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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林清話/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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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九

內府刊欽定諸書足本禮親王《嘯亭雜錄。續錄》,載有本朝欽定各書一則,謹錄於右云:「列聖萬幾之暇,乙覽經史,爰命儒臣,選擇簡編,親為裁定,頒行儒宮,以為士子仿模規範,實為萬世之巨觀也。今臚列其目於右:經部。《易經通注》四卷。(德輝謹按,《四庫總目》九捲雲:順治十三年大學士傅以漸、左庶子曹本榮奉敕撰。)《日講易經解義》十八卷。(謹按,《四庫》同,云:康熙二十二年聖祖仁皇帝御定。)《御纂周易折中》二十二卷。(謹按,《四庫》同,云:康熙五十四年聖祖仁皇帝御纂,詔大學士李光地編。)《御纂周易述義》十卷。(謹按,《四庫》同,云:乾隆二十年奉敕撰。)《日講書經解義》十三卷,(謹按,《四庫》同,云:康熙十九年聖祖仁皇帝御定,大學士庫勒納等奉詔編。)《欽定書經傳說彙纂》二十四卷。(謹按,《四庫》同,云:康熙末聖祖仁皇帝敕撰,雍正八年告成,世宗憲皇帝御製序文刊行。)《欽定詩經傳說彙纂》二十卷。(謹按,《四庫》有序二卷,云:康熙末聖祖仁皇帝御定,刻成於雍正五年,世宗憲皇帝制序頒行。)《御纂詩義折中》二十卷。(謹按,《四庫》同,云:乾隆二十年皇上御纂。)《欽定周官義疏》四十八卷。(謹按,《四庫》同,云:乾隆十三年御定。)《欽定儀禮義疏》四十八卷。(謹按,《四庫》同,云:乾隆十三年御定。)《欽定禮記義疏》八十二卷。(謹按,《四庫》同,云:乾隆十三年御定。)《日講禮記解義》二十卷。(謹按,《四庫》六十四卷,云:為聖祖仁皇帝經筵所講,皆經御定而未及編次成帙。皇上御極之初,乃命取翻書房舊稿校刊頒行。)《日講春秋講義》六十四卷。(謹按,《四庫》同,云:是書為聖祖仁皇帝經筵舊稿,世宗憲皇帝復加考論,乃編次成帙。)《欽定春秋傳說彙纂》三十八卷。(謹按,《四庫》同,云:康熙三十八年奉敕撰。)《御纂春秋直解》十六卷。(謹按,《四庫》十五卷,云:乾隆二十三年奉敕撰。)《御注孝經》一卷。(謹按,《四庫》同,云:順治十三年世祖章皇帝御撰。)《御纂孝經集注》一卷。(謹按,《四庫》同,云:雍正五年世宗憲皇帝御定。)《日講四書解義》二十六卷。(謹按,《四庫》同,云:康熙十六年聖祖仁皇帝御定。)《御纂律呂正義》五卷。(謹按,《四庫》同,云:康熙五十二年聖祖仁皇帝御定。)《御纂律呂正義後編》一百二十卷。(謹按,《四庫》同,云:乾隆十一年奉敕撰。)《御定康熙字典》四十二卷。(謹按,《四庫》同,云:康熙五十五年聖祖仁皇帝御定。)《欽定西域同文志》二十四卷。(謹按,《四庫》同,云:乾隆二十八年奉敕撰。)《御定音韻闡微》十八卷。(謹按,《四庫》同,云:康熙五十四年奉敕撰,雍正四年告成,世宗憲皇帝御製序文刊刻頒行。)《欽定同文韻統》六卷。(謹按,《四庫》同,云:乾隆十五年奉敕撰。)《欽定叶韻彙輯》五十八卷。(謹按,《四庫》同,云:乾隆十五年奉敕撰。)《欽定音韻述微》一百六卷。(謹按,《四庫》三十卷,云:乾隆三十八年奉敕撰。)史部。《欽定明史》三百六十卷。(謹按,《四庫》三百三十六卷,云:大學士張廷玉奉敕撰,乾隆四年書成。)《御批通鑑輯覽》一百二十卷。(謹按,《四庫》一百十六卷,附《明唐桂二王本末》三卷。云:乾隆三十二年奉敕撰。)《御定通鑑綱目三編》四十卷。(謹按,《四庫》同,云:乾隆四十年奉敕撰。)《開國方略》三十二卷。(謹按,《四庫》同,云:乾隆三十八年奉敕撰。)《御定三逆方略》。(謹按,《四庫》六十卷,云:康熙二十一年大學士勒德洪等奉敕撰。)《親征平定朔漠方略》四十八卷。(謹按,《四庫》同,云:康熙四十七年大學士溫達等撰進。)《平定金川方略》三十二卷。(謹按,《四庫》同,云:乾隆十三年大學士來保等恭撰。)《平定準噶爾方略前編》五十四卷,《正編》八十五卷,《續編》三十三卷。(謹按,《四庫》同,云:乾隆三十七年大學士傅恆等恭撰。)《平定兩金川方略》一百五十二卷。(謹按,《四庫》同,云:乾隆四十六年大學士阿桂等恭撰。)《臨清紀略》十六卷。(謹按,《四庫》同,云:乾隆四十二年奉敕撰。)《蘭州紀略》。(謹按,《四庫》二十卷,云:乾隆四十六年奉敕撰。)《石峰堡紀略》。(謹按,《四庫》二十卷,云:乾隆四十九年奉敕撰。)《台灣紀略》。(謹按,《四庫》七十卷,云:乾隆五十三年奉敕撰。)《平定廓爾喀紀略》。《平苗紀略》。《平定三省教匪紀略》。《辛酉工賑紀略》。《太祖高皇帝聖訓》四卷。(謹按,《四庫》同,云:康熙二十五年聖祖仁皇帝恭編,乾隆四年我皇上敬制序文,宣付剞劂。)《太宗文皇帝聖訓》六卷。(謹按,《四庫》同,云:順治末,世祖章皇帝編次未竟,康熙二十六年聖祖仁皇帝續成,乾隆四年皇上御製序文刊布。)《世祖章皇帝聖訓》六卷。(謹按,《四庫》同,云:康熙二十六年聖祖仁皇帝恭編,乾隆四年皇上御製序文刊布。)《聖祖仁皇帝聖訓》六十卷。(謹按,《四庫》同,云:雍正九年世宗憲皇帝恭編,乾隆六年皇上御製序文刊布。)《世宗憲皇帝聖訓》三十六卷,(謹按,《四庫》同,云:乾隆五年皇上恭編,御製序文刊布。)《高宗純皇帝聖訓》三百卷。《上諭內閣》一百五十九卷。(謹按,《四庫》同,云:雍正七年世宗憲皇帝命和碩莊親王允祿繕錄刊布,以雍正九年告成。皇上即祚,復命和碩和親王弘晝編次,雍正八年至十三年上諭校正續刻,補為全書,以乾隆六年告成。)《[[硃批諭旨]]》三百六十卷。(謹按,《四庫》同,云:雍正十年奉敕撰,乾隆三年告成。)《欽定明臣奏議》二十卷。(謹按,《四庫》同,云:乾隆四十六年奉敕編。)《欽定宗室王公功績表傳》十二卷。(謹按,《四庫》同,云:乾隆四十六年奉敕撰。)《欽定蒙古回部王公表傳》六十卷。(謹按,《四庫》只《蒙古王公功績表傳》十二卷,云:乾隆四十四年奉敕撰。)《欽定八旗滿洲氏族通譜》八十卷。(謹按,《四庫》同,云:乾隆九年奉敕撰。)《欽定勝朝殉節諸臣錄》十二卷。(謹按,《四庫》同,云:乾隆四十一年奉敕撰。)《御定月令輯要》二十四卷。(謹按,《四庫》有《圖說》一卷,云:康熙五十四年聖祖仁皇帝御定。)《大清一統志》五百卷。(謹按,《四庫》同,云:乾隆二十九年奉敕撰。)《欽定熱河志》八十卷。(謹按,《四庫》同,云:乾隆四十六年奉敕撰。)《欽定日下舊聞考》一百三十卷。(謹按,《四庫》一百二十卷,云:乾隆三十九年奉敕撰。)《欽定滿洲源流考》二十卷。(謹按,《四庫》同,云:乾隆四十三年奉敕撰。)《欽定皇輿西域圖志》五十二卷。(謹按,《四庫》同,云:乾隆二十一年奉敕撰,乾隆二十七年創成初稿,嗣以版章日辟,規制益詳,復增定為今本。)《皇清職貢圖》九卷。(謹按,《四庫》同,云:乾隆十六年奉敕撰。)《欽定盛京通志》一百卷。(謹按,《四庫》一百二十卷,云:乾隆四十四年奉敕撰。)《詞林典故》八卷。(謹按,《四庫》同,云:乾隆九年命掌院學士鄂爾泰、張廷玉等纂輯是書,乾隆十二年告成,御纂序文刊行。)《續詞林典故》□卷。(謹按,嘉慶十年敕撰《皇朝詞林典故》六十四卷,蓋即此書,不名續也。)《欽定歷代職官表》□□卷。(謹按,《四庫》六十三卷,云:乾隆四十五年奉敕撰。)《欽定大清會典》一百卷。(謹按,《四庫》同,云:乾隆二十九年奉敕撰。)《新定大清會典》□□卷。(謹按,此當是嘉慶戊寅新修之本,止八十卷。)《大清會典則例》一百八十卷。(謹按,《四庫》同,云:乾隆二十九年奉敕撰。)《新定大清會典則例》一百八十卷。《欽定續文獻通考》二百五十二卷。(謹按,《四庫》同,云:乾隆十二年奉敕撰。)《欽定皇朝文獻通考》二百六十二卷。(謹按,《四庫》二百六十六卷,云:乾隆十二年奉敕撰。)《欽定續通志》一百四十四卷。《欽定皇朝通志》一百卷。(謹按,《四庫》二百卷,云:乾隆三十二年奉敕撰。)《欽定皇朝通典》二百卷。(謹按,《四庫》一百卷,云:乾隆三十二年奉敕撰。)《幸魯盛典》四十卷。(謹按,《四庫》同,云:康熙二十七年,衍聖公孔毓圻等撰進。)《萬壽聖典》一百二十卷。(謹按,《四庫》同,云:康熙五十二年,聖祖仁皇帝六旬萬壽,內直諸臣所纂錄也。)《欽定大清通禮》四十卷。(謹按,《四庫》五十卷,云:乾隆元年奉敕撰,越二十一年告成。)《南巡盛典》一百二十卷。(謹按,《四庫》同,云:乾隆三十五年,大學士管兩江總督高晉等恭撰進。)《皇朝禮器圖式》二十八卷。(謹按,《四庫》同,云:乾隆二十四年奉敕撰,乾隆三十一年又命廷臣重加校補,勒為此編。)《國朝宮史》三十六卷。(謹按,《四庫》同,云:乾隆七年奉敕撰,乾隆二十四年復命增修,越兩載而告成。)《續國朝宮史》□□卷。《欽定滿洲祭神祭天典禮》六卷。(謹按,《四庫》同,云:乾隆十二年奉敕撰。)《八旗通志初集》二百五十卷。(謹按,《四庫》同,云:雍正五年世宗憲皇帝敕撰,乾隆四年告成,御製序文頒行。)《八旗通志二集》□□□卷。(謹按,浙江《文瀾閣書目》載此書三百四十二卷,卷首十二卷,目錄二卷。集中檔案至乾隆六十年止,稱高宗為皇上。蓋嘉慶初元敕修,進御於太上皇者。)《大清律例》四十七卷。(謹按,《四庫》同,云:乾隆五年奉敕撰,御製序文頒行。)《欽定天祿琳琅》十卷。(謹按,《四庫》同,云:乾隆四十年奉敕撰。)《御製評鑑闡要》二十卷。(謹按,《四庫》十二卷,云:乾隆三十六年,大學士劉統勛等編次恭進。)子部。《御撰資政要覽》三卷、《後序》一卷。(謹按,《四庫》同,云:順治十二年世祖章皇帝御撰。)《聖諭廣訓》一卷。(謹按,《四庫》同,云:聖諭十六條,聖祖仁皇帝所頒;廣訓一萬餘言,世宗憲皇帝推繹。)《庭訓格言》一卷。(謹按,《四庫》同,云:雍正八年,世宗憲皇帝追述聖祖仁皇帝天語,親錄成編。)《御製人臣儆心錄》一卷。(謹按,《四庫》入史部,云:順治十二年世祖章皇帝御撰。)《御製日知薈要》一卷。(謹按,《四庫》四卷,云:乾隆元年皇上御製。)《御定孝經衍義》一百卷。(謹按,《四庫》同,云:是書為順治十三年奉敕所修,至康熙二十一年告成,聖祖仁皇帝親為鑑定,制序頒行。)《御定內則衍義》十六卷。(謹按,《四庫》同,云:順治十三年世祖章皇帝御定。)《御纂性理精義》十二卷。(謹按,《四庫》同,云:康熙五十六年聖祖仁皇帝御定。)《御纂朱子全書》六十六卷。(謹按,《四庫》同,云:康熙五十二年聖祖仁皇帝御定。)《御定執法成憲》八卷。(謹按,《四庫》同,云:雍正六年世宗憲皇帝敕撰,雍正十三年書成奏進,乾隆三年御製序文頒行。)《欽定授時通考》七十八卷。(謹按,《四庫》同,云:乾隆二年奉敕撰,乾隆七年進呈欽定,御製序文頒行。)《欽定醫宗金鑒》九十卷。(謹按,《四庫》同,云:乾隆十四年奉敕撰。)《御定曆象考成》四十二卷。(謹按,《四庫》同,云:康熙五十二年聖祖仁皇帝御定。)《御定曆象考成後編》十卷。(謹按,《四庫》同,云:乾隆二年奉敕撰。)《御定儀象考成》三十二卷。(謹按,《四庫》同,云:乾隆九年奏敕撰,乾隆十七年告成,御製序文頒行。)《御定數理精蘊》五十三卷。(謹按,《四庫》同,云:康熙五十二年聖祖仁皇帝御定。)《御定星曆考原》六卷。(謹按,《四庫》同,云:康熙五十二年聖祖仁皇帝御定,詔大學士李光地等重為考定,以成是編。)《欽定協紀辨方書》三十六卷。(謹按,《四庫》同,云:乾隆四年奉敕撰,越三年告成,進呈欽定。)《欽定佩文齋書畫譜》一百卷。(謹按,《四庫》同,云:康熙四十七年聖祖仁皇帝御定。)《秘殿珠林》二十四卷。(謹按,《四庫》同,云:乾隆九年奉敕撰。)《石渠寶笈》四十四卷。(謹按,《四庫》同,云:乾隆十九年奉敕撰。)《續石渠寶笈》□□卷。(謹按,沈初《西清筆記》云:《珠林》、《寶笈》二書,乾隆辛亥續編,但未載卷數。)《錢錄》十六卷。(謹按,《四庫》同,云:乾隆十五年奉敕撰。)《欽定西清古鑒》四十卷。(謹按,《四庫》同,云:乾隆十四年奉敕撰。)《欽定西清硯譜》二十四卷。(謹按,《四庫》二十五卷,云:乾隆四十三年奉敕撰。)《御定古今圖書集成》五千二百卷。(謹按,此書《四庫》未著錄,據阮元編《天一閣書目》云:乾隆三十九年,御賜《古今圖書集成》一萬卷,聖祖仁皇帝御撰。雍正四年,世宗憲皇帝御製序,略言:皇考命儒臣廣羅群籍,分門別類,統為一書。經歷歲時,久而未就。特命尚書蔣廷錫等重加編校,凡定三千餘卷,增刪數十萬言,圖繪精審,考定詳悉。列為六編,析為三十二典,其部六千餘,其卷一萬雲。蓋是書經兩朝始成。余見原書,板本闊大,圖繪極工。光緒初元上海書坊有石印、鉛字排印兩種。末年,慈聖取原書付上海石印三百部,時以頒賜內直諸臣。)《欽定淵鑒類函》四百五十卷。(謹按,《四庫》同,云:康熙四十九年聖祖仁皇帝御定。)《御定駢字類編》二百四十卷。(謹按,《四庫》同,云:康熙五十八年,聖祖仁皇帝敕撰,雍正四年告成,世宗憲皇帝制序頒行。)《御定分類字錦》六十四卷。(謹按,《四庫》同,云:康熙六十一年,聖祖仁皇帝御定。)《御定子史精華》一百六十卷。(謹按,《四庫》同,云:康熙末聖祖仁皇帝敕修,雍正五年世宗憲皇帝御定頒行。)《御定佩文韻府》四百四十二卷。(謹按,《四庫》四百四十四卷,康熙五十年聖祖仁皇帝御定。)《御定韻府拾遺》一百十二卷。(謹按,《四庫》同,云:康熙五十五年聖祖仁皇帝御定。)《御注道德經》二卷。(謹按,《四庫》同,云:順治十三年世祖章皇帝御撰。)集部。《聖祖仁皇帝初集》四十卷、《二集》五十卷、《三集》五十卷、《四集》三十六卷。(謹按,《四庫》同,云:自康熙二十二年癸亥以前為初集,三十六年丁丑以前為二集,五十年辛卯以前為三集。至五十一年壬辰以後六十一年壬寅以前,世宗憲皇帝命和碩莊親王允祿編為四集。通一百七十六卷,合為一編。)《世宗憲皇帝文集》三十卷。(謹按,《四庫》同,云:凡文二十卷,詩十卷。文分十三體。詩則前七卷曰《雍邸集》,皆康熙壬寅以前作;後三卷曰《四宜堂集》,則御極以後作也。)《高宗純皇帝樂善堂全集》三十卷,《御製文初集》三十卷、《二集》四十卷、《余集》二卷,《御製詩初集》四十四卷、《二集》九十四卷、《三集》一百卷、《四集》一百二十卷、《五集》一百四十卷、《余集》□卷。(謹按,《四庫》:《御製樂善堂文集》定本三十卷,乾隆二十三年協辦大學士戶部尚書蔣溥等奉敕重編。《御製文初集》三十卷、《二集》四十四卷,《御製詩初集》四十八卷、《二集》一百卷、《三集》一百十二卷、《四集》一百十二卷。)今上皇帝《味余書室集》□□卷,《御製文初集》□□卷,《御製詩初集》□□卷、《二集》□□卷。《御定全唐文》一千卷。(謹按,嘉慶十九年,文華殿大學士董誥奉敕編輯。)《御選古文淵鑒》六十四卷。(謹按,《四庫》同,云:康熙二十四年聖祖仁皇帝御選,內閣學士徐乾學等奉敕編注。)《御定賦匯》一百四十卷,《外集》□□卷,《補遺》二十二卷。(謹按,《四庫》一百四十卷、《外集》二十卷、《逸句》二卷、《補遺》二十二卷,云:康熙四十五年聖祖仁皇帝御定。)《御定全唐詩》九百卷。(謹按,《四庫》同,云:康熙四十二年聖祖仁皇帝御定。)《御定佩文齋詠物詩選》四百八十二卷。(謹按,《四庫》四百八十六卷,云:康熙四十五年聖祖仁皇帝御定。)《御定歷代題畫詩類》一百二十卷。(謹按,《四庫》同,康熙四十六年聖祖仁皇帝御定。)《御選四朝詩》二百九十二卷。(謹按,《四庫》三百一十二卷,宋七十八卷,金二十五卷,元八十一卷,明一百二十八卷。云:康熙四十八年聖祖仁皇帝御定,右庶子張豫章等奉敕編次。)《御定全金詩》七十四卷。(謹按,《四庫》同,云:康熙五十年聖祖仁皇帝御定。)《御選唐詩》三十二卷。(謹按,《四庫》有《附錄》三卷,云:康熙五十二年聖祖仁皇帝御定。)《御選唐宋文醇》五十卷。(謹按,《四庫》五十八卷,云:乾隆三年御定。)《御選唐宋詩醇》四十七卷。(謹按,《四庫》同,云:乾隆十五年御定。)《皇清文穎》一百二十四卷。(謹按,《四庫》同,云:康熙中,聖祖仁皇帝詔大學士陳廷敬編錄未竟,世宗憲皇帝復詔續輯,亦未即蕆功,我皇上申命廷臣乃斷自乾隆甲子以前排纂成帙。)《續皇清文穎》□□卷。《欽定四書文》四十一卷。(謹按,《四庫》同,云:乾隆元年內閣學士方苞奉敕編。)《御定歷代詩餘》一百二十卷。(謹按,《四庫》同,云:康熙四十六年聖祖仁皇帝御定,命侍讀學士沈辰垣等搜羅舊集,定著斯編。)《御定詞譜》四十卷。(謹按,《四庫》同,云:康熙五十四年聖祖仁皇帝御定。)《御定曲譜》十四卷。(謹按,《四庫》同,云:康熙五十四年奉敕撰。)謹按以上所列,至嘉慶止。然嘉慶一朝亦未盡載,蓋著者為當時人,未斷代也。顧如乾隆五十三年,《欽定詩經樂譜全書》三十卷,《樂律正俗》一卷;乾隆二十年,《欽定翻譯五經》五十八卷,《四書》二十九卷;乾隆三十六年,《欽定增訂清文鑒》三十二卷,《補編》四卷,《總綱》八卷,《補總綱》二卷;乾隆四十四年,《欽定滿洲蒙古漢字三合切音清文鑒》三十三卷;乾隆四十六年,《欽定遼金元三史國語解》四十六卷;康熙五十一年,《欽定歷代紀事年表》一百卷;乾隆四十二年,《欽定蒙古源流》八卷;雍正九年,《上諭八旗》十三卷,《上諭旗務議覆》十二卷,《諭行旗務奏議》十三卷;乾隆四十七年,《欽定河源紀略》三十六卷;乾隆十九年,《欽定盤山志》二十一卷;乾隆三十二年,《欽定續通典》一百四十四卷;乾隆五十四年,《欽定八旬萬壽盛典》一百二十卷;乾隆四年,《欽定康濟錄》六卷;乾隆四十三年,《欽定國子監志》六十二卷;乾隆四十一年,《欽定武英殿聚珍板程式》一卷;乾隆三十四年,《欽定校正淳化閣帖釋文》十卷;康熙四十六年,《御批通鑑綱目》五十九卷,《通鑑綱目前編》十八卷,《外紀》一卷,《舉要》三卷,《通鑑綱目續編》二十七卷;乾隆四十八年,《欽定古今儲貳金鑒》六卷;乾隆十四年,《御覽經史講義》三十一卷;康熙四十七年,《欽定廣群芳譜》一百卷;乾隆四十七年,《欽定補繪離騷全圖》二卷;康熙六十一年,《御定千叟宴詩》四卷;乾隆五十五年,《欽定千叟宴詩》三十六卷:均《四庫》著錄之書,不知何以未得悉舉。又如順治《御撰勸善要言》一卷;(謹按,原書清文未翻譯,光緒十七年加譯,頒浙江官書局刊行。)康熙二十年,《欽定選擇曆書》十卷;(一名《萬年曆書》。)康熙五十年,《御製避暑山莊圖詠》二卷;雍正十一年,《御製大義覺迷錄》四卷;乾隆《御製擬白居易樂府》四卷;嘉慶□□年,《欽定天祿琳琅書目後編》二十卷;嘉慶元年,《欽定千叟宴詩》三十四卷。(謹按,此為乾隆八旬有五萬壽慶典事,在《四庫全書》告成之後,其書題乾隆六十一年。蓋大內稱嘉慶元、二、三年為六十一、二、三年也。)或在《四庫》修書以前,或在《四庫》成書之後。雖總目未載,在嘉慶時傳本必多。至《欽定四庫全書總目提要》二百卷,《欽定四庫全書簡明目錄》二十卷,以習聞習見之巨冊,而紀載缺如,甚矣藏書與讀書之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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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庫發館校書之貼式乾隆纂修《四庫》時,每書發交館臣,首貼一紙。翰林院儲存底本,往往見之。其式如右,□者,原空字格,填寫數目也。

(圖表)

按右式所載收發、簽校、謄錄等名目,開館時皆設有專官。總校、分校以翰林編檢為之。又有繕書處總校官、分校官,則翰林、六部郎中、主事、內閣中書、國子監學錄皆有其人。至繕書處收掌官,則止科中書、國子監典簿、學正等。武英殿收掌官,僅各部筆帖式,無大臣也。諸人姓名職銜均載《欽定四庫全書》卷首。其簽校各書異同之處,於乾隆四十一年九月三十日奉上諭,令該總裁另為編次,與《總目提要》一體付聚珍板排刊流傳,即今《武英殿聚珍板叢書》所印《四庫全書考證》一百卷是也。當時簽校或誤,處分甚輕。總裁、總校、分校等按次記過,三月查核,交部議處,原不過薄示懲儆。此見乾隆四十三年五月二十六日上諭,亦載《欽定四庫全書》卷首,可覆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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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英殿聚珍板之遺漏自《武英殿聚珍板叢書》出,於是明《永樂大典》中世所罕見各書,亦已十獲七八矣。然吾猶有恨者,當時編檢諸臣急於成功,各韻散見之古書,既采之未盡,而其與見行刻本有異者,全不知取以校勘。甚有見行者非足本,大典中有足本,亦遂忽略檢過,不得補其佚文。可知古今官修之書,潦草大都相類。當時歷城周書昌編修永年,親在館中,獨為其難。如館臣初未采及之《宋三劉文集》,永年搜輯之,始入《四庫》。自後徐星伯松輯宋《中興禮書》、《續禮書》、《宋會要》,趙懷玉輯蘇過《斜川集》,辛啟泰輯《稼軒詩文詞》佚篇。近則文芸閣廷式、繆藝風荃孫從殘冊中搜獲各種尤多,則當時漏略亦可概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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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錫秦刻九經之精善王士禎《分甘余話》云:「近無錫秦氏摹宋刻小本《九經》,剞劂最精,點畫不苟。聞其板已為大力者負之而趨。余曾見宋刻於倪檢討雁園(燦)許,與秦刻方幅正同,然青出於藍而青於藍矣。」吾按:秦本亦有翻刻,其原刻不分卷,每葉四十行,行二十七字,上格標載音義。凡《》二十一葉,《》二十六葉,《》四十七葉,《左傳》一百九十八葉,《禮記》十三葉,《周禮》五十五葉,《孝經》三葉,《論語》十六葉,《孟子》三十四葉。見《天祿琳琅後編》宋版。《丁志》秦刻即據此本。別有重刻秦本,每半葉十四行,行二十八字。其書為《周易》三卷,《詩經》四卷,《書經》四卷,《春秋》十七卷,《周禮》六卷,《禮記》六卷,《孝經》一卷,《論語》二卷,《孟子》七卷,合五十卷;附《大學、中庸章句》一卷,《小學》二卷:或雲所據別一南宋巾箱本。原刻字畫精細,幾可亂真,重刻則失之甚遠。此等書在當時為坊刻,以備場屋童試溫經之用者,故皆止有白文。《丁目》云:「密行小字《五經》,每半葉二十行,行二十七字。行密如檣,字纖如發,蓋即秦刻祖本之不全者。」丁謂為北宋刻,殊失鑑別。年來丁藏已散,此本不知歸於誰氏,為之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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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成德刻通志堂經解之一國初人刻書,亦有高下。納蘭成德之《通志堂經解》表章宋元人遺書,其功誠不可沒。然主裁者無卓識,而門戶之見過深。凡諸家經解,非程朱一派,則削而不錄。又其所刻本有宋元舊本可據,而全不取以校勘。觀何義門焯批閱《目錄》注文,則當時之草草可知矣。若曹寅所刻《小學五種》、《楝亭十二種》,又為內府刻《全唐詩》,則固勝於納蘭成德遠甚。然不如張士俊《澤存堂五種》,摹仿宋刻,極肖極精。自明至國朝,刻工如此之精研者,蓋亦鮮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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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成德刻通志堂經解之二《通志堂經解》本為徐乾學所刻。何焯所校《通志堂經解目錄》屢稱東海,是當時並不屬之納蘭成德也。乾隆五十年二月二十九日奉上諭:「四庫全書館進呈補刊《通志堂經解》一書。朕閱成德所作序文系康熙十二年,計其時成德年方幼稚,何以即能淹通經術。向即聞徐乾學有代成德刻《通志經解》之事。茲令軍機大臣詳查成德出身本末,乃知成德於康熙十一年壬子科中式舉人,十二年癸丑科中式進士,年甫十六歲。徐乾學系壬子科順天鄉試副考官,成德由其取中。夫明珠在康熙年間柄用有年,勢焰薰灼,招致一時名流如徐乾學等互相交結,植黨營私。是以伊子成德年未弱冠,夤緣得取科名,自由關節。乃刻《通志堂經解》,以見其學問淵博。古稱皓首窮經,雖在通儒,非義理精熟畢生講貫者,尚不能單心闡揚,發明先儒之精蘊。而成德以幼年薄植,即能廣搜博採,集經學之大成,有是理乎?更可證為徐乾學所裒輯,令成德出名刊刻,俾藉此市名邀譽,為逢迎權要之具耳。夫徐乾學、成德二人,品行本無足取,而是書薈萃諸家,典贍賅博,實足以表章六經。朕不以人廢言,故命館臣將版片之漫漶斷爛闕者補刊齊全,訂正訛謬,以臻完善,嘉惠儒林。但徐乾學之阿附權門,成德之濫竊文譽,則不可不抉其隱微,剖悉原委,俾定論昭然,以示天下後世。著將此旨錄載書首。」蓋納蘭即明珠之子,當時徐乾學、高士奇與之結納。故徐為作序,盛推其校刻之功。其言雖不免過於夸侈,然納蘭成德究為貴介中有才德者。世傳所著《飲水詞》、《側帽詞》,饒有宋人風格。平生與無錫詞人顧梁汾貞觀交契。吳漢槎兆騫以科場案牽連,謫戍甯古塔。顧寄吳《金縷曲詞》,為納蘭見之,讀之泣下。白於明珠,以展轉道地赦歸。其人其事,皆藝林美談。然則《通志堂經解》一書,或不必盡為徐所代刻。百年公論,後世自有知者。今小說有《紅樓夢》一書,其中寶玉,或雲即納蘭。是書為曹寅之子雪芹孝廉作,曹亦內府旗人。以同時人紀同時事,殆非架空之作。今《通志堂全書》初印者,全部絕少。乾嘉間如孫星衍《孫祠書目》、倪模《江上雲林閣書目》所載,缺種極多。吾藏初印全本兩部,可以睥睨諸君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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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成德刻通志堂經解之三姚元之《竹葉亭雜記》云:「《通志堂經解》,納蘭成德容若校刊,實則崑山徐健庵家刻本也。高宗有『成德借名、徐乾學逢迎權貴』之旨。成德為明珠之子,徐以其家所藏經解之書,薈而付梓,鐫成德名,攜板贈之,序中絕不一語及徐氏也。書中有宋孫莘老《春秋經解》十五卷,而目錄中無之。山東朱鳶湖在武英殿提調時,得是本。以外間無此書,用活字板印之。蓋以《通志堂》未曾付刻也。其時校是本者,為秦編修敦甫恩復。秦家有通志堂刻本,持以告朱。朱愕然,不知當日目中何以缺此也。秦雲,據其所見,為目中所無者,尚不止此。豈是書有續刻歟?」吾按:是書隨刻隨印,亦隨時排目,故其目錄有多寡之不同。據《邵注四庫書目》,亦云林栗《周易經傳集解》三十六卷,當時已經刊成,因栗曾劾朱子,遂毀其板。然則目錄與刻書之不合,信有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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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朝刻書多名手寫錄亦有自書者國初諸人刻書,多倩名手工楷書者為之。如倪{}為薛熙寫《明文在》,侯官林吉人佶為王士禎書《漁洋精華錄》,為汪琬書《堯峰文鈔》,為陳廷敬書《午亭文編》,常熟王子鴻儀為漁洋書《詩續集》,(《香祖筆記》二。)均極書刻之妙。徐康《前塵夢影錄》云:「乾嘉時,有許翰屏以書法擅名,當時刻書之家,均延其寫樣。如士禮居黃氏、享帚樓秦氏、(德輝按:秦為享帚精舍,不名樓也,此即石研齋。)平津館孫氏、藝芸書舍汪氏以及張古餘、吳山尊諸君,所刻影宋本秘籍,皆為翰屏手書。一技足以名世,洵然。」《》又云:「嘉慶中,胡果泉方伯議刻《文選》。校書者為彭甘亭、(兆蓀。)顧千里,(廣圻。)影宋寫樣者為許翰屏,極一時之選。即近時所謂《胡刻文選》也。」又云:「享帚樓刻呂衡州、李翱等集,顧澗翁更覓得足本沈亞之等集七家,皆用昌皮紙,浼翰屏精寫。不加裝訂,但用夾板平鋪,以便付梓。余曾訪澗翁文孫河之孝廉,曾一見之。今河之久歿,所居亦遭劫,書樣無可訪問矣。」今孫、黃、秦、胡、張、吳諸家所刻書,均不署翰屏姓名。微徐《》,將湮沒不傳矣。同時,長洲有李福為士禮居寫明道本《國語》,(見本書序。)吳縣陸損之為士禮居寫《汪本隸釋刊誤》。(士禮居刻本。)幸皆於刻本著名,使姓名與書不朽。至黃丕烈寫《季滄葦書目》,余秋室學士集書元周密《志雅堂雜鈔》、金元好問《續夷堅志》、孫承澤《庚子消夏記》、《百衲琴》,(嘉慶戊午刻。)許連寫元李文仲《字鑒》、《[[六朝文]]》、吳玉金石存》,江元文寫王芑孫《碑版廣例》,顧南雅學士蓴為錢大昕寫《元史藝文志》:初刻初印,直欲方駕宋元。其自書己集者,則鄭燮自書《板橋集》,金農自書《冬心集》。而尤以江聲自書篆字《尚書集注音疏》十二卷、《經師系表》一卷、《釋名疏證》八卷、《補遺》一卷,張敦仁草書《通鑑補識誤》三卷,為刻版中別樹一幟。今則初刻精印,皆不易得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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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朝不仿宋刻經史之缺典國朝官刻家刻書,同有一缺事。如《十三經註疏》、《》、《》、《三國》,皆有北宋南宋及元刻本傳世。內則登之《天祿琳琅》,外則散見各藏書家書目。既已無本不善,隨刻一種,皆可為虎賁中郎。乃以天府財力之雄,僅刻岳氏《五經》、淳熙大字本《周易本義》、淳本《朱子四書》。史僅古香齋刻袖珍本《史記》,而又移步換形,不知所據何本。外如畢秋帆沅、胡果泉克家、阮文達元,皆位至封疆,性喜校刻古書,而獨不及諸經正史。以顧千里、嚴鐵橋之好事,而不慫恿諸貴人多刻有用之書,此固可怪之事也。然猶幸有張敦仁影刻宋撫州本《禮記鄭注》,和坤刻宋本《禮記註疏》,黃丕烈士禮居刻宋嚴州本《儀禮鄭注》,汪士鍾影刻宋景德本《儀禮單疏》、元泰定本《孝經疏》,汪中影刻宋余仁仲本《春秋公羊解詁》,孔繼涵重刻宋《孟子趙注》諸書,胡刻元本《資治通鑑》,稍可解嘲。不然,則一代典籍之林,幾不能與明人徐、(刻《三禮》。)王、(刻《史記》者。)汪、(刻《兩漢書》。)柯、(刻《史記》者。)爭光比烈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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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朝阮元刻十三經註疏本之優劣《十三經註疏》,乾隆四年武英殿刻本外,有嘉慶末年阮文達元刻江西南昌學官本。《》則校以唐《開成石經》本,岳珂刻單注本,錢遵王校單注、單疏兩本,盧文召傳錄明錢孫保求赤校影宋註疏本,十行九卷本,閩監本,(即南監。)監本,(即北監。)毛晉汲古閣本,日本山井鼎物茂卿《七經孟子考文補遺》引古本、足利本、宋本。《》則校以《唐石經》本,宋《臨安石經》本,岳珂單注本,宋十行本,閩本,監本,明葛永懷堂刻單注本,《七經孟子考文補遺》引宋板本。《》則校以《唐石經》本,南宋石經殘本,孟蜀石經殘本,南宋刻十三行、行二十四字小字本,武英殿重刻岳珂單注本,明十行、行十八字本,(小注行二十三字。)七十卷註疏本,閩本,監本,毛本,《七經孟子考文補遺》引古本。《周禮》則校以《唐石經》本,錢孫保舊藏宋刻單注本,(宋槧小字本,附載《音義》;《春官》、《夏官》、《冬官》,余仁仲本;天地二《》,別一宋本;《秋官》以俗本抄補,非佳者,以臧庸據宋刻大字本《秋官》二卷校補。)明嘉靖刻單注本,(八行十七字,不附音義。)惠棟校宋註疏本,(附釋音,十行十七字,注雙行二十三字。)閩本,監本,毛本。《儀禮》則校以《唐石經》本,宋嚴州刻單注本,明嘉靖徐氏翻宋刻單注本,明鍾人傑刻單注本,明葛永懷堂刻單注本,北宋咸平刻單疏本,(十五行三十字。)閩本,監本,毛本。《禮記》則校以《唐石經》本,《南宋石經》本,宋岳珂刻單注本,明嘉靖刻單注本,(此與《周禮》、《儀禮》同為徐氏刻本。)正德修補南宋附刻釋音註疏十行本,閩本,監本,毛本,惠棟據不附釋音宋刻《正義》校汲古閣本,盧文召、孫志祖校汲古閣本,《七經孟子考文補遺》引宋板本;《釋文》葉林宗影宋抄本,宋淳熙撫州公使庫刻本。《左傳》則校以《唐石經》本,南宋刻《春秋集解》殘本,(十行,字數不一。)北宋刻小字《集解》殘本,(十一行,二十三四五字不一。)宋淳熙刻小字附釋音本,(十行十八字,注雙行二十二字。)宋岳珂刻單注本,宋刻纂圖集解本,(十行,行字數不一。)宋慶元沈中賓刻《正義》本,(八行行十六字,注雙行二十二字。)明正德修補宋刻註疏本,(十行十七字,注雙行二十三字。)閩本,監本,明吳士元、黃錦等重修監本,毛本。《公羊》則校以《唐石經》本,惠棟過錄何煌校宋註疏本,明正德修補宋監本,閩本,監本,毛本。《穀梁》則校以《唐石經》本,何焯校宋余仁仲刻單注殘本,明章邱李中麓(名開先。)藏影宋鈔單疏殘本,何煌校元刻註疏本,明刻十行本,閩本,監本,毛本。《爾雅》則校以《唐石經》本,明吳元恭仿宋刻單注本,(八行十七字。)元雪窗書院刻單注本,(十行十九字,注雙行二十六字。)宋刻單疏本,(十五行三十字。)元刻註疏本,(九行二十字。)閩本,監本,毛本,惠棟校本,盧文召校本,《釋文》葉林宗影宋抄本,盧文召釋文考證本。《論語》則校以漢石經殘字,《唐石經》本,宋《紹興石經》本,日本刻皇侃《義疏》本,陳論語古訓》引高麗本,明修補宋刻註疏本,(十行十七字。)閩本,監本,毛本。《孝經》則校以《唐石經》本,石台石刻本,宋熙寧石刻本,宋岳珂相台書塾刻單注本,明正德修補元泰定刻註疏本,(十行十七字,注雙行二十三字。)閩本,監本,毛本。《孟子》則校以宋高宗行書石刻本,何焯校錄章邱李中麓藏北宋蜀刻大字單注本,何焯校宋劉氏丹桂堂刻單注巾箱本,何焯校宋岳珂刻單注本,何焯校宋廖瑩中刻本,孔繼涵刻附音義單注本,韓岱雲本,宋刻註疏十行本,閩本,監本,毛本,《七經孟子考文補遺》引古本、足利本。文達收藏既富,門客亦多,所刻諸經,當無遺恨。然是年文達調撫河南,交替之際,不能親自校勘。公子福撰《[[雷塘弟子記]]》云:「此書尚未刻校完竣,即奉命移撫河南,校書之人不能細心,其中錯字甚多。有監本、毛本不錯而今反錯者,校勘記去取亦不盡善,故大人不以此刻本為善也。」文達一代碩儒,校刻未遂其志,豈非諸經之不幸哉。自今以往,欲求如當日之會萃諸善本從事校勘,益無後望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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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解單行本之不易得藏書大非易事,往往有近時人所刻書,或僻在遠方,書坊無從購買;或其板為子孫保守,罕見印行。吾嘗欲遍購前續兩《經解》中之單行書,遠如新安江永之經學各種,近如遵義鄭珍所著遺書。求之二十餘年,至今尚有缺者。(鄭書板在貴州,光緒間一托同年友杜翹生太史本崇主考貴州之便,求之不得。後常熟龐劬庵中丞鴻書由湘移撫貴州,托其訪求,亦不可得。兩君儒雅好友,又深知吾有書癖者,而求之之難如此,然則藏書誠累心事矣。他人動侈言宋元刻本,吾不為欺人之語也。)可知藏書一道,縱財力雄富,非一驟可以成功。往者覓張惠言《儀禮圖》、王鳴盛《周禮田賦說》、金榜《禮箋》等書,久而始獲之,其難遇如此。每笑藏書家尊尚宋元,卑視明刻,殊不知百年以內之善本,亦寥落如景星。<百百>宋千元,斷非人人所敢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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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亮吉論藏書有數等洪亮吉《北江詩話》云:「藏書家有數等:錢少詹大昕、戴吉士震為考訂家,盧學士文召、翁閣學方綱為校讎家,鄞縣范氏天一閣、錢唐吳氏瓶花齋、崑山徐氏傳是樓為收藏家,吳門黃主事丕烈、鄔鎮鮑處士廷博為賞鑒家,吳門書估錢景開、陶五柳、湖南書估施漢英為掠販家。」按洪氏亦約略言之。吾謂考訂、校讎,是一是二,而可統名之著述家。若專以刻書為事,則當雲校勘家。如順、康朝錢謙益絳雲樓、王文簡士禎池北書庫、朱彝尊曝書亭,皆著述家也。毛晉汲古閣,校勘家亦收藏家也。錢曾述古堂、也是園,季滄葦振宜,賞鑒家也。毛氏刻書風行天下,而校勘不精,故不能於校讎分居一席;猶之何焯《義門讀書記》,平生校書最多,亦止可雲賞鑒,而於考訂校讎皆無取也。與洪同時者,尚有畢制軍沅經訓堂,孫觀察星衍平津館、岱南閣、五松園,(後均入金陵孫忠愍祠堂,著有《孫祠書目》。書前有印文曰孫忠愍祠堂藏書記。粵匪亂後,其書多歸吾縣袁芳瑛臥雪廬,吾見之甚多。)馬徵君曰璐叢書樓、玲瓏山館,考訂、校讎、收藏、賞鑒皆兼之。若盧轉運見曾雅雨堂、秦太史恩復石研齋以及張太守敦仁、顧茂才廣圻,則純乎校勘家也。若康熙朝納蘭侍衛成德之通志堂,乾隆朝吳太史省蘭之藝海珠塵,刻書雖多,精華甚少。然古書賴以傳刻,固亦有功藝林。但求如黃丕烈《士禮居叢書》、鮑廷博《知不足齋叢書》,既精賞鑒,又善校勘,則亦絕無僅有者矣。此外如闕里孔農部繼涵紅櫚書屋《微波榭叢書》,李太守文藻《貸園叢書》,收藏亦各名家,校勘頗多有用,是亦當在標舉之列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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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嘉人刻叢書之優劣洪氏所遺,既已詳舉。而其他成書在後者,當時則有阮文達元《文選樓叢書》,則兼收藏、考訂、校讎之長者也。顧修《讀畫齋》,李錫齡《惜陰軒》,張海鵬《學津討源》、《借月山房》、《澤古叢鈔》、《墨海金壺》,錢熙祚《守山閣》、《珠叢別錄》、《指海》,楊墨林《[[連筠{移}]]》,郁松年《宜稼堂》,伍崇曜《粵雅堂》,潘仕誠《海山仙館》,蔣光煦《別下齋》、《涉聞梓舊》,錢培名《小萬卷樓》,多者數百種,少者數十種,皆校勘家也。同光以來,則有吳縣潘文勤祖蔭滂喜齋、功順堂,歸安姚觀察覲元咫進齋,陸運使心源十萬卷樓,錢唐丁孝廉丙嘉惠堂,章大令壽康式訓堂,收藏而兼校勘者也。至黎星使庶昌《古佚叢書》,專模宋元舊槧,海外卷抄,刻印俱精。惜假手楊校官守敬,不免師心自用、英雄欺人之病。惟江陰繆氏《雲自在龕叢書》,多補刻故書闕文,亦單刻宋元舊本,雖平津館、士禮居不能過之。孫、黃復生,當把臂入林矣。(近年貴池劉世珩聚學軒刻叢書及仿宋本書,南陵徐乃昌刻《積學齋叢書》及《隨庵叢編》仿宋元本書,南潯劉氏嘉業堂、張氏適園刻叢書,均繆氏主持,勝於楊氏所刊遠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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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鄉先哲之書會萃鄉邦郡邑之書,都為叢刻,自明人《梓吳》一書始,樊維城《鹽邑志林》繼之。國朝嘉慶間,有趙紹祖刻《涇川叢書》,宋世犖刻《台州從書》,祝昌泰刻《浦城遺書》,邵廷烈刻《婁東雜箸》。道光時朝有伍元薇刻《嶺南遺書》。同治朝有胡鳳丹刻《金華叢書》,孫衣言刻《永嘉叢書》。光緒朝此風尤盛,如孫福清刻《[[李遺書]]》,丁丙刻《武林掌故叢編》,又刻《武林先哲遺書》,陸心源刻《湖州先哲遺書》,趙尚輔刻《湖北叢書》,王文灝刻《畿輔叢書》,盛宣懷刻《常州先哲遺書》。力大者舉一省,力小者舉一郡一邑。然必其鄉先輩富於著述,而後可增文獻之光。如《梓吳》、《鹽邑志林》,雖有開必先,而卷帙零奇,殊嫌瑣細。《涇川》亦多無用之書,不必為世傳誦。惟《台州》漸有巨冊,《浦城》採集益宏。《婁東》全屬小書,乃以八音分集。《金華》頗多專集,校刻又嫌不精。《武林》卷帙浩繁,濫收山水寺觀志書,未免不知鑑別。惟《常州》出自繆藝風老人手定,抉擇嚴謹,刻手亦工。後有作者,當取以為師資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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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刻書人地之變遷王士禎《居易錄》十四云:「陸文裕深《金台紀聞》云:」葉石林時,印書以杭州為上,蜀本次之,福建最下。『又云:「比歲京師印板,不減杭州。蜀、閩多以柔木刻之,取其易售。今杭絕無刻,國初蜀尚有板,差勝建刻。今建益下,去永樂、宣德亦不逮矣。唯蘇州工匠稍追古作。』此嘉靖初語也。近則金陵、蘇、杭書坊刻板盛行,建本不復過嶺,蜀更兵燹,城郭邱墟,都無刊書之事,京師亦鮮佳手。數年以來,石門(即崇德縣。)呂氏,崑山徐氏,雕行古書,頗仿宋槧,坊刻皆所不逮。古今之變,如此其亟也。」吾按:文簡時,金陵、蘇、杭刻書之風,已遠過閩、蜀。乾嘉時,如盧、(文召。)鮑、(廷博。)孫、(星衍。)黃、(丕烈。)張、(敦仁。)秦、(恩復。)顧、(廣圻。)阮(元。)諸家校刻之書,多出金陵劉文奎、文楷兄弟。咸豐赭寇之亂,市肆蕩然無存。迨乎中興,曾文正首先於江寧設金陵書局,於揚州設淮南書局,同時杭州、江蘇、武昌繼之。既刊讀本《十三經》,四省又合刊《廿四史》。天下書板之善,仍推金陵、蘇、杭。自學校一變,而書局並裁,刻書之風移於湘、鄂,而湘尤在鄂先。同、光之交,零陵艾作霖曾為曹鏡初部郎耀湘校刻《曾文正公遺書》及釋藏經典。撤局後,遂領思賢書局刻書事,主之者張雨山觀察祖同、王葵園閣學先謙與吾三人。而吾三人之書,大半出其手刻。晚近則鄂之陶子齡,同以工影宋刻本名。江陰繆氏、宜都楊氏、常州盛氏、貴池劉氏所刻諸書,多出陶手。至是金陵、蘇、杭刻書之運終矣。然湘、鄂如艾與陶者,亦繼起無其人。危矣哉刻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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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門書坊之盛衰國朝藏書尚宋元板之風,始於虞山錢謙益絳雲樓、毛晉汲古閣。吾家二十五世從祖石君公樹廉樸學齋、林宗公奕寶稼軒,不幸無書目存留。然於錢曾《讀書敏求記》求之,知當日二公好書,其收藏固甚富也。絳雲火後,其書多歸從子曾。述古堂、也是園兩目具存,可以知其淵源授受。凡有載於《敏求記》者,皆其平日一再校讀者也。毛氏式微,其書售之潘稼堂不成,而售之泰興季滄葦振宜。述古堂、也是園之藏本,亦多並之。蓋至是而有明以來藏書家之宋元名抄,於是始一結束。物聚必散,久散復聚。其後毛氏之藏,半由徐乾學傳是樓轉入天府。乾嘉時,則有張金吾《愛日精廬》、黃丕烈《士禮居》,專收毛錢二家之零餘。張氏書目,偶記印章,不盡知其來歷。黃氏時收時賣,見於《士禮居藏書題跋記》者,必一一註明其源流。當時久居蘇城,又值承平無事,書肆之盛,比於京師。今於《》中考之,有胥門經義齋胡立群、(校本《春秋繁露》十七卷,校本《蔡中郎集》十卷。《續記》舊抄本《玄珠密語》下云:「經義齋主人胡姓,鶴名,立群其字也。在書估中為能識古書之一人。」)廟前(按城隍廟也。)五柳居陶廷學子蘊輝、(宋刻本《鉅鹿東觀集》十卷,宋刻本《三謝詩》一卷。《續記》明刻毛校《王建詩集》八卷。)山塘萃古齋錢景凱、(宋咸平刊本《吳志》三十卷,元刊本《陳眾仲文集》十卷,校舊抄本《寶晉英光集》十卷。)郡城學餘堂書肆、(宋刊本《溫國文正司馬公文集》八十卷。)玄妙觀前學山堂書坊、(《年譜》:抄本《蘆浦筆記》一卷。)府東敏求堂、(校舊抄本《蘆浦筆記》、《楊公筆錄》,不分卷。)玄妙觀東閔師德堂、(明刻本《戴石屏詩集》十卷。)臬署前書坊玉照堂、(元刊本《新刊河間劉守真傷寒直格》三卷,《後集》一卷,《續集》一卷。張子和《心鏡》一卷。)臬署前文瑞堂、(金本《中州集》十卷。)臬轅西中有堂書坊、(明本《劉子新論》十卷。)醋坊橋崇善堂書肆、(元刻《元統題名錄》,不分卷。)郡東王府基周姓墨古堂、(北宋本《說苑》二十卷。)閶門橫街留井堂、(明刻本《衍極》五卷,校明抄本《錄異記》八卷。)閶門書業堂、(宋刻本《聖宋文選》三十二卷。云:「以新刻《十三經》易之,時閶門書業堂新翻汲古閣《十三經》,每部需銀十四兩。」)閶門文秀堂書坊、(舊抄本《抱朴子內篇》二十卷,《外篇》五十卷。)金閶門外桐涇橋頭書鋪芸芬堂,(《續記》元抄本《書經補遺》一冊。)玄妙觀前墨林居、(校舊抄本《蘆浦筆記》、《楊公筆錄》,不分卷。)紫陽閣朱秀成書坊、(宋刻本《文苑英華纂要》七冊。)葑門大觀局、(校抄本《紹興十八年同年小錄》不分卷。云:「彭宋兩家所開,彭行三,號朗峰;宋亦行三,號曉嚴。皆諸生。」)遺經堂、(校舊抄本《建炎時政記》三卷。)酉山堂、(宋本《孟浩然詩集》三卷。)本立堂書坊、(舊抄本《古逸民先生集》一卷,《附錄》一卷。)王府基書攤高姓、(宋本《[[新雕註解珞錄子三命消息賦]]》三卷,李燕《陰陽三命》二卷。)胡葦洲書肆。(明刻《山窗余稿》一卷。)又有書友呂邦惟、(宋刻本《三謝詩》一卷,抄本《汪水雲詩》不分卷。)郁某、(校明抄本《呂衡州文集》五卷。)鄭益偕、(影宋本《李賀歌詩編》五卷。)胡益謙、(抄本《北山小集》四十卷。)邵鍾{鹿吝}、(明刻校本《半軒集》十二卷,一作邵鍾琳;抄校本《吳都文粹》十卷。)沈斐雲、(校抄本《吳都文粹》十卷。)吳東亭、(校明抄本《靈台秘苑》十五卷。)吳立方、(《續記》抄本《王子安集》二冊。)鄭雲枝、(校宋本《禮記》二十卷。)書船友曹錦榮、(抄本《鐵崖賦稿》一卷。)吳步雲、(金本《中州集》十卷。)鄭輔義、(北宋本《新序》十卷。)邵寶墉、(殘宋本《普濟方》六卷。《續記》殘宋刻本《豫章黃先生外集》,雲得諸書船友邵姓,當即一人。)估人吳東白、(宋本《陶靖節詩注》四卷。)華陽橋顧聽玉、(宋刻本《湘山野錄》三卷。)常熟蘇姓書估、(宋刻本《聖宋文選》三十二卷。)平湖估人王徵麟、(抄本《知非堂稿》六卷。)無錫浦姓書估、(殘宋本《普濟方》六卷,云為浦二田之後。)湖人施錦章、(宋本《新定續志》十卷。)陶士秀、(同上。)買骨董人沈鴻紹。(校宋本《林和靖詩》四卷。)其在外者,有玉峰考棚汗筠齋書籍鋪、(《續記》舊抄本《江月松風集》十二卷。)揚州藝古堂、(舊抄本《[[鼓稿]]》一卷。)武林吳山玩遇賞樓書肆、(殘鈔《陽春白雪》十卷。)會稽童寶音齋、(抄本《汪水雲詩》,不分卷。)琉璃廠文粹堂,(《續記》宋本《梅花喜神譜》二卷。)又有蕭山李柯溪去官業書僑寓吳中。(《續記》鈔本《近事會元》五卷。)其時書肆中人,無不以士禮居為歸宿。晚年自開滂喜園書籍鋪於玄妙觀西,(《年譜》。)是年八月病卒,時道光五年乙酉,年六十三歲。(《年譜》。)卒後二十餘年,赭寇亂起,大江南北,遍地劫灰。吳中二三百年藏書之精華,掃地盡矣。幸有常熟瞿氏鐵琴銅劍樓保守其孑遺,聊城楊氏海源閣收拾餘燼。蘭陵孫祠書籍歸於吾縣袁氏臥雪廬,江浙間所有善本名抄,又陸續會於湖州陸氏<百百>宋樓、仁和丁氏善本書室。長篇短冊,猶可旗鼓中原。今則袁氏所蓄,久飽蠹魚。(袁書於光緒初元售之德化李盛鐸,戊子、己丑又散之京師,末年以殘冊叢書及零星宋元抄本贈之縣人袁樹勛、衡州程和祥,托以求事。袁、程皆非知書者,書去而事不成。餘則付之市肆字簍,吾收得僅百分之一二耳。)陸書售之日本,丁書售之江南圖書館。南北對峙,惟楊、瞿二家之藏。外此如天一閣、持靜齋,子孫亦不能世守。二十年來,藍皮書出,亻去盧橫行。東鄰西鄰乘我之不虞,圖畫書籍古物,盡徙而入於海外人之手。上海飛鳧客,群翔集於茶坊酒市之中。而吳門玄妙觀前,無一舊書攤,無一書船友。俯仰古今,不勝滄桑之感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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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門書肆之今昔吳門書肆之牌記,書估之姓名,吾既據黃蕘翁《士禮居藏書題跋記》具列於前矣。京師為人文薈萃之區,二百餘年,廠甸書肆如林,竟無好事如蕘翁其人者,得一書而詳記之,是亦書棚之闕史矣。吾讀李文藻《南澗文集》中有《琉璃廠書肆記》。雖不及蕘翁記載吳門之詳,要亦足備都門之掌錄。按其文曰:「乾隆己丑五月二十三日,予以謁選至京師,寓百順胡同。九月二十五日,簽選廣東之恩平縣。十月初三日引見,二十三日領憑,十一月初七日出京。此次居京師五月余,無甚應酬,又性不喜觀劇,茶園酒館足跡未嘗至。惟日借書鈔之,暇則步入琉璃廠觀書,雖所買不多,而書肆之不到者寡矣。出京後,逆旅長夜不能寐,乃追憶各肆之名號及所市書之大略記之。琉璃廠因琉璃瓦窯為名,東西可二里許。未入廠,東門路北一鋪曰聲遙堂,皆殘破不完之書。予從其中買數種,適有《廣東新語》,或選恩平之兆也。入門為嵩□堂唐氏,名盛堂李氏,皆路北。又西為帶草堂鄭氏,同升閣李氏,皆路南。又西而路北者,有宗聖堂曾氏,聖經堂李氏,聚秀堂曾氏。路南者,有二酉堂、文錦堂、文繪堂、寶田堂、京兆堂、榮錦堂、經腴堂,皆李氏。宏文堂鄭氏,英華堂徐氏,文茂堂傅氏,聚星堂曾氏,瑞雲堂周氏。其先後次第憶或不真,而在南在北則無誤也。或曰:二酉堂自前明即有之,謂之老二酉。而其略有舊書者,惟京兆、積秀二家。余皆新書,而其裝潢,紙不佳而冊薄。又西而南,轉沙土園北口,路西有文粹堂金氏,肆賈謝姓,蘇州人,頗深於書。予所購,鈔本如《宋通鑑長編紀事本末》、《蘆浦筆記》、《麈史》、《寓簡》、《乾坤清氣集》、《滏水集》、《呂敬夫詩集》、《段氏二妙集》、《禮學匯編》、《建炎復辟記》、《貢南湖集》、《月屋漫稿》、《王光庵集》、《焦氏經籍志》之屬,刻板如《長安志》、《雞肋集》、《胡云峰集》、《黃稼翁集》、《江湖長翁集》、《唐眉山集》之屬,皆於此肆。又北轉至正街,為文華堂徐氏,在路南。而橋東之肆盡此矣。橋居廠中間,北與窯相對。橋以東街狹,多參以賣眼鏡、煙筒、日用雜物者。橋以西街闊,書肆外惟古董店及賣法帖、裱字畫、雕印章、包寫書稟、刻板、鐫碑耳。近橋左右則補牙、補唇、補眼及售房中之藥者。遇廷試,進場之具如試筆、卷袋、墨壺、鎮紙、弓棚、疊褥備列焉。橋西賣書者才七家。先月樓李氏在路南,多內板書。又西為寶名堂周氏,在路北,本賣仕籍及律例路程記,今年忽購得果親王府書二千餘套,列架而陳之。其書裝潢精麗,俱鈐圖記。予於此得梁寅《元史略》、《揭文安集》、《讀史方輿紀要》等書,皆鈔本;《自警編》半部、《溫公書儀》一部,皆宋槧本。又方望溪所著書原稿,往往有之。又有鈔本《冊府元龜》及明憲宗等《實錄》。又西為瑞錦堂,亦周氏,在路南。亦多舊書,其地即老韋之舊肆,本名鑑古堂,八年前韋氏書甚多。又陽人董姓同賣法帖其中。吾友趙六吉精於法帖,亦來此,遂客沒,其櫬至今未歸。又西為煥文堂,亦周氏。又西為五柳居陶氏,在路北,近來始開,而舊書甚多。與文粹堂皆每年購書於蘇州,載船而來。五柳多璜川吳氏藏書。嘉定錢先生雲即吳企晉舍人家物也,其諸弟析產,所得書遂不能守。又西為延慶堂劉氏,在路北,其肆賈即老韋前開鑑古堂者也,近來不能購書於江南矣。夏間從內城買書數十部,每部有楝亭曹印其上,又有長白敷槎氏堇齋昌齡圖書記,蓋本曹氏而歸於昌齡者。昌齡官至學士,楝亭之甥也。楝亭掌織造鹽政十餘年,竭力以事鉛槧。又交於朱竹,曝書亭之書,楝亭皆鈔有副本。以予所見,如《石刻鋪敘》、《宋朝通鑑長編紀事本末》、《太平寰宇記》、《春秋經傳闕疑》、《三朝北盟會編》、《後漢書年表》、《崇禎長編》諸書皆鈔本,魏鶴山《毛詩要義》、《樓攻愧文集》諸書皆宋槧本,余不可盡數。韋頗曉事,而好持高價。查編修瑩、李檢討鐸日游其中。數年前,予房師紀曉嵐先生買其書,亦費數千金。書肆中之曉事者,惟五柳之陶、文粹之謝及韋也。韋湖州人,陶、謝皆蘇州人。其餘不著何許人者,皆江西金溪人也。正陽門東打磨廠,亦有書肆數家,盡金溪人賣新書者也。內城隆福諸寺,遇會期多有賣書者,謂之」趕廟「。散帙滿地,往往不全而價低。朱少卿豫堂日使子弟物色之,積數十年,蓄數十萬卷,皆由不全而至於全。蓋不全者多是人家奴婢竊出之物,其全者固在,日日待之而自至矣。吾友周書昌,遇不全者亦好買之。書昌嘗見吳才老《韻補》為他人買去,怏怏不快。老韋雲邵子湘《韻略》已盡采之,書昌取視之,果然。老韋又嘗勸書昌讀魏鶴山《古今考》,以為宋人深於經學,無過鶴山。惜其罕行於世,世多不知採用。書昌亦心折其言。韋年七十餘矣,面瘦如柴,竟日奔走朝紳之門。朝紳好書者,韋一見諗其好何等書,或經濟、或辭章、或掌故,能各投所好,得重值。而少減輒不肯售,人亦多恨之。予好書幾與書昌同,不及書昌能讀耳。朝食後即至廠,手翻至,或典衣買之。而積秀堂有楊萬里、洪盤州二集鈔本,索錢三十千,庋數日仍還之,而不能釋於念也。延慶劉,項生大瘤,人呼之劉噶噠。又西為博古堂李氏,在路南。其西為廠西門,門外無鬻書者。」按南澗此記作於乾隆己丑,在純廟中葉時。迨吾光緒乙酉偕計入都,迄於壬辰通籍,上距己丑,甲子再周。此百年之中,其書肆之開閉幾何,書估之姓名幾何,皆無可考。惟二酉堂巋然獨存。據其同貿人云肆址猶前明故處,而主人則屢易姓矣。吾官京曹時,士大夫猶有乾嘉餘韻,每於退值或休務日,群集於廠肆。至日斜,各挾數破帙驅車而歸。此景此情,固時時形諸夢寐。甲寅至京,追憶前事,曾作《後買書行》云:(有《買書行》,與此並刻於京集中。)「好書要仲尼,否則同書肆。斯語載《法言》,自漢書有市。三國逮六朝,迄於隋唐世。皆以鈔寫名,捲軸納諸笥。中唐創雕版,梨棗資刀鍥。天水始右文,蜀杭本羅致。建陽坊刻興,臨安書棚萃。當時視尋常,後世殊珍異。元明承其流,聖清法益備,康雍繕寫工,乾嘉校勘細。洪楊亂中原,回捻同攜貳。中更幾劫灰,五厄罹其二。曾、左命世英,所至搜文粹。蘇揚官局開,閩浙踵相繼。精鏤仿宋元,餘亦稱中駟。插架幸苟完,簿錄分條例。頗師瞿木夫,(中溶,錢大昕女夫,有藏書題跋,多載乾嘉時仿宋元刻。)近刻搜羅易。盧(文召。)孫(星衍。)補逸文,顧(廣圻。)黃(丕烈。)發奇秘。堂堂畢(沅。)阮(元。)翁,朱(彝尊。)何(焯。)信無愧。歙鮑(廷博。)侈巾箱,讀畫(顧修。)又其次。伍(崇曜。)潘(仕誠。)各效顰,宛若承謦。貸園(李文藻。)雅雨堂,(盧見曾。)鼎足微波(孔繼涵。)峙。連筠(楊墨林。)與惜陰,(李錫齡。)同起道光季。北學有南風,矯矯群空驥。齊魯吳越間,轍跡我頻至。獲書捆載歸,充棟無餘地。計偕入京師,欲探酉山邃。日從廠甸游,琳琅啟金匱。路南肆如林,路北居雜廁。贗鼎寓目多,寧作朱崖棄。時有漏網珠,拾之出無意。內城隆福街,比之慈仁寺。客來訪漁洋,約與寺門伺。粵維光緒初,承平日無事。王孫推祭尊,(宗室盛昱。)詒晉薰香媚。潘(文勤。)張(文襄。)振儒風,繆老(荃孫。)傳清秘。丁(丙。)陸(心源。)勤刻書,詔旨褒嘉惠。同官半書淫,交遊重文字。一朝海水飛,變法滋浮議。新學仇故書,假途干祿位。哀哉文物邦,化作傀儡戲。坐觀九鼎沉,人亡邦國瘁。吾衰庶事艱,或咎書為祟。豈知兵燹餘,反獲長恩庇。齎斧倘有餘,罄作收書費。問汝欲何為,老至謀生計。刻書復鬻書,較勝食租稅。遠法蕘圃窮,近貪玉簡利。(羅振玉在日本賣書買書,頗獲利市,所刻《玉簡齋叢書》甚精。)從此道人行,不輕去鄉里。連年寇盜侵,幸托此知契。天不喪斯文,或者無人忌。偶憶半生痴,何止六經醉。甘苦托歌謠,聊抵買書記。(李文藻有《琉璃廠書肆記》。)」蓋吾在都時,廠甸書肆皆在路南,僅有二家在路北,與文藻所記迥然不同。惜其間變遷因革之故,莫得而詳也。今則藍皮之書,充刃肆市,西域之韻,篡奪風騷。宋槧貴至千金,插架等於古玩;廖板齒儕十客,牟利甚於榷場。以故鬻書者日見其多,讀書者日見其少。士大夫假雕印而造交會,大都唐仲友之貪污;收藏家因字畫而及古書,無非項子京之賞鑒。吾生也晚,恨不如蕘翁、南澗生際聖明。後之視今,恐猶有一蟹不如一蟹之慨者。吾恆言:今日藏書之人,即昔日焚書之人。何者?羽陵之蠹,酷於秦灰;藏室之龍,化於胡地。周末文勝而鼎移,明季社多而國亂。管子有云:「美者惡之至。」其今日風尚之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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