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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唐文/卷07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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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百五十八 全唐文 卷七百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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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鉞

鉞,開成時人。

彼山之峻兮,稟氣而成。此山之峻兮,積壤所營。何人功之彙聚,致邱壑之崢嶸。始假一壞,已見進吾於往;終成九仞,還宜景行而行。當其率性作勞,因高立趾。將覆簣而可久,念極而有俟。道既長而彌專,力雖勤而未已。於是資地勢,建土功。區區而日不暇給,矻矻而樂在其中。以不拒物為心,因成高大;以不讓塵為德,遂至穹崇。所謂從微而至著,有感而必通。致峰巒而因人立跡,侔造化而與古爭雄。故得日就月將,天長地久。小既資於坎窞,大豈遺於培塿。非辭形倦,將欲必致於雲霄;所冀道成,亦以兼容之妍不。有始有卒,乃勤乃勞。依依漸長,日日增高。以力為謀,比大不唯於熊耳;將勤喻學,成功豈謝於牛毛。是謂積小以稱奇,裒多而為貴。既稠疊於委輸,亦縱橫於經緯。則聚米者固不足雲,累台者於斯殊未。所以塊然凝質,崒爾成姿。千峰可數,五色無遺。以此驗巨靈之神,誠為怪也;以此想愚公之事,亦可淒其。別有十載施勞,三冬率是。常負荷以相勉,每勤求而自揣。所冀必成,無虞中毀。倘若因我而出雲,庶亦降神而在此。

大壑夭接,雙山闕如。作鎮而巍峨對峙,象門而中外皆虛。拆萬仞於長霄,共持神秀;納八紘之積水,開閉靈居。合遝龍蟠,連延壁立。懸崖嶄崒而不動,駭水喧豗而自急。每使盈虧之月,向裏升沈;能令蚤暮之,由茲出入。故得周天柱,作海門。峻軋空碧,高城混天。奔疊浪而若容車馬,拔跳巒而似列藩垣。當晴晝而纖霧豁開,大吞江漢;值陰霾而濃雲交翳,暗鎖乾坤。外布雄棱,內施岩嶠。波聲相切以澎湃,山狀並分而竦峭。呀吳呷越,總舟楫之堤防;發電轟雷,轄魚龍之衝要。岌岌崇崇,橫西截東。風濤莫犯乎永固,天地將齊乎不終。況乎據是水德,鑿非禹功。海若抱關於其側,陽侯擊柝乎其中。彼岱輿因顓頊漂流,太行為愚公遷易。一則屹要道而徒在,一則滔洪波而何適。未若是山也,專百靈捍禦,表群聖光宅。吐晴虹以為楣,森古木以成戟。故能咽喉水府,掩映仙都。長鯨透而謂呈魚鑰,曉日照而疑啟金鋪。以嶽而言,巡八州而何有;以門而視,指三海而則無。異乎勢壓坤維,氣連淮浦。作巨浸含宏之閫,為百穀委輸之戶。所以知開辟之元功,豈止亙億齡而窮萬古。

胡權

權,開成時人。

吳隱之擁節南海,停驂石門,遇貪泉之廣陌,若旨酒於汙樽。由是徵圖籍所載,考耆舊古之言。雲注茲而難窮地理,或飲者而能移性原。公乃斯言已察,其事惟審。十目所視,表執心而不回;一勺之多,遂舉杯而就飲。重言曰:所執在我,寧由此泉。瀉泠泠而反同潔已,恃惴惴而過甚防川。恬淡相資,漸滂沱於德澤;清廉是守,何汨沒於情田。將正浮俗而去彼,睹濫觴而在此。臨川而不覺起予,命酌而甘從率爾。盈科即挹,聊抒思以盤桓;健筆忽飛,寫緣情之綺靡。既而威臨俗鎮,塵靜邊空。闔境而皆知響化,四方而靡不趨風。量比滄溟,能控清而引濁;心如白水,可原始而要終。當其境接遐荒,郡維幽僻。山川而多含瘴霧,草木而少蒙膏澤。道之雲遠,人不願適。公藏器以俟時,方遇君之側席。泉雲飲而名乃益彰,心秉直而誓當不易。則如真清特立,瑕穢莫侵。人飲酒而蕩誌,我飲泉而洗心。胡不誇於一石,而不愧於千金。於以明好惡,定能否。不貪為寶而可憐,不飲盜泉而非偶。懿哉君子之鴻名,竹帛永垂於不朽。

李蟾

蟾,太和三年官浙西觀察留後。

刀匕之任,庖人是司。將修火以烹矣,取小鮮而作之。洶洶之中,似有躍泉之勢;炎炎之上,猶憐漏網之姿。則無複遊小沚,奮纖鬐。既逢鼎鑊之患,永絕江湖之思。其始也,出彼清瀾,委茲敝笱。落細鱗於方寸之質,煦微沫於噞喁之口。齊一指而未並,事寸刃而才受。驗星星之若無,升鼎俎而何有。瞻其沈浮若水,洶湧如驚。不有大觚,奚假良庖之妙;無容尺素,何必呼兒以烹。是知將善其事,亦葉於道。若運動之不息,則完全而莫保。如或罷其紛紜,任其顛倒。則偶鹽梅之側,宛若銜珠。映莫(疑)蕭之中,猶如在藻。是知至人以魚小者,國可喻焉。其化而敦夫德善,其烹而委之火傳。則味不慝,道乃全。將成其心齊之化,無貴乎獺祭之鮮。且夫烹之煩而魚必毀,政之撓而人不理。魚不以煩為貴人,不以撓為美。反覆無極,必為糜潰之道;簡易不修,自作滋彰之始。是知求全者動不如靜,務理者語不如默。動之則一鼎渾渾,語之則萬人惑惑。想潎潎之微質,不可而求。俾浩浩之澆風,無由自息。今聖人任一意,朝萬國。蓋以體元元而得諸,靜寰海而宴如。豈徒以窮高極厚之內,喻之於一魚者哉。

崔鉉

鉉,字台碩,博州人。第進士。會昌三年拜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罷為陝虢觀察使。宣宗朝擢河中節度使,進尚書左僕射兼門下侍郎,封博陵公。出為淮南節度使兼宣歙池觀察使,加檢校司空。咸通初徙山南東道荊南二鎮。封魏國公。

宰相之統庶僚,僕射之臨郎吏,豈有導騎已過,按轡橫衝。權審久在班行,合諳典故,便知素履,且舉舊條,送省罰七直(闕)

竇紃

紃,宰相易直子。官渭南尉。武宗朝入為戶部郎中集賢校理。貶秦州司戶參軍。

物有燦奇文,抽藻思。含五彩而可寶,煥六書以增媚。豈不以潤色形容,昭宣夢寐。漬毫端於一勺,潛含水章;施墨妙於八行,宛成錦字。言念伊人,光輝發身。拳然手受,灼若迷真。戴帛驚纈文漸出,臨池訝蓮影長新。效用詞林,分宿鳥之丹羽;呈功學海,間遊魚之彩鱗。所以成盡飾之規,得和光之道。輕肆力於垂露,觀流精於起草。俾題橋之處,轉稱舒虹;當進牘之時,尢宜奮藻。掌握猶重,文章可矜。糅松煙以霞駁,操竹簡而淚凝。儻使書紳,黼黻之容斯美。如令畫像,丹青之妙足徵。卓爾無雙,班然不一。摛握彩以冥契,刷孤鋒而秀出。紛色絲兮,宜映練囊。暈科斗兮,似開緗帙。動人文之際,懷豹變於良霄;呈鳥跡之前,想烏凝於瑞日。當其色授之初,念忘形而獲諸;魂交之次,驚目亂以相於。將發揮於煉石(闕)書秉翰苑之間,媚花陰而蔚矣;耕情田之上,臨玉德以斑如。是能潛映丹誠,暗彰吉夢。嘉不亂之如削,意相宣而載弄。混青蠅之點,取類華蟲;述皓鶴之書,思齊彩鳳。故可以彰施薤葉,點綴桃花。舒彩箋以增麗,耀丹管以孔嘉。彼雕翠羽而示功,鏤文犀以窮奢,曾不如披藻翰而發光華。

崔倬

倬,官宋州刺史。

會昌中,有詔大除佛寺。凡鎔塑繪刻,堂閣殿宇,關於佛祠者,焚滅銷破,一無遺餘。遣御史覆視之。州縣震畏,至於碑幢銘鏤讚述之類,亦皆毀拆瘞藏之。此州開元寺,先有太師魯郡顏公,以郡守僚吏州人等為連帥田氏八關齋會,鐫記大幢,立石袤丈,而圍幾再尋。程材巨異,八觚如砥,偉詞逸翰,龍躍鸞翔。時刺史邑宰,以其大不可拆,遂鏨鑿缺敗以仆之,蓋三面僅存,委埋於土。倬大中己巳歲守郡明年,嚐暇日訪求前賢事跡。郡從事塗君因言有魯公石幢,索而得之。㙪壤之下。瘢痍壞失,文義乖絕,尋繹研究,不可複知。意其邑居之中,必有藏錄其文者,果於前刺史唐氏之家得其模石,本末完備,炳然輝耀溢目。倬自幼學慕習魯公書法,才不能窺涉其門宇。然惜其高蹤堙沒,遂命攻治其傷殘,補續其次。雖真瞻懸越,貂狗相屬,且複瞻仰魯公遺文,昭示於後矣。大中五年正月一日敘。

黎埴

埴,開成初官學士。

伏以朝官出使,自合驛馬,不合更乘簷子。自此請不限高卑,不得輒乘簷子。如病即任所在陳牒,仍申中書門下及御史台,其簷夫自出錢雇。節度使有疾,亦許乘簷子,不得便乘臥輿,宰相三公師保尚書令正省仆射及致仕官,疾病者許乘之。餘官並不在乘限。其簷子任依漢魏故事,準載步輿。步輿之制,不得更務華飾。其三品以上官及刺史赴任有疾,亦任所在陳牒許暫乘。病瘥日停,不得驛中停止,人夫並須自雇。

裴延翰

延翰,宰相度從子。

長安南下杜樊鄉,酈元長注《水經》,實樊川也。延翰外曾祖司徒岐公之別墅在焉。上五年冬,仲舅自吳興守拜考功郎中知制誥,盡吳興俸錢,創治其墅。出中書直,亟召昵密,往遊其地。一旦,談啁酒酣,顧延翰曰:「司馬遷云:‘自古富貴其名磨滅者,不可勝紀。’我適稚走於此,得官受俸,再治完具,俄及老為樊上翁。既不自期富貴,要有數百首文章,異日爾為我序,號《樊川集》。如此則顧樊川一禽魚、一草木,無恨矣。庶千百年未隨此磨滅矣。」

明年遷中書舍人,始少得恙。盡搜文章,閱千百紙,焚擲才屬,留者十二三。延翰自撮發讀書學文,率承導誘。伏念初出仕入朝,三直太史筆,比四出守,其間逾二十年。凡有撰制,大手短章,塗槁醉墨,碩夥纖屑,雖適僻阻,不遠數千裏,必獲寫示。以是在延翰久藏蓄者,甲乙簽目,比校焚外十多七八。得詩、賦、傳、錄、論、辨、碑、誌、序、記、書、啟、表、制,離為二十編,合四百五十首,題曰《樊川文集》。嗚呼!雖當一時戲感之言,孰見魄兆而果驗白耶!

嘻!文章與政通,而風俗以文移。在三代之道,以文與忠敬隨之,是為理具,與運高下。采古作者之論,以屈原、宋玉、賈誼、司馬遷、相如、楊雄、劉向、班固為世魁傑。然騷人之辭,怨刺憤懟,雖授及君臣教化,而不能沾洽時論。相如、子雲,瑰麗詭譎,諷多要寡,羨漫無歸,不見治亂。賈、馬、劉、班,乘時若君之善否,直豁已臆,奮然以拯世扶物為任,纂緒造端,必不空言。言之所及,則君臣禮樂,教化賞罰,無不包焉。

竊觀仲舅之文,高騁曼厲,旁紹曲摭,絜簡渾圓,勁出橫貫,滌濯滓窳,支立欹倚。嗬磨皸瘃,如火照焉;爬梳痛癢,如水洗焉。其抉剔挫偃,敢斷果行,若誓牧野,前無有敵。其正視嚴聽,前衡後鑾,如整冠裳,祇謁宗廟,其舌蟄爆聾發栗,若大呂勁鳴,洪鍾橫撞,撐裂噎喑,戛切《韶》《頀》。其砭熨疾惡,堤障初終,若濡槁於未焚,膏癰於未穿。栽培教化,翻正治亂,變醨養瘠,堯醲舜薰,斯有意趨賈、馬、劉、班之藩牆者耶。

其文有《罪言》者,《原十六衛》者,《戰》《守》二論者,與時宰《論用兵》《論江賊》二書者。上獵秦、漢、魏、晉、南、北二朝,逮貞觀至長慶數千百年,兵農刑政,措置當否,皆能采取前事,凡人未嚐經度者。若繩裁刀解,粉畫線織,布在眼見耳聞哉!其譎往事則《阿房宮賦》;刺當代則《感懷詩》;有國欲亡,則得一賢人決遂不亡者,則《張保罪傳》;尚古兵柄,本出儒術,不專任武力者,則注《孫子》而為其序;褒勒賢傑,表揭職業,則贈莊淑大長公主及故奇章公、汝南公墓誌;標白曆代取士得才,率由公族子弟為多,則《與高大夫書》;諫諍之體,非訐醜惡與主鬥激,則《論諫書》;若一縣宰因行德教,不施刑罰,能舉古風,則《謝守黃州表》;一存一亡,適見交分,則《祭李處州文》;訓勵官業,告束君命,擬古典謨,以寓誅賞,則司帝之誥。其餘述喻讚誡,興諷愁傷,易格異狀,機鍵雜發,雖綿遠窮幽,膿腴魁礨,筆酣興健,窕眇碎細,包詩人之軌憲,整揚、馬之牙陣,聳曹、劉之骨氣,掇顏、謝之物色,然未始不撥劚治本,絙幅道義,鉤深於經史,抵禦於理化也。故文中子曰:「言文而不及理,王道何從而興乎?」嘻!所謂文章與政通,風俗以文移,果於是以卜。盛時理具,踔三代而蔭萬古,若躋太華,臨溟渤,但觀乎積高而杳深,不知其磅礴澶漫,所為遠大者也。

近代或序其文,非有名與位,則文學宗老。小子既就其集寤寐思慮,反覆不翅逾年。苟墜承顧付與之言,雖晦顯兩不相解,在他人無知其狀者,然以高有天,幽有神,陰有宰物者,可自誣抵,以甘罰殛!故總其條目,強自後序。至於裁判風雅,宰制典刑,標翊時濟物之才,編志業名位之實,則恭俟叔父中書公於前序。

叚瓖

瓖,王茂元帥陳許,表為判官。

右件官言思無諂(集作邪),學就有道,屢為從事,嚐佐正人。加以富有文辭,精於草隸,雋而且檢,通亦不流。臣所部稍遠京都,每繁章奏,敢茲上請,乞以自隨。伏請依資賜授憲官,充臣節度掌書記。

禮之所立,本乎誠敬;廟之所設,實在尊嚴。既曰薦誠,則宜統一。昔周之東西有廟,亦可徵其所由。但緣卜洛之初,既須營建,又以遷都未決,因議兩留。酌其事情,匪務於廣。祭法明矣。伏以東都太廟,廢已多時,若議增修,稍乖前訓。何者?東都始制寢廟於天后、中宗之朝,事出一時,非貞觀、開元之法。前後因循不廢者,亦踵鎬京之文也。《記》曰:「祭不欲數,數則煩。」天寶之中,兩京悉為寇陷,西都廟貌如故,東都因此散亡。是知九廟之靈,不欲歆其煩祀也。自建吵葺之後,彌曆歲年。今若廟貌惟新,即須室別有主。舊主雖在,大半合祧,必几筵而存之,所謂宜祧不祧也。孔子曰:「當七廟五廟,無虛主也。」謂廟不得無主者也。舊主如有留去,新廟便合創添。謹按《左傳》云:「祔練作主。」又戴載云:「虞而立几筵。」如或過時成之,便是以凶於吉。創添既不典,虛廟又非儀。考諸禮文,進退無守。

或曰:「漢於郡國置宗廟凡百餘所,今止東西立廟,有何不安者?」當漢氏承秦焚燒之餘,不識典故。至於廟制,率意而行。比及元、成二帝之間,貢禹、韋元成等繼出,果有正論,竟從毀除。足知漢初不本於禮經,又安可程法也?或曰:「几筵不得復設,廟寢何妨修營?候車駕時巡,便合於所載之主者。」究其終始,又得以論之。昨者降敕參詳,本為欲收舊主,主既不立,廟何可施?假令行幸九州,一一皆立廟乎?愚以為廟不可修,主宜藏瘞。或就瘞於坎室,或瘞於兩階間。此乃萬代常行不易之道也。

寇可長

可長,文林郎,試大理評事。

夫人辛氏,隴西郡人也。父諱行儉,夫人即府君長女也。聘於彭城劉公。公不幸早薨。夫人稟山嶽之粹靈,受人倫之大福,博行而多聞,發言而合禮。素德全備,淑慎威儀。迨於姻親俯仰,咸若挺霜操而馳其聲,彙女功而發其譽。夫人六十有六,以大和九年秋七月廿日而薨。夫人有子二人。長子平盧節度衙前虞候雲麾將軍試殿中監上柱國克勤,次子節度散列將克恭。生女一人日引。子等哀毀過禮,杖而能起。乃扶護靈柩,當年冬十月七日,祔葬於青州益都縣永固鄉廣固之里。以先塋不利,故別遷宅兆。西據於麓,倚山邱之崇秀,東極於荒,南眺青山,北臨於郡。仍書銘於墓內曰:

白玉無瑕,青鬆有節。德義鹹備,行階先列。棄塵世而歸天,流芳華而不歇。蒼茫野色,雲悲鴻咽。林摵摵兮悲風,光娟娟兮夜月。

令狐緒

緒,贈太尉楚子,以蔭仕。曆隋、壽、汝三州刺史,轉河南少尹,賜金紫。

臣先父元和中特承恩顧,弟官不因人,出版宸衷。臣伏睹詔書,以臣刺汝州日,粗立政勞,吏民求立碑頌,尋乞追罷。臣任隨州日,郡人乞留,得上下考。及轉河南少尹,加金紫。此名已聞於日下,不必更立碑頌。乞賜寢停。

令狐綯

綯,字子直。太和四年進士。宣宗朝襲封彭陽男,拜御史中丞,轉戶部侍郎,徙兵部中書門下平章事。懿宗立,由左僕射門下侍郎拜司空檢校司徒,充河中節度使,徙宣武,又徙淮南副大使。封涼國公。僖宗立,為鳳翔節度使,徙封趙。卒年七十八。贈太尉。

臣男滈,爰自孩提,便從師訓,至於詞藝,頗及輩流。會昌二年臣任戶部員外郎時,已令應舉。至大中二年,猶未成名。臣自湖州刺史蒙先帝擢授考功郎中知制誥,轉充翰林學士,累叨寵澤,遂忝樞衡。事體有妨,因令罷舉。自當廢絕,一十九年。每遣退藏,更令勤勵。竊以祿位逾分,齒發已衰。男滈年過長成,未沾一第。犬馬私愛,實切憫傷。臣二三年來,頻乞罷免。每年與男取得文解,意望才離中書,郎卻令赴舉。昨蒙恩制許寵近藩,伏緣已逼禮部試期,便令就試。至於臨時與奪,即在省司,臣固不敢輒有幹撓。但以初離機務,合具上聞。臣近於延英奉辭,輒擬麵對。以戀主方切,陳誠至難。伏冀睿慈,察臣丹懇。

準太常禮院奏,中書侍郎兼吏部尚書平章事崔龜從奏,準令式合立私廟祔。準會昌五年十二月敕,百官並不得京城內置廟。如欲於京城內置者,但準書於所居處置廟,即不失敬親之禮。伏以武宗時,緣南郊行事,見天門街左右有廟宇,許令私第內置。若令依舊會昌五年敕文,盡勒於所居處置廟,兼恐十年間,私廟漸逼於宮牆,齊人必苦於吞並。臣具詳本末,冀便公私。今請夾天門街左右諸坊,不得立私廟。其餘圍外遠坊,任取舊廟及擇空閑地建立廟宇。應立廟之初,先取禮司詳定。兼請準開元禮,二品以上祠四廟。三品祠三廟。三品已上不須兼爵者,四廟外有始封祖,通祠五廟。三品已上不得過九架,並廈兩頭,其三室廟制,合造五間,其中三間隔為三室,兩頭各廈一間虛之,前後亦虛之。每室中西壁分之一,近南去地四尺,開一坎室,以石為之,可容兩神主。廟垣合開南門、東門,並有門屋。餘並準開元禮及元和曲台禮為定制。其享獻之禮,除依舊禮使少牢特牲饋食外,有設時新及今時熟饌者並聽。仍請永為定式。

右。苦心歌篇,屏跡林壑。佳句流傳於眾口,芳聲籍甚於一時。守道安貧,遠絕名利。當文明之聖代,宜備搜羅;俾典校於瀛州,佇光志業。臣等今日延英已面陳奏狀,伏奉聖旨,令與一文學官者。臣等商量,望授宏文館校書郎。未審可否,謹具奏聞,伏聽敕旨。

楊發

發,字至之,同州馮翊人。大和四年進士,書判拔萃,累遷禮部郎中。大和時遷嶺南節度使。貶婺州刺史,卒。

懸象告祥,垂衣表聖。陰慝將作而潛滅,陽光當虧而更盛。羲和率職,徒降物以宵興;堯舜臨軒,方並明而曉映。上方以憂勤禦極,濬哲承天。聲教既昭乎下土,災蝕因消於上元。景麗高雲,已照臨於物外;位移正寢,空警戒於事先。曉次箕中,時惟冬仲。天子夕惕而慚慮,太史先期而誓眾。於是霧霽閑原,雲歸幽洞。圓規杲耀,發瑞彩於踆烏;愛景衝融,動和鳴於彩鳳。是月唯朔,升輪自東。煥大社之晨氣,照清朝之曉風。幣奚假於詞祝,鼓寧煩於奏工。遂使皆仰之人,既無虞乎薄蝕;惜陰之士,鹹有望於再中。諒天聽之自邇,信宸心之遂通。仰稽聖謨,遐考天則。運行雖由於黃道,感應自符於元德。輝華增煥,觀光必達於幽陰;氛祲皆消,揆影無差於晷刻。道敷陽教,德葉炎精。麟效趾而不鬥,葵向影而偕傾。觀台登望之時,漸欣光被;史冊退書之際,益訝文明。乃揚彩宮闈,增華廊廟。人動佳色,物含清照。若合璧之無瑕,比重輪而有耀。黃琬之巧言莫啟,由此緘詞;叔輒之妄歎無聞,從茲載笑。契元化,禎回太陽。躔次罔虧於順晷,貞明以合於重光。固齊天而比德,垂永永於皇唐。

聲本無形,感物而會。生彼寂寞,歸乎靜泰。含藏於金石之中,緘默於肺腸之外。喻春雷之不震,時至則興;比洪鍾之未撞,扣之斯大。靜勝永合於人心,元同遠符於天籟。大道衝漠,至音希微。叩於寂而音遠,求於躁而道違。三年之鳥不鳴,驚人可異;五弦之琴載絕,知音蓋稀。人生而靜,物本無機。修以誠而上下交應,臻其極而禽獸鹹歸。遐想古風,緬窮太始。以彼聲音之道,媲夫動靜之理。方歌擊壤,堯人式貴於心和;未夢鈞天,趙簡尚勞於傾耳。鼓能興雨,鍾亦候霜。衝用可齊於道性,善應方契於天常。興公之賦欲成,已含金韻;夫子之宮未壞,猶悶樂章。無象無名,不知不識。守此虛淡,終乎妙極。豈逐物而感通,諒與時而消息。損之而益,潛運將契於天功;聽之不聞,元化極符於帝則。幽元之旨,足以明徵。海內於焉而自正,天下無得以爭能。由是廣可喻於人,細可齊於物。聲希者其響必大,聲煩者其理斯屈。常呼萬歲,維嶽有時而降神;將異三人,點爾無心於鼓瑟。理歸若訥,事契寡詞。既不言以足教,必於聲而可遺。存而不論,馳神於六合之外;語不如默,箝口於三緘之時。是各從其類也,吾將一以貫之。

太陽之升兮,鑠景氣而澄氤氳。聖人之德兮,上蔚結而生慶雲。外浮相煥,中映成文。鬱鬱昱昱,繽繽紛紛。粲兮若組繡之縈寶鏡,翊兮若申甫之相明君。無心而生,應德而出。不曜青以千呂,能葉慶以扶日。縹緲蜿蜒,遊龍相逐而不如;斐葳蕤,彩舒狀而難匹。始流形於孤嶽,終垂象於九圍。麗碧霄以增媚,捧金烏而徐飛。感覆燾之仁,效靈表瑞;憑元黃之氣,耀影含暉。夫天道無言,以物應聖。聖功不宰,物自效命。故有非煙非雲,為祥為慶。附我元吉,彰我元盛。豈徒眾彩錯出,重輪交映者哉。且日者實也,象君而貞明;雲者運也,應時而發生。就日而浮,若就君之朝聘;五色成象,告五方之和平。騰乎天假其陰騭,見於晝資厥炎精。懿乎煌煌燭空,煜煜呈彩。域中之目,無不仰觀。天下之心,若有所待。何必蒼梧稱美,橫汾是載者乎。夫變化倏忽,希夷混茫。理至則無幽不感,德盛則化妖為祥。煥厥霄極,亙於天光。彼丹甑玉燭,蓂莢芝房。孰若此感化而見,五彩其相者焉。是知聖與冥通,理由感召。故我後之盛德,不求彰而自耀。

臣等伏尋舊典,栗主升祔之後,在禮無改造之文,亦無重加尊諡改題神主之例。求之曠古,敻無其文。周加太王、王季、文王之諡,但以德合王周,遂加王號,未聞改諡易主。且文物大備,禮法可稱,最在兩漢,並無其事。光武中興都洛陽,遣大司馬鄧禹入關,奉高祖以下十一帝後神主,祔洛陽宗廟,蓋神主不合新造故也。自魏、晉迄於周、隋,雖代有放恣之君,亦有知禮講學之士,不聞加諡追尊,改主重題。書之史策,可以覆視。

今議者惟引東晉重造鄭太后神主事為證。伏以鄭太后本琅琊王妃,薨後已祔琅琊邸廟。其後母以子貴,將升祔太廟。賀循請得造新主,改題皇后之號,備禮告祔,當時用之。伏以諸侯廟主,與天子廟主,長短不同。若以王妃八寸之主,上配至極,禮似不同。時諂神貪君之私,用此謬禮,改造神主,比量晉事,義絕非宜。且宣懿非穆宗之后,實武宗之母。以子之貴,已祔別廟,正為得禮,饗薦無虧。今若從祀至尊,題主稱為太后,因子正得其宜。今若別造新主,題去太字,即是穆宗上仙之後,臣下追致作殯之禮。瀆亂正經,實驚有識。臣當時並列朝行,實知謬戾,以漢律擅論宗廟者,以大不敬論。又其時無詔下議,遂默塞不敢出言。

今又欲重用東晉謬禮,穢媟聖朝大典,猥蒙下問,敢不盡言!臣謹按國朝前例,甚有明文。武德元年五月,備法駕於長安通義里舊廟,奉迎宣簡公懿王景皇帝神主,升祔太廟。既言於舊廟奉迎,足明必奉舊主。其加諡追尊之禮,自古本無其事。自則天太后攝政之後累有之。自此之後,數用其禮,歷檢國史,並無改造重題之文。若故事有之,無不書於簡冊。臣等愚見,宜但告新諡於廟,而止其重題改造之文。開元初,太常卿韋縚以高宗廟題武后神主云「天后聖帝武氏」,縚奏請削去天后聖帝之號,別題云「則天順聖皇后武氏」。詔從之。即不知其時削舊題耶,重造主耶?亦不知用何代典禮。禮之疑者,決在宸衷。以臣所見,但以新諡寶冊告陵廟,正得其宜。改造重題,恐乖禮意。

盧商

商,字為臣,第進士,又中拔萃科。累官兵部侍郎。召拜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封范陽郡公。大中元年罷為武昌節度使,以疾解職。拜戶部尚書卒。

常州自開成元年七月二十六日敕,以茶務委州縣。至年終所收,以溢額五千六百六十九貫,比類鹽鐵場院正額元數,加數倍已上。伏請增加正額。

盧鈞

鈞字子和,范陽人,徙京兆藍田。第進士,以拔萃補秘書正字。累拜山南東道節度使,兼領昭義軍,進檢校左僕射。宣宗立,改吏部尚書,封范陽郡公,守太子太師。大中十年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尋以檢校司徒為東都留守。懿宗立,以太保致仕。卒年八十七,贈太保,諡曰元。

伏以海嶠擇吏,與江淮不同。若非諳熟土風,即難搜求人瘼。且嶺中往之弊是南選,今之弊是北資。臣轄管二十二州,唯韶、廣州官僚,每年吏部選授,道途遐遠,瘴癘交侵。選人若家事任持,身名真實,孰不自負,無繇肯來。更以俸入單微,每歲號為比遠。若非下司貧弱令使,即是遠處無能之流。比及到官,皆有積債。十中無一,肯識廉恥。臣任四年,備知情狀。其潮州官吏,伏望特循往例,不令吏部注擬,且委本道求才。若攝官廉慎有聞,依前許觀察使奏正。事堪經久,法可施行。

唐元度

元度,開成中書官翰林待詔,權知沔王友。

臣聞秦焚《詩》《書》,塞人視聽;漢興典籍,以廣聰明。伏以龜鳥之文,去聖彌遠,點畫訛變,遂失本源。今陛下運契廣虞,道從經籍。觀人文以成俗,念為鳥跡之乖方。繇是遂微臣之上請,許於國學創立石經。仍令小臣覆,定字體,謬當刊校,誓盡所知。大曆中,司業張參掇眾字之謬,著為定體,號曰《五經文字》。專典學者,實有賴焉。臣今參詳,頗有條貫。傳寫歲久,或失舊規。今刪補冗漏,一以正之。又於五經文字本部之中,采其疑誤舊未載者,撰成《新加九經字樣》一卷,凡七十六部四百二十一文。其偏傍上下本部所無者,乃纂為雜辨部以統之。若體畫全虧者,則引文以證解。於雅言執禮,誠愧大儒。而辨體觀文,式遵小學。其聲韻謹依開元文字,避以反言,但紐四聲,定其音旨。今條目已舉,刊削有成。願竭愚衷,以資後學。當開成丁巳歲序謹上。

準太和七年十二月五日敕,覆定九經字體者。今所詳覆,多依司業張參《五經文字》為準。其舊字樣,歲月將久,點畫參差,傳寫相承,漸致乖誤。今並依字書,參詳改正訖。諸經之中,別有疑闕,舊字樣未載者,古今體異,隸變不同。如總據《說文》,即古體驚俗;若依近代文字,或傳寫乖訛。今與校勘官同商較是非,取其適中。纂錄為《新加九經字樣》一卷。或經典相承,與字義不同者,具引文以注解。今刊削有成,請附於《五經字樣》之末,用證紕誤。

右。國子監奏,得覆定石經字體官翰林待詔朝議郎權知沔王友上柱國賜緋魚袋唐元度狀,準大和漆年拾貳月伍日敕,覆定九經字體者。今所詳覆。多依司業張參《五經文字》為準。其舊字樣,歲月將久,點畫參差,傳寫相承,漸致乖誤。今並依字書,參詳改正訖。諸經之中,別有疑闕,舊字樣未載者,古今體異,隸變不同。如總據《說文》,即古體驚俗;若依近代文字,或傳寫乖訛。今與校勘官同商較是非,取其適中,纂錄為《新加九經字樣》壹卷。或經典相承,與字義不同者,具引文以注解。今刊削有成,請附於《五經字樣》之末,用證紕誤者。其字樣謹隨狀進上,謹具如前。中書門下牒國子監牒,奉敕宜依,牒至準敕故牒。開成二年八月十二日牒。

古文,黃帝史蒼頡所造。頡首有四目,通於神明,觀察眾象,而為古文。暨嬴氏之代,法務徑促,隸書是興,古文殆絕。漢魯恭王壞孔子舊宅,得《尚書》《論語》《孝經》,皆科斗文字是也。又河內女子壞老君屋,得古文二篇,乃《書》之《秦誓》《顧命》也。或絕塵之客,高蹈遠遊,深岩邃谷,丹經秘訣,往往遇之。今之所傳,是其遺文也。

大篆,周宣王太史史籀所造。始變古文,著《大篆》十五篇。秦焚《詩》《書》,惟《易》與此篇得全。遇王莽之亂,此為亡失。建武中曾獲九篇,章帝王育為作解說,所不通者,十有二三。暨晉世此篇都廢,今略傳字體而已。

八分,後漢章帝時上谷王次仲所造。以古書字形少波勢,乃作八分楷法,始有楷法也。其後師宜官蔡邕、梁鵠善之。故蔡邕《勸學篇》云:「上穀王次仲初變古形」是也。

小篆,秦丞相李斯所造。妙於篆法,乃刪改史籀大篆而為小篆。其銘題鍾鼎及作符璽,至今用焉。為楷隸之祖,乃不易之軌也。《書》曰:「作謨作則」,其斯之謂也。今相承或謂之玉筋篆。

飛白,漢靈帝飾理鴻都門,時陳留蔡邕所撰《聖皇篇》待詔門下,見役工以堊帚成字,心有悅焉,歸而為飛白書。漢末魏初,並以題署宮閣。後有張敬禮者,隱居好學,獨師邕法,備極其妙。

倒薤篆,仙人務光辭湯之禪,隱於清泠之陂,植薤而食,清風時至,見葉交偃,象為此書。以寫《太上紫經》三卷,光遂遠遊。時有得此者,因傳焉。

散隸,晉黃門郎衛巨山所作。祖覬父瓘,皆蟲篆、草隸著名。巨山幼得其法,又創造散隸體。及著《四體書勢》,古今並皆法之。

懸針,後漢章帝建初中秘書郎曹喜所造。喜工篆、隸著名,尤善垂露之法,後代行之。用此以書題《五經》篇目。

鳥書,周史官史佚所撰。粵在文代,赤雀集戶,降及武朝,丹鳥流室。今鳥書之法,是寫二祥者也。用此以書題幡者,取其飛騰輕疾耳。一說鴻燕有去來之信,故象之也。

垂露,漢曹喜所造。喜以工篆聞於京師,章帝見而善之。又作垂露法,字如懸針而勢不纖,阿那若濃露之垂。蔡邕《勸學篇》云:「扶風曹喜,建初稱善」是也。

裴夷直

夷直,字禮卿,第進士。曆右拾遺,累進中書舍人。武宗立,出為杭州刺史,斥州司戶參軍。宣宗初內徙,復歷江華二州刺史。終散騎常侍。

一子官恩在報功,貴延賞典。若無已子,許及周親。今張克勤自有息男,妄以外甥奏請,移於他族,知是何人。儻涉賣官,實為亂法。雖援近日敕例,難破著定敕文。國章既在必行,宅相恐難虛授。具狀上中書門下,並牒中書省,克勤所請不允。

韋澳

澳,字子裴,宰相貫之子。大和六年進士,復擢宏詞科。累遷戶部兵部侍郎。大中時授河陽節度使。懿宗朝累徙邠寧節度使,貶秘書監分司東都,遷河南尹。卒贈戶部尚書,諡曰貞。

朝廷將裨教化,廣設科場。當開元、天寶之間,始專用明經進士。及貞元、元和之際,又益以薦送相高。當時務尚切磋,不分黨甲,絕僥幸請托之路,有推賢讓能之風。等列標名,僅同科第。既為盛事,固可公行。近日以來,前規頓改,互爭強弱,多務奔馳。定高卑於下第之初,決可否於差肩之日。曾非考核,盡係經營。奧學雄文,例舍於貞方寒素;增年矯貌,盡取於黨比群強。雖中選者曾不足雲,而爭名者益熾其事。澳叨司畿甸,合貢英髦,非無藻鑒之心,懼有愛憎之謗。且李膺以不察孝廉去任,胡廣以輕舉茂才免官。況在管窺,實難裁處。況禮部格文,本無等第,府廷解送,不合區分。今年合送省進士明經等,並以納策試前後為定,不在更分等第之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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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唐朝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遠遠超过1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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