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唐文/卷06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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敕:宣議郎內侍省宮間局令賜緋魚袋劉惠通:願吾愛之,俾在左右,將我密命,達於四方,去盡行人之詞,還致諸臣之複。言必忠信,事無尢違,使朕不出戶而知三軍之意者,爾有力焉。深念其勤,將以為報,階秩兼進,用示恩榮。可依前件。
敕:夫一邑之政,而猶資老者之智,用壯者之決;況朝廷之大,得不以耆年重望,居表正之地,以儀刑百辟乎?惟爾金紫光祿大夫檢校尚書右僕射兼吏部尚書韓皋,始以直言事代宗皇帝,司諫諍;復以文章政術事德宗皇帝,為舍人、中丞、京兆尹;在順宗、憲宗時,出領藩方,入備卿長;逮予小子。歷事五君,勤亦至矣。而又處權近之位,未嘗以恩幸自寵於一時;當趣向之間,終不以薄厚見窺於眾目。豈所謂徐公之行已有常,而詩人之風雨不改耶?日者銓核群才,兼勞揆務,頗煩倫擬,有異優崇。罷去職勞,正名端揆,俾絕積薪之歎,且明尚齒之心。凡百庶僚,無忘諮稟。可守尚書左僕射,餘如故。
敕:尚書郎會天下之政,上可以封還制誥,下可以升負牧守,居可以優遊殿省,出可以察視違尤,非第一流,不議茲選。守職方郎中上騎都尉韋審規等,皆曆踐台閣,嫻達憲章,或滿歲當遷,或擇才斯授,皆極一時之妙,足為三署之光。於戲!提紀綱而分命六聰,左右司之職甚重;登生齒以比董九賦,人曹郎之任非輕。勉竭彌綸之心,勿虛俊茂之舉。可依前件。
敕:義成軍前度支判官朝議郎檢校刑部員外郎兼侍禦史上柱國賜緋魚袋羅讓:昔陶宏景一代高人,始願四十為尚書,而猶不遂。國朝選署,尤用其良。以爾讓敏而好學,直而能溫,甲乙亟登,班資曆踐。頃將軍辟士,權資孫楚之坐籌;今曹府掄材,複獎馬宮之射策。無忘辨護,以宣程品,日省月試,用勸百工。可尚書工部員外郎。
敕:朝議郎行左補闕上柱國邱紓:諫諍之臣,入言於密勿之際,群下莫得而知。然而政有汙崇,由爾之得失也。朝議郎行太常博士上柱國陳鴻:禮秩之官,草儀於朝廷之內,四方之所觀聽,是以察其事,為見爾之能否矣。以爾紓久於侍從,可以序遷;以爾鴻堅於討論,可以事舉。並命省闥,足謂恩榮,慎乃攸司,無違夙夜。紓可膳部員外郎,鴻可虞部員外郎。
敕:諸道鹽鐵轉運東都留後兼侍御史裴注等:法者古今所公共也,一日去之,則百職盡墜。是以秦漢以降,御史府莫不用剛果勁正之士,以維持紀綱。季代而遷,埋輪破柱之徒,絕不複出,朕甚異焉。去歲以來,比命御史丞為宰相,蓋欲慰薦人之不敢為也。爾等或以吏最,或以文學,當僧孺慎揀之初,遇朝廷渴用之日,又安可回惑顧慮於豪黠,而姑以揖讓步趨之際為塞責乎?可依前件。
勅:正議大夫行宗正丞嗣虢王溥、守隨州司馬員外置同正員李逢等:昔我憲宗章武皇帝法堯睦族,深惟本枝,乃詔執事曰:「伯父叔季幼子童孫在屬籍者,必命卿長以才行聞。」而溥等國族之良,雅副茲選,糾訓羣僕,允釐王官。各率迺誠,無替厥職。溥可權知太僕少卿,逢可守袁王府長史。餘如故。
敕:張籍:《傳》云:「王澤竭而詩不作。」又曰:「采詩以觀人風。」斯亦警予之一事也。以爾籍雅尚古文,不從流俗,切磨諷興,有取政經,而又居貧宴然,廉退不競。俾任石渠之職,思聞木鐸之音。可守秘書郎。
敕:環太微諸星,有上將、次將之列,所以拱衛宸極,誰何不若。予置上將軍以禦侮,率是道也。前皇城留守張奉國,謙能養勇,明以資忠,卑飛翕翼於未擊之前,痛心疾首於見危之際。常(一作能)擒狡猾,克定妖氛,行賞計功,屢升榮級。朕愛其忠厚,難以外遷,稍移婁胃之間,不失爪牙之任,為吾守禁,勉爾幹城。可檢校兵部尚書兼左衛上將,依前充皇城使。
敕:十二衛大將軍,典掌禁旅,張皇六師,猶藩垣之捧宸極也,為任不細。是以出則授以弧矢,驅犬羊於虜庭;入則委以爪牙,領貔貅於魏闕。中外遞用,僉謂恩榮。前朔方靈、鹽、定遠等城節度副大使知節度事觀察、處置、押蕃落等使元從奉天定難功臣開府儀同三司檢校工部尚書兼靈州大都督府長史大夫上柱國安定郡王食邑三千戶杜叔良,將門之子,不墜弓裘,頗閱《詩》《書》,素明韜略。頃以五原近寇,禦侮才難,遂俾毆攘,實資毅勇。星霜屢換,節制斯勤,雖不立奇功,而無忘慎固。尚多毗倚,乃命徼巡,勉服新恩,以彰前效。可驃騎大將軍行左領軍衛大將軍,元從功臣勳封如故。
敕:薛昌朝等:國有政職之要,其一曰具員,所以稽績用而升秩序也。爾等典掌眾務,勤曆歲時,無畏厥官,能舉其政。擇才以佐諸邸,選士以列東朝,亦吾蘊崇本枝之意也,爾無易之。可依前件。
敕:王自勵:左右禁旅,非才力過人而忠厚謹信者,不在壁壘庫樓之地。惟爾自勵,備吾選中。平蔡之師,亦有功伐。追思舍爵之賞,擢授曳裾之寮,特示新恩,且仍舊職。可檢校太子賓客兼原王府諮議參軍,依前殿中侍御史如故。
敕:建邦之王府,置長史司馬,以紀掾屬之秩序,而稽其職業也。前寧州刺史薛昌族、前泌州刺史烏重儒等,皆勳伐之子孫,並良能之牧守。朕河山在念,肯忘獎勞,藩邸求才,實思高選。昔阮孚以嘯詠自樂,龐秀有忠烈可佳,更任王宮,咸稱國器。今之榮授,其在茲乎!佇移汝理郡之方,以助子維城之固。昌族可行絳王府長史,重儒可守冀王府司馬,散官勳如故。
敕:具官楊巨源,詩律鏗金,詞鋒切玉,相如有淩雲之勢,陶潛多把菊之情。朝請郎前守華陰縣令郭同元,文戰得名,吏途稱最,劉超推出納之善,王渙著抑挫之名。皆用己長,各居官守,固其滿秩,議以序遷。稽其器局之良,宜參尹正之亞,巨源可守河中少尹,同元可權知興元少尹。
敕:王師魯等:古稱南海為難理,蓋蠻蜑獠俚之難俗,有珠璣玳瑁之奇貨,為吏者不能潔身,無以格物,是以非吳處默之清德,不可以耀遠人,非孫子荊之長才,不可以參密畫。爾等皆當茂遷,取重元戎,更職命官,各如來奏。可依前件。
敕:崔鄘、等翱等:近制藩府臣僚,自軍司馬以下,皆得選任其良,執事者所移異職。而鄘等事,以狀聞,各以秩遷,毗於新邑。勉爾誠志,俾無尢違。鄘可監察裏行充澤、潞等州觀察支使,翱可協律郎充昭義軍書記。
敕:兵部郎中佐夏官理邦國,以平不若,辨九法、九伐之重輕,稽五兵、五楯之眾寡,非踐更台閣從容聞望者,不在茲位。流品既清,選任彌重。朝議郎守尚書考功郎中上護軍賜緋魚袋蕭祐,才行忠信,達於予聞,課吏陟明,誕若攸職,拾青紫於儒術,擅金石之揮毫。允謂賢能,宜當慰薦,可守尚書兵部郎中,散官勳賜如故。
敕:劉泰清:文武並用,必推其才,久次不遷,則有升敘。以爾踐更吏職,星歲頗淹,例當酬勞,用進常秩。分我武衛,以列周廬,斯亦信臣之任也。其勤厥職,式副予恩。可遊擊將軍守左武衛將軍。
敕:郭皎材任爪牙,姻聯肺腑,領轅門之右廣,假桂苑之元寮,夙著威名,嚐頒勇爵。元戎啟狀,慶澤覃恩,宜輟豹韜之雄,以資雁沼之畫。可行冀王府諮議參軍,餘如故。
敕:莒王府司馬王承迪、恭王府諮議參軍賜緋魚袋王承慶等:乃祖乃父,有勞邦家,而承迪等亦效忠於我。伯仲叔季,罔漏恩榮,或典方州,或升清貫。惟恐未稱,豈礙彝章,兼秩憲台,勉當優異。承迪可守普州刺史,承慶可莒王府司馬兼侍御史,賜如故。
敕:裴寰等:尹正務重,自掾屬已下,至於邦畿之長,往往選署以聞,從而可之,亦委任責成之義也。以爾等或理謀居最,或保任稱能,將委劇曹,亦專近邑。各懋乃職,用酬爾知。可依前件。
敕:邵伯聽事於棠陰之下,而人勿翦其樹,我知之,非忠信仁愛以得之耶?今自關東由洛而右,數百裏之地,盡置為軺車臣所理。蓋有以表率方夏,張皇京洛,聿求其良,用副優寄。朝請大夫守華州刺史兼御史中丞衛中行,始以詞賦深美,軒然有名,甲乙符升,遂拾青紫。逮其書命,文鋒益銛,能搴菁華,以集麗則。出補近郡,號為廉能,勤而不煩,簡而不苟,郊迓館穀,賓至如歸,長劭農人,鹹用胥悅。移領巨鎮,疇將爾先?況封壤因連習俗,參合用之政,乂關陝之,吾固有虞於爾矣!至於觀聽他邑,儀刑下寮,旁臨傅說之岩,特假趙堯之印。遺風未泯,官業具存,苟能行之,無患不至。可守陝州大都督府長史兼御史大夫充陝、虢等州都防禦、觀察、處置等使。
敕:鄭仁弼:諸侯辟士,古實有之;近制二千石以上,乘軺車者則開幕選才,由古道也。仁弼等有勞參畫,重允以聞;威等著稱詞華,䎖亦致請臺省。茂膺兼命,式示恩榮。無忘切磨,用副匡益。可依前件。
敕:前劍南三川榷鹽判官殿中侍御史內供奉蕭睦前知鹽鐵轉運山南東道院事殿中侍御史周載等,由文學古,施於有政,三驗所至,莫非良能。河池近藩,南平東險,綏戎阜俗,必藉長才,副我虛求(一作懷),牧茲凋瘵。事時農勸,用節人安,三年有成,惟乃之效。睦可鳳州刺史,載可渝州刺史。
敕:王陟等:列諸侯之賓者,遷次淹速,得與上台比倫。其或饋餉務繁,參畫禮重,亦得輟自他職,副其所求。爾等或以政聞,或以藝舉,守臣上請,信不予欺。各竭乃誠,以修厥績。可依前件。
敕:盧等:宣城重地,較緡之數,歲不下百餘萬。管、幹劇職,靈、鹽近戎,分務簡僚,不易宜稱。爾等研究儒術,修明政經,勉慎所從,以承其長。可依前件。
敕:楊進:頃者師道潛遣兇徒,將焚京洛,奸謀指日,忠告先期,俾無赬尾之災,實賴赤心之效。雖居禁衛,未免食貧,言念前勞,宜沾厚秩。式佐郡府,仍壯軍容,尚旌撲滅之功,以示優崇之賞。可守亳州長史,仍令宣武軍節度收隨要中驅使。
門下:惟梁州會險形束,襟帶皇都,南開蜀國,西控戎落,地宜用武,政必兼文,茲惟信臣,膺是專委。橫海軍節度使烏重胤,才本雄勇,器惟溫茂。承累將之業,不以驕人;曆重兵之權,每思下士。沉威不耀,至信自彰,立奇節於遏亂之初,成休勳於蕩寇之日,焯然來效,夙簡朕心。自經理海邦,訓齊戎旅,災荒之後,安阜為難,政以和均,人斯悅勸,善績可舉,壯猷克宣。是用遷鎮近藩,更宏遠略,恢複西土,尹正南都。式寵忠勳,宜服榮獎,可檢校司空,充山南西道節度使。
敕:前成德軍節度巡官盧捷:朕以鎮、冀數州之地,刑賞廢置,盡委之於宏正。度爾才能,宜為長佐。且願兼榮,允吾台臣,是用兩可。饒陽大邑,無陋厥官。可依前件。
門下:夫以區區秦伯,而猶念晉國,曰其君是惡,其人何罪。況朕均養億兆,為之君親,燕人冀人,皆吾乳哺而育之,安忍以豺狼驅脅之故,絕其飛走,盡致網羅?止行犯命之誅,是用開其一麵。河東節度、觀察、處置等使金紫光祿大夫守司空兼門下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太原尹北都留守上柱國晉國公食邑三千戶裴度:昔者區域之中,蜂蟻巢聚,蔡有逆孽,齊有狡童。厥初圖征,疑議滿野,不懼不惑,挺然披攘,苟無司南,允罔能濟?佑我憲考,為唐神宗,實惟股肱,運用心力。肆朕小子,蒙受景靈,冀服於前,燕平於後。而撫馭失理,盤牙複生,求思弭寧,中夜有得:國有元老,夫何患焉?用是急宣懇惻之誠,就加招撫之命。於戲!頃者師道、元濟,乘累代襲授之資,藉山東結連之勢,以丞相布畫於千里之外,使諸將持重於四封之中,而猶劉悟裂蛇豕之驅,李祐潰鯨鯢之腹,蓋順逆之情異,而忠孝之道明也。況彼幽鎮,無名暴征,以丞相進觀其宜,以諸將齊奮其力,斧鑕之刑坐迫,椒蘭之氣外薰,誰不自愛其生,焉能與亂同死?度宜開懷緩帶,以待其歸。可依前守司空兼門下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河東、節度使充幽、鎮兩道招撫使,餘如故。
門下:《傳》云:「死者不可複生,刑者不可複續。」是以先王斬一支指,殺一犬彘,莫不伏念隱悼,至於旬時決而行者,蓋不得已也。予於鎮人亦然。伏念俟其悛革,詎止旬時,前命相臣,招懷撫諭,矜其詿誤,示以生門。期於盡脫網羅,豈欲驅之陷穽?而豺狼當道,荊棘牽衣,雖欲歸之於仁,厥路無由而至。況王師壓境,義勇爭先,朕每抑其鋒鋩,未忍覆其巢穴,是猶愛稂莠而傷稼穡,養癰疽以潰肌膚,獨懷兒女之仁,慮失祖宗之典。今上台居鎮,算畫無遺,操晉陽之利兵,驅屈產之良馬,舉河東、義成之眾,合滄、景、澤、潞之師,當元翼授命之初,乘田布雪冤之頃,舉毛拾芥,其易可知。兼用恩威,尚存招致,宜令河東節度使裴度充鎮州四面招討使。於戲!以一城之卒,敵天下之師,狥猖獗之徒,抗君父之命,吾哀爾輩,死實無名。苟能自新,亦冀容汝。主者施行。
門下:百穀所以朝巨海,海不疑其貳於我也;五嶽所以鎮厚地,地不畏其軋於己也。故山澤之氣上騰,天應之則為雲為雨;台輔之精下降,君得之則稱帝稱皇。是以采群疑者終不能成大功,推至信者必有以來大順。況朕誌先定,臣誠素通,偃七十年之幹戈,垂千萬代之竹帛,非我獨斷,安能遽行?某官劉總,生知禮樂,神授機符,移孝資忠,本仁祖義。學弄之始,畫地而壁壘勢成;言兵之時,聚米而山川形具。象賢秉哲,脫俗遺榮,慕清淨以為宗,會富貴之來逼。自居劇鎮,亟立殊勳,威定兩藩,化行八部。日者除凶淮甸,易帥常山,張吾犄角之雄,賴爾股肱之力。加以深衷早達,密款屢聞,求奉浮圖之真,願棄全燕之重。誠嘉素尚,難遂過中,縱妻子之可捐,豈君父之能舍?朕惟鄒魯之地,鄆實居多,俗尚師儒,人推樸厚。施之美化,豈無眾善之因;革其非心,寧失大雄之旨?是用正名台座,重委藩方。爾其張我四維,敷我五教,握龍節以率下,露蟬冕以行春,宜體夔龍之令圖,勿徇巢由之獨行。可守司徒兼侍中使持節鄆州諸軍事守鄆州刺史充天平軍節餌瑭、曹、濮等州觀察、處置等使,散官勳封如故。主者施行。
門下:朕聞西方有金仙子,自著書云:「昔我於無量劫中,舍國城、妻子,以求法要。」朕嚐聞其語,未見其人;安知股肱之間,目驗茲事。脫身羈網,誠樂所從;舍我縶維,能無永歎。遂其高尚,良用憮然。具官劉總,五嶽孕靈,三台降瑞,位兼將相,代襲勳庸。視軒冕若浮雲,棄妻孥猶脫屣。屢陳章表,懇願舍家,勉喻再三,終然不奪。朕又移之重鎮,寵以上公,莫顧中人之情,遂超開士之跡。於戲!張良卻粒,尚想高蹤,范蠡登舟,空瞻遺象。功留鼎鼐,誓著山河,長存魚水之歡,勿忘香火之願。宜賜法號大覺,仍賜僧臘五十夏。主者施行。
門下:古之命將,莫不登諸齋壇,告於郊廟,分其閫限,推其車轂,非所以寵異崇大而姑息之,蓋先王之懋典,授之專柄,然後遷延者必罪,選懦者必懲,式所以使恩威並流,而人人無辭於賞罰也。橫海軍節度滄、德、棣等州觀察、處置等使銀青光祿大夫檢校司空使持節滄州諸軍事兼滄州刺史御史大夫上柱國邠國公食邑三千戶烏重胤,嚐以懷汝之師,南伐叛蔡,博大持重,不要奇勝,不用鈇鉞,不嚴刁鬥,舉必樂信,戰必剋期,寇讎知其仁,士卒懷其惠,梟獍就執,第其勳庸,雖坐樹不言,而圖功甚大。先皇帝分命水土,換其旌旄,俾廉於滄,以長橫海。幽鎮既亂,人心或搖,師眾無嘩,而湯池自固者,重允蓋有之矣。而又明於斥堠,善揣敵情,動靜以聞,茲實賴汝。是用升其秩序,以大威聲,進位上公,式光戎律,此所以慰薦爾之忠力也,爾其勉之。於戲!《甘之誓》曰:「用命賞於祖,不用命戮於社。」朕奉祖宗而守社稷也,其能私賞罰於天下乎?賞既不俟於成功,罰固難期於後效矣。若驚之寵,無忘戒之。可檢校司徒,依前充橫海軍節度使。
門下:昔者魯侯伯禽,徒以周公之故,遂荒大東;重耳以定傾之勞,子孫不絕於晉。昔我太師西平王,在德宗時,能複京邑,書於鼎彝,每懷宗廟之安,實念山河之永。而又繼其英哲,克生令人,惟弟惟兄,莫非頗、牧,尚想德施於十代,何吝恩積於一門?鳳翔節度使檢校尚書左僕射李願,生長綺紈之中,而素風自得;蘊鬱驍雄之氣,而性與溫恭。怡於季孟之間,翼翼於班行之內。始為夏帥,遂著能名,蹄角齒毛之良,一無取於夷落,而不貪之寶,大布朔陲。洎領徐方,會征淮右。鄰寇陰狡,將助鴟張,來犯東郊,冀延晷刻。爾乃提持戈戟,淬礪卒徒,一戰而蜂蠆盡殲,不時而梟獍就戮。聿來岐下,號令益明,繕完甲兵,為我保障。朕以浚郊重地,尢藉長材,俾為司空,以表東夏,持我邦憲,用清爾人。夫四海九州,非不廣也,然而靈武、魏博,至於大梁,斷長補短,方數千裏,皆爾伯仲,又何加焉。於戲!睢陽在爾之東,張巡效忠之誠尚在。夷門在爾之境,侯嬴報恩之跡猶存。又安知憧憧往來之徒,不有以仁義匡於爾者。勉服休命,其惟戒之。可檢校司空兼汴州刺史宣武軍節度使,散官勳如故。
門下:朕聞將星明則英豪用,靈旗指則氛祲銷,勁草可以受疾風,盤根然後見利器,苟非處劇,何以用長。況幽并少年,燕趙奇士,居常以紫騮自騁,失意則白刃相仇,將領斯難,是先才傑。昭義軍節度副大使知節度事澤、潞、磁、邢、洺等州觀察、制置使金紫光祿大夫檢校尚書右(一作左)僕射兼潞州大都督府長史御史大夫上柱國彭城郡王食邑三百戶劉悟,天與忠誠,人推敬讓。蘊孟賁之勇,不以力聞;避廉頗之強,使之心服。是以居危邦以智勉,臨大節以功高,嚐見委於先朝,屢作藩於右地。朕以遼陽巨鎮,自我康寧,姑欲撫之以仁,然後示之以禮。而守臣嬰疾,幕吏擅權,撓政行私,虧恩剝下,過為箠楚,妄作威稜,不均饗士之羊,徒養乘軒之鶴。致滋擾(一作撓)變,職此之由。不有將才,孰懲兒戲?敷求朕誌,深謂汝諧,是用拔奇,式冀宣力,帖以亞相,寵之上公,俾光十乘之行,以壯三軍之氣。可檢校司空兼幽州大都督府長史御史大夫充幽州、盧龍軍節度副大使知節度事觀察、處置、押奚契丹兩蕃、經略盧龍等使,散官勳封如故。
門下:昔潢池驟變,則龔遂亟行;河內去思,而寇恂來複:所以順人情而急時病也。況雞澤衡漳,附於上黨,控帶河洛,扼束燕趙。其土瘠,其人勁,養理訓習,尢所重難。而幽州、盧龍軍節度使檢校司空劉悟,前臨是邦,其政方睦,甲兵完利,師徒具嚴,刑當罪而人不冤,賞當功而財不費,軍政威而非虐,吏道察而不苛,州裏行信讓之風,鄉曲除武斷之患。方將久次,以惠斯人,而難起幽陵,救深焚溺,輟於既理,與彼惟新。乘軒才及於邢郊,妖彗忽生於冀分,空沉台座,未辨魁渠。予懷震驚,物聽傾駭。校其遠邇,當有後先,遂駐腹心之雄,以供臂指之用。複還龍節,再息棠陰,勉受新恩,無移舊貫。可依前檢校司空兼潞州大都督府長史兼御史大夫昭義軍節度副大使知節度事澤、潞、磁、邢、洺等州觀察使,勳封如故。
門下:昔楚師多寒,楚子巡而撫之,士皆如挾纊,明號令之可以動人也。由是天以雷震蘇蟄氣,兵以鼓鼙作戰力,高官重秩,可以興起人之壯心,我無愛焉。加以戎師,亦所以作萬夫之氣,而增一鼓之雄也。義成軍節度使檢校工部尚書陳楚,茂昭之甥,酷似其舅,總齊義武,於今六年。以兩郡之賦輿,備三軍之供費,民不勞耗,而兵能繕完,政有經矣。今遼陽、冀方,紛亂交虐,楚實間居於此,其勤可知。自非國之幹城,物之利器,安能為我保障,芟夷寇讎?欲將激其茂勳,夫何吝於好爵。加之左揆,以盛中權,苟有庸功,豈無後命。於戲!《書》云:「功懋懋賞。」言其當也。《傳》曰:「舍爵策勳。」言其速也。今則寇未平而進律,馘方獻而先恩,吾於將臣,可謂無所負也。苟不自效,其如法何?可檢校左僕射使持節定州諸軍事兼定州刺史充義武軍節度使,散官勳封如故。主者施行。
門下:吏久其職,人安其業,此前代所以稱理者也。況奪二軍慈愛之師,換百姓仁惠之長,有迎新送故之弊,因朝令夕改之煩,自非有為而為,曷若且仍其舊。前天平軍節度使檢校禮部尚書馬總,始以檄奏翩翩,早從軍府,儒學之外,自此知兵。踐曆他官,所至皆理,處馭南海,仁聲甚遙,還珠之祥,前事複出。先皇帝以淮夷未殄,命相出征,總雖元僚,亦佐參畫。大憝既翦,台輔複歸,遂以丞相度旌旗授之於總。總果善於其職,蔡人宜之。會鄆寇底平,複換麾棨,丕變汙俗,大蘇惸嫠,不時成功,周月報政。朕飽其聲績,渴見儀形。如聞就路之初,頗有擁轅之戀,由是罷徵黃霸,複借寇恂,誠阻急賢之心,姑務從人之欲。仍加憲部,以壯戎藩。勉服新恩,用彰前效。可檢校刑部尚書依前天平軍節度使。
門下:《經》曰:「父母之仇不同天。」雖及匹夫,而猶寢苫枕干,以期必報。是以子胥不徇伍奢之死,卒能發既藏之墓,鞭不義之屍,取貴《春秋》,垂名萬古。而況於身登將壇,父死人手,家仇國恥,並在一門。當懷嘗膽之心,豈竢絕漿之禮,金革無避,其在斯乎!前四鎮北庭行軍兼涇原節度使檢校 右散騎長侍御史大夫田布:諮爾先臣,惟國元老,首自河朔,來朝帝廷。而又東取青齊,北討燕趙,提挈義旅,勤勞王家,冒白刃而不疑,推赤心而自信。屬冀方求帥,餘所重難,輟自大名,付茲巨鎮。而中台暗折,上將妖侵,蟊賊潛置於腹心,豺狼勃興於肘腋。人神憤痛,朝野驚嗟,深軫予懷,誓擒元惡。以爾布《詩》《書》並習,忠孝兩全,嘗用魏師,克征淮孽,素行恩信,共著勳庸,豈無奮激之圖,為報寇讎之黨。且魏之諸將,由爾父而崇高;魏之三軍,蒙爾父之仁愛。昔既同其美利,今豈忘其深冤?爾其淬礪勇夫,敬恭義士,一飯之飽,必同於卒伍,一毫之費,必用於干矛,非算畫勿萌於心,非軍旅勿宣於口,居則席槁,寒則抱冰,以喪禮處之,若哀心感者,必有為橫身刎頸,感智捐軀,下報營魂,旁清醜類。於戲!至誠可托,稔惡難逃,矧彼凶狂,去將安往?墨縗居體,玄纛在前,提鼓執金,無忘哀敬。可起復寧遠將軍守右金吾衛大將軍員外同正員檢校工部尚書兼魏州大都督府長史御史大夫充魏博等州節度、觀察、處置等使,勳賜如故。主者施行。
門下:士之捐妻子,冒白刃,忠於許國,勇於忘家,貢先見之明於群疑之際者,大則書竹帛以示後,次則建麾棨以臨戎。功不見圖,則勞者何勸;忠不見賞,則悖者何誅?聿求其人,用激爾類。守右金吾衛將軍權勾當左街事楊元卿,衣冠貴胄,文武長材,嚐求三略之師,恥學一夫之敵。是以陷豺狼之穴,履尾甚危;蓄鷹鶻之心,卑飛待擊。請分金以間楚,願奉璧以伐虞,身以智全,家因義喪,誅蔡之始,實有力焉。及典方州,尢彰績效,自居環尹,益茂勳勤。西旅未平,實資良帥,拔於不次,式佇奇功。爾其辟我土疆,謹我封守,視我士卒如爾子,攘我夷狄如爾仇,勉竭乃誠,以敷朕意。珥貂持簡,用示兼榮。可朝散大夫檢,校左散騎常侍使持節涇州諸軍事兼涇州刺史御史大夫充四鎮、北庭行軍兼涇、原等州節度、觀察、處置等使,勳賜如故。主者施行。
門下:鷹隼擊則妖鳥除,弧弓張則天狼滅,湯沐具而蟣虱相吊,針石熾而癰疽立潰,苟得韓盧而示之狡兔,則可備俎豆而俟脯醢矣?複何憂於越逸乎,夫將者,亦蟣虱之湯沐,而渠魁之韓盧也,我得之矣,又何患焉?檢校右散騎常侍深州刺史牛元翼,挺生河朔之間,迥鍾海嶽之秀。幼為兒戲,營壘已成,長學神樞,風雲諳曉。眾推然諾,已任安危,善用奇兵,尢精技擊。陳安之矛丈八,顏高之弓六鈞,或山立於軍前,或肉飛於馬上,而又謙能養勇,孝以資忠,雖膽力過人,而心誠許國。自常山作沴,上將罹災,慟哭轅門,誓清妖孽。羽書三奏,驛騎四馳,上請廟謀,旁徵鄰援,指期斬叛,克已圖功。斷自予衷,開懷用爾。夫以爾之材力,而取彼之凶殘,是猶以火焚枯,以石壓卵。蟲臂拒轍,雞肋承拳,萬萬相殊,破之必矣。而況於鎮之黎人,皆朕之赤子,爾之部曲,即鎮之卒徒,聞爾鼙鼓之音,懷爾椒蘭之德,吾知此輩,誰不革心?爾其寒者衣之,饑者食之,無廢室廬,無害農稼。苟獲戎首,置之槁街,下以報忠臣之冤,上以告先帝之廟,則蚩蚩從亂,予又何誅?於戲!殺人盈城,爾其深戒,孥戮誓眾,朕不忍言。再換蟬冠,新持武節,恩不虛授,爾其敬之。可檢校右散騎常侍充深、冀等州節度、觀察等使。
門下:王庭湊山東一叛卒也,非有席勳藉寵之資,強大結連之勢,一朝驅朕赤子,弄吾甲兵,是猶以羊將狼,其下必當潰其心腹,而猶越月逾時,莫見舂其喉者,豈非常山無帥,趙子弟未有所歸耶?翕而受之,我有長畫。檢校右散騎常侍深、冀等州節度、觀察等使牛元翼,燕、趙間號為飛將,望其旗幟者,莫不風靡雨散,圖其戰伐,不可勝書。而又忠孝謹廉,慈仁和惠,愛養士伍,均如鳲鳩,鎮之三軍,爭在麾下。自領深冀,殷若雷霆,居四戰之中,堅一城之守,以少擊眾,以智料愚,鼓角不驚,而梯衝自隕,人願為用,寇不敢前。掃吾氛煙,舍此安往?前所謂我有長畫,莫若命爾,以來鎮人。是用益以二州,超之八座,帥我成德,廉其四封。爾宜來者懷之,迷者諭之,老者視之,幼者撫之,狂者遏之,逆者絕之。惟是六者,爾其懋哉!可鎮州大都督成德軍節度使鎮、深、冀、趙等州觀察、處置等使。
敕:今天下官人之道,或幾乎息矣。禮樂之用,又安能施設於俗化哉?是以選賢與能之柄,或礙於胥徒;冠婚喪祭之儀,不行於卿士。蠹理害教,斯孰甚焉!改而更張,我則未暇;就為之制,其在於選任素重之望以鎮之乎?金紫光祿大夫檢校尚書右僕射韓皋銀青光祿大夫守吏部尚書趙宗儒等,仕宦臺閣,周環六僚,或三四朝,或五十載。新進趨風之士,更至迭處於將相間,而皋等精義不渝,物務尢勁,事朕小子,猶吾祖宗,肆予衝人,庭實彪炳。夫銓鏡萬品,不無倦勤,簫韶九成,頗延頤養,更用舊老,以均勞逸。至於官業,非予敢知,祗聽法儀,庶用諮稟。換保傅之重,仍端揆之榮,唯恐不多,無以優異。皋可檢校尚書右僕射兼吏部尚書,宗儒可守太子少傅兼太常卿事,散官、勳封如故。
敕:銀青光祿大夫守太子少傅兼判太常卿事趙宗儒:昔叔孫通徒以綿蕝草具之功,遂獲封侯之賞。況朕始見天地,初朝祖宗,哀勵祗嚴,不克是懼。惟爾肇自清廟,逮於還官,讚導法儀,逾於四百,俛伏趨數,訖無尢違,夫何叔孫可用是比?顧朕衝昧,實賴老成,不有甄升,孰明勤盡?奉常正秩,左揆兼榮,六樂九儀,興替在此。無忘勖率,以厚人倫。可檢校尚書左僕射兼太常卿,散官、勳如故。
敕:中大夫守御史大夫賜紫金魚袋李絳:昔先皇帝誨予小子曰:「堯時有神羊在廷,屈軼指佞,汝知之乎?夫邪正在人,焉有異物。朕有臣李絳,猶漢臣之汲黯也。我百歲後,爾其用之,為神羊屈軼,斯可矣。」予小子銘鏤丕訓,夙夜求思。是用致理之初,(闕)付授邦憲,且欲吾丞相以降,皆卑下之,以示優遇。朕亦常命安其步武,無為屑屑之儀。而絳屢以疾辭,不寧其職。又焉敢以勞倦之故,煩先帝舊臣?昔晉僕射何季元病足求免,猶命坐家視事,張子儒拜大司馬,仍令兼錄尚書,則臥理不獨專於郡符,端右可以旁綏戎政,由古道也。爾其處議持平,勉居喉舌,慎所觀德,為人司南。可檢校尚書右僕射兼兵部尚書,散官、勳封如故。
敕:漢諸儒議鹽鐵者百輩,終莫能罷,以其均口賦利,則貴賤盡徵於王府矣。而國家歲漕關東之粟帛,以實京師,亦重事也。並是兩者,非才勿居。劍南西川節度副大使知節度事中散大夫檢校戶部尚書兼成都尹御史大夫賜紫金魚袋王播:昔我憲宗章武皇帝梟琳於夏,擒辟於蜀,縛錡於吳,而又繼之以元濟、師道之役,十五年間,蓋煩費矣,然而資用饒而人不加賦,朕甚異焉。謀及耆艾,以求其故,皆曰:「蜀帥播是時司筦榷者八年,忠而能勤,善於其職。先皇帝諮訪委遇,用之不疑,下竭其才,而上專其任也。」是用徵自益部,授之刑曹,復以舊務煩之,式所以藉爾奉力之熟耳。於戲!知人則哲,憲考能之,顧茲不明,敢有貳事。爾其追奉先眷,佐予衝人,忠盡始終,以服休命。可守刑部尚書充諸道鹽鐵、轉運等使,散官、勳如故。
敕:朝散大夫守中書舍人充翰林學士護軍賜紫金魚袋杜元穎:昔我憲宗章武皇帝熏灼威明,兵定八極,大索俊乂,以徵謀猷,其在禁林,尢集賢彥。越正月夕庚子,將棄倦勤,付朕眇末,乃詔元穎,佑予衝人,以導揚丕訓。爾亦祗奉顧命,諮授舊章,輔厘哀憂,俾克依據。是夜而六宮承式,厥明而百吏受遺,草定法儀,茲實賴汝。官不稱事,予懷歉然。而又詞源奧深,機用周敏,授之以詔而益辦,扣之以疑而益明,慎獨以修身,推誠以事朕。職勞可舉,德懋宜陞,不俟逾時,寧拘滿歲?綸誥清秩,版圖劇曹,例無兼榮,特示甄寵。予以國士待汝,汝以忠臣報予,效乃肺肝,司朕耳目。可守尚書戶部侍郎知制誥,依前翰林學士,散官、勳如故。
敕:《書》云:「臣作朕股肱耳目。」言天下不可一人理也。今國家崇建執事,以任股肱,妙選侍臣,實司耳目。股肱良則心膂正,耳目審則視聽明。苟非端人,何以近我?而朝議郎守尚書兵部郎中知制誥充翰林學士上護軍賜紫金魚袋沈傳師,潔靜精微,風流儒雅,名因道勝,信在言前。謙而愈光,卑以自牧,專對無不達,群居若不知。而又煥有文章,發為辭誥,使吾禁中無漏露之患,而朕語言與三代同風,勤亦至矣。事我滿歲,命汝即真。勉竭乃誠,以輔台德。可守中書舍人,依前翰林學士,散官、勳賜如故。
敕:朝議大夫權知尚書戶部侍郎判度支上柱國賜紫金魚袋崔棱:惟朕憲考,亟征不廷,熏剔幽妖,擒滅罪疾,用力滋廣,理才是切。而奸臣乘上之急,刻刮以充其求。帝用憫然,思克憂濟,乃詔南服,傳置甚繁,爾棱授以耗登之書,俾陳生聚之術。善於其職,嚴而不殘,辟名用物者逃無所入,滅私奉公者得以自明,吏不敢欺,人不加賦,公費當其所則不吝,上求非其故則不獻。挺直廉厚,真為吏師。試可甄明,歲滿當陟。朕保其始,爾思其終,始終不渝,乃可用乂。可守尚書戶部,依前判度支,散官、勳賜如故。
敕:周文王侍從之臣,無可使結襪者,我知之矣。左右前後,無非令人。朕以將壯之年,臣妾天下,司其忿懥,其在於持重溫良之士以鑒之乎?前陝、虢等州都防禦、觀察、處置等使中散大夫守陝州大都督府長史賜紫金魚袋裴向,搢紳之徒言其閨門之行,僅至於衣無常主、兒無常父矣。推是為政,仁何遠乎?是以發自王畿,至於陝服,多曆年所,終無尢違。每移孝友之風,以懲強暴之俗,甘棠之下,廉讓興焉。予欲用為垂璫夾乘之官,以代吾盤盂韋弦之戒,不亦可乎?可守左散騎常侍,餘如故。
敕:朝散大夫守尚書吏部郎中上護軍崔郾:昔我太宗文皇帝以魏徵為人鏡,而奸膽形於下,逆耳聞於上;及徵沒,而猶歎過失之不聞。夫以朕之不敏不明,托於人上,月環而其七,而善惡蔑聞。豈諫爭之臣,未盡規於不德耶?朕甚懼焉。以爾郾端厚誠明,濟之文學,柔而能立,謙而逾光。命汝弼予,式冀無過。於戲!宋景公一諸侯耳,而陳「星退」之詞;齊威王獨何人哉,能辨「日聞」之佞。爾其極諫,朕不漏言。可守諫議大夫,餘如故。
敕:先帝付朕四海九州之重,尚賴威靈,天下甫定,思獲議論文章之臣,以在左右,俾之詳考今古,周知物情。而朝議郎行尚書司門員外郎白居易,州里舉進士,有司升甲科。元和初對詔稱旨,翱翔翰林,藹然直聲,留在人口。朕嘗視其詞賦,甚喜與相如並處一時,由是召自南賓,序補郎位。會牛僧孺以御史丞解制誥職,嗣掌書命,人推爾先。予亦飽其風猷,爾宜副茲超異。可守尚書主客郎中知制誥,餘如故。
敕:聞匹夫之愛其子者,猶求明哲為之師,賢善為之友,而況乎羽翼元子,賓遊東朝,非舊德耆年,孰副茲選?前守光祿卿騎都尉賜紫金魚袋孟子周,詞藝飾身,端厚居業,歷官中外,休有令聞,人推君子之風,朝洽名卿之目。副予求舊,諮爾誠明,勉修諷諭之詞,以俟元良之德。可守太子賓客,勳封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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