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唐文/卷04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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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百九十一 全唐文 卷四百九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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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許協律判官赴西川序

十年冬,予與今左曹相君兵部郎崔君同受詔禁中,雜閱對策,以第其等,將命於廷,有請程百職之功緒者。且以郎吏諫曹為言,時相君為吏部郎,崔為右補闕,因相顧曰:「直言者方譏切吾黨,其可舍諸?」予撫手賀之,以為得雋。及後詔下,征他日之詞,則許生也。典校滿歲,西遊岷峨,丞相彭城公雅聞其才,辟以從事。十三年冬,以府檄計事,至於京師,獻歲回車,釃酒祖道。以子之直而和,敏而文,策名於天府,葉誌於元臣。摶迅飆,翔層雲,將賀不暇給,而別何為愴?眾君子中飲皆賦,使鄙夫類之。

送嶺南韋評事赴使序

大夫杜公,用德禮威信訓齊南海,居二年,以部從事檄召京兆韋君。君溫文裕蠱,銳於術學,在綺襦青衿之歲,粲若冰玉。年方冠,仕至廷尉評,擁大府之傳,赴賢主人之命,其徒榮之。且楩楠巨幹,不產培塿,則知天鍾美茂,亦多在世德,其要在聿修之不怠而已。彼吏理與將命,事之細者,況新發於硎,鋩刃韜匣,不折不缺之誡,豈足為執事道耶?予嚐被公辟書,辱在下介,顧以多病,不敢遠遊南方。祈執事者芳訊見及,則詳言美化,佇為中和樂職之頌,以抒下情。

送李十弟侍御赴嶺南序

士君子之發令名,沽善價,鮮不由四征從事進者,翔集翰飛,蓋視其府之輕重耳。則侍御之今日,猶鄙夫之昔時也。因想昔與今徐方連帥、王僕射德素、盛府主公、楊尚書達夫同登龍門於鍾陵,爾來二十年矣。二賢以大僚碩望,當明天子注意分閫之重,鄙夫顧無所用,亦五叨中台,俯仰印紱,以過量自愧,追懷舊恩,敢忘其所自耶?況侍御溫良敏肅,用文術自讚。初為州裏所舉,俄屬聖朝以舊勳推恩,累更祿位,再至京劇。今茲簪法冠,駕軺軒,感於已知,不計勤遠,又焉知圖南水擊之變化,不在此耶?既賀侍御所從,又悅達夫之舉,賓主之間,仁義在焉。款門告別,思以言為貺,至若《洪範》之攸好德,盤銘之日日新,皆侍御所執也,又何言焉?敬謝達夫,慎夏自愛,無金玉爾音而已。

送李十二弟侍御赴成都序

相國臨淮公,觀風俗於井絡之下,辟禮所及,皆雋人賢士。隴西李侯虛中,敏厚而文,嚐再中正鵠於春官天官氏,同門生已翰飛三台,出入承明,獨用恬退,結黃綬於伊洛,或靜以勝熱,或贏而不囂。予意其必遇真工大冶,以發鋩刃。今果峨惠文,趨黃閣,視其所舉,問其所從,可以交賀矣。行當見相君政成一方,執介圭歸上台,則掖垣侍從之選,不在從事之賢者,吾不信也。中外零落,始衰多疾,祖道握手,漼然涕洟。至若銅梁玉壘之勝踐,使軒賓榻之盛集,皆備於歌詩者之說,不能悉數雲。

送李十兄判官赴黔中序

今名卿賢大夫,繇參佐而升者十七八,蓋刷羽幕廷,而翰飛天朝,異日之濟否,視所從之輕重。故予內兄以黔巫之地,為夷途安流者,受署於中執法王君故也。以王君之馨香望實,宜處清近久矣。惟天愛人,授茲一方,則兄之赴知已,誠可賀也。兄端明文敏,焯見吏理,奉本府之書奏,陳遠人之便宜,已事復命,驅車就路,敢用觴酒宴犮,係之以言曰:「武陵辰溪四封十五郡,大凡五十餘城。以仁佐賢,寧彼縣道,婉婉語言,化為風謠。然後徵理行之第一,獻賓寮之功用,夫如是,得不謂所從之重乎?」京師離群,詠歎仁政,寓辭鈴閣之下,無金玉其音。

送襄陽盧判官赴本使序

德蕩乎名,名與實軌矣。至有趨世徇物,隨波同流,茫茫九有,公是大喪。故道直多棄,行方則躓鄙嚐病之。今見盧君,君精辨自內,直方形外,隤然獨立,以名教自任。每著文,輒先理要而後文采,至若罪荀文若,評郭林宗,發明指擿,意出舊史,其旨在乎澄汰風俗,埽鎮浮誕,舉而行之,有補王度,衡茅居息,終歲自樂。貞恆之心,風雨不改,與夫叩角彈鋏,不相遠乎?中丞李公,以清德重望,秉旄漢南,辟士之日,以君為首,非夫知精達識,又焉能出眾人之視聽。延拔貞晦,則漢南風政,因茲而見驛騎蕭蕭。訪別蓬門,元言清酤,相會於遠,君又授予以《正名》、《至終》二論,鄙人說出篋中《幾銘》、《名實論》、《士行辨》三篇,以申報貺。

送商州崔判官序

商於之地,與郊圻接軫,藩部條職,顓達於京師。且有賦輿,得署賓介。今二千石以宗室貞幹,自中台郎出守,首辟博陵崔君。君溫恪廉清,且以文敏緣飾三命,官至汜水主簿,吏理有聞。以中外之勳華文雅,所憑者厚,遊必有方,翔而後集。然則君之委質,商之報政,二者其相為用乎?園綺風聲,夢想如在,古祠喬木,為寄遐心。

送右龍武鄭錄事東遊序

予弱歲時從師於黨塾,鄭生已用經術上第,誦古先格言,圓冠紳帶,綽綽溫雅。裏閈僑居,年輩為長。迨今逾二紀,三徙官至親軍紀綱掾,青袍化緇,班鬢如艾。徐道舊故,悲歡相因。以鄭生之理文修行,而職業未稱得不為大來之將然歟?抑食浮於人者或臘毒歟?予不知也。今則請急於環列,遵途於江介,懷舊遊也。吳中多賢士君子,居易求誌,為子多謝之。

送台州崔錄事二十一太赴官序

夏四月,臨海紀綱掾崔稚璋受命選部,出車東門。是歲,重表甥權德輿始至京師,寓居同時顧其室空,無以自貺遠,輒竊仁者之義,申之以言云:古之君子,修誠以慎獨,居易以養正,行實中茂,而纓轂外華,其或不至,則安之若命。蓋直已而不必用,蹈道而不必行,居今行古者實鮮,而稚璋是已。言必踐,學必思,四命官率由會府,進不苟而交不黷。簡廉肅給,推心為理,滿歲罷去,則與令弟躬耕於茅山之下,睦姻食力。修家法,二農政,嘻嘻申申,有義有仁。起於棖闑,被於鄉黨。之動也,之靜也,得古之遺風,暗然而未彰,不易其方。寧蹇連以終否,無奇衰以害正,華發承弁,知者歎之。且夫列郡之督郵,視天台之司轄,地征之眾寡,賦政之細大,為樞為柅,何莫由斯?予獨知臨海之人,受賜不暇矣。又況琪樹風清,石橋月明,羽人仙子,仿佛如覿。遣有涉無,與境而勝,象外之歡,可勝既乎!今大君子主制河東諸侯,府多雋賢,且有雅知稚璋者,庸詎知今日適越,不為異時之大來耶?二三君子送遠加等,釃酒以祖道,歌詩以發誌,賢稚璋而思仙山故也,各見於詞。

招隱寺上方送馬典設歸上都序

扶風馬諫茂直,直方中和之性,發於恬曠,放言遣詞,亦有餘力。知名舊矣,故相得甚歡,觀覽其卷,則警會心府,三復不倦,若霜鴻清唳,松雪孤映,或諸生所不能至者,而茂直至之。且多特操,尤病苟進,故調於南宮,仕於東朝,戰勝無悶,官閑更適。適相遇於南徐,俄愴離居,官局所係,言旋上國。予乃與一二疏放之客,詣精廬上方,主人又以啜茗藉芳,代夫飛觴舉白,元言至論,代夫握手流涕。時物具舉,靈台曠然,晴江有楓,千里在目。茂直深於詩者,眾君子以詩貺之。

送睦州李司功赴任序

郡功曹實亞都吏而冠六聯,選部銓署,勤於他職。李侯宗室子,器幹明茂,蒞官處煩,率無留事。清修緣飾,傾心於士友,此其可尚也。子接李侯中外之姻,十二年矣。曩歲既展禮,屬予有禮官之命,來趨闕下。今茲得調,甫獲再會,又屬予承乏,代斬於儀曹,不得授館,以觴酒相歡,才數四耳。征蓋將去離,憂惄然。竊聞太夫人賢明,有[QE55]門訓誡,予之內妹主中饋,勸以義。出則事良二千石,分曹賦事,入則順承慈歡,琴瑟靜好。名教之樂,豈待多祿耶?富春江漁浦潭紀行之詩,與郡中坐嘯主諾之謠,吾知之矣。族屬稽滯於江南者眾,寓書難遍,悉為多謝。

送當塗馬少府赴官序

予始與馬生相遇於南徐州,皆以刊校冗員,涵泳文誼。生以既不得調,乃反初服與計偕,予放浪於江湖間,因為東諸侯辟召,旋忝朝命,與漢廷臣並行於西垣南宮中。時生窮閻旅食,射策未中,積歲於靈台之下,儒衣甚敝,詩思不詘,辦與其徒三數生,嬉春感秋,觴酌吟嘯,視豪遊曠貴者敖如也。先皇帝不以仆不肖,使操刈楚之柄,輒以得士自賀,豈惟竊不遺不偷之目而已耶?今之出青門,結黃綬,筮仕賦祿於東南之奧區。且曰外兄州尊,理行充茂,所以利攸往而不薄於中都官,誠有由也。然則郡齋言詩,幕廷主畫,雖欲勇退,其可逃乎?清和之月,草木條暢,京邑氣正,在陽則舒,方宜會合,坐歎離索。追計舊故,向三十年,湖塘裏巷,疑在前日,各有班鬢,愴茲離襟,又何可言也?為予敬謝中丞君,乃者南康永嘉廬江晉陵,已為二千石表率,今當明天子守臣之寄,為仁由已,固又與前四郡不侔。賦政之暇,知君自熟,豈敢為曹邱耶?但交賀而已。

送義興袁少府赴官序

過江山水,陽羨居最,性質夷淡者,得之愈深。袁生願恭文敏,渴善好學,今茲試吏,其本可書。先正南陽王,實扶中興之運,光啟土宇,慶流後昆。國有令典,延世命官,解巾筮仕,偶得佳境。況青春之年,彩衣黃綬,出則為政,入則承歡。以世德遺直,而慎修之不怠,異時必復,此其椎輪歟?追思童丱,遊寓茲地,煙潭雲洞,杳{穴條}靜深。邑中諸生,多業文者,亦清輝勝概之所發也。生其勉之,有衛許胄曹,首類歌詩,鏘然在聽。猥徵不腆,俾敘夫群篇。

送從舅泳入京序

從舅詞甚茂,行甚修。嚐見其緣情百餘篇,得騷楚之遺韻,故江南煙翠多在句中。蓬虆江湖,坎壈終歲,而衣不襲,突不黔,彼乘堅驅良,滅沒於康莊者,復何人哉?繇從舅而言,可以言命。冬十一月,方以大袂單衣,挈書笈西遊,且見訪曰:「予不試久矣,道不可以終窶。今將遊上京,抵名卿,以決出處,其可乎哉?德輿曰:「時有通塞,道有顯晦,審時行道,惟賢者能之。今王度清夷,紀律昭明,晏安迷邦,是為大謬。是舉也,得審時行道之宜矣。又何敢規?」

送三從弟長孺擢第後歸徐州覲省序

吾嚐思天下之理,必求其端於士行博厚,人文昭明,則理道從之。孤卿大夫,皆由士而進,得不謹於初以自重耶?然則鏌幹之刃,騄驥之步,百煉千里,必俟知者,此長孺所由獲進於左君之門也。左君嚐貳六官之半,復以綱轄再臨儀曹,鋒絕足,於是乎得。且爾齠歲秀發,好學不遷,迨乎弱冠,餘勇可賈。修詞體物,講貫習復,發鏃中的,觀者偉之。夫每歲登名者,四方之人,皆屬耳目以評其當否,不可誣也。若爾之敬遜務時敏,沛然得之,異時遠至,如在步武矣。吾與長孺曾王父在就徽開耀之間,繼以賢能之書來獻於王庭,德名家法,華萼相輝。暨吾早歲,亦將砥礪充賦,而先友過聽,遽以名聞,蓬茅之中,未筮而仕。既而中外族姻,有以前心見勉者,吾以為雖冗員解巾,亦君所命也。豈可更名越禮,以孟晉求售耶?循性所安,遊寓湖海,或辱賓召,亦嚐從之。頃歲以禮官徵在闕下,因級朝獎,忝冒清近,既非所宜,居常缺然。歲時易過,道義難就,視爾之年,猶前日耳。每思孔孟不惑不動心之言,以為元龜,而未能也。然則舉於鄉者,士君子之本,爾能聿修,其慰如何?叔父以廷尉評典城於蘄,裏有課最,家有教義,駕言歸寧,拜慶上堂,青純被體,桂枝在手,服名教者相賀,況吾之心耶?宗門單尠,群從之登仕次者不十數輩,相愛以誠,惜別為甚,因爾之文藝,徵吾之出處,故詞雖繁而不能已也。噫!風水之積厚也,方可以負大舟大翼,爾其勉之。餘則節食慎夏,寓書而已。十四年四月,從曾祖兄德輿序。

送再從弟少清赴潤州參軍序

今年群從之調試於天官春官者以十數,興廉興秀,既有其人。而少清以經明解巾,參南徐州軍事,其伯氏掾周衛,叔氏簿郟城,代耕話別,徵詩導誌。夫千里足下,九江濫觴,致遠就深,在乎不已。況爾文敏修潔,澡身立誠,康莊渤澥,吾見其往。至如鮑照之詞律,孟嘉之風流,又其次也。想自丱歲,僑居是邦,趨朝七年,束(一作榮)以紳珮。煙霞井田,如在目前,舉白祭犮,離憂加等。尚書公以政成事簡,鎮安一方,幕庭婉婉,多我之執。爾其敬恭以事長者,求為可知,闇然日彰,向吾所謂不已之道,在此而已。十三年三月,醉後序。

送從兄穎遊江西序

昔安邱敬公,以王佐之才,而運丁苻氏。故經綸大略,堙阨不振,如其乘時行道,可以財成家邦,豈止於相區區前秦,與王景略齊名而已。時軋道塞,從古以然。德輿與兄,實承安邱之遺烈,其後枝流,以食舊德故。兄能踐中行,蹈貞厲,守師氏之訓,修君子之詞,懿靜而用晦,誠謙以居約者,向二十年,裦衣大帶,名未登於王府,方以一葦為航,遊江湖間。今將省家於上饒,順流於潯陽,羈旅之中,未始以進趣為念。鄙則不敏,粗為哲兄言之。自十數年間,戎車居天下之半,故純白清靜之士,多鬱而不發,其或倚佳名,席勢(一作世)卿,以取富貴者,皆朝為屠沽,夕拖章組,風波變化,以萬萬計,其次或雜與諸生之徒,冠柱後惠文,持從事使者之檄,溢於府寺,喧於傳置,風流不還,聲實相遠。然則得喪本不足以滑曠士之慮,又況今之得喪耶?先師曰:「知足者不以羨自累,行修於內者,無位而不怍。」此二者可以書紳而三復也。鄙夫所獻者,如斯已矣。如其地理所曆,與煙霜之候,皆備於詩人之思,此略而不書。

送從兄立赴崑山主簿序

士君子筮仕之門,有以代德庥蔭,而奉清廟齋祠者。及夫試吏就祿,與秀才孝廉郎等。蓋以舊服流慶,後昆宜之,其於獎人為善之義深矣。從兄承舄奕簪纓之後,荷葳蕤文誼之訓,敏於學行,而薄於宦名,乃今調於天官,署崑山主簿。以姑胥之通邑,士衡之佳句,僑舊耕種,多依是間。上有良二千石,為東諸侯表率,其飭躬敬事,夙夜勤敏,椎輪積水,或在茲乎?從弟中書舍人德輿序其所繇,俾群從偕賦。

奉送從叔赴任鄱陽序

叔父端懿誠厚,退然自牧,博洽前載,不以沽名待價為心。德輿羈丱時,伏見從叔義興君戶部君送別二序,自前秦安邱敬公至周千金恭公而下,德善功烈,辨其昭穆。叔父承千金廣川清水三葉紹封之慶,其素履淑行,二叔父實詳言之。爾來三十餘歲矣,服義日茂,用晦如初,以仁愛任恤,復趨選部,銅章列城,得之不勤。昔季路宓不齊理蒲與單父,為孔門上第,宏之在人,仁遠乎哉?況番君故地,理通下邑,其壤沃,其境清,惠和簡廉,可以遊刃。異日九江之西,上百里課第於有司者,其在叔父乎?佐酒沾醉,歌詩為禮。有命曰:「爾宜序。」謹序。

送三從弟況赴義興尉序

漢廷諸公,皆附經術而施政事,故其有猷有為,不疚不懼。若況者,嚐理左右史記事記言之經傳謩訓,居有司籍奏中。乃令參調署吏,以養以仕,言顧於行,行本於經,修性勤身,而祿在其中矣。夫學者病口肄其言而心不能通,故吾三年第經明者三百餘士,而知類通達者往往有焉。嚐與賢諸侯河東柳敬叔、吳郡陸伯衝寓書往復,論取士之道,二君子言之頗詳,若況之所履,其吾與二君子之所欲求也。豈無多文之富耶,而況不耀;豈無趣捷之敏耶?而況不為,蓋質素者受采必固,平夷者遵道必遠,況之誌其在是乎?吾與況也,行以五彩衣裳視朝夕膳,裘褐初解,綬黃甚新。彼陽羨有佳山水,玉潭東舍溪,南嶽洞靈,仁祠仙觀。邑子鄉導,窮年勝賞,筮仕於斯,其樂如何?有以賀義方之慶,輕少別之戚,伯仲群從,類其詩文,亦命小子璩係於編末。時皇帝御極甲子赦令之後一月也。

送張評事赴襄陽覲省序

廷尉評張君,以溫文敏直,為修身策名之具。其於挹風雅,導詠情性,成乎餘力,粲為清詞。故嚐擁盛府之傳,喧士林之譽,自中發外,豈徒然哉?春三月,自鍾陵抵漢南,彩衣班然,脂轄首路,將欲問詩禮於堂下,謁旌旆於轅門。漢南之渴賢下士,張侯之清聲茂實,翔集之美,其可逃乎?仆以不腆,辱鍾陵從事之末,君即我公之南容也。故得揖光塵於門閣,接笑言於杯斝,交歡而莊敬,既醉而溫克。樂未幾也,別又繼之。群賢以地經舊楚,有《離騷》遺風,凡今宴犮歌詩,惟楚詞是斅。以官命輕重,為編次前後雲。

送前丹陽丁少府歸餘杭覲省序

丁氏子用文誼緣飾吏道,尉丹陽三年,嘉聞籍甚。罷去之日,以彩衣歸田廬,邑中諸生,愴離宴之不足,俾予序群言以為貺。且著作繇經術進,遍覽東觀石渠之奧,殆二十年,然後以華發赤紱,歸休裏第。巾安車,理農政,視纓轂聲榮,與糞壤同。矧餘杭有山水仁祠,為浙右之冠。想夫人持琴書履杖,視朝夕之膳。諮諏古義,發明隱伏,煙蘿魚鳥,在動靜間。夫如是,焉用以少別為念?

送王仲舒侍從赴衢州覲叔父序

士有抗方外之跡,以世教為桎梏者。不然,則必由於文章之途,以其合大中之道,天理發於心術,周於事業,此賢士君子之所以致思也。太原王生仲舒,從事於斯,弱冠秀發,始以雅詞一軸,為士相見之贄。予嚐學於此,閑世多病,方將自全於樸,止所不知。及覽子之文,文達而理舉,溫潤博雅,且多古風,則曩時之心,斐然復生,所守不固然也。然則文變損益,非鄙所知,粗言士友出處之略,用以為贈。動而不。靜而不昧,簡而不峻,通而不雜,此吾徒之所夙夜也,固在子之彀中耳。行旅之虞,不足以誡,執事自由拳抵信安,途不千里,奉板輿之歡,赴竹林之期。況新安江路,水石清淺,嚴陵故台,德風藹然,漁浦潭七里瀨,皆此路也,二謝清興,多自茲始。今日出祖,可以言詩。

送元上人歸天竺寺序

度門之教,根於空寂。因修以取證,階有以及無,不踐精深之習,而悟虛無之理者,未之有也。未得為得,則其病歟?仆久味斯法,思與言者,既而得元禪師。師早誦大乘經,各數萬言,晚得觀門之學。今則色空如一,哀樂不入矣。桑門之患有二焉:未得之患,為外見所雜;既得之患,為內見所縛。今元公倏然於二見之間,不內不外,冥夫至妙,身戒心惠,合於無倪。且以句吳有山水之絕境,天竺又經行之靜界,振錫而往,其心浩然。蓋隨緣生興,觸物成化,而不為外塵所引也。幅巾男子權德輿稽首。

送道依闍黎歸婺州序

予與惠公遊十年,而惠公以其徒依公見訪藹然之和,發於眉宇,得其道者,不待言說。予嚐欲黜健羨,遺名聲,不使塵機世相,滑湣靈府。故每隨縉紳士則神怠,與依惠遊則性勝。蓋循分而動,亦境所由然。上人以東陽為山水佳地,且生約二德。昔所遊踐,況雲泄石室,花發桃岩,是二精舍為東南甲乙。乃振緇錫泛然而行,道機法樂,盡在是矣。如仆者,方牽攣世教,未得與師為方外之遊,遐情幽賞,期一二偈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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