張詩苹均未答允。嗣丁○○、丙○○之父沈德昌於一０一
年間去世，丁○○即透過潘孟瑤向張詩苹轉達希望張詩苹能
前往祭拜，雖張詩苹之父前往參加，惟張詩苹仍未前往祭拜
，丁○○因此對張詩苹心生不滿，更遷怒於潘孟瑤，曾對丙
○○稱：潘孟瑤很「雞歪」，爸死的時候，叫她幫忙打電話
給張詩苹，她都不願意等語，丙○○因而知悉丁○○對潘孟
瑤有怨。丁○○為避免再度前往檳果棧檳榔攤尋找張詩苹時
，被潘孟瑤或張詩苹認出其所駕駛之車輛，致其等有所防範
，遂心生以竊取他人之車牌及汽車做為前往檳果棧檳榔攤之
交通工具。
二、丁○○於一０一年十二月十日晚上六時許，基於意圖為自己
不法所有攜帶兇器加重竊盜之犯意，駕駛具衛星導航功能之
車牌號碼○○○○－0○號自用小客車（車主為丁○○之弟
沈文志，無證據證明其知情，下稱一一０二－Ｋ八車）並攜
帶己有之扳手、剪刀、甩棍、銀色長管槍枝（無證據證明有
殺傷力）、膠帶、門號○○○○○○○○○○號行動電話（
申登人為沈文志）、門號○○○○○○○○○○號行動電話
（申登人為丁○○之弟媳盧雅玲，無證據證明其知情）等物
，至新北市○○區○○路○○號丙○○住處邀其一同前往宜
蘭縣，丙○○即攜帶門號○○○○○○○○○○號行動電話
（申登人為丙○○之妹沈麗美，無證據證明其知情）同車前
往宜蘭縣。於前往宜蘭縣之路途中，丁○○即告知丙○○欲
來宜蘭縣偷車及找人，並出示上開物品予丙○○，丙○○於
知悉後即與丁○○共同基於攜帶兇器加重竊盜之犯意聯絡一
同至宜蘭縣。
三、丁○○與丙○○抵達宜蘭縣後，先於同日晚上七時二十分許
在宜蘭縣羅東鎮○○路○○○號前，推由丁○○以其所有足
以對人體構成威脅危險性、做為兇器使用之扳手，竊取林偉
群所有，停放於路邊之車牌號碼○0－○○○○號自用小客
車之車牌兩面，丙○○則在一旁把風，得手後，丁○○即將
竊得車牌懸掛於一一０二－Ｋ八車上（二人加重竊盜部分，
均業經確定）。
四、丁○○於更換車牌後，唯恐該一一０二－Ｋ八車之車體外型
仍被張詩苹或潘孟瑤等人識出，乃駕駛該已更換車牌之一一
０二－Ｋ八車搭載丙○○前往宜蘭縣羅東鎮○○路○段○○
巷○號旁，另基於攜帶兇器加重竊盜之犯意聯絡，由丁○○
以其所攜帶之足以對人體構成威脅危險性之剪刀，破壞黃小
瑑所有停放於路邊之車牌號碼○○○○－00號自用小客車
（下稱一五八０－ＫＮ車）門鎖後發動電門，將一五八０－
ＫＮ車駛離現場，丙○○則在該車後把風，而竊得一五八０
－ＫＮ汽車（二人加重竊盜部分，均業經確定）。
五、丁○○、丙○○於竊得一五八０－ＫＮ車後，為確保一一０
二－Ｋ八車不被查獲，即由丁○○駕駛一五八０－ＫＮ車、
丙○○駕駛一一０二－Ｋ八車一同至宜蘭縣羅東鎮大成路樟
樹公園附近（下稱樟樹公園），丁○○再將三Ｕ－二六二一
號車牌自一一０二－Ｋ八車拆下，掛回原一一０二－Ｋ八車
車牌，三Ｕ－二六二一號車牌則放置於一五八０－ＫＮ車上
，並將一一０二－Ｋ八車停放於該處，而以車子及車牌均屬
贓物之一五八０－ＫＮ車行駛。丁○○再將扳手、剪刀、甩
棍、銀色長管槍枝、膠帶等物放置於一五八０－ＫＮ車上，
由丁○○駕駛該車搭載丙○○一同前往檳果棧檳榔攤附近等
待張詩苹出現。
六、丁○○、丙○○待至同日晚上八時五十八分許時，張詩苹始
終未出現該處，潘孟瑤與友人呂俊偉已將檳果棧檳榔攤之鐵
門拉下三片（共有四片），潘孟瑤在店內收拾東西，呂俊偉
則到店門口發動其所有車牌號碼○○○○－0○號自用小貨
車（下稱一七０三－Ｂ三車）準備打烊之際，丁○○乃起意
妨害潘孟瑤、呂俊偉之行動自由，由丁○○駕駛一五八０－
ＫＮ車開至檳果棧檳榔攤門口與丙○○一同下車，丙○○初
不知丁○○之意，空手下車，待丁○○示意後，隨即返回車
上拿取工具，並基於共同妨害潘孟瑤、呂俊偉行動自由之犯
意，由丁○○持銀色長管槍枝、丙○○持甩棍，丁○○喝令
呂俊偉進入檳果棧檳榔攤內，並由丙○○將檳榔攤第四片鐵
門拉下，不讓潘孟瑤、呂俊偉自由進出，以此方法剝奪潘孟
瑤、呂俊偉之行動自由（丁○○此部分犯行業經原審判處有
期徒刑一年六月確定）。丁○○即向潘孟瑤詢問張詩苹下落
，潘孟瑤見狀即哭喊：「阿賓你不要這樣子、張詩苹沒有在
這邊、抽屜有錢、你要就拿去、這裡有攝影機」等語，丁○
○聞言知悉潘孟瑤不告知張詩苹下落，亦為避免呂俊偉對外
求援，乃與丙○○承上接續基於共同妨害潘孟瑤、呂俊偉行
動自由之犯意，丁○○即命潘孟瑤、呂俊偉趴在檳果棧檳榔
攤地面，由丙○○以兩人所攜帶之膠帶將潘孟瑤及呂俊偉之
雙手均綑綁在後，為免遭錄影，並將店內之監視錄影主機及
鏡頭一個拔下，進而共同將呂俊偉、潘孟瑤押至檳榔攤外之
一五八０－ＫＮ車上，再將監視錄影主機及鏡頭一個均帶走
。丁○○於離開檳榔攤時，見呂俊偉所有之一七０三－Ｂ三
車仍停放於檳榔攤之前，丁○○為免犯行被發覺，即命丙○
○駕駛上開自用小貨車將該車開至他處停放，自己則駕駛一
五八０－ＫＮ車跟隨在後，丙○○之後將上開自用小貨車停
放於宜蘭縣冬山鄉○○路○段○○○號對面，再搭乘丁○○
駕駛之一五八０－ＫＮ車至樟樹公園附近取回一一０二－Ｋ
八車，由丁○○駕駛一五八０－ＫＮ車載同潘孟瑤及呂俊偉
，丙○○則駕駛一一０二－Ｋ八車，一同返回新北市鶯歌區
，藉挾潘孟瑤、呂俊偉二人以尋找張詩苹下落。
七、丁○○於駕駛一五八０－ＫＮ車自宜蘭縣○○○道○號高速
公路轉國道三號高速公路返回新北市鶯歌區途中，不斷以其
持用之門號○○○○○○○○○○號行動電話與丙○○持用
之門號○○○○○○○○○○號行動電話聯繫告知行車方向
，而上開行動電話通話基地台均在宜蘭縣頭城鎮、新北市石
碇區、中和區、鶯歌區等地。丁○○與丙○○分別駕車返回
新北市鶯歌區後，因遍尋不著張詩苹，丁○○遂遷怒於潘孟
瑤，萌生殺害潘孟瑤及呂俊偉之動機，乃基於共同殺害潘孟
瑤、呂俊偉之犯意，先一同至新北市鶯歌區鳳鳴公園旁將一
一０二－Ｋ八車停放於該處，以免被查知該車與二人有所關
聯，丁○○並慮及殺害潘孟瑤、呂俊偉後處埋屍體，宜以未
曾出現於宜蘭地區且非贓車較不易被查獲，即以一五八０－
ＫＮ車搭載丙○○前往新北市鶯歌區老人會館，並由丙○○
駕駛停放於該處且不知情之丙○○母親乙○○所有車牌號碼
○○○○－0○號不具衛星導航功能之自用小貨車（下稱０
二九五－Ｍ九車），丁○○則駕駛一五八０－ＫＮ車，一同
前往新北市鶯歌區環河路三鶯大橋下堤防邊自行車道。丁○
○、丙○○分別將車停放於上開路旁後，丁○○下車跟丙○
○稱：「要去給他們處理一下」，丙○○明知丁○○所稱「
處理」即為要將潘孟瑤、呂俊偉殺害之意思，亦與丁○○基
於共同殺人之犯意，於該處看管潘孟瑤、呂俊偉，丁○○則
前往勘查附近地形，惟認為不適宜而返回一五八０－ＫＮ車
並對丙○○稱：「走，走」，丙○○即駕駛０二九五－Ｍ九
車跟隨丁○○所駕駛之一五八０－ＫＮ車行駛，於一０一年
十二月十一日約凌晨零時許到達桃園縣大溪鎮（現改制為桃
園市大溪區，下同）中庄下崁產業道路盡頭，丁○○、丙○
○均將所開車輛停放於路旁空地。
八、丁○○、丙○○到達該處後，先命呂俊偉下車，由丁○○以
膠帶綑綁呂俊偉雙腳，丁○○、丙○○再共同將潘孟瑤、呂
俊偉帶往上開道路旁之灌溉水溝旁，由丁○○將呂俊偉以面
朝下之方向推入灌溉水溝內，並跳入灌溉水溝內以手壓制呂
俊偉頭部至水面下，丙○○則在旁看管潘孟瑤。適時該灌溉
水溝之水深約至丁○○之膝蓋，呂俊偉因雙手遭反綁在後，
雙腳亦被綑綁，復經丁○○壓制而使其口鼻均在水面下無法
呼吸，當場因窒息導致呼吸性休克而死亡。丁○○於殺害呂
俊偉後，同樣將潘孟瑤以面朝下之方向推入灌溉水溝內，並
跳入灌溉水溝內以手壓制潘孟瑤頭部至水面下，潘孟瑤亦因
雙手遭反綁在後，復經丁○○壓制而使其口鼻均在水面下無
法呼吸，當場因窒息導致呼吸性休克而死亡。
九、丁○○、丙○○於殺害呂俊偉、潘孟瑤後，丁○○先將呂俊
偉之屍體自灌溉水溝內拖出，先放置於一五八０－ＫＮ車之
後車廂，惟隨後改放於０二九五－Ｍ九車後車廂內，潘孟瑤
之屍體亦同樣放置於該車後車廂內。丁○○於搬運完屍體後
，再將潘孟瑤之隨身物品（含黑色側背包、提款卡、檳果棧
檳榔攤紀錄單多紙）、一五八０－ＫＮ車上黃小瑑之夫戴譽
哲所有物品、自檳果棧檳榔攤取走之監視錄影主機及鏡頭一
個均丟棄於該處路邊之草叢。再由丁○○駕駛０二九五－Ｍ
九車、丙○○駕駛一五八０－ＫＮ車一同至新北市鶯歌區鳳
鳴公園旁，將０二九五－Ｍ九車停放於該處，丁○○改駕駛
一一０二－Ｋ八車，與丙○○駕駛之一五八０－ＫＮ車一同
前往桃園縣八德市（現改制為桃園市八德區，下同）興豐路
青年活動中心附近，丙○○將一五八０－ＫＮ車停放於桃園
縣八德市興豐路青年活動中心附近興豐路旁，並以扳手將一
五八０－ＫＮ車之車牌拆下後攜走。丁○○與丙○○再共乘
一一０二－Ｋ八車回新北市鶯歌區鳳鳴公園，由丁○○駕駛
０二九五－Ｍ九車開往桃園縣八德市方向，惟隨後丁○○再
駕駛０二九五－Ｍ九車返回新北市鶯歌區，於同日凌晨二時
五十二分三十九秒以其持用之門號○○○○○○○○○○號
行動電話與丙○○持用之門號○○○○○○○○○○號行動
電話聯繫後，由丙○○駕駛一一０二－Ｋ八車跟隨丁○○駕
駛０二九五－Ｍ九車前往新北市三峽區恩主公醫院（下稱恩
主公醫院）。丁○○於同日凌晨三時十五分許將後車廂置有
呂俊偉、潘孟瑤屍體之０二九五－Ｍ九號車停放於恩主公醫
院停車場，再返回於恩主公醫院外由丙○○駕駛之一一０二
－Ｋ八車上，由丁○○駕駛一一０二－Ｋ八車搭載丙○○前
往其新北市○○區○○路○○號住處讓丙○○返家，並將甩
棍藏放於該處，丁○○則再駕駛一一０二－Ｋ八車返回其新
北市○○區○○路○○○巷○○○號五樓住處，作案用銀色
長管槍枝、扳手、剪刀、一五八０－ＫＮ車牌及潘孟瑤、呂
俊偉之其他隨身物品均棄置於不明處所。
十、丁○○、丙○○於前開時、地押走潘孟瑤、呂俊偉時，張詠
斌正透過其手機連線檳榔攤內之監視器觀看檳榔攤打烊情形
，見潘孟瑤、呂俊偉遭丁○○、丙○○押走，即報警處理。
警方雖欲以潘孟瑤及呂俊偉之行動電話通聯及車號追查其下
落，然因丁○○、丙○○於押走潘孟瑤、呂俊偉後即駕駛竊
得之一五八０－ＫＮ車迅速經由國道高速公路返回新北市鶯
歌區，而潘孟瑤、呂俊偉之行動電話基地台最後地點亦均顯
示在宜蘭縣冬山鄉，使警方無法確認涉案之車輛車號及其動
線。而張詩苹於一０一年十二月十日晚上九時許得知此事後
，亦至警局協助，並於得知丁○○之行動電話號碼後，於一
０一年十二月十一日凌晨零時三十九分十六秒、零時五十八
分十六秒撥打丁○○持用之門號○○○○○○○○○○號行
動電話，但丁○○均未接聽，張詩苹又於同日凌晨零時三十
九分三十九秒、零時四十五分四十四秒、零時四十六分十二
秒、一時七分十五秒多次傳簡訊至丁○○上開行動電話，惟
丁○○均未回覆。嗣經警於一０一年十二月十一日下午一時
許持拘票，至丁○○位於新北市○○區○○路○○○巷○○
○號五樓住處將其拘提到案。丁○○於應訊時表示要打電話
給其繼母乙○○道歉後才願供出潘孟瑤、呂俊偉之屍體所在
，經檢察官同意後丁○○即於一０一年十二月十一日晚上九
時三分五十秒許以分局０三九五四０八三四號電話撥打○○
○○○○○○○○號電話，並佯對接聽電話之丙○○稱：「
阿姨、我會說那我處理呀…那人，我有承認我給他們推入，
其他的我還沒有說，現在有知道車子停在三峽那恩主公那裡
，我等一下我休息一下，我等一下要去拿那部車，人放在那
等一下要去載」、「對啊我承認，阿姨不好意思，我都不說
，等一下十點吧，十點要出發」、「要不……問題……車子
放在三峽那，你幫我去看」、「恩主公那」等語，藉以暗示
丙○○先警方一步到現場處理潘孟瑤與呂俊偉之屍體。該對
話經警方即時錄音，並查得丁○○對話對象係丙○○後，即
前往恩主公醫院停車場查看，而於一０一年十二月十一日晚
上十時三十分許在恩主公醫院停車場發現０二九五－Ｍ九號
車及後車廂內潘孟瑤、呂俊偉之屍體。警方旋持拘票將丙○
○拘提到案，丙○○於警方尚未知悉其有竊取一五八０－Ｋ
Ｎ車做為本案犯罪使用前，即於一０一年十二月十三日警詢
時主動供出，並帶同警方於一０一年十二月十四日至其新北
市○○區○○路○○號住處扣得丁○○所有之甩棍一支，復
於警方尚未知悉其曾竊取三Ｕ－二六二一號車牌前，於一０
二年一月四日現場模擬時主動供出，警方並循線查悉上情。
十一、案經潘孟瑤之父庚○○委由陳為祥律師為告訴代理人及呂
俊偉之父甲○○告訴暨臺灣宜蘭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指揮
偵查後起訴。
理 由
壹、程序方面
一、按被告之自白，非出於強暴、脅迫、利誘、詐欺、疲勞訊問
、違法羈押或其他不正之方法，且與事實相符者，得為證據
，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六條第一項定有明文。上訴人即被
告丙○○以其在桃園縣大溪鎮中庄下坎產業道路盡頭進行現
場模擬時，警察有叫伊依其指示做動作給警察拍、其現場模
擬所製作之警詢筆錄因受警方之影響，而有自白非出於任意
性之情形云云。然經原審當庭勘驗被告丙○○之現場模擬之
錄影光碟，被告丙○○於第一次現場模擬時先帶同警方至新
北市鶯歌區三鶯大橋下並表示該處為殺害被害人潘孟瑤、呂
俊偉之現場，警方於勘查現場後質疑潘孟瑤、呂俊偉當時是
否有被綑綁雙腳、要求被告丙○○指出至河堤之路徑，並與
被告丙○○溝通後，被告丙○○始陳述殺害潘孟瑤、呂俊偉
之現場並非此處，且自願帶同警方前往正確之殺人現場即桃
園縣大溪鎮中庄下坎產業道路盡頭（詳原審卷二第一四三至
一四五頁）；而被告丙○○與警方到達桃園縣大溪鎮中庄下
坎產業道路盡頭後，亦自行指出殺害潘孟瑤、呂俊偉之灌溉
水溝所在，並指出上訴人即被告丁○○丟棄潘孟瑤個人物品
及一五八０－ＫＮ車上物品之位置，警方也確於丙○○所指
之地點尋獲相關之證物（詳原審卷二第一四六至一五０頁）
。第二次於桃園縣大溪鎮中庄下坎產業道路盡頭進行現場模
擬時，被告丙○○均自己陳述所看到被告丁○○於該處進行
犯罪之過程，其中警方有針對拖拉被害人之動作、方向、現
場是否有光線、當時被告丙○○所在之位置是否可能看到被
告丁○○之動作，並質疑被告丙○○之陳述不合邏輯，被告
丙○○即更正陳述其所見被告丁○○之犯罪過程，同時以警
方攜至現場之假人道具進行模擬動作（詳原審卷二第一五０
至一六九頁）。勘驗結果發現被告丙○○係自己陳述及模擬
案發狀況，過程中，員警曾對被告丙○○所陳述內容及模擬
情況提出質疑，並要被告丙○○不要說謊，要講事實，未有
強暴、脅迫、利誘、詐欺之言語內容及動作，有原審勘驗筆
錄在卷可稽（詳原審卷二第一七０頁）。是依據該現場模擬
所製作之被告丙○○警詢筆錄及勘驗所得均有證據能力。被
告丙○○辯稱現場模擬因有上開原因而無證據能力云云，自
無理由。
二、次按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言詞或書面陳述，除法律有規
定者外，不得作為證據；被告以外之人於檢察事務官、司法
警察官或司法警察調查中所為之陳述，與審判中不符時，其
先前之陳述具有較可信之特別情況，且為證明犯罪事實存否
所必要者，得為證據，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九條第一項、
第一百五十九條之二分別定有明文。依此規定，被告以外之
人於檢察事務官、司法警察官或司法警察調查中所為之供述
，原屬該等之人於審判外之言詞或書面陳述，於有前揭第一
百五十九條之二或其他法律例外規定之情形，始得採為證據
（參最高法院九十六年度台上字第二七一六號判決意旨）。
被告丁○○否認被告丙○○、證人庚○○、甲○○、張詠斌
、張詩苹於警詢陳述之證據能力；被告丙○○否認被告丁○
○、證人庚○○、甲○○、張詠斌、張詩苹於警詢陳述之證
據能力。經核上開證言並無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九條之二
之情形，亦不符合同法第一百五十九條之三、第一百五十九
條之五之規定。是對被告丁○○而言，被告丙○○、證人庚
○○、甲○○、張詠斌、張詩苹於警詢之陳述無證據能力；
對被告丙○○而言，被告丁○○、證人庚○○、甲○○、張
詠斌、張詩苹於警詢之陳述無證據能力。
三、又按證人依法應具結而未具結者，其證言不得作為證據，刑
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八條之三定有明文。被告丁○○否認被
告丙○○於偵查中未經具結部分之供述，參照上開規定，對
被告丁○○而言，丙○○於偵查中之供述，未經具結部分無
證據能力。
四、被告丁○○、丙○○、辯護人及檢察官於本院審理時對下列
所述其他證據資料，均不爭執其證據能力，本院審酌該等證
據資料作成時之情況，亦無不宜作為證據之情事，依刑事訴
訟法第一百五十九條之五第二項規定，自均有證據能力。
貳、實體方面
一、證人張詩苹前因不堪被告丁○○毆打而離家，雖未取得保護
令，然於案發前和被告丁○○處於分居狀態，有證人張詠斌
、張詩苹之證述可憑（詳偵字第五三九一號卷第九二、九三
、一八九頁）。再被告丁○○於偵查中供承：「（問：你到
宜蘭找過張詩苹幾次？）一次，那一次吵架，警方有到。（
問：是否曾在檳果棧檳榔攤向張詩苹下跪請求她回家？）有
。（問：該次是否你父親沈德昌、你後母乙○○及丙○○也
有一起去？）有」等語（詳偵字第五三九一號卷第一五二、
一五三頁）；證人張詩苹於原審證述：本案發生前，丁○○
有來找過我，我哥哥載我去檳榔攤，丁○○他用自殺的方法
想要求我回家。當時丁○○、丙○○、丁○○的爸爸都有去
，之後剩下我、丁○○及小孩在檳榔攤，丁○○有說他不會
再打我，叫我回去，我說我不要。那時丁○○在潘孟瑤的檳
榔攤拿了裡面的水果刀，在自己的雙臂的下臂各劃一刀，要
我回去，我沒有答應。丁○○受傷之後，我請丁○○的爸爸
、弟弟跟我哥哥過來協助，後來警察來了等語（詳原審卷一
第二０八、二一三、二一四頁）；證人張詠斌於原審證述：
本案發生之前，被告丁○○曾到宜蘭我所開設之檳果棧檳榔
攤來找過張詩苹，我跟張詩苹原來不在場，後來有到場等語
（詳原審卷一第一九一頁）；並有宜蘭縣婚暴個案張詩苹輔
導資料在卷可稽（見偵字第五三九一號卷第一六五頁），堪
認被告丁○○、丙○○於一０一年一月十二日曾至宜蘭檳果
棧檳榔攤找過張詩苹。又被告丁○○之父沈德昌去世時，僅
由張詩苹之父代表參加，張詩苹本人並未前往，分居期間被
告丁○○多次透過潘孟瑤欲和張詩苹聯絡，張詩苹均未答應
見面等情，亦有被告丁○○自白、證人張詩苹、張詠斌證述
可佐（詳偵字第五三九一號卷第二四六頁正反面、一八九頁
，原審卷一第一九一、二０九、二一一頁）。另被告丙○○
於警詢時自承：「我大哥就駕駛一一０二－Ｋ八車到我家，
我上車後，我問他：『說要去哪裡』，他跟我說：『宜蘭啦
』」等語（詳警卷第二七頁）；又於一０一年十二月十三日
偵查時自承：「（問：在犯案前你跟你哥哥晚上六、七點出
發，而且共同在檳榔攤附近等了三十分鐘那麼久，你在途中
就有看到刀子與膠帶等物，而且你一下車就知道要共同持刀
控制被害人，而且你也知道要以膠帶綑綁被害人，但你卻在
警詢時稱說你不知道要來宜蘭幹什麼，此與常理不符，究竟
實情為何？你到底知不知道來宜蘭是來押人？）剛開始我不
知道，在途中丁○○告訴我的」、「他說要來宜蘭押人」、
「知道，丁○○告訴我要來押人，也說要來處理事情」、「
（問：是否與你大嫂張詩苹的事情有關？）是，他們是夫妻
但是感情不合」等語（詳偵字第五四０二號卷第五五、五六
頁）。準此，被告丙○○既曾陪同丁○○至宜蘭檳果棧檳榔
攤找過張詩苹，則本件案發當日丁○○又邀其至宜蘭找人，
足徵被告丙○○應知悉當日前往宜蘭係要找張詩苹。被告丁
○○亦於偵查中供承：「（問：這整件事丙○○是否都聽命
於你？）我跟他說我要去找我老婆」、「（問：你跟丙○○
說要來宜蘭做什麼？）跟他說要來找張詩苹」等語（詳偵字
第五三九一號卷第一五二頁）；自白狀中稱：「一０一年十
二月十號下午被告回到家中找被告弟丙○○，我帶了ＢＢ槍
及小刀上了他的車，我告訴他要去宜蘭找老婆」（詳偵字第
五三九一號卷第二四六頁反面）；其於原審審理時證述：「
（問：出發前有無告知丙○○或與其商量此趟前來要做何事
？）我說要找我老婆。（問：你在出發時或駕車途中，有無
提到要找呂俊偉、張詠斌或潘孟瑤？）沒有。（問：你案發
當晚駕車搭載丙○○前來宜蘭縣之目的為何？）找我老婆，
我要找到人。」等語（詳原審卷二第四三頁）；其於本院審
理時陳述：因為怕我弟弟的車子被張詩苹發現才去偷車子，
車牌是偷來用在我弟弟的車，換車牌才去偷車，一開始我以
為我老婆在那邊跑去找等語（詳本院卷三第二五頁反面），
是依被告丁○○前後所供均稱案發當日前往宜蘭係要找張詩
苹。從而，被告丁○○、丙○○此次前往宜蘭的目的係在找
張詩苹，應堪認定。
二、被告丁○○部分：訊據被告丁○○固坦承有於事實欄六所載
之時間、地點將潘孟瑤、呂俊偉綑綁雙手後，帶至一五八０
－ＫＮ車上，由被告丙○○駕駛呂俊偉所有一七０三－Ｂ三
車停放於事實欄六所載之地點，再由被告丁○○駕駛一五八
０－ＫＮ車載同潘孟瑤、呂俊偉，被告丙○○則駕駛一一０
二－Ｋ八車一起前往新北市鶯歌區；以及有於事實欄八所載
之時間、地點將潘孟瑤、呂俊偉均推入灌溉水溝內，隨後將
載有潘孟瑤、呂俊偉之０二九五－Ｍ九車停放於恩主公醫院
等情。惟矢口否認與被告丙○○共同犯事實欄八所載之共同
殺人犯行，辯稱：被告丙○○沒有參與，當時伊因為和二位
被害人發生爭吵，才會先後把他們推下去，推下去沒有十秒
伊就下去救了，當時水深約到伊的膝蓋，兩位被害人救起來
時好像昏迷了沒有動，伊就趕快送去恩主公醫院，當時丙○
○都在車上沒有參與，但去急診室停下來查看發現他們沒有
呼吸，伊很緊張害怕，就把車停在急診室的停車場，伊是過
失將二人推下水，伊當時只是想教訓被害人二人，當天伊與
他們二人爭吵，因伊父親往生，伊受刺激，遂將被害人二人
推入水溝，事後回想，伊壓潘孟瑤下水時未注意呂俊偉，後
來潘孟瑤也沒掙扎，伊就將二人拉出水溝送醫，至急診室門
口發現二人已死亡，伊將車開至停車場，並送被告丙○○回
家，沒幾個小時警方就來，伊為找老婆，而使被害人二人死
亡，伊殺害被害人二人時並不知丙○○在做什麼云云（詳本
院卷三第二八至二九頁反面）。經查：
(一)上開被告丁○○坦承部分，迭據被告丁○○於原審（詳原審
卷二第二０五頁）、本院前審（詳上訴卷第二五九頁）及本
院審理時均坦承不諱（詳本院卷三第二八至二九頁反面），
而被害人經被告丁○○帶至前揭產業道路盡頭之灌溉水溝後
，即由被告丁○○將屍體帶回車上等情，亦據被告丙○○於
偵查、原審中供證無訛（詳偵字第五四０二號卷第一五０至
一五四頁，原審卷一第七四頁反面至七五頁，卷二第八八至
九五頁反面、二０八、二０九頁），復經證人戴譽哲於警詢
中陳述：產業道路終點接自行車道旁空地取獲之車椅頭套一
只（淺藍色）、香水一瓶、音響遙控器一只、八仙加油站衛
生紙一盒等，是我車號○○○○－00內之物品等語大致相
符（詳警卷第一一二至一一三頁），另有如附表編號1-10所
示之各項證據在卷可稽。又潘孟瑤、呂俊偉屍體經法務部法
醫研究所解剖鑑定，潘孟瑤之鑑定結果以：「七、死亡經過
研判(一)主要解剖所見：1.肺水腫。2.咽喉有泥沙。3.體表局
部傷痕。4.頭臉、口、鼻沾泥沙。5.手腕…束縛痕。(二)初驗
時口鼻有白色泡沫。(三)無致命傷。(四)無致命毒藥物。(五)無致
命潛在疾病。(六)綜合以上，死者是生前落水窒息致死。(七)雙
手…有束縛痕，左上臂疑有抓痕，被迫溺斃的成分極高。」
（附表編號13，鑑定報告書）；呂俊偉經解剖鑑定結果以：
「七、死亡經過研判(一)主要解剖所見：1.蝶竇積水。2.肺水
腫。3.胃部積水。4.體表局部傷痕。5.手腕腳踝束縛。(二)初
驗時口鼻有白色泡沫。(三)無致命傷。(四)無致命毒藥物。(五)無
致命潛在疾病。(六)綜合以上，死者是生前落水窒息致死。矽
藻試驗結果陽性。(七)雙手雙腳有束縛痕，被迫溺斃的成分極
高。」（附表編號14，鑑定報告書）。是潘孟瑤、呂俊偉均
為生前落水致窒息而導致呼吸性休克死亡，被迫溺斃之成分
極高，亦有如附表編號13至15所示之各項證據可佐。
(二)再被告丁○○雖辯稱伊係過失將被害人二人推下水，沒有十
秒就下去救了云云。然被告丁○○將被害人二人推入之桃園
縣大溪鎮中庄下崁產業道路盡頭旁之灌溉水溝，經測量寬約
一點一公尺，深約八十八公分（附表編號20，警卷第三六九
頁反面），對照現場灌溉水溝照片（附表編號9 ，警卷第二
五五、二五六、二七三頁），以灌溉水溝之寬度及當時之水
深，倘潘孟瑤、呂俊偉不慎落水，即便二人雙手遭反綁，只
需稍微弓起身子即可坐起而將口鼻露出水面之上，而一般人
從接觸水面到死亡結果發生，大約需五分鐘，此亦經鑑定人
饒宇東於原審證述明確（詳原審卷一第一四０、一四一頁）
。若依被告丁○○所述，其將被害人二人推下去沒有十秒就
下去救人，顯不致造成潘孟瑤、呂俊偉之死亡結果。又潘孟
瑤咽喉有泥沙、體表有局部傷痕，呂俊偉體表有局部傷痕，
此業據法務部法醫研究所解剖並製有鑑定報告書已如上所述
，核與相驗解剖卷附照片相符（附表編號15），由此明確可
證潘孟瑤、呂俊偉之死因絕非如被告丁○○所述因短暫落水
十秒鐘左右所致，而係由被告丁○○先將被害人二人均以面
朝下之方向推入灌溉水溝內，再跳入灌溉水溝內以手壓制被
害人二人使其口鼻均位於水面下而無法呼吸，潘孟瑤更因此
而吸入灌溉水溝底部之泥沙，最終被害人二人均因窒息導致
呼吸性休克而當場死亡。被告丁○○之辯護人雖以被害人二
人之頸部無壓痕，舌骨、甲狀軟骨、氣管軟骨無骨折而認上
開鑑定報告中所指稱「被迫溺斃」之認定顯屬臆測云云，惟
鑑定人饒宇東於原審證述，受迫溺斃可能完全沒有傷，把人
頭壓下去可能沒有受傷，但鼻子已經吸入水，就可能會溺斃
等語明確（詳原審卷一第一三八頁），是被害人二人之被迫
溺斃並非臆測。又被告丁○○所持用之門號○○○○○○○
○○○號行動電話之通聯，於一０一年十二月十一日凌晨零
時十一分至同日凌晨一時七分十五秒，其基地台位置均在桃
園縣大溪鎮○○里○鄰○○○○○號（靠近桃園縣大溪鎮中
庄下崁產業道路盡頭），同日凌晨一時五十分許基地台位置
在桃園縣八德市○○路○○○○號；而被告丁○○所駕駛之
０二九五－Ｍ九車遲至同日凌晨三時十五分許始駛入恩主公
醫院停車場（附表編號6 、10，警卷第一五九、一七八、二
一三、二一四頁）。可見被告丁○○係於兩位被害人落水後
二小時始將車輛開至恩主公醫院停放，其未將兩位被害人送
至醫院急救，極為明確。若被告丁○○將被害人二人救上來
後有意將其等送醫急救，何以會遲延二小時，且最後亦未送
醫？故被告丁○○辯稱「趕快送去恩主公醫院」，核與事實
完全不符，益證被告丁○○將潘孟瑤及呂俊偉放入０二九五
－Ｍ九車之時，被害人二人均已死亡而無任何急救之可能性
，亦即被告丁○○所為非過失，且殺人後亦無送醫急救情形
。被告丁○○上開辯解，係事後卸責之詞，不足取信。被告
丁○○此部分事證明確，其犯行堪以認定，自應依法論科。
三、被告丙○○部分：訊據被告丙○○固坦承有於事實欄二所載
之時間、地點與被告丁○○一同前來宜蘭縣，並於事實欄六
所載之時間與被告丁○○一同至檳果棧檳榔攤，由被告丁○
○持銀色長管槍枝、自己則拿甩棍；於事實欄八所載之時間
與被告丁○○分別開車至桃園縣大溪鎮中庄下崁產業道路盡
頭，以及在事實欄九所載之時間開車至恩主公醫院載被告丁
○○。惟矢口否認有與被告丁○○共同犯事實欄六所載之剝
奪行動自由犯行，以及否認與被告丁○○共同犯事實欄八所
載之殺人犯行，辯稱：我也不曉得為什麼要偷車牌、開不同
的車，我只是陪我哥哥去找大嫂，車上有帶槍，為了防身。
呂先生願意上車，可能是因為潘孟瑤進去，他就進去了。到
檳榔攤之後，把呂俊偉的車子開走，是因為人不在，車子在
那邊很奇怪，所以就把車子開走。我們要帶被害人回鶯歌找
我大嫂，被害人都在我大哥車上，我不知道他們講什麼，我
只是在後面跟著，有時候我找不到路，我會打電話給我哥哥
，先到土城再到鶯歌；三鶯大橋根本沒有去云云（詳本院卷
二第一八頁反面，卷三第二六、二九頁）。經查：
(一)被告丙○○坦承於上揭時間與被告丁○○一同前往宜蘭縣檳
果棧檳榔攤；由被告丁○○持銀色長管槍枝、自己則拿甩棍
；與被告丁○○分別開車至桃園縣大溪鎮中庄下崁產業道路
盡頭；以及開車至恩主公醫院載被告丁○○等情，業據被告
丙○○於原審審理中供承在卷（詳原審卷二第七七、八二、
八九、九八頁），核與被告丁○○於原審審理中之證述（詳
原審卷二第四八、五四、五五、六五頁）、證人張詠斌於偵
查及原審審理中之證述（詳偵字第五三九一號卷第九一至九
二、一八四、一八五頁，偵字第五四０二號卷第一六九頁，
原審卷一第一九二、一九三頁）及證人戴譽哲於警詢中之陳
述（詳警卷第一一二、一一三頁）互核相符，復有如附表編
號1-10所示之各項證據在卷可稽。
(二)就妨害潘孟瑤、呂俊偉行動自由（即犯罪事實六）部分，被
告丙○○辯稱：伊和丁○○要帶被害人回鶯歌找伊大嫂，被
害人都在伊大哥車上，伊不知道他們講什麼云云。惟被告丙
○○於警詢自承：「我們再到冬山鄉檳果棧檳榔攤對面，約
有十台車長的距離，能看到檳榔攤，在車上等到被害人下班
，把檳榔攤關到剩最後一盞燈及快拉到最後一道門時，我哥
就將車迴轉直接開到檳果棧檳榔攤門口，過程都跟第一次詳
述的內容一樣，但是我不是拿甩棒，我是手持刀械，在我們
進入檳榔攤後，我叫他們不要動，全部趴下，我再用束帶，
先將男生被害人（呂俊偉）的雙手捆綁在背後，再由我一人
將該名男性被害人（呂俊偉）強押到一五八０－ＫＮ的自小
客車後車廂內，將男姓被害人（呂俊偉）關在後車廂內，當
我押該名男性被害人（呂俊偉）到車上時我哥哥在檳榔攤內
控制女被害人（潘孟瑤），我再回到檳榔攤裡面，我一樣用
束帶將女被害人（潘孟瑤）的雙手捆綁在背後，在我綑綁女
被害人（潘孟瑤）的雙手，同時我哥哥將該檳榔攤內的錄影
分割機（內有錄影存檔的硬碟）拔走，再由我將女被害人（
潘孟瑤）押到一五八０－ＫＮ的車內後座，上車後我在車內
再用膠帶把她的雙腳綑綁，我看到我大哥拿女被害人（潘孟
瑤）的包包放到車內，再回去檳榔攤關燈並拉下鐵門等語（
詳警卷第二三至二四頁，另其於一０一年十二月十二日及一
０二年一月四日亦為相似之陳述，僅有當時所駕駛之車輛車
號、雙方對話內容、丙○○手持物品等細節有所不同，詳警
卷第一八、一九、四五、四六頁）；於偵查中自承：「（問
：埋伏的這一段時間，你與丁○○都坐在車內？）是。（問
：丁○○在車內跟你說了什麼？）他叫我顧好，看檳果棧檳
榔攤電燈要關的時候跟他說」、「（問：當時由丁○○將竊
得之車牌號碼○○○○－00號自小客車開到檳果棧檳榔攤
門口，你們一起下車押人？）是，丁○○那時叫我先下車進
檳果棧檳榔攤」、「（問：是誰先進去檳果棧檳榔攤？）是
我」、「（問：你進檳果棧檳榔攤前有無持武器？）沒有」
、「（問：你先進檳榔攤，然後丁○○持手槍脅迫呂俊偉進
到檳榔攤內？）是」、「（問：然後你再到車上拿甩棒跟包
包？）是，第一次時我忘了帶東西，當時丁○○問我說你的
東西呢，我說在車上，他叫我到車上拿」、「（問：究竟此
部分你是持刀子還是甩棒？丁○○持何物？）都有，我持甩
棒，丁○○持道具手槍。刀子有拿出來，後來又收回去了」
、「（問：有無先拉下檳榔攤鐵捲門？）有，是丁○○先拉
下鐵捲門，後來我再去車上拿東西，有打開鐵捲門，之後回
來檳榔攤有再關鐵捲門」、「（問：由何人下手綑綁潘孟瑤
及呂俊偉？）都由我」、「（問：同時丁○○是否持槍監視
潘孟瑤及呂俊偉？）是，他都在現場」、「（問：所以你們
進去沒有說什麼話，你就開始以膠帶綑綁潘孟瑤及呂俊偉？
）是」、「（問：檢察官再確認一次，你們進去後，沒有談
什麼話，你就叫呂俊偉頭朝下趴在地上，先下手綁呂俊偉，
綁完後，你再叫潘孟瑤頭朝下趴在地上，然後下手綁潘孟瑤
？）是」、「（問：所以順序是這樣，你們叫潘孟瑤及呂俊
偉進檳榔攤，然後叫潘孟瑤及呂俊偉面朝下趴在地上，然後
你用膠帶先將呂俊偉雙手反綁，然後將呂俊偉帶到一五八０
－ＫＮ號自小客車後車廂，再回來將潘孟瑤雙手反綁，然後
你再把潘孟瑤帶到一五八０－ＫＮ號自小客車後座？）是」
、「（問：你如何放置潘孟瑤？）我讓潘孟瑤面朝下，趴在
後座的地上」、「（問：何人拔走檳榔攤內監視錄影器之硬
碟？）是我」、「（問：潘孟瑤在一五八０－ＫＮ號自小客
車後座，是坐著還是趴著？）趴著」等語（詳偵字第五四０
二號卷第一四七至一五０頁）。證人張詠斌於原審證述：「
我是透過監視器畫面知道的，我在鶯歌的住處，透過手機連
線，看到廣興路二五七號檳榔攤的監視器畫面」、「當天晚
上八點五十七分至九點左右，這是監視器畫面上面顯示的時
間，我監視器的時間是正確的，沒有誤差」、「當天我看到
呂俊偉跟潘孟瑤準備關店，呂俊偉剛好走到店門口去發動車
子，潘孟瑤在店裡收拾東西，因為檳榔攤的鐵門有四道（片
），關了三道（片）門，只剩下出入口那一道（片）關了三
分之一就突然看見丁○○、丙○○衝進來，我看到丁○○拿
了一把銀色的長槍，丁○○拿長槍押著呂俊偉，從外面進入
店內，丙○○尾隨在後，拿了疑似甩棍進來，約有一隻手臂
的長度，大概這麼長（證人以雙手比出長度，經丈量約為七
十五公分），丙○○隨即把鐵門拉下，因為監視器有裝麥克
風可以聽到聲音，我聽到潘孟瑤在哭喊叫丁○○的名字，潘
孟瑤說「丁○○你不要這樣子、張詩苹沒有在這邊、抽屜有
錢，你要你就拿去」，當下我就把手機的監視器畫面切掉，
就用手機打電話報警，報警之後，我把畫面切回來繼續看畫
面，看到呂俊偉跟潘孟瑤趴在地上，二個人的雙手都被反綁
，二個人的臉都朝向地面，這個畫面大約持續五、六秒，監
視器就斷線了」等語（詳原審卷一第一九一、一九二頁）。
被告丁○○亦於原審證述：當時伊持銀色ＢＢ槍、被告丙○
○持甩棒進入檳果棧檳榔攤，將被害人二人綑綁後帶上車等
語（詳原審卷二第四六至五０頁）。是被告丙○○於偵查中
之自白，核與證人張詠斌、被告丁○○之證述，互核相符，
堪信為真實。再被告丙○○雖於警詢、偵查已自承行駛至宜
蘭的路上，即在車上看到刀子、膠帶等物（詳警卷第二七頁
，偵字第五四０二號卷第五六頁），然依上述一、所述，被
告丁○○、丙○○二人此次前去宜蘭的目的係在找張詩苹，
是被告丙○○該時應尚未知欲挾持被害人二人，此由被告丁
○○於本院審理時陳述：一開始我以為我老婆在那邊跑去找
，後來車子停在斜對面看檳榔攤，她沒有在裡面，所以我才
去押潘孟瑤說要去找我老婆，如果我放呂俊偉走，我怕他去
通風報信，我就找不到我老婆等語（詳本院卷三第二五頁反
面至二六頁）；而呂俊偉係偶然出現該處；且被告丙○○第
一次下車時未持武器，經被告丁○○告知，始折返車上拿取
等情，益徵被告丙○○於前往宜蘭之路途中，尚未有妨害被
害人行動自由之犯意。被告丙○○於其聽從被告丁○○要求
返回車上拿取甩棒、膠帶等物，已知被告丁○○欲以武力控
制被害人行動，始和被告丁○○有共同剝奪被害人二人行動
自由之犯意聯絡。又被告丁○○、丙○○於此時應僅存有妨
害被害人二人行動自由之意圖，以達尋找張詩苹之目的，尚
未必即生有殺害被害人二人之意圖，否則被告二人即可於檳
榔攤處殺害被害人或直接將被害人二人帶至殺害地點，何必
大費周章將被害人二人從宜蘭縣帶至新北市，或在新北市區
域繞行後，始將被害人二人帶至桃園市大溪區殺害（此部分
詳下述）？故被告丁○○、丙○○應係於檳果棧檳榔攤外始
終未見張詩苹蹤影，由被告丁○○、丙○○二人分持銀色長
管槍枝、甩棒進入檳榔攤內，以膠帶綑綁被害人二人限制該
二人行動後，潘孟瑤仍不告知張詩苹下落，被告丁○○乃決
意挾潘孟瑤以尋找張詩苹及避免呂俊偉通風報信而挾呂俊偉
，將被害人二人帶上一五八０－ＫＮ車押往新北市鶯歌區之
行為，顯係以武力先控制潘孟瑤、呂俊偉之行動後，再強迫
將被害人二人帶走，以此非法方式剝奪被害人二人之行動自
由，被告丁○○、丙○○二人就此部分之犯行，顯有犯意聯
絡及行為分擔，應可確認。被告丁○○嗣改稱丙○○只有站
在門口，應為迴護丙○○之詞；被告丙○○於原審及本院中
改稱伊完全不知情，亦為脫罪之詞，均與上開所示之證據顯
不相合，自不足取。
(三)就殺害潘孟瑤、呂俊偉（即犯罪事實八）部分，被告丙○○
雖辯稱：被害人都在我大哥車上，我不知道他們講什麼，我
只是在後面跟著，有時候我找不到路，我會打電話給我哥哥
，先到土城再到鶯歌，三鶯大橋根本沒有去云云（詳本院卷
三第二九頁）。然被告丙○○除現場模擬之警詢筆錄外，亦
曾於一０一年十二月十三日已有律師陪同並已於偵訊前律見
約三十分鐘後在偵查中自承：「（問：一０一年十二月十日
晚上押人之後，在何處殺害死者潘孟瑤及呂俊偉？）桃園縣
大溪鎮，我有帶警方到該處」、「（問：先殺潘孟瑤還是呂
俊偉？）先殺呂俊偉」、「（問：如何殺死潘孟瑤及呂俊偉
？用何種手法？）當時水很深，把他們推到水裡面，用手壓
住身體起不來」、「（問：你是否有目睹殺害的過程？）有
看到，遠遠的看」（詳偵字第五四０二號卷第五四、五七頁
）。經原審勘驗被告丙○○現場模擬錄影光碟，被告丙○○
於一０一年十二月十三日經警帶往其指述之殺害被害人二人
現場即新北市鶯歌區三鶯大橋下時，因警方多次質疑被害人
腳上膠帶何時割掉、如何下車、自下車處到河堤邊之路線、
若被害人二人腳上膠帶已被割掉為何不逃跑等情，始自行陳
述殺害死者二人現場並非此處，並帶同警方前往正確之地點
即桃園縣大溪鎮中庄下崁產業道路盡頭，復於到達現場後立
即指出路旁之灌溉水溝即為殺害死者二人之現場，又指出膠
帶及其它物品是丟在水溝另側（詳原審卷二第一四三至一五
０頁）。而被告丁○○初於警詢時仍稱是在羅東交流道附近
將被害人二人推到河裡，直至一０一年十二月十八日警詢時
始供稱殺人地點為「一處有水田的產業道路，旁有大漢溪」
等語（詳警卷第八、一四頁）。再潘孟瑤、呂俊偉之死因，
亦至一０一年十二月十七日解剖後，一０二年一月十五日始
由法務部法醫研究所製作解剖報告書（見附表編號13、14）
。準此，被告丙○○一０一年十二月十三日主動陳述前，警
方並無任何線索可知正確之殺人現場、殺害方式、死亡原因
及丟棄物品之地點；被告丙○○其後於一０二年一月四日進
行現場模擬時，亦均自己陳述及模擬被告丁○○之動作，警
方亦有多次向被告丙○○詳細確認拖拉被害人二人之動作、
被害人二人當時是否遭綑綁、將被害人二人屍體搬運至車上
之順序、動作及路線；又被告丙○○於所述不知情時，警方
再以被告丙○○所述不合邏輯要求被告丙○○仔細想、照事
實講，被告丙○○始繼續陳述，復有多次更正員警所述當時
之狀況，此均有勘驗現場錄影光碟筆錄在卷可稽（詳原審卷
二第一五０至一六九頁）。被告丙○○於警詢所述之過程並
無違反其自白任意性而有證據能力已如上所述。被告丁○○
、丙○○均於原審證述當時現場很暗，沒有路燈（詳原審卷
二第五五、八九頁）；被告丙○○又於警詢時自承：「離開
現場後我們就直接開車返回新北市鶯歌區（下三峽交流道後
行經三鶯大橋），到達鶯歌市區再走小路繞到三鶯大橋橋下
，我哥丁○○叫我在車上等看管女的、並跟我說：要去給他
們處理一下，他就將男子（呂俊偉）從後車廂內拉下並以束
帶將他雙手捆綁在前面，將男子帶到三鶯大橋旁河岸的堤防
上面」、「當初我跟我大哥確實有到三鶯大橋下，將車停好
時，本來要在該處處理被害人，後來經我大哥查看附近地形
後，又跟我說『走，走』，於是由我大哥開在我前頭，開車
由環河路往大溪方向，再往文化路往大溪方向行駛，經過左
邊加油站再左轉尖山路，往尖山路直走行經中正二路接中正
三路一直走到大溪鎮大鶯路，後直走到大鶯路一三二０巷左
轉往中庄下崁，行經大漢溪支流便橋，經過中庄下崁一四號
，再沿產業道路直到終點接自行車步道（因為該自行車步道
有柵欄汽車無法進入），我們便把車子（開到）左邊的小空
地，我所駕駛的一五八０－ＫＮ自小客車停在靠近空地的左
邊，我大哥駕駛的０二九五－Ｍ九車停在空地，然後我大哥
便下車先將男性被害人（呂俊偉）帶到停車空地對面的灌溉
用水溝，先將人推入水溝內，我有聽到有掙扎的聲音，我沒
有看的很清楚，因為我在看管那名女性被害人（潘孟瑤），
約過十分鐘，我看到我大哥直接將男性被害人（呂俊偉）屍
體搬到０二九五－Ｍ九綠色廂型車內，再過來我車旁將女性
被害人（潘孟瑤）拉下來，一樣將她帶到停車空地對面的灌
溉用水溝，將人推入水溝內，一樣有聽到有掙扎的聲音，約
過十分鐘，我大哥把該名女性被害人（潘孟瑤）拖上來，將
她搬到０二九五－Ｍ九綠色廂型車內，然後再將現場一些證
據收一收，將它丟到旁邊的草叢下，我們就離開了」等語（
詳警卷第二五、三一、三二頁）。被告丙○○雖於其後改稱
伊當時都在車上完全不知情云云。惟殺害被害人二人之地點
為桃園縣大溪鎮中庄下崁產業道路盡頭，時間約為一０一年
十二月十一日凌晨零時許，當時現場一片漆黑，而被告丙○
○卻於現場模擬時可詳細描述全部犯罪過程，甚至可指出模
擬時水溝內水有變淺、以拖拉方式將被害人二人拖至水溝、
被害人二人不是丟下去而是面朝下的方式推下去、被告丁○
○有蹲下把屍體拖上來、先將呂俊偉之屍體搬至一五八０－
ＫＮ車後車廂，再移動至０二九五－Ｍ九車後車廂，續將潘
孟瑤之屍體搬運至０二九五－Ｍ九車後車廂、並以手電筒照
潘孟瑤包包內東西並丟掉的情形等節（詳原審卷二第一四七
至一六九頁），在在顯示被告丙○○當時正與被告丁○○及
被害人潘孟瑤、呂俊偉相距甚近且全程目睹全部犯罪過程。
被告丙○○更曾於警詢中坦承被告丁○○原先在三鶯大橋時
告知伊「要去給他們處理一下」，然查看附近地形後，又跟
伊說「走，走」，最後才至桃園縣大溪鎮中庄下崁產業道路
盡頭，而被告丁○○殺害呂俊偉時，伊在負責看管潘孟瑤，
伊有聽到呂俊偉及潘孟瑤掙扎的聲音等語。參酌上開證據，
足認被告丁○○殺害呂俊偉時，被告丙○○正於水溝邊看管
潘孟瑤，並於被告丁○○殺害呂俊偉後，將潘孟瑤交由被告
丁○○推去水中壓制殺害。被告丙○○雖於警詢及偵查中辯
稱在三鶯大橋下伊沒有聽丁○○說任何話，亦以為其「處理
」之意思為要處理槍枝或打被害人二人云云（詳警卷第二六
頁，偵字第五四０二號卷第一五０、一五一頁），於本院審
理時再改稱沒去三鶯大橋云云。然扣案甩棒係於被告丙○○
住處查獲，被告丁○○另自陳該槍枝僅係ＢＢ槍而無殺傷力
，亦即該槍枝縱經查獲並無任何刑責，根本無「處理」之必
要。又被告丁○○於押人時尚使用該槍枝以恫嚇被害人二人
，而此時被害人二人仍在其手上，為何需於此時「處理」該
槍枝，卻又留下甩棒未「處理」？且被告丁○○、丙○○之
租住處均位於新北市鶯歌區，若需打被害人二人，亦可將被
害人二人載至其租住處，上開辯解顯與常情不符，亦難置信
。況被告丙○○於警詢時已自承：「本來要在該處處理被害
人」，此段陳述亦與原審當庭勘驗被告丙○○現場模擬之錄
影光碟大致相符（詳原審卷二第一四六頁）。從而，被告丙
○○之現場模擬並無受警方不當訊問及引導，理由已見前述
，而被告丙○○於該次偵訊之證述既可完整描述被告丁○○
殺害被害人二人之過程，顯見其有親眼目睹全部過程，其後
改稱不清楚等部分，均為迴護被告丁○○及意圖為自己脫罪
之詞，不足採信。甚且，以呂俊偉當時年紀為三十歲，職業
為板模工，身高一百六十七公分，體形壯碩，潘孟瑤年紀為
二十七歲，身高一百六十二公分，體形中等等情（見附表編
號13、14），被告丁○○自承已將槍枝丟棄三鶯大橋下（見
原審卷二第五二頁），則被告丁○○若同時將被害人二人帶
下車，被告丁○○一人如何同時看管被害人二人？又如何可
能先後將被害人二人推入水中？是殺害被害人二人之過程，
顯非被告丁○○一人可獨立完成，而係於被告丁○○殺害第
一位被害人時，另一人在旁看守控制另一位被害人，足見被
告丁○○、丙○○就事實欄八所載之殺人犯行，顯有犯意聯
絡及行為分擔，均為共同正犯。是被告丙○○雖未實際下手
將呂俊偉、潘孟瑤頭臉部壓入水中窒息死亡，惟被告丙○○
與被告丁○○遍尋不著張詩苹，被告丙○○於新北市鶯歌區
三鶯大橋下聽聞被告丁○○稱：「要去給他們處理一下」等
語時，應已瞭解「處理」之意思即為要將潘孟瑤、呂俊偉「
殺害」，而於此時被告丙○○與被告丁○○間即有犯意聯絡
及行為分擔，被告丁○○、丙○○原欲於三鶯大橋處殺害被
害人二人，然經被告丁○○勘查地形後始改至桃園縣大溪鎮
中庄下崁產業道路盡頭遂行其殺害被害人二人之犯行，甚為
灼然。
四、被告丁○○、丙○○於原審均稱開至桃園縣大溪鎮中庄下崁
產業道路盡頭的是一一０二－Ｋ八車及一五八０－ＫＮ車，
不是０二九五－Ｍ九車云云。惟被告丁○○先於一０二年二
月五日偵查中自承開至現場為一五八０－ＫＮ車及０二九五
－Ｍ九車，然於檢察官訊問為何要換車時保持緘默，檢察官
再詢問是否為了方便藏放屍體用時稱不是，之後即改稱是開
二台轎車到現場；再於原審審理時稱是將被害人二人之屍體
均放在一五八０－ＫＮ車上，並在桃園縣八德市路邊把屍體
放到０二九五－Ｍ九車上等語（詳偵字第五三九一號卷第一
五八頁，原審卷二第六三頁）。被告丙○○則於警詢、現場
模擬及檢察官於一０二年二月四日偵訊時亦稱開至現場的是
一五八０－ＫＮ車及０二九五－Ｍ九車（詳偵字第五四０二
號卷第一五一頁）；但至檢察官一０二年三月十八日偵訊時
始改稱開到現場的是一一０二－Ｋ八車（詳偵字第五四０二
號卷第二一二頁）。惟被告丁○○、丙○○對於０二九五－
Ｍ九車於案發前停放之位置陳述不一，又查獲之一五八０－
ＫＮ車之車牌已遭拆下，後車廂內有雜草，有照片附卷可證
（見警卷第四一三至四一六頁），被害人二人之屍體雖曾放
置於此處，被告丁○○、丙○○嗣將屍體搬運至０二九五－
Ｍ九車上後車廂內。又於偵查中因檢察官質疑被告丁○○、
丙○○將０二九五－Ｍ九車開至殺人現場，是否因有殺人後
藏放屍體之準備而預先換車，被告丁○○、丙○○始翻供改
稱該車未到殺人現場。且被告丁○○雖稱在桃園縣八德市路
邊搬運屍體云云，然一五八０－ＫＮ車所發現之地點為桃園
縣八德市○○路○○○○號旁，青年活動中心對面（見警卷
第六五、四一三頁），果如被告丁○○所述在道路旁搬運，
則搬運之時間應為一０一年十二月十一日凌晨一時許至三時
許間，但道路時有人車經過，被告丁○○應不致於此處公然
在路邊搬運屍體，是當日使用車輛及換車之過程，應以被告
丁○○於偵查初始所述、被告丙○○於警詢、偵查初始及現
場模擬時所述為正確，附此敘明。
五、至被告丁○○於本院審理時辯稱伊未去過「三鶯大橋下自行
車道處」及「鳳鳴公園」，請求傳喚羅東分局潘仲益先生到
庭或調閱監視錄影資料云云（詳本院卷一第一五二至一五三
頁）。然證人潘仲益於本院審理時證述：（本院卷一第一五
八至一六二頁）這些資料如果是被告丙○○去指認而沒有監
視錄影器的原因，是因為這些路段沒有監視器等語（詳本院
卷二第八至九頁）。而被告丁○○確曾和被告丙○○至上開
之處，業經認定如前，且不因被告丁○○未至上開之處，即
可推論被害人非遭被告丁○○所殺害，自不因未有上開地點
之監視錄影畫面，而得對被告丁○○為有利之認定。另被告
丁○○請求傳喚法醫饒宇東到庭證明：(一)從被害人潘孟瑤頸
部勒痕是否可以證明被告丁○○將被害人潘孟瑤的頭壓入水
中再拉起之教訓意思；(二)被害人顴骨有擦撞痕跡、牙齒一根
斷裂、蝶竇吸入多量液體、胃內容物水八百毫升、死亡狀態
無握拳，是否可能係因突遭被告丁○○推落灌溉溝渠，擦撞
地面或溝渠邊，導致昏迷，並因此吸入大量水分而呼吸性休
克死亡云云（詳本院卷一第一五三頁）。然鑑定人饒宇東業
經原審傳喚行交互詰問，且明確證述本件之鑑定過程、如何
認定被害人二人係被迫溺斃、一般人如係受迫溺水，從接觸
水面到死亡結果發生大約五分鐘及被害人二人外傷之可能形
成原因等情（詳原審卷一第一三六至一四四頁），是其證述
已臻明確，依刑事訴訟法第一百九十六條規定，自無再予傳
喚到庭之必要。
六、綜上所述，被告丁○○、丙○○所辯，均係卸責脫罪之詞而
不足採信。本案事證明確，被告丁○○、丙○○之犯行均堪
以認定，均應依法論科。
七、核被告丙○○如事實欄六所為，係犯刑法第三百零二條第一
項之剝奪人之行動自由罪，起訴書雖認被告丙○○係基於殺
人犯意而押走潘孟瑤及呂俊偉。惟本院審理後認被告丙○○
於犯罪初始僅有剝奪他人行動自由之犯意，嗣後始另萌生殺
人之犯意，惟本部分之犯罪事實業已載於起訴書上，本院自
得併予審理。被告丁○○、丙○○如事實欄八所為，均係犯
刑法第二百七十一條第一項之殺人罪。被告丁○○、丙○○
就事實欄六、八之犯行，俱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均應論
以共同正犯。被告丙○○如事實欄六所為，係以一妨害自由
行為同時剝奪被害人潘孟瑤、呂俊偉之行動自由，觸犯構成
要件相同之法條罪名，為同種想像競合犯，應依刑法第五十
五條規定，從一較重之剝奪他人行動自由罪名處斷；又先在
檳果棧檳榔攤剝奪被害人二人之行動自由後，再將該二人帶
離宜蘭，前往新北市尋找張詩苹之行為，具時空密接性之接
續犯意，僅論以一罪。被告丁○○、丙○○就事實欄八所為
，係先後分別殺害被害人潘孟瑤、呂俊偉，應以被害生命之
多寡，決定其犯罪之罪數（參最高法院一０二年度台上字第
一八八六號判決），自各應論以殺人罪二罪。復被告丙○○
所犯妨害自由一罪、殺人罪二罪，其犯意個別，行為互殊，
應予分論併罰。
八、原審就被告丁○○、丙○○共同殺人、被告丙○○共同犯剝
奪他人行動自由罪部分，據以論科，固非無見。惟：(一)十二
歲以上未滿十八歲之少年有觸犯刑罰法律之行為者，係適用
少年事件處理法規定處理，而依該法第八十三條之一第一項
規定：「少年受…或受保護處分…執行完畢或赦免三年後…
視為未曾受各該宣告」、第二項更規定：「少年法院於前項
情形應通知保存少年前科紀錄及有關資料之機關，將少年之
前科紀錄及有關資料予以塗銷」。原判決於說明被告丁○○
之品行時，猶將其於少年時期受保護處分之情形納為前案紀
錄（見原判決第三五頁倒數第三至四列、第三八頁倒數第六
列），於法已有未合。(二)原審依被告丙○○所述：伊於前往
宜蘭縣之路途中，已看到被告丁○○所攜帶之扳手、剪刀、
甩棍、膠帶、銀色長管槍枝等物及被告丁○○告知欲來押人
等語，即遽認被告丁○○所指之人為潘孟瑤，被告丙○○於
抵達宜蘭縣前已和被告丁○○具有妨害潘孟瑤行動自由之犯
意聯絡乙情（詳原審判決第二頁倒數第七、八列），似嫌速
斷，亦有未洽。(三)原審未有相關證據，僅以被告丁○○單方
陳述，認潘孟瑤與丁○○發生爭執，丁○○即因此萌生殺人
之犯意（見原審判決第四頁第十五、十六列），亦有未合。
(四)原審就被告丁○○、丙○○共同殺人部分，既各分別論處
死刑二罪、無期徒刑二罪，卻於據上論斷欄及定執行刑時，
分別漏未引用刑法第五十一條第一款及第三款規定，自有未
當。被告丁○○上訴意旨，續以原審量刑過重；被告丙○○
此部分上訴意旨，仍執前揭陳詞否認犯罪，雖均不足取，惟
原判決此部分既有上開可議之處，自屬無可維持，應由本院
就此部分暨定執行刑部分均予以撤銷改判。按法院於行使刑
罰裁量之決定行為時，除應遵守憲法位階之平等原則，公約
保障人權之原則，以及刑法所規定之責任原則，法理上所當
然適用之重複評價禁止原則，以及各種有關實現刑罰目的與
刑事政策之規範外，更必須依據犯罪行為人之個別具體犯罪
情節、所犯之不法與責任之嚴重程度，以及行為人再社會化
之預期情形等因素，在正義報應、預防犯罪與協助受刑人復
歸社會等多元刑罰目的間尋求衡平，而為適當之裁量。於法
定刑包括死刑之案件，如考慮選擇科處死刑，本於恤刑意旨
，除須符合上開諸項原則外，其應審酌之有利與不利於犯罪
行為人之科刑因素，尤其刑法第五十七條所例示之十款事由
，即應逐一檢視、審酌，以類似「盤點存貨」之縝密思維，
具實詳予清點，使犯罪行為人係以一個「活生生的社會人」
而非「孤立的犯罪人」面目呈現，藉以增強對其全人格形成
因素之認識，期使刑罰裁量儘量能符合憲法要求限制人民基
本權利所應遵守之「比例原則」。從而犯罪行為人何以顯無
教化矯正之合理期待可能，而不得不施以極刑對待，必須考
量犯罪行為人之人格形成及其他相關背景資訊，以實證調查
方式進行評估（例如科刑前之調查報告），如科處死刑必也
已達無從經由終身監禁之手段防禦其對社會之危險性，且依
其犯罪行為及犯罪行為人之狀況，科處死刑並無過度或明顯
不相稱各情，且均應於判決理由內負實質說明之義務，否則
即難謂其運用審酌刑法第五十七條各款之情形符合所適用之
法規之目的，而無悖乎實體法上之正當法律程序（參最高法
院一０二年度台上字第一六０號判決意旨）。本件就被告丁
○○、丙○○之量刑考量因素，依刑法第五十七條所訂之各
款事由逐一列舉如下：
(一)被告丁○○部分：
1.犯罪之動機、目的：其妻張詩苹因遭其暴力對待而離家，丁
○○親自出面及多次透過潘孟瑤聯繫，張詩苹均未答允返家
。又其父沈德昌去世時，亦透過潘孟瑤向張詩苹轉達希望能
前往祭拜，惟張詩苹仍未前往祭拜，丁○○因此對證人張詩
苹心生怨懟。又因此番前往檳果棧檳榔攤久等張詩苹未果，
方萌生以剝奪被害人潘孟瑤行動自由逼迫其帶路尋找張詩苹
之動機，並唯恐事發而一併帶走呂俊偉。隨後因潘孟瑤未能
告知張詩苹之住處，丁○○因此萌生殺人之動機。
2.犯罪時所受之刺激：因潘孟瑤未能告知張詩苹之住處，使被
告丁○○萌生殺害潘孟瑤之意，並唯恐事發而起意一併殺害
呂俊偉。
3.犯罪之手段：以徒手方式將已遭綑綁之被害人二人均推入水
中，並壓制其臉部於水面下，致被害人二人死亡。
4.犯罪行為人之生活狀況：行為時與張詩苹分居中（現已離婚
），與張詩苹所生之未成年子女現由張詩苹照顧，現與其兄
弟姊妹同住，職業工，家庭經濟狀況勉持。
5.犯罪行為人之品行：一０一年間曾因竊盜案件經緩起訴處分
（附表編號18）。
6.犯罪行為人之智識程度：高中畢業，無精神及智力障礙。
7.犯罪行為人與被害人之關係：與潘孟瑤之關係如上1.所述，
本案發生之前不認識呂俊偉（詳原審卷二第四二頁）。
8.犯罪後之態度：就殺人部分稱係出於過失，警詢、偵查及原
審審理時數度翻異其供，意圖迴護丙○○，於警局時復意圖
與丙○○串供及隱匿屍體證據（詳偵字第五四０二號卷第二
０九之二至二０九之三頁，警卷第一八五頁）；於本件羈押
於看守所時曾有自殺意圖（見偵字第五三九一號卷第一二七
至一三一頁）；於原法院準備程序時有向被害人家屬道歉但
不為被害人家屬接受；於本院前審則多次向被害人二人之家
屬下跪道歉，乙○○並出售不動產擬賠償被害人二人家屬，
有不動產買賣契約書一份在卷（上訴卷第二六七至二七一頁
）可考；迄今賠償每人各八十萬元，然仍未能與被害人家屬
達成和解（詳本院卷三第二九頁反面、三０頁）；公訴人起
訴求處死刑（本院卷三第三二頁），被害人家屬請求處死刑
（本院卷二第二二頁）。
9.綜合考量，爰審酌：
被告丁○○犯案時已三十歲，正值青壯，精神狀況正常，與
被害人潘孟瑤毫無夙怨，因託被害人潘孟瑤傳話要張詩苹返
家未果，竟強逼其帶路尋找張詩苹，僅因潘孟瑤未能告知張
詩苹住在何處，即萌生殺意；被害人呂俊偉與被告丁○○、
丙○○素不相識，亦與被告丁○○和其妻張詩苹間之糾紛完
全無涉，只因偶然出現於檳榔攤亦被一同押走後慘遭殺害，
足徵被告丁○○心性殘暴。再依鑑定人饒宇東鑑定稱一般人
如係受迫溺水，從接觸水面到死亡結果發生大約五分鐘，而
被告丁○○將被害人呂俊偉推入水中並壓制其臉部於水面下
，致其因窒息導致呼吸性休克溺斃死亡，被害人呂俊偉在此
五分鐘中當受盡驚嚇與痛苦；被告丁○○隨即又以同一方法
殺害被害人潘孟瑤，也使被害人潘孟瑤受盡驚嚇與痛苦，其
以此殘酷手段先後剝奪被害人二人生命，看不出其對他人生
命的絲毫尊重，也看不出其具有人性的悲憫心，足見其犯罪
情節泯滅人性，令人髮指，已達公民與政治權利國際公約第
六條所指犯罪情節最重大之罪。又被告丁○○犯後於警局企
圖以電話與被告丙○○串供及指示其前往恩主公醫院處理屍
體，欲掩飾犯行；在偵審中避重就輕，數度翻異其供，且迄
今仍謊稱係受被害人之言語刺激才會將被害人推入水中，顯
見被告丁○○尚未悔悟。至被告丁○○雖有支付部分款項與
被害人家屬，然仍未與被害人家屬達成民事和解，其雖在庭
向被害人之家屬下跪道歉，此僅在博取被害人家屬同情，自
難憑此認被告丁○○已有真誠懺悔之心。又被害人二人正值
年輕，追尋夢想之時，慘遭毒手，致被害人之家庭，天倫夢
碎，其家屬得終生忍受喪失親人之痛苦，本院認被告丁○○
泯滅天良，惡性重大，罪無可逭，顯已非死刑以外之其他教
育矯正刑所得導正教化，如僅判處無期徒刑尚不足以還被害
人公道，亦不足以慰撫被害人家屬失親之痛，權衡公平正義
之理念，並為維護社會秩序及國家治安所必要，認被告丁○
○所犯共同殺人罪二罪，均已罪在不赦，求其生而不得，有
與社會永久隔離之必要，爰依公訴人之具體求刑，均予以判
處死刑，並依刑法第三十七條第一項宣告褫奪公權終身，用
昭炯戒。另刑法第五十一條第一款、第八款規定：「宣告多
數死刑者，執行其一」、「宣告多數褫奪公權者，僅就其中
最長期間執行之」，爰定其應執行刑為死刑，並諭知褫奪公
權終身。
(二)被告丙○○部分：
1.犯罪之動機、目的：跟隨並聽從丁○○之指示行動，共同犯
下本件之全部犯罪。
2.犯罪時所受之刺激：並無直接與潘孟瑤、呂俊偉衝突。
3.犯罪之手段：於丁○○殺人時共同在旁控制看管被害人。
4.犯罪行為人之生活狀況：與家人同住，未婚，以臨時工為業
，家庭經濟狀況貧寒。
5.犯罪行為人之品行：九十八年間因侵占經判決確定（附表編
號19）。
6.犯罪行為人之智識程度：高中畢業，無精神及智力障礙。
7.犯罪行為人與被害人之關係：認識被害人潘孟瑤，本案發生
之前未見過呂俊偉（見原審卷二第七六頁）。
8.犯罪後之態度：初坦承犯行並帶同警方進行現場模擬，後於
偵查及原審審理翻異前詞否認全部犯行並稱全部不知情，並
曾於一０一年十二月十一日上午十一時許將載有被害人二人
屍體之０二九五－Ｍ九車自恩主公醫院停車場開出，改停至
新北市公有停車場停放，再於下午七時許再度將該車開回恩
主公醫院停車場（附表編號8 ，警卷第二三四頁），之後並
配合被告丁○○於警局之電話意圖串供及隱匿屍體證據，迄
今賠償被害人家屬每人各八十萬元，然仍未能達成和解（詳
本院卷三第二九頁反面、三０頁），公訴人請求從重量刑，
被害人家屬請求處死刑（本院卷二第二二頁）。
9.綜合考量，爰審酌：
被告丙○○正值青壯，精神狀況正常，與潘孟瑤及呂俊偉毫
無夙怨，僅因其兄丁○○之指示，即共同犯下本件殺人重罪
，被告丙○○雖均跟隨被告丁○○而犯罪，然於被告丁○○
要求其共同犯罪時，可本於良知及善念拒絕之，若被告丙○
○於本件犯罪之任一時點消極拒絕配合被告丁○○，被告丁
○○即難憑己力完成犯行，然被告丙○○均積極配合丁○○
並聽從其指示行動，最終導致被害人二人被溺殺，顯見被告
丙○○心態冷酷。被告丙○○雖於偵查、原審及本院審理時
翻異其供稱全部不知情，惟於警詢及偵查初始時曾坦承犯行
，並帶同警方進行現場模擬，若非被告丙○○之配合，本件
在無其它證據及被告丁○○先後不一之陳述下，根本無從得
知被害人二人之正確被殺害地點，是被告丙○○內心似仍有
一絲後悔改過之意，良心尚未完全泯滅。惟共同殺害被害人
二人，手段兇殘，除於警詢、偵查之初尚能供出犯案過程，
嗣後於偵查、原審、本院審理中之陳述，即反覆其詞，卸詞
狡辯，未見深自反省悔悟之心，顯有長期與社會隔離之必要
等一切情狀，兼衡其迄未與被害人家屬達成民事和解，被害
人家屬因此所受身心創傷極鉅，再斟酌其素行、智識程度及
生活情況等一切情狀後，暨觀其所為犯行之動機及手段，就
所犯共同殺人罪二罪，各量處無期徒刑，並各依法宣告褫奪
公權終身。另就共同剝奪行動自由罪，則量處如主文第三項
所示之刑。另刑法第五十一條第三款、第四款、第八款規定
：「宣告多數無期徒刑者，執行其一」、「宣告之最重刑為
無期徒刑者，不執行他刑。但罰金及從刑不在此限」、「宣
告多數褫奪公權者，僅就其中最長期間執行之」，爰定其應
執行刑為無期徒刑，並諭知褫奪公權終身。
九、沒收部分：
本件被告丁○○、丙○○共同剝奪被害人潘孟瑤及呂俊偉自
由所用之甩棍，為被告丁○○所有供本件犯罪所用之物，應
依刑法第三十八條第一項第二款及共犯從屬理論，於被告丁
○○、丙○○所犯剝奪他人行動自由罪下宣告沒收。另共同
剝奪被害人潘孟瑤及呂俊偉自由所用之銀色長管槍枝，經證
人張詠斌於原審審理中證述與本件扣案之空氣槍不同（詳原
審卷一第一九三頁），是該槍枝未扣案亦無證據證明有殺傷
力，被告丁○○自承業已丟棄，為免執行困難，爰不予宣告
沒收。
十、其他部分：
本件證人張詠斌、證人即被害人家屬甲○○、庚○○俱於原
審審理時證述被害人呂俊偉、潘孟瑤遭押走時身上尚有財物
，該財物迄今尚未尋獲云云（詳原審卷一第一九八、二０二
、二０四、二一八、二一九、二二二、二二五、二二六、二
二九頁）。惟本件雖於拘提被告丙○○時扣得現金新臺幣（
下同）二萬八千餘元（見附表編號2 ，警卷第一三六頁），
然被告丙○○稱該現金是伊自己的，要去購買毒品，不是被
害人的（詳原審卷二第一０七頁）；被告丁○○亦稱被害人
潘孟瑤身上的財物可能為其丟掉（詳原審卷二第七四頁）。
被害人呂俊偉、潘孟瑤雖確有部分個人物品迄今尚未尋獲，
而依被告丙○○自陳其從事臨時工，工資一天一千五百元，
但都會預支之情形（詳原審卷二第二０九頁），被告丙○○
扣案金錢來源自屬可疑，然並無任何積極證據足認該現金係
取自被害人二人身上，或變賣被害人二人私人物品所得，本
部分亦未據檢察官起訴，自尚難僅依憑前揭證人之證詞，逕
予認定，附此敘明。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三百六十九條第一項前段、第三百
六十四條、第二百九十九條第一項前段，刑法第二十八條、第二
百七十一條第一項、第三百零二條第一項、第五十五條、第三十
七條第一項、第三十八條第一項第二款、第五十條第一項前段、
第五十一條第一款、第三款、第四款、第八款、第十款，判決如
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林炳雄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04 年 5 月 26 日
刑事第二十四庭審判長法 官 蔡聰明
法 官 崔玲琦
法 官 陳憲裕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1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
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1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
（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蔡麗春
中 華 民 國 104 年 5 月 26 日
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全文
中華民國刑法第302條
（剝奪他人行動自由罪）
私行拘禁或以其他非法方法，剝奪人之行動自由者，處5 年以下
有期徒刑、拘役或3 百元以下罰金。
因而致人於死者，處無期徒刑或7 年以上有期徒刑，致重傷者，
處3 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
第1 項之未遂犯罰之。
中華民國刑法第271條
（普通殺人罪）
殺人者，處死刑、無期徒刑或10年以上有期徒刑。
前項之未遂犯罰之。
預備犯第1 項之罪者，處2 年以下有期徒刑。
附表：非供述證據
┌──┬────────────────┬──────────┐
│編號│證據名稱 │卷證出處 │
├──┼────────────────┼──────────┤
│ 1 │新北市政府警察局三峽分局鶯歌分駐│警羅偵字第0000000000│
│ │所搜索扣押筆錄、扣押物品目錄表、│號卷第127-131頁 │
│ │自願受搜索同意書、扣押物品收據證│ │
│ │明書（101年12月11日，受執行人沈 │ │
│ │文賓） │ │
├──┼────────────────┼──────────┤
│ 2 │宜蘭縣政府警察局羅東分局搜索扣押│警羅偵字第0000000000│
│ │筆錄、扣押物品目錄表（101年12月 │號卷第133-136頁 │
│ │13日，受執行人丙○○） │ │
├──┼────────────────┼──────────┤
│ 3 │宜蘭縣政府警察局羅東分局搜索扣押│警羅偵字第0000000000│
│ │筆錄、扣押物品目錄表、扣押物品收│號卷第141-146頁 │
│ │據證明書、同意搜索切結書（102年1│ │
│ │月4日，受執行人丙○○） │ │
├──┼────────────────┼──────────┤
│ 4 │扣押物品清單 │原審卷一第30-32頁 │
├──┼────────────────┼──────────┤
│ 5 │通聯調閱資料查詢 │警羅偵字第0000000000│
│ │1.電話號碼：0000-000000 │號卷第186-195頁 │
│ │ 時間：101年12月10日-12月12日 │ │
│ │2.電話號碼：0000-000000 │ │
│ │ 時間：101年12月10日-12月12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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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電話通聯調閱資料及其分析 │警羅偵字第0000000000│
│ │1.電話號碼：0000-000000 │號卷第153-179頁 │
│ │ 時間：101年12月9日-12月11日 │ │
│ │2.電話號碼：0000-000000 │ │
│ │ 時間：101年12月9日-12月11日 │ │
│ │3.電話號碼：0000-000000 │ │
│ │ 時間：101年12月9日-12月11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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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車籍資料電腦查詢列印單3份 │警羅偵字第0000000000│
│ │1.車號：0000-00，黑色自小客車 │號卷第201-203頁 │
│ │ 車主：沈文志 │ │
│ │2.車號：0000-00，黑色自小客車 │ │
│ │ 車主：黃小瑑 │ │
│ │3.車號：0000-00，綠色自用小客貨 │ │
│ │ 車主：乙○○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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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涉案車輛行駛路線照片及分析 │警羅偵字第0000000000│
│ │ │號卷第229-234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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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刑案現場照片361張 │警羅偵字第0000000000│
│ │ │號卷第204-209、220-2│
│ │ │28、265-300、377-441│
│ │ │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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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照片20張 │警羅偵字第0000000000│
│ │1.路口監視錄影器翻拍照片6張 │號卷第210-219頁 │
│ │2.恩主公醫院停車場監視錄影器翻拍│ │
│ │ 照片14張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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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通訊監察譯文監察號碼： │警羅偵字第0000000000│
│ │0000-000000 │號卷第180-184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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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丁○○至羅東分局偵查隊通話譯文（│警羅偵字第0000000000│
│ │101年12月11日） │號卷第185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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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 │法務部法醫研究所102年1月15日法醫│101年度相字第390號卷│
│ │理字第0000000000 號函附解剖鑑定 │第118-128頁 │
│ │報告書、相驗屍體證明書（潘孟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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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 │法務部法醫研究所函102年1月15日法│101年度相字第391號卷│
│ │醫理字第0000000000號函附解剖鑑定│第120-130頁 │
│ │報告書、相驗屍體證明書（呂俊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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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 │相驗解剖照片128張 │警羅偵字第0000000000│
│ │ │號卷第301-364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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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 │內政部警政署刑事警察局鑑定書 │101年度偵字第5391號 │
│ │102年1月31日刑鑑字第0000000000號│卷第176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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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 │內政部警政署刑事警察局鑑定書 │警羅偵字第0000000000│
│ │102年1月9日刑鑑字第0000000000號 │號卷第373-376頁 │
│ │0295-M9後照鏡指紋與車內寶特瓶指 │ │
│ │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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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 │被告丁○○前案紀錄： │1.本院卷一第84-87頁 │
│ │1.臺灣雲林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 │2.臺灣雲林地方法院檢│
│ │ 100年度緩字第1419號全卷 │ 察署檢察官100年度 │
│ │2.臺灣新北地方法院90年度聲免字第│ 緩字第1419號全卷 │
│ │ 322號全卷 │3.臺灣新北地方法院90│
│ │ │ 年度聲免字第322號 │
│ │ │ 全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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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 │被告丙○○前案紀錄： │1.本院卷一第88-89頁 │
│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檢察署99年度執他│2.臺灣新北地方法院檢│
│ │字第740號全卷 │察署99年度執他字第 │
│ │ │740 號全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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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 │宜蘭縣政府警察局羅東分局轄呂俊偉│警羅偵字第0000000000│
│ │、潘孟瑤死亡案初步現場勘察報告 │號卷第367-371頁背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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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 │宜蘭縣家庭暴力暨性侵害防治中心個│101年度偵字第5391號 │
│ │案輔導記錄表 │卷第163-168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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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 │法務部矯正署宜蘭看守所101年12月 │101年度偵字第5391號 │
│ │28日宜所總字第00000000000號函附 │卷第127-131頁 │
│ │病歷、看診單及心理治療記錄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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