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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王朝实录/仁祖实录/十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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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 仁祖大王实录
(癸酉)十一年大明崇祯五年
十二年

春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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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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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癸巳,椵岛粮船断绝,军民饥困。都司夏尚进告急于饷臣朴簉,乞以锦帛换粮,备局请许一二千石,上从之。

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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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江界府使成夏宗,清俭慈祥。瓜满当递,府民愿纳米二百石,借留一年。本道以闻,上命许其仍任。

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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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兵曹判书金时让,以体察使巡检西边,本兵务剧,不可久旷,乞递本职,上许之。

○备局请修筑赤裳山城。从前府使李有庆疏也。

○谏院启曰:“应宿之官,非庶司之比。时或以荫补之,而非名称最著者,不得与焉。近来郞选渐冗,请令铨曹,汰其冗杂。”上从之。

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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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太白见。

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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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以李圣求为兵曹判书。大臣初以职秩相当人备拟,上特命参判中加望,圣求以吏曹参判陞授。金时让为刑曹判书,郑广成为都承旨,金寿贤为吏曹参判,姜鹤年为持平。

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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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太白见。

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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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慈仁县士人等上疏,请复古县,令本道查进沿革事状。

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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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司谏金坽,上疏乞递,许之。坽,礼安人也。性恬静有操守,屡召辄辞,终身不逾岭,世称岭南第一人。或云今上反正后,未尝仕宦。

○体察使金时让,请得战马、箭竹,以为关西军兵试才施赏之用,上命给太仆马七十匹。

○遣承旨,存问领中枢府事李元翼。元翼退居于衿川先陇下,时年八十七。上念之,屡加问讯,人皆荣之。

○副提学兪伯曾等上箚曰:

兵曹判书李圣求,戚联宫禁,前日亚铨之拜,出于特命,今又升授本职,物情无不致疑。金时让有才智、有风力,当此危急之日,遽递主兵之长,以歇后之圣求代之。殿下此举,无乃不厌众心耶?大臣之荐,至于八人,岂无可合之人,而乃有参判中加望之教,既拜之后,两司寂无一言,臣等窃叹焉。此非循例拟望受点之比,窃恐有累于圣德。伏愿亟收成命,以绝群下之疑,以示至公之道。

不报。盖圣求之妻,即韩浚谦之甥女也。

○统营兵船四艘失火,军器尽烧。

○以朴知诫为执义,朴潢为司谏,睦长钦为咸镜监司,李一相为检阅。

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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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正言金寿翼启曰:“伏见玉堂箚子,身为谏官,含默不言之失大矣。请递臣职。”正言郑致和、大司宪李尚吉、掌令申敏一、吴达升、持平尹鸣殷、大司谏吕尔征,亦相继自劾。司谏朴潢启曰:“臣昨在玉堂,论李圣求事,上箚矣。无论箚辞之是非,经宿不下,此前所未有之事也。如臣无状,不可忝居台阁,请递臣职。”玉堂处置以为:“两司俱无可避之嫌。”答曰:“依启。伯曾之心,路人所知,而尔等如是曲护,甚可怪矣。”司谏朴潢、大司宪李尚吉牌招不进,再避而递。

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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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上下教曰:“兵曹判书李圣求递差,其代令弘文馆议荐。”校理闵应亨上疏曰:

臣猥厕近密,妄陈一箚,而殿下不下元箚,反下严旨,乞镌臣职,以治妄言之罪。

修撰赵赟上疏曰:

李圣求,素以士类自期,殿下何尝以私人视圣求哉?圣求受知于殿下,数年间遂登宰枢,人亦何尝以此,疑殿下哉?今之超迁,反有人言者,乃众人度圣人之心,而既有哓哓之说,则大司马之除,不可苟焉,冒陈一箚,而久閟兪音,反降严旨,乞削臣职。

答曰:“尔等其勿控辞。”

○备局请以尹调元为屯田使,议设屯田于西路,以助边饷,上从之。调元在光海时,官至监司,反正后废,退居于湖西,而能知水旱丰凶、土地膏瘠、耕种有方,故有是请。

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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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以沈之源为应教,李景豊为副应教。

○玉堂上箚曰:

金时让、李圣求,俱有一时士望,而圣求以文雅进,时让以才俊称。圣求之举是职,虽未必不如时让,而顾念今日,兵务鞅掌,姑舍谙练之时让,遽授未试之圣求,则玉堂诸臣之不能无过虑者,为国非为私也。设令措语之间,或有所过中,元非有意,岂至深责?前年有玉堂听理之教,今年又有兵判议荐之命,一之已甚,其可再乎?伏愿殿下,平心恕亮,痛责前言之非,毋贻后世之讥。

答曰:“勿烦。”翌日,两司请寝令玉堂议荐之命,上不从。政院又以此陈启,请令大臣,依旧例议荐,上乃许之。

○副提学兪伯曾呈辞乞免,答曰:“兵曹判书可合人,不即荐望,径先呈告,殊极不当。还出给。”

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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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以姜硕期为大司宪,韩仁及为奏请使,世子册封奏请也。金荣祖为副使。

○试才抚军司募军,居首金德龙,赐直赴殿试。

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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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以洪命耉为左副承旨,李敬舆为全罗监司。

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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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内医院请廪给鍼医李馨益,留置都下,上从之。馨益,大兴人也。为人诞妄,自言以燔鍼之术,能治邪祟,人多惑之。

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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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以姜硕期为礼曹判书,李圣求为大司宪,李弘胄为兵曹判书。

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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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大司宪李圣求引避曰:“臣遭遇圣明,猥被剪拔,徒恃王道之无偏,不觉嗤点之在后。骇机一发,众怒齐起,虚扬实抑,交侮丛调。铄金之馀,销骨立至,臣何心、何颜,复玷朝列,跋前疐后,不知止乎?且顷未参祭,方在推勘中,何敢仍冒?请罢臣职。”宪府处置以为:“辞气之间,多有不平之辞,请命递差。”又启曰:“大司谏吕尔征,以椒房之亲,不避嫌疑,不可在薇垣之长。请命递差。”上皆从之。

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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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以郑广敬为大司宪,特命以郑百昌为大司谏。郑百昌、吕尔征,皆椒房之亲也。持平尹鸣殷劾尔征,上大怒,至是有是命。

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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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上受鍼于李馨益。时,上违豫已久,宫中以诅咒所祟为疑,至是,乃召馨益受燔鍼。

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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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月犯心大星。

○春秋馆请遣史官,移置香山《实录》于赤裳山城,上从之。

○掌令吴达升、持平尹鸣殷启曰:“臣等之论尔征,是诚朝著间相规之举,而圣明即赐允兪,臣等咸仰圣意之无偏,再昨之政,有郑百昌特除大谏之命。百昌之除拜此职,曾非一再,若循例除授,则似无人疑,而今此特命,遽出于尔征被劾之翌日。必代以尔征一体之人,以为摧折台臣之地,臣等何敢自安?请递臣等之职。”谏院请并出仕,达升等皆牌招不进而递。

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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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执义朴知诫上疏辞职,上许之,仍令待春暖上来。知诫有孝友之行,而学识不明,力主追崇之论,士论病之。

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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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沈阳回答使申得渊不传礼物,只受胡书而还,驰启曰:“所胡等逐日来诘,一曰助兵,一曰借船,一曰绝使,侮辱之语,愈往愈甚。且以礼物不满其意,终不肯受,谨此完璧而归。所答国书及开市约书,新定物件,并誊送。”上令备局议处。得渊奉使辱命,所持礼物见退而归,乃以完璧为言,反有自矜之意,人皆骇笑。其答书曰:

予此番多定物数,非系贪心,只将诚信,以敦邻好,而情意渐减,以贪利相欺,实乖予心。想贵国供奉南朝甚繁,使官往来,欺索无厌,此则何甘心,而独于我些少之物,辄自懊恨耶?况贵国所遗之物,本非情惠,且非予之乞求,乃贵国无故助南朝侵我,天谴而赐之也,吾之定数,职此故耳。倘不能一年二次,则以一次为约可也,但礼单及交易之物,渐少渐恶,甚不堪观。如不允予所言,可往来俱止,只相贸物耳。且向时兵扰,皆因贵国自启兵端。匿我逃民,转与毛文龙,予难隐忍,所以加兵。贵国言金银段帛,非土产云,与南朝市易不绝,予所悉知。贵国虽非,南朝岂无乎?曾助南朝侵我,今亦当助我攻南朝。又曾匿我逃民,予今欲征岛,亦当借我大船三百艘于义州河内。诚如是则贵国之心迹,白矣。兵船、礼物二事,若俱不从,则使价勿复往来,若依定数,则往来相通,不令使臣,效南朝使臣欺索抢夺也。且丁卯盟约后,以族弟,假称亲弟,自我送还官员,诛而称死,他所还官员,更不入送,欺我之端,如是之多,予所以懊恼也。王试思之,凡事速作定归,使两家共享太平,岂不善哉?

开市约书曰:

今春大市准开,则三月初一日,在义州当交易。昨年秋市未行者,王勿误也。

新定数:金一百两、银一千两、杂色绵䌷一千匹、白苎布、细麻布各一千匹、杂色细绵布一万匹、豹皮一百张、水獭皮四百张、弓角一百副、丹木一百斤、霜华纸二千卷、杂色彩花文席一百张、细龙席一百张、胡椒十斗、肖鼠皮二百张、副刀、小刀各二十柄、松罗茶二百包。 ○句管厅渔船,到瑞山前洋,逢水贼,尽被杀害,只一人得不死,浮出海边,告于官府。跟捕贼人金忠烈等,依律处断。

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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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以沈之源为执义,尹烇、金巡为掌令,朴知诫为成均司业,金庆馀为持平。赐故领议政李德馨谥文翼,左议政金命元谥忠翼,吏曹判书李山甫谥忠简,副提学柳希春谥文节,判中枢徐渻谥忠肃。

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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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大司谏郑百昌再上疏辞递,复以吕尔征代之,以郑蕴为大司宪,李敏求为吏曹参议,尹坵为副校理,金寿翼为副修撰,安时贤为正言。

○宪府启曰:“胡书多有不忍见之语,而申得渊不曾据理斥绝。奉使辱国之罪,莫大于此,请拿鞫定罪。”上从之。

○上召见备局诸臣,问曰:“虏情可虑,各陈所见。”金尚容曰:“开市之说,必是东抢之意也。”尹昉曰:“虏中饥馑颇甚,今之恐喝,似必出于求索货物之意,姑许加给无妨矣。”崔鸣吉曰:“此虏之渝盟,已著于答书。但欲充溪壑之欲,今若与之羁縻,或可数年无事,而厥终则甚可忧也。”上曰:“今日之事,决不可姑息绝和。有执言之端,急择能于辞令者,赍书入送。书中措语以‘曾在丁卯,告天立誓,庶冀两国共享太平,难从之请,遽出意外,尔实先绝,非我绝之也。且开市之事,我国之人,自闻答书辞意,皆怀愤惋,思欲一战,其谁肯与尔争利?’之意,为辞可矣。但使臣可合者,谁也?”尹昉曰:“使臣则当退而议之。”

○备局请以金自点为都元帅,领率御营军,出镇于西关,上以宿卫虚踈,不许。

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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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移慈山郡治于慈母山城。先是,平安监司闵圣徽驰启,备陈山城形势,请移本郡于城中,上以问于体察使金时让,时让亦言移郡之便,从之。

○备局启曰:“国家之与虏羁縻,为生灵计也。今者狼心无厌,求索百端,两度送物,并被却还,胁我增币,不啻十倍,竭一国之力,无以充其欲。甚至贻书侮慢,无所不至,一则曰待以华使,一则曰借兵助船,诚非臣子所忍闻。大义所在,他不暇顾,故自上遂定大计,遣人致诘而告绝。若使此虏,稍有性情,自知愧屈,犹可许其自新,而犬羊之性,难责以义理,则边上之衅,自此始矣。我国地方数千里,人民甚众,祖宗休泽,沦浃肌髓,苟能各励忠义,与国同仇,则何此贼之足畏哉?令词臣将此意,代撰王言,告谕八方。”上从之。其教书曰:

国家不幸,与强虏为近邻。专以诈力为能事,不有天地逆顺之理,不可以人道责也。故予即位以来,未尝有一介之来往。丁卯之春,贼乃兴兵,潜袭我边鄙。事出不意,列镇瓦解,一旬之内,遽迫门庭。予惟宗社、生灵之大计,姑许羁縻,以为缓祸之地。今贼狼心无厌,求索百端,还我送物,胁我增币。甚至贻书侮慢,极其无礼。一则曰待以华使,二则曰借船、助兵,此非臣子所可忍闻。大义所在,他不可顾。玆乃差人告绝,诘以渝盟。犬羊之心,终不得谕以义理,则边衅自此始矣。哀我赤子,屡经变乱,仍之以水旱、饥馑,何尝有一年休息哉?兴言及此,愍然疚怀。然而祖宗休养之泽,浃于肌髓,头目捍卫之诚,出于伦彝。苟能各励忠义,上下同仇,则岂可以千里,畏人哉?宜悉此意,以待后命。

○以前兵使文希圣为南汉山城别将。从摠戎使李曙之言也。

○备局启曰:“西关所恃,唯有安州一城,而见在军饷,仅支数朔。令饷臣措置,万兵四朔之粮,星火催运,趁二月晦前,毕输后启闻,清北山城,亦令输五六朔粮饷,以备匮乏之患。”答曰:“各处粮饷未及输入,则饷臣难免军律,此意并宜通谕。”

○备局请以训炼都监、军器寺弓矢、火药,输送西路,从之。

○备局启曰:“诸臣中可合将帅之任者,无逾于金自点。虽有所管,而西路受兵之地,尤涉紧重,请勿迟疑。”上不从。

○备局启曰:“军兴之日,粮饷为急。京中则自士大夫以下,至庶民,分三等出米,上户五斗、中户三斗、下户一斗,而汉城府主之;两西则每一结,各收米三斗,以为本道军饷,而管饷使主之。其他六道,则每一结,各收米二斗,而咸镜道则各于本邑留置,以待不时之用;五道则令各参酌便否,距水路二日程以上者,捧于船所,以便输运,山郡距水路最远处,则分授沿路,以为赴西军放粮之资。”答曰:“京中收米过多,更加酌处。”

○遣宣传官,下谕于三南监司及水使,抄发舟师,到泊江都,而公清、全罗道则水使亲领,庆尚道则虞候代领,舟中各赍数月之粮。厥后粮饷,令本道陆续继给。

○以金大干差虏中回答使,备局所荐也。

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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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以林庆业为清北防御使。时,备局以为:“兵使入守安州,则清北列城,无号令之人。林庆业久在清北,声绩表著,若差防御使,常时检饬山城,临乱领率江边精锐,以为安州声援,合于机宜。”上从之。

○备局启曰:“圣上轸念都下士民,以收米过多为教,意甚盛也。第此军饷,莫重之事,谁敢有怨苦之心哉?令汉城府,上中下分等时,量察而善为之,则可无民弊矣。且于开城府,亦依此例收捧,而方在征戍之人,则特令蠲减为当。”答曰:“依启。京外军兵,毋论在戍与否,并勿捧。”

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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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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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癸亥,摠戎使李曙请筑城于猪滩津头,峙储粮、械,屏翰京师,上曰:“此事,与临渴掘井无异,徐议处置。”

○备局启曰:“回答使明日将发。国家安危,决于此行,所系甚重。彼胡所望,专在于礼单,而国书既己严辞拒绝,使臣又以不知答之,则以犬羊之暴,猝然生怒,举兵东抢,势所必至。在我既无所恃,而轻挑虎狼之怒,可谓危矣。且称以回答使,而顿无商量之事,则是所持者,特一绝交书耳。意欲羁縻,而专示落落之色,以速其祸,未为得计。朴兰英虽不能取重于虏中,而情面相熟,易于接话,诚使兰英,持此书而往,备言我国势难仍与结和之意,贼若因是而改图,则犹不无后日之地矣。”答曰:“虏情既已败露,而卿等犹不觉悟,以猝然生怒为虑。未知何以处之,则虏不生怒,而国家安宁耶?且朴兰英以辱国受罪,日月未久,今此入送,似未妥当矣。”

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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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回答使金大干出去。国书曰:

自我两国,结为兄弟,春秋信使,往来如织,五六年间,少无异言。但于春秋开市时,贵国商人,不肯平价交易,以此敝邦商贾,争相逃避。孤深恐两国衅端,从此而生,累累说与来使,亦贵国所知也。上年秋,郑榏之回,得贵国书,以库儿叉讲定礼物为言。弊邦群臣皆言:“年年礼物,自有定规,今无故增之,不可。”孤以为:“年前所送,诚以略少。虽缘国贫所致,心甚未安。量力增数,未为不可。”去秋朴兰英之往,方遭大恤,虽未及备送,而孤实心许之矣。贵国不察此情,顿示迈迈之色,使臣未蒙面接,国书亦无回答,孤已怪之。去冬,贵差不赍国书,责取于一路,颇异前日,其所言礼物之数,又累倍于库儿叉之言。孤以为:“此必非贵国本心。”然既系邻国使价,且贵国大将,力疾相见,加礼而遣之,为送信使,赍礼回答,非本土所产外,槪存库儿叉所言数目,敝邦之所以待贵国,可谓至矣。贵国不谅区区之意,又发难从之言,此岂当初立誓本意哉?强人以义所不敢,责人以力所不能,而谓我无他心,其谁信之?开市之难,前已累陈,况在今日,不许信使,而犹令互市,奚有此理?贵国言外之意,已可知也,敝邦商贾,岂有肯赴者?恐贵国未免一番虚行。玆遣使臣,申告孤意,或冀有以翻然改图耳。

○备局启曰:“请别叙武臣罢散者,以为缓急调用之地。”上从之。

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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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大司谏吕尔征上疏曰:

顷者儒臣之箚,以不近之说,致疑于圣上,无谓甚矣。臣于此时,身处言地,又以形迹之嫌,立异于两司,则不几于排物议而蔑公义乎?年少辈不识臣本情,遽加丑诋,有若倾轧者然,可谓异矣。被诟之人,其何敢复处言地,以累无私之圣德?乞赐递免。

上不许。尔征忿其举名于宪府疏中,诋斥台官,目之以年少辈,盖谓尹鸣殷也。

○礼曹参议李埈上疏曰:

窃审圣候之愆,本出于在疚积毁之馀,中气致伤而然也。多用补脾之剂,勿责近功,调摄之久,自当平复。且念将息之道,当先理其心;頣养之要,须节其喜怒。盖内有守则外邪自不能入,喜怒节则气和,而病不能生。凡百语默、动静,皆欲宽其心,而调其气,勿使思虑之烦,与病而交战,喜怒之发,有害于元气,则不烦药饵,而病日以减矣。臣顷见圣上处事之间,有一二或伤于调摄者。玉堂之箚,言虽过中,圣度包荒,宜有以容之,而不能平心观理,至乃盛气以待之。以君父之尊,而与数三言事之臣,有若争胜负者然,得不为圣心虚明之累乎?日用事为之间,或因激触,心气有动,虚火辄上,思虑交乱,惊悸因之,虽有良药,恐未易得力也。朱子曰:“凡病中,一切事放下,专以存心养气为务。”乃知治病之要,将理为先,而药饵次之也。至于诅咒之事,出于末俗。人心至恶,虽有此事,而上帝孔昭,实垂监临。古之良医尝有此论,故其治疗之方,亦不著于医书。所谓邪祟云者,指狐魅而言也,非后世所谓枯骸朽骨,用事作怪之谓也。宜从诸医之说,一以补益元气为主,而且慎择药性之良者用之,愿勿以峻急踈泄之剂,致伤真元也。受鍼之时,心气必动。心动则火升,而风邪乘之,屡次受鍼,恐非所宜也。臣敢以所闻于先儒及医方者,而覶缕焉。

疏上,上优答而不能用。

○以金瑬为左议政,郑弘溟为大司成。瑬以力争追崇之论,忤上意,遂谢病免,至是,复入相。

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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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黄海监司张绅驰启曰:“自丁卯变后,三驿之苦,倍于他道。常时支待之外,又有沈阳使臣之行,一经往来之役,马皆病毙,许多雇贳之价,专责于贫寒驿卒,驿路之日就残败,无足怪矣。流来之规,虽不可猝然尽改,自本道至开城府交替,则其于直输京城,劳苦减半,请令该曹,着实变通,以除残驿之弊。”上从之。

○政院启曰:“计口收米之举,实出于不得已,今不可停止,但分等定数之际,京外民家,必有奸猾操纵之弊。算田出谷,自是通规,外方则毋论免税、复户,请从田结,量宜收捧。”事下备局。备局回启曰:“伏见政院启辞,欲以田结,量宜收米。此实臣等之初意,而势有所难便,终不果者也。即问度支之官,则八道田结共五十三万馀数,而诸处束伍军,已至九万七十馀人,此外出身及武学、杂色军兵之数,亦不下四五万。结负之多少,虽人人不同,而要之所减者过半。自古军兴之际,有口钱收捧之法。有身则有庸,亦是唐家之制。贫富差等,不过升斗之间,京外收捧之官,若不专委下吏,则似无操纵之弊,故臣等以计口为便。但近臣之启,不无所见,敢候圣旨。”答曰:“减定之数,亦不轻歇,计口收米,事多难便,从田结收捧可矣。”

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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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太白见。

○以体察使金时让移拜四道都元帅。时,边事方急,而元戎之任,久难其人,上趣令备局议荐。于是,备局请以金时让移授元帅,仍领其众,上从之。

○崔鸣吉上疏,陈羁縻之策,不报。先是,上与群臣议绝和,诸臣不敢违,唯唯而退。及其使行将发,人皆忧之,而亦莫有言者。鸣吉独陈挑怨速祸之非计,疏奏不省。

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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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以金光炫为大司谏,姜鹤年为司业,郑雷卿为持平,闵应亨为校理。

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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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体察使金时让,请调北道兵马,待变于近地,上从之。

○申得渊上疏,陈虏情,上下教曰:“得渊所赍去礼物,既不能传致,虏书中悖慢之语,亦不能开谕削改,不可谓之不辱君命也。昨日只罢其职者,念其勤劳,非以其罪为轻也。为得渊者,缩伏畏惧之不暇,而乃敢偃然陈疏,论其利害,又请速令处置,事甚骇异。此而不治,则义理晦塞,国不为国。姑先推考,以惩其猥滥之罪,此上疏,还出给。”

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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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谏院启曰:“当此边虞危急之日,君臣上下,所当竭诚忘私,共济时艰,而申景𥙿以元帅中军,朝夕西下,铨官不计职秩,降授南方便邑,其循私之罪甚矣。请吏曹堂上、郞厅从重推考。”上从之。

○备局请移江都牧场马于他岛,以为避乱人民接寓之地,上不许。

○以尚方剑、内厩马,驰赐都元帅金时让。

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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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宪府请帅府武士之西下后递职者,令该曹付禄,从之。

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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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大白见。四方昼晦。

○上下教于备局,切责金时让等,寻下狱。初,回答使金大干,将渡江,都元帅金时让、副元帅郑忠信等,私遣人留大干于湾上,即联名上疏曰:

古人所谓介胄之士,言战而已,不当于和字上掉舌,而但念奴酋恐喝之言,虽极凶悖,欲准取所胡所言之数,乃其本意。其曰借船、助兵,不过设为是辞,使我辞其难而取其易。不然则其与得渊言也,何以曰欲准此数,则留置礼单,随后备来乎?今之声罪、绝和,不计成败,宁以国毙,则臣等固不敢容议,若有姑示绝和之意,使彼惧而从之,则此虏凶狡有馀,必不为此言所动。谋国之道,岂宜行此危计?目今西粮,不支二万兵半年之食。使虏声言渝盟,欲来不来,待其师老、粮匮,而虏乃长驱,则未知何以应之?一国绎骚,农夫抛锄,无食自溃之患,在所必至。虽使虏来就歼,国势将不支矣。前日之箚,乃是有备无患之意,今日国书之言,只是挑怒速祸之举,臣窃危之。大干所持国书,略改其语,善为措辞,如黄金非土产者外,姑从其意,试观其答然后,绝之未晩也。昔宋重而辽轻,犹有增币之事。韩琦、富弼,专主遣使报聘之议,国家赖以为安,后世不以为非。况今日之事乎?姑以利害言之,一年用兵之费,岂止数年礼单而已?自得渊出来之后,西路之民,争愿计口出布,以充万匹之数,民情亦可戚矣。臣等姑留大干于湾上,更待朝廷分付,擅留使价,罪合万诛。此非受钺阃外之臣所敢与议,当此国家安危,系于呼吸之时,岂可心有所怀,含默不言?凡天下之事,快意则必有后悔。他事可悔,此事不可悔也。

上下备局议。备局启曰:“当初臣等之意,则虏计似在于增币,故略为裁损,一年所送,计其价直,约可三四万匹,则犹可为也,及撰送国书之后,群议皆以为:‘在我无可恃之势,不宜先示绝和,以挑强虏,而彼之猝起兵端,亦不可知。’故臣等不敢更有辞矣。今者时让等,身在戎行,目见防备之无形,故其言更切也。大干所赍国书,略加删改,使有馀地,恐合机宜。但帅臣之道,当激励士卒,惟恐敌之不至,至于擅留使臣,联名上章,敢请羁縻之策,有乖将不言和之义,并请推考。”上大怒,下教曰:“虏书中所胁三件事,辱我甚矣。若不据理开谕,惧而许之,则大义亏于待以华使之礼,民力竭于年年增币之举。及今善为停当,则他日之事,亦或因此有益,故敢以拙计,相议以定矣。厥后人情大变,武臣不寒而栗,文官顾屋而悲,遑遑度日,归咎君上,寡人已知国事之无可为也。大抵此事,关系甚重,非予一人所可自断,依议施行。且为将之道,不敢言和,而金时让等,擅留使臣,指挥朝廷,此前所未有之事也。若不斩首警众,则无以振肃颓纲,时让等枭示当否,急速议启。”于是,三公诣阙待罪,上怒犹未解。备局覆启曰:“伏承圣旨,辞严义正,足以破虏人之心胆。臣等不能赞扬圣谟,罪合万殒。为今之计,催促回答之行,以及商胡未发之前,当以此意,下谕于观察使处。且时让等,罪犯甚重,枭示警众,未为不可,但非如临阵失律之比,请先拿鞫定罪。忠信则身为战将,不念捐生徇国之义,敢陈此疏,厥罪尤重,拿来后分轻重科断。其代两元帅,即令差遣。”上从之。仍下教曰:“此贼东抢之计,虽或已定于前日,今若出来,则人皆以为,自我开衅,而归咎君上,此一不幸也。人皆危惧,少无扼腕慷慨之志,难遏者人情,而人情如此,此二不幸也。有此二不幸,而强令行之,实涉可虑。国书宜速改撰,俾无敌人生怒之患。且虏不来寇,则两元帅差出,似不紧急,其徐议处之。”

○备局启曰:“臣等待罪筹边之地,遇此可虞之势,智不足以审几,明不足以料敌,昏愚之见,易生疑惑,徒怀忧国之志,敢陈失宜之策。今若因臣等谬妄之见,改国书以送,终误大事,则臣等之死,固不足恤,而其于国事何哉?自古谋国之道,君臣上下,同心协力,不厌论难可否,终归于至当而后行之。若微有不平之端,而强之以行,则其于吁咈、都兪之道,恐或未尽。伏愿圣明,平心察理,亟许金大干仍遣之请,且差两元帅,以备边上朝夕之虞。”答曰:“启辞至此,当勉从焉。”

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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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以金自点为都元帅,尹璛为副元帅。

○命蠲罢黄海道一年贡献。从监司张绅之请也。

○留金时让从事官及部曲,并属金自点。

○以户曹判书金荩国,兼察江都句管之任。代金自点也。

○以金瑬为体察使。

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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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以沈諿为刑曹判书,申埈为江华留守,朴潢为应教,沈之源为校理。

○谏院启曰:“即今西事孔棘,国家所恃为根柢者,三南而已。三南之兵,既已调发,又令舟师,回泊于江都。当此农月,水陆诸军,举有行赍、居送之弊,而舟师则格军,俱是海边农民,而一船几至百人,其馀格粮、器械縻费之事,不可胜数。况江都之兵,亦且不少,今若添此许多舟师,待变持久,则岛中粮饷,必不能支矣。且岭南舟师,专为备倭,南北之忧,虽缓急有异,虑患之道,不可不周。请岭南则勿令调遣,湖南则姑使装载以待。”答曰:“当令庙堂量处。”

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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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出内需司米一百石,运送西边,以补军饷。

○上下教于备局曰:“胜负,兵家之常事。金人虽强,未必每战辄胜,我军虽弱,亦未必每战必败。古语曰:‘志士不忘丧其元。’又曰:‘兵骄则败’今日武士,若忘身徇国,则鏖此骄虏,不是难事。噫!人生世间,无长生不死者。与其忍辱苟生,岂若慕义当前,以成丈夫之志也?彼之侵辱,虽出于无厌,而发此难从之请者,无非孤否德之致,言念及此,无以为心。虏若来寇,则寡人当进驻前路,激励将士,兼慰西土军民。”仍令预讲进驻仪事,不果行。

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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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延平府院君李贵卒。贵慷慨有大志,自布衣时,数上书言事,累千万言。见光海政乱,遂有匡济之志,与金瑬、申景禛等,倡义反正,策靖社勋一等,封延平府院君。判两铨,官至左赞成,赠谥忠定。贵在朝,知无不言,或乘忿恚,诟诋公卿,累被上诃责,而不能改也。且力主追崇、和亲之论,士论非之。及卒,上悲恸,特下教曰:“延平府院君李贵,竭诚辅国,忠直之风,世无其比,予甚悼惜。敛葬之仪,特加常数。”又遣中使护丧,出御衣及内藏米布以赙之。世子以贵曾为贰师,率宫僚举哀于内殿,又欲亲临其第,礼官以非师傅难之,上不从。世子乃临吊焉。

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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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太白见。

○都元帅金自点启曰:“臣今西下,不可无手下兵。御营军一半及鞭棍马队中精抄者,并请带去。且臣于两西,欲募兵操炼,以为临急之用。都监所储药丸、鸟铳、弓箭、甲胄等物,请优数取用。”上许之。

○备局启曰:“国家已定战守之计,用人之道,不可拘于常规。凡将领被荐人,勿问解由与否及职秩高下,令该曹随才拟望,以尽用人之方。”上从之。

○礼曹启曰:“元帅辞朝时,着甲胄,行军及开府时,用素服,临阵宜用吉服。”上从之。

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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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体察使金瑬启曰:“西粮输送,专系该曹,而顷年自上虑有虚踈之患,特令体府,专掌收捧,赁船装载。第念以本府衙门之重,替行钱谷之任,此非圣教本意。自今运粮,则专责该曹,本府则只摠领大纲,每年应捧实数及运致与否,详细查准,如有迟滞、滥杂之弊,则请科其罪。”从之。

○上下教曰:“都元帅出去时,内外宣酝。”

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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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特赠李贵领议政。上曰:“李贵才德俱高,而未及卜相,孤甚悔惜。特为追赠,以表予悲悔之意。”

○上下教曰:“令都元帅肃拜于仁政殿门外,都承旨传授尚方剑于仁政殿月台上。

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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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都元帅金自点辞朝,上召见于卧内曰:“临机应变,惟在大将。瑞兴则设老营,进驻之所,则何处为便耶?”自点对曰:“广野对阵,势难当锋。据险设伏,使游骑不得出掠,又乘夜惊动其军,则势易弱矣。且正方山城若已完役,则使凤山近处居民,使之入守乎?”上曰:“见其城形势然后,可决也。”自点以指画席上曰:“正方在棘城之傍,其间有土城四五处,自彼抵此,形势如此;从某至某,险阻又如此。黄城则势甚孤单,今筑棘城,可为黄城掎角之势也。”上曰:“观势善处。”仍令御医,赍药随往。

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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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大司谏金光炫等上箚,条陈五事。

其一曰收拾人心。殿下自临御以来,忧勤恤民之心,非不至矣,而政失其要,众弊繁兴。不以教化为本,而以刑政为先,治之而益乱,刑之而不畏。宫家、内需司,敛小民之怨,诸各司贸贩,颛市廛之利,势家豪夺之习日甚,人心怨苦,政令紊乱。往在丁卯,器械储峙,比今稍完,而人心波荡,无一处争锋。惩前,所以毖后;鉴古,所以图今。伏愿殿下,勿以文具自多,勿以常规自拘。因此奋发,赫然改图,深惩既往之咎,亟下哀痛之教。凡所以便民之政、革弊之举,次第行之,而使圣上诚实恻怛之意,感动遐迩然后,庶可以收拾人心而御外寇矣。其二曰洞开言路。古人云:“刍荛之言,圣人择焉。”近来大小疏箚,皆以采施体念为教,而未闻有采用之实。天地否隔,上下不通,此莫非时运将否,谓之何哉?今之台谏,虽极无状,何敢以无据之论、不实之言,妄陈于君父之前,以败国事乎?伏愿殿下,博取、精察,洞开言路。其三曰广取人才。古人云:“虽有丝麻,无弃菅蒯”,言小才必取也。济时、拨乱,人才为急。伏愿殿下,推心延揽,委任以诚,如昭烈之遇诸葛,符氏之待王猛,则群才毕集。其四曰振肃纪纲。国之所维持者,在于纪律。纪律坏则国势不尊。廉耻不足以扬君子,法制不足以威小人。况今行师用兵之时乎?无纪律而能济事者,未之有也。今者朝家之命,不行于阃帅,阃帅之令,见沮于偏裨,临危辞避,见敌遁逃,而无一人被法者,将若之何哉?至于训局、御营之军,一闻西报,辄增骄气,白昼大都,剽夺无忌,劫辱士夫,有同异类。其在常时,无纪律如此,其何望趋令于临乱之日,而有亲上、死长之义乎?伏愿殿下,先明纪律,振肃颓纲。其五曰量食添兵。古语云:“食在兵前。”又云:“量食而动。”今者兵兴已久,奉饟殆竭,京外仓储,未济兼辰。虽以计然之心算、刘晏之鞭筹,已知其束手无策,京库、江都及进驻处所蓄,可支几人、几月耶?庙堂成算,讲之必熟,而江都及诸处添兵,亦未知量食而定数耶?不然而不计储粮,惟务兵多,一朝匮竭,当此之时,度支与管饷之臣,虽以乏军食之罪,万被诛戮,不足以赎误事之罪矣,而况今年动兵,正当春农,既失耕种,安得望秋?明年窘乏,必甚于今年,殿下亦尝念及于此耶?顷日有内米补饷之教。殿下之心至此,思过半矣。伏愿殿下,先计见粮,以添客兵;简精汰疲,以省浮费;广设屯田,劝课农作。如贡物之可减者及帑库财帛、衙门所储,尽补军饷。凡此五者,行之有要,唯在殿下立心坚固,终始刻励,念念皆诚,事事皆实而已。今此进驻之举,实兴衰拨乱之一大机也。若不深思远虑,先定睿算,而志气少怠于中道,使今日之举,不免摧沮退托之归,则一札圣旨,空言而已,将何以服人心,而济艰难乎?此臣等以终始诚实四字为献者也。臣等且念,人主之心,光明正大,如日中天,云翳自消;清明在躬,调息有节,则虽有疾病、客邪之气,无得而入矣。近来圣候久愆,受鍼已多,臣民忧虑,曷有其极?伏闻又施火鍼云。虽在凡人,犹不可施,况玉体之尊乎?闻来,不觉发竖心悸。前年药房请李馨益付禄,殿下以怪诞斥之,朝野莫不钦仰,岂意此人妖术,终能荧惑我殿下乎?伏愿殿下,平心察理,调和元气,治以平补之剂,勿为妖术所动,亟停火鍼,屏黜此辈,则旡妄之疾,勿药有喜矣。

答曰:“省箚,深喜卿等之诚。当体念,而议处。”

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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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玉堂上箚曰:

凡疾病治疗之际,虽闾阎下贱,必详必慎,不可以未达之方,试之。况于至尊之地乎?窃闻近日,自上受鍼,委诸李馨益之手,轻施诡异之术,不胜惊骇之至。馨益自以为,奇方妙诀,而以衒于人者久矣。士夫之间,有痼疾沈绵,不得已用之者,而未闻一一见效,害或随之,臣等中亦有目见,而知之者。其术之怪诞,不可信用也明矣。夫人之一身,徒以元气扶持。玉候违豫,已经累朔,长在鍼药之中,真元之消铄,亦已可知,而求治欲速,日施鍼灼,不无消耗荣卫之患。若或因此添伤,则虽诛馨益,悔之无益。伏愿圣明,广询诸医,凡诸鍼药,一依常方,从容调治,渐次收效,痛斥迂怪之人,使不得荧惑焉。且君上之接遇外臣也,承旨、史官,必皆入侍,其意有在,而仄闻受鍼时入侍之臣,只宦寺及馨益辈数人而已,揆诸事体,岂不寒心?臣等俱以无状,待罪论思,区区爱君之诚,靡所不至,不得不渎扰于静摄之中。

答曰:“当量处。”

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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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谏院启曰:

“伏闻旧例,自上受鍼,则广聚宿医,商论脉道,定其穴处然后,药房提调、承旨、史官,并得入侍,非但事体当然,意亦有在。近日自上受鍼时,只令医官、宦寺入侍,而药房近侍,皆不得入参。殿下一身,是何等付托之重,而乃委之于一妄医之手,任施其术,无所疑虑乎?虑患谨微之道,不可不周。请自今药房及承旨、史官,依旧例并令入侍。

上从之。

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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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以张维为大提学,姜硕期为礼曹判书,尹棨为吏曹正郞。

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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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太白见。

○宪府启曰:“史官为任极重,拟荐时,固非年少辈一二人所可擅。今番新荐四人中,或有论议未归一,或有人器不相称者,物议哗然。请当该史官罢职,使之改荐。铨郞之任,须众望皆洽,然后拟望,乃旧规也。金光爀、李命雄,实当世之名流,从容拟望,未为不可,而一日之内,遽荐两人,有若庶官之差除者然,揆之政体,不当如是。请铨曹堂上推考,色郞厅罢职。”答曰:“依启。史官及铨曹堂上、郞厅并推考。”此执义朴潢之论,而史官被削者,徐祥履、张应一、李起浡、洪瑑也。

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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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备局启曰:“至尊亲行临阵,事体极重。度用军兵,宜不下三万馀人,一路及驻驾处粮饷、刍草,不可不预令储峙。姑待军兵实数议定然后,下谕于诸道监司。”答曰:“二万人,使之加抄。”

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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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宪府启曰:“郑忠信与金时让,并蒙付处之命。法不当如是,而当此扰攘之日,置身便静之地,于渠正为得计,物情莫不愤惋。岂以前日之功,遽掩今日之罪乎?且以忠信为无罪,而全然放释则已,岂有定罪发配之后,姑令还家之理乎?郑忠信请极边充军,还收姑令放还之命。”答曰:“忠信既有大功,且有重病,姑令放释,似无所妨矣。”

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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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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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壬辰,流星出天棓星下,入艮方。

3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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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平安监司闵圣徽驰启曰:“西土士子,闻有亲征之命,与学谕许灌等相议,团束应募之军,称以效忠,愿以洪乃范为将。”备局请令本道,觅给军装,从之。

○执义朴潢启曰:“八路兴兵,朝夕待变,此诚存亡之秋,而庙堂之上,未闻有定算,臣窃悯焉。在我无自强之势,而轻与贼绝和,臣实未知其计之为得。当初此举,断自圣衷,畴咨于庙堂,庙堂大臣,若意见不合,则当于榻前,极陈得失,而唯唯而退,既退之后,是非靡定。及见金时让疏,则外为请推,而实赞其计,严旨一下,乃反曰:‘斩首警众,未为不可。’一日之内,拟律之轻重,何其悬绝耶?且见金大干状启,则初因备局关文,留滞于中路云。挽留已发之使,唯冀圣算之或变,其不欲绝和之意,溢于言表,而圣上又下进驻之教,则费辞揄扬,至曰:‘寇准劝幸澶渊,前史伟之’云云,前后举措,一不诚实,其无预讲之策,可知也。将何以讨贼御侮乎?可和则和,可绝则绝,不过两言决矣,而初无定计,圣上曰是,大臣曰是;圣上曰非,大臣曰非。设令圣上,万一有乖理之举,大臣亦将从而无违乎?昔者诸葛亮之治蜀,唯以勤攻吾之阙失,相勉于诸公。为大臣之道,固当容受人言,勿以小嫌介意,有失则改之,无失则加勉可也,而近日或有语及大臣之事,则言者亦不得自安,虽有大谬之事,孰敢发口而言乎?殿下策励大臣,坚定庙算,临急之际,俾免偾事,则国家幸甚。臣忝居言地,目见时事,不胜慨然,未免语侵大臣,臣之罪戾极矣。请罢臣职。”宪府启请出仕,上特命递差。

○交河人林硕干,诣阙上变,命设推鞫厅。拿问李时说、李重国、朴宗胤、申承先、金重址、田霁辉、朴起宗、李尚俭、申以孝、申以悌、姜海龙、姜渭龙、李尚重、白以濠等,所告多不实。鞫厅启曰:“臣等窃详此狱颠末,则硕干实乃主谋之人也。当初硕干,既不得容身于岭南,且知时说兄弟二人,伏法诛死,有怨叛国家之心,仍以逆谋相议,至与数三辈,推占国运吉凶。又以尝所睚眦于平日者,诳诱时说,作为声势,相与谋议,末乃自知其谋之不成,先自上变,此乃终始实状,而又安知硕干始谋之时,预有告变得功之计,作此凶逆之谋乎?群议无不痛愤,皆以为:‘硕干虽曰告者,不可不按律定罪,以绝后来诬告之路’云。请加刑讯。”答曰:“硕干设或主谋,渠既先告,不可谓之无功也。且卿等以时说之谋逆,为断无可疑,而又请讯问硕干,未知其故也。若刑推此人,则告变之路,必至杜塞,谓之有功,而论赏,则他日告变者,亦必效此,多引嫌人,以为报复之地。今此硕干,特宜放送,而以其诬引嫌人之罪,亦勿论赏。”两司合启,请论以反坐之律,上不从,只令定配。硕干闻台议愈激,恐不免死,遂逃走,未几就捕,遂以亡命之罪,诛之。

3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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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以李弘胄为兵曹判书,崔葕为执义,曺文秀为修撰,李尚质为献纳。

3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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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备局启曰:“京城收米合一千六百七十三石,并与内需司所出一百石,当用五六船装载。请自京江雇船,别定差官,运送于海州,仍令管饷使,替载以送安州。”上从之。

○谏院启曰:“顷日,史官以新荐被论,而只命推考,台谏亦即停启,则所当即出供职,而滥陈辞疏,退在其家,政院至于请推,使之行公,而终不来仕,其不顾事体,骄蹇自任之习,不可不惩。且检饬之责,专在政院,而亦无变通处置之举,殊极可骇。请当该史官罢职,色承旨推考。”上从之。

○以吕尔征为左承旨,沈之源为司谏。

○政院启曰:“见存史官,只有徐祥履,而宪府既请改荐,不可行公。前检阅权堣与注书权坽相避。注书则他人或可为之,在前翰注相避,则或有特递注书之时。请权坽递差,权堣还付馆职,使之从速改荐。”上从之。

3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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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回答使金大干,自虏中还。金汗答书曰:

予累次致书,言直意宽,盖欲王自悟自更,孰料反言予有变更耶?自盟誓以来,王心变更,予意未尝改也。丁卯予所获官民、地方,抑曾许反贵国耶?乃予宽大其心,所以将官员并定州、瓜山,结盟之后,悉以畀回,止留兵驻守义州,以防岛人上岸。续贵国累言于予说:‘岛人浮水,如同凫鸭,无术可御。若伊上岸,我自不容。若伊动手,我即与战。战之不能,遣人走报,义州宜付我防守。“予是将义州退还。初定盟时,贵国曾许还我阵获逃人,后求义州时,又言”我边我守,便查逃亡。如金兵守之,或有逃亡,何从得知?“实似情理之言。后因贵国食言,不还逃亡,予无如之何。是以,言不索逃亡者二次。贵国言予变更,诚不自晓。无乃以盟誓初,并不曾许还地、还人,而我一朝还之,抑执此为变更耶?反以自思,予实无歉欠,孰意反以变更咎我乎?王心之变,再请略而言之。贵国曾许待我使臣,同于南朝,而今已异矣;曾许还我逃人,而多方支吾矣;曾许不准岛人上岸,而今已上岸耕耘矣。不唯容伊耕耘,且复匿送逃人于岛。如求指实,予且不言无名小人,即我叛将刘爱塔,系贵国转送,伊弟刘五,亦系贵国转送。且以族弟,诈称亲弟以诳我。似此屡屡变更,此予增币之言所由发也。若贵国不愿加增,当以理言,何得辄掩己非,谬称人过,阻我市道,呼天而恣利口?然上天鉴当,是非自有归也。予心自思,果贵国所处当理,其周济之毛文龙,护送之刘爱塔昆弟,必迄今富贵悠久,何无几而文龙见诛于南朝,刘五被杀于岛人,爱塔天亡,就我刀锯?事事如此,岂非天意?贵国所言者,此天;予所言者,此天。其天心之是非我两家者,孰得而知之?两国背盟与否,但观誓书可观也。来书云:”言外之意,已可知矣。“贵国拟料者,无乃过乎?若予果有此意,自明以告语,必不暗中欺愚也。予向言,使不必通,止存互市者,盖为贵国交礼,渐渐恶少,且又不肯加增,似此屈心往来,有何意趣?若槪为止之,恐伏兵端,所以存市道、约市期也。今王断绝市道,是自坠邻好也。向年兵衅已启,自于贵国;今日绝市,又先发于王言,似此咎在王,而不存我也。王若徙心易虑为言,予岂有不听之理?若乃狃前言,亦由王心,予无如之何。

3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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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太白见。

○备局启曰:“即见金汗答书,其意似在增币,而不在渝盟。末端改心易虑,岂有不听云者,所以存其馀地,深有望于本国者也。彼既自言不欲渝盟,而我终无一言酬答,则彼必谓我先绝之也。但礼物数目未定之前,亦不可径送使臣,今姑先为答书曰:‘当初贵国之书,责我以难从之事,故谓贵国必有渝盟之心,而发此言也。今见答书,始知贵国本无此心,我已释然矣。信使当入送,而前后所送之物,皆被却还,厥数未定之前,不可径送使臣。故以此书先之,以待尔国,更思回报’云,将此意撰出国书,请令小译,传致于甛水站。”答曰:“彼去悖语,屈意措辞,在我之道,不可无所答也。但又送空书,似未妥当,以文官差定春信使,赍礼物以遣之。”于是,以朴𥶇为春信使。备局又请以武臣为副使,上从之。

○以闵应亨为执义,李命雄为献纳,李尚质为校理。

3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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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备局启曰:“开市既停,则礼单不可不从优定数。胡差所言数目中,除黄金、弓角,其馀请准数以送。”答曰:“依启。除金银、弓角,而䌷苎以下杂物,并宜量减。且开市一事,彼之大欲,终无永止之理矣。”

3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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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以柳颍为持平,洪处厚为正言。

○艺文馆启曰:“检阅徐祥履,今被宪府削荐之论,而与未付职人有异。既不可还归槐院,又不当仍在本馆,请令吏曹启禀处置。”吏曹覆启曰:“以常例言之,则所谓改荐者,被荐而未及付职者之谓也。徐祥履被荐后,大臣取才除职,两司署经,秉笔行公,业有日矣。设有罪过,未有告身还收之命,则是职名犹在也。但台谏启辞,泛称改荐,已蒙允兪,则虽无前例可据,似当还送槐院。”上从之。

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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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椵岛副摠沈世魁送票文言:“登州叛将孔有德、耿仲明,被我大兵攻围,死亡居半,馀贼夺船逃至旅顺。或恐奔投丽岸,加意防守。如有辽船到彼,不容上岸”云。

○宪府启曰:“金虏之书,虽不至大悖,而其慢则甚矣。举朝群臣,得此书为幸,遣使增币,犹恐不及,臣等窃羞之。在我无自强之道,则羁縻之计,固所难免,而遣使增币,自有节次。我国信使,冠盖相望,彼无回报之事,而又送使臣,事甚苟且。设或增币,必两国往来争辨,不得已而加之,犹之可也,今不待其报,不相争辨,遽尔加之,彼虽犬羊,狡黠则有馀,岂不笑我国之无人乎?今年加五百同,明年又加五百同,则我国财力,其可以应支乎?伏愿圣明,亟命庙堂,更求长策,姑停朴𥶇之行,徐议增币之事。”谏院亦以此论之,上令庙堂议处。备局回启曰:“当初,臣等亦有此议,请先差小译,赍持国书,传致甛水站而来矣。及承圣教之后,臣等更思之,彼纳吾使,讲定岁币数目,如曺利用之于契丹,则固为大善,彼若不然,拒而不纳,又如金大干之行,则厥后难处,反有甚于今日。且讲定于彼,有若禀而后行之者,事体尤甚不当。依前日启辞,量定礼单之数,入送使臣,似无不可矣。”上从之。

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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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流星出贯索星下,入箕星上。

3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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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谏院启曰:“副元帅郑忠信,以阃外受命之将,敢陈增币乞哀之议,请西路极边充军。”两司又论统制使边潝侵虐水军,火烧战具之罪,累启而皆不从。

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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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上下教曰:“京外别收军饷,并令储置于安州及清北山城,以为他日守城之粮,常时则虽一斗米,勿使擅用。”

○备局启曰:“金大干入来后,臣等细问彼中事情,则虏之大欲,专在于增币。若于所道里所言,新定数目中,多数裁减,则必有难处之患。且一年一度所送之物,亦不宜太略,并与前日例送果物,参酌议定以启。”答曰:“倭刀非我国所产,依前定数入送,䌷苎以下,亦依付标减数可也。”其后备局又请加数以送,上不许。礼单:各色绵䌷六百匹、苎布、麻布并六百匹、各色木绵七千匹、豹皮五十张、水獭皮二百张、青黍皮一百六十张、丹木二百斤、霜华纸五百卷、白绵纸一千卷、细龙席一张、各色彩花席一百张、胡椒十斗、好刀八柄、小刀八柄、黄栗十斗、大枣十斗、干柿子五十贴、全鳆十贴。

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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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承旨崔惠吉启曰:“内奴之编伍操炼者,实为缓急之用也。当此朝夕待变之日,身为束伍,独免赴西,则非但有虚名而无实,用本道军情,必有不均之叹。请与公私贱同其役。”答曰:“常时则勿令赴西,乃是当初事目,依此施行可也。”

○流星出天津星下,入房星上。

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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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副提学李植,以曾任杆城时所目见,上疏陈弊,一曰汰讲失信,二曰田结自觉,三曰驿田给复,四曰馀丁逃散。答曰:“省疏具悉。条陈弊瘼,当令该曹量处焉。”

○流星出轸星下。

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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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备局启曰:“自沈副揔权守椵岛之后,节日问信,并皆停废,邈然不相问,事理未安。当此登变讨平之日,合遣使臣,持揭帖、礼单致贺,仍问登、旅消息,而京官往来有弊,请以平安道守令入送。”上从之。

3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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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新丰君张维,乞免大提学,凡五上箚,上乃许之。

○以尹墀为大司谏,林堜为掌令,具仁垕为统制使。

○备局启曰:“伏闻有仁庆宫勿令修理,而昌德宫筑墙之命。此必圣意以费财为重,欲停移御之举也。当此天气渐热,处于狭窄之所,其何以节适寒暖,导养精神,以尽调病之方乎?第念仁庆宫,乃昏朝狂僧倡议营建之地。风水吉凶,有不暇论,栋宇之制,极其奢丽,真所谓木妖者也。本不合于帝王居处,而只缘事势急遽,曾以移御之意仰禀,盖出于不得已也。圣意既不欲移,则臣等固不敢更请,昌德宫本为祖宗法宫,宣祖末年,遂命重建,而不幸今为灰烬,亦甚可惜。若撤仁庆宫数处殿阁材瓦,移构此阙,则比诸仁庆修理,虽有难易之差,亦不至大相悬绝,而祖宗法宫,因此修建,其在事理,尤极便当。圣上虽或以非时起役为虑,而各衙门所储米布,亦足支用,必不至于劳费民力也。”答曰:“昌庆宫灰烬处不多,修理此阙可也。”

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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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以洪瑞凤为礼曹判书,郑太和为副校理。

3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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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平安监司闵圣徽秩满当递,都元帅金自点启请仍任,上从之。

○右议政金尚容上箚曰:

臣病伏中窃闻,因备局启辞,将撤仁庆宫殿宇,移构昌庆旧基,臣心愚惑,窃以为不可。夫忧有远近,弊有轻重。今之言者或以为,仁庆宫制作侈丽,不合帝王居处。又以为,修理仁庆之弊,与撤移改构,其工役不甚悬绝。以臣料之,此皆思之不熟也。自古以居处侈丽,为人君之戒者,虑其盘游逸豫,驯致于覆亡之祸也。若时平无事之日,则此实防微杜渐之远虑,固为正论,其在今日,则目前危亡之忧,有甚于此者。方今贼情叵测,边虞孔棘,人心惴惴,莫保朝夕,而奏请、春信之行,又将鳞次发程。五起方物及增送岁币,其需用之数,不知其几许,该曹之调度已竭,中外之财力亦殚,征输方急,民怨日极。乃于此时,欲兴宫阙营缮之役,虽曰撤彼构此,远近瞻聆,孰不骇惑?且役夫、工匠,苟不烦民,则势将雇募,其应给料布,将何所取办乎?其所谓各衙门储蓄,亦皆民力之所出,而均为国家之需用者也。兴此不必兴之大役,费尽不当费之财力,窃恐倾覆之患,必因此而先至。况功役之轻重,不可谓不甚悬绝,既有撤毁之役,又有搬运之役,又有改构之役然后,方可以修理,则其视修理已构之屋,功役已三倍矣。苟非神施鬼役,则其弊轻重,岂不较然?既已始役之后,则种种及民之弊,自有必至之势,所谓不烦民力者,亦不敢尽信也。即今时御之所,窄陋无形,而圣候违豫,为日已久。当此时候渐热之日,居处、调摄,一刻为急。移构之役,虽云甚易,秋夏之内,其势必不能完讫,而乃欲待此以为移御调摄之计,不亦迂且远乎?噫!重建先王之法宫,豫杜后嗣之逸欲者,亦臣之所大愿,夫岂异于人哉?第事有缓急,时有不可。臣意以为,姑寝撤移营缮之役,趁天气未热之前,急先权移于仁庆旧御之所,而徐待时事稍定,民力稍息,议建法宫之正寝,以为永久贻燕之图,则庶无兴役不时之弊,而其于圣躬将摄之道,亦似便顺矣。

答曰:“箚陈之辞,诚有意见。但大臣、台谏,皆以移御仁庆为不可。今此移构之举,实出于不获已也。”

○改营缮都监号曰修理所。

○修理所启曰:“昌庆宫大内殿阁,几尽烧毁。必须量撤仁庆宫大内殿阁,然后可以成就,非别堂数处材瓦,所可移构也。且役军价布、工匠料米、材木出处,不可专责于该曹,请令庙堂,别样议处。”答曰:“依启。”备局回启曰:“户、兵曹则自当应办,故不定其数。就各衙门有米布处,常平厅木绵一百同、米三百石,本司馀丁木一百同,司仆寺木绵一百同、米二百石,宣惠厅米五百石,为先移送。且京畿监司金庆征有节用留储之米,杨州有前牧使申埈所备会外储置之米云,各取二百石以来,使之补用为当。”上从之。

3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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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太白见。

夏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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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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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壬戌,谏院启曰:“凡待夷之道,必有一定之规,一番开例,终必难处,不可不谨之于初也。今此春信,非如别使之比,而又出副使。若每年皆遣副使则已,不然则彼必以今行为例,不无致讶之患。添一使命,非徒无益有弊,亦恐亏损国体,启彼自大之心也。请勿遣副使,俾无后日之弊。”上令庙堂量处。备局回启曰:“臣等之意,初亦如此,而今番使臣,所关甚重,问答之际,或虑有孤陋之患,故启请差出矣。台谏之论,实有所见,副使宜勿差遣。”上从之。

○执义闵应亨上疏,请勿增币,上令备局更议。备局以为不可挠改,上从之。

○吏曹启曰:“初入仕,虽似微官,及陞六品,则郞署、守令,皆出于此,可谓重矣。祖宗朝以来,凡荫仕必以生、进备拟,犹虑人才之或遗,设为考荫取才之法,意非偶然,而末世私胜,所谓荫才,多非其人,有志之士,不屑就焉。故曾在宣庙初年,铨曹又立郞荐之规,虽非荫才,亦得拟望,而流俗之论,嫌其异常,遂至中废,识者惜之。反正之后,今领府事吴允谦,为铨长时,访问京外学生中有才行之人,列名启下,名曰幼学抄选,与生、进、荫才,相参拟望。此则比郞荐之规,尤似完备,而今则用之已尽,所馀只有一人。请本曹堂上、郞厅,更为会同相议,得其可合人,以备拟差。”答曰:“依启。”

○绫原大君俌上箚,请收奉礼引接之命,答曰:“流来旧规,不可轻废。卿宜勿辞。”

4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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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礼曹参议李埈上疏,请勿撤仁庆材瓦,以为移御之所,勿兴修理之役,以补军需之万一,答曰:“疏辞不无意见,但既已始役,今难停止矣。”

4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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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平壤府城内失火,延烧五十馀家。

4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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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皇朝叛将毛承禄、孔有德、耿仲明、陈有时、李九功等,据登州势甚鸱张,至是,为官军所败,陈有时、李九功,中炮而死,毛承禄欲图杀孔有德而归顺,事觉,为有德所害。有德与仲明,收散兵,由海路,来泊于獐子岛,本道监司以闻。备局回启曰:“登贼之东来,是固我国之所常忧者,而今果然矣。贼之停泊于獐子西近岸之地者,似是与虏相通之计。当及与虏未合之前,登时剿灭,除深患于本国,声大义于天下,而关西兵力,足以办此,元帅且在其处,宜与副帅及本道监、兵使,讲究进剿之策。以此下谕于都、副元帅及平安监、兵使处为当。”上从之。

4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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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胡骑五十馀人,到中江,称以游猎,乞得粮饷,仍问信使入来之期。其意盖欲与孔、耿相通云。

○以蔡𥙿后为吏曹正郞,郑太和为吏曹佐郞。

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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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仲明等移船于千家庄前江,指向九连城,有与虏相通等待之状。时,都元帅金自点住平壤,令义州府尹尹进卿、清北防御使林庆业,率兵把守,以此驰启,备局回启曰:“登贼与虏相通之迹,昭然可见。所当督发诸将,抄兵前进,而尹进卿、林庆业等,以数百孤军,出屯江边,帅臣犹有内顾之忧,留在箕城,无意前进,金自点请推考。”答曰:“此贼形势,似无卸下于义州之理,而调发农军,奔走于无粮之地,似非得计。元帅之不轻动,不无意见也,且遮截投虏之路,实今日之善策,而在我断无可截之势。以此为元帅罪责,则似涉冤闷,今此推考似过矣。”金瑬启曰:“贼船到泊于千家庄,已有通虏之迹,帅臣坐失事机。臣意宜使都元帅,进屯清北,副元帅进兵湾上,待贼下陆,急击勿失,而以此贼事情,通于椵岛,使之协守该岛,以为万全之地。”答曰:“依启。但副元帅进兵于无粮之处,事势难便。且彼贼似无卸下我边之理矣。”

○椵岛副摠沈世魁,差遣都司金汝绶,请得粮饷及战船、枪手、鸟铳。备局启曰:“副摠所求五千之米,虽未能尽给,亦不可越视。令饷臣,将宣、铁所储及海边各邑军粮,参半运送,而至于兵船,则原非本道所有,势难猝办,枪手则在我防备方急,力不能分,只将鸟铳一百柄以送之似当。”答曰:“依启。先给一千石可矣。”备局又启曰:“臣等窃念,岛中之情,与常时大异,请更加一千石以给。”上从之。

○宪府启曰:“今玆修理之举,固出于不得已,而大君家舍之役,又何起于此时也?舟输车运,木石络绎于道路,朝兴暮作呼耶,声闻于远迩,木妖之讥,不幸近之矣。大君之年龄尚幼,宫第之营建不急,姑待边警稍定,民事垂歇而为之,亦非晩也。请停其役。”上从之。

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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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奏请使洪靌、李安讷等,还自京师,到甑山驰启曰:“登州改贡路一本,则圣旨题曰:‘奏内事情,朝廷非不体念,但方严海防,难为该国开端,致生他虞。宜体此意,祗遵前旨。’又追封一本下礼部,礼部奉圣旨以为:‘该藩世效忠顺,国王承袭有年。所请诰敕封谥,既查有成例,俱准给与’云云。内阁拟进谥号五,曰恭靖、曰恭纯、曰恭恂、曰恭良、曰恭懋,皇上点下恭良。谥法曰:‘敬事奉上曰恭,小心敬事曰良’云。”上下教曰:“奏请使先来军官、译官,并陞堂上。”

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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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天朝都督吴安邦、周文郁,追贼船到弥串。吴安邦所管船一百艘、兵三千二百人;周文郁船八十艘、兵二千五百人。太监侯用以监军来,船十二艘、内丁三百人,椵岛副摠沈世魁,亦领兵船以随之。周、吴两将,移咨于我国,期于协力剿贼云。其后虏兵,要贼船以来,因到义州中江告饥,帅臣以闻。备局启曰:“胡人与登贼相通,我若给粮,则是无异于接济登贼,不宜许之。”上从之。

○以沈之源为执义,李圣求为京畿监司,崔鸣吉为吏曹判书,郑蕴为大司宪。

○备局请于侯太监处,送接伴使及问安使,周、吴两将处,只送问安使,上从之。仍下教曰:“礼单依太监天使时例以送之。”

○礼曹启曰:“臣等取考《五礼仪》赐谥仪,则殿下受诰命,以授近侍,置于灵座前云,而今此节目,则有异于前,殿下受诏命行礼后,奉置于内间,而别择日,遣官奉进于崇恩殿。依礼文,设行焚黄祭似当。且上年大王宗号既定,则宜有进册、改题主之举,而缛礼之行,未及半年,又上册宝,事涉烦渎,故姑待皇朝赐谥出来后,一时举行矣。今则谥典既降,改题之举,不容延缓。请于焚黄日行之,而莫重缛礼,必以吉服将事,待大行仁穆王后禫后举行宜当。请并议于大臣。”大臣以礼曹启辞为是,上从之。

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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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宪府请以内需司奴,签赴西征之役,以其贡布,出付度支,以补军需。且请还收奏请使先来军官、译官加资之命,答曰:“今此追封之典,廷臣虽以为不关,于我一家则莫大之庆也。凡先来者受赏,自前有例。人子之情,不忍废弃前规也。且内需司奴婢,亦一国民,一朝猝然侵虐,则怨苦必深,故癸亥年抄军时,许以常时则勿令赴西,以慰其心。到今似难失信矣。奴婢身贡,皆在内司,令该曹查考遗储,多则取用,不然则付之一笑可也。”其后连启,而并不从。

4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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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都督吴安邦移咨,请继给军饷。备局回启以为:“都督又有助粮之请,不可不从。请令饷臣,出给三千石。”上从之。

○以李命雄为献纳,李元镇为持平,李尚质、郑雷卿为修撰。

4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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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设增广别试,取李裯等三十三人,武科吴二龙等二十八人。以追崇之庆也。

○礼曹启曰:“自前国有大庆,迎诰敕后,陈贺、颁教,乃是应行节目,而本曹文籍散失,若值变常之礼,则全无可征之方册。今此诰敕之降,只考《五礼仪》礼典,则无国恤中遇庆陈贺之文,而取考承文院所藏表笺誊录,则万历己酉,宣庙国恤时,李元翼为首相,有上笺称贺封典之例。其时想必援旧而行之,请议于大臣。”答曰:“不必陈贺,宜勿收议。”又启曰:“颁教告谕中外一款,则不可阙也。请依《五礼仪》国恤时颁教仪,举行。”上从之。

○礼曹启曰:“自前,庆关国家,诏敕颁降之后,即亲行谢皇恩礼。此虽不载于《五礼仪》,而祖宗朝所已行者。今此诰命之降,实一国莫大之庆,谢皇恩之礼,所当依例举行,而第玉候尚未复常,一日之内,礼数烦数,恐致添伤之患。”答曰:“考例举行。”

○以金德𫍯为大司谏,慎天翊为校理。

4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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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孔、耿两贼移屯,与虏兵相连结阵,天兵退向椵岛。

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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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春信使朴𥶇在定州驰启曰:“龙骨大令臣姑留定州,待渠回还,与之同行云。今臣虽欲前进,断无许往之理矣。”备局回启曰:“春信使之行,虽不可中止,龙胡要与同行,则姑留以待,亦似无妨。”答曰:“骨大之挽留信使,殊极凶谲,使之速往,勿陷其术中。金人如以礼单略少诘问,则当以今此赍来礼单,犹以为少,则此后更无措备入来之路,为答,明白说破,俾绝无厌之望。”

○以闵应亨为执义,李尚质为献纳。

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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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胡差龙骨大、彔只入京。句管所启曰:“臣等入见金差,问其出来之由,则答曰:‘我国受天之祐,阿奴、车讫罗两国归顺者甚多,又毛兵投降者,至于数万,无以接济,愿得粮饷。’云。臣等曰:‘所谓毛兵,无乃孔、耿两贼耶?此是天朝叛将、我国雠贼,方严兵待变,宁有给饷之理?’龙胡曰:‘此辈初为椵岛诳诱,而投入岛中也,贵国借地而接之,给粮而资之。到今归我之后,何独称以逆贼,而仇视耶?’臣等曰:‘是何言也?仲明以尔国先汗所养育之人,反率辽民,首倡投岛。有德以毛家厮役,初与刘兴治潜图我国,而事败之后,旋叛天朝,屠戮登、莱之人。此是极恶大憝,意谓尔国同我仇视,而何反责我耶?今之还尔国者,亦非悔过而慕义,势穷力迫,暂为假息之计,而容受不疑,仍欲贻祸于我国,窃不取也。且所谓归顺者,剃头而归尔国耶?别为屯住,犹怀反侧之谋,非但我国之边邑朝夕待变,于尔国终必作卵育之祸矣。’答曰:‘剃头与否,终当在我之处置,何必以此而致疑?’仍传纳汗书。其书曰:‘新附来山东官军,乃予取辽东时已得者,续背叛入岛。彼时贵国给粮周济,养成其势,至今日,皇天福庇,渠众率甲士二万、船百馀只,复归于予。其口粮周济,似宜复仰于贵国也。若伊附南朝时,而贵国抚恤之,今附弊邦,而辄更其事,恐非兄弟友于之道也。幸贵国务敦邻好,相为周济廼可。其馀话言,尽在去臣之口’云。”上下教曰:“上年满月介来时,只令大臣接待,今亦依此举行。”

○都督周文郁送令牌三度。其一曰,贼船迫近义州,地属鲜土,责有所归。该摠兵官候过夜分,乘风纵火,尽行烧毁,以绝逆贼出没鲜地之患,赏银五百两云。其一曰,相战时,临阵兵将,勇功与死伤,详悉开报,以凭转奏云。其一曰,林庆业忠义格天,临敌奋扬,玆将花币,用示旌奖云。又送塘报稿,即题报军门之书,盖虚张渠等力战获捷之事也。

○以韩汝溭为刑曹判书,蔡𥙿后为副应教。

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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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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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壬辰,胡差之入京也,命大臣,接待于议政府,胡差辞不往,仍遣平城府院君申景禛等,就见于馆所。仍言登贼不可给粮之状,土产不可加数之意,胡差争辨不已。且曰:“此两款之外,又有开市之请,而皆未蒙准许,心甚惭愧,何以为报于汗乎?”景禛等启曰:“胡差之所干三事,无一见成。观其意,颇似无聊。今宜别样厚待,以慰其心。”答曰:“言于庙堂。”

5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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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江原道金城县大雨雹,状如人面。

5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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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春信使朴𥶇驰启曰:“金国王子等亦出来。我国使臣之入往,惟在彼之许与不许。龙胡既曰:‘必不可入去’,则王子及金汗之意,亦岂外此?更遣胡译权仁禄,探知彼意然后,越江”云。备局回启曰:“初因朴𥶇状启,圣批极严,则𥶇当刻期就道,而尚此留滞,甚可骇也。俾趁龙胡未发之前,罔昼夜前进为当。”答曰:“回还后拿推,以惩蔑君命之罪。”

○金差龙骨大等发还。

5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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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以姜硕期为大司宪。

5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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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谏院启曰:“窃闻户曹文书散乱,列邑所纳之物,或不悬录,其所悬录者,多有涂擦追塡者,而井间一册,又被偸窃。请郞厅罢职,堂上推考。且胥吏之舞奸,罔有纪极,而算员为尤甚,请只存十数人,馀皆汰去,以除蟊贼之害。”上从之。

5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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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上幸慕华馆,行迎敕礼。敕书曰:

惟尔世守东藩,夙称忠顺。尔父未膺袭爵,蚤已云亡。玆者奏请追封,孝思可念。特允部议,追封尔父为朝鲜国王,母具氏为朝鲜国王妃,锡之诰命,予以谥号。尔被玆荣,光昭藩服。尚其益坚诚节,勿替前休。钦哉,故谕。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

朕惟,率职宾庭,忠著树屏之重;疏荣祢庙,典隆报本之怀。追爵既崇,易名壹惠。贲凤衔于松陇,昭燕翼于醴源。尔定远君,乃朝鲜国王之父,誉播白眉,才雄紫电。承家属望,宜膺堂构之贻;享世不长,蚤谢寝门之侍。乃象贤有子,纉緖来王。即其蒸祖之孝思,敦请光前于考烈。特兪笃念,予以褒嘉,是用追赠,尔为朝鲜国王,谥曰恭良,锡之诰命。於戏!自文命诞敷,尔国首输诚款;即要荒遵度,尔子克励忠勤。固为一德之归,宁靳重纶之赫?灵其祗服,勿替收庥。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

江汉风行,则𬞟蘩叶咏;河山度纬,则瓜瓞绵荣。故彝章体恤于藩臣,而渥眷昭慈于贤母。杯棬兴慕,纶綍斯皇。尔具氏,乃定远君之妻,朝鲜国王之母。尔肃雝有度,静正无违。锺宝婺而毓奇,嫔璇闺而配德。庆符《麟趾》,忠纉《鳌维》。父既有子,以承祧,妇宜从夫而偕爵。是用追赠,尔为朝鲜国王妃。耀带砺之鸿庥,机教不遗于继世;阐珩璜之懿范,圭符上溯于仁亲。冥漠有知,钦承无斁。

5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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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大赦颁教。

王若曰,孝思切于尊亲,既竭龥呼之恳;皇恩推于锡类,聿遂显扬之诚。始无憾于幽明,宜用庆于朝野。洪惟皇考,夙禀圣资。必得其禄、必得其名,未见大德之效;无疆惟休、无疆惟恤,爰启景命之基。付畀寡躬,光膺洪业。祖统是继,虽副臣民愿戴之情;祢位犹虚,顾蔑昊天罔极之报。上号实据于旧典,盖非无前;追封尚稽于宸章,其曰有后?不忘一日,以至十年。南面何颜?只信以子而贵;北辰是拱,庶几自天而申。何幸凤诏之载颁,快睹龙光之用贲。疏荣青社,丕承易名之褒;增彩璇闱,式昭媲德之宠。泉途改照,讫至愿之甫伸;海隅均欢,盍大霈之仍布?自本月初七日昧爽以前,除谋反、大逆、谋叛、子孙谋杀、欧骂祖父母、父母、妻妾谋杀夫、奴婢谋杀主、谋故杀人、蛊毒魇魅、关系国家纲常、赃污、强窃盗外,杂犯死罪、徒流、付处、安置、充军,已至配所、未至配所,已决正、未决正,已发觉、未发觉,咸宥除之。敢以宥旨前事,相告言者,以其罪罪之。在官者各加一资,资穷者代加。於戏!敬宗尊祖,允合神人之和;敛福锡民,期臻仁寿之域。故玆教示,想宜知悉。弘文馆提学洪瑞凤之辞也。

5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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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命成夏衍、吴汝檼、李元舆等并撤围篱,姜翼文、朴大辰、金承仁、黄汝彭、李应泽、郑忠立、任献之、赵渰、闵洁、柳健、郑晟、黄中允、任器之、任征之、金弘远、洪迎、金庆先、赵有道、赵有恒、姜信立等并放释,金尚寯、朴东亮放归田里。

5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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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都督吴安邦罢。以不能剿贼也。摠兵杨御藩自登州来,代领其众。

○礼曹启曰:“前年因追崇之庆,已设增广别试,而今此册命之降,又是莫大之恩典。请设六百馆试,三经中自愿一经、四书中追栍一书,以取士。”又启曰:“册命已降,改书志石,不宜少缓,而上册宝之礼,既定于明年禫后,则其时当设都监,并与志文,而完就似便。”上皆从之。

○上命召奏请使洪靌、副使李安讷、书状官洪镐等。安讷病不进。上问于靌等曰:“中朝形势,比前如何?”靌曰:“译官等皆言,物力不如昔日之全盛,而士大夫贪风,大振云矣。”上曰:“登贼战败而走耶?自退而去耶?”靌曰:“祖大寿之弟大乐,讨破之云矣。且山西群盗大起,攻掠州县,而朝廷不能禁云矣。”赐酒讫,赐豹皮、鹿皮、胡椒、丹木等物。翌日命洪靌超资,奴婢七口、田三十结;李安讷超资,奴婢五口、田二十结;洪镐加资,奴婢四口、田十结;译官张礼忠加资,奴婢二口、田二结赐给,其馀军官译官等,赏赐有差。

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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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遣大臣,进诰命于崇恩殿,仍改题主,焚黄。命赐诰命奉进官领议政尹昉、焚黄祭初献官左议政金瑬各鞍具马一匹,亚、终献官申翊圣、韩汝溭、荐俎官睦大钦、堂上执礼吴端、礼曹判书洪瑞凤各熟马一匹,已准职者半熟马一匹,承旨吴䎘诰命陪往。、奉诰命官洪处厚、金庆馀、堂下执礼洪恕、诰命誊黄官柳俊昌、严鼎耉各半熟马一匹,题主官韩仁及、礼房承旨吕尔征等加资,大祝沈之源、尹坵、吴达升、申敏一并准职除授,其馀执事,赏赐有差。

5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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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以金堉为承旨,特命朴知诫为执义。兵曹启曰:“译官张礼忠有加资之命,而礼忠方为崇禄,今加一资,则当为辅国。自前卑微之人,不得陞辅国矣。”答曰:“然则实职除授。”

○上下教曰:“卒延平府院君李贵禄俸,限三年仍给。”

5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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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汉城府池水,色如血。

○管饷使朴簉驰启曰:“窃查安州及清北各城支放米豆之数,则一朔所用八千二百三十四石,而一路往来军兵之散料者、自江阴至义州各处拨军、拨马之给料者、赴京船粮之载送者、今番海曲把守待变军卒之给粮者,则皆不在此数之中,而时未查出会计,故未能的知其数。然则一朔应放米豆,将至万石,诚无继饷之策。请令庙堂急速指挥。”备局回启曰:“天将已有卷还之意,都、副元帅不必久留,而部下将士,姑令分遣就食于各邑,只留林庆业待变为当。”从之。

5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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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宪府启曰:“国有莫大之庆,特施旷荡之典,其意甚盛也。第贼臣馀孽,罪在罔赦,而混蒙霈泽,国家惩讨之典,岂容如是?成夏衍,同参于伟卿首逆之疏;吴汝檼,以尔瞻腹心、仁弘手足,凶谋秘计,往来相通;李元舆,以逆魁一家之人,凡所论议,莫不与知。得保首领,固已幸矣,岂可撤去围篱,任其安便?姜翼文收议八字,有不忍见;郑晟,首倡废母之论;黄中允、任器之、郑忠立、任献之、赵渰、闵洁、柳健等,俱以尔瞻爪牙,附会废论,得罪伦纪。流窜之律,亦云失刑,决不可全释。李善述,谄事尔瞻,诬告起狱,又有迎附逆适之罪;李芸,承望风旨,构成大狱,诬杀李显庆父子;韩惟翔、赵存道,与逆党亲切,赞成凶谋;曺挺立、郑良胤、南溟羽、郭天豪、尹圣任、洪景艇、郭天成、李憺,或为三司,共参废论,或结凶魁,久居近侍。流放窜殛,未为不可,而至蒙给牒叙用之命,群情莫不骇愤。请并还收成命。”答曰:“成夏衍等,罪犯虽重,被罚既久,累经大赦。参酌轻重,次第疏释,未为不可矣。”

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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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太监河逢冲,又自登州来到军中,自称与侯太监职秩相等,朝廷差遣接伴使及问安使。

○右议政金尚容,以病呈辞至二十九度,上乃许之。

5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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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以金尚容为判敦宁府事,李命雄为献纳,洪处厚为正言。

5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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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太监侯用还登州。

5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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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咸镜监司金起宗驰启曰:“以回答书出给郞胡,则郞胡怒曰:‘汗书所干者,数三件事,而胡种之未刷者,六分之五,物货之未换者,十分之九,债物之未推者,三分之一,随事塞责如是。且闻以胡种刷给之故,拿去兵使云,踈待之色,据此可知。’遂于六月十六日,一时撤去”云。

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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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以金起宗为户曹判书,李安讷为礼曹判书,崔鸣吉为大提学,金尚宪为咸镜监司。尚宪论事忤旨,退在田里。至是,有是除,而引疾不赴。

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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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吏曹判书崔鸣吉上箚,乞免兼带大提学,答曰:“卿之才学,允合此任,宜勿控辞,从速察职。”

5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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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以金光炫为大司谏。

5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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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遣韩仁及、金荣祖等,如京师,奏请世子册封,兼追封谢恩、冬至、圣节、千秋进贺使。

○以赵翼为大司谏,金荩国为咸镜监司。备局破格拟荐,而宪府以资秩崇高,不可除授,启递之。

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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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弘文馆副提学李植等上箚曰:

伏见近来天心未豫,谴告频仍,非常之眚,史不绝书。营头坠地,池水色赤,雨雹人面之变,叠出于数月之内,强寇压境,衅端大启,而此等变异,皆属兵象。天之所以警动我邦家,殆若提耳诏之,而殿下近来,厌闻劘切之论,便萌拂吝之念。辞气失平,指挥乖常,伤和损德,为害非细。且男子昼居于外,夜处于内,所以顺阴阳之气也。今者圣躬旡妄有灾,久不安节,而深居寝奥之内,神思易怠,昏气易乘。今虽未能御殿开筵,且于燕闲之中,以便服便座,引接一二臣僚,商确古今之宜;或引老成医官,评问保养之方,仍以导宣壹郁,开纳阳明,使真元长旺,邪沴自退,以为万化之本,诸福之基,似非少补也。若夫朝廷之上、士夫之间,风俗之弊、政令之失,固难枚数。臣等请就其中,偏重而最甚者,而略言之。一曰恶士论太甚,一曰贬宽政太甚是也。圣上拨乱反正,扶树伦纪,所谓士论,孰大于是?不幸中间,数番处置,朝议各立,未免甲乙可否,此特一时事耳。朝廷于此,不当以非士论自处,而遽以异己者为士论也。自是以后,凡有论议,或梗于朝廷所建立、所任用,则便斥为士论,而比之浮薄毁事之类。噫!古今士论,何尝不有浮议相杂?顾君子之于士论也,舍其短,而取其长,故理顺而事集;小人之于士论也,据其短,而攻其长,故势激而祸成,治乱、安危,于是焉分。今虽未至于此,亦不可不深长思也。今姑以士论之欲有所正者言之,则昏朝奸滥之辈,借科冒资之类,正当初朝廷之所举义,而斥退者也。曾未几时,各私所知,图占显职,历典名州,饕餮横恣,尽逞故态,虏庭贱俘、权门债帅,有百丑可谪,无寸劳可纪,而一时弹冠,相望制阃。今者又大霈恩典,尽释重罪。此辈久知朝廷好用匪人,侪类业已同陞矣。岂肯安坐田野,省愆没齿乎?其渐图阶级,玷辱名器,可以岁月而待也。然于今日,正人已尽登用,庶官尚多旷位,此类之外,更无可取,则虽取其中弃瑕图新,亦或一道也。今者守正孤介之士,栖迟冗散者,何限哉,沈鸷材武之类,何限哉,而必欲求之于有罪、无功之类,置之牧民、御众之地,使君子解体,小人增气,而台谏不敢举劾,有司不欲甄别,苟简渐染,与之俱化,此岂非攻斥异论之效也?赏罚日紊,风俗日浊,向之所称贤公卿、名士夫,尚多变节随俗,冒法行私者,而欲使朴承宗之奴隶、李尔瞻之爪牙,改心易虑,承事朝廷,岂不难哉?反正之初,以宽代虐,荡涤烦苛,使臣守宰,率以廉谨、慈惠自励,民生庶有息肩之望矣,曾未几何,有司急于近效,变为苛刻,遂有媚民沽誉之说。其所左之者,以廉谨为拙,宽大为迂,慈详抚恤为巧诈;其所右之者,以残酷为能,侈纵为达,抑勒集办为才术,而其所称能干之臣,为列邑所视效者,一道之内,往往而有之。然而察其所为,不过雠敛以丰私廪,滥录以称别备,饬厨传以娱使客,厚馈遗以结朝贵,内而肥己,外而悦人。其所办则横科也、虐刑也。自朝廷恶异论,而自上亦恶之;自朝廷恶宽政,而自上亦恶之;自朝廷好酷吏,而自上亦好之。点注叙复之间,显示用舍之旨,则其观望增益,宜无足怪矣。大抵择术,不可不正,审势,不可不明,民风俗尚之所在,尤不可不谨也。今者一切计功谋利之说胜,而仁义信让之风,不得行于士夫间,以至礼教颓弛,丧纪大紊,道学堙塞,而妖术肆行,贪风日炽,贼民日兴,盖其所由来者渐矣。呜呼!国家无兵矣,无财矣,无器械矣,大率皆无矣。所可恃者民心,而民心怨矣;所可恃者士风而士风污矣。虏不来则幸矣,来则恐其颠沛,有甚于前日也。周子曰:“天下之事,势而已”,识其重,而亟反之可也。伏愿殿下,自今而始,息却许多计较、劳攘之说,除却许多倒行、回遹之政,一以扶正人、行正道,屏奸律贪,崇道尚礼为主,上顺天心,下协民心,以消灾异,以安辑离散,以维持一发千匀之势焉。

答曰:“省箚具悉,深用嘉尚。所陈之事,当惕念而自省焉。”

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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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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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公清道洪州地震,有声如雷。

6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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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日本癸酉条岁遣第四船来。

6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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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以蔡𥙿后为应教,姜鹤年、成汝宽为持平,闵应亨为副应教,具凤瑞为吏曹正郞,慎天翊为献纳,洪瑞凤为礼曹判书,李命雄为校理。

○宪府启曰:“近来国纲解弛,防禁不严,安东府使罗万甲,滥率成婚子息;金堤郡守洪茂绩,春分后挈眷;忠原县监李昭汉,亦于春分后挈置家眷于近境,俱极可骇。请罗万甲、洪茂绩罢职,李昭汉推考。”从之。又启曰:“祖宗朝官方甚严,南、武之为二品实职与讼官之长,必以有儒名及声望显著者,时或拟差,而亦甚稀罕。近年以来,公不胜私,专无为官择人之意。今见政目,如洪振道之到处不治,韩会一之素无履历,而见参于京兆隶院之望,振道则至于受点,物情莫不骇异。请右尹洪振道即命改差,吏曹堂上、郞厅并推考。”累启而竟不从。

6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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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宪府启曰:“近来诸王子中,庆平君玏,横恣日甚,公家之物,任意夺取。如观象监天文、地理、命课等学九十馀册,礼曹《大明集礼》、《大明会典》、《五礼仪》,承文院《事大文轨》五十馀册,都监《仪轨》等书,并皆取去,而官员不敢禁呵,下吏不敢搪塞,以致公家所储,尽归私室。若此不已,则将何所不至哉?请庆平君玏罢职不叙。”答曰:“庆平君玏,身有疾病,故处事如彼,今姑置之。”仍遣中使于庆平君家,搜取其书册及漏器等物,还之诸司。

○以崔葕为司谏,李安讷为艺文提学。

6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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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流星出璧星上,入天津星下。

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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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上受燔鍼。

○公清道蓝浦、公州、鸿山、韩山、林川、镇川、扶馀、石城、镇岑、尼山、定山等地地震。

○以金光炫为大司宪,吕尔征为都承旨。

6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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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清北防御使林庆业,陈疏乞终丧,上许之,以郑凤寿代之。

○以执义朴知诫为承旨,不至。

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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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月犯心大星。

6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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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以李景义为执义。

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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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春信使朴𥶇,还自沈阳。虏使龙骨大、大所乃等,持汗书出来,为回答也。汗书有三项事。

一曰我国因添人口,粮食不敷,借助于贵国,而贵国以毛氏为敌人,谓无输粮养盗之理,斯言诚不当也。今毛氏俱已安住我地讫,我国旧年虽云不登,亦不至于饥馁,已取于本国大臣、富庶之家,量口给足矣。但念天赐船只,似难失弃,故发兵看守,我兵非无行粮,但路途窎远,输运为难。贮舡船所,去贵国近而且便,此予所以借助于贵国,而贵国以为何如?予想贵国,于南朝为父子,于弊邦为兄弟。然父母之邦,十言而十应,兄弟之间,独不可十言而一允乎?王请度之。贵国既以南朝为父母,以我为兄弟,我国与南朝,十数年来,兵连祸结,而贵国介于其间,坐视胜败,不为和解,徒有父母、兄弟之名,实有幸灾乐祸之意,殊不知两国胜败,不在国之大小,人之谋谟,皆在于上天而已。贵国果以南朝为父母,以我为兄弟,王乃一国之主,不比南朝臣僚,惧被朝廷诛戮,不敢擅为担当。王则父母、兄弟之间,通情和解,力为主张,未为不当也。诚如是,则普天之下,立见太平,不惟两国罢兵,即贵国造福,亦自不小。又想兵乃凶器,实非人所乐为。只因欲和不成,遂至欲罢不能耳。予斯言之真伪,王一思勘可知也。前闻王助兵南朝,共攻毛氏,想是王自为疆宇,不得不助兵攻击耳。今毛氏已移住辽阳,看守船只者,乃我金兵,今贵国兵船,依然在彼,何为也?似宜掣回。不然,是王有心构兵矣。纸短情长,馀悉去臣口头。

其一书曰:

所送礼物,虽不足数,屡屡不纳,恐乖兄弟之和,今具收讫矣。金银、弓角,贵国以不产为言,予以为非真不产,实乃自惜也。王既珍惜不与,予即强之,何益?业已允命矣。其馀贵国产物,幸令如数如何?

其一书,乃请为义州开市事也。备局启曰:“金汗三书中,其一请和天朝,求我绍介于其间。其诚伪虽不可知,彼苟能革面向化,缚送二叛,以表其诚悃,则亦未必不为天朝之所许矣。且见汗书,似无可讳之语,以其原本,送示都督,俾自处置,则事虽不成,无损于我。今若遽尔遏绝,则亦恐益致幸灾之疑。”答曰:“虏书所言,乃是金、元愚宋之计,似非革心臣事之意,而具由通报,亦或无妨。”备局又启曰:“汗书中开市一款,彼虽以平价为言,而若又开端,终必构衅。请令句管所反复开谕,答书中亦以此意,措辞撰出。”上从之。

6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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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以李景宪为右副承旨。

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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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以尹坵为修撰。

○土星入东咸星,流出太微西垣。

6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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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都元帅金自点,请筑义州旧城。备局回启曰:“龙湾筑城,果是今日急务,而事势诚有所未易言者。请修白马山城。”上从之。

○持平兼司业姜鹤年,承召不至,陈疏乞免,许之。史臣曰:“我朝官制,无司业之称。反正之后,崇重儒术,设此官于成均馆,秩在司艺之下、直讲之上,以儒臣金长生处之,俾责导率之任。其后朴知诫主追崇之论,为李贵所推毂,以执义兼司业。鹤年力学工书,且解医术。其门人蔡𥙿后为铨郞,力荐之,遂兼是职,不赴而递。

6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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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以郑百昌为大司谏。

○金差龙骨大、大所乃等入京。

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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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流星出箕星下,入尾星下。

○上御仁政殿,召见金差龙骨大等。

○宪府启曰:“佥知尹知敬,前为公清监司时,众会之处,公然挟妓,递归之日,仍与俱来,人莫不骇异。请罢职不叙。”答曰:“推考。”

6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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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上诣孝思殿。以将行练祭也。路出句管所前,龙胡等愿出馆门瞻望,许之。

6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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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前吏曹判书郑经世卒。世子为举哀,礼曹以为,举哀之节,当行于师傅,不当行于宾客。上以此人曾为辅养官,多有尽心教诲之恩,特为举哀无妨。经世,庆尚道尚州人,字景任,自号愚伏。为人谨厚,博通经术,且工文词,与西厓柳成龙,有师友之契。在宣祖朝为铨郞,有植党之讥。光海时为权奸所逐,废居田野。反正后,首被擢用,历敭华贯,长天曹、典文衡,出入经幄,多有规益。当追崇之日,忤旨还乡,累召不至。至是卒,年七十。

6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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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宪府启曰:“宁海府使金敬直,年衰多病,气息奄奄。字牧之任,决不可堪,请递差。凡年过六十五岁者,勿许外叙,乃祖宗朝法典也。近来此法废而不举,殊极未安。请令各道,查出其年满七十守令,依法改差,勿叙外任之法,令该曹申明举行。”答曰:“依启。但许多守令,并查改差,亦不无弊端。姑令仍存,观其政绩而处之。”

6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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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差胡龙骨大、大所乃等发还。

秋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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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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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辛卯,全罗道全州、咸悦等邑地震。

7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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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以李元镇为修撰,权堣为奉教,宋梦锡为检阅。

7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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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吏曹判书崔鸣吉上箚曰:

伏见宪府启辞,守令年满七十者,令各道查核改差。圣上虑其有弊而不许,臣窃以为不然。祖宗朝,政令有定规,赋役有常程,守令虽或不尽得人,若不至于全不省事,则犹可持循度日。然而《大典》有六十四岁以上勿叙外任之文。盖七十为极衰之年,而堂下守令六十四岁者,计其六年瓜限,则恰满七十故也。今也朝野多事,民俗偸薄,为治之难,视古十倍。宪府之引法请汰,何可已也?但不问政绩有无,混请汰去,则其论似或未备,宜从宪府之启,令各道一一按查,其年限虽过,而以善治见称者,启闻仍存;别无治绩,而铨官循情差遣者,并照法递罢为当。且顷者参判金寿贤独政之日,以金敬直首拟宁海之望,至于受点,而敬直今六十有六岁云。宪府之以老病请递,此固实状也,然臣得见敬直,则容貌虽瘦,精神不衰,自前居官治民,到处有名。今若递改,而更得年少中历试善治,如敬直者则善矣,如其不然,则恐不如仍送之为便也。

吏曹覆启曰:“箚中所陈,深有意见,而台谏引法之论,非该曹所敢轻议。至于金敬直,则才局实有可取,而年老有病,果如台论,臣曹亦不敢轻议。”答曰:“金敬直依箚辞勿递。”

7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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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公清道大旱。

○宪府启曰:“臣等曾论六十四岁以上勿叙外任者,实是据法之论。金敬直年老病痼,动止俱艰,不堪远行理剧之状,臣等皆所目见,故相议论启矣。吏曹判书崔鸣吉箚辞,虽出于择人无方之意,弹墨未干,旋请仍送,该曹回启,亦极铺张,有若朝廷之上,非老病之一敬直,则无可遣之人者然,揆诸事体,殊极未便。请吏曹判书崔鸣吉及回启堂上,并命推考,金敬直勿令仍送。”答曰:“金敬直仍送为便。吏曺堂上俱无所失,并勿烦论。”累启而竟不从。

○命守陵官南以雄、侍陵官金仁,各加一资,参奉南斗昌、曹昌緖,各加一资,资穷者代加。赐孝思殿入番宗室丰海君浩、怀恩君德仁、怀义君哲男、锦林君恺胤、珍原副守世完、昌原正儁,半熟马一匹,参奉李、姜添庆儿马一匹,题主官李景宪熟马一匹。

7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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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都督黄龙,遣都司刘万福移咨。其咨文曰:

孔、耿诸贼,自去年盘据登城,因围莱郡,荼毒黎庶,圣明赫然,爰整师旅,数旬之内,剿除过半。势穷逸海,犯旅图存,复被我兵挫衄。惟是逆贼初心,原据图岛、图鲜,以为大逞之计,幸大兵蹑后,皮岛阻前,贵国又当其胁,而水镇,水师,参差不齐,复致投虏延息,耿贼窥鲜之念,益复殷也。本镇近奉明旨,严督水师,乘锐追剿,一面传饬副将沈世魁,一面会同朝鲜,穷贼所往,二贼不灭,终不得已。贵国查照来文内事理,速添兵将,协力擒剿,勿贻他日之患,则从来功业,益彰于今日矣。

○宪府启曰:“大行王妃练祭之日,大小臣僚,下至韦布,莫不趋造于号哭之列,而王子中庆平君玏、宁城君㻑,晏然不来。常时朔望陪祭,无故不参,犹且未安,况此练祭、变服之日,称病在家,亦岂自安于心乎?请并罢职。”答曰:“庆平君等,皆以实病,不得进参云,须勿烦论。”

○咸镜监司睦长钦,陈疏乞免,答曰:“省疏具悉。虽有物议,必是过当之论,勿辞速往。”谏院启曰:“睦长钦不合本任之论,屡发于宪府。为长钦之道,所当退缩,以俟公议之定,而乃敢径自陈疏,有若与台论相较者然,事体岂容如是?方伯之任,职是风宪,既有人言,则势难仍赴,而当此多事之时,久未赴任,亦甚可虑。请递差。”答曰:“睦长钦有才可用。陈疏之事,亦无大段所失,其勿烦论。”掌令金孝建、持平安时贤启曰:“臣等于顷日,得见持平成汝宽简通,则乃咸镜监司睦长钦请递事也。睦长钦果于反正之初,重被台评,而其间事状,不无曲折,故未几而相臣及筵臣,同辞辨析于榻前,自上洞察其冤状,旋下叙命。且其才局,合于本任,则今玆擢授,固无不可,臣等以此意,答送矣。昨见谏院之启,有曰公议云者,即指成汝宽简通之论也。同僚所发,既曰公议,则沮遏之责,在于臣等。不可晏然,请递臣职。”执义李景义启曰:“睦长钦以废朝时所为,若谓之实情,则不宜置诸仕版,而当初朝廷,以其情有所可原者,故许以州郡之任。日月既久,且有声绩,庙堂擢授方面,诚以此也。臣顷因持平成汝宽简通,以为不可每每论启,答送者,亦无他肠矣。谏院之论峻发,不可仍在言地,请递臣职。”持平成汝宽启曰:“睦长钦曾在昏朝,附会凶贼,得为礼曹参议。废母节目举行公事,其时判书任就正,亦宜且避而不为,长钦独自担当,行文八道,知委各司,非但伦纪之罪人也,实就正之罪人也。凡有血气者,不痛惋?逮至反正之初,圣度包容,虽得幸免于刑章,一端公议,有不可泯灭者,故前日亦且累遭重驳。及授本职,则尤非庶官之比也。方伯是何等重任,而乃以得罪伦纪,公论所不容之人,苟充而遣之乎?臣故于顷日以论递事,简通同僚,而为同僚所沮,不得论启,所当具由引避,而不欲惹起闹端,且适身病,累呈辞单终为政院所却。即见掌令金孝建、持平安时贤等避嫌之辞,则有曰:‘相臣及筵臣,同辞辨析于榻前,自上洞察其瞹昧之状’云,臣不胜怪愕之至。当初大臣,果有以空成贴等语,辨明于榻前,而其时筵臣,亦有明其不然者乎?孝建等所谓暧昧之状云者,未知何所据而言耶?废母节目,是何等事,而乃敢称以空成贴,诿之于下吏乎?况各司、八道之移文,非数张空贴所可为,则是谁欺,欺天乎?目今公道废,而私意行;清议郁,而幸门开,身负疵累之人,得以齿于朝列,护其私党之辈,张皇辞说,愚弄君父,至于此极,诚可寒心。臣既已发论,而为同僚所沮,终不得论启,臣疲软之罪著矣。请递臣职。”掌令池德海亦以此引避。谏院启曰:“大司宪金光炫,当初发言于城上所,成汝宽简通于诸僚,则一脉公论,可见于此。今此启辞,只举成汝宽简通一款,全没宪长之言,此果告君以直之道乎?且凡台官论事,有所不合,入则偕入,避则偕避者,无非所以敬同僚而重公议。长官及同僚,既以此相继呈告,可否未定,而听若不闻,晏然行公,台阁古风,岂容如是?随事论列,激浊扬清,深得言事之体,而既发之后,竟为同僚所沮,不即引避,退缩呈告,殊无秉论不回之风。书送谨悉,旋即引入,随人俯仰,全欠直截之道,俱不可仍在言地。请金孝建、安时贤、李景义、成汝宽、池德海并递差。”上从之。

○都元帅金自点陈疏,请免尚衣提调及句管厅堂上,上不从。史臣曰:“自点在尚方,乘舆、服御之具,凡上所用之物,无不督责工匠,穷极精妙。且性本猜暴,而上甚倚重,故庙堂荐为句管堂上。自点请峙江都十万之粟,乃与民争利,市商、渔民,皆失其业。” ○罢遣御营军赴西者。反正之初,抄签公私贱丁壮作一队,名之曰御营军,复户、除杂役,人争投属。是年春初,因边上告急,遣御营军,添防清北。至是,边警少缓,出送于永柔、顺安等邑,以便分饷。顺安县令,告管饷使朴簉曰:“本县留驻之兵,九百六十馀人,并其战马,计一日所食米菽,至十数石,五日支放,已逾六十八石有馀,决难支吾,请移他邑。”朴簉转报于帅府曰:“慈母山城只有米四千馀石,而此城亦是城守之地。已入之粮,不可尽用于无事之时。若移送海西,则可除运粮之弊矣。”备局启曰:“目今边上,姑无警急之事,许多军马,久留西边,些少粮饷,今已垂乏。不可无变通,而移就海西,亦非得计。御营军为先罢还,而千馀军马,一时出来,则支供之弊,亦甚可虑,使之分作三四巡,次第罢遣为当。”上从之。

7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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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大司宪金光炫上箚曰:

臣闻外间物议,睦长钦曩在昏朝,为礼曹参议,乃以西宫减损节目,行会于八道。此莫大之罪恶,而初既失刑,仍冒仕籍,至于方面之重任,决非身负罪累者,所可承当。且长钦闻有物议,不得赴任,又退行期云,而顷者掌令金孝建来到臣家,臣言及此事,而同僚多故,未及论启,臣之所患猝剧,不得已呈告矣。其后持平成汝宽,亦以此论发简,而僚议不一,本府多官,相继呈辞云,臣深以为讶矣。今者金孝建等,出而引避,其辞有曰:“谏院之所谓公议者,即指成汝宽简通”云。臣实首发此论,又发于汝宽,而谏院论之,则公与不公,臣宜自当。病伏含默,使同僚独任其咎,臣安得晏然?大抵长钦之罪,若以为初不能论正,以至于今,追论似晩,不必深究云尔,则犹之可也,若曰事有曲折,已辨其暧昧云,则大不然。所谓曲折者,似指空成贴而言也。礼曹虽或有预出空成贴之规,而削去大妃名号,减损进供数目,以为废母之权舆者,此何等大举措,而遽以空贴行会耶?以任就正为判书,而犹不敢奉行,持难掩置,则其事之重大,下吏无不知之理。且于渠辈,有何利益,有何忙急,而不告堂上,擅用空贴乎?其言之不似,虽三尺童子,亦必晓然矣。万一实有是事,则其时虽或怵祸,不敢自明,而擅行之吏,必有其人。反正之后,指名摘发,明核实状,以正其罪,则责有攸归,而长钦之暧昧,当不白而自暴矣。未闻有如此明白处置,而借人颊舌,强为救解,乃曰既已辨释,其谁信之?既非目见之事,又非近理之说,则其时榻前辨白,实无可据,果未知其言之实出于公议也。不审圣明,亦以其言,为必信而无可疑者乎?然则州县之任,犹且不允于公议,况方伯之职,实兼风宪,物议之齐激,固其宜也,而乃敢径投疏章,偃然控辞,至曰:“自知为时议所不容。”其所谓时议,乃一时当局人之论议,而非公议者也。长钦之罪,实万古伦纪之所不容,举国神人之所共愤,岂特一时人之所独非乎?观其所为,有若赴诉讦激者然,辞气之间,显有愠怼之色,其不畏公议,无所顾忌,亦已甚矣。谏院之论,仅请递差,则公议、人心,犹有所郁抑,而营护之论,乃反纷然争起,岂不大可寒心?噫!废母之论,只形于疏章,节目颁布,实著于行事,则其时附会共参于废论者,流窜、废锢,已至十馀年之久。今因大霈之举,始有放叙之命,而物议犹以为骇愤,还收之论,至发于两司,则径行废母之节目者,独免刑章,至授显要,乃以为固无不可,此人心所以不服者也。惟彼夏衍、汝檼之辈,得不称冤乎?盖当初用法,未免循情,有所低昻,罪均罚异,轻重失宜。及乎事定之后,务为调剂之举,且拘于色目、形迹之嫌,可论不论、可罪不罪。以此朝廷不严,纪纲陵夷,人心、国事,无复可为者,岂不痛哉?臣忝长台宪,不能出而正言,恢张公道,又不得与同僚偕避,臣之尸素,至此极矣。请赐镌免。

踏启字而下。

7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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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天将尽向獐子岛。时,天朝又有红眉贼,起于山东,陷兖州,放兵四掠,又以水军,恐劫诸镇。杨御蕃乃登州摠兵也。登州军门传令召还,以都督周文郁代领其兵。三都督及副摠沈世魁以下诸将,领兵发船,向獐子岛云。

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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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备局启曰:“咸镜监司睦长钦,被论不得赴任,前监司金起宗,移授度支。边事方殷,而度支久空,睦长钦递差为当。”上从之。

○修理昌庆宫,四阅月而成。诸殿阁,比前宏丽。

○谏院启曰:“今者百官,虽皆吉服,而至于孝思殿进排官,亦用吉服,事涉未安,请令礼官,更议以定。”礼曹回启曰:“进排官以某服色出入者,考诸礼文而无据。所当取仿戊申即宣庙丧。之例,而亦无分明记得者。当初议定时意谓,各司进排官领来物件,传授于中门外典祀厅而已,元无与于内庭之事,常服往来,不至于大段害义,故姑令常服从事矣,台臣所陈如此,请以浅淡服进排。”答曰:“外各司进排官,似无变服之礼,然启辞如此,依启辞施行。”

○设纂修厅,修正《光海日记》。春秋馆启曰:“光海初年以后,史笔出于尔瞻门客,秽乱之政,皆不据事直书。反正初,掇拾士夫家所藏日记及章疏、朝报,又采所闻见纂修,而甲子之变,太半遗失,后因兵难,藏于江都史库。请令史官取来,设局修正,以完史事。”上从之。

○以赵翼为副提学,李植为大司谏,李溟为咸镜监司。溟,明庙朝权幸梁之孙也。在宣庙朝,兄弟俱以小人子孙,不得为显官,及光海立贼臣尔瞻,多树私党,溟与其兄冲,俱历敭清班。及尔瞻主张废母之论,溟遂贰之。会,郑蕴抗疏,极斥废论,蕴即溟之友也。尔瞻谓其疏出于溟手,窜蕴黜溟。及反正,起用被罪人,溟亦与焉,谨事勋贵,图保官爵。甲子之乱,以湖南巡察使,领精锐数千,首先迎驾于道左。自是受知于上,眷遇特甚。先是拜北伯有治声,备局以谙练荐之,遂得再赴。

○以慎天翊为应教,洪𫕱为平山县监。𫕱,履祥之子,霶之弟也。𫕱尝寓居于故王子临海君家傍,一日宫奴之妻,言于𫕱妾曰:“养子阳宁君,奉大妃密旨,谋举大事,不宜居此洞。”其妾以告𫕱。语泄,与妾俱被系,𫕱供招荒乱,语犯慈殿,遂见弃于士类,至是出补。以姜翯为镜城判官。时,北关守令,皆用武弁,体府启请差以文官,故拜之。翯为人狂戾,性且嗜酒,日与柳硕、睦性善、黄㦿辈,相聚纵饮,讥刺时政。或言此数人,会于山寺,书岩上曰:“某可诛、某可窜、某可黜、某可罢、某可相、某可用。”其所欲罪者,皆当时显用之人,可用云者,皆其侪流也。朝廷方务调停之论,且以人言为不足信,置而不问。

7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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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吏曹判书崔鸣吉上箚请曰:

臣窃闻,祖宗朝文武官,则例为付禄,未有无故作散者,所以劝文武也;荫官守令仕满者,例付京职,所以报有劳也。近年以来,文武官作散者,少不下百馀员。其中人器不称,身有罪累,或年纪已衰,不合除职者外,表表可用,而缘窠窄,久未受禄者,亦为不少。至于参上荫官,显有名称及守令仕满,而未得付职者,多至七八十员。参下积仕八九年后,始出六品,一番罢散,老于前衔,人多称屈。归咎铨曹,而窠阙甚窄,了无下手之地。且祖宗朝世族子弟,勤于读书,务在决科。业文不成,则舍文取武,必文武两不成然后,方得以荫才进。轻重之分,有如此者,而近来以文,则登科者,多是不读书之人;以武,则多是庶派与外方之人,故文武官立朝莅职,其声多让于荫官。臣常怪此二者,而未得其说矣,今始思之,此盖有所以然矣。每等都目,出六品者,十八九员,而文臣四馆,武臣三馆、三厅十员外,其馀皆是荫官。一年两都目升迁之数,多至四十员,而荫官初入仕原数,京外参奉七十员、禁府都事十员,别坐二十九员,缮工监役六员,童蒙教官四员,内侍教官二员、水运判官二员、察访二十七员、此外权设天文、地理、命课教授、治肿教授、都案厅郞厅,通计一百六十五员,而此人等,若非交游士夫,以取声誉者,则必是藉父兄,多有势力之人。一通仕路,美官自至。其数既如是之多,其势又足以自发,则世族之习于骄惰者,其不肯勤业书剑,而乐趋荫仕者,势所使然,而每等都目,各其升迁,自有定式,故次次迁转,移东补西,作为六品窠阙,不暇更问人器之当否,则京外除拜之或非其人,前衔个满之未得付职,亦无足怪矣。臣窃考《大典》《吏典》:“禁府经历从四品、都事从五品、各司别坐五品、别提六品”,而褒贬条:“守令十考二中,于无禄官叙用。”云。所谓无禄官,即指都事、别坐而言也。《大典》之作,始于世祖,成于成庙。其时各陵参奉,视今减半,各道察访一半,又以书吏差出,谓之驿丞。都事、别坐,皆为参上职,则初入仕员数既少,参上员数甚多则文武官与个满守令处置之地,固恢恢有馀,而即今都事、别坐、驿丞,皆归荫官初仕,其他缮工监役及教授等别设之员,其数亦多,而参上则正以下减省之数,多至六十馀员,其势固不得不与祖宗朝,相反矣。虽欲劝正科,而诎荫仕,清仕路,而杜侥幸,以复祖宗之旧,岂可得乎?臣之愚意,都事、别坐,一依《大典》,参上文、荫,个满守令及前衔中可用者处之,外方马官及水运判官,勿拘文武及参上、参下,皆以有干能者授之。观象监三学教授、都案郞厅、关王庙守直等,从杂岐,占正仕者,一切杜塞,唯其中,积有功劳,人器可合者,别例叙用,而勿为恒式,则前项种种之弊,可以十去七八矣。且乱后减省官员,所以省经费也,而近来,权设衙门郞厅、及备局文郞厅、文兼宣传等官,多以罢散者为之,则有省费之名,而无省费之实,徒令减损百官,不成朝廷体面耳。臣意乱后权减官员,量数置设,而剩局郞厅、文兼等官,皆以实职及无禄官为之,仍减若干禄儿,令有减费之实,事似便益。臣待罪政曹,晓夜思度,既有区区所见,不敢不陈。

答曰:“箚辞甚当。议于大臣。”领议政尹昉曰:“可。”左议政金瑬以为:“不可。”上从昉议。吏曹覆启曰:“法典内,禁府都事、别坐为五品,别提、察访为六品。其以初入仕除授之规,未知始于何时,而仕满守令,除授别坐之事,年老朝士中,亦有见而知之者。以此言之,则此法之废,亦似不至甚远。即今排班之规,都事坐于五品之上,别坐坐于主簿之上,别提坐于直长之上,察访坐于县监之上。以事理言之,则初入仕之人,岂有反居六品之上之理哉,而规例如此者,盖古法犹未尽废故也。臣鸣吉箚中之意,本非轻变法制之比,且此法之复,悦之者亦多。文、武官及前衔荫官,则以易于复职为喜,参下仕满者则以易出六品为喜,其中不悦者,只世族子弟求官之辈,以初仕狭窄为虑耳。悦者多,而不悦者少,则似不以此为疑也。但法典之废,其来已久,耳目习熟,一朝卒然更张,人或为讶。大臣献议,一则不无不便于人情,一则更加详慎,渐次施行云者,俱是慎重之意。臣等亦非欲并汰时任官员,而一新之者也,只欲随阙随补,行之有渐,待过数年之后,其效方著矣。仍念更张之际,不无难便之节,略为举行事目,禀旨行之,俾无未尽之叹。一,法典内,禁府经历四品、都事五品,而近例皆以参下差出,殊非法典本意。今当一依法典为之,而但五品以上,多是年久积仕之人,非但惮于奔走,亦恐得人为难。勿拘五六品,唯以参上中可合人为之,文官则参下中可合人,并为拟差,而满二十朔后,六品迁转事。一,法典内,别坐五品、别提六品,司圃署、冰库别提之外,又有别检为八品官,今则通谓之别坐,而皆以参下为之,实为未安。自今以后,勿拘文、武、荫官,以参上拟差,而已经五品,则称别坐,六品则称别提事,一依法典为之,但冰库、典设、禁火等处,最为残司,初入仕则耐苦供职,求出六品,参上则或有厌避之虑。此三司,则参下人亦为交差,仍以别检称之事。一,大君师傅、内侍教官、童蒙教官,法典元无定品,勿拘文官、荫官参上、参下与初入仕,惟以有经学者,拟差事。一,水运判官,为任甚重,勿拘文、武、荫官,必以参上除授,而文官,则亦以参下交差,而迁转之规,则依常例施行。一,各驿察访,勿拘文、武、荫官参上、参下,并为交差事。一,观象监天文、地理、命课三学教授、治肿教授、都案厅、郞厅、关王庙守直等,皆非正职,而都目则例为升迁,此为仕路不清之一端,而全然不叙,则亦系冤闷,仕满后,军职六品叙用,以为量才调用之地事。一,人臣除职谢恩,礼所当然,而都事、别坐、师傅、教官等职,未有肃谢之例,事甚未妥。今后下批,肃拜,一依兼官例施行,以重其事事。一,察访中,良才、延曙、大同、鱼川、金郊、银溪、高山等驿,前例皆以文官参上为之,故称以兼察访,京外除拜,元无所拘,其他则多以参下为之,故不以兼察访称之矣。近以参下文官积滞之故,凡有察访窠阙,皆以文官差出,人多以为疏快,然若拘于外官,而不得拜他职,则亦不无人才郁滞之叹。文官中可合清望之人,勿为所拘,依兼察访例,施行事。”答曰:“禁府都事、水运判官,勿以参下官交差,观象监教授以下正职升迁,意非偶然,此类一款,依前施行。且各驿察访,泛然以交差定夺,则终必尽归于参下之人,亦依别检例,参下酌定应付之数,以为后人遵守之地。参下文官察访,若无所拘,则必有数易之弊,此一款,更议处置。无禄官中参下人,宜勿下批,肃拜。”吏曹又启曰:“各驿察访参下启下之教,圣虑所及,实为至当。与大臣相议,就参下察访三十一员,分其残盛,平丘、栗峯、成欢、利仁、幽谷、金泉、安奇、长水、召村、松罗、昌乐、沙斤、参礼、獒树、碧沙、青丹、保安、祥云、平陵等十九驿,则以参上人员除授,重林、庆安、桃源、连源、金井、自如、黄山、省岘、青岩、景阳、济原、麒麟等十二驿,则以参下人员除授,而今此变通之举,专为初入仕太多之故,则不必局定参下,许多参上中,如有可合者,往往交差,未为不可。参下文官察访数易之弊,诚如圣教,而但一切塞其清选之路,则人材可惜。臣等之意,翰林、注书,被本馆荐者,勿拘拟望,其馀玉堂、春坊之官,则依守令例,启请然后,方为拟望,亦似两便。且大臣之意以为:‘观象监三学教授、治肿教授,正职升迁,出于一时受教,非法典所载。参下官中,如陵参奉,以生、进除授,而七八年后,方出六品,此类以杂术入仕,才过三十朔,即授参上正职,实涉未妥。依前事目,西班六品陞叙,随才调用,而其中显有成效,人材可用者,别许升迁,方为稳当。’都案厅郞厅,则兵曹,屡以参上除授之意启禀,而往往为私情所胜,或以参下充差,事甚未妥。自今以后,令本曹依前启下,必以参上差出,以重其任为宜。至于关王庙守直,则光海时,以训炼院权知分差,过十二朔后,升出六品,实非当遵之例,故时或弃而不省矣。反正后十一年之间,出六品者,仅数人而已,虽革废可也,但若废此,则本庙无守直,亦似虚踈,令兵曹别为定式,以本院权知参军以上分差,而三十朔后,依前例西班六品迁转似当,故敢此申禀。”答曰:“依启。三学教授,则依前下教,以存劝奖之规可也。”

7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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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大提学崔鸣吉上箚曰:

自监试义题,改作单题之后,儒生辈甚以为便。今春增广,以义入格者甚多,可谓一变弊习矣。但于其间,犹有未革谬规者焉。窃考《大典》科举条,生员试以四书疑、五经义二篇,为言者,盖指四书五经中,各出一题,而试取者也。近例,四书则一场只一题,五经则一场各出五题,此殊失《大典》本意,而出题既多,则儒生辇,各自取舍,考试之际,优劣难定,且不无他日叠出之弊。臣意一依《大典》本文为便。

上从之。

○上命下谕于八道曰:

民惟邦本,本固邦宁。比年多事,不得不责赋于民,赋役烦重,民不聊生。加以木花枯损,至有织故絮,以应徭役,举家逃亡者,相继云,而朝廷不讲安民之策久矣,暴吏之征敛,弊政之横生,生民之受病,固为多端。若不及时拯救,无以为国,而外方民弊,有难一一的知,卿其采访民瘼,小者便宜变通,大者条列以闻。但言弊而不言救,亦涉空言,熟讲公私两便之策以陈之。

7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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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以李行远为同副承旨,李省身为司谏。

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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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雷震仁政殿四面殿柱。上御视事厅命召,领议政尹昉、判中枢李廷龟、判敦宁金尚容、工曹判书具宏、礼曹判书洪瑞凤、兵曹判书李弘胄、吏曹判书崔鸣吉、汉城判尹沈器远、刑曹判书韩汝溭、大司宪姜硕期、副提学赵翼、司谏李省身入对。上曰:“顷年雷震庙木,去夜又震正殿。天之警责予者至此,何以则答天谴、消灾异乎?”尹昉进曰:“自古灾异,必有所召。去夜正殿之灾,闻来不胜惊惧。我朝中庙朝,雷震庆会楼,而至于神宗皇帝朝,天火皇极殿,有改造之役。臣适入朝,亲见而知之也。盖灾异之消弭,在于人君修省而已。”李廷龟曰:“正殿雷震,此无前之变也。近来,虽曰爱民,而无爱民之实,故民不蒙惠,至于政事施措之际,皆欠诚实。诚意、正心四字,虽曰儒者迂阔之言,人君于此,着力焉,则事有实效,而天变可消矣。”金尚容曰:“臣因外方之人闻之,句管厅各衙门作米之弊,大致民怨。天灾之来,必自民怨。若革罢其害民之事,以慰民心则可以消灾矣。”崔鸣吉曰:“各衙门之弊,民甚苦之。沈器远,新自湖南来,详知其弊矣。以《大学》平天下一章观之,长国家而务财用,必自小人矣。朝廷之上,辅君德、修边事,乃卿大夫之事也;计较锱铢,乃市井之事也。今之卿大夫,与商贾争利,民安得不怨乎?若不拔本塞源,则民怨无已时矣。”上曰:“句管厅果有民怨则罢之。”

7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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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京师大水。

○减常膳、避正殿、理冤狱,下罪己教,求言中外。

○谏院上箚,请停罢大君家营缮及大小工役,以示戒惧之意,答曰:“启辞,不无所见。但大君不可老于阙中,诸司官员,不可露处。此等工役,势难停止矣。”

7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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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命放权涛及佶、亿、健等,仍下教曰:“仁城一家上来时,令所经各邑,给马供馈。”闻者咸叹。

○雷震健元陵松木。遣礼官看审,行慰安祭。

7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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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以洪命耉为吏曹参议。

○上下教曰:“灾不虚生,由人所召。言念国事,罔知攸济。噫!高高在上,有感则通。惟我中外官吏,亦勿循常,各勤乃职,以答天谴。”

7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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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以李景义为副应教,李尚质为校理,李命雄为副校理。

7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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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领议政尹昉上箚曰:

圣明于遇灾之日,召接臣邻,俯询消弭之策,继而引咎,求言于中外,又继而明降教旨,申饬官吏者,如此其至。呜呼!是心,足以回天意矣。诚愿圣明,验诸身上,日用之间,本源之地,有未快足,而应物处事之际,未免偏系之私,则臣愿留心省察,而克去之可乎!圣学之功,有所未至,而修身进德之序,或有间断之虞,则臣愿常加体认,而接续之可乎!奢侈之害,甚于天灾,而中外婚姻,竞尚华靡,臣愿先节俭,以率群下可乎!土木之滥,比之妖孽,而连年营缮,断手无期,臣愿自上裁节,使群工有所式焉可乎!言路,朝廷之血脉也,而上无乐闻之诚,下有一鸣之戒,壅遏已久,直言不闻,臣愿优容,而嘉纳之,又导之使言可乎!人材,国家之元气也。若高才、异能之士,固不可言,而积仕之人,或有十年不调者,至有积薪之讥,臣愿量宜变通,使仕路有所踈决可乎!昔曹参治齐,以不扰狱为务。刑狱者,人命所关,冤气所聚,而今之见囚,至有十年未决者,窜殛之类,又至累百馀人。近因大霈,疏放颇多,而其馀罪重难宥者,亦岂少哉?臣愿万机之暇,常加钦恤可乎!昔程颐告神宗,每以民隐为言,而祁寒暑雨,犹曰怨咨者,亦谓之民隐。臣愿九重之内,常加体念可乎!

答曰:“省箚具悉。箚陈之辞,实是格言,敢不服膺而力行哉?”史臣曰:“尹昉,故相臣斗寿之子也。谨厚清简,仪表俨然,而素乏经国之才,在相位颇久,无所建白,晩节声名,颇损于少日云。” ○庆尚道大旱。

○全罗监司李敬舆上疏,陈本道弊瘼。一曰贡案不均之弊,二曰诸色军人、馀丁、邻族之弊,三曰忠壮卫、忠翊卫军功。纳粟人等抄送舟师之弊,四曰陆军分防舟师之弊,五曰私贱滥觞之弊,六曰逐年岁抄之弊,七曰京各司私主人刁蹬之弊,八曰上纳布木点退之弊,九曰诸宫家、各衙门设屯田及盐盆、渔箭之弊,十曰沿海舟师、各官格军之弊,十一曰各衙门、句管厅防纳之弊,十二曰诸宫家、各衙门征债之弊,十三曰御营军及各衙门军兵投属之弊,十四曰内需司、成均馆良贱互相投入之弊,十五曰山邑水军之弊,十六曰列邑官属赐牌之弊,十七曰炮手户首之弊,十八曰月课军器逐年措备之弊,十九曰统营米租追征之弊,二十曰本道舟师岭南添防之弊,二十一曰败船米谷再征之弊,二十二曰、束伍军偏苦之弊。并命商议处之。

7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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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平安道大水。

○岛中汉人,劫取白马山城军饷二千馀石,输于海上。

○上移御于昌庆宫。

○正言沈大孚引避曰:“今日举动时,同僚俱会以为:‘佶、亿、健等不当放释,将欲论启。’臣之妄意,此在殿下盛德事也。臣既不能开导于前,又不能将顺于后,则非臣所以报事殿下之本心也。不可与同僚苟同,请命罢斥。”两司亦皆以论议相左,引避,玉堂上箚,请出两司,递大孚,上从之。

7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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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太白见。

7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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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谏院启曰:“荣山沿革,是朝廷大号令也。运臣枚举启闻,该曹禀旨以定,则为守令者,所当遵奉之不暇,而七邑守令等,一听豪悍品官之言,不有朝廷命令,猥自陈疏,多有欺瞒之状,至以‘法圣人,聚首相议,今果得成’等语,显有胁制使命之意,而又与乡所品官,表里相应,通文列邑,罪状运臣,此实前古未有之大变也。本道监司,初不挥斥其疏,至于转闻,以开争闹之端。请监司李敬舆推考,七邑守令并罢职,首倡通文品官,全家徙边。”答曰:“依启。七邑守令,置之可也。”

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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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以金元立为持平,金庆馀为正言。

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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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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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庚申,平安监司闵圣徽,个满后仍任一年,遂称病笃,连上辞状,一日之内,二状叠到,上怒,命先罢后推。

8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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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两司合启曰:“珙名出贼口,前后非一再。及其逆状狼藉,不可掩然后,勉从举朝之请。向使逆珙,久处岭东,岂有戊辰之祸哉?名曰爱之,其实害之。殿下于此,决不可以煦煦小惠,纵舍有罪,反贻莫大之患。朝廷之公议已严,有司之法守难夺,虑患之道,尤不可不谨。请加深思,亟收佶、亿、健放送之命。”答曰:“佶等虽还,必不为害。尔等深思将顺之道,勿为过当之论。”合启五阅月,上问于大臣,领议政尹昉、左议政吴允谦,皆以为不合放释,上乃从之。

8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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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都元帅金自点,筑黄州正方山城,始役之后,乃闻于朝。上下教曰:“筑城可矣,而非边臣先行后闻之事。金自点曾筑白马山城,而不以闻,今又任意筑城,殊极泛滥。从重推考。”

○以吴䎘为黄海道观察使。䎘少有诗名。光海妃兄柳希奋之门,有八学士之称,䎘其一也。反正后,昏朝染迹之类,不许清显,而䎘与沈器远有素,器远为之周旋,竟通显路,至是由承旨,出按海西。

8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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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太白见。

8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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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孔有德等导虏兵,潜袭旅顺,杀都督黄龙。椵岛闻旅顺败,大惧,备舟楫,荷担而立。都督周文郁,退住鹿岛;孙、杨两都督,退住长山。副摠沈世魁,议弃岛西还,岛中军民争之曰:“老爷平日以大将处岛中,今日独自西归,吾属其将奈何?俺等当先自杀。”副摠不得已遂止,人心稍定。

8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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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太白见。

○宪府启曰:“修理所堂上以下,有加资、陞叙之命。虽有数月监董之劳,无非职分所当为之事。况以修理为名,则实与经营新创,亦大不同。岂可以此,遽增资级,滥施不当施之赏乎?请还收修理所堂上以下加资、陞叙及次知内官加资之命。”答曰:“今此修理之役,泛然言之,则尔等所论是矣,若细论其事,则竭诚料理,不烦民力,晨昏奔走,不日成之,其功重矣。加资、酬报,似无不可矣。”累启而竟不从。

8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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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金人焚孔、耿船撤还。

○纂修厅启曰:“《光海日记》设局修正,而因遭国恤,继有边警,文书输送于江都,顷日曝晒之行,既已取来矣。都厅两员,前以崔鸣吉、张维启下,而张维有病不得察任。请以礼曹判书洪瑞凤代之,而郞厅则以李明汉、李植、郑百昌为之。”答曰:“依启。”先是,贼臣李尔瞻,常与光海,私相通书,留其手草,藏于密室壁间,外涂以纸,若完壁焉。及家败,都民毁其家,其书乃出。故史官任叔英得之,未及录,适迁官,属检阅罗万甲,至是,转送于纂修厅。其书曰:

郑㷤女子,既与金琜妻四寸,则此亦逆属也。何可拣定国婚,出入宫禁乎?祔庙事臣再三回启,以请亟下设都监之命矣。西、南虽有屋下之说,而孰敢开口于此时乎?中子迹虽不正,必不能与大北之论相抗,况近日臣之侪辈,幸赖圣明宠擢,布在三司者多,邪论横生,固不足虑也。自上过虑,屡勤下问,臣不胜忧闷。勋号以此用之,果为宜当。元勋事,韩希吉外,加参之人,臣亦未知。但当初朴应犀来时,有同参其谋者,金闿也,既捕致,欲放时,又有力言启达者,兵判也。此皆圣明所洞烛,而历历可数也。希吉以臣有所与知,其时来言于臣,书名于小纸者,只若干人,而厥后尸亲朴应虎背金闿,附朴彛叙,无端取招于刑曹,以出应虎口吻者,为他日取信之地,诚可骇也,举国莫不唾鄙。近闻南以恭辈,邀致应虎及希吉,欲图渠之参于元勋云,尤可笑也。小北之人,以应虎为奇货,既以奴隶下贱,图授观象监正职,示其施惠图报之意然后,今又欲作元勋。小北一队,咸仰应虎颔下,以为冒录之计,吁亦巧矣。李义崇辈,时过臣家,愤彼情状,大言之,臣曰:“不然。己丑告变之赵嘏、珒逆讥察之金渭,皆不得为元勋,况应虎不过为兄报仇,不过欲推失银,渠有何功于告变,何功于知逆?得参勋籍,亦云足矣。”大槪富贵,人虽有欲,至于争功,都丧廉耻。近日奔忙之辈,多做虚语,以图侥幸。此在圣明,洞察明辨之如何耳。移御之后,择吉建宫事,举国之人,既免迁都之患,又喜移御之举。虽使营建别宫,必不怨苦而子来矣。东莱见捉之贼,入京鞫问然后,七星山中窜匿逆徒之说,方可取信。剿捕之策,专在于方伯,李庆全既递之后,以有才略者差遣,则南方亦不足虑也。庆全白面书生,素不闲武事,故敢及之。前日臣启辞中,《文选》李、杜讲取等事,尚未判下。闾阎间士子,皆学《文选》李、杜,多有兴起之望,其公事速下幸甚。曹植书院,馆学儒生,亦颙望批答之速下矣。今此大庆,当为增广,但左相、兵判以为:“莫如为别试而多取”云,故臣当初不以增广直请矣。物情皆谓:“合二庆为增广,进定于二月宜当”云,惟在上裁。乙卯正月二十五日。所谓中子者,指中北而言。

8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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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公清道稷山等邑大水。

8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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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大白见。火星入舆鬼星。

○庆尚道清道郡客舍雷震。

8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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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以赵䌹为吏曹正郞,李命雄为吏曹佐郞,以边虎吉为大君师傅。虎吉,麟吉之兄也。兄弟俱附会追崇之论。

○都司尚可喜差人魏有仁、池有鼎等十三人,漂到泰安郡。备局请给粮,许令回还,上从之。

8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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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咸镜道德源等邑大水。

○晋州儒生河弘毅上疏,陈诸宫家、各衙门设屯之弊,上优答之。

8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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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宪府启曰:“今天之降灾,极其阴惨,故圣念警惕,倍加祗畏。是或回乱、做治之几,而别无修治之实,臣等窃忧之。殿下哀毁成疾,已至一年,经幄近臣,久隔深墨之容,休戚大臣,罔进启沃之言。平居无事,尚且可忧之甚,况玆灾异稠叠,人心涣散,危亡之祸,迫在朝夕者乎?殿下于此时,不宜深居九重,如匹夫之执丧也。殿下之左右、前后,正士日踈,宦寺日亲,则所闻者何语,所讲者何事也?臣等之意,调摄之中,虽不得日开经席,请常御便殿,不拘礼节,令大臣、群僚,频频入侍,内外百弊,至诚询咨,以为收人心、弭天灾之本。”答曰:“当留念焉。”

8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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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金差云他时,赍汗书以来。其书曰:

观来书言:“会宁索人,事在约后者,虽无来教,不敢容隐,事在约先者,虽有勤教,有难闻命”等语。然索人一事,当我两国无善无恶之时,敝邦收移边民,边民弥迩贵国,作亲结友,相好往来者有矣。其人畜什物搬移不及者,每寄留于相亲相识之家,以俟再取,亦有自投贵地,而匿之者。今物主亲人,各为求索,王似不宜不发也。若当两国战斗之会,有逃亡者,而今索之,则曲在我矣,然理有不同,实难律论。

又答书云:

敝邦逃去金人一名、汉人二名、蒙王缚畀,多感多感。又会宁一带寄遗人畜,亦蒙王间有查发,一倂谢及之。两国往日,对天地定盟时,曾言各守边圉。自誓之后,敝邦有一擅入贵境者否?何贵国人民,频入我境耶?一次扎怒捉获放回,一次被守边人役逐去。今卜儿塔兔地方,又见步二人、骑三人,边役捉获解来,三马中道奔走,遗有步人二名,送畀贵国,其二人越境情由,王询之自知也。似此屡出不止,其心不可得而知矣。王严禁之为是,幸熟思之。

一书云:

敝邦得孔元帅、耿揔兵舟只,继又得旅顺口船只。予将兵王子曁金、汉、蒙古大人,俱欲赴此舟楫,罄括海中诸岛。我相岛,人刘兴治作乱时,已经屠杀一番,后,孔元帅、耿揔兵挑择优者,又携赴登、莱,昨孔、耿离登北来,又收有许多,黄揔兵又选沿岛精强,驻马旅顺,近又被我兵,尽屠诸岛。又闻,汉船载去,见今岛中有者,不过老羸去弃之人。为此而欲动两项舡只,张帜溯流而上,不免惊扰贵国边民,登山逃躱避,有悮农业。似此两国虽睦,太平何益耶?故船事寝矣。各岛中,间有孑遗,贵国幸勿济给之也。若有愿入敝邦者,贵国亦勿止也。王曾许不济粮食,不容上岸,王宜终始践之可也。予惟恐为此诸岛无用之人,致启事端,幸王留意焉。

8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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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全罗道流接汉人张国泰,刺杀罗州居民,仍逃匿,牧使郑孝成捕获之。国泰自知其罪,以所佩刀,自刺其腹,不死。刑曹请令观察使考核以启,依律处断,上从之。

8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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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江原道襄阳等邑大风大水,本道以闻。

8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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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太白见。

8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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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礼曹请以九月初一日,还御正殿,复常膳,从之。

8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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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金差云他时,从间道还沈阳,直抵白马山城。会,汉拨千摠金文才等十馀人,到义州,途遇金差,仅得脱走,从者二人为胡所获。云他时欲入见白马山城,尹进卿善为措辞止之,遂宿城外。被获汉人,以副摠抵防御使书示之,乃索其焚船处所拾之物也。进卿恐为后日胡人之执言,具由启闻,备局覆启曰:“金差回还时,汉拨被捉云。岛中嗔责,因此必至,当该地方官,难免不能善处之罪。尹进卿请拿鞫。”上从之。

8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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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领议政尹昉、左议政金瑬、礼曹判书洪瑞凤,承命诣宾厅,会议宗庙列圣题主式以启曰:“臣等谨就前日奉审后启辞中,庙主题式、祝文,旧例明有所据,未敢轻议者外,其中大段舛错,不容不改数款,条列于后。一,宣祖大王初面,有明赠谥四字,阙而不书,而庙号在上、赠谥在下,与列圣题式不同。此则初丧题虞主时,不考列圣题式,只据香室祝文,而书之,故后题练主时,不复致疑,袭旧书之故也。既知谬误,则一遵列圣题式,而书之似当。一,宣祖大王追上两度尊号十六字中,八字在于大行时尊谥之上,八字在于尊谥之下。谨考列圣所上大行时尊谥,皆在下端,皆称某孝大王,乃是旧式也。此则必是启统等八字,初度追上时,则考得旧式,而陞书于大行时尊谥之上也,贻谟等八字,再度追上时,不复考出旧式,而连书于大行时尊谥之下也,其无据甚矣。所谓追上十六字,一依先后次第书之,而大行时尊谥,则遵列圣旧式,书于下段,而厘正之。宜以‘有明赠谥昭敬宣祖正伦立极盛德洪烈至诚大义格天熙运启统光宪凝道隆祚贻谟垂裕广休延庆显文毅武圣睿达孝大王’书之似当。一,懿仁王后前后尊号及大行时尊谥所书,则尤极倒错,不可不改。遵所上先后次第,而依旧式厘正之。宜以‘章圣徽烈贞宪明德显淑懿仁王后’书之似当。一,祝文无有明赠谥四字,而庙号在上、赠谥在下,此则或有所以。谨考《五礼仪》立主式、祝文式,不无异同,而祝文,则乃嗣王祝告之辞,虽不书有明赠谥四字,似非所欠。既不书四字,则庙号在上,赠谥在下,其势或当如此,无乃自前议定之事耶?仍旧用之,恐非失礼。一,两位神主,若厘正改书,则前所涂抹不成字样之处,自无未尽之患矣。”上从之。副提学李植、副应教崔葕、副校理李元镇、修撰郑雷卿等上箚曰:

宣祖大王快雪祖诬,重新邦运。其时既已再上尊号,美大之实、隆显之典,可谓建诸天地而不悖,质诸鬼神而无疑,万世垂示而有辞矣。不幸光海之朝,奸凶煽乱,愚弄君父,恣行谄媚,光海前后六受尊号,群臣有十二功臣之议。其上下相贼,名实无伦,有如此者,而犹复肆其欺慢,上及祖宗,乃以昏狂滥伪之举,推本于宣祖功德,凡再进徽号,俱属无据。其所谓丙辰追号者,因许筠辨诬事也。筠用赝作野录,以草本鬻市,因买出以来,其中凶言悖语,诬罔圣德,有臣子不忍闻者。皆自捏构,形诸简编,眩惑皇朝,有若真有是事然后,与尔瞻等,共请辨奏。以此,自拟先朝光国大勋,实天地所不容之大罪也。复以此归美于先朝,欲以掩其滔天之恶,自附于崇奉之孝,吁亦怪矣。至于辛酉追号者,盖因通虏之疑,遣使辨释者也。当初大将,先受内旨,漏泄军机,因此款虏,遂与通好,事迹暗昧,无可辨明,而循例辨奏,循例敕谕,有何可纪之功德,而光海既受尊号,复以此为宣祖至诚事大之效,叠上尊号,尤极无谓。况其所上十六字,皆为光海自赞功德,推为宣祖遗庆之意,实无所预于圣德神功,辞旨浅近,文字赘剩,非所以为太上之称、至尊之典也,徒以矫诬祖宗,渎慢神位,则宣祖赫赫在天之灵,岂肯顾享而诞受之哉?臣等窃闻,反正之初,已有厘正之议,而或以为改题神主,有所未安,故公议愈激,而未敢论列矣。今以主题违式,将有改题之举,伏惟殿下,敬奉宗庙,隆孝尽礼,既系诬慢之称,宜有刊正之举。请命亟申该部,收议大臣,毋使圣德神功,久受非礼之号。

下礼曹议之。礼曹启曰:“光海之前后尊号,繁多叠复者,实出群凶謟媚之计,而矫诬之举,以至上及于先王,当时之稍有知识者,举皆愤慨,而不敢言。曁于反正之初,皆谓合有厘正之典,迄至十馀年,而未即举行者,岂非有歉于公议乎?洪惟宣祖大王,功光祖宗,业大中兴,显号之称,固已尽于再上尊号十六字之上,何待昏朝妄加之号,而有所加隆也?臣等取考《纲目》唐玄宗纪,天宝八载,加其圣祖及诸帝后号,范氏曰:‘尧、舜、禹、汤、文、武之君谥号,惟一字而已。既称天以诔之,则子孙不得而改也。玄宗不思古昔,始改祖宗旧谥,天宝以后,增加重复,繁不可纪。夫祖宗,苟有高世之功德,则曰文、曰武足矣。夫孝子慈孙之欲显其亲,莫若使名副其实而不浮,则天下心服之,未闻以谥号繁多,为贵也。唐之典礼,不经甚矣。’云,先儒既定之论,严且正矣。今者儒臣陈箚,请因改题主之际,以行刊正之举,庶几毋使圣祖,久受非礼之号,宜以此议于大臣。”领议政尹昉以为:“昏朝时所上尊号,实是自附自夸之举,无非出于奸臣渎亵之罪。反正之初,有追改之议,曾于筵席,臣以此议,缕缕陈达,则圣意以‘到今追改,有若减削,此为未安’,臣不敢固请而退。顷日改题主议启时,臣闻外间亦有此议,而只就大段倒错处商议矣。今见玉堂之箚,辞严义正。亟宜删去不经之号,以新一代之耳目。但事系重大,又有多少节目,既改之后,前上玉册、玉宝,似不可仍存,一也;懿仁、仁穆王后徽号,似当减去,二也;改题主时,告庙措语,三也。此等数款,必须十分讲究,允合义理然后,可行也。”左议政金瑬以为:“古之谥者,奉君父以天道耳。苟心有所私焉,而加不正之号,则其所以尊之者,乃所以渎之也。往在昏朝,群凶逞媚,图济人主之所欲,加上徽号于先王,使轩天地、冠百王之功烈,反为奸臣附托矫诬之资,通天之罪,尚可言哉?自反正之初,已有厘正之议,而事系重大,迄不得施行,此实公议之常所痛恨者也。谨按汉献帝时,省孝和以下四庙号,唐玄宗时,再加高祖及诸帝后号谥。其后吏部尚书颜真卿上言以为。‘上元中,政在宫壸,始增祖宗定谥,玄宗末,奸臣窃命,有加至十一字者。请自中宗以上,皆从初谥,睿宗以下,皆去追号,以省文、尚质,正名、敦本。’儒学之士,皆从真卿之议,而独袁傪以‘陵庙玉册、木主,皆已刊勒,不可轻改’为言,事遂寝,而朱子修《纲目》,特书而褒之。先儒释之曰:‘幸其有是议,而惜其卒莫之省’云。名臣之议既如此,先儒之论又已定,往时所上黩亵之号,及今厘正,似不可已。”行判中枢府事李廷龟以为:“此事,皆出于凶臣诬罔黩亵之罪,实公议之所常痛恨者。曾于反正之初,筵臣已有厘正之议,而已上之号,无端减去,亦涉未安,故寝之矣。今当改题主之日,机会与前有异,参酌事体轻重,而处之无妨。”礼曹请以懿仁、仁穆两王后徽号厘正及玉册宝改造事,更议于大臣,大臣以为:“懿仁王后尊号,丙辰年追上明德二字,辛酉年追上显淑二字,合与宣祖大王丙辰、辛酉追上之号,一体刊正,而仁穆王后则丙辰、辛酉,元无尊崇之举,见今所行之号,皆系例上尊号,似无刊正之事。且大王、王后玉册,甲子之变,片段破碎,字样殆不可识,仅仅收合,藏在樻中,今者并与玉宝,随宜埋置,未为不可。改题主时,告庙措语,请更明白撰出。”上从之。十月丁卯,改题宣祖及懿仁王后庙主,只存旧号,并去追上尊号。

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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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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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庚寅,上以礼曹忠孝节义之人赏典启目,下教曰:“赏典中,有行同而赏异者,更议以启。”礼曹回启曰:“臣等取考各道所报文籍,而旌门、赏职、复户、赏物者,分秩升降,其中官属、军役之人,则免役为重,而复户乃其次也。下贱之徒,有此表著之行,崇奖之典,尤所当先。此类之复户者,宜别免役。”上从之。

9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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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太白见。

○纂修厅启曰:“《光海日记》一百八十六朔事迹,尽失于适变时。厥后设厅纂修,拾得闾家朝报、章奏,参以耳目闻见,仅成头緖。一百三十二朔,则已成中草,五十四朔,则方在乱草中,未及誊写,又值胡变,遽尔撤局。深恐岁月浸远,渐致遗忘,故既已启请设局,今方修正。此则不久当毕,而臣之初意,只欲待中草毕写,藏置史局,观势即出矣。议者多以为:‘辛勤凑合,只为草件,不无意外之虑,莫如因此设局,刻期印出’云,此言亦似有理矣。”答曰:“趁即印出可矣。”

9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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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全罗道罗州等二十一邑大水。

9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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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上遣暗行御史李尚质、任絖、尹孝永于咸镜、平安、江原等道。

○以李植为副提学,郑广敬为大司宪。

9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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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太白见。月入心大星后星。

○上命赐百官貂鼠皮耳掩。户曹以经费匮竭,请待年丰而行之,上不从。大臣陈启,请从该曹之启,上乃从之。

9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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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太白见。

○江原道春川等七邑及庆尚道安东等六邑早霜。

9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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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太白见。

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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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宪府启曰:“故判书臣权盼,料事精详,尽心国事,举朝之所共称也。曾为公清监司时,目见道内赋役烦重,参商轻重,定为贡案。湖右之民,引领徯待,而迁延时月,至今不行,岂非今日之欠事乎?三南之中,本道民役偏苦,财殚力竭,转相愁怨。当此遇灾恐惧之日,匹夫呼诉,犹且惕念,况于一道之民乎?不但民情久已渴望,各司下辈,亦皆愿行之。大同之法,纵不能行之于诸道,犹可验之于一方。臣等闻,详定成册,藏在本道监营,请令庙堂议处。”答曰:“依启。”备局回启曰:“臣等窃详故判书权盼贡案详定之书,苟能举而行之,其有益于民不少,可谓大同之次也。大同既不得轻议,则先行此法,以纾民弊,实为便当。但立法之初,若不十分详慎,临时或有拘碍难便处,则亦甚可虑。本司堂上中,金荩国、金起宗,最能练达时务,而金荩国曾经户判,金起宗时任户判,而皆兼宣惠厅堂上。令此两臣,通议于本道监司,而更取权盼详定之法,一一商度,知其必可行然后,施行似当。”上从之。

9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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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以朴潢为司谏,郑太和为献纳。

9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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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太白见。

○京畿江华府通津县地震。

○以李海昌为正言。

9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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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上命领、左相卜相,以原任吴允谦为议政府左议政,左相金瑬降为右议政。

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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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谏院启曰:“修史之地,至严且秘,非外人所可出入,亦非招迎外人之处。顷者修撰官李明汉、李植、郑百昌等,与东阳尉申翊圣,相聚纵饮,请并推考。”上从之。

9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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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太白见。

9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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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太白见。

○金差龙骨大、伊愁、姜加太,率从胡九十三人、骡马一百七十馀匹,称押还满浦采参人,而来索回粮,令义州给米五斛、牛一首。

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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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椵岛千摠夏国柱,率家丁八十馀人,来到祥原县,猝入民家,括取财畜,打伤民人。县监金迪驰往禁之,国柱怒纵其卒,或发矢、或拔剑,使不得进,掠夺所骑之马,又夺民家牛马而去。

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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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大白见。

○备局启曰:“窃闻外方之言,其被灾尤甚处,无一苗所收,其他号为稍稔处,亦皆太半损失,诚极可虑。近来兵兴之馀,国家多事,教炼军兵,贸办粮饷,打造器械等事,固是不可已之役,而其扰民则多矣。臣等之意,句管未收作米、京衙门军器铸造之事及各道月课军器,限明年秋成,宜并姑停。”答曰:“依启。京衙门军器铸造之事,则似无大段民弊矣。”

○以姜硕期为大司宪,崔葕为司谏。

○黄海监司吴䎘启请复设兴义站,使牛峯县依旧出待,朝廷从之。

9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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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大雷电,天地晦冥。

○上御明政殿,招见金差龙骨大、伊愁、姜加太等。

冬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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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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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庚申,夜雷电。

○领议政尹坊、右议政金瑬,以冬雷之变,陈箚乞免,答曰:“咎实在予,卿等宜安心。”

○以崔葕为执义,慎天翊为司谏。

10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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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谏院启曰:“翰苑之职,为任极重。议荐之际,僚议归一然后,广询群议,洽然无异,方始焚香誓天,其慎重如此。今新荐史官五人兪榥、赵重吕、赵寿益、金益熙、李行遇。中,其一则盖指赵重吕也。僚议不许,而检阅宋梦锡,并举五人,有若僚议既同者然,出告诸处,归言外议已定,终遂并荐,物议莫不骇异,请罢职,同参之员,亦难免坠落古规之失,请推考。”答曰:“依启。宋梦锡亦推考。”

10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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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句管所启曰:“以四处设宴事,争辨于差胡,则差胡等言:‘初以八处为定,而今又减四处,诸大官又以四处为难,故与两将相议,一从朝鲜所言,以三处,永为定式,自今设宴,不可不为’云。”答曰:“依前定约,大官出来时设行,常时往来差人则勿设。”

○金差龙骨大等还去。

10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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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公清道燕岐县幼学安延庆子克行,年十二,其母病剧气绝,斫两指出血,救母得活。鸿山县有十岁儿论金,其母为虎所啖,一手扶母,一手搏虎,仍得活。监司以闻,命褒赏。

○流星出星星,入翼星上。

○以申敏一为司谏,金光爀为修撰。

10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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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上违豫日久,屡受燔鍼于李馨益。行鍼时,间使一穴,左右差异,上觉其误而问之。药房启请推治执鍼及同参诸医官,上从之。宪府启曰:“君父受鍼,是固莫重之事,为鍼医者,所当十分详审,而妄恃其术,致有违误之患。其他御医,一时入侍,则施鍼之际,亦宜反复谛察,而随入随出,无一言相及,其罪不可不惩。请执鍼医官及入侍诸医,并拿鞫科罪。药房提调例必入侍,而经年受鍼,终不许入,群情未安。今者鍼医,点穴差误,而药房诸臣,远在门外,无由预知,揆诸事理,尤极未安。请于受鍼时,依例入参。”答曰:“依启。医官既已推考,不必重治。”谏院亦请鍼医拿鞫定罪,上竟不从。

10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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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庆尚兵使朴瑺驰启曰:“新方煮之法,一一传习。设局于本营、道内六官,亦令煮取,则七月以后,正炼之数,多至千馀斤。自今诸处煮取,不患无药,已煮之,请令会录。”上从之。我国初无焰,贸于中朝而用之。郑斗源奉使北京,学得煮法而来,仍令传习,以广其用。

10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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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平壤幼学杨懿元等上疏曰:

我太师箕子,尹玆东土,教以八条,彝伦攸叙,免于夷狄之乡,得为礼义之邦。其功其德,极天罔坠,而至治之泽,尤在此地,景慕之诚,切于羹墙,故往者八溪君郑宗荣为监司时,儒生请建书院于苍光之阳、井田之北,以为讲明之所。厥后监司金继辉,号曰洪范书院,儒生杨德禄等,封章陈乞,获揭仁贤之额。反正之后,又陈疏,其时礼曹判书李廷龟,请以画像奉安,既已摹画睟容,而遽值胡乱,未得奉安,多士郁悒。即今边事稍安,斯文聿兴,已成之命,寝而不行,此实国家之欠典。况睟容久置斋室,亦实未安,请令礼官,下送香祝,俾行旷世之盛仪。

礼曹回启以为:“依疏辞施行为当。”上从之。

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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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以赵䌹为应教,金益熙为检阅。

10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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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高灵居前参奉李见龙等上疏,请褒录先师臣裵绅,以重崇儒之道。礼曹回启曰:“裵绅之学行,先辈颇有言之者,而没已久矣,难得其详。今门生、后学向慕之徒,赴阙陈疏,愿蒙朝家褒赠之典,其为先师显扬之诚,有足可尚,而但既无设施之可据,又无述作之传后,其践履之实迹,考验为难,追褒优异之举,不可轻议。姑待中外公论之归一,然后议处为当。”上从之。

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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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太白见。

○吏曹启曰:“乙丑年间李元翼为相时,因玉堂箚,议定庶孽许通事目。良出则至孙乃许科;贱出则至曾孙许科后,许要、不许清,禀裁圣旨,两司署经,藏之礼曹,已为一代之成法,而今过九年,一未举行,使讲定之制,归于虚地,事甚未安。窃见庶孽登科后,例授之职,不过奉常、校书三四窠,而虽有才能之人,无以展布,殊极可惜。事目内所谓许要者,即户、刑、工三曹郞官及各司等官也。自今请依受教,随才拟望。”上从之。又启曰:“天之生才,无分于门阀,又何间于地方?窃闻祖宗朝,西北之人,苟有才行,历敭台阁,而百馀年前,有一主文宰臣,奉使西方,与本道士子相失,倡为谬论,始塞两界人之清路,故遐方之人,遂不复振,以至今日。圣代中兴,万化更新,一时人才,举蒙奖擢,独于西北之人,尚循谬例,视同区外人,犹有憾于天地之大。臣等待罪选曹,反复相议,思欲随才抡拔,备拟清望,而百年中废之事,一朝开例,亦所不敢,惟上裁处。”答曰:“启辞甚当,依此举行。”

○户曹启曰:“窃念钱币之行,上自少昊之世,下至汉、唐、宋、元,通用不废,式至于今。其货甚轻,其用甚广,流行中国,与菽粟同其功。独我国尚不能用,岂非生财之一大欠乎?丙寅年间,本曹设厅铸钱,行之才数月,而因丁卯之乱,遽尔停废。今其所铸,尚有馀储,且倭贡铜钱,岁不下数万斤。若以常平厅所储米布,添补加铸,可以由小至多,自内及外,家财可足,国储可裕。请令庙堂,商确便否,如其不可,则置而不用,事如可为,则断然行之,俾无旋设旋废之患。”备局回启以为:“宜从户曹陈启,以为久远流行之地。”上从之。

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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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以金光炫为大司宪,金槃为司谏。

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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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左议政吴允谦,曾为领相,以追崇非礼,率百官庭请,大礼既定,力辞其职,退居广州。至是,复为左相,屡召不赴,上遣承旨,敦谕再三,始入朝。

○宪府启曰:“同副承旨申得渊,以废论庭请之人,朝廷涤瑕而用之,则为得渊者,所当十分谨慎,思补其过,而居官则有不廉之诮,奉使则有辱命之罪。承旨乃近密莫重之选,不宜冒居,请罢其职。”累启而竟不从。

10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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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备边司启曰:“西边时无警报,都元帅金自点请令还朝。”上许之。

○副护军张显光上疏曰:

臣伏闻本年七月中旬之七,雷震夜作,变酷于殿内,故自上震惊,遂下求言之旨,有曰:“法宫正殿,乃人君出治之所,而无前之变,遽降于此,上天深意,必有在焉。”臣尝观《易经》八卦,其有一阳在二阴之下者,即震象,故卦名曰震。孔子《系辞传》,有曰:“雷以动之。”有曰:“鼓之以雷霆。”有曰:“动万物者,莫疾乎雷。”据此思之,震是天地所以作动万物之常道也。仲春之月,雷始发声,仲秋之月,雷始收声,则一岁之中,三时有雷,而行于春者,鼓动其生意也,岂非造化之神功,生成之妙机乎?必有是雷然后,郁者开,滞者作,塞者通,倦者振,颓者奋,此无非作动之道理也。然则今岁殿中之雷,乃是开何郁也,作何滞也,通何塞也,振何倦也,奋何颓也?不于郊野山林,而于法宫之中;不于外间木石,而于殿上之柱闼,则今日天地之深意,果似专在于殿下。其有以震动殿下,作动殿下者,无非上天仁爱之意也。凡在人事,其有当为而不为,当行而不行,当用而不用,与夫当改而不改,当停而不停,当去而不去者,无非郁、塞、偏、滞、倦、颓之为病也。殿下以为,今日都无是病耶?如以圣旨中,所举十条言之,亦岂是今日所皆无者乎?以殿下之聪明、睿智,何事不烛其利病,何政不察其得失,何人不鉴其诚伪哉?惟是烛焉,而不决其行止,察焉而不决其举措,鉴焉而不决其取舍,则当为者,必有所不为,而不当为者,必有所为之矣;当行者必有所不行,而不当行者,必有所行之矣;当用者必有所不用,而不当用者,必有所用之矣。其馀当改不改,当停不停,当去不去者,未必皆不有焉。夫如是,则至善何时而可止,盛德何时而可尽也哉?殿下反正临御,于今十一年矣。其闻庙堂之谟猷,经席之讲论,大小人疏章所陈达者,其为格言、至论,可以为药石者,不为不多,而殿下每于听答之际,必曰体念之,必曰服膺之,殿下其果能体念所闻,而有所心得;服膺所陈,而有所躬行者乎?从谏如流,听言如转圜,乃帝王之美德,殿下其果有如流、转圜之实德乎?殿下本有出天之资质,其在平昔龙潜之日,所以为志业者,当何如也?道德、事业,必以圣贤自期。又值昏朝乱政,凡所目经而伤叹,心奋而慷慨者,必不寻常矣。一自反正以来,所以担当把握者,其不以至德、极功,自砺于当初乎?古人一日有一日工夫,一岁有一岁工夫,则殿下反顾十岁中,所成就、所办得者,果副新御日之初心,而庶可以尽平昔之志业乎?心法,不法尧、舜,皆卑也;治道,不法三代,皆苟也。孔子乾文言,称九五大人之道曰:“天地合其德,日月合其明,四时合其序,鬼神合其吉凶。”我殿下所居之位,亦吾东方九五大人之位也;所责,亦飞龙在天之化也。殿下所自以认验之者,其与孔子所称四合之道,如何欤?居其位,有其责,而不为之自尽,则皇天之示警殿下者,良有以也。若不因此仁爱之变,而克尽其反灾为祥,转祸为福之道,则上天之怒,终必有不可测者矣。夫反灾为祥,转祸为福之道,亦不出殿下之一心焉。横渠张氏有言:“阴气凝聚,阳之在内者不得出,则奋击而为雷霆。”此亦本《易》卦而言也。以人言之,则心有理欲,理阳而欲阴也,事有是非,是阳而非阴也,物有邪正,正阳而邪阴也。天地之道,未尝不与在人之道,相为流通,常必感应,故人道失于下,则天道应于上焉,变岂虚生哉?在心而欲必掩理也;在事而非必胜是也;在物而邪必抑正也,此皆阳道见闭于阴道者也。天所以示以雷震者,不以此耶?然则在今日,恐惧修省者,别有何道哉?只在乎心去其欲,而一于理;事去其非,而一于是;物去其邪,而一于正而已。三者既得阳明之道,则何患乎天心之不回哉?虽然,临变自省,何独人君哉?凡在雷声之下者,草木、禽兽,莫不有动,况在人乎?凡为人于两间者,莫不有其心焉,有其事焉,皆不得不为之恐惧修省,况在王朝,而身代天工,手代天事者乎?特人主主其道,而居大位,必须躬先修省然后,群下莫不为之奋发振作耳。在今日如不有奋发振作之心者,虽日听殷雷之声,亦何益哉?方今圣上春秋,及于中年,此固奋发振作之机会也。皇天示警,适在此时,臣于是,大有望于今日焉。臣就《周易》六十四卦中,特取其《震》卦,或居下为贞,或居上为悔者,十有六卦,别为一册上之。以其震之为用,此焉尽矣,而实有切于今日应变之道,故敢进焉。伏愿殿下,垂察焉。

答曰:“省疏,嘉卿前后惓惓之意。孤自忝位以来,非不欲策砺有为,而才识不逮,事与心违,中夜无寐,窃自愧叹。所陈训辞,无非格言、至论,敢不置诸座右,朝夕观省哉?”

○备局启曰:“水陆军每户,给三人,乃祖宗旧规,而顷年新军籍时,因闲丁数少,每户各给二保,而末一人,则令其户首,私自闻见,随所得充定矣。厥后或有充定者,而多是户首子息,年弱儿童,恐被他役,径自望定,以为完聚之计者也。此皆渠等应得之保,官家只当随其望定,岁抄启闻而已。若又抽出而他用,则是与元不给保无异,谁肯自为望定,亦岂祖宗朝给二保之本意乎?辛未年冬间,因筵臣启辞,闻岭南新定末保,逐名收布之事,极以为怪,至于请推方伯,而春初见全罗右水使黄用正所报,则本营所属水军空保,请移用于渔船格军,今者又见全罗兵使李义培状启,则本道水军末保,亦请抽用于来甲戌年分军中。此是军政之莫重者,而本道监、兵使,不即启禀庙堂,任意抽用,军兵之怨,庸有极乎?陆军末保之抽用,已极无据,而其中水军,则顷年分番时,通户保二人,分作四番,各立一朔之役,末保二人,未有立役之事,外方之或欲收布,或欲移用者,必以此也。然水军,乃极苦之役,人皆厌避,逃散相继。若无别样优待之举,则将不保存。臣等之意,不如姑置不问,许以末保资助户中番粮,或番中有故,则以此代送,以为分劳救急之地,留待各处水军空保毕充定后,更议分番,以纾其苦,在朝廷无失信之叹,在军政有空保毕定之益,方似稳便。宜先移文各道,查问水、陆空保已定之数及抽出收布之令,始于何时然后,更议以处。”上从之。

10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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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太白见。

10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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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以吕尔征为大司谏。

10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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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黄海监司吴䎘驰启曰:“今番胡差之过去,侵辱掠夺,近来所无。护行宣传官,未知何人,而纵臾征索,到处作弊。胡译郑命守,乃殷山县下人,而平山县监洪𫕱,曾为殷山时,有杖罚之嫌,故突入衙舍,恣行困辱,事甚可恶。请令朝廷处置。”备局回启曰:“龙胡作挐之状,殆丁卯以后所无之事也。护行宣传官,似难呵禁,而任其纵臾征索,全无委遣护行之意,请从重推考。今后,宜遣解事胡译一人于宣传官之行,使之禁断。至于郑命守,虽是我人,而今者龙胡带率而来,则亦仲男之类也。虽欲科罪,而势不可得,以此意回移宜当。”上从之。

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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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奏请使韩仁及、副使金荣祖驰启曰:“臣等九月初七日到平岛,因避乱汉人,闻奴贼攻破旅顺,及到宁远港口,知贼兵为祖揔兵所击却。即诣都司韩邦奇衙门,韩谓臣等曰:‘贵国与天朝,父子之邦,须勿借船助粮于奴贼。’臣等曰:‘顷日于孔、耿追剿之时,本国边臣,多率火手,一心助讨,至受战胜金花,岂有借船助粮之理乎?必是凶贼飞语之所致也。’翌日又诣巡抚方一藻衙门,呈纳咨文,仍陈被诬曲折,方慰谕颇久曰:‘天将之追剿孔、耿也,贵国多助兵粮,朝廷甚嘉之,将降敕奖励。都司之言,殊极无据,须安心勿虑。’且密言:‘即者沈副揔送揭帖于登州抚院以为:“八月十三日,唐将四员,同贵国防御使,烧孔、耿贼船六十馀艘”云。’以此观之,则亦足为辨诬之地矣。”

○管饷使金光煜驰启曰:“今番龙胡之行,胁令发卖物货,折辱威迫,无所不至。若此不已,则前头库储,将非我有。外臣受侮,固无足恤,国威亏损,亦甚不少。若于国书酬答之际,备陈曲折,严辞峻拒,则庶有惩戢之望,请令庙堂指挥。”备局回启曰:“饷臣只管物货,手下无将领军兵,虽欲禁断,其势不易。若兵使申景瑗,既有部曲,理宜严禁,而袖手傍观,略不呵禁,其辱国甚矣。此后更有此变,则申景瑗难免重律,请以此行会。至于国书中,言及此弊,则似或无妨,而但自前虽或言及,嗔怒之患,反加一节,不如不通之为愈。姑待差人之来,略及于说话间似当。”从之。

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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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流星出五车星上,入句陈星下。

○以姜硕期为大司宪,李敏求为都承旨。

10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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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流星入轸星下。

○副摠程龙,以安岛众、联属国为号,自登州越海而来。

○吏曹启曰:“守令数递,为今日病民之痼弊。至于考课之法,所以黜陟幽明,而为方伯者,未能尽循公道,残邑无势之守令,例居下考,识者之寒心久矣。今见蔚珍县幼学田铣等疏辞,十年间递易者,十有一员,诚极可骇。第其愿借十年之言,则有违法典,势难依愿,今后黜陟之际,务从公道,勿以势力有无,枉用殿最,则可为苏残之一助,请以此下谕于本道监司。”上从之。

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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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以李尚吉为大司宪,洪命耉为右承旨,李植为吏曹参议,郑百昌为副提学,擢行副提学赵翼为礼曹判书。

10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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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程副揔接伴使辛启荣驰启曰:“臣到嘉山,副摠见臣,辟其左右,出示一书,乃其所赍咨文也。观其辞意,则朝廷闻岛中事机,有异于前,差我使之讥察,且令本国,拒绝奴贼,不借船粮云云。仍言:‘天朝以旅顺之变,不得运饷,今冬则专赖贵国接济,愿使沿海各邑,发卖米粮,趁未冻运致岛中。’臣答曰:‘卑职不敢擅便。当启知于国王’云,则副摠颇有不快之色矣。”

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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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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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朔,行护军郑蕴上疏。略曰:

臣居在穷乡,罕与人接。晩闻正殿雷变,惊惶咄咄,将信将疑。及睹殿下求言之教,方知其实有是变,臣诚怪叹,不安寝食。臣往在庚午,以雷变应旨进言,而物议汹汹,台谏交攻,请斩之箚,不一再而止,幸赖睿察,终始保全。臣于此时,又效前愚妄,指某灾之为某事之应,某变之为某政之失,则在廷之臣,必有前日之请,而殿下亦不免三至之投杼矣。且闻之道路之言,殿下欲举应天之实,以笃亲亲之义,而辄为台谏所沮。远地传闻,虽不可信,而若果有之,是臣之言,犹见摈于今日,而前日之请,不但已也。呜呼!雷震之变,古或有之,震太庙之木,震正殿之柱,未有如今日之可惊、可惧者。天之示警,夫岂徒哉?必有以也。且圣教十条,臣不暇陈戒,只就大本上略陈焉。臣闻汉臣董仲舒,以正心为正朝廷、百官、万民、四方之本;宋臣朱熹,以君心为太子、大臣、纲维、风俗、民力、军政之本,此诚出治之大经也。殿下圣学高明,无待臣言,而此等变怪,叠见累出,虽衰乱之国,所未尝闻,则无乃出治之本,有所未正而然欤?伏愿圣明,益加兢惕,其疾敬德,务恢虚明之体,锄去偏邪之萠。

答曰:“省卿疏章,心甚嘉尚。所陈药石之言,当书绅惕念。卿其勿辞,斯速上来,以副孤望。”

1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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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日官洪景立上疏曰:

臣于星象,虽未贯通,不无糟粕之见矣。今以二月,从元帅于西路,目见非常之变,敢陈一得之愚。去三月二十二日卯时天鸣,巳时营头星落。按《星传》:“大星陨下,阳失其位,灾害之萌也。”又曰:“星坠其下,当有战场。”五月十四日夜四更,人形出自巽方,流下西方,自三月至四月,地震无虚日,太白昼见,今已九朔。按《星传》曰:“人众流亡,兵革并起。”况今雷震之变,不于闾家,而乃于正殿。以占观之,不出三年,其应必惨,可不惧哉?且今者雨雹之灾,实近古所未有者。按星传曰:‘人君恶闻其过,抑贤用邪则雨雹。“又曰:”治道烦苛,徭役急促,教令数变,则其占为雹,不救为兵,强臣谋逆。若举贤良,务宽大、无诛罚,灾除。“伏愿圣明,勿以吾无是事而忽焉。昔宋景一言,荧惑退舍。人君动静,上应乾象,修省之道,在于强为善而已。臣往在甲子,亦从元帅在西路,其时之变,不至如此,而继有适贼之变。况今日之变,比前尤惨,不胜忧国之诚,敢此陈达。

不报。

○礼曹启曰:“前者本曹以三名日陈贺笺文,改贺为慰矣。但念进笺时服色,似与常时有异。今十一月初七日诞日,请王世子、百官,以黑团领进笺行礼。”答曰:“权停。”

1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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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户曹启曰:“平泽等十邑全灾之数,多至一千五百馀结,分数之灾,四百馀结,今年出税减缩之数,至于此极。一道如此,他道可知,前头经费,诚极可虑。且自前朝廷,如有给灾之举,则守令全不着实看审,致有虚实相蒙之患,亦甚可恶,而道臣既已启请给灾,本曹不宜不施,请于全灾之邑,则税米、收米及西粮、五结布,尽行蠲减,若其分数给灾处,则当分轻重计减,而各司贡物,则既有贡案元定之数,虽遇凶年,似无权减之规矣。”上从之。

○备局启曰:“程副揔接见时服色,曾因礼曹启辞,以白冠、白带讲定矣。今见牌文,则以钦差自处,又于兵部咨文中,有‘圣旨差去’等语,在我当以钦差待之,以视事服接见,于礼不可。且于接见时,若遽有未安之语,则不无颠倒之患。汉人例称无纹黑袍为素服,以此接见似当。”上从之。

○流星出昴星下,入毕星上。

1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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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户曹启曰:“用钱事,既已设厅,本曹堂上及郞厅三员、常平郞厅二员,各令句管,分左右铸钱,而监铸于常平厅。严禁私铸,俾无奸滥之弊,私铸者,依《大明律》处绞,匠人罪同,各衙门铸钱者,亦宜禁断。且臣等取见万历通宝及朝鲜通宝则万历通宝,重一钱四分,朝鲜通宝其体过小。请依万历样子,铸成朝鲜通宝,易以八分书,以别新旧,而丙寅年事目,则钱一文,准米一升为式。今之议者多以为:‘其价太重,一文准米半升为式,则价可平准’云。请以此为式,但锡钱则每一文准米一升,而公家应捧木绵、米谷等物,或三四分之一,以钱文计捧,如田税、三手粮等物,远方之人,似难以钱文卒然备纳,而若三司收赎、各司作纸,为先以钱捧之,凡市中给价之物及赐予赏役之物,参诸元数,以钱文分数计给。但行钱,患在于不得多铸。通用中原之钱,则译官辈,必多贸来,厥价与本国钱价同用为当。”答曰:“依启。但中原钱文,不可通用矣。”

○武科举子李光弼上疏曰:

臣晩而投笔,幸占初试,今番覆试,得画最少。请依祖宗朝例,许讲馀经。

事下兵曹,兵曹以法典所不载,难之。上下教曰:“近来,武臣专不读书。此人特为试讲,以示劝奖之意。”

○礼曹启曰:“自前诏使时,自上虽在哀疚之中,设宴时,皆用酒礼,是出于敬王人之意。今此副摠之来,接待事体,固与诏使时有异,而但既称钦差,则自上接见时,只用茶礼,似涉简略,请议于大臣。”领议政尹昉、左议政吴允谦等以为:“虽称钦差,至设酒礼,则果似未安,只行茶礼,恐合于礼。令接待所,先以自上方在忧恤中,接见时只行茶礼之意,微通宜当。”答曰:“依议。”后因大臣启辞,依中朝行三锺之礼。

1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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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接伴使辛启荣驰启曰:“程副揔到坡州,要臣相见,引入寝房,屏去左右,出示兵部箚付,以手指点‘拒绝奴逆’一款曰:‘此乃俺所管之大者也。’箚辞中有‘鲜国逼奴威㤼滋甚,而犹不背我者,是不忘皇朝固存之恩也。伊贼借船、借粮,而该国半推半应。今者旅顺失守,官军见挫,安知其不为苟合求全,悉起艅艎,付孔、耿,向登津等语。臣谓曰:‘小邦之于天朝,有君臣之义、父子之恩,天下之所知也。不幸迫于丑虏,虽为生民之计,未免羁縻之策,而亦已具由奏闻。小邦君臣,每以兵力单弱,不能奋义歼贼,与此奴共戴一天为痛恨,岂以旅顺之失守,而敢有贰心乎?有以国毙,断无是理’云,则副摠曰:‘沈副揔,不识字武夫也。目今岛中饥甚,众情忧恼。倘不及时拯济,意外之患,难保其必无。伴使须速启知,以救其急’云矣。”

○管饷使金光煜驰启曰:“一自西边兴师之后,细大贡物,各司奴婢之贡,并许作米,以备西饷,而司仆诸员,亦在作米之中矣,今闻还使上纳。当此军储日缩,又值大无,清北流民,何以赈救,诸城士卒,何以接济?请依当初事目,用布作米,以补军需、赈饥民,且诸道山郡西粮作木,一年应捧之数,多至二百五十同。此木专为西军粮饷,而前后饷臣,曾不推用,该曹亦不下送,殊无当初作号之意。盖此木,既是饷使所干,该曹似不当下手用之,而因经费窘乏,不得不贷用。请自今,将逐年所捧,一一下送,使之分入安、黄两州,以为临急之用。事系军饷,敢此陈达矣。”

1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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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上幸南别宫,接见程副揔,副摠进兵部咨箚二道。咨内,有‘伊贼借船、借粮,该国半推半应’等语。上览讫曰:“寡人无状,不能见信于父母之邦,不胜惶愧之至。”副摠曰:“此无它意,只缘孔、耿投虏,旅顺失守,而适贵国使臣,久而不至,故关内果有此流言。自陪臣入往,岛镇奏伸,皇上洞烛无馀,本兵昭雪甚明,愿贤王休虑。”上曰:“小邦冤状,若见白于天下,则虽死之日,犹生之年也。”是日上以素服、素舆出,百官皆浅淡服随驾。至御幕,上换黑袍,入侍诸臣,亦黑衫。礼毕,上入御幕,还着素服,百官亦以浅淡服从焉。兵部箚付曰:

为安岛众,以图恢复,联属国,以伐逆谋,恳乞圣明,俯赐允可,以求时艰事。参将程龙,智胆俱优,亦曾安戢岛乱,请选能干官二员,同龙到彼,得其情状,扬舲飞报,以凭接应。因奉圣旨:‘岛将沈世魁着加摠兵职衔,俾守皮岛,以图恢剿。海藩素秉忠顺,尔部其移文宣谕使,拒绝奴逆,毋假舟粮。俟有功緖,别行优赏。程龙既称可用,亦加副摠职衔,同能干官,一倂前去,用心干事,其海上情形,陆续驰报,以资调度,俱令速行。’钦此。此乃程龙出来之由,其实兵部差官也。

1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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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程副揔来谢,上御明政殿,接见副摠。请辟左右,进密书一封,槪沈世魁诈称焚船,情迹不安,朝夕或有事变,而亦不欲明言于外国,以生沈将之疑,故当其书呈之际,虽家丁,亦不令近前,恐或漏泄于岛中也。上览讫曰:“当与群臣熟议而覆之。”俄而罢黜。

1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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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沈都督移咨,有曰:

天朝黎庶、贵国军民,休戚相看,原无二体,而定州节制,以小不忍,公然统众,驱死千摠河承功,欲以干戈从事,将欲何为耶?既非典刑所存,而擅杀擅囚,以欺天朝云。

先是,都督千摠河承功,到定州,责立夫马,横孥民间,牧使崔有海,痛加禁抑,承功大怒,即拔剑打有海于座上。州民大骇,吹角聚军,围住承功一行,乱棰之,承功毙焉,其馀家丁,并押送宁边府,缉囚者久。适一人得免,走回岛中,告于沈将,故有是咨。

○管饷使金光煜驰启曰:“空名帖已尽发卖,前头继饷无策。如通政、佥正帖文,并优数下送,以补万一。”上许之。

○流星出大角星下,入亢星上。

1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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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沈都督接伴使韩明勗驰启曰:“都督本辽东商贾,状貌狞恶,言语凶悖,加以目不知书,下情不通。升职之后,又颇骄恣,兵不过五千,而称以万馀,瞒报朝廷。以顷日焚舟之事,自为己功,多行贿物于河太监,至于奏闻。且怒周都督之不受其赂,行谗于太监,使被不测之祸,登、莱之人,莫不痛叹云。”

○吏曹启曰:“昨日副摠以本国官名,书诸册子,出给接待所,使之书塡姓名以送云。取见其册,则本国官名,无不知之,独经筵官及若干各司,见遗而已。不知副摠缘何,细知至此,颇涉可怪。其中功臣君号,则中原文书,例讳而不书,今者彼既先知之。仍书以给乎?”答曰:“功臣君号,并书以给无妨矣。”

○以韩汝溭为右参赞,赵邦直为右承旨,权镬为左副承旨,兪省曾为司谏,宋时吉、林堜为掌令,金光爀为献纳,洪命耉为庆尚道监司。

1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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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谏院启曰:“定州之变,与天将相斗,至有查问之举。其时牧使崔有海,不可晏然无罪,请拿推。”上从之。

○上下教曰:“日气甚寒,薄衣军士给衣。”

1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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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上命查考椵岛今年给粮之数。正月因夏尚进赍来物货,令饷臣许贸者一千石,其后因沈都督咨,白给者二千石,又因高进功之来,许贸者三千石,前后换贸、白给之数,并六千石,而杨都督处三百石、周都督处一百石赠给之米,不在六千之中矣。

1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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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平安监司张绅驰启曰:“平壤以一道根本,士子最盛,其中亦多文官,岂无一二才行可尚之人,而拘于所生之地,未通清显之途。顷因铨曹之启,文学黄胤后,首入清路,一府之人,无不欢忻。其于耸动劝励之方,不为无助,而一自经乱之后,清北各郡,有同弃地,缘无书籍,不知读书。或有有识之人,来诉臣处,至于泣下,凡在瞻聆,令人动念。如《大》、《小学》数十件,自京中下送,则渠等亦知朝廷收拾劝勉之意,不无奋发激励之效矣。”吏曹覆启以为:“遐方之人,抱才虚老者必多。道内表表有才行者,令道臣略加题品,列名以闻。”上许之。

○以洪瑞凤为兵曹判书,金尚宪为大司宪,崔葕为执义,金庆馀、郑雷卿为正言。

1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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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备局启曰:“因伴臣闻,程副揔有过冬之计,微发于言端云。彼既有久留之意,则不若自我先为请留也。”上从之。

○接待所启曰:“即者副摠招伴臣谓曰:‘俺在岛时,闻奴差执捉汉人,颇有绸缪之迹。俺之此行,奴必知之。俺若行到铁山,见阻冰澌,则事多狼狈矣。今蒙贤王请留,果已先获我心,故俺即领命矣。当尽送岛中人,只留若干手下员役,从便住着,而但馆于此,则凡百贻弊不赀,倘于距京城二三百里之地,或安静官府、幽僻山寺,移住经过,似甚便宜,而下辈所供,不可贻弊贵国,当以俺之行李,换贸以馈’云。”朝廷许令移住于南汉山寺。

1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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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全罗监司李敬舆驰启曰:“镇安儒生金禹鼎等,上书于臣曰:‘本县乡校,远于官门,数少典仆,不能守护。且地势卑湫,栋宇腐朽,请稍近闾阎,移占宽敞,使之便于守护’云。此实一县同辞之愿,事势亦涉便当。非若近日惑信风水,妄欲迁改之比,令朝廷议处。”礼曹回启:“请依道臣驰启移建。”上从之。

○以任絖为执义,李崃为掌令。

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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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设式年文武科殿试,取文科睦行善等三十三人,武科姜戬等二十八人。

○宁边防御使柳琳驰启曰:“本城介在昌、朔、江、理之路,素称巨邑,而自丁卯移营之后,大小营属,尽移安州,十室九空,人烟冷落。自见入南军,筑城廊之举,皆曰:‘完筑之后,添入南军,庶有可恃之势。’孑遗之民,稍有固志,及见南军既出,代防不入,民皆疑惑,已极缺望。此城所属江边六邑土兵,道既遥远,万无闻变及来之理。贼若乘龙、义之路,直到昌、朔之界,由龟、泰潜师入来,则虽无拨传烽燧,可以预知。目今江冰既合,防备日急,南军多少,及期分防,使新设关防,得为必守之地。”备局回启以为:“本府军兵,果极鲜少。欲得南军,与之协守,此实备急待变之不容已者。请安州添戍兵二千四百人中,除出二百人,入送宁边。”上曰:“数少防军,今又除出移送,则本城守御,必至单弱,更议处置。”又启曰:“二百人在安州,不能为有无,而在宁边实为关重,故如是覆启矣。圣教如此,请勿分送。”上从之。

1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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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平安监司张绅驰启曰:“崔有海之接待汉人,虽不能善处,而至于先加刀剑,打伤邑宰,论其曲直,自有所归。相哄之际,设有致毙者,而正犯之人,摘发甚难,许多吏民,亦难尽论以杀人之罪。况邑宰遭变,方在死生中,则为其民者,挺身赴难,自是分义。既查之后,若有致毙者,则其势不得不以实言之于摠镇,彼既闻致毙之由,则其执言诘责,必有甚于前日,臣恐既查之后,尤有难处之患。定州之民,一自生变之后,虑有岛中意外之举,荷担而立,臣多般开谕,仅能镇定。若闻朝廷更有查处之举,则愚民不知末终处置,必惊骇逃散,此亦不可不深思。况宁边所囚汉人,既已放送,此后结末,惟在相机弥缝。”备局回启曰:“崔有海被欧之际,刃梃交加,为其民者,却立而不救,则亦非亲上之义,而惊遑奔救,彼此相斗。若致死伤之患,则人命至重,亦不可置而不论,请查出首倡者一人以待之,其馀一切勿问。”答曰:“首倡者摘发科罪则今后,虽有变如此,吏民必不肯奔救。其中击杀汉人者一人,查出囚治。”

1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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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正言郑雷卿启曰:“虮虱微臣,特蒙谬恩,洗涤先累,置之从班,尽其职责,以效涓埃者,乃臣今日之责也。韩亨吉滥刑残酷之状,传者藉藉。臣时在言地,随所闻而论之,非有一毫私意于其间也。顷者偶与副提学郑百昌,相遇于阙下,杯酒之间,忽然问臣曰:‘汝何敢弹吾所亲之人乎?’仍加诟辱,提起世累,胁之以论驳。臣之世累,国人所知,臣不敢自讳,然圣明既已荡涤而收臣,则臣虽无状,所处者侍从班也。士夫间相敬之道,恐不当如是。臣何敢任他唾骂,默默随行?请递臣职。”谏院处置曰:“自古用人之道,不系世累。雷卿之人器,清议既许,圣上慎简,擢置三司,非止一再,则为雷卿者,身在言地,随事纠劾,乃其职耳。面加诟辱,责有所归,请命出仕。朝廷之上,礼让为贵;士夫之间,相敬为重,而副提学郑百昌,以弹驳所亲之人,诟辱侍从之臣,此实搢绅间所未有之事。不可以杯酒之失,置之不论,请推考。”上皆从之。

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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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黄海道延安府有鸟形如雉,足似鼠,蔽野飞来。

○火星入紫微西垣内。

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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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胡差龙骨大来。

○以徐景雨为大司谏,吴竱为持平,李起浡为正言,赵寿益为检阅。

1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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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胡差到铁山捕汉人,传书岛中。其书曰:

金国汗,致书沈将军幕府岛将沈世魁也。曁众将军。诸凡言语,前书已尽,将军与下诸将,速作商量。若皇天见佑,大事可成,功名富贵,定当自无限量也。如犹豫迁延,机会一失,悔之何及?幸将军早作定归,速赐回音。天聪七年十一月十六日云。

1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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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金差龙骨大到平壤,先送汗书。其书曰:

金国汗,致书朝鲜国王。观来书,言市事已绝。然两国和好,不相通市,于理不宜,故玆遣价达意。诸凡言语,尽在差人口头云云。

又曰:

向承远赙,未遑致谢。今备薄物,聊表微诚。黑貂十张、人参十觔,谨具送上,幸惟照领。

朝廷答书曰:

朝鲜国王,复金国汗。差人到平壤,传致国书,具悉示意,良慰良慰。自古两国和好,必许互市,盖地之所产,各有贵贱,苟能平价交易,以有易无,则此实两国之人所同欲者,而本国商贾,无一人肯赴湾中,此实事势之有所不便也。人情之所不愿从,不可抑而行之,故前后书中,备陈此意,亦恃汗有以谅之也。今见来示,诚有理焉。欲于本国信使之行,略带商贾,以资通货,斯亦出于不得已也。前闻贵国有同气之丧,略致赙仪,迨用惭歉,委书为答,重以貂、参之贶,反增悚汗。岁穷寒剧,只希兴居倍珍。谨复。

○开城留守郑斗源驰启曰:“本府进士高迥等六百三十人,呈状以为:‘惟我松京商贾,有征市廛,有税布缕、粟米、蔬果、鱼肉之出。各就其业而取办,以应公家大小之需,传之二百年,而无弊者,岂非旧例之便当者,而前留守洪霶,创出大同之法,实不知不便者存于其间。盖财有定限,费无常数,以有限之财,应无常之费,一月之用,先尽于半月;一年之用,先尽于半年,则必引其来月、来年之捧以充之,月加而岁益之,则富者不支,而贫者必散,民之所恶,孰大于是乎?本府则皆市井之人,凡所以为生而应役者,只资于贩鬻,得一日之利,以应一日之役;得一月之利,以答一月之役,故取有渐而民不苦,公私俱享其便矣。今者大同,则取千户之财,充百物之价,官府之门,反为买卖之场,公私上下,只成劳扰之归矣。伏乞转达九重,使复其旧。’臣按,本府设官分职,统率坊民,一依汉城府,既无田结之可捧。但行大同之法,而公家所需,又不得不引用,则渠辈之呼冤,亦似宜矣。前留守洪霶,不知民间之利病,有此率尔之举,而当初大同之法,只捧于富户,贫残之户,则时未收捧,其法实未能尽行,请及此革罢。”朝廷从之。

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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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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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江原监司姜弘重驰启曰:“鸟铳为今日御敌之长技,而束伍军皆贫窭,无以自备火药,又无官给之规,徒有炮手之名,而实不解操铳,只着号逐队而已。且营将之设,专为教练军卒,以为缓急之用,而多不得人,率多取侮于列邑。请自今以后,各别择送,严立事目,巡历试阅,列邑火药,量宜分给于炮手,使之着实教练。”兵曹回启曰:“营将之设,责任非轻。本曹非不慎择,而许多窠阙,亦难尽得其人。观此状启内辞缘,似不无其弊,今后尤加择差。且炮手之不闲技艺者,是谓不教民战,请依公清、咸镜道例,各官月课药丸,分半会录,分半散给,以为炼习之地。”上从之。

○以沈𪗆为持平。

1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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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程副揔送册子,请得搢绅诗句以归,上命大臣以下诸文士制送,共八十馀篇。

1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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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平安监司张绅驰启曰:“龙胡以宴享事,言于臣曰:‘吾等前秋上京时,已定三处设宴之事,今忽无端停止,以大官出来时设行为言。我之大官与否,贵国何以知之?春秋节使之行,不过一年两度。若于此行,三处设宴,永为定式,则此外别使,无论官爵高下、出来度数,并勿设宴,成书立证,不敢异言。须速启知朝廷,回答间,退留安州。礼单则待宴享事讲定后,方可更议’云。臣窃念,宴享一款,渠之前日在京时,已言三处设行之意,而及今不许设行,宜有此执言之端,而日后称以大官,频数出来,则其时防塞,亦似甚难。依其所言,只许设行于春秋信使,仍为明白成书,以为立证之地,未知如何?”备局回启曰:“龙胡所言,今虽如此,他日大官出来之时,不可以龙胡所言,永为遵行之地,依前分付,开谕宜当。”上从之。

1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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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以洪靌为刑曹判书,崔葕为执义,任絖为校理,李一相为待教。

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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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全罗监司李敬舆驰启曰:“今年失稔,本道尤甚,当此百谷登场之日,已有饥馑之患。目今市直,绵布一匹,不过五斗,一应上纳贡物、诸般作米,依丰年每匹责捧十斗,则民不堪支。自前凶年,例有斗数减定之规,请令该曹,一从市直,以纾一分民力。”朝廷从之。

○济州牧使李廓驰启曰:“漂流唐船,来泊州境。问之则济南府属邑滨州、定州等处人,以椵岛运粮事,装载登州和丰仓小米四百六十硕,十月初九日举帆,几至皇城岛,猝遇狂风,帆席裂破,昼夜漂流,幸到本州外洋下碇,风势甚恶,船板触碎,饷米尽沈,仅以赤身登岸云。即令接置公馆,而不可久留,请依前例,整齐船格,候风出送,交付于陆地初面官。”许之。

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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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谏院启曰:“壬辰之变,列邑田案,俱失于兵火,存者十不一二。近年以来,量田均税之政,尚未举行,况列邑之中,或有旧案,则结负之重,十倍新案,赋役不均,至于此极。目今湖西,将行大同之法,而若不先正其本,则不均之弊,犹夫前日。宜及此时,即行量田,使国有定制,民无偏苦。”答曰:“量田似非其时,然启辞如此,令庙堂熟讲处之。”备局以为:“今年本道失稔,姑待明秋,与诸道一体行之。”上从之。

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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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上下教曰:“护军张显光、司业朴知诫,安贫守道,隐居求志。因孤屡召,时或幡然而来,未久弃予而去,孤心未尝不惘然若自失矣。今岁律云暮,宜使长吏存问,优赐食物。”史臣曰:“张显光,以一代儒贤,隐居山林,年德俱高。上自即位之初,宠遇特隆,好贤之诚,可谓至矣,而如朴知诫,学术不精,曾于追崇之日,为迎合之论,比诸张显光,不啻霄壤,而今乃并称,名实之不可不核,如是夫!”

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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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以廉友赫为持平。友赫,端川人也。西北古无显仕者,时有收用西北人之议,故有是拜。

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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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户曹判书金起宗三辞得递。备局启曰:“今日度支之任,尤极紧重。金起宗虽有疾病,年力尚强,且其治办之才,无出其右。受任未久,凡所施设,未及整顿。今若替授他人,则恐无以收拾,请仍任责效。”上从之。

1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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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大司宪金尚宪、执义崔葕、持平沈𪗆等上箚,陈六条:

一曰,绝私欲,以养圣躬。心者,一身之主宰,心无私欲,则志气清明,而百邪退听,苟有一毫查滓之未尽,则邪气来干,而心反为其所制。夫邪气云者,不必阴阳之寇、鬼神之祟也,偏私、嗜欲,凡可以害于心者皆是也。殿下典学之志虽勤,克治之功未尽,应事接物之际,不免为私意所动,清明之气,以之汨乱。虑生疑,疑生惑,惑生疾,转辗沈痼,不能自解,经年调摄,病根犹在,此岂庸医浅术所可治也?伏愿殿下,清心寡欲,诚正自治,毋使邪气干其间,以为调养圣躬之本焉。二曰,务实德,以谨天戒。天人一理,彼此无间。中心才动,诚伪立见。童孺且不可欺,况于上天乎?窃观近年以来,灾异之现,殆难枚数,而正殿雷震,其变尤大。天之警告我殿下,一何严也?其时避殿、撤悬之请,修举文具,亦甚草草而止,不知殿下于深宫独处之中,恐惧戒慎,不敢荒宁,有可以格天心者欤?人君以天地为父母。父母怒,而不以诚意感动,则其于子职,何哉?无乃以灾异之出,或是偶然,不足为深惧者欤?苟有是说,此乃奸人误殿下之言也。伏愿殿下,常存敬畏,务尽实德,以为格天、弭灾之本焉。三曰,廓言路,以广聪明。国之有台谏,犹人之有耳目。国君轻台谏,而不纳其言,犹涂塞耳目,而求其聪明,天下岂有是理哉?噫!人情,孰不欲聪也,其所以不聪者,谓人之聪,莫我若也;孰不欲明也,其所以不明者,谓人之明,莫我若也。苟能以人之聪为己聪,是天下皆吾耳也;以人之明为己明,是天下皆吾目也。以天下为耳目,而未有不致治者也;好自用其聪明,而未有不致乱者也。目今言路杜塞,人皆结舌,逆耳之言,无复陈于紸纩之下,孤立之势,莫不寒心,而殿下独未之悟,一朝有变,猝然瓦解,未知国家税驾之所也。伏愿殿下,毋吝改过,廓开言路,以尽明目、达聪之道焉。四曰,严宫禁,以杜交通。人主深居九重,欲知臣下之行事,舆言之是非,闾里之风俗,则或询诸阉竖,访于戚属,咨之私昵,彼奸谀巧侫,伺候人主之意者,必夤缘投隙,以售其私。亦有椒房近亲,出入宫中,妄奏外事,轻泄内言,以恶为善,以直为枉,以私言为公论,以正士为邪人,终不免为其所蔽者,此叔世帝王之常患。臣等不知圣明之世,果有此事,而亦未知果无此事也。朝廷治乱之端,阴阳消长之机,必由于此,可不戒哉?人君以大臣为腹心,台谏为耳目,何可别开邪迳,以来群枉乎?伏愿殿下,严饬宫闱,内外有截,永杜交通之渐焉。五曰,省烦冗,以纾民力。国家善政,莫先于宽民力,而不省烦冗,则民力无由而宽也。今日下一教,明日下一令曰:“吾能祛民弊”云尔,则是所谓口惠,而实不至民,何德之有?民生之困于重赋,莫此时若也。上事天朝,兼济岛众;北输虏币,南塞倭求,区区民力,固已不堪,而诸司兴贩,科敛锱铢,不领于经费者,皆为烦冗之尾闾,此民之所以重困,而国将随敝者也。伏愿即令庙堂,急讲宽民之策,痛斥言利之计,如救水火,罔或少缓。殿下亦宜深忧隐痛,视民如子,念王子之第宅不广,则思小民之流离暴露者;念王子之财产不丰,则思小民之赋重、役烦,倾财破产者;念王子之使令不足,则思小民之臧获,被夺于内司、宫家,而抱冤莫伸者,广推恩泽,务施亲亲仁民之德焉。六曰,选将帅,以固边圉。自古国家,危亡之日,忘身赴敌,建功立事者,多出于前日不闻姓名之人。盖勋臣、宿将,富贵已极。富贵则骄心生,骄心生则平居不恤士卒,而临战不肯斗死,此自然之势也。必须求之一邑之守、百夫之长、偏裨之内、卒伍之间,或试其计,或试其才,取其质厚沈悍,略其微疵小瑕,既审其才智然后,待以不次,厚廪重禄,以赡其妻子,精兵劲卒,以听其抚驭。又观其不矜不骄,忠实无他,擢为大将,俾制阃外,则庶几将得其人,而无以国与敌之患,边圉得以永固矣。

答曰:“省箚具悉。箚辞当留念焉。”

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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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设文武科于海州。海州乃上诞降之地也。本州儒生上疏,请设科,礼曹回启以为:“当依其言。”从之。

○绫山副正僖上变告:“缮工监役李馨益,来到臣家言:‘顷往锦原令倬家,与李逸、韩佥知者饮酒,倬醉歌曰:“应天顺人,仁城出矣”,馨益止之。又于馨益家酒间,又发此歌,时有裵命纯者在座,亦闻此语’云。此虽渠等醉言,而言涉不道,敢以闻。”上命鞫问锦原令倬、沈应泽、李馨益、裵命纯等于义禁府。沈应泽,即所谓韩佥知也。倬即就服,服其乱言也,引李航、李𦨙、金致近、李希云、朴大云、洪承立等。金致近,虚名也,实无不轨状,只诛倬及应泽。应泽以与倬酬答故也。李航、李𦨙,亦以与倬亲切,杖毙,其馀皆放释。升僖职为都正,赏其告变也。

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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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京畿暗行御史金寿翼驰启言,涟川县监尹爓、积城县监金汉一、坡州牧使沈器成贪污之状,上并命拿推。

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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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全罗道古阜生员赵克讷等上疏曰:

故东莱府使宋象贤、安州牧使金俊,守死封疆,为义之先。当板荡横流之日,若无是二臣者,天常何系而存,人纪谁赖而修乎?四海九州之远,尚且闻而悲之,况同社而同井者乎?臣等惧人亡岁远,事迹埋没,始于今年,草创祠宇,置象贤、俊二位版,以为香火之所。宇成无称,祠式颇阙,愿依褒忠、旌烈等祠,特赐额,用贲宠光。

礼曹回启曰:“守土之官,死于封疆,乃其职也,而其忘身殉国,节义澟澟,可起慕于百世,第其中,不无可议者矣。宋象贤之守义不屈,从容就死,固无愧于古人,未知金俊之死,亦能如象贤之忠烈,而其乡人感其节义,立祠请额,其意可尚。所当依其所愿,而创立祠宇,事系重大,请议大臣处之。”大臣以为不可,上从之。

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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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礼曹启曰:“臣等窃见本曹郞厅各陵摘奸书启,则东、西道各不同。西道各陵,则皆云莎草茂盛,不言有杂草;东道各陵,则莎草茂盛者,不过一二陵。东、西道不应如是之殊。其所谓莎草者,乃慕华馆草也。其叶细而短,其根连结,被于地面,国陵所用,必取之于此。所谓杂草者,非此草也。莎草、杂草,本相杂而生,而人所践踏之地,则杂草不得生,而莎草独存。慕华馆莎草最精者,以人所多践也。陵上之地,人所不践,他草自当繁茂,凡年久之墓,此草或少、或全无,实理势之所必然也。然则此草有无,由葬之久近而异也。西道各陵,所谓莎草茂盛者,此非皆真莎也。盖不分真与杂草,故只见陵上杂草茂密,便谓莎草茂盛也。东道郞厅,分别真莎与杂草,故或云:‘莎草无而杂草茂。’或云:‘相杂。’自古及今,公私之墓,未闻以真莎不茂之故,改之者。然则自古不以真莎与他草为有间,而蓬艾及杂木,则其根深入,故不可不拔也。臣等窃闻,山陵古规:‘每年寒食,只拔去蓬艾,无除去杂草之规,而莎草枯损则修改’云。此所谓莎草枯损者,泛言草死土露耳,非独谓真莎也。二百年来,任他草之繁茂,而未尝去之,则到今无真莎,其理固然,而自古实不以此为害,故未尝以此改之。今若改之,则东、西各陵,无不当改也。且今虽改之,不数年,他草又生,则又当改之,陵官畏被不告之罪,纷然请改。窃恐自今以后,修陵之役,每年必兴也。民瘼虽不足计,而惊动陵上,不亦未安之甚乎?孔子曰:‘古不修墓。’然则修墓,非甚不得已者,不可数为之也。古今礼书,未见有坟墓必用某草之文。且健元陵莎草,异于慕华馆莎草云。然则陵上不必独存此草,而皆去其杂草也。凡陵上草,茂密无亏缺处,不论莎草、杂草,皆勿改为当,而但英陵则杂草尤甚蕃盛云,恐不可不改也。陵寝事体重大,请议于大臣。”上从之。

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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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纂修厅启曰:“《日记》中草,今已撰定毕书,所当依前印出,而第见活字排板,功役极重,而分藏之数,元不过五件。顷者一月所印,只戊申数朔《日记》,力费而事迟。群议皆以为:‘《国朝实录》,未必皆是印本,多以印札楷书以藏。’云。今亦依此,誊书数三件,则物力可省,而完局亦易,誊录官,无论参下、参上,多出五十馀员,分四房董役,则数月之内,可以毕书。”上从之。

○备局启曰:“近日经费之匮乏,已至此极,胡中赠给之物,其数甚多。欲令地部办得,则国用已竭;欲分定外方,则近于加赋,诚可虑也。仍念西粮作米,稍丰之年,则每一结收捧一斗五升,凶年则只捧一斗,已成近规。今年诸道,皆遭风水之灾。参以前例,则似当只捧一斗,而今日度支之匮竭,有甚于西路之乏饷。今年西粮,依前稍稔时例,每一结收捧一斗五升,一斗则照例入送西边,五升则自该曹收捧,以助胡中赠给之物,则在外方别无加赋之事,在该曹亦有继用之路。今后毋论丰凶,每以一斗五升,定式收捧,以为遵行之地似当。且黄、平两道奴婢贡䌷,专属饷臣,而丁卯变后,平安监营荡无所储,唐差礼单,亦未能办,以本道奴婢身贡,一半割属监营矣。今则经变已久,本营所储,足以为礼单之用,宜以前所属贡䌷,归之于地部。”答曰:“依启。且收米一事,凶年不减,则民必难支,每年除出五升,则粮饷亦必不足,收捧之数,随时加减。礼单办备之需,则除出山郡作木以给之。”

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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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命拿问江华围篱别将成大勋及守直内官禹濬源等。以围篱中,潜入杂物故也。

○以李坰为掌令,李命雄为献纳,韩兴一为吏曹佐郞。

1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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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沈都督接伴使郑之羽驰启曰:“都督衙门人,有徐姓者言:‘走回汉人等来言曰:“去十一月,奴贼兴兵七围,三围则直向宁远卫,四围则直向长城外西㺚之境,而孔、耿两贼,亦随而往”云。’”

○江原道原州大雷雹,监司以闻。

仁祖大王实录卷之二十八

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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